46.chapter 46
当弗兰上午在家里迎来了不请自来的卡瓦哈尔时，他放自己经纪人进来时脸上还维持着有些懵逼的神情。上个赛季自己经纪人基本算得上完全放任自己，让其自生自灭的态度，这个赛季才正式开始，卡瓦哈尔特意跟自己见面或者电联的次数已经超过上个赛季总和了。
噫，卡总突然间这么重视我，我有点儿方啊！
卡瓦哈尔像是看懂了弗兰在想什么，手机一直握在手里就没抬起头过，“他们目前是没有危机，但你有，所以我怎么样也得先重视你吧。”他说着这才像是搞定了什么事一样把手机揣回兜里，将顺手捎进来的弗兰订阅的报纸平摊看，大致一扫在一角看到了前几天这小子被捅出来的关于打脸的宣言，果然是被唯恐天下不乱地刊登出来了。“恭喜你得罪了一个暂时没有太多话语权的新人记者。”
弗兰凑过去看了一眼落下的人名，有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说他啊，没事，我早就把他得罪了。”卡瓦哈尔不怎么理解他脑子里的那个“因为已经得罪了所以不在乎多得罪”的理念，不过看着弗兰这句话说时的毫不在意，他却也明白这并非自己这球员瞧不起这位新人，纯粹是他本人真的不在乎。既不在乎他的表扬，也不在乎他花式讽刺挑衅。“但你总不至于，只是简简单单的嘴炮他，对吧？”按理说他也不是那种会和一个记者斤斤计较的性格，但谁知道为什么这个英格兰记者非要抓住弗兰不放，而弗兰也难得没彻底忽视他。
“虽然我是想并非嘴炮，但首先那不是一定要有表现机会吗？还是说，你有别的办法？”弗兰将卡瓦哈尔递过来的报纸整理收好，在心里正想着要不然以后还是不要乱定报纸费钱了，就听见卡瓦哈尔悠悠开口，“曼联向皇马出了关于你的报价，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对吧？弗格森特意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你也明白，他们总不会都试图越过我直接联系你。”
掌控欲十足的卡总。弗兰干巴巴笑着，看了一眼卡瓦哈尔嘴角勾起的弧度挪开了视线，当是根本没听懂他对于穆里尼奥几次三番越过经纪人直接联络自己的不满。不过听卡瓦哈尔说起这件事，“所以，其实你并不反对我转会？”真是稀奇，自家经纪人居然还想要促成自己离开皇家马德里？他在西甲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去到英超开辟新战场可没在西甲运作这么顺利。
“不反对，不支持。你转会对我有好处，不转会呆在皇马也不错。主要看你，弗兰。”卡瓦哈尔说着，似乎觉得弗兰可能不太信，特意补充了一句，“我是个经纪人，又不真的是毫不讲情面的吸血鬼。”他调侃着自己的身份，大概觉得充满善意的笑容，在弗兰看来他笑得像每一个试图用蝇头小利骗取傻子信任的笨蛋。弗兰把这句话憋在心里，没让它在表情上表现出一丝一毫，让自己尽职尽责扮演着傻子这个角色。
卡瓦哈尔看了看表，似乎这才发现两个人没什么太多的话好说，但他干脆地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一时没打算离开。弗兰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一边告诉自己眼前这位是大爷得罪不起，一边回头去厨房给他冲泡咖啡。当他端着咖啡杯放在卡瓦哈尔面前，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正巧对上了卡瓦哈尔满眼期待神情的弗兰走过去接起电话，听到对面直截了当表明身份的话语，回头看了一眼卡瓦哈尔。
他终于明白卡总干嘛一直呆在自己家里了，这通来自于曼彻斯特的电话难道是商量好的吗？
没错，电话另一头的那个老人的身份，是曼联大boss亚历克斯·弗格森。
弗兰有些受宠若惊听着这位爵爷说话，和电视上看到的相关新闻不同，这样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和蔼的老者，十分自来熟地把弗兰夸了一遍，并表示是因为听到了重新回到曼联成为助教的奎罗斯的重点推荐，“ 你不知道，我这个老伙计，总希望把无数葡萄牙人塞入球队。这次他难得不遗余力推荐一个并非他老乡的外人，我很好奇。”
这句语气平和的调侃更是很难让弗兰联想到‘暴君’的称号，难不成主教练这个职业都是这么多面化的人才能擅长？对面弗格森大概是知道卡瓦哈尔已经把事情说清，他直截了当开始分析起具体来到曼联弗兰能够得到什么好处，条条框框罗列的十分清楚，外加上众所周知的弗格森想要重组阵型的态度，听起来格外诱人。“你为什么不来试试呢？”弗格森似乎很有把握地说着，弗兰一直听着、附和着、迟疑着、应承着，态度有些暧昧不明，直到挂断了电话。
但明明他给了弗格森一个犹豫的态度，坐在沙发上的卡瓦哈尔却硬是没从他的身上看出半分动摇。
“所以，他说的其实挺对的，你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弗兰想起埃托奥说的相似的话，那种近似看好戏般的鼓动。【弗兰，你为什么不想开点儿，如果他们不能给你位置，为什么不去英超看看呢？别总蜷缩在一角，像是只愚蠢得只看得到眼前金币的懒得挪窝的龙，别总抓着它不放，说不定你会觉得，英超更适合呢？】
“可就算我要去英超，比起曼联，我更想去切尔西。”他直白地说着，毕竟谁都知道曼联的后防核心是里奥·费迪南德，虽然他现在只不过处于因尿检问题而停赛期间。但切尔西的后防线上更是有他们的新任队长约翰·特里，卡瓦哈尔一噎，觉得弗兰这是膈应自己。当初波尔图就有一堆球员跳到了那个葡萄牙人门德斯手下，穆里尼奥接手切尔西后又有不少球员被门德斯签下，虽然卡瓦哈尔自负现在那个新兴经纪人还无法撼动自己，但毕竟英超不是他的主场，谁知道弗兰是怎么想的？切尔西的ceo凯尼恩就是从曼联挖走的，就算要把弗兰运作去英超他也希望是曼联，而不是切尔西。
自动忽略了被弗格森赋予厚望的曼联新七号同样是门德斯签下的球员。
但说实话，穆里尼奥去到切尔西，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直接把波尔图的主力中后卫卡瓦略挖走，但直到现在他的态度还不明确。上个赛季的切尔西，由加拉和特里组成的后防线造就了切尔西连续十五轮不丢球的英超纪录，如今手握八千万转会资金的穆里尼奥势必希望把切尔西的后防线打造成钢筋铁骨。这也是他一直试图让弗兰过去的原因。
卡瓦哈尔垂头打算认认真真摆事实讲道理，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弗兰无所谓地说着，“更何况我也不会去的。”
更何况他也是不会去的。
“你说的都是对的。”弗兰看了一眼卡总一口没动直到放凉的咖啡，决定下回还是不把这么压箱底的好东西拿出来浪费了，“可是假使说现实虚晃一枪我就跑，和那些听闻理想实现道路上崎岖嶙峋而放弃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没有。”他自问自答说着，卡瓦哈尔抿了抿唇，他觉得这个小子还是太天真了，“虽然你说的真好，但其实这事情有时候根本由不得你，埃托奥当年怎么租借出去的你忘了？根本没通知他就签署了相关合同。当然了，事情关于你不会这样。巴尔达诺和我、和劳尔关系都很好，我们会事先知晓一切发展。但我只是想告诉你，租借、转会这种事，可并非你的一家之言。”
“可是我的职业生涯是我的一家之言。”弗兰说着，卡瓦哈尔以为他根本没有听懂，“怎么可能...”
“如果硬要卖掉我，我又不是只能当一个足球运动员。”他轻飘飘说着，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卡瓦哈尔干张着嘴看着他，就连这位见多识广的经纪人此时此刻大脑也只有一个念头，这家伙怎么就能熊到这个地步？劳尔和伊戈尔当初不是说他一向是对于这些事情漠不关心的吗，讲道理啊，这是他见过的最顽固的球员好吗？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在皇马踢了一个赛季就干脆退了，就没人见过这种奇葩念头，更别提这种奇葩事了。
弗兰看了一眼自己对面脸色铁青的大佬，想了想两个人签订的不菲的违约金，适当地转移了话题，“所以，卡马乔为什么会直接放弃我？”卡瓦哈尔像是瞪了弗兰一眼，他深吸几口气平息情绪，就当是刚才的交谈什么也没有发生，“博斯克先生和卡马乔关系很好，劳尔在这之前也是试探性问过卡马乔和博斯克，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明确的答复。听劳尔的意思，他觉得博斯克应该是大概了解一些原因，但是没告诉他。”
“那假如我不转会，难不成坐在替补席上一个赛季吗？”弗兰问完却得到了卡瓦哈尔果断的摇头，“不过，看他现在的几场成绩，我倒是不觉得卡马乔能够当稳一个赛季的主教练。”他极其平静地说着，之后不等弗兰发问，语气中强带上好奇问道，“说起来，假如说战绩好能有冠军、战绩不好你能有主力，这么矛盾你选哪个？”
弗兰还没彻底消化自家经纪人云淡风轻一句可能赛季中会换主帅的推论，懵懵地回答，“其实也很好，跟大牌们多多磨练磨练防守，这世界上可没多少人有我这种好运气，跟巨星们练手。”
卡瓦哈尔没说话，却是一直看着弗兰，那眼中明明确确写着“你还没回答我呢”。弗兰叹了口气，完全混淆卡瓦哈尔的问题，“主力和冠军吗？这真是甜蜜的苦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