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泽维尔学院
史塔克大楼
托尼的工作间遍地狼藉，断裂的墙面正摇摇欲坠着，仪器设备的电线□□在外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泠仪扒开掉落在身上的玻璃从废墟中站起身，走到被压在水泥墙下的托尼面前，拍了拍他：“嘿，还活着吗？”
“你觉得呢？”头盔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那就好。”泠仪满意的点点头，对旁观的吃瓜群众招了招手：“巴基，help”
沉重的水泥墙被巴基掀起，托尼从废墟下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脱下了自己的战甲。
泠仪看了眼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磕碰伤，嘲讽道：“你看，我说了不要打，你不是我的对手。”
时间要回到一个小时以前。
在泠仪意识到托尼知道了些什么的时候，两人因互相试探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虽说过程很是惨烈，但结果却是好的。
托尼承认了自己私下对泠仪的血液进行了分析研究，而泠仪也承认了自己混血种的事实。
但紧接着，两人又对这件事情要不要公布产生了分歧。
托尼认为泠仪的细胞侵蚀速度太快，如果要尽快控制住她异化的速度，就需要神盾局的协助，只是这样一来，泠仪的身份就会曝光。
毫无疑问，这个建议遭到了泠仪的反对。
于是两人再次打了起来。
结果显而易见。
战斗对于托尼来说强化的是装备。他是个喜爱研究发明的科学家，利用装备的强化弥补自身的不足这是必然。
但泠仪不同。
尽管装备部的疯子们时常会弄一些威力巨大的小玩意给他们执行任务，但屠龙从根本上来讲就无法依赖科技的力量，不然人类历史发展的数千年里，龙族早就消失殆尽了。
他们之间所接受的训练是不同的，对于战斗中的洗礼也是不同的，差距也显而易见的暴露出来。
托尼不满：“你在纽约大战中隐藏了实力？”
“我没有隐藏实力。”泠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救科尓森对我而言有很大的危险性，如你所见，龙血在强化我的身体，同时也在消耗我的身体。尽管表面上我的能力是在不断加强，但内里，人类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力量。”
她顿了顿：“说到这里，还要多谢你后来研制的加强版抑制剂，我最近一直在用，效果很显著。”
托尼皱了皱眉：“那东西不要一直用，对身体有依赖性。”
“所以多谢你的offer，我准备去x教授那里。”泠仪晃了晃手上的offer：“教授大概会有办法短暂控制。我已经办了休学，接下来不会再去上课了，大概会在泽维尔学院停留一段时间。”
她目光落在托尼身上，短暂的笑了一下：“我相信你，所以在我撑不下去之前，找到救我的办法吧。”
托尼翻了个白眼：“谁说要救你……”
泠仪知道他傲娇的毛病又犯了，也不反驳，直接从满地的废墟中捡起一把钥匙，晃了晃：“随便你，我要走了，车子接我开下。”
“喂！”
*****
泽维尔学院
火红色的玛莎拉蒂如同一道闪电，快而敏捷的驶入泽维尔学院的大门，一个漂亮的漂移，停在了学院内的草坪上。
巴基和泠仪从车上走了下来。
泽维尔学院的地理位置隐蔽，环境幽静怡人。泠仪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呼吸着空气中芳草的清香。
“这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她感叹道。
巴基从车座上取出泠仪的行李，问道：“打算住很久？”
泽维尔学院的地理位置隐秘，即便是政府也不知道，而且有x教授和x战警的守护，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休养的地方。
况且泠仪连休学都办了，纽约的家也被狗仔队围堵，回去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但泠仪却摇了摇头。
“你不想留在这里？”巴基微微诧异。他记得泠仪偶尔提过x教授，对他很有好感。
泠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他：“你听说过中国一篇名为桃花源记的古文吗？”
巴基摇头：“没有，我不读古文。”
“桃花源记描绘的是一个渔民无意中闯入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的人生活得很好，怡然自乐，就像是这个地址隐秘的学校。于是渔民问其是何人时，那些人答到‘自避先秦时乱，不复出焉，乃不知有汉。’”泠仪踱着步，缓慢的步行在林荫小道上。
不时有三两青年路过他们面前，她视线从这些人头顶扫过，最后落在了泽维尔古堡般豪华古朴的建筑上。
“桃花源中人不知外界之险境，就像这所学校里收容的小变种人们。但他们的本质是不同的。世人寻不到桃花源，却会寻到这所学校。他们尚在襁褓之中，被保护的太好，任何外界的介入都是灾难。”
泠仪停下脚步，看着巴基，说道：“我不喜欢虚假的幸福。它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但像我们这样的人，放松警惕是致命的。”
因为你永远不知危险何事而至。
巴基沉默了一下，点点头：“你说的对。”
尽管战争的年代早已结束，但战争的威胁却从没消失过。人类对变种人的抵制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变种人和人类还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只不过是因为战争爆发的引子还没有被点燃。
“泽维尔学院始建的目的是为了给变种人一个避难所。x教授也一直在致力于协调人与变种人关系而努力。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是，人和人之间确实是没有办法相互理解的。”
泠仪回想起临走时托尼看她的复杂神色，耸了耸肩：“对于不能理解，却又相互防备的人。战火就一定会在他们身上蔓延。”
“变种人和人类注定要有一战，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如果战争打响的那一刻变种人还是处于世外桃源的状态，那么结果可想而知。”泠仪淡淡说道：“他们或许会赢，但代价会非常惨烈。”
“所以你认为x教授的做法是错的？”
“不。”泠仪摇头：“只是我曾经所受教育的理念和这里不同而已。说不上对错。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想法。”
她忽然思绪飘远，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卡塞尔学院恢宏雄伟的大门前，恍惚间看见昂热站在她面前，穿着黑色的西装晚礼服，头顶打着黑色的伞，面向她微垂着头，如同送葬的老人。
如同电影的倒退键一样，她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站在磅礴的大雨下，再一次面临改变她一生的选择。
而昂热这样对她说道：“泠仪，当你踏上这条路，你将再无法回头。”
“你知道自己将面临着什么吗？”
她回答：“我知道。”
“我将死在前行的路上。”
“为什么？”
一道温润的声音漂浮着，恍惚在她脑海中响起。
泠仪猛的从回忆中惊醒，身体下意识的做出反应。双手成爪状弓起向前伸出，眼中冰冷的杀气肆意。
“铮！”一道人影飞速闪到她背后，金属的银色冷光瞬间弹出。
“罗根，住手！”
x教授急声喝止。
泠仪伸出去的一只手卡在金刚狼手掌伸出的骨爪上，阻止了那三把锋利的刀子插入她头颅的可能性。另一只手掐向x教授的颈部。
而在她背后，金刚狼另一只骨爪直指她心口，却无法再进一步。
因为那只青筋暴起布满肌肉的手臂被巴基的机械臂拦了下来。
“松手。”泠仪微泛着琥珀色冰冷的眸子对上罗根。
罗根一字一顿道：“you—first—move.”
他视线落在稳稳卡住他骨爪的泠仪的手，那上面此时像是覆了一层鳞片，呈现出青黑色，缓慢的收缩着，包裹住了她白皙的手掌。
鳞片硬度极高，刚刚那一抓震得他手微微发麻，完全没有砍入她的身体。
这女人的身体有些奇怪……
泠仪冷笑。
她瞥了眼不知何时到她身前的x教授，淡淡道：“教授，随随便便侵入别人的思维可不是一件好事。”
原本她还在想，怎么一个回忆还有如此真实的场景，直到听到那个陌生的声音才恍然自己是掉入了别人编制的幻境里。
她虽然不是精神系言灵的混血种，但好歹在卡塞尔学院受过专业训练，知道怎样抵御精神的入侵。所以当发现自己的记忆与他人的心灵相连接的时候，迅速屏蔽了其他人的入侵。
“我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引起你的不满。”尽管被人掐着脖子，x教授仍然从容而温和：“如果你很排斥，我不会再做同样的事。”
他视线再次对向罗根，柔声道：“罗根，放手。”
“教授......”
“放手。”
罗根的视线在泠仪和教授身上移动，最终收起了骨爪，甩开被巴基牵制的手臂，缓缓后退了一步。
泠仪也松开了手。
同时青黑色的鳞片从她的皮肤上褪去，慢慢融回到皮肤组织下面，只留下一片灼烧的红色印记，密密麻麻的附在手上。
注意到这个细节的几人瞳孔微微一缩。
“你受伤了。”x教授担忧道。
“没事。”泠仪拉了下袖口，遮盖住手：“这是老毛病了。”
罗根犹豫了一下：“你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
在变种人中，越是拥有强大的力量，越是有可能能力失控。
泠仪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我想你们误会了，我并不是变种人。”
“no？”教授诧异。
“变种人本身是人，但我不是。”泠仪笑了一下：“我是混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