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该死的傅钰”,姜云瑶脸红红的暗骂了一声,原因在于傅钰再走之前趁他感动的时候竟然偷亲了她一下,她真的是白感动了。
等她见到他,她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不可。
与此同时,劳改所。
“行了,你就住在这间了。”
在陈志的特意吩咐下,劳改所的管理者将齐猛安排与他们这里最为特殊的一个犯人3602关在一起。
守卫还挺好奇的,他究竟犯了什么事,上头要把他跟3602关在一起啊。
3602曾经当过兵,但是因为自己的妻子被流氓侮辱自尽了,所以他一怒之下伤了人,领导们讨论了一下,觉得把他关在警局里惩罚太轻,因此他就被送来了他们这个特殊的劳改所。
但是守卫在这里当值,深谙不该问的事情不要多问的道理,将人关进去就转身走了。
齐猛从来没有进过劳改所,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劳管所跟普通的劳管所有什么区别。
反而他还感觉挺不错的,入门两张床,显然是给两个人准备的,其中一张床上已经放上了私人物品,但齐猛还是坐在了那张床上,因为那张床离着厕所远,没有尿骚味跟臭味。
当然他占上了,就不怕那个人回来发现自己的床被他占了会有什么后果,在他眼里,穷凶极恶的犯人都被关到了监狱,在劳改所里关着的能有多可怕。
到了中午时,他的那个舍友下工回来了。
齐猛定睛一看,下一秒便不屑的转移了目光,长的倒是人高马大的,但是长着一张敦厚的脸,看起来就像是老实人。
男人看到自己的床位被占了,也不气,径直坐在另一张床上,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毛巾,去旁边的水龙头处接了水,擦拭起因工作弄脏的身体。
齐猛看他这样挺没劲的,骨子里欺软怕硬的本质蠢蠢欲动,大声吆喝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因为什么事进来的?”
男人没有理他,又重新将毛巾打湿了,兀自擦拭起另一边身子。
齐猛一敲,气不打一出来,好嘛,还敢无视他,吊儿郎当的来到他面前,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我问你话呢,耳聋了。”
男人依旧没理他,起身去上厕所去了。
“哼,真是一块木头,没劲。”
齐猛骂骂咧咧的又回到了自己霸占的床位,躺在床上休息。
晚上下工之后,齐猛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室,一下子就躺倒了床上,看着男人那一副冷漠的样子,又想到他刚才上工时很强壮的样子,不由起了招拢之意。
“刚才看你好像还练过,勉强可以放我的手下,怎么,考虑考虑,要不要跟着我齐猛干。”
男人抬起头冷冷注视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做起自己的事来。
齐猛觉得男人那一眼里绝对有嘲笑他的意思,心里莫名被激起了一团火,但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打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
他就不信,会有男人能过的了美人关。
他循循善诱道,“兄弟,看你年岁也不小了,有女人了吗,我跟你说啊,只要你和我干,等我们出去的时候,我齐猛一定给你弄一个黄花闺女,你是不知道啊,到我们村下乡的那些女知青是一个比一个水灵。”
男人听到这话,瞬间抬起头来,眼里的凶光亮的吓人,他阴沉着脸,走到他身边死死地盯着他。
齐猛依旧闭着眼幻想着自己领着一个武力值高强的小弟讲臭丫头收拾的惨兮兮的样子,再想一想那些女知青与农村女人截然不同的光滑白皙的皮肤,简直是美死了。
正当他幻想到关键时刻,甚至身下都已经有冲动了,谁知下一秒他就被一双手掐住了脖子。
他痛苦的挣扎着,男人就跟他想象的一样强大,单手就将他举了起来,另一只手从裤子里取出一把小刀,在齐猛惊恐的目光里,猛地朝他身下刺去。
啪叽。
一个东西落地的声音。
“啊,咳咳,呼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齐猛被扔到地上,先是猛烈的咳嗽喘息了一阵,接着表情狰狞的捂着鲜血淋漓的身下。
而男人表情冷凝,到目前为止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我不会杀了你,但我会让你感受到最痛苦的事,你那个肮脏的东西已经被我割掉了,以后,你再也无法祸害任何女孩子了。”
之后男人依旧自己住着一个寝室,齐猛被调去了别的多人寝室,等到了别的寝室,他才知道原先的寝室有多好。
劳改所里多的是五大三粗精力无法发泄的男人,而齐猛又长得比较瘦弱,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
不到一个月,世上便再也没有齐猛这个人了。
1975年。
时间过的飞快,一年多的时间过去,转眼间冬天就来了,东北的冬天特别冷,而且雪也下的多,这天漫天大雪又席卷了整个长白山地区。
姜云瑶穿得并不多,显得身形纤细窈窕,外面是傅钰给她寄来的军大衣,特别保暖。
她站在知青点的门口,凝望着远处发呆。
“嘿,”徐可从她身后出来,看她没什么反应有点失望。
“姜同志,好歹给点反应啊。”
emm,姜云瑶给面子的反应了,“啊,我好怕怕啊,你真的要吓死我了。”
“姜同志,你这也太敷衍了吧,怎么,想你那个未婚夫了。”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未婚夫,我跟,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徐可分分钟拆台道,“得了吧,逢年过节给你寄各种东西,你还全都照单全收,说你们两个之间没有猫腻谁信啊。”
“我只是怕浪费而已,而且,这是他欠我的,”
“别说我了,说说你跟许天睿的是吧,你们都处对象处了一年多了,他怎么还不带你回去把你们俩的事定下来啊。”
“姜同志,你知道的,许天睿他家三代都是军人,我害怕他们会看不上我。”
“那你也得尝试一下吧,实在不行,你就干脆换一个结婚对象好了,天下好男人那么多,难道还怕找不到吗?”
徐可听到这话,无奈了,“姜同志,人家都是劝合不劝离,到你这儿怎么反过来了,况且我都已经跟他好了这么久了,又怎会说分就能分呢。”
“那你就跟他好好商量一下嘛,也许他们家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呢。
”
“是啊,万一更糟糕呢。”
看着徐可悲观的样子,姜云瑶不争气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我认识的徐可可不是现在这样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人,你总不能一直跟他这样拖着吧。”
“拖着就拖着呗,另外我还不确定他是不是真心爱着我的呢,而且,反正我现在也并老,不急着结婚。”
“好吧,你自己决定就好,”眼见着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她道,“行了,天这么冷,你赶紧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好,那你回去的时候,走路小心点。”
姜云瑶回到房子的时候雪已经下大了,她的外套上覆满了微微融化的雪,她没有回到她的屋子里,而是进了另一个屋子。
她在门口将身上覆盖的雪一一拂去,屋子里面有着熊熊燃烧着的火炉,很是暖和。
“哎呀,是小姜丫头吗,快进来坐下跟我来一盘。”炕上坐着一自己跟自己对弈的老人,看见姜云瑶进来,很热情的招呼着。
“宁老,我们就住在隔壁,你不用表现的像我们许久未见了一样吧。”她将大衣挂在一旁,上炕坐下,非常自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啄一口,打趣地看向老人。
“哎呀,这不是表现出一种我很欢迎你来的样子吗,再说了,你是我那不肖外孙认定的外孙媳妇,我怎么也得尽一下长辈的义务,替他照顾你啊。”
“是吗,”怎么所有人都认为他跟傅钰有什么关系,可问题是她真的跟他没关系,至少现在没关系。
富贵儿那个臭不要脸的不会又背着她说了一些会让别人误会的话吧,这事儿他还真干的出来。
“那可就多谢宁老您照顾了,只是我这个作为晚辈的呀,总是这样麻烦您也不好,这样吧,宁老呆会就不要去我那吃饭了,太麻烦您了。”
“别啊,我不跟你开玩笑还不行吗,你做的饭菜那么好吃,我都已经习惯了,再让我自己做饭,我是绝对吃不下去的。”
然后宁怀远又开始对她挤眉弄眼,“而且,小姜丫头啊,你懂得,我这是被胁迫的呀,我平生就那么一个爱好,被人死死地把控住了,我,只能屈服了。”
宁怀远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嗜甜如命,尤其是那西方的酒心巧克力,简直就是他的命根子呀。
可是这玩意儿很贵不说,也很难弄到很多,唯一有这个能力弄到的就是他那老跟他过不去的外孙。
“行了,我不怪你,只是您的血压最近有点偏高,得少吃点甜食了。”
姜云瑶本来也没想跟他计较,她四处看了看,“对了,小白狼跟小白狐呢,怎么没看见它们啊。”
之前姜云瑶觉得小白狐跟小白狼毕竟是野兽,要是一直把他们关在空间里好吃好喝的养着它们,这对它们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最关键的是空间里面的那颗傲娇的续骨草看他们两小只不顺眼,已经拒绝吸收养分好几天了,叶子都蔫哒哒了。
所以她不顾两只猪的拼命反抗,寻了个由头,让两小只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宁老面前。
不得不说,宁老还真招小动物喜欢,从小白狼跟小白狐住在宁老房子里就可以看得出来。
宁怀远发现危险解除,又恢复他那仙风道骨的模样下着棋,闻言神色一僵,不太自然地解释道,“哦,他们进山去了,走之前还各自拿了个小篮子套到脖子上,好像是去给你挖草药去了。”
“我可不指望它们会挖什么草药,别再把我炼制的药丸当糖豆吞就行了。”
不对,姜云瑶仔细一琢磨,双眼看向欲盖弥彰的宁老,冷冷出声,“宁老,它们不会真的”
姜云瑶迅速回到自己屋子里,很快就又阴沉着脸回来了,“宁老,我放在这儿的补气丹不见了,水壶也不见了两只。”而且一看水缸,比早上的时候少了不少。
她这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那两个胳膊肘往外拐得准是去孝顺自己爹妈去了,它们难道不记得他们当初是被自己爹妈给亲手抛弃的吗。
哦,她的心好痛。
“这个姜同志啊,你还好吧。”
“我很好,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呢。”姜云瑶强颜欢笑,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她怎么养了这么两个败家玩意儿呢。
接着她突然冷了声音,“等他们回来罚他们一天不许吃饭,宁老,您可不要偷偷背着我再喂它们了。”否则就真要胖成猪了。
这个冬天很快就过去了,众人褪去了厚厚的棉袄,穿上了稍薄一点的春衫,春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同样也是农村人播种的季节。
“姜同志,你还记得林灵吗。”徐可一边跟在姜云瑶身后撒种子,一边八卦道。
“当然记得,怎么了。”
“自从从我们屋子里搬出去后,她就直接住到了学校里,后来听说她最近好像嫁人了。”
“哦,可是,这个跟我们没有关系吧。”
“确实是这样,但是今年我们公社推荐去上工农兵大学的十几个名额中,有她。”
“她不是黑五类子女吗,怎么能被推荐上啊,她政治条件里面的家庭成分肯定不符合不是吗。”她们中最有可能被推荐上的姜云瑶还没有说什么,反而是一旁的齐红,跟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激动地道。
这个年代什么好事都需要看家庭成分,工人阶级跟农民都属于那种红五类,成分很好。
而地主,富农,右派分子,资产阶级等都属于黑五类。
姜云瑶是因为有个封建地主阶级家庭出身的奶奶,徐可是因为父辈是富农出身,而许天睿是因为父辈因为政治观念不同而被打压。
总之,他们这些来这里下乡的知青其实都有点成分问题。
只是有的可以被忽略,比如姜云瑶的奶奶已经去世了,父辈都是工人。
而有的像林灵这样父亲是资本家,这样是绝不会有资格的。
只是,她又为什么会被推荐上呢。
尽管这一次推举她很有可能被选上,但姜云瑶也不想去争个名额,一是因为她很清楚再过个两三年高考就恢复了,何必为了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勾心斗角,吃力不讨好呢。
二是因为大多数下乡到这个村子里面的之情都是家庭成分有些问题的,真正好的红五类都去了黑龙江建设兵团了,她们被选上的几率微乎其微。
三是这一世她还是想考首都医科大学,不为了别的,只为了心中的那抹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