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修)
是他。
就是盛明楼。
姜月确认再三后,抬手摸了摸他微卷的短发,勾起唇角:“乖,别闹。”
送她古堡当结婚三周年纪念礼物?能租来住一晚就该偷着乐了。
盛明楼垂眸,目光流连于她的笑靥如花:“今晚有一场慈善晚宴,你先好好休息。”
姜月啧啧两声,眨巴眼睛:“还玩?”
她不过是要个离婚签名,何必搞这么大一出。
盛明楼侧过脸,连个眼神都不必给,站在身后的燕迟立马会意,颔首说:“少夫人,请跟我来。”
姜月腹诽:演,继续演。
好歹她也是演艺圈混过的,就陪他演完这一场戏:“今晚见。”
来都来了,还能住古堡,不亏。
飞了十小时,姜月委实累得不轻,一躺下就睡到午后。
要不是燕迟来叫醒她,可能要入夜才能醒。
燕迟低眉顺眼站在床边,不敢正视床上的人:“少夫人,造型师已经到了,正在梳妆室等您。”
姜月弹起上半身,懒倦中夹着一丝不可思议:“还有造型师?”
实际上,造型师是一整个团队。
团队一共十来人,全是专业人士,或负责发型,或负责妆容、美甲、服装搭配,没一个是闲的。
姜月坐在梳妆台前,被一群人簇拥在中心。
正在捣鼓她头发的发型师是个华裔,举止有点娘气,但手法却是顶尖的。
眼见发质变得光滑柔顺,卷成轻盈的大波浪,姜月透过镜子望向身后的发型师:“你是不是上过vogue?”
华裔的微笑尽显得意:“对。”
姜月也回以一笑,没再开口。
啧,戏还挺真。
巴洛克式古堡,顶级造型团队,接下来还有什么?
念头刚过,走廊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来,三个宽度近五米的移动衣架被前后拖进梳妆室里。
化妆师正在帮姜月上眼影,她不能转身,匆匆朝镜子里一瞥。
移动衣架挂的全是当季最新款高定。
姜月当小明星时,也穿过几次高定走红毯,一眼就能看出这些晚礼服随便单件就要动辄百万。
手笔真有点大了。
姜月莫名感到有些口干舌燥:“我有点渴。”
华裔发型师打了个响指,当即有人递来一杯温水。
服务实在周全。
姜月借低头喝水的动作,偷偷观察周遭。
她总觉得很不对劲。如果只是爽一次,盛明楼未免也太豁得出去了,明明是连五十万高利贷都还不起的人。
可若一切都是真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姜月心里,盛明楼一直是和‘穷’字牢牢锁死,突然暴富是电视剧里才有的事。
正出神,燕迟不知何时已来到身边:“少夫人,您的手机。”
一醒来就被拉到化妆间,连手机都忘了带。
“多谢。”
姜月接过手机,顺手解开锁屏。
大半天没动它,热点推送消息挤成一排,置顶的是:最新亚洲首富榜出炉。
她暗自哂笑:该不会有盛明楼吧?
姜月举杯,顺手点开第一条推送。
微博的总结能力超强,短短一个话题就能概括一切——#亚洲新晋首富盛明楼#
姜月没忍住,一口水喷出来:“噗!”
亚裔发型师摊开手,惊讶望向镜子里的美人:“what‘s wrong?”
拜托!
她才想问怎么回事好吧!
法国斯特拉斯堡,莱茵河上。
一艘私人游轮停在岸边,甲板上有古典乐乐队正在奏乐,可为乐队驻足的来宾很少,真正的热点在船舱内。
慈善晚宴的重头戏拍卖会还没开始,来宾聚集在宴会厅,各自社交攀谈。大厅灯影幢幢,侍应单手托起圆盘上的金色香槟,穿梭在一室浮华之间。
衣香鬓影,谈笑自如。
忽地有人轻声说了句:“il est venu.”
一时气氛微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望向门口。
盛明楼的眉目凌冽,站立不动时,浑身矜贵逼人。而他身边的女人,更是美得艳压璀璨星光。
姜月挽着盛明楼的手臂,神情淡淡。
她的一袭雏菊裸白纱裙,看似简单,可一针一线都是手工缝制。左手的碎钻臂钏和两只白金钻石耳坠配套而成,再没别的装饰。
简约到至极,华贵到至极。
亚洲首富的名号人尽皆知,盛明楼一出现,旋即有人迎上来打招呼。
盛明楼礼一一握手回应,可他身侧的姜月便显得有些不懂礼节,既不开口,连正眼都不给,点头带过。
她并非高傲,纯粹不高兴。
盛明楼往宴会厅深处走,面上带笑,稍稍低声去哄美人:“还在闹脾气?”
一路过来,姜月连个哼声也不给,盛明楼由着她甩脸,半句话没说。
如今盛明楼主动低头,姜月终于肯斜睨他,反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没问。”
“……”那你就不能主动说吗!
下午得知盛明楼是亚洲首富后,姜月差点没气背过去。
她以为老公会蹲在路边捡垃圾,可人家其实是名流圈贵公子,稳坐亚洲市场商业往来的头把交椅。
整整两年,姜月一直蒙在鼓里。
要知道,丈夫人间蒸发的两年里,姜月可遭了不少罪。先是没钱交租被赶出2503,然后被盛明楼的债主追得满街跑。
他呢,在国外赚得盆满钵满!
盛明楼放低姿态,难得温柔:“我和你道歉。”
姜月不想要道歉,只想要个解释:“那五十万高利贷是怎么回事?”
“以后再说,拍卖会开始了。”
能参加拍卖会人的不多,若非富贵顶天,便是能一手遮天。身为亚洲首富,盛明楼的位置被安排得很靠前。
私人慈善拍卖会,拍东西都是有目的的:掷重金讨好某位人物。
可惜盛明楼没有捐出物品,不然今晚的肯定厮杀得很激烈。
姜月还不是很适应这种场合,有些如坐针毡。
“再等等。”盛明楼牵住她的手腕,没有使力,却能让人感觉到禁锢。
首富开金口,姜月换了个姿势,继续安坐。
“第147号拍品:2a级21.46克拉粉钻……”拍卖师介绍完被罩在玻璃中的拍品,报出:“起拍价,800万美元。”
拍卖师用的是法语,姜月听不懂,但也知道绝对价格不菲。
盛明楼举牌:“850万。”
“900万。”
“950万。”
价格在迅速上攀。
有人不断抬价,不到半分钟,原价翻倍。全场可见亚洲新晋首富频频举牌,看样子对粉钻势在必得。
不难猜出,是为了他身旁的美人。
“2950万。”
“3000万。”
“3000万一次,3000万两次,3000万三次!”
“咚!”一锤定音。
厅中掌声片片,身侧的贵妇向姜月投来艳羡的目光。
姜月好奇:“多少钱?”
“3000万。”盛明楼答。
姜月望向台上展示的粉钻——肉眼观察几乎没有瑕疵,粉得天然且纯净。
唔,没想到还挺便宜。
盛明楼瞥见她的小表情,补充道:“美金。”
听见单位是美金,姜月有些窒息。
3000万美金,约莫1.8亿人民币,一槌敲下顿时烧得精光。
盛明楼倒是气定神闲:“我记得你比较喜欢项链?”
她没答,站起身,感到头晕目眩:“我出去透透气。”
姜月站在甲板边缘,凝望夜色。
拍卖会刚结束,盛明楼踱步出船舱,不时与在身侧经过的人点头问好。
刚有人想凑上来做自我介绍,盛明楼的余光瞥见船尖的倩影,不失礼貌地向来人低声说了句:“excuse-moi.”
他行至船尖,与姜月并肩:“还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接受不来。
面朝莱茵河的波光,姜月考虑了很久。可再多的益处,也抵不过她的心说一句:不如好聚好散。
姜月深吸一口气:“我们离婚吧。”
盛明楼不语,但姜月能明显察觉到,他挺立的脊背在听见那五个字的瞬间绷直。
“我对未来有自己的打算,不适合继续维系这段婚姻。”她说。
盛明楼淡漠:“说出来听听。”
“我想回娱乐圈。”
话音落,她听见身侧一声嗤笑。
盛明楼知道姜月的过去,知道她曾经一度快要触及巅峰,却在一夜之间败落。
他不掩语气中的嘲弄,瞳仁里似有寒潭,冷到极点:“你觉得凭你自己就能重新开始?”
“盛明楼!”
姜月的火气上窜不到一秒,被他的一席话压下:“你被冷藏退圈两年,没有资源,没有门路。”
话是难听,但也是事实,无力反驳。
姜月抱起手,微愠着撇过头。
人美,再怎么噘嘴闹脾气也是我见犹怜。
盛明楼心软,主动让步:“姜月,你想离婚,我尊重你的意见。但你应该很清楚,以我现有的人脉和财力,我能帮你。”
姜月抬眸,望向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你想怎么样?”
“合约。”
“你需要任何东西,我都能给你。两年后,我们的婚姻关系自动解除。如果你提前达到目标,合约提前结束。”
听起来倒是百利无一害,但姜月却不甚欢喜:“盛先生,你是想养只金丝雀吗?”
金丝雀?这个形容有意思。
盛明楼抬起右手,指腹摩挲她眼角下的朱砂痣:“你愿意吗?”
姜月报以微笑,三个字掷地有声:“不、愿、意。”说完,推开他的手径直走开了。
盛明楼屹立原处,垂下的右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蜿蜒。
一人离去,另一人快步走来。
燕迟手捧天鹅绒软垫,软垫中央躺着那枚21.46克拉的天价粉钻:“少爷,您为夫人拍下的钻石要怎么处理?”
处理,是询问少爷要请哪位能工巧匠用其打造首饰。
盛明楼头也不回,嗓音比夜色森然。
“扔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学鸡英语已改。
女主复出蓄力中(7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