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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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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凉, 但是很柔软,鼻尖还有点隐隐攒动的香火气, 这是杜含章压下来之后, 不合时宜的第一反应。

世事实在无常, 不久之前他还在让这人偿命, 眼下却又赶着给他“献血”,而且方式还如此的……另辟蹊径。

只可惜他连原则和色相都一起牺牲了, 余亦勤还是不领情。

和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不同, 余亦勤并没有无意识地攫取, 他唇角冰凉, 纹丝不动,让人克制不住地想往“死”上联想。

杜含章一口的铁锈味, 也不知道自己嘴里的血渡过去了没有。

他贴了片刻,像是终于受不了这种一潭死水似的状况, 伸手捏住余亦勤的下巴, 顶开他的牙关, 咬破舌尖, 将血和灵气一股脑地灌了进去。

在他眼下看不见的位置,余亦勤颈侧的火焰摇来晃去, 焰苗居然矮了下去。

同一时间,在车外面,古春晓的忍耐力也到了极限。

虽然她热爱嗑cp, 这两位的脸真拿出去也圈得上粉,但她还是有底线的, 余亦勤晕成这样,姓方……算了,还是姓杜的吧这是在占便宜!

想到这里,古春晓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下手锤爆杜含章的冲动,在车门口青筋暴跳地喊道:“我说老兄,要急救也应该先把患者弄出来摊平吧?您先把他弄出来了再上人工呼吸行吗?”

杜含章却根本顾不上理她,他跟余亦勤现在的姿势,活像一对交颈鸳鸯,新鲜的感触呼啸来去,将他的思绪塞了个密不透风。

嘴里的咸味才淡下去,另一种陌生的柔软又瞬间蔓延了上来。

这世上连杜含章自己都理不清楚余雪慵对他的意义,所以那种感觉掠上心头的时候,他本能似的尝了尝,然后才表情复杂地抬起头,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完全变了味道。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他的分寸,他的礼数,和他的仇恨呢?

杜含章问不出口,也不想问,他面沉如水地悬在离余亦勤的脸不到三寸的位置,心里一瞬间居然想咬他。

咬他的咽喉,和他的……

杜含章眼眸幽深地在余亦勤唇上盯了一眼,接着郁闷至极地喘了口气,撑起上身,将余亦勤粗鲁地拽起来撞进怀里,一手抄腋下一手托膝弯,把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余亦勤的脸歪进他颈侧,也许是杜含章的错觉,觉得他的嘴唇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凉了。

车门外边,古春晓见她大哥出嫁似的被抱出来了,也顾不上吐槽这个受风浓厚的姿势,忙着指挥杜含章:“诶你慢点,我。靠你撞到他的头了,看着点儿啊大哥,活儿这么糙!”

杜含章不是活儿糙,他是有点刻意随便,毕竟两人有仇,还想要什么温柔呵护?

而且余亦勤看着清瘦,但当人当得着实认真,给自己拟的人形还挺沉的。

杜含章抱着余亦勤往店里走,古春晓却在旁边左扰右拦,伸着手说:“行了,你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来吧。”

杜含章瞥了下她的小身板,避开她从各个方向袭来的手,将余亦勤抱进了店里,准备往藤椅上放。

古春晓发现赶不走他,只好去开后门,想让余亦勤躺得舒服一点:“别放那里,后面有床,放他屋里去吧。”

杜含章这才知道,余亦勤的住处就在店的后面。

他跟着古春晓进了后门,看见屋里光线很差,放眼也空空荡荡的,不过不乱,也不潮湿,一个单身汉能收拾成这样已经及格了。

很快余亦勤被放到床上,古春晓将杜含章挤到一边,开始掰眼皮探呼吸地折腾余亦勤,还扯着余亦勤的领口,去看他脖子上的魔火。

这火已经快灭了,只剩下一点暗火印在皮肤上,像是会发荧光的纹身。

古春晓盯着它,脸上的嬉皮笑脸不见了,板着脸说:“这伤是哪儿来的?”

杜含章看着魔火:“他之前找你的时候,强冲魔道时沾上的。”

说完他简单讲了讲余亦勤被抓的经过,都是之前余亦勤在防异办里说的翻版。

古春晓听得心酸又感动,咬了下内唇角,做样子的在余亦勤手上抽了一下,垂眼嘟囔:“冲个屁,真是个憨批。”

她的语气自然亲昵,神态也说不上娇羞,是一副心疼到责备的意味。

别人兄妹俩,亲近是应该的,可杜含章却从她脸上捕捉到了一种亲情之外的感觉。这让他无端在意,盯着古春晓看了好几眼,对方依然恍若不觉,忙着用细长的手指给余亦勤整理领口。

杜含章看这一幕有点碍眼,想皱眉脸上又还是面无表情,很快打断她道:“他到底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又晕了,是……”

这话没说完,急性子的古春晓就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纳闷地说:“嗯?‘又’是什么意思?他不一直晕着吗?”

“不是,”杜含章说,“一刻钟之前在车上的时候,他还是醒着的。”

“是吗?”古春晓皱了下眉,表情迅速纠结。

杜含章不知道她这是在愁什么,说:“是,有什么问题吗?”

古春晓“啧”了一声:“不是有问题,是有点反常,他以前一般都要睡个几天的。”

这话她在山洞里也说过,要四五天,杜含章顿了片刻,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一般来说,醒得快了应该是个好现象。”

古春晓不可置否,不过终于放过了余亦勤的眼皮,蹲到床头柜跟前去翻抽屉了。

杜含章看她翻得哗哗响,说:“他以前经常这么昏迷,浑身发凉吗?”

“也没有很经常。”古春晓停下翻找,目光遥远起来,陷进了回忆里,“在我的记忆中,他昏过四次,第一次睡够了三百年,后来两三百年会来一次,周期越来越短。但他六十年前才昏迷过一次,应该没这么快,现在突然又晕了,应该是最近耗损太大,透支了。”

说完古春晓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赖我。

杜含章没想到这还是个历史遗留问题,继续说:“这个魔火怎么灭,你知道吗?”

古春晓怎么说也是矜孤族的活史书,虽然是个残本,但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她说:“就我记得的,有两个法子,第一,找到这几点魔火的魔源,消灭他,或者是让他吸走,火就会灭。第二,找妖联主任,段君秀。”

还有一种,就是不管不顾,任由余亦勤烧成鬼干,这个古春晓不允许,所以等于没有。

第二个办法还算容易理解,根据万物相生相克的原则,段君秀的修行方式可能刚好克魔,但前一个杜含章没听懂,他微微侧了下头,说:“烧到余亦勤的是纵火花的火焰,它确实是魔火,但你指的这个魔源是什么?”

古春晓干笑了一下,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可能是,无峥吧。”

“纵火花说到底只是一种花,或者一粒种子,它不可能有通到哪里,以及什么时候关闭的主观意识,需要带着目的的魔族来点燃它。它的作用其实只在于打通一个通道或者空间,打通之后,通道里外的一切,都是魔的幻化。”

说着她指着那几点残焰:“也就是说,如果那个通道是无峥打通的,那这几点火,就是他本体的一部分。”

杜含章想起之前通道里面,整个院落和所有魔物都变成像无峥一样的黑雾的场景,突然之间醍醐灌顶,明白了自己之前为什么能那么轻易的进入无峥的魔道之中了。

因为无峥当时正在和余亦勤交手,设在通道处的防备自然就弱了。

想到无峥,杜含章抬眼说:“无峥说你跟他是一伙的,照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他藏在哪儿吧?”

古春晓翻了个白眼:“呵呵,他把我这么优秀的一个‘同伙’,裹在八十层雾气里面,黑布隆冬地关了这么多天,天天给我洗脑,人性是多么的险恶,人间多不值得,你觉得我能知道个啥?”

杜含章笑了一声,本来应该顺便关心一下陆陶,但古春晓正好抽了张湿巾,要去给余亦勤擦脸。

但她下手的地方从杜含章这个角度看去,愣是错乱成了要擦嘴,杜含章盯了一下,突然抬手抽走了古春晓手里的纸巾。

古春晓手里一空,目光斜过来的同时,皱了下左边的眉眼,脸上无声而明显地挂了一排字:你想搞个啥子?

“我来吧。”杜含章道貌岸然地往床头坐了一截,占了古春晓原来忙活的位子,说,“你被关了这么多天,应该很累了,旁边歇着吧,动嘴说话就行。”

古春晓恶狠狠地抽了张新纸巾,心里很不爽:“不用了!我不累,你给我起开。”

杜含章没起,边擦边说:“刚刚在车里,我的血滴到他身上,马上就不见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古春晓明显愣了一下。

那会儿她在车子外面,视线也被杜含章给挡住了,所以滴血这一幕她没看见。不过她即使看见了,这场面也超出了她能处理的范畴,因为这种情况以前她也没见过。

古春晓匪夷所思地说:“等会儿,你说他吸你的血了?这怎么可能呢?他一不是蚊子,二不是吸血鬼,三连鸭血都不吃的人。”

杜含章看她不信,翻出木简划了下食指,血线沁出来,接着被蹭到了余亦勤的嘴角上,然后血果然就不见了。

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古春晓看看余亦勤又去看杜含章,好半晌才喃喃自语地说:“我知道了……他的魂魄,是不是在你身上?”

“是。”杜含章对着她的视线,拍了两下胸口,将故总请了出来。

灵猿落到余亦勤胸口上的时候,古春晓心里“咯噔”响了一下,如果这是余亦勤的魂魄,那它为什么不进入他的身体?

他的魂魄还能收得回去吗?

古春晓正心神恍惚,后门前面却突然有人喊道:“老板,在不在?”

杜含章动了下眼神,觉得那声音听着像是陆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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