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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天地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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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初历?”余亦勤眼底露出了困惑的意味, “那是什么?”

段君秀笑着摇了下头,意思是看他也没用。

两人于是集体去看杜含章,然后后者也不负所望, 居然真的知道一点。

“根据目前的史料, 我国发现的最早的历法是‘夏历’, 也就是夏代创立的一种阴阳合历,不过它的推演规则已经失传了。现在人们之所以还知道夏历这个东西,是因为别的书里还有一点细枝末节的记载。”

比如《大戴礼记》中的《夏小正》……杜含章说到这里,突然面露思索地停了下来。

余亦勤猜他估计是想到了什么,等他回神后才说:“怎么了?”

“你们觉不觉得这些符号,”杜含章指了下木架上的器物问道,“确实有点像是一些糅合在一起星宿图?”

余亦勤带着这种意识看了几眼, 还真是有点既视感, 于是点了下头:“可就算它是一种历法,那又怎么样呢?历法并不能解释你们身上的力量来源。”

杜含章反驳不了, 笑了笑, 合上了手里的线装书。

之后他们就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发现了, 段君秀用银杏叶将屋里的符号和资料“复印”了下来, 并带走了那块原本就属于他的石头。

余亦勤和杜含章分别拿各自的灵气试了试,发现石头就是普通的石头, 并不具备什么特殊的能量场。

接下来三人巡查了一遍这个一点都不像墓室的墓。

说起来也怪, 贺兰柯生前被人前呼后拥, 死后墓中却一具陪葬的尸骨都没有, 三人在墓里一通查探, 只在上房的榻上找到了一具仰卧的遗骸,身上也没什么金缕玉衣,只有一把陪葬刀,以及一块和田玉制的腰佩,玉砌的纹路里隐约有个“盈”字。

自古有江山配美人,在后世的文学加工下,厉灵帝实在是不缺红颜知己。

可在余雪慵和方崭经历的乱世中,贺兰柯上位六年,战火就绵延了六年,至少在余雪慵和他接触的时光里,从未见过他身边有过环肥燕瘦。

贺兰柯要是放在现在,妥妥的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狂,加上当年并不盛行男风,段盈也一直是个温文有礼的闲王,谁也没有将这两个帝王的交情往别处想。

如今沧海桑田,站在观察者的立场上,杜含章乍一看清那块玉佩里的刻字,心里骤然灵光一闪,觉得段盈要是还在,他们大概会有些共同语言……关于无言倾慕之类的。

看得出段盈并不想让人扰乱贺兰柯的沉眠,墓室一见空气就开始迅速腐化,除了那些在盗墓贼看来并不值钱的石头,里面也没什么陪葬品。

三人没什么收获,看完就离开了墓室。

回到地上,段盈让杨午安排人手将藏品搬走,至于贺兰柯,则被他用树叶裹起来,和他一起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杜含章的感觉没错,他养父确实倾心这位契弟,段君秀小时候不懂,如今一把年纪了,想看不透都难,所以和余亦勤两人道别之后,他将贺兰柯的遗体送进了段盈的墓中。

从他和段盈相处时的讲述之中,段君秀觉得贺兰柯应该也不会介意和他的故人共享一处安息地。

三人约好一起调查天地碑和天文历法的来历,有消息再相互通知。

余亦勤和杜含章回到店里,发现店门紧锁,古春晓和陆陶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打电话一问,才知道这两个闲不住又跑去分局凑热闹了。

“这边在审于瑶瑶。”古春晓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你们搞小团体排挤我们,我跟陶仔无聊啊,就过来了,怎么,你们的悄悄话聊完了?”

余亦勤:“聊完了,我跟杜含章出去一趟,店里的钥匙放在老地方了,需要你自己拿。”

古春晓一听又是杜含章,脸色登时黑了:“又要去哪儿啊你们?”

“去找他朋友问点事情。”

古春晓没好气地挂了电话:“去去去去去!我知道了。”

分局办公室这边,陆陶正在她旁边,听她说话像个炮。筒,连忙看过来说:“怎么了啊?这么大火的气。”

古春晓哼笑一声,嫉妒使她开始胡说八道:“没怎么,你老板跟老余搅基去了。”

陆陶惊疑了一瞬,结合杜含章过去的作风一思索,觉得还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抑制不住八卦之心地说:“真的假的?”

古春晓完全不想跟他讨论这对cp:“关你屁事!”

陆陶感觉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敌意,耸了下肩,意思是不关就不关,然后因为这边聊不下去,他立刻就凑到小罗那边去了。

小罗正干着监。听员的工作,耳朵里都是于瑶瑶的声音。

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作案动机,只是因为常年一个人生活,本来就对独居青年死在出租屋多久后才被发现这种消息如履薄冰,所以在那种噩运突然降临的时候,对于死后自己身体遭遇的恐惧大过了死亡本身,成了一个偏执的鬼。

无峥趁机而作,以保住她的身体不腐不烂到顺利下葬为条件,换得了她去当“钥匙”的意愿。

负责问话的何拾温和地颔首,心里却并不同情她。

学会逐渐接受死亡,本来也是人生在世的修行之一,她过于执着于“活着”这件事,以至于新的人生模式一直无法开始。

“你们守陵人应该有些开墓的机密之类的东西传承,因而才能打开墓门,”何拾注视着她的眼睛说,“你在那个湖里做了什么?”

于瑶瑶萎靡地说:“我在火阵的阵眼上放了一个铜缚钟。”

何拾知道缚钟是编钟的一个部件,闻言挑了下眉:“就这样?”

于瑶瑶点头,何拾顿了一瞬,换了个思路说:“那个缚钟是你家祖传的么?”

就这样,于瑶瑶说:“是。”

何拾:“那它现在在哪?”

“它已经不在了。”于瑶瑶苦笑,“扣进阵眼的瞬间它就碎成了粉末,然后阵法才流动起来。”

何拾眯了下眼睛,感觉那个铜缚钟像个煤气罐,俨然是那个阵法的动力源,而且清洁无污染,连固体垃圾都没有留下,搞得他想捡回来研究都不行。

他乱七八糟地联想了两秒,又正色道:“那你有它的照片吗?”

于瑶瑶说有,可问题是她死之后,身体连同手机一起给了附她身骨妖,这也就是说,照片的下落在骨妖那边。

何拾继续了解:“它是你的传家之宝,有什么特征你应该是最清楚的,说说吧。”

于瑶瑶沉默了几秒后开始比划:“样式就是普通的缚钟,最小的那种,大概这么大,铜钮什么的都是博物馆里的差不多,哦对了,它的内壁中央有个符号,像两个垂直放着的s形。s的角上都是兽头,但是看不太清楚,我不知道是龙头还是虎头。然后那两个s的交点上有朵花,花瓣是六片,中间有四个花蕊。”

这么粗略的描画里,何拾很难对她说的符号有什么特别具象的印象,他将纸笔推过去说:“你画一下吧,我看看。”

于瑶瑶可以说是三个嫌疑人里最配合的一个了,捡起笔就画了起来。

她是个有点美术基础的人,笔尖唰唰游走,一低头就是半个小时。

何拾有的是耐心,喝了口水,等待姿态从容,从头到尾一句没催。

反倒是隔屏观望的一票人等耐不住寂寞,古春晓和陆陶组了把游戏,小罗的目光就在电脑和手机屏之间来回流浪。

半小时后,纸上的画像初步成型,古春晓从游戏里抽出一眼,看完就眼皮微瞪,惊疑地忘记了自己的角色正在战斗,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个图案,怎么跟她们族里的四方印有点像?

——

这个上午,搅基组这边,余亦勤跟着杜含章去了市里的图书馆。

路上杜含章有点偏执,一直在想贺兰柯身上的那块“盈”字玉佩,边想就边瞥余亦勤。

余亦勤的感知力本来就敏锐,被他看到第三眼,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老看我干什么?”

杜含章一句“没什么”涌到嘴边,突然被一种遗憾给拦住了。

贺兰柯走得突然,段盈做再多事,对方都不能知道分毫,那是一段永远都没法开始的感情,杜含章不知道段盈后不后悔,但经历过失而复得之后,杜含章开始觉得沉默和凝望是一种煎熬了。

年轻人可能还会因为胆怯和臆想,认为等待也是一种希望,但他等得够久了,余亦勤却还是这个“傻”样,杜含章不想等了,于是他又看了隔壁一眼,起了个敏感话题。

“之前在墓里,你看见贺兰柯身上那块玉佩了吗?”

这个话题有点突然,余亦勤不知道他问这干什么,“嗯”了一声,看着他等后话。

“那是段盈的玉佩,”杜含章不动声色地观察道,“却挂在贺兰柯的腰上,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说,你不觉得他们的关系有点基吗?”

余亦勤瞬间回想了一下过往,记忆里贺兰柯霸道,但从没当众给过段盈难堪,而段盈对他几乎有求必应,两人似乎也只要是碰面,就会焦不离孟。

“是有一点。”余亦勤直肠子地说完,稍微有点困惑,“你怎么说起这个了?”

“因为防异办的人也说过,我跟你有点像……”杜含章一边右转,一边笑着从后视镜里看余亦勤的眼睛,“一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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