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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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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功夫, 有名陌生男子从花十里离开的地方, 出现在贺归和阎沧二人面前。这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少年模样, 脸稍圆,因为面容的关系嘴角天生带着讨喜的笑意,没等人疑惑他是何身份, 少年开口了。

“来来来, 我这就跟你讲要如何解毒。”这少年很理所当然地去拉着贺归的手, 让他跟自己到角落详细商谈。哪知道这才碰到手指,下一秒, 立即被人夺去,落个空。

对上贺归旁边的那双阴郁黑眸,少年一个白眼翻过去。“阎城主, 你这就很过分了, 至于吗?他又不是你的所有物。”

“花十里?”虽然心底多少猜到这少年是何人,贺归依旧稍显惊奇。

“对, 就是老夫。”花十里想摸摸脸上的小胡子,可惜这张脸白白净净的,连根毛都看不到, 最后只能转了方位,撩了一下头发。“怎么?看老夫如此面如冠玉, 四......咳咳, 是不是被迷住了?”

“你这是真脸?我能捏一下吗?”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 贺归完全没办法把之前的小老头形象,同这张脸联系到一起。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花十里都是快奔五的人了,这逆生长未免也太可怕了。这张脸莫非也是假的?完全看不出任何的违和感。

易容可真是个神奇的手艺。贺归现在非常想学了。

“行啊。”

“不行。”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来,前者是花十里,后者是阎沧。阎沧生怕病美人真摸上去,紧紧攥着他的手,不给他丝毫机会。哼,快五十岁的老头子了,有什么好摸的?不如摸摸他,怎么摸,摸哪里都行。

花十里一看这样,心底顿时不乐意了。这个姓阎的未免也太霸道了,竟然敢处处干预四殿下的想法。他就是要凑过去,气死他。“你摸摸,这脸绝对货真价实。”

贺归可不愿意让阎沧为这种事情生气,摇头,接着又问:“我还有一个问题,花先生的年龄是真的吗?”

“当然。”花十里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就是因为老夫这脸一点威慑力也没有,老夫才不愿以真面示人。若不是方才收拾的时候,没时间再次易容,老夫说什么也不会用这副模样出来。”

一口一个老夫的,从这张娃娃脸脸口说出来,实在太诡异了。

“废话真多。”这话是阎沧说的。“解药之事才是重点。无关紧要的不必谈。”

“对对对,我都给忘了,四殿......”听到阎沧的话,花十里才想起至关紧要的事情是解药。他拍着脑门,对贺归的尊称又要从嘴巴里冒出来,意识到不对劲,吓得他立马咽回去。这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了。

贺归看他憋得辛苦,好意提醒:“无碍,阎沧已经知道了。”

闻言,花十里一惊。

“难道是因为老夫方才口误?”之前太过兴奋,花十里已经想不起来他自己是否说漏嘴。他这个记性和嘴巴没少在紧要关头给他惹事。

“现已无碍,花先生不必在意。”

听到贺归这么说,花十里才松口气,说回正题。“殿下,我这解药虽已做好。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得开的。这药一共分为三阶段,每隔十天吃一次,每次且皆需要内力深厚者为你运功驱毒半个时辰。只是......”

“只是什么?”

花十里面带犹豫,也顾不上阎沧那杀人的眼神,暗搓搓地把贺归扯到一边,小声在他耳边嘀咕:“只是运功之时,需要双方衣裳褪尽,若是大皇子在这倒也不是问题,可现在只有阎城主一人内力最为上乘,能更最有效的为你驱毒。”

这个姓阎的一看就对四殿下心怀不轨,到时候两人赤.裸相对运功,他对着四殿下兽性大发该如何?倘若大皇子祈楼在这里,他和四殿下是一母同出,倒也不必忧虑了。

“若是四殿下不介意,我可以为你......”驱毒所需内力花十里还是有的,只是说功力越高所耗时间越少。花十里对男子毫无兴趣,还是个快年过半百长辈。若是四殿下不介意,他可以亲自上阵,必定时刻保持眼清心静。

“你若是敢碰他分毫,看他半分,后果不必本城主多说。”阎沧耳力可是不错,再怎么小声嘀咕,他仍旧能听个清楚。

听到花十里居然妄想和病美人赤身运功,阎沧杀人的心都有了。相处多月,他可是连病美人的身子都没看过分毫。花十里是嫌命太长了吗?他不介意亲自送他一程。

“我对四殿下无丝毫非分之想,运功只是单纯的运功,阎城主可就不一定。”花十里仗着有四殿下在这,认定阎沧不敢对他怎么样,这胆子倒是越发大起来。

阎沧不和他争辩,把病美人拉到他这里,凝视他,问:“我为你驱毒,你可愿?”

说罢,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不愿意和贺归那清亮的眸子对上。毕竟他可是听得清楚,运功所需要做的事情,仅是想想就蠢蠢欲动。

冰凉的触感在耳垂那出现,原来是病美人抬起手正捏着他的耳朵。阎沧听见病美人含笑打趣。“果然很烫,阎沧这是害羞了?”

阎沧的肤色不白,是健康的古铜色,若是不好意思脸红了,真看不出来。要不是贺归熟悉“他”害羞的小细节,还真不容易发现。

“没有。”被揭开小心思,阎沧抬手抵着唇,轻咳掩饰,说完还摸着另一只耳垂摩挲。是贺归极其熟悉的心虚表现。

害羞这种情绪,怎么能发生在他阎大城主身上呢?打死都不能承认。

越掩饰,暴露的越多,若不是有旁人在,贺归真想把人拉过来,低头亲亲他,再揉揉他的脑袋。

被秀了一脸的花十里心情十分复杂。不管怎么看,他反倒是棒打鸳鸯的那位了。可四殿下喜欢谁不好,为何偏偏喜欢作为一城之主的阎沧呢?

身为一国皇子,自然代表着本国皇室颜面,喜欢男子在正常皇室中本就是大忌。四殿下情况特殊,北国那边因心有余愧,对于四殿下龙阳之好一事,应是不会太过阻挠。四殿下若是喜欢一般人家的男子,娶回府上就是了。可阎沧不同,二者之间谁强谁弱一看便知,两人在一起四殿下定是处于弱势,北国那边怎么可能愿意把自己宠大的宝贝被人欺负了去。

况且阎沧在外的名声大多都是残忍暴戾,北国那边是绝对不会允许向来体虚的宝贝皇儿和这种人生活相处,只怕到时候会把二人残忍分离。

“四殿下,这就是解药。”花十里不想其他,从腰间囊袋里掏出一个白玉小瓷瓶,里面装着给贺归的解药。“这药需服下半个时辰后,方可运功。因为殿下身子长期体虚,运功之时定会浑身剧痛,严重时还会昏迷不醒。若是撑不下去,殿下不必硬撑,身体要紧。”

这是必须要承受的阶段,花十里再怎么担心四殿下孱弱的身体,也无可奈何。

“给我。”阎沧把瓷瓶接到手中,倒出一颗放在手心,又在石桌上拿起病美人还未喝完的水,递到病美人嘴边,示意他吃下。

贺归咽下这颗解药,再抿着一小口水。

药嘛,味道大同小异,说不上好吃。贺归皱着眉,忍着泛开在舌尖的苦味,快速咽下去。贯彻只要吃得够快,苦味就追不上来。

“老夫这里有殿下爱吃的糖丸。”花十里看到四殿下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他嫌弃药苦了。

没办法,他是看着四殿下一点点长大的。四殿下虽是个药罐子,可一直都不爱吃药。那时候花十里为了让他好好吃药,只好随身带着糖丸。每次小四殿下吃下药丸,花十里就会塞给他几颗糖丸。后来小四殿下因为牙疼,痛哭一夜之后,他就再也不敢给他吃糖,只能尽量把药弄得不要那么苦。

可这带糖丸的习惯,花十里一直没改,无聊的时候就给自己塞几颗,发现还挺好吃的,一吃就是十几年。

“多谢花先生。”贺归表示很需要这糖丸。

见状,阎沧抵着鼻息轻哼,不爽感达到了极点。这个花十里举止投足间,都在表达他和病美人关系比他深厚。病美人方才和他解释过,花十里在他小时候就隐姓埋名给他制药吊命,算是陪着他长大的。

阎沧不爽的就是这点,一想到病美人之前的人生没有他的参与,对病美人的过去一无所知,心底就很难受。

自从病美人出现后,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他,比起某些喜欢整天吃酸捻醋的女子有过之而不及。

“怎么了?”贺归此刻已经和阎沧回到住处,见他眉头紧锁,不免担心起来。这才几步路的功夫,怎么表情如此凝重?

阎沧在病美人面前不想遮掩自己的想法,他喜欢把所有的感情全部告诉他,让病美人知道他很在乎他。“我在嫉妒。”

贺归喜欢他的坦诚,忍笑。“为什么嫉妒?”

“我在嫉妒花十里参与了你十九年的人生,解你的一切,而我一无所知。”

为了这种原因吗?确实很符合他的风格。贺归把阎沧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中,交握在一起,坦然地看他。“可是阎沧你能参与我往后的余生,岂不是更好?我以后所有时间都会有阎沧,阎沧甚至会了解到别人所不知道的我。”

好像是这么个理,病美人的人生一定很长,区区十九年罢了,他会有好几个十九年陪病美人一同渡过,把病美人从里到外了解个透。

想通了,阎沧心情立马舒畅,

见到阎沧压不住的嘴角弧度,贺归抚摸他的头顶。

永远像个小孩,很容易就满足。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距半个时辰越近,阎沧越发坐立不安,他偷偷瞥着正在对面执笔练字的病美人。病美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显示出紧张的情绪。应该说,病美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是因为生长环境的缘故吗?

贺归落下最后一笔,抬眼对上阎沧那饱含情绪的小眼神,将毛笔放下,问:“半个时辰可到了?”

“大约是到了。”阎沧立马坐得规矩。

“那我们开始准备吧。”早解决早好。

“嗯。”阎沧起身,把门窗紧闭,等他绕过屏风,病美人已经自行宽衣解带,露出光洁好看的后背,如羊脂玉般细腻温润。虽然身体孱弱,但不至于瘦骨嶙峋,该有肉的地方也没少。

等到病美人快转身之际,阎沧的视线像碰到火,立马闭上。

身上空无一物的贺归有些冷,转身望见阎沧紧闭的双眼,眼皮因为主人的紧张明显地抖动。

“为什么不睁眼?”居然还害羞了,这么可爱的吗?

阎沧抿唇,不答。

“你不睁眼,怎么脱衣?等会儿怎么给我运功?”一到这种时候,贺归就想“欺负”人。他手指放在阎沧的腰带上,替他解开,含着笑意说:“既然阎沧不肯睁眼,那就由我给阎沧脱衣服吧。”

贺归故意脱的很慢,很磨人的耐性,阎沧心底已经被撩拨到极点。

等到阎沧觉得身子带起凉意,才深刻意识到自己和病美人已是赤身相对。

屁股还挺翘的,贺归视线落在阎沧那挺翘的小屁屁上。要放在以前,他指不定吹个口哨,坏心眼地调戏一下。现在嘛,他觉得自己真要吹出口哨声,捏一下,阎沧大约是受不的。

阎沧感觉到病美人冰凉的小手拉着他走到床边,坐下。等到两人在床上面面相对,两手在空中相抵,他听见病美人说:“可以开始了。”

“嗯。”平息心中翻滚的情绪,阎沧运起体中内力,缓缓给病美人驱毒。

和花十里说的一样,驱毒并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贺归没过几分钟,开始感觉身子一点点的疼起来。那种疼痛感,贺归压根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描述,总之就是一个大写的疼字。

他死死咬住下唇,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影响给他运功的阎沧。

阎沧敏锐察觉到病美人的异常,立即睁开眼,只见病美人脸色比平时苍白,额头冒汗,眉头紧皱,紧咬下唇,应当是在承受花十里所说的剧痛无比。阎沧眼底带着浓厚的担忧。问:“贺归,你还好吗?”

贺归对他笑,点头。他现在没力气说话。

“若是受不住一定要同我说。”阎沧害怕病美人硬撑,适得其反。

贺归点头,用眼神让阎沧放心,他没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归感觉像是过去了一个漫长世纪,他的视线逐渐恍惚。

估着时间的阎沧,一到点,立即收起功力,把病美人带到怀里。“还好吗?”

“没事,就是有些累。我想睡一会儿。”疼痛感已经过去,贺归的身体有些透支,身上汗津津的,他又不习惯这样入睡,接着说:“还是先洗浴,洗浴完再休息。”

“好,我让下人去备好热水。”阎沧起身,套上衣衫,在病美人身上打量,确保他是真的没事才出去。

热水备好的很快,阎沧有专门的大浴池,贺归很喜欢在里面泡澡舒缓身心。

“你为何坐这么远?”泡在热水里,贺归身体舒缓无比,混着升起来的雾水,透过朦胧视线,注视坐在离他很远距离的阎沧。这该看的,不该看的地方,都看了,怎么还这么不自在呢?

这么可爱,和他的人设一点不符合,好想抱过来揉揉。

“你不介意吗?”阎沧盯着热气腾腾的水面,他今天怎么老觉得病美人随时随地在调戏他呢?

贺归靠着浴池的墙面,闭上眼,享受被热水安抚疲惫身体的愉悦。“为什么要介意?你不是说要和我结连理,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倒也是。阎沧觉得这话说得有理,一旦说服自己心里的小纠结,阎沧立即大大咧咧地站起来,走到病美人身边坐下。因为热气的原因,病美人常年苍白的脸上浮起好看的红晕,阎沧看失了神。

他的病美人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阎沧一点也不后悔把人强掳到府上,还在庆幸当初路过客栈的时间正好,能发现如此好看的美人,并且当即做下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才没让别人看了去。

贺归要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捏着他的脸,无情嘲笑,“你以为天底下人人都像你一样,不顾后果的喜欢掳人到府上?”

要不是阎沧位高权重,早就被受害者家属和江湖正义人士讨伐了个遍。

“我可以吻你吗?”阎沧的视线落在病美人湿漉漉的唇瓣,他想咬一口,应该比平时甜。

贺归拒绝。“现在不行。”

“为什么?”怎么还不让他吻了?今天早上病美人明明吻得可高兴了。

“因为我累了,想睡觉。”贺归说着,打起了哈欠。他真的很困了,这真要在浴池里吻起来,他觉得那会是一个极其漫长的时间。

贺归从水里站起来,对阎沧伸出手。“一起睡吧,你应该也累了。”

阎沧给他输送了这么多功力,肯定也好不到那里去。

把湿哒哒的手放在病美人的手心,阎沧站起来,对上病美人像欣赏一件璞玉般的视线,阎沧移开眼,抓紧他的手。“你看我做什么?”

病美人那种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贺归笑眯眯地说:“我觉得你很好看。”

他很享受逗人的感觉,当然,只是享受逗弄他喜欢的人。

“你也好看,最好看。”被夸奖了,阎沧表示很满足。

泡完澡睡觉是一件极其舒服的事情,贺归一觉无梦,醒来的时候,阎沧还没醒,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偶尔还会蹭一蹭。

贺归没有睡意,手指勾着阎沧的发丝,在指尖缠绕。

“别......”忽然,他听到阎沧在他怀里小声低咛,抱着他的手从腰际,转移到了胸口上的衣领,拽得很紧。

“贺归,轻点,不要了,嗯......”这句话还带点勾人的哭腔。

贺归顿时手一僵,等他意识到阎沧在说些什么,收起手捂住上半脸,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这是梦到了什么羞羞的事情吗?貌似很激烈的样子。

很好,很符合“他”的风格。说不要了,就是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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