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戏精
唐昕离开带上了办公室的门,李东扬还在生闷气。
狄然原地站了一会,她不说话,李东扬也咬死不和她说话。
“两个月没见了。”狄然在办公室转了一圈,撞似不经意到处乱走,眼神却一直偷瞄李东扬,“我真的好想……”
李东扬忍不住微微侧头,听她后面的话。
“肥皂啊。”狄然冲他一笑。
李东扬:“……”
狄然说完就在一旁的小沙发上躺下,翘着腿掏出手机打手游,她心不在焉,频频挂掉重来。
李东扬没人哄,顽强坚持半个小时后受不住了,放下高傲别起的二郎腿走到她跟前。
“喂。”他叫,“看看我。”
狄然瞅他一眼:“怎么了吗?”
李东扬风骚地在头顶抚了抚:“看我上周做的新发型。”
除了顶端烫了小弯,没看出和以前哪里不同。
狄然评价:“有些丑,还有些骚。”
李东扬又撩起t恤:“你走了以后,我去健身了两个月,你看我的腹肌。”
狄然手指戳上去,感觉到软趴趴的肥肉,不客气道:“别丢人了。”
李东扬在沙发前面搔首弄姿,像只开屏的公孔雀:“我换香水了你发现没?那款新出的海洋之心……”
狄然问:“你想干什么呀?”
李东扬安静下来,他跪在沙发下的地毯上,趴在她脸前:“当然是你呀。”
狄然眯了眯眼:“还说?”
李东扬将骚话憋回去,摸了摸她的脸:“告诉你,就你走这俩月,公司上上下下都快疯了。”
狄然听了,心里不由的窃喜:“大家是想我了?”
李东扬道:“大家是觉得我终于受不了你这臭脾气把你甩了,就差没放鞭炮庆祝她们老总恢复单身了。”
狄然哼了一声:“做梦吧。”
李东扬一口咬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才做梦吧!想追我的人能从这里排到伦敦,我要是真咬咬牙甩了你,你哭都没地儿哭。”
狄然游戏失败,她灭掉屏幕,翻身和他对视:“想甩我啊?”
“看你表现,昨晚的事情再发生几次,迟早我要甩了你。”
狄然认真地看着他,他刚才的“愤怒”消失一空,目光澄明,到现在她也没从那股情绪里缓过来,昨晚回到家后更是锁着门在屋里待了一宿。
李东扬没骂她,直到今早她好些了才象征性地生了个气,算是对无名指上的指环有个交代。
他没真的对她生气,狄然却不好受,她目不转睛地盯了他一会,倾身去咬他的脸颊:“不行,你不能甩我。”
她昨晚没睡,眼睛泛着血丝,哭得过猛已经肿出一个红泡。
李东扬亲了亲她的眼,神色认真下来:“我知道回来早晚有一天要面对,你和他避不开,迟早要说清。”
“你的事情我不插手,但你现在有家庭了,这你要记得。”
狄然点点头,李东扬笑了,突然神神秘秘指着墙边的一道门:“知道在伦敦那间办公室我最遗憾的是什么吗?”
“没睡了前台的lucy?”伦敦那位前台臀翘胸大火辣辣,当狄然眼瞎每天对着李东扬暗送秋波,狄然一直对她耿耿于怀。
“不是。”李东扬说着,拉她起身走过去。
他推开门,里面是间小卧室,放置了一张双人床。
狄然瞬间“怒了”:“你还真打算玩办公室恋情啊?李东扬先生,如果你忘了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然然小仙女是个有原则的人……”
李东扬端着手臂看她表演:“昨晚刚见过初恋情人,你还有脸和我提原则?”
狄然顿时蔫了,张开双臂朝床上一扑倒,躺平任宰:“来吧。”
李东扬想笑,嘴角却还憋着。
他脱了鞋子,慢腾腾爬上去亲她。
“等等——”狄然突然按住他,“还有件事情没说清楚。”
“嗯?”李东扬声音低低的,“待会再说吧,昨天晾我一晚上了,是人吗你?”
两个月不回来,一回来还要再晾上一晚上,的确挺不是人。
可狄然还想不是人一会,她捏住李东扬的脸,问他:“现在我可以养狗了吗?”
狄然一直想养狗,李东扬却不准。
原因无他,争宠而已。
狄然早年和肥皂同性相斥,相处很不愉快,这些年过去,肥皂变成一只圆滚滚肥嘟嘟,每天除了吃饭晒太阳什么都做不动的老猫。狄然开始爱护它,再也不打它骂它,闲来无事做就趴在阳台陪它玩上一会。
她陪肥皂占用了大量和李东扬的相处时间,前些日子突发奇想又要养狗,李东扬当然不允许家里再出现一只吸引狄然注意力的生物,果断拒绝。
狄然有天从外面捡回来一只流浪狗,当晚就被李东扬送去了动物保护之家,为了这件事,气得狄然三天没和他说话。
狄然满以为经过这次“教训”,李东扬总不至于再阻挠她养狗,可是李爸爸就是李爸爸,他邪魅狷狂地一笑:“还想着养狗?你做梦。”
狄然努力劝说他:“养只狗怎么了?”
李东扬坚定地说:“没商量。”
狄然皱了皱眉头:“真没商量?”
李东扬埋首在她脖子上轻吮,声音低哑:“养狗干什么?浪费时间,你喜欢狗?喜欢我给你叫两声得了。”
狄然突然一脚踹在他小腿骨上,将他从身上蹬下去。
李东扬痛叫一声:“你有病啊?”
狄然侧身趴在床上:“我要补觉,昨晚没睡好。”
李东扬掰过她的身子:“我不让你睡,你睡得着?”
狄然显然打算将不是人贯彻到底,她任由李东扬将他按平在床上也不挣扎,只是双手交叠放在胸口,憋住气脸颊通红面色痛苦:“不行了……心脏……好疼……喘不……过……气……”
她狂乱地眨着眼睛,挤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小脸白里透红,动人无比:“一定是没休息好……再不睡觉……我要……猝……猝死了……啊……”
李东扬:“……”
真是相当戏精了。
☆☆☆
陆川到达事务所时已经上午十点了。
潘静姝诧异地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眼他冷硬的表情,她抿了抿嘴唇,轻声问他:“昨晚喝到几点?”
昨天的应酬她没去,但几个同事都喝的不少,她能看出来陆川也神色困倦,眉宇间都是疲惫。
“我有事问你。”陆川没回她的问题,进了办公室。
潘静姝跟在后面:“怎么了?”
陆川踟躇,手里捏着那根粉红色的橡皮筋。
潘静姝目光下瞥,看到了上面的粉白色小猫头装饰,她愣了愣,随后了然一笑:“想问什么?”
陆川雷厉风行的性子突然变得粘粘沓沓,他还是不说话,眼神落在虚处,像犹豫,又像逃避。
潘静姝眼里带着满满的埋怨和些许恨意:“她是该回来了。”
陆川皱眉:“你知道她要回来?”
“不知道。”潘静姝耸肩,而后又残忍地笑,“但李东扬已经回来两个月了,夫妻分居两地,这不合适。”
她看到陆川握着橡皮筋的右手颤了一下:“她如果没和别人在一起早就回来了,我说过的。”
陆川静了片刻:“什么时候的事?”
潘静姝垂下眼:“挺久了,她从小就是个三心二意的人,她没那么喜欢你,连半年都等不了,你在她身上这么执着都是浪费。”
陆川不说话,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黯淡无色,他站了一会,转身走出办公室。
潘静姝想了想,紧跟在他身后。
大厅的圆桌周围几个人在讨论下周开庭的案子。
“受害人确实有错在先,但被告在看到女友被意图侵犯后怒意当头一刀捅死了受害人……”
“要为被告辩护,但很难模糊故意杀人这个点,毕竟受害人只是意图侵犯,还没有做出可以判定是正在侵犯中的举动……”
“小刘。”陆川唤来那天的年轻人,“珀妮雅的案子拿来。”
“你要干什么?”潘静姝问,“郑妮告的是李东扬,你难不成想帮她?”
陆川翻那沓资料,在网上搜出一个公司地址。
潘静姝脸色变了:“她都结婚了,你这是做什么?去找她?”
圆桌边讨论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参照本市以前的案例,七年前有个富二代类似情况下捅了人,他不也没事?”
“你说那个禁案?这完全是两个案子,那个情况确实紧急,他不那么做说不定死的就是受害人了。”
……
陆川回办公室拿上车钥匙和手机,面色冷峻向外走。
“而且那嫌犯身上三条人命,又涉嫌非法囚禁和虐待,已经确定是犯罪了,上了法庭也是一个死,何况他没当场死亡,是判决下来后才咽气的。”
有人笑了笑,声音放低:“据说死前还嚷着要见被他绑的那位省长千金,胆子够肥……”
陆川经过他们身旁,脚步猛然停住。
“整整跟踪一年才下手,正常人做的出这种事?”
“你能指望一个性.虐狂和恋童癖正常?”
“那位也不小啊,怎么就被盯上了?”
“快二十岁了长得像个小女孩似的,又年轻又漂亮,换你你不心动?”
潘静姝表情一僵,呵斥道:“上班时间不要讨论与案情无关的话题!”
她说完,又急忙转头看向陆川。
暖风和煦,顺着大开的窗口吹进来,窗外楼下的合欢树开了一树粉白的绒花,陆川目光浅浅落在那棵树梢。
他脸色惨白,像是在阳光下要被晒化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