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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历史军事 >贵朝皇后是吾妻(重生) > 第三十七章 (7)

第三十七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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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被褥看去,谁知脖颈处一凉,醒着深夜看不清楚来人模样,却仍是一惊。

待说此时,顾止几人已跟上前来,见桓战已然将人拿下,便让春朝上去掌了灯。那来人这才见是桓战,眸色大惊,他怎都未曾料到桓战会不在帐中。

而桓战亦是端详朝他看去,与一般汉子无异,五大三粗,倒是个生面孔,当下便沉声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汉子倒是低低一笑,手中托盘哐当落地,而声音响动瞬间,众人被带过神去,却见他嘴角一动,桓战在上手时,这次早已服毒自尽,桓战深感晦气,顾止则是朝帐外吹了一哨声,便见云逸寻来。

顾止扫了一眼那汉子,便对云逸道,“找个地方扔了去,莫叫人家发现了!”

云逸点头,上前扛起那人便如来时一般,一闪而过。

桓战倒是心疑,只想着何人会害他性命,白曦言早在见那人是眸色便动了动,“怕是这军营奸细不少,以后还是警着点,刚那人是白洵手下!”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前世白洵曾招此人与她传过话,想来那时她还和白洵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倒没想到,现在这些人,倒成他们敌人了。

桓战闻言略微一惊,但想到白曦言与白洵关系,也只以为她是见过他的罢,只是当下后怕,怕是有这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白洵那老儿定不会让他活着回京。

众人是虚惊一场,待回到白曦言帐中,便继续开始刚刚的话题,桓战倒是率先开口问道,“刚听你说陈国偷吴国粮草?这是何意?他们联手攻打大圣,怎么说也得先齐心协力拿下大圣,怎会提前内讧。”

顾止闻言笑了,“若是由我们的人假扮陈国士兵前去偷盗粮草呢?”

桓战闻言大喜,却又是疑惑,“我们此去吴国甚远,怕是刚到人家边境,别人军队亦是已经大军压境,我们又有何胜算?”

☆、第 74 章

“你真蠢”,春朝竟没由来的白了桓战一眼, 她跟在白曦言身边有些时日, 现在白曦言只待说前面,她便能猜到后面。自是忘了桓战对她们几人奇思怪想不甚通透,当下便有些心急。

桓战这被心上人一睨, 五大三粗的汉子, 竟脸色微红, 神情颇不自在, 也无可辩驳。

春朝当时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伸手拉过他,“是我急了,忘了这计谋向来当是由军事所出,你不过上阵破敌罢了。”

“那你不恼我了?”

“我恼你作甚,你本就性情憨直,是个舞刀弄枪的主,难不成我要重给你装个脑子, 硬让你变成末公子那般的?”

春朝娇嗔, 桓战一脸憨笑,不嫌弃他便好。倒是顾止听见末公子, 第一反应便是宁本末,想到那日在青楼光景,那人似乎与阿言相熟,当下便开口问道,“我曾让桓战去探了那濛山公子末底去, 谁知竟什么也未探出,阿言你与他相熟,可知他为何投了穆临渊去?”

桓战闻此言倒是又羞红了脸去,想那日被宁尘将回一军,后面又被他看了热闹,心下竟略微有些过不去,只是,“言姑娘你竟与他相熟?那日你们分明素不相识?”

白曦言闻言笑了,桓战见此模样,故作一恼,“好啊,原来你们就戏耍我一个人罢,竟将我蒙在鼓中!”

白曦言笑道,“谁让你顶着个穆临渊心腹,谁敢在你面前露出破绽?”

顾止闻此言才似反应过来,“这揽来宁尘之人莫不是阿言你?”

白曦言不置可否点头,“不然你以为他为何会几番相帮桓战?

“我原道是他是穆临渊之人,自是要帮衬子宥一番,倒不曾想原是阿言你的人,不过阿言可是蛮得我甚苦,害我还在想办法,到底是派人去刺杀这宁尘呢,还是送钱去将他利诱过来。”

白曦言闻言笑了,这般想来,这宁尘莫不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

桓战闻言看向白曦言的眸光更是赞赏,“这宁尘向来心高气傲,竟愿意随了姑娘你,子宥佩服。倒不知姑娘怎请得他出山的?”

“也是,小爷可曾亲如果许多次都未曾见他有半分动摇!”

顾止点头,突又想到那日宁尘的话,面色一变,“他莫不是看上阿言你了吧?”

当下一把拉过白曦言的手,便警道,“以后莫要再和他来往。”

白曦言闻言一笑,“你又说胡话了不是。你们之所以都请不到他最大的原因便是你们是轩辕的人。而穆临渊是大圣的人。而他算算祖上亦属轩辕,自是不喜大圣。但又因他父亲曾为救轩辕后人而抛弃他母子,自是对轩辕亦有诸多怨恨。这般,任由你们磨破嘴皮自是无用,而我恰好彼时哪方不属,又刚好脾性相投,自随了我罢。”

众人闻言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顾止却是有些担忧的望向她,白曦言自是担忧宁尘会因为她是轩辕公主而与她产生嫌隙,倒是这一切,便看芳华与宁飞云的罢,一切只能随缘。

当下给了他一个放心眼神便道,“这扯远了不是?那吴国缺粮,攻打大圣最主要原因亦是多闻大圣富庶,而如今攻打,定不可能一次将粮食凑齐,后方定会再送粮草,我们只需待与边境将士汇合,待派一队精锐前去即可。不过再此之前,你们二人必须让军营所有人心服口服。”

顾止点头,桓战这才反应过来,对着春朝憨憨一笑,但又想到如今军中形势,怕是不妙,当下皱眉,“姑娘刚才也言,军中多有奸细,穆临渊此举本就有试探景行之意,若是暴露实力,岂不遂了他意。”

白曦言点头,“所以,顾止需到了边陲再显露实力,到时候便要靠你让亲信布防,莫要让奸细递出了消息去。还是不了,别打草惊蛇,若发现奸细,且看着他罢,将他所有信换下便是,莫要让穆临渊起疑。”

桓战点头,这点事他还是能做到的。

“其他事等到了边境看了形势再说,今日便先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赶路。”

白曦言道了一句,顾止桓战二人依依不舍了几番,便也踱回了自己营帐。

还不过一会便又见顾止回了来,后边却跟了几个士兵,抬了些许暖炉进来,如今已渐入冬,醒得顾止带了那么一车,也全给弄她们两个姑娘这来了。

待士兵下去,顾止才对着春朝笑道,“你家那位说你怕冷,硬是央着小爷我弄了这暖炉来,啧,他怎就不担心担心我呢!”

春朝闻言顿时羞红了脸,又见顾止对白曦言道,“我知你怕闷,是个不怕冷的主,奈何桓战那小子央求得紧,我也怕你凉着了,若是觉得闷的话,明儿个你就过来跟小爷睡一帐。”

白曦言睨了他一眼,“你可想得美,放心吧,我无碍。”

顾止闻言倒是瘪了瘪嘴,“哎,果然军营凄苦,小爷还是空枕对愁眠罢,料是美人如斯,也紧得有酒空对月。”

白曦言闻言便是笑了,一把便将他给推出了门去,“那您好好去喝酒赏月,想来桓战也定睡不着,你不如陪他去吧。”

“诶,阿言,你还真当不怕小爷跟他有个什么啊。”

顾止在帐外说道,只听白曦言道了一句,“那等你们先有个什么再说吧。”

然后便见帐内烛火熄灭再无了响动,顾止在帐外无奈站了良久,最终一笑踱回了自己帐子去。

笠日清晨,宁飞云早早便去了苏暮清的院子,被她留着一起用了早膳,然后就书明了原委。问了几句庆春楼的方位,便寻出了门去。

芳华本得了白曦言的信一夜下来都没睡到个踏实,反反复复起夜了许多次,身子一上午都颇为疲乏,也没起那个身去招呼生意,只让流萤盯着点。

谁知辰时刚过,便见流萤前来叫门,她迷迷糊糊中似一个激灵想着白曦言昨夜的信,心道会不会是那人寻了来。

果然,将里衣随意拢了拢招呼流萤进来,便见她手上拿着个牌子,说是一四十多岁老爷子递上的,她自是知晓小牌代表什么,赶紧着就跑后院来了。

芳华接过一看,果然是那人信物,不禁心头一紧,但还是吩咐流萤将他带到小筑好茶好果子招待着,自己则是关了门。

本是想寻一件正经姑娘的素净衣服,结果翻来覆去尽是是花红柳绿的,当下心就紧了去。只得随意套了一件,便到白曦言房间取了一件她平日里穿的衣服。

这般一看,倒真有几分觉着不像自己了,又想着自己平日本就那番模样作甚要换了一身白衣去。本来想要着要挽髻的手索性放了下去,随意一挽,看着竟有几分不似和谐。

而那厢,小石头见流萤领着一个大爷进来,倒是紧着他瞅上瞅上,又见进的是平日里芳华谈事的屋子,当下便好奇了。

待流萤一走,便挪进屋去,见那满桌茶果,那人竟没动半分,一时不禁更是好奇,“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我阿娘?”

阿娘?

宁飞云闻言眸色似有一闪,看着他的眸光竟一点点充满爱怜,似想要伸手去抚过他头去,谁知他却是一闪,又是直直问道,“你为何不回我话?”

谁知宁飞云对着他还是笑啊笑的,伸手踌躇的拿着桌上的果子便朝他递了过去,只管心里想着这是芳华的孩子,是他的外孙,哪有空去顾暇其他。

“你莫不是个哑巴吧?”

小孩向来都是敏锐的,但开口又不知分寸,这话一出,倒把原本宁飞云略带激动的心给压了下去。拿着果子的手有些讪讪的收了回去,想到自己的嗓子…

这也倒是报应吧。

忽听得门又是吱呀一响,进来一二十来岁姑娘,衣裳倒是素净,像是平日家里的好姑娘,可待看到那发髻,歪歪扭扭,宁飞云倒不知说什么好。

倒身子比言语更快,早已迈上了步子前去,而眼中尽是泪水盈眶。

小石头见芳华前来,连忙朝她身后一躲道,“阿娘,这老爷爷真是奇怪,问他半天一句话都不理”

芳华闻言想到白曦言信中所说,再看了一眼不远处踌躇得捏衣角的男子,当下便抚了抚小石头的脑袋示意他出去。

而小石头则是虎头虎脑的朝着宁飞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便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宁飞云见此状,眼眸倒是含上了笑意。芳华关上门去,转身便见宁飞云激动的想要比划什么。芳华看了他一眼,神色说不出是如何,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出来,更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神态默默。

只是见他想说什么,朝着一旁书桌前取来纸笔便递给了他。然后便见宁飞云激动一把拿过,便书写了起来。

芳华就那样木然的看着他的好似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生身父亲,或许在很多年前,她便已经当他去世了吧。

如今,他又何苦寻来,还是这番模样寻来,是伤不伤,是哑不哑,又让她该如何面对。

只见宁飞云似献宝般将手中宣纸递给了她,芳华打眼瞧了,见问他那孩子是不是她的,她淡淡点了点头。

又见他问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芳华只瞧着,后面的也不待他问便说了出来,就说些当年她娘带着他姐弟迫于生计沦落青楼,又说了些现如今他是这庆春楼掌事,宁尘官拜户部尚书,日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一番说下来语调平平,但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仅是淡然叙些家常罢了,但宁飞云如何不知者里间酸楚,想着自己终究是亏欠她们的。

一时间竟老泪众横,越发觉着自己没脸见她们。

“那孩子他爹呢?”

宁飞云见她道了半天,也未曾提到此事,谁知芳华闻言竟不再说话。

倒是突的门被人从外间推开了,便见一紫衣男子走了进来,对着芳华便道,“阿姐,我听流萤说你在这,你…”

☆、第 75 章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屋内还有一人, 瞅着模样, 倒是有几分眼熟,待见着他那身上伤痕时,才想到是昨日在白曦言院里见的那人。

当下便问向芳华道, “他怎么在这?”

芳华被她一问, 竟不知如何开口。待他再看那人, 则是满脸爱怜和激动的看着他, 莫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

“姐,怎么了?你说话啊。”

宁飞云笑道,手不知为何竟有些微颤,昨日他还未曾注意,今日才发现这人和芳华竟有诸多相像,譬如同样的丹凤三角眼,高挺鼻梁,甚至连脸型都有几分肖似…

“本末, 他是阿爹…”

良久, 芳华才从口中磨出几个字。

宁尘闻言笑得更开来,“怎么可能, 我爹不是早死了吗?三岁那年就死了啊,阿姐莫不是忘了,我哪还有爹啊!”

他似笑着笑着,便退着步子,转身便夺门而出, 竟连一眼都没再看那人。

他的阿爹曾是他心中的英雄,但那个英雄已经死了,十多年前就死了。那个教他咿呀学语的阿爹,那个带他走街窜市的阿爹,那一切美好的记忆都已经模糊。

但他却记得,那年,他小胳膊小腿,扯着他的衣摆,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要他不要丢下她们,可没有,他走得那么决绝,连一眼都没回头。

那这么多年都算什么?阿娘算什么?她们算什么?一个无聊时的玩物吗?现在心情好了,所以又回来了?凭什么?他觉得凭什么?

死了,他的阿爹早死了!

穆云瑶见到他的时候,就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他竟在大街上推搡着人家摊上的东西,口中还一直喃喃,“我爹早死了,早死了!”

那眸中充满猩红,整个人身上全是戾气,似若癫狂,惹得周遭人都不敢靠近。而穆云瑶仅看了那么一眼心就疼了,这云尖上的人物,何曾会这般模样。

当下从怀中掏出了些银子便递给了摊贩,走上了前去,看着仍在发疯的宁尘便柔声道,“本末,我们回去好吗?”

“别他妈叫我名字!我不叫本末,不叫,凭什么他给取的名字,我就必须得用!”

穆云瑶被这么一吼给愣住了,宁尘从来都是斯斯文文的,像如今这般又是骂脏话,又是怒喝出声,罔顾形象的模样,穆云瑶还是第一次见,一时竟有些觉着害怕。

“好,你不叫本末,不叫,那我们回去好吗?”

穆云瑶还是稳了稳心神,柔声说道。性格火爆如她,这般柔声慢语开口也倒是第一次。

但现在面前这人,只是这番模样便无端让她没了气焰,只想着能让他别这样,别这样只让她看着便觉着疼。

大街上人来人往皆是驻足观看,一时鸦雀无声,宁尘愣在那良久,突的似从远处传来的一句“冰糖葫芦~”,他的眼眸微一闪动。

竟顺着那小贩手上的冰糖葫芦,高低晃荡间一点一点的挪动,要知道那可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零嘴,每每上街,都会央着想吃。

但又因他太小,那冰糖葫芦太大,每次他都只能很小块小块的舔。而每每这时,阿爹都会逗他,一口将他糖葫芦咬了大半去,惹得他又急又恼,最后被他缠得无奈,阿爹都会再给他补一串,他这才待喜笑颜开。

穆云瑶顺着他眸光看去,似了然般买了一串回来。伸手便递给了他,那果子红澄澄的,衬着穆云瑶的笑意,煞是好看。

宁尘似愣愣接过,穆云瑶却是一把拉过他的手便朝人群外走去。

“乖,我们回家咯~”

乖,我们回家咯~,记忆中那人好像也是这般将他顶在头上,撑着他的小手,飞也似的东跑西奔,口中道了也是,乖,我们回家咯~

可他哪里还有家,他的家早没了啊,早在十多年前就没了啊,被那人亲手给毁掉了。

穆云瑶见他突然就愣在了远处,手中葫芦串似一点点化开,滴落到他手上,他都无任何反应。

而穆云瑶却是突的上前拉过他的手,便朝他的糖葫芦咬去,笑着便道,“你若再不吃,我便吃完了哦。”

宁尘似呆呆的看着她,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穆云瑶拉着狂奔了起来,当下便是闪到了一赌场。

“瞅你这读圣贤书的模样,定是还没来过这吧。”

穆云瑶拉着他便朝着一桌桌瞅去,赌场闹哄哄的,杂七杂八夹着些粗犷的声音。赌大小的,堵花色的应有尽有,一时之间,喧闹声,叫喊声,倒是将宁尘的思绪扰了去。

他就那样看着穆云瑶将他拉到了一赌桌前,颇有兴味的瞅上瞅下看了几眼,然后便对他道,“要赌两把不?本公主今日大方,请客!”

宁尘摇了摇头,倒是看着她一脸兴味,道,“你玩吧。”

穆云瑶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钱袋,当下掏出一锭银子便直直押了一注小去。宁尘倒是在一旁静静看着,也不言语,只是眼睛动得分明。

周遭都是闹哄哄的,有叫大的,有叫小的,倒都颇有默契的看着庄家手上的蛊盅。

穆云瑶亦是拉着他,手直上直下的,激动得不得了。宁尘瞅着她这上蹦下跳的嘻笑模样,竟不知自己怎就也被带出一抹笑意。

倒是穆云瑶眼尖的发现了他嘴角的笑意,当下叫的更欢了,宁尘见状,连忙隐了隐笑意。

穆云瑶瞅他模样嘟嘴不满道,“你刚刚笑了。”

“没有…”

“你就是笑了!”

穆云瑶指着他一步步上前,倒是宁尘突然被身后什么一哐当,整个人都向后倒了去,而穆云瑶亦是被他一带,竟华丽丽的给倒在了他的身上。

宁尘竟没由来的一笑,这囧模样倒不是第一次了。而穆云瑶见状亦是红彤彤着脸连忙起了身来,谁知宁尘却在坐起身后直直便向她伸出一手。

穆云瑶一愣,在看向他另一手拿着的冰糖葫芦时,还是一把拉起了他,谁知竟又将自己给拉他怀中去了。

宁尘一笑,倒是放过了她的手去,作无事模样一般看向赌桌。倒是穆云瑶一脸愣愣的,待反应过来后,整个人看着宁尘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而周遭人待看过,也皆回神到了那赌桌上,谁知这次开的竟是个大,倒将穆云瑶弄得更郁闷了。

当下连番下注,谁知一连几把竟都是输了去,当下嘴翘得老高。

宁尘瞅了一眼她,见她好似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咬了咬牙便伸手将钱袋里面的最后一锭银子拿了出来。

一连见她闭着眼直对着银子搓了好几下,便又欲押上赌桌,幸得宁尘眼疾手快,一把便给截了去。

穆云瑶疑惑的皱眉看向他,一双水眸迷蒙迷蒙的,宁尘倒是带了她一眼没多说话,将银子一旋,便直直押了下去。

“这可是我最后一锭银子,你这么草率就押出去了?”

穆云瑶有些着急的直跺脚,宁尘挑眉,“你以为祈祷祈祷就能押中了?”

穆云瑶被拆穿心思,脸一红,宁尘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她看赌桌。

果然,一注开来,竟中了。

“你这定是踩了狗屎运了!”

穆云瑶不满的嘟嘴,谁知还不待她伸手收银子,便见宁尘直接将银子连本带利的给押了出去,当下她便是一阵心急,“诶,你别都押了啊,输了怎么办?”

谁知宁尘却悠悠来了一句,“押都押了,要不你再拜拜?”

穆云瑶见他一副开玩笑的模样,当下便更急了,索性双手合十再拜了起来,求人不如求己,信人不如信佛!

宁尘见她一副漫念的模样,倒是伸手将她双手拿了下来,当下穆云瑶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便见他示意她看赌桌。

穆云瑶朝那瞅去,顿时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又赢了!

然后,接着一连开了几把,穆云瑶倒也不拜佛了,每次就专注收银子,取银子,下注!

宁尘指哪她下哪,本来开始还挺不服的,谁知一连开了好几把,竟都赢了,穆云瑶便闭嘴,安安静静充当起了一个下注的小厮来。

直到宁尘见她本都回完了,倒是伸手将最后一锭银子朝她手上一揣,便径直转身朝外走了去。

穆云瑶见状,连忙快速将银子揣进兜里,便小跑追了上去,倒颇有些气喘吁吁的问道,“你怎么走了?咱还没赢到银子呢?”

“人切莫太过贪心,要懂得见好就收。”

“可,可…”

穆云瑶可了半天,都没可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倒是疑惑问道,“你怎么手气这么好,把把赢?不对,你是有什么绝招对吧,快,教我,教我。”

宁尘看了一眼扯着他衣袖的女子,然后便低头一点一点将衣袖从她手中扯了回来道,“等你也成了濛山公子末那天再说吧!”

说着,倒也不再理会她,径直便走出了赌场去,倒是彼时因何而来的惆措感竟被他诸数忘在了脑后。

“那,你可得当我师父!”

穆云瑶一想,连忙将钱袋朝腰间一栓便直直道,谁知宁尘根本就没应她。

“师父。”

穆云瑶扯着他的衣袖,他还是不应。

“师父,师父,师父…”

穆云瑶嘴跟不停似的,一路一直嗡嗡嗡,宁尘索性就着手中糖葫芦就给堵了她嘴去,然后抬步就走。

良久宁尘似在前面落下一句,“明日卯时在尚学馆等我。”

穆云瑶闻言大喜,当下直直一扑,便给跃到了宁尘的背上。

宁尘无奈,“下来。”

谁知穆云瑶脑袋一摇,非但不下来,还用双腿将他腰缠得更紧了。

“你给我下来。”

穆云瑶倒是无所谓的一只手勾着他脖子,另一只手拿着冰糖葫芦,边咬还边嘟囔着不要。

谁知二人一路僵持,竟直直到了皇宫门口。穆云瑶大嘴一瘪,再狠狠地咬了一口冰糖葫芦,才颇为不舍的从宁尘背上下了来。

倒是在看见宁尘微皱的眉头时,穆云瑶才直直道,“谢谢师父将我背回来,我会将你给我授学之事禀明皇兄的,谢谢师父!”

说完朝他鞠了大大一躬,一溜烟就给朝宫内跑了去,徒留宁尘一阵懊悔,他怎就突然松口了。

☆、第 76 章

庆春楼小筑,宁尘会这番反应早就在芳华的预料之中。只是宁飞云在听到那句, 我爹早死了的时候, 整个身子竟僵硬在了原处,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眼泪花在眼眶里直直打转。

“您今日, 便先请回吧。”

芳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算是她现在都没法突然接受有他的存在, 又何况本末呢。

宁飞云似踌躇着迈开了步子,似发现手中还捏着果子,又转身迈步回去给放在了桌上,结果整个人便再也动弹不了,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良久,他终是迈步走向芳华拍了拍她的肩。便欲出门去,谁知刚将房门打开便见宁尘正欲推门而进,两人四目相对, 宁飞云有一瞬间的不敢置信。

连屋内的芳华也好奇他怎就突然回来了, 这不是他该有的性子啊。

宁尘似淡淡的看了宁飞云一眼,便绕着他进了屋子, 宁飞云不知该如何动作,开门的手依旧愣在远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倒是宁尘突然道了一句,“不是来看我们的吗?呆在门口作何?”

宁云飞眼眸瞬间划过一喜, 正欲转身说什么,便见流萤带着袭香匆匆朝小筑跑来。

“芳华姐,不好了,夫人被抓走了!”

袭香一见到芳华便连忙说道,整个小脸都充满了急切。

“什么?”

芳华大惊,却看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道,“先缓口气吧。”

袭香却是撑着腰摆了摆手道,“刚刚宁老爷子走了后,院里就突然来了一群人,二话不说进门便搜。最后见小姐不再,就将夫人抓了去,只让我去报信,告诉小姐,若想救夫人让小姐亲自去西十里铺子领人。”

“可如今阿言已经走了半日了,怎么让她前去?”

芳华捏着手帕,亦是急得团团转。

宁尘倒是拍了拍她肩安慰道,“恐怕其中有炸,曦言此次前去边境是有要事要做,定不能因此扰乱她心神。我先派人去探探情况,待查清楚缘由,若我们能处理便自己处理就是。若是不行,再派人叫她回来。”

芳华无奈,也只得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

宁飞云站在一旁听了半天,心下亦是着急,宁尘带了他一眼,愣了片刻还是道,“你这些日子就先呆在庆春楼吧。”

宁飞云点了点头,却是激动的比划着,宁尘不知为何,一眼就看明白了,“放心吧!”

说完,他便大跨步出了门去。

···

入夜,营帐外的火把“吱啦吱啦”的响着,带着些宁静的深幽。

远处,有几个士兵正围在一起大笑着在说些什么,顾止就站在不远处的营帐旁静静的看着他们,不上前亦不阻止。

白曦言迈步走到他跟前,才听清那些人口中道的话。

“你们说,那顾止不会是个娘们吧,瞧那长得唇红齿白的!”

“瞅那样弱不禁风的,还怎么上战场御敌,还不一去就被别人给掳走了,到时候可别让我们拼了命去救他回来!”

“就是,上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派一黄毛小子,我们桓将军身经百战,凭什么只落得个监军啊!”

白曦言缓缓的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的众人,缓缓道,“怎么不上去?”

“现在的我在他们眼中的确是这样,没有什么好辩驳的,不过明日以后,定叫他们改观!”

“哎哟,我们家景行可真自信,瞧这唇红齿白的!”

白曦言说着便捏向顾止的脸笑道,别说,还真是唇红齿白的。

“好啊,连你也打趣我!”

顾止哼咯一声,伸手便朝白曦言吱嘎窝而去。挠得她直笑。

“诶诶,我给你出个点子。我曾知道有一人,也是因为长相太过像女子,总是被敌军嘲笑,后面他就专门找人制了一青面獠牙的铜面具,从此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顾止微挑眉,“铜面具吗?放心,小爷不需要那个,照样威慑住他们。不过此人是谁?阿言何时认识的?”

“他呀,可是以前我的偶像!”

“偶像?”,顾止面露疑惑。

“就是喜欢,用来仰望推崇尊敬的人。”

白曦言认真的解释着,却没有发现身边人越来越危险的眸光。只稍一把,便伸出双手将她的脸捧至跟前,表情不满的看着她道,“阿言,不许你把别人当偶像,你的偶像只能是我!”

白曦言看着他一脸义正言辞,扑哧一声便笑了。

“不准笑,看着我!”

白曦言闻言立马掩住了笑意,但眼睛却是出卖了她的心思。

“你要是再说喜欢别人,小爷找个绳子把你栓在身上!你只能喜欢我一个!”

“哟,这么霸道啊!”

“那可不?”,顾止一脸倨傲。

“那我…”

“勉勉强强还是只喜欢你一个人好了!”

白曦言笑得一脸灿烂,顾止闻言就更不满了,一把便揽过她的腰便凑到了跟前,“什么叫做勉勉强强?”

“那看来你不想我只喜欢你一个咯。”

白曦言眼眸含笑,闪着点点星光。

“不要,就算勉勉强强也只能喜欢我一个!”

白曦言闻言便笑了,伸手便捏上了他的脸,“哎哟,好可爱…!”

顾止瞅着面前小女子一脸的狡黠,感受着脸各种变形的感觉,再也忍不住一把拉住她两只手,一提便直直覆上了她的唇去。

而白曦言却是处于一脸懵逼状态。

···

一连赶了几十天路,白曦言等人才堪堪到了边境。也不知是因上次行刺失败还是什么,白洵竟没有再派人来行刺桓战,就连穆临渊亦是十分沉寂,这倒让众人觉着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校场上,一众将士皆已整体列队却是松松垮垮,毫无军纪可言,其中以桓战手下为之一最。

顾止抬眸斜了一眼身旁之人,桓战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他们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也没办法啊,总不可能公然挺他吧,那估计以后他也没什么威信可言了。

如今顾止在众人眼中就是一纨绔,他与他又不相识,将士们自是想替他讨回个公道。虽然在军营里,军令大于天,但同样,军营也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

接下来,就只能靠他自己表演了。

顾止见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当下便嘴角抽了抽。好吧,该来的,迟早回来。

当下他便迈着步子从高台走了下去,然后越过乌泱泱的人群,直上到了不远处的擂台。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便大声说道,“都说军营是个讲实力的地方,此前想必大家也听过我的一些传言。如果心里不服者,今日小爷就给他一个机会,仅此一次,不算以下犯上。凡是能在赛马,射箭,角斗任何一项赢了小爷者,官升三级。若无胜出者,都是大老爷们,不服就给小爷憋着,以后好好听话!”

当下便立马有人被惹怒了,像顾止这般纨绔之名在外,又不学无术的主,他们早就看不惯了,听他这么一说,便更想将他打趴下,给他一个教训!

“你说的官升三级可是假话?莫不是想匡我们?或者你事后报复怎么办?”

人群中议论声纷纷响起,顾止闻言一笑,眸色却是敛了下去,“大丈夫当一言九鼎!”

说完,众人也且将信就信,尤其是在触及桓战的点头示意后,众人便更放开了身份。个个皆是摩拳擦掌的不怀好意的看着顾止,这官升三级,他们是要定了。

一路,从赛马开始,以三百米为一个来回,先取到终点红绸者再跑回来的为赢。

白曦言站在顾止身旁,拍了拍他的马一脸兴味,“要不,我也跑跑?”

白曦言笑得一脸狡黠。

“别,小爷可不想跟你争!”

顾止连忙拒绝,将马头一转便撇向了一边,白曦言见他这孩子气的动作倒是好笑,“你那是怕争不赢吧。”

顾止努了努嘴,拍了拍马头,不置可否,他可不想到时候掉面子,万一输了,那以后不服该憋着的,有可能就是他了。

所以,这种事坚决不能发生!白曦言也坚决不能上!

擂鼓声轰隆震响,趁着晚秋少有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马场上,倒是让人兴致高涨。

一排排那一列而下一百来号人,所有的目光都紧盯着不远处的红绸,而所有人所需要拖住的对象亦是只有顾止一人。

而顾止需要做的,便是从千军万马中夺回那东西。倒是一时之间,众人皆觉得是顾止不自量力。

鼓声停下,一人喊起,顿时百马狂奔。

顾止才稍出去,便有人用马匹拦住了他,剩下一群人直朝终点而去,只见顾止将马匹倾斜,几个空隙便绕开了众人,直奔而去。

有人见状,连忙勒马去撞顾止,更有甚者,直接使起了马上功夫,下拳之处毫不手软。顾止却是一边闪躲一边伸手去挡,最后索性一跃而起,一手撑马背,脚倒立旋转,一个旋风踢,周遭人便倒了一地。

似有人继续不甘心的上前,但顾止却不想再与他们多加缠斗,一个飞身便跃上最前面的人的马上,伸手便将他打落。

而在他飞身瞬间,顾止的马匹亦是跟着他一跃而上,几乎在顾止打倒那人的同时,顾止的马落于他的身旁。

而他亦是瞬时驾马而走,伸手便将不远处的红绸拔起,而就在他转马瞬间,一溜溜人将他围在最里处,颇有以多欺少的架势。

顾止挑衅似的朝他们勾了勾手,几乎是在他们一拥而上的瞬间,以退为近。众人皆以为他会向后滑落至地,谁知他却在后仰瞬间,脚踩马身,然后就着众人头,便越出了去。

就在众人没反应过来转头看他时,马儿也十分默契的冲撞而出,一时间再次无数人倒地。而顾止却是落于马上,赞赏的拍了拍它的头。拿着红绸便快速奔了回去。

“顾世子胜!”

有令兵大吼,顾止嘴角扬起的笑意不止,翻身下马时还不忘给白曦言抛了一个媚眼,伸手便将红绸扔给了她,白曦言无奈,只得接过。

倒是身后跟上前来的一众士兵,个个灰头土脸,颇有不甘。

顾止转身,倒是看向他们问道,“你们知道你们败在何处吗?”

没人出声,连大喘气都没有,整个校场安安静静的。

“是爷们就把心里想法说出来,管他服还是不服!”

顾止此话一落,倒是有几个不甘的士兵上前开口,“是您武功太高。”

“还有没?”

“您的马比我们好!”

“还有没?”

众人再次一阵寂静,除了这两个原因,他们似乎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您莫不是在耍我们!”

众人见他不依不饶的追问,有大汉立马就不爽了,明摆着的两个理由,难不成还有其他?

☆、第 77 章

白曦言闻言微摇了摇头。果然,这群家伙依旧是这般, 永远看到的是别人的问题, 而不是自己的问题。

顾止亦是勾唇,声音却是没由来的深寒,“一百个人, 你们一百个人拦不住一个!若这是在战场, 岂不是一人便可以灭了我们数百名士兵, 那这仗还打什么打!迟早投降算了!”

“那是因为您武功高强, 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换得我们普通人,谁能以一挡百!”

下面连忙有人没好气的反驳,顾止却是挑眉,“若别人营里也有这么武功高强的人呢?你们就巴巴去送死?如果你们从一开始便分工明确,每个人都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即使对方武功再高,又能奈你们何。”

“更何况, 你们最大的问题是, 你们每一个人都想拿到红绸官升三级!都因此不信任自己身边的人,把身边的战友当敌人, 但却没有人想过,你们最终的目的是赢我!而不是一个人官升三级!哪怕你们中有一个人愿意牺牲自己去换取别人,你们也不会输得这么惨!”

“并且你们既然都是选了跟我挑战骑术的,那你们之中便定有骑术的佼佼者!而你们既然从军多年,马上攻击定也有一定技巧, 而其中打斗亦有佼佼者!若是你们认清了自己,打斗的打斗,抢红绸的抢红绸,也不至于一窝蜂不是都来拦我,就是都去拿红绸,反而自己乱了阵脚。”

“以上三个问题,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似寥寥几个人的声音响起,顾止朝众人看去,却见他们皆是一副沉思的模样,当下声音便再拔高了一度,“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这一次再回应的是整齐划一的声音,顾止说得对,他们都想赢,以至于都忘了他们最开始想做的仅是赢顾止罢了。

“你!我刚说的三个问题,重复一遍!”

顾止随手指了一人,那人连忙开口,“一,未有分工明确!二,没有明确目标!三,没有认清自己!”

“不错!”

顾止赞赏的点了点头,便道,“今天下去,每人想出自己最擅长的事,哪怕只会挨打,也给小爷写,明日开始,军营一家,以擅长的重新分小队!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军营,向来都是一个强者为胜的地方,谁是强者,谁便拥有话语权。

“其他比赛继续!让本世子看看你们的实力!”

“是!”

虽然顾止说得头头是道,也有不少人心服口服,但想与顾止比射箭,角斗的人仍不在少数。不管是争口气,还是想要自己看看实力,都纷纷上场。

当然,最后皆是顾止力压群雄。一轮下来,倒是所有人都服服气气的,至少在武功方面,都是耿直爷们,他们服!

“报!吴国突然来犯!”

突然,不远处有一个士兵急急跑来,见着顾止便连忙说道。

顾止眉头一敛,当下大手一挥,所有将士瞬间整齐划一的排列阵队。

远处,号角声似穿破天际,不知何时,太阳掩下,天空竟陇上层层烟云。烽烟似顺着高高的城墙头飘渺而上,和着远处黄沙滚滚,竟有一丝肃杀之气。

顾止给了白曦言一个眼神,便快速换上盔甲朝城门而去,白曦言见状亦是连忙跟上。

桓战扫了一眼不远处,虽有些疑惑吴国为何会突然挑衅,却仍是安抚的掌了掌春朝的肩,“刀剑无眼,呆在城内,莫言出来!

“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春朝点了点头,便眼神示意他快去,自己则是转身朝边城府邸而去。

城外,天似黯淡无光,竟压抑的笼罩着层层的灰蒙。北风似呼啸的刮着,带着城外黄沙滚滚,朝着对垒的两军席卷而去。

然而,这并没有阻止士兵的兴致高昂,反而迎风飞舞的阵营大旗,更将他们心中隐隐的雄心壮志给激发了出来。

一个一个,仿佛是因为刚才的受训,显得格外的团结,阵阵吼声,似越过那狂风,扯破天际。

将军硬碰硬对垒是白曦言最不想见到的局面,但如今却不得不直面。只是她好奇,如今三国只有吴国一国先至,怎敢率先挑起战事,兵少力小,实在不合常理。

“对面的人听着,素闻大圣为礼仪之邦,我们将军深受其感,又闻顾世子乃能人干将,愿与世子一战公平对决。输者,挂白旗三日!”

突然,对面阵营似传来士兵的吼声,白曦言闻言皱眉,看了一眼顾止,却不知着吴国在卖什么关子。

倒是顾止朝她放心的点了点头,对着身边人使了个眼神,便有人吼了回去,说愿与之一战!

言罢,顾止倒是将扇子朝腰间一别,伸手接过云逸递过去的银枪,便拎着打马大步上前。

而对面亦是有一人闻声而出,顿时双方士兵皆是大喝出声,“威武!威武!威武!”

白曦言眉头微皱,桓战倒是从后方慢慢的走了过来,问了白曦言几句,便听她道明了原委。

倒是白曦言眼尖的发现春朝不在,连忙问道,“春朝呢?”

“我怕刀剑不长眼,让她呆在了城中。”

白曦言眼眸闪了闪,脑中似划过什么,却见不远处顾止和那人已然打了起来,看了一会,发现顾止倒是占着上风,心下也没有那般担忧了。

倒是一直感觉有哪里不对,在看到桓战聚精会神的观战时,当下心底似划过什么,便直直道,“你在这看着,我去找下春朝。”

桓战疑惑,但见白曦言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当下便点了点头。

而白曦言显然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当下便快速打马回了城去。

谁知一连找了许多地方,白曦言皆未看到春朝,当下心中的慌乱感更重了,有种直觉告诉她,春朝失踪了!

突的,耳畔似一阵呼啸传过,白曦言连忙将头一偏,便见一只箭插着纸条稳稳的射在了她身旁的柱上。

白曦言快速的朝射箭的方位看去,却见来人已然没了踪影。当下,白曦言伸手便将箭上的纸条取下。

谁知打开一看,却见上面陡然几个大字,“若要救人,让桓战独自前来吴军大营!否则杀无赦!”

白曦言的眸子霎时便溢满了怒气,攥着纸条的手紧紧捏成了团。白洵!看来她就不该留下那些人,竟让他们发现了桓战与春朝的关系!”

若春朝有事,她定让他不得好死!

“来人!”

白曦言走出院外去,连忙大喝一声,有留守的士兵闻言连忙迎了上来,“将云逸唤回来!”

士兵领命,连忙下去了。不多时,白曦言便见云逸手握着剑,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公子。”

“现在前方如何了?”

“刚打完一场,爷胜,对方说,要三局两胜。”

白曦言点了点头,却道,“之前不是让你盯住了白洵的人,现在去将他们都给我绑过来!还有,派人让顾止退兵,说有要事!”

“是!”

长久以来跟白曦言相处,云逸早就将她的话奉为圣旨,再也不疑有他,当下便快速下去了。

···

“阿言,怎么突然急召我们回来?”

顾止一进屋便皱起了眉头,白曦言看了一眼他,再带了一眼跟进来的同样神情的桓战,道“春朝被抓了!”

“什么?”

“是谁干的?”

接连两句,桓战大步上前便直直扯上白曦言,白曦言摇了摇头,“我已经让云逸去将所有白洵的人抓起来了,等他回来便知道了。”

只见她话音刚落,便见云逸走了回来,对着三人便拱手径直道,“白洵的眼线都抓起来了,但唯有一个不见了!”

白曦言闻言眉眼微挑,“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

说着,桓战便是一脸忧心,白曦言却是伸手将刚刚的纸条递给了他,解释道,“刚刚我还疑惑为什么吴军会突然挑衅,现下看来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要的是春朝!”

“那我现在就去!”

桓战二话不说,拿起剑便欲朝外走去,却被顾止连忙给唤住了,“你着什么急!”

“不是你媳妇儿你当然不着急了!”

顾止讪讪,也是,如果是他,早就拎刀独闯大营了。

“别冲动,不然是害了春朝。”,白曦言皱眉,连忙道。

桓战却是着急的看向了白曦言,“那你说,要如何做?”

☆、第 78 章

入夜,边境的狂风呼啸, 却有一人执剑骑马单刀赴会。

“叫吴王出来, 我桓战来也!”

只见桓战一手执刀,身披银甲,在暗月下, 银光铮亮, 马蹄翻飞间, 霸气十足。

有号楼暗哨见状, 连忙一声哨响,便见有人上前拉开了栅栏。桓战倒是无惧,打马便径直上前,两侧火把盈盈闪烁,燃出火红,衬得桓战脸色暗沉,坚硬果决。

身后,栅栏再次关闭, 整个暗黑中, 只余马蹄的声音滴答作响。桓战拉着缰绳环顾四周,眼眸如炬, 却见四周一片黑暗。

“你桓爷爷来了,还不快出来迎接!”

突然,一支利箭划破黑暗,接着,便是无数箭矢破空的声音响起, 无一例外皆是朝桓战直直而去。

桓战连忙抽刀躲避,却突然见不远处火光冲天,桓战的嘴角划过一抹笑意,但似乎射向他的箭还是没减少。

一众雪白营帐间,只见一瘦小的黑色身影正四处踱蹿,待看见所有士兵都朝起火光处而去时,身姿躲避得越发快。

待确定四下无人,白曦言才从暗处迈了出来,快速的一个营帐一个营帐的寻找,只愿桓战能撑住。

白曦言眼神如鹰的打量四处营帐,却见一营帐外的守门士兵纹丝不动,当下便皱紧了眉头,粮草被烧仍不前去救火,看来这里面定是有重要东西。

虽然不确定里面是不是春朝,但白曦言还是决定赌一把。

只见她侧身快速闪过便藏匿在了暗处,然后再定准目标,一个旋腿上前,双腿直直扭伤了一人脖子,而手上短刀则是精准的划过一人脖颈。

待她身落,两具尸体应声而倒。白曦言连忙掀开帘帐走了进去,只见春朝双手被缚正躺在床上。

春朝听见动静连忙睁开眼睛,正要呜咽,便见白曦言一把扯开了面巾,当下便激动的动了动身子。

白曦言见状连忙上身,用小刀一划,绳索便被解开了去。

见绳索被解,白曦言连忙拉起她便欲要走,却被春朝一把给抓住了,“小姐,有一个人必须救走!”

白曦言皱眉,却见春朝打头快速奔了出去,白曦言见状连忙跟上,却是伸手便将信号弹打入空中。

那厢顾止一见到信号弹,便知白曦言已经成功。二话不说,打马便带着一群精锐直朝吴军营帐而去,但愿桓战那厮还撑得住。

只见顾止几个挥手间,便有士兵爬上高台悄无声息便将敌人脖子抹去,顾止勾唇一笑,果然是老爹留给他的精锐,就是好用。

当下二话不说,便隐在暗中,悄无声息朝桓战而去。顾止到时,桓战的左肩已然中箭,但依旧挥舞着剑柄,饶不服输的抵挡着箭雨。

顾止看了一会,当下便伸手指了几个方位,然后便有士兵悄无声息的朝高楼而去。

突的,似又有一箭直朝桓战右手而去,顾止连忙飞身上前用扇子一挡而过。

“你可算来了,春朝安全了?”

顾止点了点头,两人背对着背,皆是如临大敌。

“小爷最讲信用,你可得给小爷撑住了!”

桓战闻言点了点头,但意识却渐渐有些模糊,当下他二话不说,伸手便用刀朝手上划去,神智这才有些恢复。

顾止见状,手上的扇子飞舞得更快了,连忙替桓战挡下其他箭去,好在二人被靠着背,挡起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不稍一会,便见箭雨少了不少,顾止眉梢一挑,看着高楼处倒下的身影,拉起桓战便朝后退去。

不远处,似有人反应过来,盈盈拿着火把便朝这边而来,顾止连忙叫上一旁云轻,“将他带回去,我去接应阿言,让所有士兵守在十里开外,若半个时辰我还未出来的便直攻吴军大营。”

“是!”

一旁云轻不知何时闪到了跟前,扶过桓战,便快速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顾止到了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却只见纵火归来的云逸等人,却并不见白曦言。

当下便皱眉问道,“阿言呢?可有碰到?”

云逸摇头,顾止却是疑惑了,不是已经发了信号弹,怎么还没出来。

“你守在这,我去找找,若半个时辰内没出来,发信号弹,云轻会带人攻进来。”

“好,爷,你小心一点。”

顾止点了点头,将带着的几人留给云逸,便只身寻了出去。

不远处,营门的位置已经有人发现那些人都死了,当下顾止便听到一头目严声道,“你,带一群人去守好营门,务必不能让人再逃出去,你,带一队人马继续搜查!”

顾止侧耳听着,闻言便知白曦言没事,只是如今这营帐之大,他究竟要去何处寻她。

那厢,白曦言跟着春朝一路连饶过几波人马,便到了一空地,只是那空地上,此时正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被缚在木桩上,好像是遭受过毒打的样子,全身是伤,脸上污漆漆的,看不似很清楚容颜。

但瞅他身上装束,明显是大圣的人,只是此时奄奄一息,头偏在一方,嘴唇干裂,生死不明。

白曦言看了看四周,火把熊熊的燃着,借着一点月光洒在那人身上,看不是很清周围的形势,一直拉着春朝隐着暗处不敢妄动。

“小姐,您放心吧,周围没有人,那些人只是将他绑在了这,说要给他一点教训。”

春朝的声音压得很低,白曦言却是皱眉疑惑问道,“为什么要救他?”

春朝闻言,眼眸有瞬间的闪动,似沉思了一阵还是缓缓开口,“他是武则哥拼命保下来的,所以他绝对不能出事!”

白曦言闻言呼吸有一瞬的窒息,武则吗?芳华的丈夫?

白曦言似瞬间抓上春朝的手臂,神色有些慌张,“那武则呢?”

春朝闻言,眼中有泪花闪动,良久,动了动嘴唇,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但白曦言却已经明了,眼中尽是震震,若武则真的出事了,那她要如何向芳华交代。

当下,她也不再顾忌什么,让春朝呆在原处,自己则是趁着夜色快速上前。

只见她从鞋子旁抽出小刀,便快速划过那少年手上的缚绳。那少年似听到响动,有些悠悠的转醒,眼眸半抬的看了她一眼,又有些摇摇欲坠的耷拉了回去,最终半晌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只能任由白曦言将他扛在肩上背了出去,春朝见状连忙欲要上前,却突然见前方涌来一队人马,当下呼吸便是一窒。

白曦言将少年递给了她便道,“带他去约定好的地点,我去将人引开!”

“可是小姐…”

春朝有瞬间的犹豫,白曦言却是掌上她的肩颇为郑重道,“相信我,告诉我,武则被他们扔在了哪?一定要将他带回去,芳华等了他那么多年。”

春朝含泪点了点头,告诉了白曦言自己听到的地方,扶着少年的手却是越发的紧了紧,都怪她没用,才害得武则哥死,还害得小姐来这。

眼见火把越来越近,伴随着的还有犯人不见了的高呼声,最后整个军营都乱成了一锅粥,白曦言见状连忙将春朝朝另一个方向推了出去,自己则是迎面对上了来人,再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顾止闻声亦是朝这便寻了过来,刚一看到白曦言便见到她被人追赶,正欲上前,却见一只箭破空而出,直朝白曦言而去。

顾止见状连忙飞身上前将她护在怀中,白曦言突然感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抱住,然后便听见一阵闷哼声。

再转头看过去时,便见顾止皱眉,一脸的隐忍。她抬眸一看,触及到顾止身后的箭,眼神震了震却是转瞬拉着他朝一旁躲了去。

身后,依旧是穷追不舍的声音。

靠在板车后的白曦言却是担忧的看向顾止,“你傻不傻,谁让你给我挡的?”

白曦言说着,眼中竟闪起了泪花,顾止伸手抚了抚她的脸,“我没事,阿言可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顾止扯出笑容,白曦言却是担忧的睨了他一眼,将他转了个身子对着自己,然后便看见血顺着箭头处,一点一点的渲染开来。

白曦言看了顾止一眼,顾止却是勉强的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拔吧,小爷这点痛还忍得了。”

白曦言见状也只得再次将他的身子转了过来,再伸手时毫不犹豫便将箭头一拔。

然后便听见顾止一阵闷哼声,白曦言朝他看去,却见他强忍着没再多喊半句,只是他额头上的汗珠和有些痉挛的脸昭示着他的痛苦和隐忍。

白曦言二话不说,便拿出小刀朝衣摆一划,只稍瞬间便将顾止肩头覆住了去。

“暂时只有这样了,忍一忍,我们很快就会出去了。”

白曦言只好这般安慰,顾止点了点头,却是听见外面脚步声越来越多,“放心吧,我给云轻说过,半个时辰若我还没出去,便让他带兵攻打进来。”

正说着,便见空中闪过一抹信号弹,顾止见状便笑了,安抚似的拍了拍白曦言的手。

而白曦言此刻惦记的却是武则,但一想到顾止此时这般模样,她要如何才能带走两人,当下一阵踌躇。

那厢云逸在放了信号弹后,便对带出来的十个人说道,“留五个人,照顾春朝他们,若呆会有机会,趁机将他们带出去。其余剩下的人跟我走!”

众人点了点头,春朝亦是担心白曦言,当下便对云逸说了武则所在的地方,云逸点头,便带着五人快速出了去。

眼见搜查的人越来越近,白曦言二人见快藏不住了,只得猫着腰半退着朝后走。

“阿止,我有一个必须去的地方。”

白曦言敛眉,顾止却是瞬间狂喜,“你刚叫我什么?”

“阿止啊。”

“再叫一遍!”

顾止脸跟笑开了花似的,似乎一切疼痛都没了。

“别贫,等我们出去,叫一百遍都没问题。”

白曦言说着,便扶着顾止朝抛尸地那边去。虽然吴军抛尸都是选择在自己营帐的最后面,但恰恰是因为在最后面,所以一般人也不会朝那边去,只是怕的就是在途中遇上敌人。

不过,这还倒好,走在半路的时候敌人没遇到,倒是遇到云逸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

当下云逸一见着顾止受伤,眼中便泛红了,连忙上前扶过顾止。

“爷,你怎么样?”

顾止朝他摆了摆手,嘴唇泛白,却是连声说道,“快走吧。”

白曦言倒是看见云逸前来,连忙对他说道,“快将顾止带回去,我需要去找一个人!”

顾止闻言眉头便皱在了一起,“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现在伤重,跟着我也无意。”

白曦言亦是忧心,谁知正待两人僵持不下,四周却有火把快速围了上来。

☆、第 79 章

当下二人顾不得争,连忙掏出武器做防御姿态, 其余手下亦是将两人护在中间。

“云逸, 为何援兵还没前来?”

顾止苍白着脸色皱眉问道,云逸亦是疑惑,按道理说发了信号这么久了, 也该攻进来来了。

眼见周围敌兵越来越多, 已经有手下跟他们交上了手, 白曦言带着顾止, 一边躲闪,一边当机立断对云逸道,“估计出事了。云逸,我掩护你,出去搬救兵!”

云逸却是一边阻挡着四周的攻击一边道,“不行!我不能丢下你和爷不管!”

白曦言当下便怒了,“你还真是个榆木脑袋,难道你要陪我和你家爷死吗?你现在离开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云逸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 但见白曦言一脸决绝, 又见带来的手下不是负伤便是倒地,连忙也顾不得什么, 眼睛煞红的便拼进全力朝一旁突围而去。

白曦言见状连忙对剩下的几个人喝道,“掩护云逸!”

眼见云逸越走越远,却突的从不远处划来一箭,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箭矢直直朝白曦言等人而去。

只听得几声闷哼声响起,白曦言便见周围几人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当下手中的剑便飞舞得更快了。

“撑住!”

白曦言眼眸煞红,直直便对着意识越来越模糊的顾止道。

顾止点了点头,却是撑起最后的意志用扇子挡着箭雨,说什么也不能让白曦言受了上去。而白曦言则是眼尖的瞅着一旁的木板,连忙拿起挡在了跟前。

突然,远处似传来一阵喝声,白曦言听得分明,是要抓活的,当下白曦言便舒了一口气,却依旧凌厉的看着朝自己靠得越来越近的士兵。

那厢,云逸在到达约定地点后,连忙招呼剩下几人去帮顾止,自己则是背上少年带着春朝,隐着黑暗从一旁栅栏脱逃而出。

高台上,有士兵眼神凌厉的看着下方,谁知突然见栅栏大门旁的火把似一闪,然后便突然熄灭了,接着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当下便有人招呼着往下射出箭去,云逸倒是趁着月色黑暗对方看不清楚,左闪右闪的带着春朝跑了出去。

而十里开外,显然是顾止开始带过来的士兵,正驻守在原地,但此时却没一人动作。

云逸带着春朝快速前去,连声问道,“云轻呢?”

有士兵指了指一旁树林,云逸招呼了他们带春朝下去,便疾步朝树林而去。然而却见着云轻直直将剑刺入了桓战副将的胸口。

而那副将指着他一脸的不敢置信,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然后便“嘭”的跌落在地,然后便再也没了生气。

云逸见状连忙大喝一声,“云轻,你在干什么?”

云轻似转过头来,脸色瞬间一变,老实巴交的脸上溢满了怒气,“这阉碎竟拖着不救爷,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云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副将,在看了看他,却是皱眉,“别磨蹭了,爷还等着我们!”

说罢,转身出去招呼了几个亲信将副将处理了,便带着众人直朝吴军大营攻去。

而此时,吴军的大营栅栏外依旧漆黑一片,连高台也见不到人影。很显然,吴军已然没有防守。

待众人一路巡视下去,竟发现整个营帐空空荡荡的,撤得极快。云逸见状,连忙飞身赶到白曦言所在之处,却发现他们周围依旧锲而不舍的围了很多人。

白曦言和顾止的身上都已然有了很多伤痕,顾止不知何时已经昏迷,被白曦言牢牢的护在身后,不再让人动顾止半分。

云逸在远处看着,那女子一袭黑衣,仿佛与黑暗融成一色,但周身的肃杀,却像是暗夜妖姬直直索命,却又对待身后之人,恍若至宝。

这是第一次,云逸真心服她,第一次觉得她,堪当世子妃,堪当轩辕国母!

白曦言咬着牙,手上拿着不知从何处抢来的刀,凌厉飞舞,四处早已血迹斑斑,就连她脸上亦是未能幸免。似疼得有额角有轻汗溢出,和着血液蜿蜒而下,而白曦言却是眼神坚定,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

四处已然躺满了尸体,有死不瞑目的,有一刀封喉的,亦有穿心而死的。鲜血顺着一具具尸体似聚在一起,汇成一滩一滩,猩红得有些吓人。

白曦言已然杀红了眼,挥舞的手如同机械般运转,她只知道,这条命,她必须留着!而顾止,她也必须要护!

云逸见状,连忙招呼着手下众人将剩下那些人拿下。而自己则是和云轻快速奔到白曦言和顾止身边,一人带着一个,便快速的朝营中奔了回去。

夜,有些深幽的静,晃着帐外的火把“吱啦吱啦”的,竟有些格外的烦人。

军医来了一波又一波,血水亦是一盆又一盆的往外端,而白曦言却是坐在一旁凳上,静静的那么看着,不说话,也不上药。

而此时军营外,早已是人心惶惶,两大主将皆是受伤,副将又是下落不明。一时之间流言满天飞,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为何会发生,他们只知道,军令如山!

云逸趁着夜色,便召集了剩下的将领,让他们各自回去安抚好手下的士兵,便回到了顾止营帐。

军医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云逸进去时便见着白曦言坐在顾止的榻边,就那般静静的看着他。

“公子,你的伤…”

云逸有些担忧的上前一步,白曦言却是道,“无妨,我已经自己处理了。”

云逸想想也是,白曦言毕竟是女子,军医自是不方便看,索性云逸还相信她的医术,当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劝她下去休息。

谁知白曦言却是一敛眉道,“吴军那边如何?”

“吴军狡猾,又因为我们耽误了时辰,去的时候吴军已然弃帐而逃,只杀敌三千。”

白曦言点了点头,却又是道,“武则寻到了吗?还有那少年?”

“公子放心,那少年已经安顿好了,刚刚春朝姑娘走了一趟,已经将武则的尸体带回来装入殓中了。”

“明日便将武则送回去吧。”

白曦言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眼中溢满伤痛,也不知芳华能否接受这个打击,但她却不能私自将武则扣留下来。怎么说芳华是想丈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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