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8)
,小石头亦是想爹的,如此,也总好过每天都提心吊胆,但愿,她能挺住!
云逸领了命便在白曦言的招呼下退了下去,而白曦言则伸手是覆上了顾止的手,看着他苍白的容颜,眼中尽是担忧。
顾止不知何时已经悠悠转醒,睁着半眯的眸子,却是在触及白曦言手腕上的伤时,一把将她带到了眼前,“你受伤了?”
白曦言一笑,“你可算醒了,我无碍。”
顾止明显感觉到自己在扯她时,她眉头的微皱,显然知道她是在骗自己。当下撑着手便要坐起来,白曦言连忙伸手按下他,谁知顾止却顺手将她肩头衣服一扯,顿时便煞红了眼去。
只见白曦言肩头明显有伤口凄厉蜿蜒,有些恐怖,甚至还往后面渗着鲜血。
白曦言见状连忙扯了上去,谁知顾止却是朝着营帐外怒喝,“军医,传军医!”
白曦言见状连忙捂住了他嘴去,“别叫了,你是想让全军营都知道我是女子吗?”
她只是手够不到背后,没法上药,不过无妨,她还能忍,只是怕会留疤。
顾止倒是住了口去,却是挣扎着坐起身来,苍白着脸色便伸出未受伤的那边手道,“我给你上药。”
白曦言的脸瞬间便通红了去,还不待说无妨,便被顾止一扯,背对上了他,白曦言竟不知道一个受伤的人力气怎还这么大。
顾止有些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衣服掀开,却是在看着她背上的一道道伤痕时,心痛得跟滴血似的。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顾止缓缓用手触及她的伤痕,话语间竟有些哽咽,白曦言倒是一摆手,想要说不怪你,谁知却牵扯到了伤口,脸一阵扭曲,硬是没将话说出口。
“金疮药!”
顾止道了一声,白曦言便连忙将一旁放着的金疮药递给了他,顾止则是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起了药来。
边上还边问道,“疼吗?”
“不疼。”
白曦言扯出一抹笑意,以前有比现在伤得更加严重过,她都没觉得疼。
“怎么可能不疼,阿言,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所以你也不用再故作坚强。你不再是那个为大圣出生入死的皇后娘娘,而是我顾止的妻,一个只需要在我身后平安快乐的普通女子。”
白曦言闻言,眼眸中竟有泪花闪过。她也曾天真无邪过,也曾希望能平平安安度过余生,却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坚强,一肩挑起一切。
而现在,却有一个人说,她不需要那么坚强,似有什么,在一点点将她空洞的心填满,对啊,她不再是曾经的白曦言。
如今的白曦言,只需要呆在顾止身后便好了。
不知何时,顾止已然给她处理好了伤口,并小心翼翼的将她衣服给拢上了,拉过她,便躺在了他的身旁。
“阿言,若以后我找不到你了,我便放满城烟火,这样,你便知道我在找你了。你知道吗,今天我在找不到你的时候,我是有多害怕。幸好,幸好我替你挡了那一箭,所以,答应我,以后若我找不到你,你一定要来寻我。”
白曦言侧过身去,眼眸对上他,却是伸手抚上了他的头,“傻瓜,你怎会寻不到我。”
顾止目光灼灼,伸手将她的手给拉住了,却是像个小兽一般朝她怀中拱了拱。
“阿言,你的怀里真温暖。”
白曦言一笑,却仍是伸手轻抚了抚他的头,“睡吧,明日起来,便一切皆好了。”
☆、第 80 章
笠日,白曦言早早便醒了, 刚睁开眼睛便见顾止那厮撑着手正看着她, 一脸的满足,二话不说便朝她脸上落下一吻。
“阿言,你好美!”
白曦言脸一红, 却是翻身起来拉过了他的手去, “快起来吧。”
顾止点了点头, 便朝门外唤道, “云逸!”
然后便见云逸端了热水进来,正欲浸了帕子给顾止擦拭,便听白曦言道,“你下去吧,我来就好了。”
云逸闻言点了点头下去了,白曦言却是上前,缓慢的扭起了帕子,顾止见状连忙上前帮她, “你手都使不上大力, 还逞强!”
“难道妻子伺候丈夫起床更衣不是应该的吗?”
“是,但是我伺候你更应该!”
白曦言闻言便笑了, 顾止却是伸手用帕子缓缓的沾着她的脸,白曦言亦是在他帮她擦完脸后,伸手再次过水扭干,然后帮他擦了起来。
“你可不要嫌洗了我脸的水脏哈。”
白曦言一笑,顾止却是连忙摇头, “才不会呢,我媳妇儿的脸多香啊!”
“就你贫!”
“快过来,我帮你梳发吧。”
顾止拉着白曦言便朝一旁凳子上坐去,白曦言挑眉,“你会?”
“那你岂不是太小瞧爷了,以后小爷天天帮你梳,若你着女儿装,我还要帮你描眉,别人都说这叫举案齐眉。”
“阿止,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顾止帮白曦言梳着头发,闻言却是将她扭过身子,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愿意让我陪在身边。”
“阿止。”
“嗯?”
“阿止。”
“嗯。”
“阿止。”
“为什么要一直唤我?”
“你不是说想听我唤你一百遍吗?”
白曦言目光灼灼的对上他,顾止却是抚上她的面容,缓缓道,“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情之所钟。”
白曦言亦是一笑,“人世间有浮华三千,唯独你,是我心之所安。”
顾止就那般看着白曦言,似乎从未有过一刻,他的心竟砰砰跳得如此之快,两人对视间,顾止却是轻抬白曦言的下颌,直直便欲吻下去。
谁知还未待触及,便听见外面传来云逸煞风景的声音,“爷,军医前来换药了。”
顾止顿了下来,不爽的瘪了瘪嘴,白曦言却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朝着他唇上快速落下一吻。
顾止见状只好瘪着嘴快速将白曦言头发挽好梳成男人发髻,然后便负手唤了声,“进来。”
待军医进来时,白曦言已经站到了床榻边,而顾止则是坐在床上,一见云逸进来,整个眼睛都是朝他直溜溜的射。
云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着军医伸了伸手,有些颇为勉强的对顾止笑了笑。
顾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瞅着上前来的军医,便将上衣脱了下来,军医见状连忙跪上前去给他换药。
“桓将军如何了?”
顾止随口问了一句,军医连忙答道,“回世子的话,已无大碍,想必现也醒了。”
“也好,快些给本世子换药,本世子要去和桓将军商议军事。”
军医点头,拿出一旁的金疮药便给顾止上了起来,白曦言看着他肩上那黑洞洞的箭伤,还有周边为护自己留下的刀伤,心中浮上一抹心疼。
“将金疮药和绷带留下一些便下去吧。”
顾止见军医给他换好了药便吩咐了一句,军医也不疑有他,留下一些便随着云逸出去了。
待顾止帮白曦言换好药后,两人便相携去了桓战帐中。桓战也已然起身,春朝在一旁照顾,倒是一张小脸泪花盈盈。
白曦言见状打趣道,“春朝,你现在可是男子,哭成这样也不怕被人笑话。”
“小姐,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害你们受伤了。”
“怪只怪白洵那老儿防不慎防,与你无关。”
桓战连忙站起来维护她,白曦言一笑亦是点头。
顾止倒是在一旁皱眉问道,“昨日云逸回来禀报,说是因你手下副将延迟,所以耽误了援救时间。如今吴军退后百里,我想我们可以趁胜追击,免得三国相聚,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能抗衡的了。”
桓战点头,“呆会我便去点兵,只是,副将一事,我心中尚有疑虑,虽然他不知你我之事,但我也和他共事多年,他不像是会延误战机之人。”
白曦言道,“如今我们还是按照当初所述计策,桓战你继续带兵追击吴军,我打算亲自带人从楚国城门直入吴军背后,断他粮草来个前后夹击。”
桓战有些犹豫,“可是你要如何进入楚国国境?”
白曦言勾唇,朝着顾止便勾了勾手,顾止似了然般从怀中掏出一物,是一个玄铁令牌,绣着古朴典雅的花纹,就是中间斗大一个飘逸的“张”字惹人注意。
白曦言接过便对桓战道,“这是张世昌生前给予暗线联络各国的令牌,如今张世昌虽死,但暗线未断,凭此牌则可进入楚国境内。如今楚国军队尚未抵达边境,是我们入境的最佳时机,若是错过了此时会,便再难寻到。”
桓战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不过白曦言话落,便见顾止将令牌从她手中夺了去,“我与你同去。”
“不行,你身上还有伤,更何况你一走,军中便无人镇守,必会被穆临渊拿住把柄!”
白曦言皱眉,顾止却是安慰的看着她道,“你身上也有伤,我不放心你前去。况且现在也不知军中是否还有穆临渊眼线。我们一走,更好让他摸不清。这样的话,即使想加害于我们,也不会找到理会。更何况此次出来,我便是来累下战功,树立威信的,若事成,定名声大噪。更何况,我相信桓战会守住军营的。”
桓战闻言亦是点了点头,“如此也可以,趁此我也可按照景行昨日所说整顿下军营。你们带上我亲训的令鸽,到时候我们便飞鸽传信。”
“那我呢?那我呢?”
春朝听了半天,都没听到自己的安排,桓战倒是将她朝怀中一带,“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吧。等我伤好了,便教你武功,你看你那跟耍猴似的武艺。”
白曦言闻言嘴角抽了抽,春朝立马就告状了,“小姐,他说你教的是猴耍!”
白曦言虽然郁闷,倒是丝毫不上当,“你莫不是还想看我跟他打一架?”
春朝闻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吐了吐舌头。
倒是白曦言想到顾止他们刚刚所言,妥协似的抿了抿唇。索性,她也不想跟顾止分开,想来他们两个一起行事也可方便照顾。
一回到营帐顾止便将云逸和云轻都叫了过来,得出的结果就是云轻留守军营,云逸随他们一起去楚国。
如果白曦言不是知道顾止喜欢的是她,有时候她都怀疑这两主仆是不是有一腿了。
待安顿好了一切,顾止等人趁着夜色便出了城去。
第五日,临近楚国边境的阳城此时却有一行三人慢赶着马车着朝城门而去,瞅那雕花金香,盈果满车的模样,倒像是那家富贵少爷出游。
相较于桓战现在所在的金城那般的了无人气,萧条四索,阳城倒是因为楚国还没压境没那般的紧迫感,想必再过几日朝廷颁布的撤退令便要下来了。
也不知是因为这些人本就是常年生活在边境,有些习惯了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还是因为此时并未受到影响,倒是还如往常一般来来往往的一些异域奇珍摆得齐全。
只是一路越到城门口,人烟便越来越稀少,越来越感觉一股来自边城的肃杀之气。而此时,城门虽然大开,但来往的人明显很少,即使有过关的人亦是在经受着严格的盘查。
毕竟如今三国已经撕破了脸面,这贸易往来自是断了,此时进城的怕也是之前出城走访或做生意的人吧。
原本白曦言以为是盘查得严了一点所以城门外才聚集了那么多人,谁知到了城门口一看,哪是盘查严格,分明就是有钱是大爷。
当下还不待白曦言说什么,云逸倒是气不打一肚子来,直直便将马车要喝着停了下来。
“哟,收钱啊,小爷最喜欢了!”
顾止一见云逸停下马车,一掀开车帘便径直踱到了一守门将身边,伸手便将他正收钱的手给捏着抬了起来,力道狠劲之大,直将那人疼得哼哼。
只见那人一个眼色,四周众人便围了上来,一个个抽出刀,皆是面色发狠,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们。
顾止倒是将他手一甩,“看来是时候让军队接手着城门了。”
那人闻言有一诧异,却是怒声喝道,“好大胆子,敢阻拦官爷办事,信不信抓你坐大牢!”
顾止闻言看了一眼白曦言倒是笑了,“媳妇儿,这蹲大牢的感觉小爷还没试过呢,要不赶明去试试?”
白曦言闻言微摇了摇头,“快些处理吧,我们急着赶路呢。”
那守城将听他们两人一唱一喝的顿时就不爽了,伸出刀便往顾止脖子上架去。
☆、第 81 章
谁知顾止却是先他一步掏出一块金色令牌直直便抵到了他额前,那守门将一见, 晃了一眼, 连忙吓得跪了下去。
“桓将军恕罪,桓将军恕罪,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一时之间周围的将士皆跪了下去, 这桓战的金牌边境之人无人不知, 无人不晓。更何况最近上面早有风声说朝廷要派部队过来接手, 当下这些守门将便更加腿软了。
“叫什么名字?”
“王大铁”
“还收不收贿赂?”
“小人不敢, 小人不敢了…”
当下一众人连连磕头,顾止倒是看了他一眼,拉着白曦言的手便回了马车上。
“还不快让路,将军要出城门!”
云逸抖了抖剑,喝了一声,便重新驾起了马车。
守门将见状连忙让开,顾止倒是在临近他们的时候,掀开了帘子, “过几日便有士兵过来接手, 若让本将军再知道你们收受贿赂,便不是这么轻易解决了的。”
王大铁连连道了好几声是, 明明是干冷的天气,倒无端让他被吓出些许汗来。
马车里,顾止躺在白曦言身上,神情满是得意,“小爷威风不?”
“切, 那也是靠着桓战好吗?”
白曦言毫不留情的将他气压打压了下去,顾止倒是微不爽的憋了憋嘴,“赶明小爷也弄这么一块金字招牌,让他们看着我都绕着路走。”
“云逸!给桓战传信,让他派一队人马到这边来!尤其是那啥王大铁,直接撤了!”
外面云逸似应了一声,白曦言倒是看着顾止道,“其实我有时候在想,你这么孩子气,以后怎么继承大统。”
“媳妇儿,你可别忘了,你才是轩辕公主,再说小爷那也只是在你面前孩子气,处理大事时可不含糊。”
白曦言好笑的摇了摇头,顾止倒是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撑起来看向白曦言,“要不以后我们生个孩子,让他来继承大统,然后我们就像现在一样,游遍天下可好?”
“你这想得也太远了吧!”
“不远不远…”
马车似扯着咕噜轴声缓缓从城门而过,四下倒是有些百姓打量了一眼他们的马车,便交头接耳起来。
虽然声音不大,却都清楚的落在了白曦言两人的耳中。
“啧啧,这些当官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们都风餐露宿,食不果腹了,他们倒好连个马车都这么奢华…”
“这倒是小的了,你可不知道,听说那皇上下令要修什么揽月楼,据说要修得比天还高呢,这会子正四处抓人去徭役呢!”
“哎哟,这可让我们老百姓怎么活啊,外边打仗的打仗,里面竟还修什么楼,昏君啊,无道啊!”
“嘘,小声点,也不怕被听着了掉脑袋!”
车内,顾止二人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这穆临渊好端端的,这仗才开打,他竟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去修什么楼,这不是拖后腿吗?
反正白曦言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你怎么看?”
“本来我还说找人去散布一些谣言,现在看来,根本就不需要我了,只能说,狗改不了吃屎!”
白曦言点了点头,也对,上一世要不是她在旁阻挠,什么避暑山庄,别宫,穆临渊得修一溜一溜的。
“公子,夫人,下车吧,我们需要徒步前行了。”
不知走了多久,云逸的声音突然传来,顾止道了一声好,便将提前收拾好的包裹带了出去。而白曦言则是在马车上换了一身男装,然后也跟着下了车。
顾止倒是站在马车旁看着马车啧啧道,“可惜了,希望有缘人捡到你吧。”
“叫你不买,你偏要买,卖弄风骚了吧。”
“媳妇儿,小爷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大圣首富吧,大大小小的产业无数,怎么说也不能亏待自己吧!”
“好,你怎么说都有理!”
白曦言才懒得搭理他,拉着他便走。
而不远处穿过树林到官道上,再走个小会儿,便到楚国边城了,他们这马车太张扬,实在不宜在楚国出行,搞不好便成了众人的劫杀对象。
结果,白曦言刚一想到,便见从树林四面八方蹿出来十几号人。各个黑衣蒙面,凶恶肃杀,二话不说朝着他们便直直砍去。
“阿止,你的伤还好吗?”
“放心,早好了,媳妇儿,如今可是我们共同对敌的时候了,这次可不能再灭了自己的威风。”
“好嘞!”
二人靠背而立,话语刚落,便见一人执刀从他们中间直砍而过。两人被迫分开,白曦言却是瞬间旋身一转蹲立在地,从鞋旁掏出小刀,直直便朝那人的腿一射。
那人似吃痛倒下,顾止亦是在分开瞬间,掏出扇子,见那人脚上中刀,旋扇一割,那人便捂着脖颈痛苦的倒了下去。
其余众人见状,皆是快速上前,直拥二人而去。白曦言眼神如鹰的盯着众人,手上挥刀刀刀凌厉。这伙人明显来者不善,还一个个全挑要害的捡,当下直直便将白曦言给惹怒了。
只见她伸手便用小刀在就近一人的手上一划,顺势将他长刀给夺了过来,而自己另一手则是将短刀一收,便快速朝周围人砍去。
而一旁顾止亦是一个旋身,扇子顺手绕圈,周围涌上去的众人直直倒了一片。刚好趁着空隙看见白曦言换刀连声道,“媳妇儿,小爷赶明专门找人给你打一趁手的兵器,你看可好?”
只见他说着,一人的刀直朝他胸口而去,顾止连忙收扇一闪,故作怕怕的神情。
那杀手倒是不依不饶,将剑锋一转再次朝他砍去,一时之前有更多的黑衣人都朝顾止而去,当下顾止就不爽了,“什么仇什么怨,怎么都砍我来着?”
白曦言闻言蓦地便笑了,在一刀直戳一人胸口后,直道,“秀恩爱是会被针对的!”
顾止闻言有些欲哭无泪,手中动作却毫不留情。而白曦言和云逸则是将手上的手解决后迅速朝顾止靠拢。
“爷,看来他们是针对你而来的。”
“你爷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以为真是秀恩爱招仇杀啊,不过,媳妇儿,秀恩爱啥意思?”
顾止一脸后腿的看着白曦言,白曦言闻言无语,倒是落下一句,“就是炫耀媳妇儿。”,然后便再次快速上前与剩下几个黑衣人打斗了起来。
“诶,可是我喜欢怎么办?”
顾止连声大吼,却是转眸颇为愧疚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不好意思,大哥,我改不了了。”
说话,手中扇子快速合拢,毫不犹豫朝那人头上一敲。黑衣人吃痛退后,谁知还不待反应,便被顾止一开扇子,扇棱索喉,一招毙命。
不稍一会,周遭血腥便已甚浓,四周树干地上皆是鲜血淋漓,倒是看得顾止将扇子一收,连忙上前将白曦言眼睛捂了去。
“别看,脏眼睛。”
白曦言闻言嘴角抽了抽,“那刚杀人的时候你咋不说。”
“对哈,那以后你就躲后面好了,小爷能搞定!”
当下,顾止见四周黑衣死光了,连忙将白曦言手中剑一甩,便招呼着云逸快速离开了树林。
“要我背吗?”
顾止扭头看向白曦言,却在话问出口后,便已经蹲了下去。云逸在一旁别过了头,“爷,我也好想砍死你!”
“那你得看我媳妇儿同不同意!”
顾止朝着白曦言一抛媚眼,白曦言倒是不置可否的趴在了她的背上。
云逸见两人这视无旁人的模样,只想戳死自己,“爷,我看你下次还是带云轻吧!”
“没事,我知道你承受力好,大不了回去给你涨例银!”
云逸瘪了瘪嘴,“我要钱也没用。”
白曦言倒是睨了他一眼,“你傻不傻,存钱取媳妇儿啊,你看桓战那小子,可还欠我黄金万两呢”
“媳妇儿,你可真黑!”
“你说什么?”
白曦言伸手便揪上了顾止的耳朵,顾止连声讨饶,“错了,我错了,是媳妇你真会持家,这么快就有进账了”
倒是一旁云逸瘪了瘪嘴,非常实在的道了一句,“难道只有我觉得你们是在卖春朝吗?”
“闭嘴!”
“闭嘴!”
同样突然开口的两个喝声,倒是将云逸一震,故意的,他们绝对是故意的,他也要找媳妇儿~
“好了,说正事吧,我觉得刚刚那些人应该是穆临渊派来的。”
顾止点了点头,“若说有谁想杀我,最大的嫌疑便是穆临渊了,只是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
“莫不是他派了人一路跟踪我们?”
云逸亦是在一旁好奇道,这下连白曦言也估摸不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皆下来这段日子小心一点便是了,我怕他耍什么阴招。之前我还想着他会因为还需要利用你赶走三国,而暂时不会对你动手,但看来是我高估他了。他可是宁愿要你的命,也不要这江山了。”
“或许他是觉得只有我对他江山的威胁最大,我想,大概是我们脱离军队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想接机在路上杀死我们,这样,不仅我们死得不明不白,到时候还有可能会被扣上擅离职守的帽子。这可真狠!”
眼看要到城门了,白曦言连忙从顾止身上退下来,道,“他本就是个自私的人,只考虑得到自己,为了自己的利息,其他什么都可以不顾,就连是我,他说舍弃也可以立马舍弃。”
顾止闻言顿了顿,却是伸手将白曦言的手握住捏了捏。显然,他不希望白曦言想起那一段前尘往事。而一旁,云逸则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着边际。
如同预料之中一般,看守城门的士兵一见着他们,直直便将他们拦了下来,“干什么的?”
顾止闻言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白曦言亦是将手抄起,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倒是云逸神情严肃,直直便抛出了一玄铁令牌,只是瞅那模样,要多大牌就有多大牌。
守门士兵见他三人模样,顿时点头哈腰的接过令牌,倒是在翻转连看了几眼后,顿时缩着脑袋歉意的朝云逸点了点头,然后便拿着牌子匆匆跑进了城去。
白曦言对着顾止一挑眉,无声道,“我说装大爷准没错吧。”
“那是当然,我媳妇儿是谁?”
顾止当下便挤眉弄眼回去,云逸倒是瘪了瘪嘴,他真想将这两主子卖了!
不稍一会儿,便见那人又匆匆的跑了回来,连忙朝其他人一挥手,便让白曦言等人进了城。
“抓紧时间,我们直接过城吧。”
白曦言压低声音快速道了一句,顾止几人便快速跟上直穿城内主街道,径直往城门而去。
谁知就在几人出另一道城门时,突的后方似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急切,白曦言耳灵,一耳便听得那为首之人直喊关城门。
☆、第 82 章
三人闻言顿时大惊,当下从那守门将手中夺过牌子便快速抵着门缝出了城去。
“就是他们!快!抓住他们!”
身后, 似有粗壮的声音大吼, 接着便听见无数道马蹄声朝这边传来,城门又再次打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顾止和云逸各夺一旁商人手中的两匹马, 便快速翻身上了马去。顾止则是一把拉上了白曦言, 几乎是在白曦言上马的同时, 她眼疾手快的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 直朝那商人扔去。
那商人见状连忙接过,再抬头时白曦言三人已经策马走了老远,徒留沙尘滚滚。
身后,追赶的驾马声不断,幸得顾止二人骑术甚佳,倒是远远把追兵抛在后,。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不是长久之计。
“不行,这样他们迟早会追上我们的。”
白曦言朝后往了一眼, 便见身后有人搭弓欲想要朝这边射来, 只是奈何距离太远迟迟没有放箭。但白曦言知道一旦有机会那些人绝不会放过她们。
“那怎么办?”
顾止拉着缰绳狂奔,眉目紧皱, 白曦言却是眼神微拧的看向前方。
只见十里开外,一条大路直分了两道,当下白曦言灵机一动,当机立断的对两人喝道,“阿止!左!云逸!右!我数三声, 跳马!”
几乎是在话落,两人眸色微紧,虽未能明白意思,却依旧如白曦言所言快速分道而行,几乎在白曦言三声落下的时候,三人齐齐跳马。
只见两匹马′两道绝尘而去,顾止却是护着白曦言跌倒了一旁的草丛里,当下白曦言便连忙喝道,“快!从中间,朝树林里走!”
那边云逸闻言连忙爬起身来,朝中间树林而去,顾止亦是抱起白曦言二话不说朝树林狂奔而去。直到身影渐渐隐没在了林中,二人才放慢了步伐。
身后追来的人,似在路口停了一瞬,便分两队分别追了开去。
云逸疑惑,“夫人,没马我们怎么走?”
白曦言一手搭在顾止脖颈上,便伸头朝后望去,边答道,“往树林徒步,虽然会绕一点,但总比好过没命!”
云逸闻言这才点了点头,脚下健步如飞,顾止亦是抱着白曦言,运用轻功,快速穿林而过。
“如今已经到了吴国境内,再往北走数十里,到时候如果遇到人家买两匹马便是。他们这常年都是草原,没有设防,我们只需买到马后直朝渊家坡人去就行了!”
白曦言撑着从顾止身上下来,虽然她没轻功,但无需逃跑的时候,她还是能长途跋涉的。
“可是夫人,虽然渊家坡是吴国运粮草的必经之地,但吴军刚没了粮草,对这批粮草肯定把守甚严,我们要如何才能毁掉?”
云逸皱眉,白曦言勾唇一笑,却是迈开步子快速向前,一路朝西北而去。
“我们的目的是毁而不是夺,自然便好办许多!”
“媳妇儿的意思是,我们只需要守住渊家坡,朝粮车射火箭即可,到时候在顺便暴露一下我们是陈国人的身份。”
顾止笑着跟在白曦言身后,见她一路走得潇洒,倒是当放风一般,上前牵住了他的手去,而白曦言则是看向他毫不犹豫的夸奖道,“聪明,吴国国君向来多疑,即使不会因此对陈国用兵,怕是心中亦会起了怀疑,只要有了怀疑,我们便有可利用的地方!”
白曦言话落,云逸才颇为了解的点了点头,然而却在看见那两人相视一笑的场景时,只想将身上所有的行李直仍他们头上,为什么苦的总是他…
尚学馆,天还微微朦朦时,已经有不少早起点灯读书的学子。而偏阁一间小室内,两张案几对立而摆,几上放书籍少许,却是点了香炉盈盈绕着淡香。
而此时一张案几上,一身着粉色束腰撒花绵裙的女子却是一手撑头,眼睛半阖,时不时头微微半点,分明是还未曾睡醒的模样。
宁尘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模样。倒是在轻声合上门后,缓步蹲在了穆云瑶身边。
白皙的皮肤,莹润的鼻子,微闭的睫毛常常印在眼睑,像羽翼一般打下阴影。脸似圆不圆,但竟无端的透着些灵气。
宁尘想,或许她不跳脱跋扈的时候,看着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
几乎是在想到这一瞬间,嘴角竟无端的浮上一丝笑意。不知是发出了声音,还是穆云瑶感受到有人在看她,竟缓缓的睁开了眼。
而宁尘几乎是在看到她睫毛微动的时候,便伸手卷起一旁的书打在了她的头上。
穆云瑶有些吃痛的摸着头不满的睁开眼,却在看见宁尘时,顿时脸上堆满了笑意。
“师父。”
“叫你这么早来,可不是让你来睡觉的,坐好,将书翻开。”
宁尘说着便站起身来坐到了穆云瑶对面的案几上倒是在打眼瞧着香炉时,眉眼微动了动。
“可有用早膳?”
“啊…?
穆云瑶有一瞬没反应过来,却在触及他眼神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卯时还没到时,我便过来整理案几了,还没来得及吃,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宁尘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待会与我同去吧”
“啊…好!”
穆云瑶几乎是在听到的同时眉眼笑开了花。
宁尘微咳嗽了一声,便伸手将今日带了的一画卷给打开了,只见画卷上面写着“兼爱”两个大字,龙飞凤舞,潇洒飘逸。
“师父,这是你写的吗?”
穆云瑶用手托着下巴问道,宁尘抬眸看了她一眼便道,“无用的话便不要问了”
“哦。”
穆云瑶微嘟了嘟嘴,一会看字,一会看他。
宁尘今日穿了一身紫衣,倒是用银线镶着白滚边,高束着头发,余有两鬓间各留一撮长发垂下,映着白皙的肌肤,和着桃花眼,竟让穆云瑶给看呆了。
宁尘见她一边盯着他,一边嗤笑,伸手便是敲上了她的头,“认真点。”
穆云瑶讪讪的吐了吐舌头,“师父,这两字我认识,是兼爱。”
宁尘点了点头,“今日,我便是要给你讲着兼爱。相传前古时期,有一人,名曰墨翟,当时各国战乱纷飞,民不聊生。而此人,便是靠着一己之力,游说各国,推行兼爱。兼爱,简而言之便是不管是对谁,都要保持一颗仁爱之心,哪怕是敌人,亦要心怀爱心。就算不是一国之人,就算他曾做过十恶不赦,亦要学会原谅,谅解,学会爱。只有拥有这样不计较一切的爱,将别人的父母看作自己的父母去爱,别人的爱人看作自己的爱人去爱。这样,天下才会没有战乱纷争。”
穆云瑶听得认真,眼神一直停留在宁尘身上,宁尘却是见她如此,开口问道,“听懂了吗?”
“那师父,你会爱我吗?”
穆云瑶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托下巴的手,撑着便将两张案几靠拢了去,神色颇为认真,似不想放过他眼中的一分一毫。
宁尘似怔愣了一瞬,有些闪躲的微斜了斜眸子,才缓缓道,“不管是公主,亦或是其他人,本末都主张兼爱。”
“即使有一天我们也成为敌人,你也会爱吗?”
穆云瑶撑着手凑到了他的眼前,宁尘看向她的眼眸,那里面似闪着星光。良久,香炉里的烟雾似缭绕到两人眼前,一阵朦胧中,宁尘缓缓开口,“会!”
那一字说得极其恳切,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即使有一天,他们因阵营不同,想法不同,今日的所说的话,他都会牢牢记住。
···
渊家坡,白曦言几人已经在这小镇旁住了几日了,因着没有战乱,此处倒是民风朴实。小镇是由一些游牧民族群居而形成的,往这再向北走百余里便是一个大草原。
因着人们生活有了一定的稳定,这些人便相约在了一起定居。小镇皆是造了房子的,四通八达,倒与大圣的小镇无异,平日里有牛羊亦是做好标记赶往草原任他们自己吃草,等到了时候再挨着赶回来。
有时候白曦言过着这般惬意的日子,是真的想远离战争,但心中却有什么在告诉她,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三国之乱,这样才可以统一天下。唯有统一,才能真正的让所有人免受战乱之苦。
“媳妇儿,该走了。”
顾止不知何时推开了房门,白曦言断了思索点了点头,“箭都准备好了吗?”
顾止上前拉过她的手,点了点头道,“放心吧,都做了陈国标记。”
渊家坳,这是草原之上难得的斜谷高坡,几人在换好陈国服饰后,便蹲在坳上隐着身子,密切的关注着下方的一举一动。
“夫人,你确定是今日吗?”
日头已经高上,被云遮掩着,像是没有一般,透着刺骨的寒意。白曦言点头,“吴军缺粮,定是早就飞鸽传书回去。如果从吴国都城发粮,估计就是这几天到了。本来我还不确定是今日,昨日见小镇突然戒严了许多,料想当是今日无疑了。”
白曦言话音刚落,便见一支小队押运着粮草正从远处而来,瞅形式,一共三车粮,每车粮由两人拉,却另有四人相护,算下来前前后后有五十来号人无疑。
“搭弓!”
“点火!”
“发!”
只见白曦言三声令下,云逸和顾止快速搭弓,每弓三支火箭朝着三车粮食直直而去。
☆、第 83 章
箭的速度很快,几乎瞬间破空而出, 直射入粮车。似有护卫反应过来, 留下几人救粮,其他人皆朝山坳而去,白曦言见状快速让云逸点火, 又是几箭射出, 火势凶猛, 顺着粮袋一燃而尽。
白曦言的本意也不是完全将粮食毁掉, 而是想惹吴王怀疑,此时见护卫快到眼前,连忙对着身旁两人大喝,“射!”
话音刚落,只见顾止拉满三箭直射而出,走在最前面的几名护卫不防间,或是中箭,或是闪躲, 直直快速朝白曦言等人而去。
“撤!”
白曦言喝了一声, 快速挥手,一边射箭, 一边连朝山坳而下。坳后有白曦言等人事先准备好的马匹,还不待那些人追上,白曦言等人便已驾马离去。
只见为首之人一个手势,那些追兵便连忙停下追逐前去查看粮草,所到之时, 粮草已损失大半。
“媳妇儿,你这射箭的功夫不错啊。”
顾止搂着白曦言策马狂奔,白曦言则是笑道,“那是当然,之前让你跟我比,你又不愿意。现在可是认输了?”
“认!”
顾止笑着,便快速拉扯缰绳,打马离去。那模样活脱脱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子,想笑又匆匆离去的模样,倒是少了的是那份忐忑。
白曦言等人没有回小镇,而是就近将弓箭处理后,便直接朝着另一条路绕吴国边境而走。如今吴军再失粮草,即使运到,怕也不撑不到些许日子,如果此时让桓战乘胜追击定是最好的机会。
“云逸,给桓战传信,说可以拿下吴军了,但穷寇莫追。”
白曦言对着云逸道了一句,便见他伸手从小鸽笼里取出了信鸽。
“对了,之前的小镇不远处似乎还驻扎着一波吴国军队,让桓战切忌穷寇莫追,若实在追不到便转兵去阳城,最好能将楚国边境那座城秘密拿下,然后静待陈楚两军前去。”
“夫人怎么知道他们会到阳城?”
云逸微一疑惑,白曦言肘了肘一旁的顾止,她这是经验之谈,前世就是到阳城的,现在问又她怎么知道的…
顾止连忙咳嗽了一声,颇为正紧的模样,“楚国那座边城,联通吴楚两国,又四通八达,可进可退,可攻可守,乃是要地,没有那里更适合三国聚首了。”
云逸闻言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伸手便将二人所说写在了纸条上,然后绑在信鸽腿上,便将鸽子放了出去。
“夫人,那我们现在去哪?”
云逸在放飞信鸽后便开口询问道,白曦言薄唇微抿,“既然三国相聚阳城是迟早的事,那我们便回那座城吧。”
“可是媳妇儿,你还记得那日有人追赶我们吗?”
白曦言闻言亦是皱了眉头,虽然那日侥幸出城,但那城内定是不安全,而那些人又怎会知道她们的模样,这是白曦言一路都未曾想通的。
“算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顺便回去探探我们的身份为何暴露吧,到时候也可和桓战里应外合。”
“如此也好。”
顾止点了点头,便将包裹扔给了云逸。
几人一路骑马向东北而行,谁知非但没绕回去,竟然遇上了意外的惊喜。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太阳有些微缩着光芒,透着寒风烈烈,将枯黄的野草吹得像麦起的波浪。
而白曦言三人就是在这般惬意的地方被一群人给拦了下来。而那些人皆是蓝衣布甲,做陈国士兵装束打扮。
因陈国后背靠海,看着这些人模样一个个鼻子通红,倒像是有些不适应这漠北气候。但此时仍然各个凶神恶煞的将白曦言几人给团团围住在了中间,而顾止正欲打马上前的动作,却被白曦言一把给拉住了。
“各位官爷,不知为何要拦我们的路?”
只见白曦言翻身下马便走上前去问道,那为首的官兵皱眉上下打量了一眼她,便开口道,“可是陈国人?为何会在此处?”
白曦言闻言看了一下身上的服饰,便立马换了一幅神情,颇为沮丧,“官爷,小的们也是迫于无奈啊,相携出来经商,谁知生意不好做,如今正欲回往国都呢。”
“前面发生了何事?”
还不待那人答话,便见从后面打马上前来一人,那人浓眉大眼,眼神犀利,络腮胡子,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主。
那为首的士兵闻言,连忙上前附在他耳畔道了几句,便见他上下打量起了白曦言等人,神情一脸的不悦,“好好四肢健全的大老爷们不从军干什么经商,来人,让他们入军营!”
只见他话落,四下便冲出几个士兵,连忙上前欲要来押白曦言等人。云逸见状,附在马背旁的手微动了动,似想要拔刀而起,白曦言连忙对他使了一个眼色,才见他微收了收手。
顾止连带了云逸一眼,便也是唯唯诺诺的翻身下了马,一副听候差遣的模样。云逸见状,也不再挣扎,认命的任由那些人将他们的马牵过,紧赶着便被他们吆喝着跟在了队伍后面。
这络腮胡子白曦言是有印象的,此人是陈国国君的得力干将。而眼前这形式,看着像是大部队的模样,想必是他们误打误撞遇上了陈国的军队。只是这陈国的军队为何会在吴国境内?难道是她所料差了?
一连又赶了一天的路,直到天完全黑透,白曦言几人才听到有人吩咐搭帐篷休息,当下便被人吆喝着忙活了起来。
“军爷,您看我们三个一路的,可不可以行个方便,让我们三个住一个帐子啊。”
白曦言讨好的便看向一个像是管理内务的头头,那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连连便欲吆喝着她走。
白曦言见状,连忙朝云逸使了一个眼神,云逸见状一脸不舍的捂住胸口的位置。包裹里面的银子已经被这些人收走了,怀中的可是他们最后的银子,怎么可以再给了他们。
顾止见状无奈,递了他一个眼神,便伸手从他怀中摸出了一包银子递给了白曦言。
而白曦言则是隐着黑暗将这包银子揣到了那人手中,“军爷,都是出门在外,谅解谅解。”
那人斜了一眼手中的银子,才微扯了扯领子道,“那你们呆会就睡第五个帐子吧,爷可是最好说话的,既然都是出门在外,呆会你们就睡最边上吧。”
白曦言连忙点头道谢,那人则是负着手掂了掂银子,便快速朝一旁而去。
“夫人,…”
云逸一脸急切的欲说什么,便接受到白曦言射过来的眼神,连忙改口,“公子,他那么势利眼的人,怎么可以把我们最后的银子给他!”
白曦言没有回话,似四下打量了一眼,便招呼着两人朝远处无人的地方而去。
“如今出门在外,能方便些便方便些。银子,到时候我自会取回来。倒是陈军如今在吴国境内,正好给了我们机会。本来还找不到让他们狗咬狗的理由。现在看来是有机会了。而再不远便是渊家坡了,那附近便驻扎着吴军。而如今陈军便是要在前方绕渊家坡从另一方向而走,直入楚国境内。你们说,如果陈军和吴军提前碰上会发生什么?”
白曦言压低了声音对二人说道,顾止一笑,赞赏的摸了摸她的头。云逸则是皱眉,“会发生什么属下知道,可是如何让陈军与吴军相遇,更让他们杠上呢?”
白曦言闻言沉思片刻,如今若是陈军绕过渊家坡,那两方便相安无事,可她们偏偏不能让他们相安无事。
“如今我们被困在这,四处都是眼睛,若有丝毫轻举妄动,定会被别人发现,这可如何是好?”
白曦言难得的皱眉,似乎这次连她也想不到任何办法。
“要不我们想办法联络一下在陈军里面的眼线,让他们想想办法?”
云逸开口,白曦言却是眸子一亮,瞬间大喜,一掌便拍向了他后脑勺,“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云逸颇为委屈,“公子,你现在怎么跟爷一个德行了?”
白曦言闻言微咳了一声,收回了手,却也是睨了顾止一眼。见他神色自若,没半分愁苦的模样,当下便不爽了,感情这是她一个人的事吗?
顾止看向白曦言睨过来的眼神,便安抚似的想要去拍白曦言的肩膀,谁知却被她躲过了。
“别跟我动手动脚,有话就说!”
白曦言睨了顾止一眼,顾止倒是颇为委屈的眨了眨眼睛,那意思似乎像是在说,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白曦言见状就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伸手便揪向了他的耳朵,疼得顾止连连叫唤,“还不快说!”
“我说,我说…”
顾止讪笑着一边摸着耳朵一边道,“等会入夜后,我想办法联系下轩辕谷的眼线,让他想办法找人将吴军引过来。到时候一旦吴军发现陈军的踪迹,便必定会误会,到时候我们便渔翁之利吧。媳妇儿,你看这样行不?”
顾止讨好的看向白曦言,谁知还不待白曦言答话,便听见一道喝声,“你们在这嘀咕什么呢,点名了,还不快回营帐!”
白曦言等人闻言连忙点头朝营帐而去,顾止却是趁那人不备时不时的拉扯一下白曦言的衣摆。
白曦言一连甩了好几次,顾止却像是不依不饶一般。白曦言最后索性停了下来,睨了他一眼,便见顾止笑得一脸灿烂的看向她。大有她不满意,还会继续骚扰的架势。
“幼稚!”
白曦言睨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顾止则是凑上她耳畔颇为无所谓道,“就对你幼稚。”
白曦言闻言,将手伸到后面,直直便朝顾止腰际一揪,顿时疼得他“啊”的一声便叫出来了。
四下似有人朝他们看了过来,顾止连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眸见便是龇牙咧嘴的看着某得意的丫头。
当下见要入营帐了,趁着所有人不备,顾止快速将白曦言一拉,便躲在了一旁暗处,伸手便直直将白曦言抵在了营帐上。
几乎是在白曦言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顾止直直吻上了她的唇。白曦言见状连忙推开了他,皱眉睨道,“你疯了吗?”
“对,被你玩疯了…”
顾止说着便将她手拉过覆在了自己心口,二话不说将她一拉便再次直直吻了上去,力道之大,似想要将她嵌入骨髓。
“阿言,好想要你…”
良久之后,顾止似有些情迷的微喘着粗气覆在白曦言的耳畔。似有些微痒的气息划过,让白曦言一阵战栗,当下便一把推开了他,“你丫的要不要看看这是在哪?发情也要找对地方!”
“嘿嘿,这不是刺激吗?”
顾止话刚落,脚上便传来一阵刺痛。白曦言不知何时一脚踩上了他的脚,然后留下一句,“这下刺激够了吗?”
转身便大步流星朝营帐而去。
☆、第 84 章
营帐内,云逸已经帮他们铺好了被子。同营帐的还有其他人, 都是五大三粗的, 幸得晚秋比较寒冷,倒还未曾有光着膀子的男人。
但一见到营帐这么大帮子男的,就白曦言一个女的, 顾止当下便不爽了。一把拉过白曦言便将让她睡在了营帐的最边上, 而自己则是隔开了她和云逸。
在简单的点了名后, 便有人起身将营帐的灯熄灭了,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倒让顾止有些难以入睡。
白曦言迷迷糊糊中便感觉有什么凑她越来越近,带着些温热的感觉,白曦言转眸看去见是顾止,连忙伸手欲要推开他,谁知却被他一把给抓住了。
“就一会,靠一会。”
顾止不知何时趴在了白曦言的肩头,声音有些疲倦。白曦言闻言却是转过身来看向了他。黑暗中, 两人的额头靠得极近, 短促的呼吸声在两人耳畔传了开来,眼中似闪着亮光就那样对立而视。
白曦言不知为何, 鬼使神差的便吻向了顾止的眼角,不知为何,夜晚的顾止让她看起来有些心疼。
顾止似满足的朝她怀中拱了拱,伸手揽住了她轻声道,“阿言, 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
白曦言点头,却是安抚的摸着他的脑袋,“睡吧。”
营帐里黑洞洞的一片,唯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像是嘈杂的曲子般,让人听着顺耳又不甚顺耳。
一旁的云逸不知何时坐起了身,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便隐着夜色,悄悄的迈出了帐子。
白曦言伸手欲要说什么,却被顾止一把给压住了,“不要管他。”
他的声音极轻,像羽翼般落在白曦言的耳畔。白曦言点头,回眸看向了他。似乎第一次这么近,比任何一次都要近距离的去打量他。
明明是在黑暗中,但白曦言却能清晰的感知他的轮廓,有些硬朗,但却顺着柔和的线条。鼻子有些挺,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他闭上眸子的时候,睫毛氤氲的打在眼睑,不是很长,也不是很短,却趁着有些微斜的鬓角,看起来是那么的精致。
白曦言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喜欢上一个比女子还漂亮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可怜起来,像个受伤的小兽,霸道起来,却像只暴怒边缘的狮子。
似乎一身上下,没有一处,让别人敢拿他当女子来瞧。就连她,也从初时对他的不信,但现在觉得只有他的肩膀才是她最坚实的可靠。
或许就像他所说那样,他只会在她面前软弱,只会在她面前幼稚,也只会在她面前像个孩子。而她,在他面前,又何尝不是。那颗早已被岁月磨得异常坚硬的心,因为有他在,慢慢的一点点被柔化。
···
庆春楼小筑,位于合影楼的后面,因着是秘密谈事,所以一般都没什么吵闹。芳华和宁尘正坐在桌前谈话,而宁云飞似远远的靠在窗前,手不停的摩挲着衣摆,略显苍老的眼睑溢满忧心。
“西十里铺子我派人去探了,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看到老夫人踪影,看样子是被藏在了别处。”
宁尘有些略淡的清眉微拢,眼中似溢上雾霾。芳华亦是绞紧了手帕,柔美的脸上写满了愁思。当初是她们做主未有告诉白曦言此事,若苏母真的出事了那他们就真的难辞其咎了。
“你说伯母会有事吗?”
芳华担忧的看向宁尘,脚不停的抖动,连靠在桌上的手都有些不自然的移动。宁飞云不知何时踱步坐到了桌前,亦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宁尘。
“他们要的是曦言,这些日子也没有再收到来信,怕是他们也知道了曦言不在上京的消息,伯母应该安好。我刚来之前已经派了人往金城而去了,到时候曦言接到消息就会赶回来的。你们放心,我会继续派人探查的。”
宁尘只有说这些话来安慰他们,宁飞云和芳华却都是信任般点了点头。谁知还不待他们再说什么,便见流萤走了进来。
“妈妈,有几个自称金城来的军爷要找您。”
“找我?”
芳华不确定的咦了一句,便见流萤点了点头。芳华疑惑,“莫不是言儿的人?”
“你去看看吧,我们在房间等你。”
宁尘对芳华道了一句,便见芳华起身跟着流萤走了出去。倒是留着坐在桌前的父子俩,感到格外的尴尬。
“听说最近那公主经常来找你?”
良久,宁云飞似吐出了一句,宁尘的手微一顿,还是点了点头。
“你应当知道你和她是不可能…”
“这个就不用您费心了!”
宁云飞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宁尘给截了去。这还是宁云飞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严肃的神情,不知是还未原谅他,还是因他说的话。
“妈妈,那些人,好像…”
走廊外,流萤有些吞吞吐吐的跟在芳华身后。芳华瞄了她一眼,说道,“有什么话便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他们好像是带着武则哥回来了…”
流萤的声音恍若蚊吟,芳华闻言却是瞬间大喜,本来还忧心的眼中冒出星光,一把便抓住了流萤的臂膀,“你说什么?是相公回来了吗?”
说完,她似又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连声问向流萤,“流萤,你看我这身合适吗?相公会喜欢吗?”
还不待流萤开口,又见她放下手自顾的扯着衣裙念叨着,“不行,今日还未曾沐浴呢。”
“对,相公最喜欢我穿他送我的那件红色的衣服!”
“还有头发,都得好好打理一下…”
流萤见她一惊一喜的,一会儿摸摸头发,一会看看衣服,想说什么,眉头皱了好久。谁知待她正欲开口时,芳华却是甩下她提着裙摆便飞奔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流萤,你快去给小石头换身衣服,我很快就来。”
身后,流萤支出去的手良久未曾放下。
后院,流萤怕影响到前院生意,便将来的几位军爷从后门带了进去。彼时小石头正在后院玩耍,见流萤领着一大帮子人进来,连忙奔了过去,好奇的上下瞅瞅,一脸的天真。
“流萤,这是什么?”
小石头眨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指着流萤身后的棺材,这东西他从未见过,长长方方的,莫不是装了什么好吃的?
流萤有些许哽咽,还未回答什么,便听见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响。
那是糕点落地的声音,芳华穿着武则送的那身红衣,点了朱唇,画了眉,甚至,准备好了庆春楼最美味的糕点。
她想着,他定是爱吃的。
她的眼神有些木讷的从那些人的脸上一个转过一个,像发疯似的冲上去,拉扯着每一个人。
“你是武则对吧?”
“武则,你都长变了。”
“武则,你看看我们孩儿,他已经长高了”
“武则,我,等了你好久…”
没有一个人动弹,眼中皆是哀戚,而小石头被她拉扯得有些疼,却是听话的没有叫出声。似有一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朝着棺材便伸手一指,“夫人,这才是武则。”
话落,芳华一把就将他推倒在地,“我当然认得到我相公,这不是我相公,不是!你们滚!滚!”
芳华指着那些人怒声喝道,那些人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留下棺材无奈的走了出去。
宁尘两人在房中听到动静,连忙寻了过来,就见芳华一把甩开小石头,发疯似的推着棺材盖,却始终推不开。
小石头似被她这模样给吓得哭了,被流萤抱在怀中,哭着看着疯了一般的芳华。
“阿姐。”
宁尘大步上前便将芳华揽在了怀中,芳华却依旧是不敢置信的捶打着他,而宁尘也任由她打。
“他怎么会死,他明知道我在等他,他说好的,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们…”
芳华不知何时打累了,蹲在地上汪汪的哭了起来,宁尘就那样在一旁陪着他,小石头似也不哭了,扯着小腿跑过来抱住她的脑袋,而芳华却是一把将他抱在了怀中。
宁云飞不知何时蹲在了芳华的身后,伸手抚上了她的头,“神曾说,每一个人心中都怀着一个人,它用思恋结成了一个结,悬在我们的心口,然后一点点的长成藤蔓,再开花,结果,再但化作泥土。来年,又结成一个结,又开始轮回,但他却从未曾离去。”
芳华似泪眼婆娑的回眸看向他,宁云飞却是伸手将她的手拉到了她的心前,“只要当它还在跳动,那你怀着的那个人便永远还在这里,从不会离去。累了的话,就感受一下它跳动的力量。想哭的话,也摸一摸它,只要让它不再空虚,那怀着的那个人,就永远还在心上。”
“阿爹,你说的是真的吗?”
芳华的泪顺着眼角,划过鼻梁,有些冰冷的触感落入口中,有些苦涩,但她却期待能从中寻出一丝甜来。
宁飞云的神情有些激动,苍老的眼角,叠起的皱纹间亦是划出一抹泪来,但却是异常坚定的点了点头。
“相信阿爹,阿爹永远都不会骗你。”
十里墓潇潇,早雾阴霾着天空,有些阴冷的大街上,连一个人影也见不着,却显得十分萧凉。
小石头穿着寿衣,就那样看着自己守了多日的棺木从眼前被抬起,然后出了院门,走到街上。
阿爷说,那是爹爹。
可爹爹不该是顶天立地,脚踏四方。阿娘曾说,爹爹有一天会身穿铠甲,握着长剑,骑着高大白马,领着千军万马回来见他。他会将他顶在头顶,会拉着他的小手走街串巷,至少会在别人欺负他的时候,站出来,说,谁敢欺负我儿子?
可爹爹,为何会是个四方盒子?不说话,不言语,甚至,不唤他名字。
阿娘说,他的名字是要等着爹爹回来取的。
但昨日,阿娘说,他叫武不悔。她说,她从不悔爱上他,也从不悔让他去从军,更不悔生下小石头。而不悔却听不懂。
隔壁家四狗的爹他是见过的,会砍柴,会做农活,还会给他买好吃的零嘴。
可他的爹爹为何没给他买过一次呢?
他就那样,牵着阿娘冰冷的手,走在冰冷的街上,看着舅舅捧着一块牌子,他悄悄看过,那牌子上写了一个叫武则的名字,那还是师父教他的。
周遭,纸花一点点从他眼前被抛起再到跌落,然后他顺着街道,踩在那些圆圆的纸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他知道,他以前没有爹爹,以后也不再会有爹爹。
而阿娘,只有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芳华再也没有等到她的如意郎君。
她比紫霞幸运,却比紫霞更苦。
紫霞见过至尊宝脚踏七彩流云的样子,而她却没见过武则骑着高头大马的模样。
而她,却为武则生了一个孩子,即使,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或许,漫长的岁月中,她只有不悔,才能度过漫漫余生。
这是她的苦,也是她的幸。
只是,
她不是仙子,武则亦不是孙悟空。
他们只是最平凡的人。
所以,她终究等不到她归来的如意郎君。
☆、第 85 章
几天下来白曦言难得的再感受了一次军旅生活,起得比鸡早, 睡得比狗晚, 每天长途跋涉,还要战战兢兢。好在这种日子,她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甚至还有些许怀念, 怀念那些热血沸腾的日子。
只是顾止每次都会很心疼的看着她, 每天晚上都会搂着她入眠, 但他不知道,她是多么庆幸,她还有他。
她想,芳华定是已经见到武则了,她见过的离合悲欢太多,那种酸楚她有些说不出,但每每都能切身体会,所以更加珍惜。
络腮胡子这几日似乎走得异常悠闲, 或许连他也不会料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渊家坡外, 原本驻扎在此处等候命令的吴军突然遭受到一支队伍的突袭。之所以说是队伍,是因为在雾茫的天气下, 突的从数百只箭朝他们袭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只队伍其实只有十人,但仍是仗着人多追了出去,而待追上的时候,是真的看到一支队伍,却是陈军的队伍。
早些日子粮草被袭, 他们便已对陈军起了疑心,当下又见陈军再次来袭,本来心中疑惑更深。谁知就在这时,陈军队伍突的破空划出一箭,直取吴军领头人性命,当下吴军便被惹怒。
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打了起来,就连络腮胡子亦是一脸懵的迎着敌人刺来的刀剑,然而失去理智的吴军头颈早已听不进去,当下四下打斗声顿起,无数人倒在血泊中。
早已料到的顾止早早将白曦言和云逸两人慢慢的带着往后退,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注视着这一场战争。
不知何时,两军的大旗倒了,不停的有人倒下,或呻吟,或痛乎,却仍然为活命奋起一搏。
明明是看了无数次的场面,白曦言却仍忍不住心痛,或许,这便是她为何最后会输给穆临渊的原因,她永远都没他那般狠。
顾止站在她的身后,不知何时手已经覆上了她的眼睛,“本来想说这一切的杀戮都由我来承,但还是让你看到了。”
白曦言伸手拿过了他的手去,这条路是她选择的,她就必须承受这种煎熬。
“我们都是从地狱来的人,没有资格得到救赎。”
似乎在白曦言话落的那一瞬间,袖中划出的小刀再次割伤手臂,这,是她欠天下人的。
“你这又是何苦…”
顾止虽是这般说却是同样划开了手臂,鲜血似一点点浸染出衣袖,嫣红一片,但却没有一人皱眉。白曦言的心很大,装了天下人,而他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她。
所以,只要是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
既然是他们挑起了这场杀戮,这便是他们应受的结果。若有来世,所有的怨,所有的恨,他一肩而扛,只愿白曦言能岁月静好,平安喜乐,再也不用遭受这些。
云逸似也想同做,却被顾止一把抓住了,“如今我俩负伤,还要你保护呢。”
三人似在一片杀戮中,转身离去,在雾霾的天空下,黑影茫茫,踏着枯草微扬,却说不出的哀戚。
“少主!”
远处似有十人打马而来,各个劲装精壮,一见到顾止连忙停下马跪了下去。
顾止点了点头,却是将白曦言扶上一匹马。似有人看见他手臂的伤连忙惊呼,“少主,你的伤!”
顾止摇了摇头,翻身上马坐到了白曦言身后。
“所有粮草,烧!”
说完,打马而去。
身后几人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趁着两军对打,深入后翼,将陈军粮草一烧而空。
接下来日子,白曦言只听闻,粮草被烧后,陈吴两军反应过来,重新言好集结兵力。谁知此时却传来,楚军遇伏,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