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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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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寂然。

皇帝怔愣,同样是惊讶之人中的一员。

这是他曾经最疼爱的儿子。兰斯出生之时,他尚未夺得皇位。兰斯一头象征着血脉的银发引得他父皇大悦,一朝之间将他定为下一任皇位的人选,兰斯则成了嫡孙,等他继承皇位之时顺理成章地立为太子。

哪怕他不愿意承认,他的权力竟有一半根源于他的这个好儿子。

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随着兰斯的成长,逐渐变成心中的一根顽固又腐朽的刺,拔不出,动不得,让周围的血肉都腐烂。

他恨这个儿子的优秀,时刻提醒着自己的皇位来的有多么嘲讽。

帝王之心,凉薄无情。

他放任了其他儿子对兰斯的试探打压,必要时甚至暗中推一把手。

现在,他很久没有正眼瞧一瞧的太子站在下面,依稀能看清像他年轻时一样清俊的眉目轮廓。兰斯孺慕期待的眼神令他恍惚间回到自己的壮年将小儿举过头顶,对着他宠爱道“我儿必成大器”。

冷硬的心忽然破开坚冰,融融化成春水暖流,他语气和缓:“是哪家儿郎?”

兰斯惊喜,回望时周所在的方向:“现任公爵时清的哥哥,时周。”

原来目光的齐刷刷真的是有声音的。

刷刷刷。

所有人如同探照灯一样的目光齐聚在时周的身上,仿佛要把他照出一个洞来。

了解兰斯和时周之间事情的人暗叹一声孽缘,不了解的人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时周无数遍,强行按捺下自己八卦打听的心思,毕竟皇帝还在上头,他们不敢造次。

系统已经发狂到乱码了:【卧槽卧槽卧槽卧槽@#!33$^&%!$#*&-%¥&@34%!他不要脸!他下贱!他就是馋你身子!】

还没等时周关掉它,再一激动直接自己嗝屁死机了。

谁能想到兰斯竟然来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时周单方面拒绝太子,是成年人之间的你情我愿。但有了皇帝的赐婚再拒绝太子,就是自寻死路和皇帝作对。

时周听见自己内心的一声轻叹,默不作声过去跪下。

虽然帝国没有跪礼,但由于坐榻与席位低矮,所有人或跪或坐,他和兰斯的行为不算突兀,老皇帝也十分受用。

清冷俊美的少年,脸色苍白,黑发红唇,灰蓝色的瞳色增加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秘。

和兰斯一起,看上去和谐的仿佛一对璧人。

老皇帝眯眼看了他半天,似乎在回忆里搜寻时周的身影,毕竟曾经时周跟在兰斯身边时不是没有遇见过皇帝,半晌他恍然大悟:“你原先是太子伴读对吧?”

时周颔首。

皇帝换上一副和蔼慈爱的神情:“你喜欢兰斯吗?”

一道送命题。

回答喜欢,就要跟兰斯在一起。回答不喜欢,那是在打皇家的脸,不仅兰斯没面子还会引发皇帝的震怒。

时周竟在温暖的大厅里逐渐起了一身冷汗,一旁兰斯的注视和皇帝越发冷漠的目光令他的舌头打结。

“我……”

一声轻笑突兀出现,打断时周的回复,引得众人回顾。

是珀西,也只有他敢冲着皇帝的看重而行事无忌惮,他轻弹银质酒杯,似乎沉醉于清脆的回响。

“不知道陛下对殿下的心上人了解多少。我倒是听说时家这位小公子,卓尔不群,得了元帅青眼,元帅是他在首军的监护人。”

皇帝瞳孔一缩转而向着司凛发问:

“司凛,是这么一回事吗?”

司凛弹开过分用力而掉落的魔方尖角,指尖涌出几滴血,垂眸沉声,一贯不理世事的模样:“是,我从基军带回来的,他的身份处理起来有些麻烦,所以校长把他记在我的名下。”

皇帝的疑心又犯了。

他紧紧盯住司凛云淡风轻的面容,似乎想要看穿他心里的想法。不过依照司凛现在的冰雪模样,他的企图只是枉然。

珀西又笑道:“殿下未免过于心急,听说时家少爷刚回帝都没几天呢。”

心急什么?

可以是和司凛有关的军事,可以是借此翻转的口碑,帝国人民心中的兰斯已经足够优秀,他们对他的包容心极好,一点点的好处就能让兰斯再上一层楼。

老皇帝原本脸上的笑容变得闪烁而僵硬,刚才的温情顷刻间粉碎的一干二净,坚冰以蔓延之势再度冻上。

太子和军权挂上了关系?

兰斯想要做什么?觊觎兵权想和司凛联手吗?他还没死呢!

他望着底下儿子的一头银发,双眼被刺痛,猜忌再度卷土重来。

时清恰好走出来俯身恭敬道:“陛下,这就是我之前和陛下提过的哥哥。他刚从基军回来,九死一生,身体尚弱,我更希望他能多休养一段时间,何况父亲刚去世不久。承蒙殿下厚爱,但更望殿下见谅。”

时清的话给了皇帝一个虚伪的台阶下,皇帝的眼中闪过满意的神色,假装可惜地叹气:“既然如此,那便容后再议,正好考验一下你们的感情。兰斯,你可得好好改改自己三心二意的毛病。”

皆大欢喜,懂眼色的人纷纷附和皇帝的英明,劝慰着兰斯。

兰斯眼中星星点点的光芒一寸一寸以分秒可计的速度暗了下去。

多么嘲讽,哪怕拒绝了还要提一下自己儿子的缺点,把他身上的污点又一次展示在众人面前踩上一脚。

时周静静退下,没有分给兰斯一个眼神,柯克已经偷偷溜到他的座位旁,等他回来之后担忧地攥住他的衣袖。

时周勉强笑了笑,食不知味。

柯克根本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白天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他悄悄瞟了眼重回座位的兰斯。

黯淡又落寞,收敛了全身的光华。

**********

皇帝年迈,一晚上的喧闹后精神不济率先退场,留下几个皇子主持大局。

三皇子风头正盛,主动接过了重任。反正兰斯自被拒绝后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兄弟的野心视而不见。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何况这只是一场小小的簪花宴。

各自的目的达成之后当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兰斯喝了酒,脚步略显踉跄,难掩疲惫地和三皇子道别,得辛苦他整理剩下的残局。

三皇子乐得接手,一番惺惺作态关怀他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兰斯微笑着点头,走上张灯结彩的长廊,迎面遇见了今夜令他厌恶到极点的人——

珀西。

如果没有珀西的搅局,故意提醒皇帝把兰斯和军政联系在一起,激发皇帝的疑心,那么今晚他是不是就能得偿所愿?

“珀西,你什么意思?”

兰斯语气中竟然不掩饰自己的憎恶,什么礼貌伪装都顾不得。

珀西似乎正低头借着冷风醒酒,闻言后转身顽劣地笑,玩世不恭的态度:“殿下想要我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如实禀告陛下罢了。”

“我知道你和阿周从前就认识。”兰斯一字一顿,哪里见的到什么好气度,冷的能掉冰渣,眼底蕴含席卷的风暴。

想要了解时周之后去查询就能发现很多未曾发现的蛛丝马迹,比如时周和珀西从一个地方出来,但到了帝都尽量装不熟,可是背地里仍有所联系。他本来准备装作不知道,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不想粉饰太平的居然是老谋深算深不可测的珀西。

“我和阿周相识于微时,来了帝都后避嫌,你也知道,毕竟我是孤臣嘛。”珀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并且迅速找到绝妙的借口。

好一个孤臣。

单枪匹马,毫无依仗,因为公爵的原因而与原本相识的同伴疏远,让皇帝知道了不仅不会震怒,反而能夺取更多的信任。

珀西噙着冷笑,转而讽刺,抓着兰斯的痛点不放:“兰斯,追求不到就像靠着婚姻把他绑在自己的身边吗?”

心中最卑劣的想法被戳穿,兰斯到底不如珀西的历练多,生了一丝慌乱:

“我只是想让我能和阿周有更多的时间。”

珀西不耐烦地打断:“兰斯,你欠他的,你还的完吗?你以为用时间就能抚平一切吗?”

兰斯露出山雨欲来的表情:“你什么意思?”

珀西依然笑得讥讽,语气却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为什么身体会变的这么差,精神力为什么从原来的s级变成了d级,我听说他刚到基军的时候连机甲都驾驭不了。兰斯,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珀西发现时周的脸色不对之后,回去便下令让人彻查。像一个理不清头绪的毛团球,牵扯出越来越多的真相使他感到心惊。

原来当初培养名单里被他划去的“夏尔”就是时周,他们错过的太早。

原来时周的身体竟然发生这样的异动,原来时周在最喜欢的领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挫折。时周有多喜欢机甲,珀西当然清楚,当初在金三角的时候时周有了机会就会偷偷练习,到了帝都更是如鱼得水,军事天赋罕见。

他的少年被迫失去为数不多的兴趣,明明应该站在云端,现在却顷刻落入泥沼中。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天生注定的精神力一落千丈,除了物理意义上的疾病以外那就是和生化有关的药剂。

查探消息的艾维斯苍白着脸回来劝他收手不要再往下查了,牵扯到了太子和实验室的事情,再查下去所有人都得丧命。

“六芒星计划……”珀西低低说出这个词……

兰斯瞳孔一缩,气势暴起。

************

哪怕人快散光了,但不能影响余留下来景色的美丽,橙红色的光倒映于水中波光粼粼,像倒了一片夕阳于水中,破碎地往前流淌。

早上不小心拍到时周的博主坚持自己的网红事业,插空就开始开直播,对于马上给面子涌进直播间的观众们打招呼:

“嗨,晚上好,大家对着烟花许愿了吗?”

观众们踊跃留言:

【我在五环外都看到了烟花,今年的簪花宴比去年还要盛大啊。】

【当然了,咱们刚刚打了胜仗,肯定得多庆祝庆祝。】

【保佑我今年成功上岸!成绩理想!过过过!】

【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家人平安!】

【发出了想脱单的声音!】

博主很满意,没有什么不和谐的画风,早上见过时周的人坚持不懈问了几句见没有人应答后默默闭麦,加入了烟花玄学转运大军的队伍之中。

他顺着小路往前走,带领观众们欣赏晚上流光溢彩的夜景。

前方传来异动,他尚未反应之前观众先炸开了锅:

【有人在打架!】

【我看见了银发,是不是皇室成员啊!】

【银色太纯粹了!不会是兰斯殿下吧!】

【啊啊啊啊啊啊好像是真的啊!对面是谁!我怎么觉得我见过啊!】

五雷轰顶!

博主手忙脚乱地关掉光脑,不放心地直接切断能源供应。

他的直播事业就此终结吧!

他劫后余生一般僵立在原地,二十几岁的短暂人生经历前所未有的冲击。

兰斯殿下和珀西大人在打架。

他真想高喊:不要打啦!这里没有练舞室!

但是他被震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双腿宛如灌了水泥迈不开步子。这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像不死不休的死敌,连最后一点的伪装都不肯做。

四周的一片花木凌乱折断,支离破碎的废墟扬起厚重的尘土迷了人的眼。

两道身影快到出现淡淡残影,实打实落在骨肉之上的闷响清晰传入人耳,拳拳带着恨不得对方去死的杀意和凛冽外放的敌对感。眼睛一眨一闭的时间,数十个杀招已经被使出拆解。

珀西以凌厉的手刃劈向兰斯颈间,横腿一扫,破空之势,雷霆之姿。兰斯旋身绕到珀西的后背飞脚一踢,被珀西一个弯身躲过。

珀西虽然精神力不行,但从小练出来的实战中的杀招一点都不比兰斯师承武学大家的技艺差。他攥拳直捣兰斯的腹部,心中的恨意无法扼制的倾泻,当他不小心查到时周和六芒星计划有关时整个人都快疯了。位于皇帝身侧,皇帝就算有意瞒着他,他也可以窥探一二,自然模糊能猜到那个狗屁计划究竟是什么东西。

再查到兰斯也曾经在时周回来之后审讯过实验室的人员,配合着兰斯一副愧疚的样子,谁都能想到二者之间的联系。

他一点都不清楚“六芒星计划”具体的内容,仅仅诈了一下便试探出兰斯怒不可遏的反应,他的心很沉很沉地往下坠,像走进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之中,寻不到前路的方向。

兰斯勉力一躲,银发于流水月光中闪出刀刃一样的光彩,肘一挡化解了珀西的杀招,他脸上时刻挂着的温和高贵又悲天悯人的神情此刻变得恍惚,仿佛出招只是下意识的格挡。

愤怒只是掩饰,他愈发觉得自己没有生气的资格,而是慌乱于珀西知道了一些什么。他慌乱什么,是担心这些秘密和皇室的秘辛有关?是害怕皇室虚无缥缈的荣誉一夕之间毁损吗?

他想和时周接触,想要补偿时周,他相信只要用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他疯狂地用表象安慰的不是时周,而是自己。

最后一招,一人一拳砸向胸膛,另一人一踢踹中腹部。

双方同时在剧痛里后退,喘气声不止,暂时歇战。

珀西吐出一口血,沉疴旧疾好巧不巧复发,他五脏六腑难受的疼,但他总想着时周会不会也经历过这些痛苦,一想到这些,他心脏的疼痛胜过其他。

他一把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渍,咳出浓重的血腥气,英俊邪气的脸庞看上去悲哀又嘲讽:“兰斯,我们都是罪人。”

说完拖着身体退场。

兰斯呆立在原地,五指竟止不住颤抖的本能,他僵直抬起手,轻轻把脸捂进手中,发出难以掩饰的呜咽。

*************

时周作别被父母带走的柯克,小声安抚他惴惴不安的心几句示意自己没有事。

来时和时清一起来,但走时不想和时清一起走,恰好时清因为宴会上帮了皇帝的腔而得到皇帝的召见没办法立刻抽身。时周一个人乐得清闲自在。

一行人在皇宫正门散开,出乎意料的,时周并没有往学校的方向走,而是完全相背的方向。

宫廷门口司凛叫住了时周。他俩现在的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关系过了明路,可以坦荡地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去哪儿?”虽然是问句,但是很温和,一点压迫感都没有。

“去喝酒。”时周大方地摇晃抓住的酒瓶,纤细的一小截手腕上青色血管分明。

司凛微怔,神色变得犹疑,似乎想要看穿时周的想法:“你?很喜欢兰斯吗?”

不然怎么一副要为爱买醉的样子。

时周摇头,把手背到身后,留给他乌压压的黑发和头顶小小的发旋:“司凛,我的心思很乱,你让我静一静。我和兰斯认识了那么久,最终竟然会走向这么尴尬的地步,我真的没有想到过。”

司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表情判断不出他内心的想法,面对眼前像无精打采的小动物一样的时周,他的喉结滚了滚,抬起手想要揉一揉他的头发,但最后只是轻飘飘地放下:“你注意安全。”

时周点点头,踌躇着试探:“我不想有人来打扰,你可以帮我吗?”

久到时周以为司凛没有反应无声拒绝之时,司凛点了点头。

时周终于展开一点笑意,小小叹出一口气,碰到冷空气化作一团白眼很快消散。但氤氲的水汽使得他眉眼更加湿漉漉,透出一股精致的脆弱感。

“如果你凌晨两点之前没有回到首军,我会去找你。”司凛给他定下一个底线。

“走了,谢谢你。”时周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微微弯腰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转身道别。

一直向西,一路走走停停,好像真的醉心于一个人独处的悠闲自在。

木质指示牌提示,前方就是莫森林。

时周拎着一壶酒,一脚迈入黑暗时,瞬间隐去所有的伪装,脸色哪里有刚才的悲伤和苦涩。

虽然对不起司凛,但是也只有司凛能拦住无干人等并且因着军人的职责和性格,一定会正直地实现他的承诺了。

【宿主的演技越来越好了。】系统提问,多少有些不确定,【司凛靠谱吗?】

时周耸肩:“不靠谱就再说吧,我更倾向于他靠谱。”

系统都要怜爱老实人司凛一秒钟了,既上回做作业的工具人之后又增添了一项丰功伟绩——免费保驾护航的保镖。

“过几天请他吃饭怎么样?”时周良心惴惴,“我再做点药酒给他送过去,我太愧疚了。”

系统比他坏多了,怂恿道:【唉,反正你都做了,等出来之后多补偿元帅一点就行。】

“成,那我等他有空了就去联系他。”

【我觉得可以。】系统敷衍,思绪更集中于当下的环境之中。

幽暗密林,虫鸣声此起彼伏,间或野兽的咆哮,巨大的森林笼罩在死气森森的月光下,完全不见白日的宁静祥和。

时周熟门熟路地向前走,停于一片苍天大树之前。

旁边的树和白天里兰斯给他看的开满桐花的树木不谋而合。

但时周的目的地不是吹过后风声沙沙如海潮般好听,被大家列为奇景,故而被称为“风桐”的这棵树。

而是旁边的那一棵静谧平常沉稳得容易被忽略的古树。

一样是梧桐,它显得平平无奇。

但站在树下,树冠绵延不见尽头,隐匿在黑夜之中的叶片变成黑压压的颜色,本身的叶片便比“风桐”深上许多。人在树下会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渺小感,恍若置身漆黑的世界,心悸冷汗。

他们都说时周喜欢风桐,时周也就像他们所见到的那样经常一个人坐在风桐下安静独处。没人知道他每天目之所及的另一棵树藏着怎么样的秘密。

时周抬起头仰视树枝深处,最终伸出胳膊。

一道锋芒毕露动人心魄的光照亮小片区域。

跟当年一模一样的情形,凤凰安然落于他的手臂之上,金色羽翼垂落,光华流转,清越啼鸣。

凤栖梧桐而止。

时周抬起手抚摸它翅膀上恢复结痂的伤口:“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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