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必败之战
琼容在信中就事情的发生还与刘元分析了刘邦的心态,意思也是让刘元不要插手刘邦此战,可是诸多将士的性命都在刘邦的手里,刘元因为顾忌刘邦会对她更加忌讳而见死不救,刘元如何心安。
刘邦自视甚高,还有虎视眈眈欲置她于死地的人时刻都想捉住她的把柄,她若出手会是什么结果她知道。因此,她不动吗?
一心本来是准备走了,听到刘元的话立刻意识到琼容信中都写了什么,“殿下,陛下出征并没有召你回长安,可见陛下并不想让殿下插手。眼下殿下身处沛县,如果殿下无诏而赶去,到了陛下的面前,只怕陛下会向殿下问罪,并不会感于殿下忧心将士之心。”
还真是完全看透了刘邦是个什么样的人呐,刘元听着昂起了头,“是啊,就算我去了,他也不会容我说出什么话来的。”
“殿下,你不能去的。”终究一心还是看出了刘元的不忍心,再一次重申,想让刘元能听进她的劝。
可是刘元听完却来只是来回的跺步,半响之后道:“一心,沛县的事交给你,我立刻赶回长安。不,我立刻前去拦下父皇。”
“殿下。”一心没想到琼容的劝也好,她的劝也罢,刘元竟然都听不进去,“殿下若是去了,你也是拦不住陛下的,恐被陛下一句扰乱军心处置。”
“那我也要去。”
那么多将士的性命,如果刘元明知他们明摆着去送死却不管不顾,什么都不做就由着刘邦带他们走向一条死路,这样的她,刘元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不就是刘邦更忌惮于她吗?那就忌惮好了。
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万一刘邦能听进去她这一句,几十万的将士也是大汉的根基,养多几年,练得兵强马壮了,大军出击匈奴,必能打得匈奴落花流水。
“殿下。”一心听明白了刘元一意孤行,眼看谁劝都不能叫刘元改变主意,一心也真是急了啊。
“沛县交给你,把沛县的事办好了。”刘元回头冲着一心吩咐一句,“移迁百姓回长安我必须要办好的差事,你不能让人捉住了我的把柄。”
这件事要是办得不好,刘邦只怕知道了会更不高兴,刘元倒是不想雪上加霜,只好把事情交给一心他们来办了。
“诺。”一心何尝不懂这个道理,眼看劝不住刘元,便只能助刘元办好差事。
刘元朝着琼华和阿花道:“走,我们立刻起程。”
这就是要去拦着刘邦啊,一心这会儿也知道拦不住了,只能跟刘元叮嘱道:“万望殿下一切保重。”
“放心。”刘元朝着一心吐了一句,一心再与刘元作了一揖,送着她们离开。
刘邦带着浩浩荡荡地几万大军往晋阳城,刘元也算是打探清楚了所有的消息。
刘邦共封了七位异姓王,其中韩王信回到代地后,建都马邑城,匈奴先是进犯马邑,韩王信不敌于匈奴而与匈奴求和,虽说刘邦得了诸侯的一半兵权,那也还有一半的啊。
匈奴得了韩王信那一半的兵马,立刻领兵向南越过句注山,攻打太原,如今都到了晋阳城下。
这会儿天寒地冻的啊,刘元穿着厚重的衣裳都冷得受不了,还好已经到了临近晋阳城的地方,也终于是见到了刘邦,此时的刘邦首战告捷正高兴,乍然听说刘元来了,刘邦瞧着刘元皱起眉头地问道:“你不在沛县办你的事,怎么来了?”
一照面语气就不甚好,刘邦若非不能不想见刘元,只怕他是不会见的吧。
一眼看到刘邦的身侧站着的是陈平与娄敬,刘元立刻上前去,“请父皇以数十万将士性命为重,此战不深入追击匈奴。”
虽然刘元直接就想让刘邦不以兵戎相见,另想旁的办法来对付匈奴,可是她清楚着刘邦不会听她的。
“你是不是觉得朕打不过匈奴?”刘邦一下子听明白了刘元的言外之意。
刘元想说得委婉一些的,结果倒好,刘邦不乐意。
行吧,既然不乐意她把话说得太委婉,刘元干脆也不委婉。
“父皇觉得眼下大汉的兵马比之先秦的兵马如何?”给脸不要脸,刘元就不给刘邦脸了!
刘邦乍然一听刘元此问,整个人都不好了,刘元一张嘴有多厉害,他是太久没有见识过,不,是没有机会听到刘元用来对付他,所以他选择性遗忘?
“父皇?”刘邦半天没有作声,刘元哪里能放过刘邦,刘邦自找骂来的,想让刘元说得直白点是吧,只这一句刘邦认清自己手下的兵马比不比得上先秦的兵马便足以。
刘元乐意抽刘邦的脸,可是刘元配合了,刘邦反倒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刘元再唤了一声,询问的意思十足,但是刘邦就是不回答。
“殿下,陛下也是心疼被匈奴攻下城池那些百姓。而且初战告捷,韩王信手下的王喜被杀,韩王信兵败投奔匈奴,今又集结旧部再与匈奴谋我大汉,实在可恶。”陈平自知刘邦是被刘元给问愣了,当臣子的除了帮刘邦掀过这个话题还能如何?
刘元道:“谁都会心疼。不错,被匈奴攻下的城池,百姓们正在里面受苦不假,可是父皇念及受苦的百姓,更该将你身后的将士放在心上吧。与楚军交战才平息多久,几经战乱,马疲人累,值此以用一支疲惫之军去对抗匈奴养得精神抖擞的军队,我们有多少胜算?”
刘邦依然是一言不发,刘元直盯着刘邦,“父皇想赢这一场仗,可这一仗你注定只能输。”
“放肆。”刘邦大喝一声,好似一直都在等着刘元这一句,刘元终于说出来了,他立刻大喝一声,指着刘元道:“你在扰乱军心。”:
“若是父皇非要这么说,这个罪名我也认了。”刘元连一丝犹豫都不带地认下了这个罪名,同时看向刘邦,“父皇可否退兵,不以追击,另想其他的办法退敌?”
哪怕刘元才来,都不知刘邦是什么样的准备,她却猜得分毫不差,娄敬与陈平对视一眼。
“其他办法,你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你若是有便只管的说,你的办法要是比朕领几十万大军亲征都要更有用,好,那就听你的,若是你的办法没用,那你就给朕滚。”
那么一个滚字啊,刘元还是第一次听着,但是这将不会是最后一次。
“以利诱之,以色诱之。”刘元虽然心里难过,却也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因此把她一路上走来过了无数遍的想法道破,刘邦一听立刻问道:“怎么诱?”
“倾以国库,将匈奴想要的金银珠宝都送到他们手里。他们想要的也是财物,给了他们,消其战心,让他们的军队再无斗志。美人,却不是送给匈奴的单于的,而是送给他们阏氏,利用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妒忌心,也是让她帮着我们退兵。”
“你也知道大汉是什么情况的,竟然还让我们倾国库养肥匈奴?”刘邦走近了刘元,很是想问问刘元想出都是什么馊主意,打败了不得不送也就算了,还没打就认输,刘邦怎么可能会答应。
“你闭嘴。来人,将始元公主关入大牢,朕就要让你亲眼看着朕怎么打败匈奴。” 刘邦将话放了出去,刘元拿眼看向他,“好,望父皇旗开得胜。”
最好刘邦最后真的赢了,他若是赢了至少跟着他来的将士不必枉死,刘元盼着自己会说错,但是刘元心里的悲意藏都藏不住。
至于被打入大牢,刘元并不怕,大牢嘛,又不是没进去。
“陛下。”陈平没想到刘邦一言不合就要将刘元打入了大牢,其实此战不是没有人说过不发打的话,但是绝对没有一个人像刘元情况说得那么直接,明明白白告诉刘邦,他绝对赢不了。
“没大没小,她以为自己打了些胜仗就了不得了,敢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刘邦一通数落刘元的态度,陈平就算再想进言,到了这个份上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刘元被关进了大牢,琼华和阿花也跟着去了,琼华没能忍住地冲着刘元道:“殿下不该来。”
话琼容早就已经跟刘元说过了,临行之前一心也劝了刘元,可是刘元还是来了,她来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应该来,至于后果,无非也就是劝退了刘邦和劝不退罢了。
若能劝退,她就是救了这些将士;若是劝不退,就如同现在这样被刘邦打入大牢,最坏也就如此而已。但至少她把自己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到最后还是于事无补,她也无愧于天下。
“坐下吧,歇会儿。”刘元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她方才祝刘邦的那一句旗开得胜亦发自肺腑,她是真盼着刘邦能赢,可是刘邦赢不了。
第一,他对匈奴冒顿单于知之甚少;其二,大汉的兵马不及匈奴强悍;想想匈奴是怎么样一个顽强的游牧民族,哪怕他们几代更替,从匈奴突厥,再到蒙古人,他们就算几起几落,依然成为中原北方一直以来的威胁,不是刘邦此时拖着一个等着恢复元气的大汉能够击得败的。
“陛下,殿下也是忧心陛下,忧心几万将士罢了,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还请陛下饶了殿下。”眼看着刘元被押下去了,陈平一直都在找机会为刘元求情,找啊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啊。
刘邦摆摆手道:“她是认准了朕一定会输,朕却非要赢给她看,让她睁大眼睛好好地看看,不是只有她会打仗。”
刘元确实会打仗,陈平想要说出口劝着刘邦看着刘元善用兵的份上将刘元放出来去领兵的话,生生叫刘邦一句给堵了。
此时此刻的刘邦是想跟刘元堵气吗?可是拿了那么多将士的性命来堵一口气,陈平想着心都在滴血。
然而刘元不远千里而来的进言,一心为了数十万将士的话,刘邦二话不说将刘元关入了大牢,陈平就算再想劝着刘邦做什么,也得想一想刘邦是不是愿意去听,说话也得想想刘邦是不是会像对付刘元那样,甚至更狠地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想到这里,陈平住了嘴,如同朝中许多人都想劝刘邦一样,他们都没有把话说出口,原因大概也是想到了此时此刻的刘邦是多么想争切用匈奴来立威,让天下人都看到大汉的皇帝可以保护百姓,让他们再也不必受匈奴的侵扰。
可是眼下刘邦得胜,乘胜追击时容不得旁人说一个败字,再一次出击得胜,刘邦自是高兴,“谁说匈奴强悍的,朕有神助必能灭了他们,保大汉百生安乐太平。”
长安在战报传回的同时也收到了刘元劝谏刘邦退兵却被刘邦打入大牢的消息,一开始没有没有发表这场战事是胜还是败的人,随着刘邦打胜几场的消息传来,已经有人在山呼刘邦英勇善战,但如萧何与张良等人的人却已经提起心来。
“我们得做准备了。”张良幽幽与萧何吐了一句,萧何轻轻一叹,“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傻呢?”
张良听出了萧何叹的这一句是谁,只朝着萧何摇了摇头道:“或许这就是殿下比我们还要可贵的地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萧何再一次叹了,“陛下还是没有听进去,没有听进去啊!”
有些事他们不是想不到,也不是不如刘元看到的那么透彻,但是他们比起刘元来,他们更顾忌惹怒了刘邦而不敢说实话,因他们知道此刻的刘邦听不得去。
不说刘邦不想听的话,想着有些错总要刘邦尝过一次,尝过了他才能相信,哪怕这个代价会很大。
“殿下关入大牢之内不会有什么事吧?”张良怀揣几分小心地询问。
刘元得罪的人不要太多,怕是有人想趁想动刘元,萧何摇了摇头道:“放心吧,我会让人照看她,无论如何她还是陛下的孩子,虎毒不食子,陛下再生气也不可能由着人动她。”
萧何对刘元还有刘邦的了解确实非比寻常,张良想了想道:“我派人去寻公主传些话。”
乍然听到这一句萧何还一顿,不明地看向张良,张良道:“秦王子婴,殿下带回来之后一直没有露过脸,这难过不是一个机会?”
张良要是不提萧何都要忘得七七八八了,也想到刘元一直没有提起这号人,“她也是忙糊涂了想不起来这一位。”
“殿下未必是忙糊涂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一直没有让人出现,此时却是好机会。”张良倒是不觉得刘元会把她辛苦救下的重要人物给忘了,一直没有说如何来处置这个人不见得就是忘了,怕不是一直都寻不到什么好的机会,眼下就是一个好机会。
本来嘛,张良一提萧何既是立刻想到了当日他们入咸阳宫时,他忙着去搬丞相府搬文书,结果刘元忙着去找秦王要宝藏,那比大秦的国库还要多的宝藏啊,萧何能念着秦王子婴这份好,但是张良,张良怎么也想起此事了?
莫不是张良早就猜到了他们从秦王子婴的手里得了什么东西?
“子房。”萧何想解释一下,宝藏他就是帮着刘元看着而已,里面的东西他是一样都没动,很是有必要的解释一下的是吧。萧何那样想着,张良却扬手道:“丞相的为人殿下信得过,良也相信。”
一句话相信胜过千言万语啊,一份相信如何难得,如同刘元从来不问宝藏在萧何的手里是什么模样了,哪怕天下太平了,刘元也从来没有说过要将这份宝藏如何,只管让萧何看着,眼下看起来是真要用上来了。
“若是殿下是郎君那该有多好啊。”萧何终是没能忍住叹出了这一句,张良听着却摇了摇头,“殿下这般就很好。”
郎君有郎君能做的事,女郎的刘元能做得不比任何一个郎君差,为什么还要盼着刘元成为一个郎君。
目光灼灼地看向萧何,萧何第一次觉得张良这份装傻十分可气。
“各去忙各自的吧。留侯不是说要给殿下去信吗?”萧何提醒张良,不欲再和他谈起刘元了,刘元的性别与他产生共鸣的并无几人,有共鸣才能继续聊下去,既然张良跟他想法不同,那就不聊了。
张良作一揖与萧何告辞,很快将信写好,传了手下的人来,“将这封信秘密交到始元公主的手中,别让任何人发现。”
来人是一个其貌不扬的郎君,听到张良的话立刻应声退去。
这一仗必然是要败的,明知会败,他们却没有办法改变,比起刘元至少将一句兵败说出口来,难道不是他们不如刘元?
刘邦尝到了甜头,以为自己真可以对付匈奴,他也急切想证明自己不会比秦始皇差,立刻再一次举兵与匈奴对战,这一次,刘邦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吃了一个大亏。
匈奴冒顿单于假装惨败,引得刘邦手下的兵马追去,先让匈奴的老弱惨兵在前面吸引他们,将所有的精兵都藏了起来,此后等着大汉的军队都落于他们的包围圈里,所有精兵一涌而出,将他们团团都包围住了,到这个时候刘邦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中了计,却已经落入匈奴的包围圈内,首尾不能相接。
刘元在接到张良让人送来的密信同时也收到了狱卒急急地跑进进颤颤地冲着刘元吐字道:“殿下,殿下不好了,陛下,陛下被匈奴围困,这,这不好了啊。”
正看着张良送来的信,要说刘元其实也没想到张良会在此时与她送来,而这里头为子婴谋划的意思,刘元勾起一抹笑容,就算不知道张良究竟是为什么要帮子婴,但确实是一个机会。
“陛下如何?”刘元询问狱卒,狱卒也就是听了一耳朵消息而已,怎么可能会知道所有的情况,因此被刘元一问,张着舌头半天说不上话来。
“打开牢门。”刘元一看这人不靠谱,那得了,她靠自己吧。
“不行啊公主殿下,我拿了你的钱帮你打探消息是没有问题,可是我不能放你出去,若是放你出去,等陛下回来一定会与我问罪的。”狱卒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主儿,拿了刘元的钱去帮她打探消息都是小事,做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他自是连想都不想便答应了。
可是放刘元出来,那就是违背刘邦的命令,不成不成,给他再多的钱也不成。
“来,我给你出个主意,既让你得了钱,同样也不会让你日后受到责骂,你做不做?”刘元从腰里拿出了一颗金珠,狱卒看得那叫一个两眼发亮啊,“什么,什么主意?”
“你将门打开了,我再将你打昏了,证明牢是我越的,不是你放的我,这颗金子依然是你的,你瞧着可行?”刘元的脑子好使得委,这不已经把主意说了出来,珠子拿在手上不断地亮着,说有多诱惑就有多诱惑。
“殿下不会跟旁人说,我拿了你金珠的事?”狱卒看着钱都挪不开腿了啊,但是比起小命来,当然还是小命更重要的,因此再一次问了刘元。
“你来。”刘元冲着他招招手,他看着刘元手里的金珠腿就不由自由地按着刘元喊话走了过去,然后琼华一把捉住他的衣领往牢门那么一撞,直接就把人撞晕了过去。
琼华从他怀里掏出了钥匙直接将牢门打开了,刘元走出去倒是言而有信的将金珠放在那人的手里。
要不是看在他目光清明,面对她们几个女郎一直都是目不斜视的,刘元也不会给他金珠。
打开了牢门一路走出去,倒是有人看到她们了,也都知道如今大牢里面关着的是谁,有心想拦的,刘元一个眼神走了过去,杀气腾腾的直吓着人连动都不敢动。
刘元直接的啊,寻上城里管事的,这会儿的城里乱成一团了,刘元想找着一个管事的也不容易,那是一见着刘元也不问刘元是怎么出来的,只巴巴地抱住刘元的大腿道:“殿下,殿下,陛下在被匈奴困住了,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前面的战事到底是怎么情况,父皇被困,被困在哪里?我们还有多少兵马活着?匈奴围困我们的兵马又是几何?”刘元几个问题丢出来,他们是一个都答不上,刘元气得没能忍住地骂了一句,“你们就是这么当官的,废物。”
“看看满城的人,一个个都奔相逃走,匈奴不过是困住了父皇而已,又不是攻着打进来了,你倒是先慌了,真要匈奴人攻进来,你怕是跟韩王信一般弃城投降了吧。”
“殿下,我不敢,我不敢的啊。”这人一听立刻跪下了,刘元指着他道:“你把满城的百姓都给我安抚好了,我立刻调兵。”
这里离得刘元的齐地近啊,常山那头的兵马也很充足,刘元目光灼灼,却是在想救人该怎么救的好。
刘元在想办法的时候,刘邦被困得连粮草都没有,将士也都士气低落,此刻不禁感慨道:“悔不听我儿之言。”
想想人家刘元是怎么跑过来的,又是怎么劝的他的,刘邦不听也就算了,开口就把刘元关大牢里,好,这会儿真败在匈奴手里了,刘邦怕极了匈奴在这个时候再一次举兵进犯,到时候真把他给捉了,作为一个被擒的皇帝,他还有什么脸活世上。
不,不是有脸没脸的事,而是他能不能再活下去的事,刘邦自然不会以为拿着他了,匈奴那位连自己亲爹都能杀的人会舍不得杀他一个大汉的皇帝。
“陛下,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脱困。”陈平并不想听刘邦的后悔啊,刘元被关在牢里,也不知道听说他们被困的消息了没有。
“朕已经派人突出重围去搬救兵了,这里头最快能调到兵马的人就是元儿了。”刘邦也想过怎么自救啊,然后想来想去最最可靠,来得也最快的正是刘元,偏偏他还把刘元关进大牢里了。
陈平其实也想到了,只是有些话刘邦能说出来,他不能说。
“公主殿下的计策亦可行之。”陈平觉得先前刘元提出的办法确实是不错的办法,虽然花了不少钱,那也是为了大汉争得休养生息的机会是吧。
刘邦看向陈平,陈平立刻道:“臣愿为使前往匈奴,见一见那位匈奴的阏氏。”
能够一股气就做到的事最好就不要分两次了,陈平心里也有了主意,刘元主意确实也不错,倒是可以再润一润色做得更好。
“好。”刘邦听着陈平自请,如今处于紧要的关头,搬救兵是必须的,他们被困的人也得另想想旁的办法自救才行。
陈平就那么带着几箱的金银珠宝还有一幅美人图前往匈奴,刘元也在这个时候收到了刘邦让人送来的求救信。
还好,记得第一道命令是把刘元放出来,随后才是让刘元火速调集人马前去救驾。
说一句真心话,刘元其实不是没有动过让刘邦就这样落于敌手一命呜呼的念头,最终还是被她否去了,见死不救她就成了和刘邦一样的无耻小人,将来的日子再难过,刘元决定问心无愧地过下去。
第一时间还是先把刘邦救回来吧。刘元心下有了主意,既有刘邦送来的求救文书,她也早就调动了齐地的兵马,哪怕调得少,那做也很多的样子,总能吓吓人。
匈奴那边本来围着刘邦就不太安宁,陈平往匈奴去了一趟,匈奴那位阏氏在看到钱财与美人画之后,哪里还会愿意自己的丈夫分给旁的人,吹了枕边风道大汉如有神助,看起来并不好对付,我们就算拿下了中原也不会久留于此。如今既然得了金银珠宝,倒不如见好就收,汉家的兵马不少,救兵也都快要来了,是得要捉紧离开才是。
这话还没说完呢,立刻有人来报,道是一支汉军将他们层层包围,似乎正是韩王信点名说过十分厉害的始元公主带来的兵马。
“单于你也瞧见了,汉家的人没那么简单,我们还是早早回匈奴,过我们安生太平的日子更好。”匈奴那位阏氏再一次进言,说来说去还是想让人撤兵,只要先撤了兵,后面的话都好说了啊。
冒顿单于想了想道:“走,瞧瞧去。”
阏氏没想到冒顿竟然还想亲眼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要去就去吧,反正好处她也收下了,只要大汉那边别想着着送什么妖精过来分了她的宠就成。
至于刘元亲自领着兵来了,很快就注意到对面那行来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刘元连想都不想立刻就拉满了弓放箭,她这一动作后面的兵立刻都跟着拉弓的啊,刘元的箭一放,她的射到了哪里,后面的人箭也跟着射到哪里,相差无几地落下。
冒顿就是想过来看看情况的,没想到一照面竟然被这么迎接,冒顿是从箭响起的那一刻便拉住了马上,也亏得他拉得快,因为刘元箭就落在他的马儿前面,如果不是他停得快,刘元的箭直接就会射在他的身上。
“想必这一位就是冒顿单于。”刘元一身黑色的铠甲,骑着马走前了几步用着匈奴语言,朝着这一位打了招呼,冒顿死里逃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听到刘元说匈奴话更显得一惊,一眼看了过去,“你就是始元公主?”
“正是。”刘元倒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身份,“单于以为就你我现在的位轩,我能不能取你的性命?”
笑笑地问了一句,这却让冒顿整个人寒让耸立,刘元身后都是身着黑衣铠甲的战士,看起来如同黑云盖顶,越看越是让他们打从心里觉得不安。
“公主殿下不想救你的父皇了?”冒顿这个时候突然问出一句,他觉得他就不该因为一时好奇出来,刘元就是一个小娘子而已?有什么好看的的。他竟然跑过来想看看刘元什么样子,真是疯了,疯了。
“想啊,不仅要救我父皇,还要救被匈奴屠城的百姓。所以……”刘元的话音刚落,都没有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刘元已经再一次拉箭而射,势如破竹地朝着冒顿身来,饶是冒顿一直都警惕着,他也没有想到刘元竟然一言不合连招呼都不打便动手射箭而来,更要命的是她身后的人,直接看刘元的动作已经再一次跟着拉弓射箭。
“单于,小心啊!”冒顿的身边总还是有几个得力的,一看刘元的箭射来,第一个扑过去,直将冒顿给扑倒了,刘元的箭没入他的身体,一波从天而降的箭也同时将把那人射成了窟窿,冒顿死里逃生却也受不轻的伤,看到倒在地上的人还有一旁的箭满目都是不可置信。
“单于,单于。”事情发生得太快,刘元的箭也确实是太快了,惊得一旁的人都没能反应过来,事情却都发生了,匈奴将士本能就要救冒顿,可是又一波箭雨射来,都是冲着冒顿来的啊,冒顿惊恐地睁在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天降箭雨,他以为自己这一次死定了,又一具内盾挡在了他的面前。
“单于,快带单于走,快带单于走啊。”接二连三的肉盾将冒顿死死地护住,哪怕刘元的射再准,她也没办法射穿人的身体再取冒顿的性命,最终只能看着一个个为了救冒顿而前扑后继无畏自身性命的人将冒顿救走了。
“殿下,还追吗?”车应上前一步追问刘元,刘元摇了摇头,“不追,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将他们一网打尽,同样也没有办法置他们于死地,这个时候追上去死的只能是我们。”
她劝过刘邦的话自己并没有忘记,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孤军深入,眼下只要能给刘邦解困就成。
“传令将士们,一但发现匈奴的探子,射杀。”刘元相信今天让冒顿见识了她的容军,冒顿一定会心生畏惧,刘元在这个时候让他们再露出一手能让冒顿更惊心,轻易也不会再敢派人来和刘元对上,如此一来就能保证刘元手里并不算多的兵马为冒顿所识破。
“诺。”车应也不问为什么,只管按刘元吩咐的去办。
“单于,单于。”冒顿意气风发的出去,一身是血的回来,身上还挂着几支箭,如何不叫人大惊失色,想着他出去这才多久啊,竟然这样回来了。
“来人,去,去查清楚了大汉始元公主带了多少兵马回来,快去。”冒顿是被人扶着回来的,他此时确实不好动弹,但也并不代表他的脑子也不能动。
他没吃过那么大的亏了,方才要不是手下冒死相救,他这条命就要交代了,刘元来者不善,直接就要他死的啊!
想到这里,惊得冒顿一身冷汗,他是牙齿都在打架地道:“弄清楚她的兵马来,想办法,想办法把她解决了。”
“单于,单于。”冒顿这个样子真是没人见过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只顾着将他手上腿上的箭都拔了下来,先帮他上药才是最重要的。
“杀了她,一定要想办法杀了她,杀了她。”冒顿被人那么拔箭就好像全无感觉,只是不断地喃语这一句。
阏氏是知冒顿去见大汉始元公主的,来回一下子满是伤的回来,整个人还碎碎念,她哪里见过冒顿这般模样,惊得上前急急地追问,“单于,单于你这是怎么了,是谁伤了单于?”
回过头去问跟着冒顿出去的人,然后又发现他们身上都是血,而且或多或少都是伤,责问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大汉的救兵如此厉害?”只想到这个可能会让他们变得如此的狼狈,却不不太确定地询问他们一句。
“单于去见那位始元公主,话还没说到两句,大汉始元公主竟然就领人放箭,箭就像天降大雨一样的射下来,如何不是几位将军拼死相救,单于都回不来了。”
有人把情况大概那么说出来了,听得一干人都睁大眼睛,阏氏赶紧的给单于上药啊,“单于,我们还是回匈奴吧,这中原也没什么好的,大汉把我们想要的东西都给我们送过来了,我们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我们回去吧,回去吧。”
要说之前听了陈平说来大汉的兵马就快到他们还以为是陈平在骗他们,不过就是想让他们撤兵罢了,眼下冒顿都已经碰上了,显然陈平说的都是真的,大汉的救兵真的到了,这样一来他们再想往前再进一步是绝无可能了。
“闭嘴。”冒顿大喝一声,阏氏还是第一次被人冒顿这般喝斥,一脸委屈地看向冒顿。
“立刻去查,查清楚了始元到底带了多少兵马前来,我一定要弄清楚了,如果她敢骗我,我一定要将她杀了。”冒顿从未吃过那么在的亏啊,这不已经急急地吐字,让手下赶紧的去查清楚了。
不得不说刘元是把人心都摸透了,冒顿回去之后有什么样的行为她都想到了,匈奴发出去的探子,还没等他们摸到刘元的营账已经直接被射杀了,还是一箭取命那种。
冒顿等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一个人能摸进刘元军营,弄清楚了刘元到底是有多少的兵马,另一边还有人不断地来报各方刘邦手里的援兵都有什么人赶到哪里,等他们全都汇合了,他们再想退回去也没那么容易了。
思虑再三,想到本来说要与他合兵的韩王信的将军赵利都没有到,这就更让冒顿疑心了,最后冒顿命令一部份的兵马撤回,这就等于是放开了一个口,刘邦捉住这个机会让将士拉满了弓从那道口子里冲了出去,得与大军会合,死里逃生,刘邦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元儿呢,元儿呢。”一出来刘邦大松一口气,随即立刻问起刘元何在,还是有人答道:“陛下,公主殿下并不在此处。殿下领援兵而来前去与冒顿单于碰上了面,听说冒顿单于险些死于公主的箭下,若不是有人拼死相护,冒顿这会儿真就死了。”
刘元一照面就差点要了冒顿的命,这于汉军那是何等增强军心的话,自是传遍了整个汉军。
刘邦倒是不知道的啊,一听十分好奇地问道:“都是怎么回事,给朕仔细说说。”
被困之时刘邦真害怕,出来了刘邦就不怕了,也有心思听听他们吹吹刘元的又一战绩,陈平看了看刘邦,只在想另一件事,要是让刘元去和亲,这件事是会有多少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