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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城门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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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这话的人自然就是冒顿的小儿子,有了他放话,其他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家人跟自家人打算什么,匈奴会损失惨重,死了两个单于,都是因为刘元,杀了刘元的人成为他们的新单于。对,都没意见。

故而匈奴各方的兵马都出动了,只有一个目标,攻入大汉的城池,杀了刘元。

首当其冲自然就是云中,刘元守在云中,谁都知道刘元将公主府建在了云中内,如果能够破城而入,他们绝对可以杀刘元。

知道匈奴揣着如此念头时,刘元问道:“到底是谁给他们想出的主意,竟然叫他们认为破了云中就能取我的项上人头,我连杀了他们两个单于,他们怎么就还觉得我是好杀的?”

好杀不好杀的,好似匈奴人也不在意,只管不断地往前冲,为了杀刘元而努力。

这可好了,刘元想做的许多事,都因为云中承受着匈奴最大的攻力而不能施展。

在没有绝对的能力之前,只守而不攻,两年的时间,刘元一直卯足了劲的养着将士们,既让他们与匈奴交战,也让他们在不断交战中熟知匈奴交战方式,也是为了将来与匈奴的决战准备。

至于刘邦派了刘喜来作为盯着刘元的人,乍一开始刘元确实是没有想到,等意识到刘喜虽然没丞相之位却也确实是以伯父的身份出现在云中,意义何在,不傻的刘元立刻就明白了。

“刘元,你父皇的意思都在信上,你自己看着办,我就是听你皇的话办事的事,你别怪我。”

刘喜一向是个懦弱的人,面对刘元,拖家带口的站在刘元的面前,是半分的底气都没有,也急于将自己撇个干净。

“二伯既然来了就好好住着。”把人好吃好喝的供起来,坦荡如刘元一点都不怕刘邦派人来盯着她。

只是对此徐庄却是另有想法,“殿下与朝廷的十年之约本就引得人心异动,这位再来,只怕……”

“人心异动的绝对是原本就左右摇摆不定的人,那样的人让我用我都嫌弃,何必可惜。到了我这样地步,权利算是到顶了,本来就应该设一个人来盯着我,既是让朝廷放心,也是让我自己警醒,本是一举两得的事,有何不可?”刘元并不以为然,她的理由一说出去,徐庄显得有些无力,一句都反驳不出来。

刘元坦荡无愧,也乐意叫人盯着,可是外面的人想法自然而然就多了。

“云中一直都是大汉的土地,就算作为我的封地也没一样,十年之后虽然不是我来管,但十年之间扎下的根,是旁人能随意撼动的?”

徐庄一心为了刘元,刘元都清楚,“云中的开始是贵族们没有想到的,我攻其不备,起势又是迅速,他们没能反应过来我已经把摊子铺了出去,让他们就算心里不高兴,想尽办法让我不好过,却不好下手。”

“终日叫人惦记着,我们有太多的事情去做,还有匈奴要对付,比起防着人,何不让他们放心。”

点到于此,徐庄即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是想用十年之期,让贵族们看到了再战云中等地的可能,且由殿下你闹,十年之后再不由殿下一人说了算,他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刘元与徐庄轻扬眉头地道:“此计如何?”

“十年之内可以让殿下心无旁骛的兴建北境,如殿下所说的种下了种子,十年足以长成一颗大树,到时候虽说殿下将封地交了回去,也未必见得不能由殿下再来打理。”徐庄更想到另一层,与刘元眨了眨眼睛,无言的默契让他们都对视一笑。

刘元道:“十年还长着,做好当下的事,十年到了再说。”

对哦,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办好了,只有办好了,才好谈以后。

“匈奴为敌,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仗开始打起来,和从前不一样,匈奴盯死了刘元,或许一开始还是为了匈奴单于之位,没能从刘元的手里讨了好,一度让匈奴的人恨上了刘元,非要叫刘元死不可。

徐庄提起何尝不是担心,刘元道:“无妨,眼下他们已经都是散沙,没有人将他们拧成一股绳,再来进犯就是给我们的将士试手。”

“殿下。”一心在这个时候出现,神情有些慌张,刘元难得看到一心如此模样,好奇地问道:“怎么?”

“长安传来的消息,留侯致仕了。”一心说出打听到的消息怔怔地看着刘元,很是担心刘元会生气或是伤心难过。

却不料刘元只是从她的手里取过刚接到的信,拿在手里看了看,“好!”

好?一心还以为自己听错,刘元却认真地告诉她道:“留侯早有致仕之心,得偿所愿有什么不好的?”

一心拿眼瞧着刘元,见刘元的神情确是喜悦,没有觉得这件事值得她难过。

“留侯虽然致仕,还是留侯,只是不掌权了而已,留侯来云中帮我们更好。”刘元想着张良很快就会到来,满心的都是欢喜,一心一下子明白了,“在云中内,就算是挂着一个虚衔的留侯,也是我们公主殿下的夫婿。”

有没有实位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人,还有脑子。

“留侯能来是好事。”徐庄真心所言,总让人家夫妻两地分离的不好。

在刘喜到来之后,张良在致仕之后的两个月里也来的,一别不觉又是两年,夫妻重逢,看着风尘仆仆显得有些憔悴的张良,刘元调笑地问,“留侯是从哪里来,弄成这般模样?”

张良道:“往楚地去了一趟,方才转行而至。”

说到楚地都默契的不说话,“得偿所愿,留侯可见欢喜?”

“自然。”伸出手,刘元也将手交到他的手掌之中,张良虽然看得有些憔悴,神情不见半分阴翳,反而显得神采奕奕,整个人似乎活成了另一个样子。

自此张良在云中留下了,对于匈奴的情况,张良与刘元一直也是在不断的观察,都在考虑如何对付匈奴。

在刘元应对匈奴的进犯时,淮南王英布反了。

事隔两年,彭越交出了封地,当时就让一群人都纳了闷了,但是其他诸侯却没有要学彭越的意思,得以离开长安,再有朝见一事,直接一个个都不肯来了。

如此态度刘邦又不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下诸王最强的两个都叫刘邦收拾,一个傻了,一个自觉的上交兵权,连封地都不再提起要回去,表诚的态度让他算是看明白了,刘邦自然不会与他们为难。

英布一反,刘邦二话不说地整军而出,势要与之平乱。

“父皇出兵,我在想要不要去。”越发成熟的刘元收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想出兵帮忙的,英布英勇确实不假,刘邦虽然可以作为一个帝王,却并不擅长打仗,与英布对上,刘邦未必见得能讨得了好。

张良知刘元之意,只是与刘元道:“匈奴接二连三的进犯,不说陛下不会同意殿下离开云中,哪怕离开,殿下能放心?”

放心自然是不会的,攻不进城的匈奴是越发的肆意了,不断的出兵进犯,虽说攻不进城来,却也为边境增加了困扰。

“十几万的兵马战死都不能让匈奴人认清事实,也罢,找个机会打一场大战。”刘元就是不放心刘邦,刘邦的年纪越发的大了,远征在外,临敌对阵,总是让人担心的。

“陛下身边的猛将甚多,殿下自可放心。”劝着刘元不必太担心了,刘邦就算不擅长打仗,可是会用打仗的将军,还有谋士在,自可放心的。

“还是与父皇去信吧。”刘元想了想还是如此地说了,张元应了一声,并不阻拦。

很快刘邦的回信也送回来了,一如张良所料,刘邦让刘元安心镇守边境,英布作乱,用不着刘元带兵前去。

不管刘邦想不想让刘元去,大汉朝中出了叛乱刘元问一句亲爹要不要帮忙也是为人子女该做的事,刘邦思着云中这些年面对的情况,不让刘元也事就是刘邦自思量的事。

刘元没有出兵帮忙的机会,却也让时刻的注意刘邦与英布的动静,英布的本事自然是不小的,从一个罪人成为一个将军,最后还成为项羽时的九江王,再到大汉的淮南王,一个没有真本事的如何历经三朝。

但是刘邦也不是一般人,身边猛将如云,还有谋士相助,英布一个对几个,哪里能对得过。

只是传来刘邦在与英布交手时为英布所伤,虽说英布之乱已经平了,可是刘邦也伤得不轻。

刘元听到消息之后心头直跳,她是不知道刘邦的是什么时候驾崩的,但是刘邦现在已经不年轻了,这样的年纪受了伤,若不是匈奴一直都没有间断过骚扰,刘元是真想回长安看看。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直很安静的刘喜还一直请刘元相见,刘元被缠得没办法了,只能前去看人。

刘喜只是客气地请刘元上座,刘元道:“伯父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客气见外,若是你有什么话不愿意说的,便怪不得我离开了。”

听在刘喜的耳朵,刘喜再想与刘元客气,也不敢再继续了。

“那个,你先喝杯水顺顺心,我看你的心情很是不好。”刘喜让人给刘元上酒水来,刘元皱着眉头,刘喜叫刘元一变脸显得有些害怕地道:“就是想请你喝杯水,又没有其他的意思,你这是什么模样?”

刘元心下确实烦忧,对于刘喜露出的害怕,刘元并没有多想,“我喝不喝水与你寻了我来有什么话有关系?”

“都说过门是客,你连杯水都不愿意喝,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刘喜的眼神有些飘,刘元看着他神情闪烁的,眯起眼睛看着刘喜说道:“你是犯了什么事,请我来为你善后?”

想想刘喜这些日子其实还是挺安份的,以至于让刘元都很少过问他的事,想到刘喜可能是叫她来善后的,目光看向身后的一心,一心道:“并未收到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想来刘喜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你就喝杯水不行?”刘喜听到刘元与一心一问一答的,自知他的事大部份都瞒不过刘元,那能瞒过刘元的人,确实非是一般人。

刘元看了案前的水,刘喜已经接二连三的催促她喝水了,正常来说不会如此催促的,“伯父为什么一直让我喝水,这水里是有什么东西?”

说着已经端了起来,就要递给刘喜,刘喜吓得连声地道:“没有没有。”

“没有伯父不如喝了。”要说一开始只是闪过如此念头而已,看到刘喜的反应,刘元却是笃定了,随后才注意到只有刘喜一个人,二伯母,甚至是其他堂兄堂侄一个都没有看到,这不对!

“我不喝,我不喝。阿元,你就喝了这杯水吧,你要是不喝,你伯母还有你堂哥堂侄他们就都要死。你把水喝了,救他们一命吧。”刘喜一看根本就瞒不过刘元了,只好跪下求着刘元,想让她自己把水喝下去。

一心听着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提起了刘喜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派来盯着他们的人在哪里?”还是刘元反应快,看着刘喜的样子,想从他嘴里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倒不如叫出盯着刘喜的暗卫问,只是,没有收到消息,他们莫不是凶多吉少?

才想着,一心也在试着唤出暗卫来,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却在这时,一群人从屋里冒了出来,全都将刘元团团包围住,一心也罢,在刘元身侧的阿花也好,全都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而一个少年缓缓的走了出来,与刘元对视,开口说道:“始元公主,久闻大名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吧。”

不甚流利的雅言落在刘元的耳朵里,她立刻意识到了眼前的人是什么人,“你是冒顿之子莫木顿。”

直接道破眼前的人什么身份,少年与刘元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知道始元公主一定是很想见我的。”

刘元看过来人,目光最后落在刘喜的身上,“是你把人带回来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能把人带进来,非是刘喜不能做到。

“殿下,我们的暗卫都没消息了。”派在刘喜身边的人一直都没有回应,只能是出事了。

刘元倒是早有预料,不以为意,只是朝着一旁的人扬起了眉头道:“敢到云中来,阁下看起来准备得很多。”

“倒也不多,既要取你始元公主的性命,也要拿下云中而已。”莫木顿只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野心却是不小,刘元听着认可地道:“不错,虽然不知道你有多少本事,但是你敢放出话来,不甘平凡才有可能赢。”

无论刘元的夸赞是真还是假,莫木顿却没有再听下去的意思。

“杀!”一个杀字落下,本来围着刘元的人都朝着刘元攻了过去,刘元只是来一下看看刘喜而已,怎么也料不到竟然会有匈奴人藏进了刘喜的府中,等着刘元的到来,哪怕没办法毒杀刘元,也必要群起而攻之,要刘元的命。

刘元身边只带了阿花与一心,暗中的暗卫也就几个人,眼看刘元被攻击,一个个已经早出来,不约而同的朝要杀刘元的人冲来,想为刘元杀出一条重围 。

一心看到那么多的人,气得将刘喜往一边丢去,没杀他却也没管他。朝上空中放出信号,想让外面的人看到,用极快的速度赶来,只要他们的人来了,这些匈奴人,一个都跑不了。

莫木顿自是看到了一心的举动,却是不以为然地一笑,死,他一定会让刘元还有刘元的人全都死。

“你,你说过的,只要我按你说的办,你就不会伤害我的妻儿。”刘喜本以为要死在刘元的手里了,没想到竟然没死,翻身逃了出来。

匈奴的兵马只想杀了刘元,对于刘喜这样的废物没有兴趣的,也就让刘喜冲到了莫木顿的面前,急急地想要与莫木顿要一句准话。

“对,我是说过你如果能让刘元喝下这杯酒水我便放过你的妻儿,她喝下了吗?”指着一旁放得好好的酒水,刘元还真是警惕,就算是她的亲叔叔,竟然也不相信,送上去的水连动都不动。

刘喜着急万分地道:“你也看到了,我催过她几次想让她喝下的,可是她不愿意,她不愿意我不能硬逼着她喝。”

“没用的废物。”于刘喜的评价,只能是这一句,刘喜还要扒着莫木顿,莫木顿却已经将他一脚踢开。

“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刘元。”莫木顿用着匈奴语朝着他的勇士们下令,这一次进城,他带来不少人马,眼下刘元才有多少人,一眼扫过那令星的几个人,杀了刘元,只要没了刘元,云中就会是他的。

可是,想杀刘元是容易的?至少现在是不可能,就算只是零星的几个人,要想突出重围 ,匈奴人虽然是不少,却也挡不住刘元。

“殿下,快走。”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来,一心催促着刘元快走,没想到迎面却是弓箭落下,不,那是弩、弓,接二连三的射来,刘元速度再快的躲过了一支,在后面还有匈奴士兵的刀往她身上砍时,终还是没能避过第二支。

箭射过身体,一心等人都惊得大喊,阿花本能就想冲过去杀了面对射伤刘元的人,刘元却着急地捉住她道:“现在不是找人算账的时候,我们走,立刻走。”

伸手想要拔出身上的箭,一心却大惊失色,“箭上有毒。”

刘元所被射伤的伤口变成了黑色的,毒素蔓延,刘元当即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殿下。”万万没想到不仅是匈奴出手,竟然还有旁的人趁机想要刘元的命,而一心发出了信号,过去那么久了,直到现在都没人赶来,同时也让一心晓得不好。

“走。”这个时候没有人来,暗地里射杀刘元的人依然射箭,刘元带着人躲到一边,拉着一心让他们都躲到角落去,撕下身上的一块布,直接将箭拔了出来,同时也用布将箭包了起来,在没有确定箭的毒性之前,留着箭回去,也是让人有机会查检她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或许可以救命。

准备着往公主府跑去,却听到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厮杀声,还有号角声,分明是有人攻城而且战事紧急的声音。

“走。”后面有匈奴人追出来,四下里的人早随着号角声响起来纷纷逃散,刘元急于回公主府,那是因为看到了街道上竟然连一个兵马都没有,想到了刘喜,能带那么多的匈奴人进城,刘喜究竟还为匈奴人做了什么?

“想走,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哪怕刘元一行人战得英勇,躲到角落叫暗中想暗杀刘元的人没能再出箭来,莫木顿带来的人也还剩下大半,追着刘元出来,宛如看着一个死人一般的瞧着中了箭的刘元,“没想到啊,他们说到还真是做到。”

他们两个字,叫刘元警钟大响,而于此时空中放射出接二连三的紧急求救信号,刘元看得分明,莫木顿却很是得意,“放心,你会死的,云中也一定会是我的。有人打开了城门,进了城,这一次是我们屠城。”

打开了城门!意识到这一点,刘元的眼中冷意更甚,“那就要看看你杀不杀得了我,屠不屠得了城。”

“公主殿下,是有人要杀公主殿下。”就算刘元肩上中了箭,就算箭是有毒的,刘元能够感觉到体内的疼痛,面上却不显露出分毫来,只要她还没有倒下,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绝对不会放弃。

而似乎有百姓注意到了刘元被围攻,一群人冒了出来,却都是女郎,刘元乍然一看还顿了半响。

一心却连忙地喊道:“不错,正是公主殿下,这些都是匈奴人,他们想要杀害殿下夺取云中。”

“姐妹们上。”方才看到刘元被围 ,而一阵一阵告急的声音不断传来,百姓四散,刘元和一心本没有想过会有人来救她,不料一群妇人拿着锄头或是家里的菜刀,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对着想要围攻刘元的匈奴人便是砍了过来。

莫木顿带进来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兵马,对付一群女人,哪怕冲上去的妇人的人数比他们的兵马还要多,厮杀起来,匈奴人的刀落在她们的身上,她们却连逃都逃不掉。

“殿下快走。”寡不敌众,一心只想护着刘元,朝着阿花道:“阿花你护着殿下快走,这里交给我们。”

不会武功,没有经过训练的妇人们都冲在最前面,一心也还带人往匈奴人的方向冲过去,刘元岂愿意就这样走,却是那冲着最前面的女人一边打一边朝着刘元喊,“殿下快走,快走!”

刘元清楚看到,暗地里的箭射出在她们的身上,匈奴的刀落在她们的身上,她们很痛,可只要她们还有一口气在,她们就会爬起来,打不住匈奴人没关系,她们可以咬,她们可以缠,可以死死地抱住匈奴人的腿。

“殿下,咱们云中需要殿下,殿下快走,快走。”云中接二连三的传出告急的信号,打得刘元措手不及,同样也叫城中所有的百姓都惊慌失措。

那每一次在战起时都第一个站在城墙上的人,云中的百姓自是记得一清二楚,于妇人们而言,她们或许不是前线的主力,但是每每私下谈起同为女郎的刘元却领着人守卫在最前线,保得云中一个太平安乐时,她们的内心都是十分骄傲,同样十分钦佩,其实内心里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像刘元一样,保家卫国,同样也可以为刘元出一份力。

眼见刘元被困,四散没有敢上来帮忙的人,在有人认出是刘元后,随着有人吆喝起来,一群妇人便冲了出来,想着就算她们没有学过武功,不经过训练的将士,她们总还是有点力气,或多或少能帮刘元拖住点人,拖点时间,只要刘元可以平安的逃开,云中就算现在告急又有什么关系。

“一心!”刘元唤着一心,看着一心带着暗卫冲回去,与那些握着菜刀锄头的人与匈奴的兵马杀在了一起,她想回头,却叫阿花一记手起刀落打昏,阿花直接扛着刘元便跑。

云中突然告急,在府内的张良第一时间听到了,于云中多日,张良对云中亦是了解,起身便想去弄清楚怎么回事,城门的守卫却已经浑身是血的跑了回来。

“报,城门上的将士被人射杀,与匈奴相临的城门被打开了,匈奴兵马进城,活着的将士都在死守城门,请殿下定夺。”情况大致报上,张良眼中尽是愤怒,“守城的将士被人射杀。”

匈奴人自然没有如此本事,而且青天白日的,想要射杀守城的将士,若非早有预谋,里应外合,匈奴的兵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赶来。

“现下战况如何?”张良脑子转过无数的念头,可是如今都不是查这些事的时候,而是先守住城,整个云中城。

“城门的将士正在死守。可是匈奴人装成百姓,我们辨不得哪些是真的百姓,哪些是匈奴人,而且城门被打开,外面的匈奴人正往城里冲,留侯,情况危急。”刘元显然不在,她不在还有一个张良,见着张良了,只想讨一个主意。

张良道:“殿下必在城中,在殿下没有回来之前,征召所有城中的兵马退守,便以公主府为界。至于匈奴兵马混于百姓,如今之际出入于城门的人,杀!”

一般的百姓早就躲了,只有假的人才会往城门两军交战的地方去,张良一个杀字,听着将士一顿。

“退守之际,定要叫唤百姓同撤,想来城外各处的兵马看到云中告急,很快就会赶来,在此之前,守住云中,也要守住云中的百姓。”

百姓为国之根本,一城百姓,同样是将士拼死守卫的原因,只要护着百姓退了回去,之后,也再也不会有筹码落于匈奴人之手,叫人落于两难之境。

“诺。”听着张良有条不紊的安排,那人立刻去传话,张良唤道:“车应将军何在?”

“末将在。”车应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早就在一旁等着,张良道:“召集所有将士,以公主府为界而守云中,配合退守的将士及百姓,不让匈奴越之一步。”

匈奴人里应外合,占了先机才能进了城,若非如此,他们根本不可能进得了城。

城中的兵马还是有的,匈奴能摸进来的兵马,绝对不可能多了。

同样,不想引起守城军的注意而混入大汉兵马之内,也绝对不可能有太多的匈奴兵马,否则前方的斥侯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

张良分析着情况,也在想究竟该如何应对才能保住云中,同时也在担忧刘元,刘元此去刘喜府上,接二连三的告急都没能让刘元回来,是不是刘元出了什么事?

念头一起如同杂草丛生,再也挡不住,张良心中焦急,却不敢流露出分毫来,本来云中的突变已经让人心忧,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传出刘元不知生死的消息,不利于士气。

刘元对于云中来说是信念,是将士和百姓都坚信只要有刘元在,云中肯定不会有事的信念!所以,张良只能吩咐他的人,悄悄的去寻刘元。

此时的阿花扛着刘元跑,匈奴人是叫一心和云中的百姓拦住了不假,但是还有那暗中放箭杀刘元的人,阿花扛着刘元跑,他们就追着阿花。

然而云中这个地方阿花熟悉得很,他们想要找到阿花,地方没有阿花熟,动作也没有阿花快,一下子便失了阿花的踪迹。

“一个女人带着刘元,刘元中了毒 ,眼下动不得。家主吩咐了,一定要确定刘元的生死,绝不能让刘元活着回去。”

只有刘元死了,杀她的人才会放心,才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刘元找出来。

“找,四下找,一个侍女还能带着刘元跑得有多远?”

知道情况紧急,杀人都杀了一半了,他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元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跑了,既是没办法回去交差,也是不能容忍。

人在刚走没有多远,阿花却扛着刘元出现在他们消失的路口,鼻子灵的人,记住了他们的味道,眼下第一要紧的是回去公主府,刘元受了伤,还中了毒,得找人救命。

“郎君,代王府中都是尸体,其中有匈奴人,就连代王也死了,而且就在门前死了不少的妇人,全都是身中毒箭和数刀而亡,另有发现似是公主的暗卫,全死了,却没有看到公主殿下。”

在来云中前,刘邦封了刘喜为代王,代王唤正是刘喜。

刘元去了刘喜府上,曾与张良说过,张良既然要找刘元,第一反应便是让人往刘喜的府上去,很快得到了消息。

可是传回来的结果让张良本就悬着的心更是提了起来,刘喜死于府上,还有匈奴兵,与匈奴里应外合的人是刘喜?

“一心和阿花有没有发现。”刘元这回出门带了阿花和一心,死的暗卫里有没有这两个人?

“并没有。”手下肯定地回答,刘元身边的人,亲近伺候的人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死的人里绝对没有她们。

没有她们便还好,可是若是无事,这个时候的刘元应该已经回了公主府,没有回来只有一个可能,刘元出事了。

想到这个可能,张良心乱如麻,“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殿下。”

“留侯。”张良方才吩咐完,徐庄与孟非等一干人都走了进来,唤了张良一声,张良回过头看向他们。

“殿下呢?”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都是来寻的刘元,张良道:“殿下去了代王府上,并未归来。”

因为收回了彭越的封地,就算刘邦封了刘喜为代王,却没有赐他封地,而刘邦把人放到云中来是做什么用的,一干人早就清楚。

“那么巧?”徐庄是个敏锐的人,他既然擅长查案,对于细微的小事一向小心谨慎,因而一眼看向张良,张良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张良他们还是相信的,徐庄心知必是另有旁的事,却也没有多嘴多问,毕竟那么多人在,真要让张良说出刘元出事的话来,只会乱了大家的心。

“报。不好了,匈奴人传来消息说公主殿下落于他们之手。”张良和徐庄都默契的不作声,就算心中存着疑惑的人也不敢开口多问,但是前线的人传来的消息,完全没办法让他们淡定了,全都抬起头看向张良。

张良的脸色沉下,朝着众人说道:“就凭他们一句话?说殿下在他们手里就在他们手里了?你们是不识得公主殿下,还是认为殿下会轻易落在他们手里?”

面对张良的反问,本来心都提起来的人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可是,可是我们看到一心女郎,我们所有退守的百姓都看到匈奴人将一心女郎悬挂于城门之上。”将士把另外的情况与张良说来,这回谁都没办法淡定了。

“阿花呢?”张良虽然要急得跳出来了,记起刘元身边另外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阿花。

小兵前来报信,想了想城墙上看到的境象,答道:“只看到一心女郎,并未看到阿花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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