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请太子参政
刘元瞧着伸出了手揉过刘盈的头,那本是刘元自小就做的事,难得的是刘盈抗议了,冲着刘元说道:“阿姐,我都长大了,是大孩子了,不能再揉我的头了。”
“你确定?”刘元询问刘盈是不是确定,刘盈想了想,其实他还是很喜欢刘元这样揉着他的头的动作的,因为那让他觉得他在刘元的心里还是她的弟弟。
“背着人可以。”刘盈决定还是顺从心里的渴望,他想与刘元亲近的,比起刘邦一开始的漠视,吕雉的着紧,刘邦更喜欢刘元事事会尊重他的想法,确定他的真实意图的做法。
刘元笑了,“好,一定背着人才会做了,长大的孩子要面子,当然得给你留面子。”
“是!”刘盈倒也如实承认他也是要面子的。
刘元想了想道:“萧丞相的事,你的想法曾与谁说过?”
“阿姐,我想进言父皇的,可是一想萧丞相自污是为了自保,我还是不说话了。”连吕雉都劝不动的人,他要是去劝刘邦,更会惹了刘邦不喜。
刘元道:“确实。你要是告诉父皇萧丞相是为了自保而自污,接下来讨不了的好的人更是萧丞相。反正萧丞相现在也没事,不就是名声难听了一点,没什么关系。”
……刘盈震惊看向刘元,像是完全没有想到刘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人要务实。”刘元朝着刘盈教导地说,刘盈难得的反应快,“比如活着比名声重要?”
“对。人要是死了,名声有什么用?”刘元认可地点头,刘盈却是幽幽地感叹道:“父皇此举,寒的是天下功臣的心,长此以往,不是好事。”
刘元道:“为君有为君必须要做的事,猜忌于臣皆因己所能不足以御下,故而不能用之。”
听得刘盈细细地品着,想了想刘邦确实是如此,刘元道:“父皇还没有让你参与朝事?”
想了想一直都没有听到刘盈参与朝事的话,刘元因而问了起来,刘盈摇了摇头,“先生们总说我的书读得还不够,还是应该多学些本事,什么时候学好了再上朝。”
“笑话。”刘元直接嗤笑出声来,刘盈……
才说着,却见一个内侍行来,朝着刘元见礼,刘元认出来这是刘邦的人。
“何事?”刘元开口询问,内侍道:“陛下让殿下明日上朝。”
刘元想干的事,刘邦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让刘元自己解决,让刘元上朝不能忘了。
“你去告诉父皇,明日我会上朝。”刘元正有此意,刘邦就算不让人来说,她也得派个人去说说,明天她要上朝。
内侍得了刘元答应退下去,回去与刘邦回禀。
“明日我会与父皇上折让你开始参与朝事,你是太子,又不是读书人,只要识字懂理即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为太子都十四岁了还不开始参与朝事,将来如何学着理事,治理天下?”
刘元可不想将刘盈养废了,明明刘盈养到了现在还是挺好的,就该让刘盈开始接触各种各样的事。
“好。”总是读书,总是听着先生们说他书读得还少,还是不够,刘盈的心里其实难受的,可是却也无能为力。
刘元回来了就是好,总能愿意听听刘盈想要的是什么,还会帮着刘盈达到。
“回去休息吧,我们也出宫了。”刘元心下思定,自有她的安排,刘盈送了她不少时间了,也该让刘盈回去。
“阿姐,姐夫好走。”刘盈本来就是来送人的,眼下他们都说要走了,刘盈乖乖朝着他们作一揖相送。
刘元点了点头,张良也与刘盈作一揖,这才与刘元转身出宫去,刘盈抬头看了正好,只见刘元自然而然地挽在张良的手上,张良便握住了她的手,此情此景便让刘盈想起一句极美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刘邦都许了刘元所请改诏书的事,第二日的早朝上,却是许多人反对,反对的理由,却是不宜为了几个死去的女子改了诏书。
可是事情刘邦答应了刘元的,他都觉得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可是看反对的那些人,竟然觉得为了女郎而改诏书的事是对诏书的极大侮辱。
“陛下,诏书有何不妥,因何而改之?”上来还是客气地询问上一句,等着刘邦的回答。
“二十八位女郎为何拟诏时只有姓氏而没有名字?”刘邦不答而反问,作为拟诏的人站了出来道:“陛下,原本拟诏一向如此,臣也是循旧规而已。”
“那么朕要求改诏书,把二十八位与所有的将士一般的为了守云中,为了大汉而死的女郎的名字写上去,很过分?”刘邦也不傻,没说是刘元所请,只是提出一切都是他的想法。原因,不需要什么原因。
“陛下,诏书若是有误当以改之,可是这份诏书有何不妥?”不说过分不过分的话只道改诏书的初衷。
刘邦想要改口,那人却已经再一次地提起道:“陛下执意要改诏书,可是因为公主殿下所请?”
凡事扯到刘元头上,很多人是自觉闭嘴的,旁边的立着的公主殿下,他们有眼睛看。一直没有作声刘元不代表她立在这里就是个摆设。一般来说没什么事刘元不会上朝,一但有事,刘元立刻就上。
随着众人所指,人人的目光都看向刘元,瞧着刘元身着一身墨色的朝服,虽然梳着女子头饰,一举一动之间透着一股霸气,哪怕是在上面的坐着的刘邦都能感受到刘元的气势,一时间倒是顿住了。
“父皇。”刘元依然恭敬的行礼,刘邦抬起手道:“你与他们说。”
刘邦很快回过了神,刘元是他的女儿,今天上朝明摆着是搞事的,若是气势不够,怎么跟下面的这些人斗?
刘元道:“昨日与父皇自请以孩儿所立的军功,换取为救我而死的二十八名女郎的诏书重写,思虑再三,提出如此提议是我让父皇为难了,不想让父皇为朝臣所迫,儿臣想想还是应该代父皇与群臣说清楚的好。”
言尽于此,刘邦听着所迫二字朝着下面的臣子问道:“你们觉得自己是在迫使臣朕?”
“陛下,凡事说不过一个礼字……”
“是啊,凡事说不过一个理字,我倒是想问问当日拟诏的那一位,同样是战死的人,为何同样是为了大汉而战死人,郎君可有名字,女郎却不能?”
刘元抢过那人的话,“在你们的心里,郎君们是人,女郎就不是?”
话锋相对,要讲理是那就讲理好了,刘元不怕讲理。
本来想说刘元无理的人,没想到却叫刘元说了一个先,“殿下,礼非此理。”
“那你说哪个礼更重要?”刘元接话,“礼者,仪礼,祭祀求福也。左传有云,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我们以论左传所指之礼,何谓天之经也,地之义也。同为大汉战死,一个可以留下全名,一个却只能留得一个姓氏,此为天经地义?民之行?”
“至于理,治玉也,顺玉之文而剖析之。韩非子-解老篇有云,理者,成物之文也,长短大小、方圆紧脆、轻重白黑之谓理。因而此理是为顺。”
刘元一番话说了出来,让人不禁想起了她在云中敢与百家相争论,若不是熟读天下书,万是不可能做到那样的地步。
“诏令下发,本不可改不错,然而错而不可之,岂不让天下笑话?”刘元前面说得再多,也是为了这一句总结。
本来都振振有词的人,面对刘元一步不退,一步不让的态度,有人提道:“古往今来的女子皆是姓氏而称之。”
“那又如何?从前之女子,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女子,她是为了大汉而战,为了大汉而死的人,连一个名字都吝啬于记载,你是在告诉天下人,大汉便是如此对待有功于大汉的人?”
……要说对待功臣,刘邦可是一直都坚持有功而赏的,再说了,现在就是更改一份诏书而已。
“况且,我也说了,我愿意用我所立的战功来换一份更正,要求很高?”
想来对于刘元所立的战功,眼红的人不少,不想让刘元再继续威望日盛的人也不少。
“朕不觉得高。既然是功臣本就该一视同仁,都是为大汉而战死的勇士,不分男女,只论他们的忠义,朕断不可能因为男、女的问题而区别对待功臣,朕先前没注意到此事,是朕之过也。”
诏书是刘邦下发的,他是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但是刘元提了起来,刘邦立刻要改。
人是为了刘元也是为了大汉而死,刘元只想为她们求得一个公平而已,谁不想要公平?
刘邦完全没有觉得刘元的要求有什么问题,所以迫切的想要做事此事,没想到他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朝中的臣子都是都表示反对。
准备好挽起袖子和他们大吵一架的,看把刘元都叫了上朝来,便是想让刘元冲锋,刘邦有着刘元冲锋更是高兴,只管帮忙加油帮腔。
当皇帝的人都自觉认错,让一群对于刘邦杀了英布,还弄出白马之盟的事情正怕得刘邦半死的人都在想,刘邦是不是抽了?
没抽没抽,刘邦确实没抽,他就是想到刘元差点死了,云中差点就要落于匈奴之手,心里后怕着,救了刘元的人就是救了云中,也保下了刘元眼下打下来的一处匈奴的城池,只是改一份诏书罢了,确实算不得什么事。
觉得不算事的结果就是刘邦一心为刘元达成这个要求。
“殿下所说以所有的战功而换改诏书当真的?”眼看着不可能让刘邦打消改诏书的念头,必须想办法从刘元的身上剥下一层皮才行。
刘元本来就不拿战功当回事,像她立下的战功,再多的功劳都不可能再进一步,如此用来能换一点东西,让他们都高兴一点,好似让他们占着了大便宜,便由着他们。
“当真!”刘元非常肯定地告诉他们,刘邦道:“一份有误的诏书,改就改了有什么不该改的,还要让我儿用军功去换?”
“父皇,诏令下达,若非万不得已本就不应该改,诸位的意思我都明白,而想要改,就得要付出代价,交换了才会让人知道改诏书之不易,孩儿想要改就要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孩儿认为值得。”
只是换几个名字而已,都是已经死去的人了,就算她们是为了刘元而死的,好处都拿到了,一个名字就那么重要?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刘元究竟会不会算账,这是明摆着赔本的买卖,刘元还能答应得那么利落,太奇怪了。
刘邦看着刘元的神情,没有半分的勉强,反而觉得很值,一度让刘邦有些恍惚。
“请父皇成全。”有些账心里各自算着,是亏是赚端看各人所想,因此,刘元再一次朝着刘邦相请,表露出来的意思,刘邦明白了,也回过了神来。
“你们还有其他的意见吗?”刘邦如此问了起来,引得所有人都对视半响,本来就持反对的意见的人,现在好像一下子将刘元的军功都夺来了,再有意见也没意见了。
“臣等无异议。”认真而肯定地告诉刘邦,他们再也没有其他意见了,一切就按刘元的意思来。
“好,立刻将诏书重拟下发。”刘邦看他们答下,也不再给他们多思的机会,只管叫人将诏书拟下了。
“多谢父皇。”刘元竟然跪下与刘邦拜而谢之,叫刘邦再次怔住了,“你啊你。”
真想不明白刘元到底是在想什么,为了几个女子能够留名,果真就值得?
“还有一事,孩儿与父皇提议。”刘元还有另一件事,说是提议就是提议,刘邦道:“说来听听。”
“太子渐长,书读得够久了,孩儿请父皇许太子参政。”刘盈已经十四岁了,想想刘元十四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刘邦看刘元,刘元了继续地道:“读书再多都是为了做事,书读得好不好是其次,能不能做事,做对事,得看。”
“太子不小了,想当年父皇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在做什么了?”刘元并没有以自己为例,她自己就是一个例外,也不适合拿来提醒刘邦。
“身为大汉太子,对天下事,对天下人一无所知,如何帮着父皇治理天下,又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不说什么让刘盈自己治理江山的话,而是帮着刘邦。
年纪越大的人越是怕死,更别说刘邦眼下有病在身,一直养着没能养好,刘邦的心里便没有一点其他的想法?
想让刘盈参与朝政,可是也绝对不能让刘邦反感。
一个合格的太子,在皇帝需要的时候才会帮着皇帝处理一些事,虽然大家都知道太子将来肯定是要继承皇位的,可是于上面还坐在皇帝位子的人来说,让太子继位就是想要盼着他死,刘邦能想死?
话得要会说,虽然都是同样的意思,换一个方式说出来就会有完全不同的结果,如刘邦只是诧异,却没有任何的不满。
“臣附议。”作为一个太子怎么能不会治理天下,又怎么可以对天下事一无所知?
让刘盈在刘邦还活着的时候多学着点,有利而无害。
故而朝廷大半以上的人都表示同意,刘邦也想到了自己在刘盈的年纪都能干什么,那个时候是……
并非是太好的事,刘邦让自己打住,不过同样也觉得不能再让刘邦留在内宫读书了,不开始参与朝政,不知道朝中的事,他怎么当这个太子,将来又是如何治理天下?
虽然刘元没有明说,但是刘元的意思刘邦也知道,他自己身体的情况自己清楚,将来的天下始终是要传下去的,刘盈行与不行总要试一试,若是行自然极好;反之也能趁早准备。
算盘打得很是响亮,因此刘邦扬声地道:“好,从明日开始,许太子入朝参与政事,这一开始,让他跟谁学习?丞相?”
刘邦喃语了一句,三公九卿的位置他都想了想,最后落在丞相府那头。
萧何待要作声应下,可是刘元却摇了摇头道:“孩儿以为太子最开始学的东西并不该在丞相府。”
去丞相府能学到什么?学萧何如何处理朝事?别逗了,让刘盈跟萧何学,还不如直接跟刘邦学或是刘元直接教就算了。
“啊,那依你的意思让他去哪儿?”刘邦卡了一下,没有想到最是反对刘盈往丞相府去的竟然会是刘元,想不到,想不到。
“暂时与京兆府学个一两个月如何?”刘元笑眯眯地迎着刘邦而问,刘邦卡了一下,“学断案吗?那还不如去廷尉府。”
话接得极是顺,刘元道:“廷尉府是会去的,却不是现在。”
……就是随口说的一句,刘元真有如此念头?
刘邦看着刘元带着询问之意,刘元却是认真地点了点头,“父皇,县令虽然官小,却是与百姓最亲近的,京兆府尹管的是长安的事,鸡毛蒜皮的事确实不少,往京兆府尹去,正好让太子看看百姓的问题是什么。廷尉都是大案要案,离得百姓有些远,太子一下子往廷尉府去,怕是适应不住。”
某位廷尉一眼瞥过刘元,对于她这么清楚自家弟弟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一下赞赏的。
刘邦一想也对,可是……
“太子是要治理天下的人,跟着京兆府尹学着管鸡毛蒜皮的小事,难道还想让太子将来做着京兆府尹的事?”
刘邦还没把心里的话问出来,倒是有人说了。
“帮父皇治理天下就是治理天下百姓,能管得百姓的人,必然也会懂是如何当好一个太子。小事?朝廷的官品虽有分阶,然各司其职,每一个人都重要,听你的意思却是不以为然。我却觉得一步一步的做,以够当好京兆府尹是开始,三公九卿之位,太子就算不是全通,至少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得一个鸡蛋值颗珠子的笑话也闹出来。”
银子现在有倒是有,用得太少,还是用珠子来说吧。
“有那么傻的人?”刘邦听着表示诧异,刘元道:“你放心,真的有。”
刘邦道:“那就依你而言,先让太子在京兆府学着点。”
听着这父女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定下了,朝臣们也不说话了,反正你们都说好了,我们就算想反对,你也不会给我们反对的机会。
因此刘盈在得知刘元不仅说动刘邦让他上朝参与政事外,还把他弄到京兆府去了。
当然也有人提醒刘盈本来刘邦是直接想让他入丞相府学习的,却是刘元表示反对,提议让他去的京兆府。
对于那一句特意的提醒,刘盈只道了一句知道了。
提醒的人想看看刘盈的表情,可是刘盈却已经低下了头开始专心的写字,他是用的刘元的字来练的,刘元的字写得是越发的好,刘盈反正是一看就喜欢,因此也不管旁人怎么说其他人的字好,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拿了刘元的字来练。
既然要上朝了,朝服也得做好,有了刘邦的吩咐,吕雉早就给刘盈安排了起来,有一个执掌内宫的母亲的好处总是在紧要的关头显露出来,刘盈的朝服一天一夜便赶了出来。
第一次上朝的刘盈是有些紧张的,也不知是不是放心不下刘盈,很少在朝会露面的刘元与刘盈一后一前的出现在朝会前。
而当着往来臣子的面,刘元与刘盈见一礼,那是一个臣见君之礼,而刘元更是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这一声唤刘盈听了许多年了,却没有一声如同刘元此唤那样让他觉得自己肩上担着江山天下的重任。
“始元公主。”不知不觉,刘盈也改了称呼,与刘元作一揖而唤着始元公主。
他们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但是在朝堂之上,他们却是君臣,见君而拜之,与臣而论之,态度,都摆正得很好。
朝臣们见着姐弟俩人的见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刘盈迈入宫殿一刻,他们竟然觉得刘盈和刘元很像?
不,不,不,都说刘盈性子仁厚,甚至都有些软弱,怎么可能和刘元像。千万别像刘元,要是像刘元,他们还要不要活了?
而刘盈参加的第一次朝会,对于臣子与刘邦朝奏,第一次听的刘盈那叫一个聚精会神,谁人说话他都紧紧地盯着,就算是刘邦说,他也照样眼睛都不眨着盯着。
刘邦第一次叫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可是转念一想虽说没有人像刘盈那样目光直视,也不是没有人看过他,自己的儿子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子看着臣可是对于臣所提的事有什么看法?”本来很多人面对的目光刘盈都察觉,还会有人想下套子的。
“盈第一次上朝,对卿所提之事尚不清楚,因此不欲多言。”刘盈还是知道不懂便不接话的意思。而且他第一天上朝,刘元都提醒过他只管听不用答,他是肯定不会作答的。
“太子殿下如此关切的看着臣,臣还以为太子有想法的。”虽然刘盈快说明了自己是没有其他意思,架不住想让他说话的人太多,毕竟是第一天上朝,最是好坑的时候。
刘盈不经意地扫过刘元,却发现刘元在闭目养神,完全没有插手为刘盈解决纠缠的意思。极少上朝的刘元,要说今天陪着刘盈来没有为刘元撑腰的意思,谁都不信。
“盈确实只是听着卿的话,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刘盈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他确实是没有其他的想法,单纯就是看着人说话,好奇地打量着而已。
刘邦本来听着半天下面的人绕却一直不说解决的办法就已经很是厌烦了,再听着人缠上刘盈的,不客气的问道:“你是想不出办法,非要逼着太子想出办法为你解决?”
……还想要继续为难刘盈的臣子乍然叫刘邦一问都傻了,“臣无此意。”
“那你与朕说说,你的办法是什么?朕看着你们争论半天谁是谁非,却一直都不说到底事情如何解决,你们是在逗朕?”刘邦扬起了眉头而询问,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这样的意思。
“陛下,臣万万不敢。”臣子与刘邦赶紧的赔罪。
“那你便说说你的办法。”把办法说出来,要是好办法这件事就掀过,要是办法不好,撤官。
暗暗打着如此主意的刘邦盯着臣子,刘盈也一样盯着他,父子二人的目光,一个是不善,一个是打量好奇加期待,臣子的额头落下一滴冷汗,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犯了一件蠢事?
没把刘盈扯出来还好说,刘邦虽然是不耐烦听他们打哈哈,但还是忍住了,一扯上刘盈,想坑刘盈一把,结果却已经叫刘邦直怼了起来。
“臣以为,此事既然是因为太常仆而起,伤人一事人证物证确凿,当以革职查办。”本来就是两个当官当众打架的事,扯皮扯了半天都是在说架打得怎么样,却没有说起架是谁先挑起来,追根究底而以处之,现在这位察觉到刘邦的不善,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之心,还是不要打哈哈了。
“就一句话的事,早朝却绕着此事说了一早。”刘盈听完之后只是平静地陈述这样一个明摆着让他看到的事实。
……确实是如此,本来闭目养着神,既是不想管事,也没有人想找她管事的刘元轻笑出声来。
“是啊,明明是一句话能解决的事,他们却想一天天的拖着,一天天早朝重复的议,就想让觉得他们很忙。”笑出声来的刘元也是敢做敢当的,直白地告诉刘盈,这些人就是如此没事找事说的。
“殿下极少上朝,怎么就断言臣等一直如此?”总有不愤的人,哪能接受刘元对他们的评价竟是没话找话说。
刘元想了想道:“我可以举例。虽说我远在云中,朝中的事也大致听上一耳朵。比如前一阵一件灭门案子,廷尉查了人证物证俱在,杀人凶手是故意杀人,因而当以诛之,却因为这人有一个当官的爹,杀人一事就算灭了人家满门,也有人想让他平安无事的活下来。”
“此事你们足足吵了一个月,史官必然有记载,需要让史官翻出来给你们瞧瞧?”刘元提醒着他们,在朝廷上所议的事,都有史官记载的,此事他们应该不会忘了吧。
本来还想争辩一二的人立刻闭了嘴,他们到底怎么样的心里有数,刘元连事件都说出来了,要说他们争吵的内容是如何的重复再重复的,一番史官所记一定能翻出来。
“看来你们不敢。”刘元挑了挑眉,没有一个人敢接话,刘元也就问完了,不说了。
这样一个整天说着废话却不办事的现象,刘邦都忍了那么久了,当皇帝的刘邦没想过要改,刘元又不用天天上朝,她也同样不想管得太多。
本来刘邦是希望刘元借题发挥,好好地整顿整顿朝堂上说废话的情况的,结果倒好,刘元问了他们一句得了一不敢便不再说话,又开始闭目养神了,刘邦……
“元儿你再没有什么想说的?”刘邦干瞪眼了半天,结果刘元完全就是看不见,刘邦只好把话说开了。
刘元啊的抬起头看了刘邦,非常肯定地道:“没有了父皇,你是觉得我说漏了什么?”
询问的意思,叫刘邦闭上了嘴,他就是不想说出自己对臣子们不满的话来,结果倒好,刘元难得的装傻!
不说了,刘邦不作声,虽然刘元询问地看着他,然而刘邦就是不把话说出来,显得他从前过得太蠢,而且以前都能容臣子们废话一堆,如今却是容不得,刘邦是什么情况?
“事情就按方才玉卿所提。还有其他事?既然无事便退朝吧。”刘邦就是意思意思地问问还有没有事,问完之后直接就定论了没事,起身便走了,可见动怒了。
但是好些人都想不明白,事情都不吵了,还一次定下解决的办法,刘邦是气什么,他有什么好气的?
“父皇生气了。”刘邦都走了,臣子们也各自地散去,刘盈走近刘元轻声地说出自己的发现。
刘元可有可无的地点了点头,表示刘盈说得没错。
“可是父皇在气什么?事情给出了解决的办法,父皇显然也是同意的,为什么又要生气?”刘盈把心中疑惑问了出来,刘元却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方才我是不知道父皇在想什么的,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刘元一脸恍然大悟地告诉刘盈,刘盈等着刘元,刘元却冲着刘盈道:“此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等你将来要是有心解决问题了,我倒是可以搭把手,现在你还是乖乖的,别叫人当剑使。”
最有可能拿他当剑使的人自然就是刘邦无疑,反正刘盈想了想,刘邦或许还会坑刘盈,可是刘元是肯定不会坑刘盈的。
“听阿姐的。”该让刘盈知道的事,刘元肯定不会瞒着刘盈的,刘盈相信刘元。
“你去找京兆府尹报到,我回去了。”刘元今天上朝就是来给刘盈壮胆撑腰的,现在朝会结束了,刘元准备走人。
“阿姐慢走。”虽说他们都要出宫,方向却是不一样,而且刘盈也想走自己的路,刘元可以看着他走,能护得住他一时,却是护不住他一世的,他得先着自己走自己的路。
刘元挥了挥手,利落的走人。
相比起三年前来,彼时刘元可以不用上朝睡懒觉,现在却轮到了张良,只是与刘元不同,难得休息就补眠的是刘元,张良却是在晒书。
三年不归,书都有些发霉了,张良回来看了看既发现书的问题,看着今天的天气不错,这会儿正在晒书。
刘元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满院子的竹简,而张良还在让人搬着,一时半会儿怕是没有那么快弄好。
“留侯是打算今天一天晒完?”刘元瞧着情况问了问。
“殿下若是帮忙或许可以。”张良打趣所言,叫刘元笑笑地上前,“今日早朝我又把父皇气了一记。”
带着几分得意地与张良炫耀地说,张良正摊开着书,“殿下昨日不是说了,今日早朝你只是为太子壮胆震慑的,应该是不说话的,如何能气着陛下?”
百思不得其解,张良侧头好奇地望向刘元,眼中含着几分笑意,等着刘元。
刘元叫他看得心都化了,附身过去在他的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来,张良一顿,随之晕开了笑,“殿下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了,昨天我都和你说过的,我今天上朝就是一个摆设,不说话。我是看着那人想拖盈儿下水,怼完了人,我直接闭目养神了,父皇问起我的时候我都奇怪,他有话不直说,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刘元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没有明白刘邦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再说了,他一个皇帝,当皇帝的人想让臣子少说些废话只管直说就是,何必顾及。”
说来说去还是鄙视刘邦的做法,有些事有时候完全可以自己解决的,在刘邦杀了不少人的情况下,朝臣们对于刘邦存了多少畏惧,刘邦要是直言而出,想必能少听很多废话。
“陛上不是殿下。”张良只能如此说,心怀坦荡的人,行事也是坦荡,可是刘邦并不是,或许该说刘邦并不足够的坦荡。
“我且当留侯又是在夸我。”俏皮地与张良眨着眼睛,刘元完全一副你就是在表扬我,我都知道了。
张良却分外诚恳地道:“确实如此。”
刘元没有忍住凑了过去亲了亲他的唇,却听到一阵惊呼,刘元和张良都寻着声音看了过去,却是杜慧,杜慧指着刘元道:“你真是不知羞,光天化日,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光天化日又如何?这里是我们的院子,我亲的更是自家的郎君。倒是你,为何擅闯我们的院子?你们是做什么的,由着人如此冲了进来?”比起杜慧倒打一耙,刘元更是直接的问罪,想问问守在外面的人是怎么回事,竟然让人冲了进来。
低头看向张良,刘元直接地道:“要不然我们回公主府吧。”
“今日晒书,等明日吧。”张良轻声地与刘元说来,刘元看那么多的书晒着,只好点头,“好吧!”
说着过去帮忙。杜慧瞧着张良完全是无视她的态度,气得浑身都发抖,而张良在看到刘元帮忙晒书而无视于杜慧,偏偏杜慧都到这个时候还不懂得自己离开。
“表妹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请便。”张良显然也不想看到杜慧,故而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的不客气。
“表兄。”杜慧就是来寻张良的,虽说一次一次面对的都是张良的冷脸,并不代表杜慧就那样放弃张良了。
都已经二十五岁的杜慧在面对张良的离开却还是选择留在留侯府,可见她对张良的痴心。
几年不见,现在却可以看到张良,知道张良在晒书,还听说刘元去上朝了,她立刻盛装打扮而来,不想却到那样戳心的一幕。
刘元亲吻张良时,张良脸上的宠溺她看一清二楚,杜慧是妒忌,妒忌为什么是刘元得到张良的青睐,明明刘元只是一个卑贱出身的人,曾经的刘元连给他们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为什么张良却看不到她就站在他身边?
“出去。”张良根本不管杜慧看着他的眼神带多少痴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过杜慧,杜慧是他的表妹就只能一直都是他的表妹。
杜慧对于张良的喝斥充满了不可置信,她想问问张良为什么可以对她那么心狠,她是他的表妹,他的表妹啊!
“我恨你。”杜慧最终无法忍受张良看着她的眼神尽是冷漠,大喊了一声终于跑了出去,刘元摇了摇头颇是无奈地叹,“让你招蜂引蝶。”
“殿下所言,我甚是不服。”张良反驳一句,却叫刘元冷哼一声,“对留侯情深不悔的不仅仅是一个杜表妹,这三年来云中多少女子投怀送抱,留侯以为我不知?”
张良带着几分无奈地道:“那又如何,心仪殿下的人只比那些心仪我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以为张良不知外面的事,可是无论多少人喜欢刘元,刘元的心都只有他一个,他才不会多问多管。
“我只要你一个,旁的人再是送诗唱歌,我都一概不理。”刘元骄傲地抬起头,表明了自己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张良一个,不管是有多少人与刘元谄媚,她都不把人放在眼里。
“我甚欢喜。”
欢喜刘元的心里眼里一如他那样的只有他一个。
“我也欢喜。”
刘元同样表明心意,对视相望,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