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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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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虽说现在身子是弱了些,从前也是走南闯北身体健康的人,而且备下两个女医也是为了照看刘元,没想到倒是忘了两个医女毕竟是养在深宫的人,要是跟着刘元一道出去,长途跋涉的,会不会刘元还没事,她们先有事了?

琼容要不是有两个孩子要看,都想亲自去了!

“殿下放心,虽说奴自小养在深宫,身体还是康健的。”一个脸微黑的女郎先开口,另一个脸色发白的却是微微一顿,她的身体算不上好,若是长途跋涉,只怕要成累赘,想到这里却又不敢轻易开口。

还是琼容上前与她们两人各号了脉,“桃儿跟去,阿莜留下。”

刘元对于琼容的话不疑有二的,桃儿便是脸黑的那一个,而阿莜就是脸白的那一个,阿莜听着福了福身,感激琼容和刘元。

虽然她们是奴,也是因为精通医术才会被吕雉送到刘元的身边,专门照顾刘元。刘元顾念她们的身体,考虑她们的身体而愿意根据她们的身体来决定带不带她们去,并没有为了刘元而罔顾她们的性命,自然让人感激的。

琼容冲着一旁的阿花招了招手,阿花不敢不上前,琼容与阿花一阵耳语,阿花听着点点头,完了琼容才与刘元道:“能让阿花背着你便不要自己走,正好也该让阿花练练。”

听着刘元嘴角没能忍住的抽搐,想当年她叫人打断了腿还是阿花背着她走的,彼时还年幼,现在的刘元长得一点不比阿花矮,要是再让阿花背着,想想场面便觉得十分的尴尬。

琼容道:“面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身体。”连想都不想刘元便已经回答了,琼容不说了,刘元道:“都听先生的,都听先生的。”

不听都不行,那便只能的听了。刘元就这样带着五千的女兵往长沙国去,为了尽快赶到长沙国,刘元还带着几个人先行。

而菱青也终于得到尤钧那里传来的确切消息,“长沙国之相国与境内贵族勾结,为了不让尤先生在长沙内推行平价盐,因此与人合谋而将除尽一行。”

“诸贵族所集结的是私兵,近有两万之数,又于设宴之时突然行动,方叫尤先生一行措手不及,武先生是为了护着尤先生到容军驻军之地才会叫人下落不明。眼下尤先生在一万容军的护送下已经退出了长沙国境内,长沙国四下戒严。”

说到戒严,不过就是不让尤钧他们一行再有机会进入长沙国而已,刘元闻之一声冷笑,“好,真是好。区区一个长沙国竟然想造反,甚好。”

杀天子使臣不是造反是什么,刘元这回连理由都不用想了,即刻调动长沙国四下的兵马,至于他们得了刘元的诏令会不会动,刘元一点都不操心,要是他们敢不动,刘元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人一并收拾了。

“殿下,以长沙国先前上交的兵马,这两万之众是从哪里来的?”菱青也不是一般人,此时提出如此问题来,刘元道:“当年长沙王吴芮交上来的人马是多少?”

此时提起这个问题,引得菱青也开始想着此事,刘元道:“我记得当时说是三万兵马。”

菱青一下子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说,长沙侯当年未必将所有的兵马都上交了?”

“只是有这个可能,毕竟在长沙国,就算是贵族聚拢的兵马,能打得尤先生一个措手不及,还能逼得武先生下落不明,要说吴臣什么都不知道,谁能相信?吴芮一死,他这儿子不够聪明啊。”

刘元只是分析兵马跟人,“且如今长沙国戒严,什么叫戒严,他一个长沙侯,虽说长沙国还在,却早已不是他一个长沙侯有资格可以下令戒严的。”

“有没有可能长沙侯叫人控制了?”思来想去菱青还是将这个可能问了出来,刘元对此轻轻一笑,“有可能。但是再叫人控制住,还是可以使人送个信什么的。”

眼下的长沙侯不是当初的长沙王吴芮,没本事的人叫人控制也并非不可能。

“殿下即往长沙国的消息这会儿应该都传遍了。”菱青似是不经意地提醒这句,刘元听着点了点头,“对啊,出来那么久了,我都快要到长沙国了,总应该都听到风声了,不知道等着我的会是什么。”

提及此事,刘元笑意更深了,桃儿弄好了药与刘元端来,本来正高兴的刘元闻到药味却敛去了笑意,桃儿早就习惯了刘元的变化,因此道:“殿下,这是丽和侯吩咐的,你得天天喝。”

养身不是一两天可以做好的事,桃儿也不想天天盯着刘元喝药,尤其在刘元开心的时候。

因为每回只要看到药刘元就会从开心变成不开心,这才是最让桃儿害怕的。刘元的威严,不是谁顶着住不害怕。

“喝。”刘元再是知道药苦,也知琼容用心良苦,更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因而还是得乖乖的把药都喝了。

见着刘元接过药一饮而尽,桃儿接过空碗赶紧的跑了。刘元问道:“尤先生他们现在在哪儿?”

菱青指着他们看着的地图一个位置。“这里。”

刘元看着菱青指的位置,“下令快马加鞭,一定要赶在明日前抵达此与人马会合。”

要不是刘元不能骑马,他们早就到了,刘元目光一敛,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菱青知道刘元心里着急,此时下令而来,忙与刘元作一揖,“诺。”

刘元一出长安其实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将消息传出去,只是谁也没想到,刘元竟然会往长沙国去,也让人意识到长沙国出了事,而长沙国临近的郡县都很快传回消息,道是长沙国戒严了,兵马陈列,不许人出入,情况看起来极是不对劲,故而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出了什么事?

倒也有人进去打听消息,得知长沙国竟然有人想杀尤钧一行人时,全都吓得不轻,他们是不是疯了,要不是疯了怎么敢做出杀天子使臣的事情来?

因此对于刘元往长沙国去的事,再也没有人觉得不对了,犯到太岁的头上,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同时也在想,刘元的身体不好人尽皆知,都在想要是刘元在往长沙国的路上出点什么事该是有多好!

故,虽然说有时候有些事他们不想做,最后还是得去做了,比如再一次安排刺客行刺刘元,却得知刘元的车驾中根本就没有刘元,所谓的五千女兵就全是女兵,刘元早就轻骑而往长沙国去,他们追上来的时候人只怕都已经到长沙国了。

暗叹错过了大好的机会,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们的消息不及刘元灵能,而且刘元办事的效率也高,说干就干,半点不曾含糊。

难得的是看着刘元的身体不好,吕雉和刘盈竟然还把人放出长安,吕雉和刘盈到底是想要刘元死还是想让刘元活?

自然是想让刘元活的!

下面的人心异动,而吕雉在临朝称制的这两年里,极快地培养起自己的人来,探子,暗卫,吕雉终于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人,蠢蠢欲动的人想要行刺刘元,吕雉冷声地道:“他们找死,且把账记着,将来一并与他们算。”

手下的人自知吕雉的逆鳞就是刘盈和刘元,敢动他们的公主殿下,太后现在不跟他们算账,早晚有一天也一定会跟他们算的。

“长沙国的事,在长沙国的人配合着元儿,若是情况不对,你们给我护着元儿,想伤元儿的人,杀!”一个杀字,吕雉不带一丝犹豫,下面的人再一次听话地应下,赶紧的去安排。

刘元手里有人是刘元的事,作为一个母亲,吕雉还是多看着刘元一些,她不能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有任何的可能伤及刘元。

而刘元此时已经抵达了长沙国境外,与尤钧汇合了。

“殿下。”出来外面转了快两年,尤钧的脸都晒黑了,人也瘦了许多,见着刘元忙与刘元见礼,同时也跪下与刘元请罪,“钧在最后有负殿下所托,累殿下千里奔来,钧之过也。”

刘元上前将他亲自扶了起来,“长沙国虽然没有了长沙王,却还是有着一个长沙侯。正好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大杀四方的理由,你不会不懂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会要死多少人。”

提及此,却是半点没有怪尤钧之意,她此来非为尤钧办不好事,只是想趁机将一些事解决了,杀鸡儆猴,这也是一门技术活。

尤钧虽然也知道刘元的来意并非怪罪,只是看着刘元好似比起两年前还有削减,尤钧心下暗惊,请相信他,他绝对盼着刘元长命百岁,能活多长就活得多长,一点都不希望刘元有半分差池。

因而第一眼看到刘元挂心的还是刘元这样奔波劳累的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刘元道:“武先生还没有消息?”

从长安往长沙,刘元用了十天的时间,十天的时间里要是还没有武朝的消息,刘元真得操心了。

“尚未。”尤钧也想派人进去查探,但是眼下长沙国内不许任何的生面孔出现,派去的人好几次都差点出不来,最终尤钧只能作罢,暗想还是等刘元来了再说,或许刘元能有什么办法。

刘元拧起了眉头,“去让秦案来见我。”

一万的容军,虽说都听武朝的,却还有一个小将,小将得刘元召见,恭敬地与刘元见礼道:“殿下。”

“起来。长沙国内的兵马,你知多少?”刘元问问题一向直接了断,听着刘元问来的小将秦案道:“当日他们突然来袭,兵马诸多,末将只敢以守为主,真要打起来,虽说他们是我们一倍,容军不畏之。”

“长沙国内的布防拿到了?”听着秦案的话刘元看向一旁的菱青,菱青道:“已经派人去查,相信今晚就能拿到。”

刘元点了点头,冲着一旁的秦案道:“今晚带着一千人马去试你这几日探得比较熟的地方。”

秦案一听开心了,“殿下是要打草惊蛇?”

“不让他们动,如何确定他们现在的布防遇敌时会不会有变。”刘元要的是一击即中,小试可以,等她出手,她必要一击即溃。

“殿下令各军前来的兵马?”刘元也是调了各境的兵马前来的,难道调他们来不打算用?

菱青冲着刘元不解而问,刘元道:“他们不会那么快,就算他们想出力,他们也不会轻易出力。”

“在他们的兵马赶来前,我们或许都已经把长沙国收拾好了,让他们来,让他们捡捡漏,捉几个小鱼小虾也是好的。”刘元的想法说起来叫人诧异,“殿下可以催的。”

“为何要催,有功不想要的人,催他们有什么用。”刘元挥手不以为然地开口,她是不可能会去催人建功的,有心的人不用你催,无心的人,任你连环催也没用。

“从一开始我就没指望过他们,我让他们来,因为我要杀鸡儆猴,长沙国里的人是鸡,他们是猴。”刘元的目光变得幽深。

尤钧心里已经在想,刘元难道想借着收拾长沙国将随着有刘邦的去世自诩功臣而不想多做事的武将还有诸侯国都好好地收拾收拾?

如果刘元真有这样的打算,事情闹得会比尤钧以为的要大。

可是,好期待啊!

刘元来了,几乎长沙国内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同时也在想,事情现在还有办法收场吗?

没有!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做都做了,再也不可能回头,刘元也绝对不会给他们回头的机会。

“刘元的兵马还没到,各地的兵马也没动,这是我们的机会,趁着所有人都还没动,我们先擒了刘元。只要有刘元在手,我们就有资格和朝廷谈条件。”有人将话一放出来,引得听着的人都傻了眼,同时抬眼看向他而问,“你疯了?”

若不是疯了怎么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眼下的局面,等到兵马来齐,你们以为自己还能会是刘元的对手?”反问上一句,提醒他们别忘了现在怎么回事。

“可是刘元之英勇天下皆知,你竟然想打刘元的主意,不是疯了是什么?”想擒刘元,也不想想刘元的名声,那是他们想擒就能擒的。

“你们是不是忘了刘元在刘邦死之前出了事,身体大不如前,若是先前刘元的身体没事,你以为轮到尤钧出面来管盐务的事。刘元推行平价盐难道仅仅是为了盐的事?都别说蠢话,各自心知肚明不说出来不代表大家都是傻子。”

刘元做的事一向不掩饰,一步一步的推行下来,接下来哪里还会有他们的活路?

“你们若是都不动,等着刘元将局步好,接下来你们还有活路?没有活路的情况,你们现在还敢犹豫?”都是一样的人,谁的底线在哪里,想要什么,又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全都是一致的。

将心比心而论,他们会知道怎么选择的。

“刘元现在的身体果真不同往日了?”往日的刘元是连项羽都能杀,同样也是连杀两任匈奴单于的人,他们想着自己没有那几位的本事,轻易不敢与刘元对上。

“自新帝继位以来,刘元一向深居简出,长安城里见过她的人都说气色越发的差了,你们说她是不是想在临死前再为她的皇帝弟弟做多一些事,故而才会不管不顾的出长安来?”

有人再提起此事,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冷颤,带着不可置信地看向说话的人。

“如果,如果真是这样……”

“我们与她便是不死不休。”不死不休这四个字刺激着所有在场的人都打了一个冷颤。

“你们都别忘了刘邦有多狠,那么多的功臣随他打下这大汉江山,最后有几人得了好?萧何这个丞相不错吧,结果又是如何?”

“刘元可是刘邦的女儿,这些年在北境她是专对付我们这些贵族,你们总不会以为现在的刘元变好了?”说起此事,立刻引得一群人思及刘元的丰功伟迹,刘元比起刘邦来更不是善茬,人家既能杀人,也会拢人,贵族有多少为之所杀,为之所用,他们能心里没个数?

既是有数,就该知道眼前的人说的都是实话,刘元确实有本事,杀完了人还能让人乖乖的为之所用,这份本事是一般人能比的?

“刘元。我们现在已经和朝廷闹起来了,你们不想将盐利让给朝廷,当初也想过闹出来之后朝廷一定会另派人来,你们莫说没想过会是刘元来,这样的话说出去没人信。”

冷冷地提醒他们不要忘了一开始他们自己该想到的事,别以为现在怂得不想再与刘元对上果真他们就可以否认先前想做的事。

大家都没有回头的机会,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刘元的好!

“所以我们要如何将刘元擒来。”说到这里,便是将大家伙的脸皮都撕开了,一个个都别想再装下去。

要擒刘元,怎么擒?

虽说刘元带出长安的兵马没到,可是容军还有一万的兵马,容军,他们两万的兵马想杀得容军一个措手不及都没能伤着容军半个,现在想动,他们都想清楚了?

“我们是容军的一倍,以一倍之数在我们长沙国内难道还能耐何不得一个刘元?”

说来说去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就是费尽心思的只想硬攻,把人给擒来。

然而打得再好的如意算盘,难道以为自己果真能如愿。

“殿下,长沙侯吴臣让人几次送了密信而来。”刘元一边让人去骚扰边境,尤钧也想起了另一件事来,吴臣是接二连三的与他送过信,眼下刘元已经来了,所有的信都应该送到刘元的手里。

刘元看了看,感叹地道:“长沙王吴芮何等人物,他的儿子却是如此的无用。”

说着无用很是感叹,尤钧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者,少之又少。”

刘元没有说话,倒是这个时候有人来报,“殿下,琼华将军来了。”

啊,听到琼华来了刘元自是一惊,随即挥手道:“让她进来。”

眼下他们驻军在外,人都在刘元的营帐之内,外面的将士守着,里面他们也在盘算到底应该怎么样迅速的处理眼下的事。

琼华叫人迎了进来,一见着刘元不是一般的激动,朝着刘元大声地喊道:“殿下。”

“哎。”刘元朝着她爽朗的应了一声,阿花突然无声无息的冒出头来,“有人来。很多人。”

还想寒暄的人知不是寒暄的时候,故而刘元立刻道:“看样子他们想将我们一锅端,冲着我来的。”

此时有人来,必然是冲着刘元来的,刘元倒是勾起一抹笑容来,“倒是极好啊,我还想等一等摸清你们的情况再动手,你们竟然来了,必叫你们有来无回。”

没有人怀疑刘元说的让他们有来无回是真还是假。

“请君入瓮,关门打狗,让人准备起来。”刘元一下子即有了应对的主意。

“可是来的会有多少人?”还没摸清楚来了多少兵马就准备,万一准备得不对,大家都要亏大了。尤钧的思路还是文人的思路。

刘元肯定地道:“他们既然来了,必是倾巢而出,否则他们凭什么跟我一万的容军打?”

刘元连探都不需叫人去探,她的人马有一万,一万之数,想要对付刘元的容军不倾巢而出怎么可能。

尤钧……术业有专攻,他还是算了,行军打仗的事他不插嘴了,只管听刘元的安排。

都是刘元的兵马,刘元一声令下没有不听的。

本来悄悄而来的人万万没想到已经全都暴露了,虽然营帐之内是有灯火,可是却不人守卫,一开始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暗想他们的动作那么快,没理由会被发现,因而虽然有些担心,还是速度的攻进去,可是进去发现营帐都是空的,叫人全都傻了眼。

“没有人,没有人。”一个个喊着没有人。

“难道消息泄露了?”眼看营帐在此却没有人,只有一个可能。

“不好。”营帐中没有看到人,谁都知道情况不对,但是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一下子射杀了不少的将军。

“盾甲,盾甲。”一声声喊着盾甲,可是在他们的四周火已经再烧了起来,拿着盾甲想要护着身边的将士的人面对地上冒起来的火都吓得跑,赶紧的想要灭火,却也在同时箭已经再一次落了下来。

箭在上,火在下,首尾不能相顾,他们能怎么办?跑啊!

那是他们想跑就能跑得了的,别逗了!各处早有人等着,他们想逃出火海,早就有人杀出来,将一群只顾着逃命的人杀得片甲不留。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两万兵马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刘元吩咐下去道:“吩咐下去,立刻进军长沙国,第一时间将所有的贵族全都控制起来,敢有出逃长沙者,杀!”

两万的兵马全都叫刘元收拾完了,这个时候不速度的进去将人全都控制起来,由着他们跑不成?

“殿下,各郡县的兵马都来了,是不是让他们出兵。”菱青将最亲的消息与刘元道来,他们才一万的兵马,要是全都派去把守长沙国,刘元的身边便没有人,如此一来若是再有什么人图谋不轨该如何是好?

“让他们来把守长沙,等同于将长沙的人放出去。人在长沙国内,长沙国的兵马都已经死的死,降的降,还有谁胆大包天的打我的主意,你想得太多了。”

刘元却是有恃无恐,半点不担心。

然而菱青不敢不担心,有多少人想要刘元死,跟着刘元的人心里数。

“吩咐下去。”刘元只是坚持着,菱青只能应声忙去照办,尤钧道:“一群自作聪明的人。”

以为自己两万兵马杀得刘元措手不及就可以擒了刘元?也不想想刘元几次三番与人对阵都是以少胜多,那些兵马之数还是刘元的几倍。

一倍之数就敢趁夜来袭刘元,真是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自信。

想到这里,尤钧再次为这些愚蠢的家伙而摇头。

“若是他们不够蠢,我们岂不要辛苦许多。”刘元以为蠢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叫刘元得来全不费功夫。

尤钧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虽说他对这些人的蠢很是无奈,可是这样的蠢货多一些,少一点真正的聪明人,于他们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殿下接下来怎么打算?”要收拾人,兵马全歼,接下来的长沙国就是刘元说了算,刘元是想直接把人都杀了,还是等所有的将军都到了再杀给他们看?

或许,刘元还想刺激一下更多的人,让他们一道与这些蠢货上路?

尤钧脑子闪过无数的可能,刘元与自己是不一样的,做事的方式自然也会全然不同,故而他问起来,完全只是想先知道一些。

刘元道:“先把人押起来,等着人都到齐了。我既然请他们看戏,不能小气了。”

听到刘元的话,尤钧已经知道刘元的用意所在,刘元是不出手则矣,一出手从来都是一击致命,能一次做成的事,刘元绝对不会再想做第二次。

如今刘元动手处置贵族算是她在刘盈登基,身体有损的情况下做的。

所有人都以为刘元这些年深居简出的养身,未必再有从前的凌厉果断,刘元只好让他们睁大眼睛看清楚,她是不是没了一副健康的身体便震不住这天下贵族?

随着刘元的容军再一次进入长沙国,而且迅速的派兵马将各家的贵族全都围了起来,一个都不放过。

贵族们都等着好消息,没想到好消息没能等到,却等来了刘元的容军,惊得贵族们都傻了。

兵马派去看起贵族和各处的城门,刘元也去见一见继任的长沙侯吴臣。

长沙王吴芮刘元是见过的,这位吴臣刘元却没有。

“臣参见殿下。”吴臣的状态并不好,见到刘元更是吓得连忙的跪下了,只盼着刘元能念着他几次送信的份上,千万不要动杀心啊!

刘元负手而立,“长沙王是一个聪明人,没想到他经营许久的长沙国传到你的手里,你竟然直接叫人囚了?”

谁还能听不出刘元话中的嘲讽,吴芮与张良也是好友,刘元虽说与吴芮并没有多少接触,吴芮却叫张良称赞一声聪明人,最后还能懂得在彭越自请降爵时立刻也请降之,而得以据长沙国而守之,比起彭越来厉害得多了。

可惜了,后继无人,吴臣如此,刘元看着摇了摇头,一个长沙侯,就算手里没兵了,也不至于惨成这副样子,竟然叫贵族们拿捏住,只能送出求救的信号。

“当日父亲将所有兵马都已经上交朝廷,眼下长沙国境内所有的兵马几乎都叫贵族们执掌,长沙侯里虽然有几个人,却是远远不足以和他们抗衡的。”吴臣也知道自己过于无用,听着刘元提起先逝的父亲,也不敢说反驳。

除了装可怜,似乎现在也没什么办法能叫刘元饶过他。

刘元听着冷哼一声,“真是好样的。”

吴臣更是老实了,一句废话也不敢的说。刘元道:“那么你能告诉我,现在长沙国如此模样,你需不需要负起责任?”

听到刘元的直问,吴臣一下子傻了眼,故而惊得抬起头看向刘元,不确定刘元有没有说错。

“怎么?”刘元与之目光对视,她难道还怕吴臣。“你是想告诉我你已经叫人拿了起来,你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什么事都管不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也不清楚。故而你是无罪的?”

一句句话问来,都是吴臣从见到刘元之后一直想要表达却又不敢说得太直白的话。

“殿下,请殿下治罪。”吴臣心头止不住的狂跳,都是怕的啊!

他也没与刘元接触过,但吴芮当初在世的时候就提醒过他,一定要记得与刘元交好,若是落在刘元的手里,不能表忠心让刘元放过他,吴家便只有死路一条。

吴臣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故而此时与刘元跪下,只盼着刘元能放过他,饶过他。

刘元冲着他道:“请我治罪,却不说你有什么错,要担什么责任,你还真是会说话。”

面对吴臣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的样子,刘元眼中的冷意更冷,“说来我与你父亲算是有些交情,可与你有什么交情?”

提起此事,惊得吴臣连忙与刘元求道:“殿下,殿下臣知错了。长沙大乱都是我治理不善,可是殿下,我真的无意如此。”

急急为自己解释,他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若是换了是你,你能相信这样的说辞?你是长沙侯,虽说不如从前长沙王在时的大权在握,手里也没有了私兵,却不代表你没有治理长沙国的能力。驻守长沙国的兵马,在长沙国动乱的时候都没动,也与你无关?”刘元岂由吴臣一句知错,无意如此而打发了。

“你若是自知无能,为何还要接受朝廷给你的重任,既然接受了,自然就该担起。故,长沙国内出任何问题,第一个要问责的就你。难道享了长沙侯的爵位,握了长沙国的大权便什么都不需要做?”

倒是多了去的人这么想的,刘元却不会允许他们如此。

吴臣对于刘元的步步紧逼,一步不让,只能与刘元再拜道:“求殿下恕罪。”

“你的罪是不可能恕的。因为你的被囚在我看来,真假还未定。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假之前,你便安生地呆着,哪里也别去。”刘元虽然说的话很是温和,内容却没有半点要跟他商量的意思,而是单纯的告知,叫他知道事情接下来由谁来安排。

吴臣不敢说一个不字,只怕说了出来刘元能把他关入大牢中去。

刘元见吴臣安静了,琼华似乎也一下子想起什么事来,赶紧的给刘元塞了一张纸,“殿下,殿下。”

本来琼华突然从云中赶来刘元还没来得及问起琼华是怎么回事,眼下看到琼华塞的纸条一下子明白过来,“留侯让送的?”

能叫动琼华给刘元送信来,除了张良再无他人。琼华想来只是顺顺争了一个送信的机会,说来也是好些年没有见到刘元的,琼华天天都想回到刘元的身边,只是刘元一直不答应,琼华没有办法。

但是一听说刘元往长沙国来了,谁也拦不住琼华,张良最终只能顺便让琼华带上一封信,想来有这封信,还能给琼华一个理直气壮来寻刘元的理由。

“是。”琼华连连点头,信就是张良写给刘元的,内容琼华没拆开看过,自然不知道。

刘元也不迟疑,拆开了看,里面的内容,刘元看得一顿,张良已经料到刘元接下来要做的事,却没有阻止刘元,但是还是希望刘元能够手下留情,怎么说这些人中有一些也无辜的,当杀者该杀,不当杀者,还请刘元手下留情。

所谓当杀者,不当杀者,吴臣算不算是当杀的?刘元看完信目光再一次落在吴臣的身上。

本来立在一旁就怕得半死的人感受到刘元的目光,怕极是颤抖唤了一声殿下。

“怎么,怕我杀你?若是怕我杀你,就该做好你自己的事。或者,你自己把自己做过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与你网开一面,否则叫我查了出来,你会是什么下场就未可知了。”

吴臣吓得一个激灵连连与刘元道:“殿下,殿下请你相信我,我绝无反意,绝无。”

“没有反意,却也舍不得盐利。盐利可富国,我都知道的事,你们会不知道。各州推行平价盐,就剩下你一个长沙国了,陛下的使臣进了长沙国便出了事,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我的先生。”

“成建侯,成建侯我已经命人救下了,殿下,成建侯没事。”似是叫刘元提了一句醒,吴臣也算是想起了自己手里还是有一道护身符,希望这道符能有用。

“武先生是你救的?”刘元虽然知道眼前的人没胆子敢骗她,可是,刘元总觉得有些不对。

吴臣却不知刘元的想法,只管忙与刘元道:“是,成建侯就在府上,我将他藏在了密室中,否则早就落入了贵族之手,他们必会以成建侯威胁殿下。”

说到这里,吴臣多了几分企盼地看向刘元,刘元道:“那么人呢?”

刘元要看到人,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想只凭吴臣的几句话就相信他。

因为本来还觉得吴想无用,只是管辖不力而已,如今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眼前的这个人有能力接二连三的送信,怕是连张良那边也收到了,还能救武朝,事情越发不像刘元以为的简单。

吴臣赶紧地道:“去,去请成建侯出来。”

一旁的侍卫赶紧的去办,刘元且耐心地等着,心里却在思量,吴臣究竟有几分无辜几分歹心。

“啊,真让你亲自来一趟了。”没一会儿武朝叫人扶了出来,只是身上渗着血迹,脸色发白着,见到刘元既是惊讶也是高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刘元赶紧的上前扶着武朝道:“先生这回吃大亏了?”

“一个对百,能保住一条小命已经万幸。”武朝并没有仔细说起事情的经过,就大略提上一句。

刘元道:“回去后先生好生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武朝与刘元招招手,刘元附身而近,武朝与刘元耳语,还不忘用手挡住叫人看不到他的唇动。

可是吴臣本来就提着的心,随着武朝的动作更慌了,却不敢抬头看他们一眼,只怕看得多了,自己怕是要……

“好。”虽然不知道武朝与刘元都说了什么,可是刘元出声应了一声好,但这样一声好,却叫吴臣的头皮更发麻。

“送武先生回去,好好照看。”刘元即让人送武朝回去,武朝也不推辞,只是连一句谢谢都不与吴臣说就走,吴臣要是还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就是个傻的。

果然等武朝一走,刘元就开口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再不说,你救成建侯的这个情,当真就要废了。”

吴臣心在发颤,同时也在想刘元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刘元是在诈他,他该怎么办?

可是如果是真的,万一是真的,刘元是说话算数的人,到时候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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