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叛乱
“殿下,是长沙侯府起了火。”此时此刻乱成这般模样,就算刚叫刘元打发去的人也再一次赶来,靖安还把情况摸透与刘元报来。
“好。”刘元听着淡淡地应了一声。
靖安只听着这一句很是莫名,想问问刘元不动是为何,却看到刘元四下都叫人护着,根本无人能伤及刘元,只要没有人能伤刘元,外面就是闹得再大也没关系。
“你们着急了就算不跑也不说去救救火?”郎君听着外面的叫喊声越来越大,好似要震天,心下更是着急,有心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只有这话。
琼华道:“都是贵族的宅子,就算烧了他们也有钱建,你管那么多。”
反正刘元没有发话说去救火,琼华思来想去也无意去救,一句话丢出来,引得郎君不甚确定的道:“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你们不是想阻止朝廷推行的平价盐?”
本来没拿这位郎君当回事的,听着郎君问出的话,靖安第一眼便看向刘元,她最是清楚刘元前来所为何事,而对于一群想坏刘元好事的人,刘元早就动了杀心,眼下更有证据证明他们不安份,刘元只会更加加快动作收拾人。
“平价盐。”刘元上下打量了郎君,郎君虽然叫阿花折断了手,痛得十分厉害,从始至终却没喊过一个痛字。
刘元道:“劫富济贫?”
面对刘元这一问,郎君冷哼一声,“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们有多难。偏偏你们还连我们的生路都要堵了。”
“放肆!你可知你眼前的人是谁?”靖安没能忍住地出声斥了一句,不想郎君却是撇了撇嘴极是不以为然。
“不管是什么人,反正绝对不是好人。”郎君的话落下,刘元道:“是不是好人不是你我一句话说了就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来说好人与坏人的事?”
郎君对此再一次冷哼道:“你又以为你是什么人,就算你今天把我杀了,焉知以后就没有像我一样的人来找你的麻烦。”
“你以为你是麻烦?”刘元对于郎君的自我评价微微一顿,故而有此一问。
郎君却好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自然,在你们的眼里,像我们这些街头的小混混什么都不是。”
刘元闻之轻轻地笑了,“街头的小混混,你是这样认为自己的?”
没有从刘元的眼里看到蔑视倒是叫郎君十分的意外,但是郎君却毫不在意,反而认真地道:“没错,我是街头小混混,我就是一个小混混怎么样。你们拦着不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你们想吸我们的血,喝我们的肉,我就要带着人把你们的血和你们的肉都咬下来,就算我们死,我们也要剥你一层皮。”
恨不得冲上去真咬下刘元一口肉的样子,刘元难得兴致盎然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倒是此刻有人押着好几个与眼前的郎君差不多打扮的人进来,“殿下,所有闹事的人都捉住了。”
“大哥。”一群鼻青脸肿的人看到阿花扣着的郎君如同见着救命的稻草,着急地冲着人喊上一声。
“咦,大哥你怎么也叫人捉了?”唤完了大哥却发现他们的大哥叫人给扣了,好像连动都不能动,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就这么几个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刘元看了看几个年纪相差无几的少年少女,没想到会是他们在外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殿下,他们之中有人嘴巴会发出一阵阵的怪声,就跟有千军万马冲来一样。”领头的侍卫急急地向刘元解释,不是他们无能捉不住人,而是就这么几个人,只是他们之中有人会些小把戏,愣是做出以为有千军万马攻来的声音。
刘元听得自是觉得惊奇,口技闻名已久,没想到还会有机会一见。
“哪一个?”刘元好奇地询问,那位小士兵赶紧的将人拎出来,“殿下,就是他。”
本来他们也以为来了多少兵马想对付刘元,结果后来只听着声音却不见着人,委实让他们捉摸不透,没理由有那么多的人,听声音快到了,却等了半天都见不到人,人还能造假?
人能不能造假不说,声音却能够造假,比如等他们寻着声音去的时候只看到几个小子在那儿,所谓千军万马的声音都是从他们嘴里传出来的。
当时气得小兵恨不得冲上去把人揍上一顿,没想到却叫他们发现了,没等他们出手,反而叫一群小子打了,真打起来一群小子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然而刘元吩咐作乱的兵可以杀,寻常百姓却是万不能动手,看这些小子的年纪并不大,不像是贵族的人,故而手下留情饶他们一命,只是将人擒了送到刘元的面前。
刘元对于被提出来的郎君,灰头土脸的自是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如此本事谁教的?”
“祖传的。你们想学啊,想得倒是美,才不会教你。”小子叫人提着却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一脸自得似的冲着刘元放话,引得刘元一旁的菱青一声冷哼,“你们胆子真够大。”
“要是不胆大,我们早就死了。只是你们怎么不跑,看你们才这么点人,我们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了,旁边还起火了,你们倒是连动都不动,就是眼看着着火了也不管。”
一群小郎君算是见过世面,或许该说用同样的技俩他们骗了不少人,却是第一次碰到不上他们当的人,如何不叫他们奇怪。
刘元道:“因为我在等闹事的人,或许该说,我在等杀我的人。”
正在这时,外面再一次传来了厮杀声,而且越来越近,琼华看了看道:“你们护着殿下,我出去把人都解决了。”
刘元应了声,叮嘱琼华小心点,至于这一群少年,“人先捆起来,等事情了结了再说。”
看起来他们应该不是贵族的人,既然不是刘元断不会为难他们,只是吩咐人将他们捆起来。
“喂,你那么多敌人,这外面的动静那么大,你得罪的人不少,你不怕死你别拉着我们一起死。快放了我们,我们吓不着你也得想办法吓吓别的人。”倒是阿花扣着的郎君冒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刘元挑了挑眉头,“你们做事前不问问这是哪家的人?”
“你这里不是长沙侯吗?”叫刘元一问,那位郎君不解地反问。
“不对啊大哥,我们不是说好了会先放火,火好像在隔壁放的,这里好像不是长沙侯府。”总算有人提上一句醒,也叫刘元听得再一次笑出声来,“人捆起来,等有空我再跟你们聊聊。”
这样一群人里竟然有着一个懂得口技的人,那么其他的人呢?
“殿下。”靖安小声地唤了一声,刘元回头意示她有什么话只管说,她都听着。
靖安连忙与刘元福了福身道:“毕竟是来路不明的人,眼下非常时期,殿下还是小心一些,这些人还是处置了为妥。”
像靖安这样的人,对于危险总是习惯掐死在萌芽状态,而且从来不会多费心。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事,同样也不需要你教我做事。”靖安的做法是普遍人的做法,但不是刘元的。
想让死想的人她自然不会放心,账总是要算的,却不必急于一时,眼前的几个郎君似乎并非贵族的人。而且看起来各有本事,刘元打算查清楚他们若是没问题,还想收为己用,怎么可能把人杀了。
靖安听到刘元暗含的警告之意,目光看向菱青,都是暗卫,难道她就不劝着刘元点。
菱青注意到靖安的眼神,却是不以为然,她的主人是刘元,她要听的是刘元的命令,刘元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办事,刘元不希望她做的事,她一件都不会做。
发现菱青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靖安想了想吕雉终还是道:“殿下,长沙国内的局势本就复杂,听起来他们好像与贵族没有关系,又岂知他们不是贵族花钱请来的人,正是为殿下而来。”
“殿下心善,一向不为难百姓贵族们并非不知,贵族知殿下的弱点,从而对付殿下,殿下不可不防。”
苦口婆心地劝着,就是希望刘元可以把这些人都杀了。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们跟那些心肝都烂的贵族是一伙的。我呸!我就算是饿死,一辈子没出息跟狗抢食我也不可能拿他们的钱。”阿花扣着的那位郎君听着不对劲,连连地解释,想要证明自己与贵族没有半分关系。
“人捆着关起来你是觉得我的人看不住他们?”不知郎君的话刘元是听进还是没有听进,刘元只是反问靖安,她是觉得刘元的人连这样几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都对付不了?
“殿下,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殿下的安危关系重大,太后吩咐奴等一定要照顾好殿下,请殿下顾念太后。”眼看刘元全然听不进劝,靖安只能拿出吕雉来,刘元对此冷冷地笑了,“故而,你是在拿我阿娘压我?”
话音落下惊得靖安立刻跪下,“殿下,奴绝无此意。”
刘元看着靖安,“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故而你应该知道我说的话代表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做我的主儿,为何?”
“殿下,奴不敢。”听到刘元直问她是不是想做刘元的主儿,靖安更是惊出一身的冷汗,做刘元的主儿,借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
连吕雉都说了让她凡事听刘元的,若是叫吕雉知道她想做刘元的主儿,第一个饶不得她的就是吕雉。
刘元看着靖安,清楚明白地发话道:“故,莫要再说一些我不喜欢听的话。”
尤其是想帮她做主的事,能不说最好就不说,否则刘元会将靖安立刻从身边赶走。
“是。”靖安不敢再多嘴,恭敬地应一声是,再也不敢阻止刘元的任何决定,她是不是忘了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单纯的公主,一个位比诸侯王的公主,到现在诸王不存,却只有她还大权在握,或许更应该说,她的权力比起从前来更大。
她怎么觉得自己可以左右刘元的想法,又怎么会觉得刘元愿意接受她所谓的杀人以防万一的做法。
“你,你到底是谁?”听到靖安一再提议要杀他们,他们其实也担心小命要没有了,没想到刘元并不接受这个提议,而且一再的否决,似乎还要为了他们几个动怒,如何不叫他们觉得诧异!
“押下去。”菱青非常识趣的开口,不再需要刘元的吩咐即让人将人押了下去。
“喂,你没看见我在问你们的主人话,你们别推我,别推我,赶紧的放开我,放开!”连连叫唤着,希望可以跟刘元再说多几句话,要是可以知道刘元的身份当然最好,他们没准还能活下去。
可惜刘元这个时候没功夫搭理他们,菱青识趣的将人押走,刘元正是求之不得。
此刻外面的动静也越发的大,而且还有弓箭射了进来,阿花护着刘元往屋里去,“进去!”
就这一句干脆利落得可以。本来刘元听到动静才出来的,然后一直没有进去,现在弓箭都射进来了,刘元当然得进去。
阿花牢牢地记着琼容的叮嘱,刘元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刘元有自保的能力,就是高手也休想伤得了刘元。如今却不是,刘元的身体太弱,阿花得时时留在刘元的身边护着刘元,一点险都不能让刘元冒。
阿花这辈子就是为刘元而活的,哪怕让她去死她都不皱一下眉头,可是刘元不能死,那么好的人也不可以死。
“好。”旁的人刘元可以跟他们讲道理,跟阿花没有道理可讲,阿花一心一意就想让刘元好的,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只为让她好的,她又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再想劝她做什么不做什么都不可能的。
刘元自知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今时不同往日,她要认清这个事实,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已经不需要往前冲。
现如今的她不成为旁人的累赘已经是莫大的福气,再也不可以像以前那样带着将士们一马当先冲着最前面的杀敌。
因而刘元很安静地退回殿内,等着外面的打斗慢慢的平复,但是又有一波人杀来。
“刘元,不想牵连无辜你就滚出来,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整个宅子,我倒要看看你们死不死。”外面来的人朝着刘元大声地叫唤,好像已经将刘元握在了手里,想让刘元死或是活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谋反作乱之人也想动我们殿下,你们以为你们那点人很了不起?”那一波声音扯着嗓子喊的,刘元听得分明,而在门外,琼华一身的血,双手拿着双锤却一步不退地守在门口。
前面站在一波一波的人,远非她与身边的将士可比,但是琼华依然不见任何的怯意。
“琼华将军的大名我们也曾耳闻,将军何必为了一个刘元豁出性命,不如与我们一道合作,我们合力控制长沙国,把长沙国变成我们说话算数的地方岂不是很好?”那人对于琼华的双锤带着畏惧,故而想劝降琼华。
“呸,像你们这样贪心不足的人,与你们为伍是对我莫大的侮辱。废话少说,有本事就来。”琼华那么多年守在边境,旁的本事没学到,杀敌的本事却是学到不少。
因此话说完也不废话了,卯足了力气将手里的锤子甩了出去,直接砸向那一位还想开口的人,那人没想到琼华方才说着话便立刻动手,更没想到琼华还能把锤子丢出来,一个不慎直接脸上挨了一锤子,直接砸得他整个人气绝倒地。
琼华也不多说,再挥动手中仅剩的锤子冲了出来,“杀!”
一边打一边杀,朝着她的锤子来,单锤当然没有双锤杀人快,领头的都叫琼华杀了,冲来的人一个个都惊得大叫,连连想要四散而去,却叫后面而来的人杀得片甲不留。
“琼将军,好像我们的兵马到了。”刘元从长安出来也带了兵马,虽然那都是女兵,而且人数也不多。
可是刘元当年一开始攻城攻地的时候才有多少人,几千人马刘元都敢带着把整个齐地拿下了,一口气发展起来的容军眼下天下闻之莫敢不畏,不得心悦诚服的赞刘元一句了不起。
故而刘元盯着练的五千人,哪怕她们是女兵,却并非寻常的女兵,就算是第一次上战场,面对这些似乎历经战场的人亦不畏之。
女兵有女兵优势,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杀人都是一刀封喉,等把人都杀得差不多了,其中领头的吕媭问道:“元儿呢?”
琼华自然是认得吕媭的,故而朝着吕媭答道:“夫人,殿下在里面。”
怕是谁也没想到刘元领兵出来,吕媭竟然也跟着出来,还领着女兵们上战场,这是想跟樊哙一般成为一个当仁不让的将军?
樊哙现如今是绝计想不到他的亲亲娘子竟然打着如此主意,女将军,她是要当女将军的人。
就是知道了他也拦不住吕媭,更别说还有一个刘元在前面顶着。
吕媭朝着身边也算经了战场血礼的女兵们道:“四下查看有无活口,不降者杀。”
一个杀字下令,女兵们是叫吕媭执掌练出来的,虽然她们清楚刘元的命令第一要听,在刘元之后最是要听的就是吕媭的命令。
虽然杀人是累,却也清楚战事还没有结束,她们的事情还没做完。况且想想她们为什么出来当兵,无论如何都不能后退。
因此二话不说地去检查,把四下的尸体都查看了。
“刘元。”吕媭急急地冲了进府,迎面直唤刘元的名字,刘元心知吕媭生气,因而朝着吕媭拍马屁道:“姨母,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及时赶到的。”
连声地说来,吕媭直接上手就拧了刘元的耳朵,刘元痛得倒抽一口气,想她混了那么多年,什么时候叫人拧过耳朵,连忙求饶道:“姨母,轻点轻点,痛,真痛。”
“你还知道痛,你想吓死我?我们说好的,不管有什么事都等我们汇合之后再商量,你倒好,直接把人引了来,我要不是带着人赶到,你就要死在他们手里了你知道?”吕媭一边拧着刘元的耳朵一边气极地说。
一向威风八面的始元公主,就是刘邦和吕雉都没动过她,眼下却叫吕媭拧着耳朵不敢躲。
“那不是姨母你说了你们马上就要到了,你们都要到了我还怕什么。这些人也不傻,要是我们的人都到了,再想让他们动手就难了。姨母,有什么话你放手再说,痛,真痛。”
刘元并不挣扎,只是可怜兮兮地看向吕媭,吕媭当然心疼,却也是因为叫刘元吓得不轻,故而才会动这大火,一见着刘元便控制不住,上来就拧人。
再一看刘元装可怜的样子,只好松开了手,却是冲着刘元问,“还有下次吗?”
刘元可怜巴巴地道:“没有,哪敢啊!”
耳朵都快给拧掉了,刘元真痛着。揉着耳朵却不敢多话。但是一旁的人对于刘元被打了,没有一个敢上去帮腔说话。
吕媭是吕雉的亲妹妹,刘元对吕媭一向恭敬,吕媭虽说动手也是一片爱护之心,都是叫刘元给吓的。
“外面的事你看现在死了那么多的人,接下来怎么办?”吕媭把外甥女念叨完了,终于得闲问起正事,都应该怎么办?
刘元道:“没事,死得还不够多。”
现在动手的都是想置刘元于死地的人,一个个都还学不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死了这么多的人还不够多,你莫不是想让长沙国的人都死完?”吕媭虽说第一次上战场杀敌,却不是第一次杀人,生于乱世之中,杀人保命都是不得已,樊哙又不能时时的守在吕媭的身边,在樊哙不在的时候,吕媭也得想办法保命。
但是吕媭一路带人杀进来,一路上到处都能看见尸体,就这样了刘元竟然还说人不够多。
吕媭还真担心刘元将整个长沙国给清理干净了。
刘元道:“那倒不会,长沙国里的人该除的都已经除得七七八八,倒是外面的人怕是都要抢着进来准备对我动手,我是思来想去还是应该一并解决了,省得再到别的地方弄得血流成河。”
面对刘元的理由,吕媭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况,刘元怎么说就怎么样呗,反正都听刘元的。
“所以我们接下来是如何安排?”吕媭还是没有忘记重点,别管觉得死的人够了还是没够,接下来的事也得拿个章程,否则怎么办。
刘元幽幽地道:“放出话去,就说我落在了长沙侯吴臣的手里。”
吕媭一下子没明白,刘元道:“领兵的人都解决了不假,可是蛰伏的人并没有完全出来,我要是落入了长沙侯吴臣的手里,难道不会有人寻上门?寻上门来的人,那就好玩了。”
感慨着好玩,却听着吕媭头皮一紧,“长沙侯还活着?”
“自然活着,不活着怎么打出他的旗号?”刘元答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吕媭再问:“他能听你的?”
“除非他想死,否则他只能听我的。”刘元笃定地告诉吕媭,这点小事是不需要刘元操心的,隔壁的吴臣左右逢源就是为了不死而已,只要可以活下去他什么事都能做,自然刘元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可是我们的人杀了那么多人了,吴臣手里又没兵,要怎么合理地传出去他能捉着你?”吕媭脑子其实不错的,虽说对外面的事情不太了解,不能给刘元出太多的主意,然而刘元想出来的主意,她能寻到问题所在,给刘元提出来。
刘元道:“我体弱啊,一个体弱的女子想捉有什么难?吴臣在我与之问供时趁我身边的人不备将我扣了,所有人都得投鼠忌器吧,如此一来拿了我还怕我的人敢杀他?”
台词刘元早就想好了,就差人员登台。
那么多的人出手都是为了利为生,长沙国的贵族也罢,或是那些叫刘元以诏书调来的人也好,全都是一样的目的,故而刘元就利用他们的贪,一步步地诱着他们进来,找准了机会一网打尽。
吕媭能说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乖乖的按刘元说的去做。
但凡刘元不拿自己的小命来整事,只是传个消息的,吕媭完全没有意见。
故而长沙国虽然再起战事,里面打得不可开交,似乎刘元调来帮她安定长沙国的将军们都想对付起刘元来了,眼看百姓们都叫喊着说长沙乱成了一团,他们都不知道谁是谁了。
刘元,本来是杀了长沙国内的两万兵马领着她的一万兵进去了不假,却再无消息了。
“不,有消息,长沙国内传出消息,长沙侯吴臣挟持了始元长公主,要与朝廷谈条件。”
消息嘛,在有心人的有意安排下,自然传得沸沸扬扬的,就算本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慢慢的也都全知道了。
“长沙侯好大的胆子。不对啊,始元长公主不是武艺高强吗?长沙侯如此厉害,竟然能动始元长公主?”总也有人想起刘元武艺高强,刘元接连杀了两个匈奴的单于,都是直取人头的,那样的怎么可能叫吴臣一个就学了一点小本事的人给扣住了。
“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武艺高强的始元长公主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始元长公主原先是武艺高强,架不住叫奸人所害,中了毒,伤了身子,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还想让她跟从前一样,万不可能。”
“这谁下的毒那么狠?怎么都没听说怎么处置人?”天家的事虽然离得他们很远,架不住闲得慌的百姓也想听听上头人的事,再说刘家本来也跟他们是差不多的人家,出了一个刘邦,刘家与他们再也不一样了。
“皇家的事哪里是我们管的,再说了先帝都去了,有些事就算处置了也不会叫我们知道。”天家的人,天家的事,哪里是他们随便可以打听的,还是乖乖的,老老实实的做他们的事,话听听也就算了,真要去细问,他们还想当廷尉不成?
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的,长沙国却随着刘元五千人马再到,加之刘元收下的人,倒是将长沙国围得水泄不通,保证没有兵马能突破容军的防卫进入长沙国来。
可是兵马是不能突破容军的防卫进来,一个两个的人想要进来打听打听消息并不是件太难的事,有心想要合作的寻上门来,自然也是可以的。
吴臣现在成为一个挟持刘元而令刘元的人马都不敢动的人,还想和朝廷谈条件,虽然时间过去还没多久,总也有想从吴臣手里多要些好处的人,暗暗的便寻上吴臣来,尤其从前还有过合作的人。
可是吴臣一点都不希望人寻上来,他有很多事没有与刘元说实话,刘元看起来完全没有要追问的意思,叫他作为一个“挟持”刘元的人,吴臣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刘元愿意让他担这个罪名,真论起来还能说是帮了他,毕竟他现在也是急于和刘元表忠心,若是可以让刘元不计较他先前做过的事,他十分乐意为之的。
只是他知刘元想引蛇出动,他也怕!坏事做多的人没有不怕,更着急的想要与很多的人撇清关系。
故而上门来的人,就算刘元提醒他最好不要说些不该说的话,他还得提醒人别动歪心思。
“我们这位长沙侯显然还有许多事瞒着我们。”只是一门之隔而已,长沙侯府虽然起了一场大火,那也仅仅是冰山一角的地方,虽说眼下的情况不会有人修缮,想找个地方说话,也能让刘元他们听到吴臣与来人的谈话并非难事。
尤钧便没能忍住地感慨。刘元道:“无事,来的人全都捉起来,就算现在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后面你还没办法?”
人落在尤钧的手里,怎么问,如何问就是尤钧的能耐了。
“殿下,我们耽误的时间够久的,要是没有这些动乱,这会儿我们长沙国都有盐了。”尤钧虽说知道入了长沙侯府的人一个都跑不了但是他们的正事还没办起来,尤钧提醒刘元。
“用不着几天了。拖得久了假的都会变成真的,我可不想真让人以为我落入长沙侯的手里。”刘元只是想引蛇出洞,并不想引起太多的人恐慌,尤其是远在长安的吕雉和刘元。
看吕媭的反应就知道了,要是他们果真相信了刘元在吴臣的手里,还想跟他们谈条件,到时候再叫有人一搅动,没事也能变成大事。
故而虽然假模假样的让人往长安送信装着所谓的谈判信,实际上刘元既安排人往长安报平安,也让靖安也与吕雉报平安。
她还得防着有人觉得她是报喜不报忧的所以才会强撑着,万一叫人脑补得太过,最后吃亏的反而是吕雉和刘盈。
“人扣下。长沙侯不会与他们说出太多我们想知道的东西,他不说,我们把人扣起来单独问也行,往后不必浪费时间来听了。”刘元在吴臣要见人前已经提醒了吴臣有话可以敞开的说,然则吴臣与人见面却处处提醒人小心,就差直说隔墙有耳。
吴臣以为自己不配合,刘元就没有办法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事情只要有心想办好,没有什么不能解决。
尤钧听明白刘元的意思,“只要是来寻长沙侯的,无论什么人一律捉起来。”
聪明人的反应就是快,赶紧的将刘元的意思道破,刘元认可地点头,“交给你了。”
尤钧作一揖,眼下没有开盐田,不用跟贵族们应付,尤钧相对比较清闲,刘元倒是忙多了。
接二连三的两场交战,死的人不少,贵族更是不少,贵族死了,他们的家产就他们做下的事必是要充公的,金银财宝统计,土地家业要统计。
虽说刘元有盐利撑着北境和容军,顺便也养着大汉不假,却不代表刘元嫌钱少。
贵族们的钱,刘元更是希望多多益善,反正他们的钱大都从百姓身上剥削来的,拿来还之于民倒更有价值。
刘元此刻等着人送上门来,因此也算是得了点闲,将想杀她贵族的家业都收拢好,刘元即二话不说地让人等着她的命令运回长安去。
给刘盈还是要给的,东西不是她所有,而是朝廷的,送回去之后他们要如何处置刘元也能插得上话,保证没有人能昧下半钱。
“殿下,那天晚上闯进府的几个小子老是吵着要见你。”刘元只是过目账本而已,打包的事自然有人去做。
她手头上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席寒小步走来把情况与刘元一说。
“那就见见,将他们带来。”本来刘元留着他们本是想得了闲再见他们,现在正好有空,见一见。
席寒本来就是随口问问,几个小子太会闹人了,吵得人难受,席寒也是瞧着刘元确实得闲才敢禀来。
得了刘元松口,席寒二话不说地将人带上来。
几个少年少女倒是聪明的,几天的时间看出来刘元虽然把他们关起来却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不杀他们总不会想关他们一辈子,养他们一辈子,就是刘元愿意他们也不肯。
终日在外面胡闹,四处撒野的人哪里愿意叫人一直关着,吵吵吵的让刘元的人要么把他们几个杀了,要么把他们都放了,没理由一直关着不说话,闹心人。
乍然叫人提了出来扔到刘元的面前,那一夜天黑着,刘元与他们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知道他们碰上的是一个女郎,可是却看不清模样,今日与刘元不过是几步之隔,又是大白天的,他们自然看清了刘元的样子。
“哇,好漂亮的女郎。”几个从小在外面混着长大的郎君说着话还吹起口哨来,轻浮至此,靖安第一个拧起眉来。
只是刘元虽然说要见人,等人的空隙也还是忙着看账本,却是长沙国这些年的账目。
听着吹口哨的声音,刘元即抬起头看向那几个郎君,本来还想再吹的人触及刘元的目光不知为何骤然起了怯意,手不自觉的放下,同时也敛去的脸上的笑意。
刘元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变得老实了,这才开口道:“你们想见我想如何?”
一个眼神就让他们害怕,回过神来的人都暗骂自己没出息,然而对于刘元的问题,他们立刻冲着刘元叫唤道:“自然是想让你放了我们?”
“你们闯我的府邸意图不轨,竟然还想让我放了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傻话?”刘元就算在没有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前不想杀他们,如今弄清楚了也更不想,更不会轻易的放人。
像刘元这样的人,想用一个人也不会轻易叫人看出来,尤其前面这几个人,一个个狡猾得很。
“都是误会,误会,我们没想进你的府邸,我们本来的目标也不是你们,这件事你也是清楚了。”蹦跶最是厉害的还是那位叫阿花折断了手的人,虽然后来刘元让人接好了他的手,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受影响,刘元目光扫过人。
“怎么?听你们的意思你一句误会,你搅了我的事,我还得谢谢你,爽快的放你们走?”刘元扫过他们,叫他们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刘元道:“在你们看来我那么好说话?”
“你什么意思?有话你直说。”还是一个矮小的郎君跳出来质问。
他们一直叫刘元关着,虽然没有弄清楚刘元究竟是什么人,却大意明白了刘元虽然好像跟从前欺负他们的贵族不一样,同样也不是好惹的。或许惹了刘元的下场会比惹了贵族们更麻烦!
虽然那么想,可是想到刘元的态度,虽然关了他们却没有伤害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