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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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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该这样想?老四你自己说句公道话, 我母妃是不是待老二小五要比待我好。”

不提这件事情还好, 一提这事情, 沈泽心中真是有说不完的委屈。说得好听, 他也是德妃娘娘所出, 但是就算一母同胞出生的皇子, 也是分个三六九等的。

很明显, 在母妃心里,便只拿老二跟小五当亲儿子待。而他……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老四,你这里有酒吗?”沈泽越想越烦躁, 他想喝酒,想一醉方休。

想想心中就不痛快,利用到他的时候, 就晓得有他这个儿子在了。用不到他的时候, 将他撂在一旁,谁认他是谁?想当初在燕州的时候, 母妃为了巩固住二哥的地位, 硬逼着他娶一个他根本不喜欢的女子。

在德妃娘娘心里, 何曾真的疼爱过他这个儿子?

打从出生开始, 他又得到过她那个母亲多少的疼爱跟眷顾?他从小是曹母妃养大的, 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在他心里, 便只有曹母妃待自己好。

几个兄弟中,也只有老四是真待他如亲兄弟。

他才不管当年是不是曹母妃害的母妃, 他看不到这些。宫闱里的那些是是非非, 勾心斗角,他懒得去管,谁知道最后是谁算计了谁?

反正他只知道,是曹母妃养大的他。

“喝酒?喝酒怕是不行,现在整个王府里,谁都不能喝酒。这是我自己定下的规矩,要是自己打破了,以后说话怕是就没有威严在了。”沈泊道,“三哥,其实你也不必这样。再怎么说,你也是德母妃亲生的儿子。德娘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总归是疼的。”

沈泽轻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算了,不喝酒就不喝酒了。”沈泽说,“我也该给曹娘娘尽尽孝。”

“你有这个心就好。”沈泊低低说了一句,目光转了转,又说,“其实你也别羡慕二哥跟小五好,看看你我,你我兄弟处得好,或许在二哥心中,便不再拿你当亲兄弟了。”

这一点,沈泽一早就明白了。

“我知道,他是恨当初曹母妃的出现,破坏了父皇跟母妃的感情。”沈泽道,“我不是他,我心里没有那些感触。不管怎样,我只相信自己眼里看到的。”

沈泊说:“三哥,眼下的情况,当然是跟二哥五弟走得近比较好。我母妃死了,自己也由亲王被贬黜为郡王,不得父皇宠爱。你若是再与我走得近,怕是会受到牵连之罪。”

沈泽根本不在乎这些:“你我兄弟,说这些干什么?什么荣耀名利,我根本不在乎。”

“三哥,那回你被父皇斥责,到底是我连累了你。”沈泊抬手轻轻握住沈泽胳膊,眼里有些泪光,“其实真不必如此,你有德母妃,又有二哥跟小五,而且他们才是你的亲兄弟,你不必与我走得太近。”

沈泊越是这样说,沈泽越是不肯与其疏远。

“四弟,难道在你心里,三哥就是那种不顾兄弟只图自己享乐的人吗?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么,我想自己以往也是错看了你。”沈泽甩袖子,似是生气了般。

沈泊道:“小弟怎么会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为三哥你好。不过,如今小弟落难,三哥依然来府里看望小弟,小弟已经很是满意了。”

“不说这些了。”沈泽问他,“你替曹娘娘守孝当然是好,但是难道就打算一辈子呆在王府里不出去了吗?你跟我不一样,我这辈子本来就没想着有什么远大抱负,只图安乐。但是你不同,你有建功立业的心。”

沈泊笑:“我现在这个样子,父皇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又何来建功立业可谈?再说,如今小五得宠,等再过些日子,怕是父皇连还有我这个儿子,都忘记了。”

“不可能!”沈泽道,“我这就进宫去,替你向父皇求情。宫闱的事情如何,我不管,但是这件事情牵连到你,怎么都说不过去,你是无辜的。”

“是我,我是无辜。只是,二哥不愿我无辜啊。”

“这话怎么说?”

沈泊嗤笑道:“二哥做的一手好戏,他做了圈套,就等着母妃往里钻。论起手腕来,我是连二哥的皮毛都不如的。有他在,还不是想我死就死,想我废就废。”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是老二步步为营算计了你跟曹母妃?”沈泽自然相信沈泊的话,因为早在之前,他心里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觉得事情过于严重了些,他不敢说出口来而已。

沈泊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不敢说,也不能说。”

沈泽却道:“如果真的是老二设的奸计的话,那我定然要找出证据来。”

“真的?”沈泊眼睛骤然睁大,似是难以相信一般,“三哥,你真的打算这样?老二他……他可是你的亲兄弟啊,你又何必为了我……”

沈泽哼道:“在他心里,至始至终,也是没有拿我当做过亲兄弟吧。你放心,我也没有说要害他,只是想查明真相罢了。”

“多谢三哥。”沈泊朝着沈泽行了一个大大的礼,又提醒说,“只是,在没有得到确凿证据前,三哥切勿记住,莫要打草惊蛇。”

“你放心,我懂的,我又不傻。”

沈泊只是轻笑。

有人站在外面道:“平王殿下来了。”

沈泊一惊,继而大喜,忙起身亲自迎了出去。

沈淮披着件灰色的大氅,立在雪里,风姿卓绝。

沈泊道:“这么冷的天,大哥怎么来了?快进屋里来。”又道,“三哥也在,我们刚刚还提到大哥呢。”

沈泊笑着,忙吩咐下去道:“今日两位王爷都在,去吩咐厨房,多做些菜来。”

那小厮应着后,沈泊请了沈淮进屋去。

沈泽道:“大哥怎么得空来?不是得在家陪着侧妃嫂子吗?”

沈淮笑说:“没什么陪不陪的,她肚子里的胎很稳,大夫说没事。”脱下披在身上的大氅,沈淮说,“你们兄弟在说什么?我现在来,不会打搅到你们吧?”

沈泊道:“我与三哥从小一起长大,素来喜欢有事没事说些琐碎的小事。大哥能来,就是看得起我,怎么能说是打搅呢。”

沈淮坐了下来,问:“你这一切可都还好?前些日子因为顾及父皇,也没能得空来看看你,你心里看别怪我这个兄长。”

沈泊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老大既然来了,那么肯定是想与他交好。

既然此刻他做出的选择,以前的那些事情,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于是,沈泊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弟弟我现在落难,亏得两位哥哥还惦记着,心里甚是念恩。”

“你这话说得严重了,自家兄弟,本就应该相互照拂,谈什么恩情不恩情。”书房里烧着炭火,沈淮烤了烤手,这才装作不在意地说,“对了,小五回京了。今天一大早,老二就带着他进宫去了。突然失踪两个月,我本来以为小五遇到了什么不测,刚刚过来的时候,王妃恰好从宫里请安回来,说是小五的脸好了。”

“脸好了?”沈泽有些不懂沈淮在说什么,“大哥什么意思?”

沈淮说:“你我都知道,小五从出生开始,就容貌丑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但长得高大威猛,而且容貌清俊,都是与父皇最为相似。”

沈泊道:“这是什么邪门术法?还能改变容貌?”

“不知。”沈淮摇摇头,说得漫不经心,“小五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不过,因为这副极像父皇的面孔,小五的确是惹得父皇十分高兴。听说,父皇口谕,已经说要封他为燕王。”

沈泽道:“燕王……这可是父皇当年做王爷时候的封号,现在给小五,可见十分重视他。”

宫闱中的事情,沈禄赐死曹妃的真正原因,没人知道。所以,沈泽也并不晓得当初自己五弟是被下了毒。

“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五弟怎能轻易改头换面?还有,这世上也当真有那些巫术?竟然能够……”沈泽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他觉得这些都太过荒谬。

沈淮说:“不管怎么样,五弟得封燕王,这是好事情。”

沈泽颇为气愤地说:“如此这般,那改明儿我也去换一张脸回来。”想了想,又说,“算了,不说这些。”

沈泽情绪激动,沈淮并不理会,只是装作没有看到一样。

沈泊却知晓沈淮此番前来的意图,笑着说:“以往初冬的时候,父皇都喜欢带着咱们几个去猎场狩猎。今年父皇逢喜事,五弟又立有战功,想必父皇更是愿意好好操办这次狩猎。”

“那是自然,这次头筹必然是属于小五的。”

沈泊说:“老二从来不愿出风头,他怕父皇忌惮他,所以回回都收敛锋芒。这回,肯定是小五赢。”

“不管是小五也好,老二也好。他们如今风头正盛,若是在父皇跟前说几句我的不好,我想,我更是万劫不复。”

沈泽道:“四弟骑射功夫若说输老二,我是信的。但是小五算什么?只要你去,肯定没小五什么事情。”

“我是戴罪之身,想去,也得父皇同意才行。”沈泊摇摇头,“我想我还是算了,这个年,就这样过吧。”

……

沈泽回去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进宫去。

沈泽去栖凤宫的时候,沈洪人还在。沈浥随着沈禄去了御书房,商讨边疆之事去了。

甜珠跟洪欣也陪在德妃身边,德妃听宫人说赵王殿下来了,忙高兴的让人唤他进来。

“儿臣给母妃请安。”沈泽行礼。

德妃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王妃呢?”

沈泽低着头说:“儿臣听说五弟回来了,就想着进宫来看看。王妃人还在王府,儿臣没有告诉她。”

德妃道:“既如此,你便过来坐吧。”她指着沈洪说,“过来瞧瞧你五弟。”

沈泽目光在殿下扫了一圈,只说:“儿臣并未瞧见五弟,五弟人在哪儿?”

“可不就是在你眼前?”德妃说,“你们兄弟久未相见了,再说,小五如今身上毒解了,变了容貌,你一时间没有认出来,也不怪你。小五,你过来。”

沈洪倒是走到沈泽跟前,翩翩有礼行了礼:“三哥。”

沈泽负着手,眉心轻蹙:“我认识的五弟,不是你这样的。”

沈泽明显有些来找茬的意思,但是沈洪却并不在乎,只如实说:“当年母妃在怀我的时候,被小人下了毒药,这才导致我一出生便就中毒在身。面容极为丑陋,不堪入目不说,还连累了母亲受罪,被指责污蔑。现在我身上的毒终于解除了,最开心的倒不是自己的容貌英俊了,而是母妃终于不再受怀疑与猜忌。”

“不过,见三哥这样,好像并不希望我解毒。”沈洪笑着,“我也知道,三哥从小就不喜欢我。”

沈泽觉得沈洪这是在强词夺理:“什么毒?竟然可以叫人面目全非?又是什么解药?竟然这么神奇。五弟,你自己做了什么讨得父皇高兴,难道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大结局(一)

沈泽是完全站在了沈泊那一边, 所以, 旁人的话, 他根本听不进去。

他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 他看到的, 就是老四母亲被赐死, 而老四由亲王被贬黜为郡王, 从此受尽父皇冷落。沈泽是自小在曹氏膝下长大的,与沈泊更似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德妃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小五不但平反了, 而且如今也回来了。

一家和和睦睦呆在一起,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德妃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老三进宫来, 竟然不为小五感到高兴, 反而还出言不逊。

“老三!你在胡说什么?”德妃彻底被惹怒了,拍着桌案, “大逆不道的东西, 你给本宫滚出去。”

沈泽愚蠢, 他敢顶撞沈浥, 敢斥责沈洪, 却是还算孝顺,到底不敢在德妃面前放肆。但是这种地方, 他也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这些人, 他也不想再看到。

“儿子告退。”沈泽草草道了别, 转身就要离去。

“回来!”德妃喊住了他,她尚且还在气头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说,“敦郡王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你竟然这样听他的话。母妃说什么,你都不听?”

“儿子不敢。”沈泽拱手弯腰。

“你不敢?你如今多猖狂,可还有什么不敢的?”德妃丝毫不留情面,竭力训斥沈泽道,“你目无兄长,又不爱护幼弟,眼里只有奸妃和她的儿子。早知道你会长成如今这个样子,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来。”

“母亲生下儿子来,从一开始便是错的。”沈泽心里未必就没有委屈,“我虽然是您的儿子,可是从小却是曹母妃养大的。母亲难道忘了吗?在你的眼里,只有老二跟小五,何曾有过我这个儿子?”

“当然,你嫌弃我不如老二聪慧,嫌弃我不比小五孝顺。您有两个儿子就够了,又何必还在乎我?”

“你糊涂!”德妃被他气得只觉得胸口疼。

但是她还是想把话彻彻底底说清楚了。

今天她将话说个清楚明白,如果他完全知道真相后,还是这般愚昧无知。那么,她真的也不必再对他抱有什么希望了。

“你们都退下去。”德妃下了命令,让殿里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婢女跟小太监退出去。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几个自己人后,德妃才叹了口气,指了一旁道:“都别站着了,坐下来说罢。”见沈泽依旧站着不动,她也懒得管他,只道,“当初,曹奸后掌控朝局把持朝政,不但搅乱朝堂,同时也想控制几位驻守边塞的藩王。而你父皇,就是其中之一。”

“曹家的权势,当时实在太大。曹后也是雷霆手腕,她在每个藩王的王府里,都安插了一个曹家的姑娘。你所谓的曹母妃,就是曹家安插在你父皇身边的。”

“你曹母妃,其实并非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单纯明理。她毕竟是曹家养大的人,心里怎么可能一点城府算计都没有?我起初也以为,她不过也是一个可怜的棋子罢了。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并非如此。从她进王府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筹谋着要完全夺走你父皇。”

“包括他那个人,也包括那颗心。”

“想当初,我与你父皇,也是伉俪情深。她想横插一脚,根本不可能。所以,她便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来陷害我。她知道你父皇最在意什么,所以,她便利用他的弱点,成功达到了她的目的。这二十多年来,她一直活在虚伪中。你说你是她养大的?可是你怎么知道母亲不想养你在身边?”

“她养你,也是为了要利用你。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果然你只与敦郡王要好,而置自己的两个亲兄弟不顾。沈泽!你也是跟着夫子读圣贤书长大的,你也学过策论,谋略,学过孙子兵法,难道,心里真的就觉得,他们母子是好人?”

沈泽微垂着头,他此刻心里慌乱,他什么都不知道。

德妃继续说:“不然你以为你父皇为什么赐死她?如果不是她做了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依着你父皇的温润性情,不可能会让她死。”

“当初她设计让你父皇认为母亲不贞不忠,趁你父皇百般冷落母亲的时候,她又再下了一剂猛药,在母亲吃的安胎药中,下了毒药。这毒药不会伤害母亲的身子,但是却让你弟弟从一生下来就备受质疑。他容貌丑陋,你父皇说他是苟且而成的奸胎,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母亲拼死保你弟弟,却换来你父皇十年冷落。这十年,别说是护你,就是母亲自己都自身难保。”

“泽儿,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她耍手段陷害母亲,母亲怎么会不养你在身边?”德妃越说越觉得心痛。

她的夫君,她的儿子,都在怀疑她。

沈泽目光涣散,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他不敢相信,那个平时待他温柔大方的曹母妃,竟然会是母妃口中所说的那个歹毒的妇人。

“我不知道。”沈泽摇头,“这只是母妃的一面之词,我不知道……”

德妃轻笑:“是啊,生恩不如养恩大。曹丽彤就算死了,她也不算输得太惨。至少,自己亲生儿子不认自己、怀疑自己这一点,足以让我痛心疾首。”

别人都没有说话,只洪欣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说:“赵王殿下竟然不信德妃娘娘说的话,也不信自己兄弟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既如此,赵王殿下往后便只与敦郡王走得近好了,只去孝敬那亡魂曹氏,此番又来德妃娘娘宫里做什么?”

洪欣长在乡野,脾性张扬,最是瞧不得那些愚蠢之人。此番也不管身在何处,只觉心中不爽,便要一吐为快。

德妃道:“欣儿,你过来。”

洪欣狠狠剜了沈泽一眼,只乖巧依偎在德妃身边。德妃道:“你若是不信母妃说的话,大可以去问你父皇。只是一点,母妃不指望你能亲近自己的两个亲兄弟,但是你也别为他人所利用了。”

沈泽只说:“儿子告退。”

……

沈泽在皇宫里徘徊了许久,最后还是去了沈禄的书房。

恰好,门口跟沈浥撞了个正着。见是三弟沈泽,沈浥垂眸睥睨,双手轻轻负在身后,威严十足。

倒是沈泽,望了眼沈浥后,恭敬道:“二哥。”

沈浥说:“小五回来了,你既然进宫,可去了母妃那里见过?”

“已经见过。”沈泽道,“此番来找父皇,正是有些事情想要问父皇。”

沈浥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冲他挥挥手。而后,他便大步走下台阶,往栖凤宫的方向去。

沈浥离开后,沈禄正准备处理奏折。寿公公走进来说:“陛下,赵王殿下来了。”

沈禄抬眼只看了一眼,问:“他不在自己王府里呆着,也不去他母妃宫里陪着小五,现在来朕这里干什么?不见。”

“是。”寿公公应着,走到了殿外,“赵王殿下,陛下这会儿子忙着呢,您改日再来请安吧。”

沈泽心中有疑惑,非得问个清楚明白。所以,坚持说:“本王真的有要事要问父皇,还劳烦公公帮忙再说几句。本王不会耽误父皇太久时间,说几句就走。”

“这个……”寿公公为难,但还是答应了说,“那殿下您稍后,容奴才再去通报一声。”

过了没一会儿功夫,寿公公又出来了道:“赵王殿下,陛下唤您进去呢。”

“多谢公公。”沈泽冲寿公公抱拳,算是答谢了,而后迅速朝殿内去,请安道,“儿臣见过父皇。”

“你来找朕什么事?”沈禄只看了沈泽一眼,让他坐下后,他则继续批折子。

沈泽说:“儿臣刚刚去了母妃宫里,有一件事情,想向父皇证实。”

沈禄多半已经猜得到他要问什么了,他搁下笔道:“在你心目中,难道还觉得你母妃会骗你吗?”

“儿臣不敢。”沈泽道,“只是儿臣觉得……曹母妃不该是母亲说的那个样子,她待儿臣很好,儿臣不敢相信。”

“曹母妃?”沈禄怒道,“他是罪妇,如何担得起‘母妃’这两个字?”

“是,儿臣知错。”沈泽忙站起身子来,弯腰说,“她真的……如母妃说的那样,歹毒异常,当初抱养儿臣,也是出于算计吗?”

“你这是在怀疑朕的处决吗?曹氏的真正死因,朕没有对外公布,是因为还要顾及着皇家颜面。如今既然你母亲已经全部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往后该怎么做,自己心里该清楚。这么点事情,还需要亲自来问朕?叫你母亲如何不伤心。朕此刻也不想见你,你且回去吧。”

“儿臣知错了。”沈泽跪了下来,匍匐在地,行君臣大礼,“儿臣会亲自去给母亲请罪。只是这件事情,纵然曹氏再错,怕是四弟并不知情。这些日子来,四弟一直将自己关在府邸,他也算是在闭门思过。曹氏的事情,他肯定是不知情的。”

“朕当然知道,否则的话,也不会只贬他为郡王。”沈禄说,“你与老四关系好固然好,但是也得关心你母亲。因为曹氏的事情,你母亲受了极大的委屈,她厌恶老四,也是情有可原。”

“是,父皇。”沈泽想了想,又说,“眼下到了年底,敦郡王府怎么也得稍稍热闹一些。每年冬日的狩猎,这回父皇让老四去吗?”

沈禄想了想,也是怕过于苛责敦郡王,会让朝臣察觉出端倪来。

再说不管当年的事情,还是如今的事情,老四都不曾牵涉其中。所以便道:“他要想去,去就是。”

“多谢父皇。”沈泽告退。

……

沈泽出了宫后,没有回自己王府,而是去了沈泊那里。

“你可知道,曹母妃为何会被赐死?”沈泽一见到沈泊,便问出了这样的话来。

沈泊微一怔,继而蹙眉说:“三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沈泽认真看了他好久,沈泊表情非常严肃,沈泽便觉得他的确是不知情的,这才坐了下来说:“我去宫里,问了父皇,他说当年我母妃怀五弟的时候,曹母妃在我母妃吃的安胎药中下毒。不但如此,抱我去身边养,也是处心积虑良久。而现在,曹母妃如愿以偿了,我与你一条心,便就如曹母妃亲生儿子一般。”

沈泊笑起来:“死者已矣,这话,都是活着的人说的。三哥难道不知道吗?纵观古今,历史如何书写,都是活人的功劳。”

沈泽道:“你母妃与我母妃有夙愿,若说我母妃背地里编排,我倒是信个一二。但是这件事情,可是父皇亲口承认的。难道,父皇也说谎不成?”

“父皇自然不会说谎。不过,不排除老二耍了什么手段,让父皇老人家误认为当年的一切,都是我母妃所为。三哥,你不是不知道,老二他是何等毒辣心思。”

沈泊四下望了下,而后走近沈泽说:“老二觊觎皇位,父皇忌惮他军功高,他便收敛锋芒。可是他也没有闲着,竟然插手宫闱之事。他的那些手段,你也是明白的,当初在燕州的时候,他那么小就可以击败北蛮人,让敌军闻风丧胆。战场上游刃有余,这宫闱之事,只要他稍稍动动手指,如何不能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沈泽不说话,眼珠子转来转去,仿佛在想着沈泊这话是否有可能性。

沈泊继续说:“再说,父皇何等英明之人。且德母妃乃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们的情分非比寻常,又岂是一个曹氏女可以搅和得了的?三哥且细细想想看。”

“不过,三哥毕竟是德母妃亲生的,相信德母妃的话,也是尽孝。你放心,我不会怪你。”

沈泽说:“不管怎样,你我兄弟情分,自然不会断。我问了父皇,其实父皇虽然处决了曹母妃,但是此事他并未牵连到你身上来。此番冬狩,父皇亲口说了,准你同去。”

沈泊道:“我知道,定是三哥替我求来的恩情,多谢三哥。”

沈泽忙去扶起他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

沈泽离开后,沈泊去了谋士王楚的院子。

“这回的狩猎,父皇也准本王前去。只是本王不明白,先生让本王定要争取到这个机会,是何用意?”

王楚正坐在窗前,素白修长的一双手,正在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他一手执白,一手执黑,在自己跟自己下棋。

闻声只道:“等到时候,你就只道了。”

沈泊看了他一眼,又道:“到时候先生随本王一同前往,难道,你要戴着这副面具?先生既然已经投在了本王麾下,又何必不肯以真实容貌相见呢?”

“先生,难道不摘下面具来,让本王瞧瞧吗?”

“郡王殿下就这么想看在下的这张脸吗?容貌不过一副皮囊而已,看到了又如何?我献与殿下的,是无双的计谋,与脸无关。”

“莫非……殿下在怀疑在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在下便如殿下所愿。”

大结局(二)

沈泊是想看一看这位王楚先生的真容貌, 但是临到头了, 他还是放弃了。

所谓用人不疑, 疑人不用。既然决定用这个王楚先生, 那么他就该对他保持一定的尊重。至少, 在他不愿意露出真容貌来的时候, 他不需要逼迫。

“算了。”沈泊连忙阻止, 轻轻叹息一声,“先生也不要怪本王,本王是对先生实在太好奇了。不过, 既然先生不愿露面,本王想,先生肯定是有自己不愿露面的原因。刚刚是本王失礼了, 还请先生不要怪罪。”

“您是王爷, 我不过是一个谋士。您这么要求,倒是不算失礼。不过, 在下也的确是有不能示人的原因, 多谢郡王成全。”

“不说这个。”沈泊摆摆手, 想起过来的真正目的, 他问道, “先生还没有告诉本王,这回的冬狩上, 先生是想施展什么奇思妙计?本王是否需要做什么,好来帮助先生?”

王楚心中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此刻倒是不便告诉沈泊。

所以, 王楚便卖关子道:“只要郡王带在下去,到时候,定然送您一份大礼。此刻倒是无需多知,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说了,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沈泊想了想,点头:“也好。”

……

到了冬狩那一日,沈浥天没亮就起床来了。甜珠自然也没有歇着,早早起了来,亲自帮自己的夫君穿衣。

“这回还是去三天?这几天下雪,你自己得担心着。”甜珠这两日总觉得心中不安,好似是要出什么事似的,她常常胸闷,睡觉睡得好好的,半夜也会梦靥住,“我总觉得不安,王爷你要记着,我跟儿子在家等你回来。”

沈浥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依旧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小别胜新婚,你等我回来。”沈浥穿戴好,俯身亲吻甜珠。

甜珠打了他一下,娇滴滴道:“你别闹了,外面那些人,可都等着你呢。”

沈浥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只将她整个人都压在怀里,居高临下。甜珠微仰头,这个角度从下面往上面看,她倒是觉得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有那么一些陌生。

“王爷,你怎么了?”甜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慌慌的,她虽然与他同床共枕也有些年了,但是对于枕边的这个男人,很多时候,她都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的。

“没什么,只是想好好看看你。”他用微粗粝的手指摩挲着甜珠的脸,咯得甜珠脸有些生疼。

沈浥道:“我很快便回来。”

“我等你。”

沈浥离开后,甜珠站在房门口,身子一动不动注视着男人的背影。她心里慌也是因为,以前王爷从来都是十分淡定从容的,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他根本全然不放在心中,因为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中。

但是这回情况实在是不一样,她从他的眼睛中可以看到疑虑。而且很多事情发生的突然,让他始料未及。

甜珠犹豫了很久,她想着,这回等他从郊外狩猎回来,她打算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虽然荒唐了些,但是甜珠觉得,以他们现在的夫妻情深,他肯定会相信她说的一切。

因为,她早已将他视作这世间唯一可以携手并肩走下去的人,她不会骗他。

……

近来边塞无大事,偶尔蛮夷小国袭击边塞,也有得力的将领能够镇守得住。所以,沈禄这些日子来,倒是不必担心会有战事发生。

沈洪平反,其实真正最高兴的人,乃是沈禄这个做父亲的。

他内心的那个疙瘩解开,知道自己的发妻、自己心里深爱的女人,其实并没有背叛,而是为奸人所害。所以,他心里十分高兴。

对待沈洪的态度,也是一反寻常。沈洪已经被册封为燕王,京中的府邸尚且在修缮之中,所以,沈洪如今还是住在楚王府内。

不过,沈洪也没有闲着,常常被宫里的太监传旨叫进宫去。不是说德妃娘娘想他了,就是说陛下召见他。

沈洪年纪虽然小,但是对待战事方面,也颇有造诣。对于如何整顿军队,如何加强边塞的防御,沈洪能够说出很多自己的见解来。

沈禄听后,越发喜欢他。

若是得宠的皇子,如今这五皇子,乃是头一份。

很多大臣不了解内情,所以都觉得奇怪。此番去往城郊的路上,见着沈禄偏爱幼子沈洪,很多大臣也都私下议论,却也都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番冬狩,沈禄没有带后宫妃嫔来。沈禄后宫如今位份高的嫔妃,也就德妃跟昭仪两个,而昭仪不得宠,差不多几个月才能单独见陛下一回。

真正宠冠后宫的,乃是德妃娘娘。

沈禄倒是有心带着德妃来,只不过,德妃身子不好,此番又是寒冬,他也怕德妃会受不住。

皇家围场在城郊,马队过去,走半天功夫也就到了。驻扎好帐篷后,沈禄歇不住,便让皇子们和几个武将过来。

“今年还是如往年一样,谁猎得多,朕重重有赏。”沈禄坐在高位,也穿着一身铠甲,颇有威严的样子,“燕王,从前你镇守北疆,没有这个机会。难得今年你也留在京都,朕也想瞧瞧看,你这马上功夫如何。”

沈洪忙道:“孩儿年幼,自当是不及诸位兄长。”

沈淮道:“五弟无需客气,咱们几个兄弟中,若论骑射跟箭术,不说二弟的话,就是你最厉害了。今年狩猎,还望五弟手下留情啊。”

沈洪忙恭敬回去道:“大哥说笑了,我打小就知道,大哥的马上功夫最是不凡。再说,还有三哥四哥,大家都是从小在严寒的北境之地长大的,马背上的功夫都不弱,也不见得就是小弟厉害。”

沈泽道:“五弟说了大哥四弟跟我,怎么不见夸一夸二哥?”

沈洪道:“小弟这些日子住在二哥府上,自然知道的。二哥往年拉弓打仗抵御外敌,手受了伤,现在每到冬日,手上的疼痛反而更多一些。所以,年年狩猎,头筹二哥拔不到。”

沈泽看了眼沈浥,见他依旧风采卓绝,自然不相信沈洪的话。

不过,他也知道沈洪嘴巴上厉害,他讨不着什么便宜,自然也不跟他争辩。

沈泊淡然,自始至终,都是沉默不言。

皇子们个个身披战甲,在陛下的带领下,浩浩荡荡进了皇家园林。沈洪四下望了眼,悄悄打马行至沈浥身边道:“二哥真的不需要我跟着吗?或许,我可以在暗地里看着。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好及时出手。”

“既然做戏,便是越真越好。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自己注意安全。还有,我交代你的那些,你切记一定要做到。”沈浥严肃交代。

沈洪道:“我知道的,二嫂交给我,我已经跟欣儿说了。只要我们离开,立即让她带着二嫂跟同心进宫去母妃那里。等我回去后,也寻个理由,住进母妃的宫殿。”

“这样就好。”沈浥冲沈洪使个眼色,示意他跟着大部队离开,不必逗留在此。

沈洪领命,双腿轻轻夹马肚,打马离开。

沈浥这些年来,每次的皇家狩猎活动上,他从来都不抢风头。如往常一样,这回他依旧没怎么上心,只想着做做样子,便回去。

沈浥故意没有跟上大部队,只独身一人骑马往另外一个方向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等到他只身一人往僻静处去的时候,林中突然有暗箭发射出来。沈浥身手敏捷,也早有防备,所以当暗箭第一次发射过来的时候,他没有躲开。

射箭的人箭法虽然快,但是沈浥事先已有准备,且以沈浥的身后,想躲开,不难。

不过,沈浥做好了这个局,今天过来,就是受伤的。

一箭击中,沈浥摔落下马。雪下得很厚,沈浥伤在了臂上,所以下马后便立即又翻身上马。

为了不让发暗箭的人起疑心,沈浥故意喊道:“是平王的人,还是敦郡王的人?又或者,是赵王的人?阁下既然想暗杀我,也好让我死得明白,不如露出真面目来,也让我瞧瞧看。”

林中万籁俱寂,没有任何回声。

但是没过多久,又一支暗箭射来。这回的箭如雨林般,万箭齐发,沈浥招架一会儿后,便再无招架之力。

情急之下,便打马疾驰。

他马飞快狂奔,一路奔到路的尽头。在那里,是一个悬崖口。

前面没有路了,但是那些暗箭,却依旧没完。躲在暗处发冷箭的人,依旧没有露出半个身影来。沈浥坐在马上,一手勒住马缰,另外一手则拿着武器拼命抵挡那些毒箭。

箭上有毒,沈浥也身负重伤。前面无路,沈浥只能往身后悬崖口跳去。

等沈浥身影消失不见后,雪白的天地间,才从容现出一道身影来。此人黑发白衣,站在漫天雪地里,他白色的衣袍与一地的雪融为一片,只是他身姿挺立,傲然犹如松柏。

天地间忽然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来,风声呼啸,只一匹烈马鸣嘶。白衣男子款款踱步朝烈焰走去,他摘下罩在脸上的面具来,身子轻轻朝烈焰靠过去,修长好看的手抚着烈焰。

果然,烈焰瞬间停止了鸣嘶,安静下来。

……

天黑的时候,沈禄已经率领一众皇子回到了帐篷。外面雪越下越大,但是皇子们收获颇丰。

沈洪因为心中想着事情,并未有猎得多少。沈禄看重沈洪,纵然沈洪不是诸位皇子中最为出色的,还是得到了夸赞。

“二哥呢?二哥今年猎到了什么?”沈洪自始至终目光一直都落在沈浥身上。

若不是提前知道一些事情的话,那么此刻,他也要相信眼前这个高挺的男子,便是他的那个亲二哥。这个人,一言一行,甚至连蹙眉的样子,都跟自己二哥如出一辙。

“并没有什么,不过两只野鸡一只野兔罢了。”沈浥笑笑,未再多言。

沈泽睇了眼沈浥身边的死鸡死兔子,倒是好奇:“以往二哥就算收敛锋芒,至少也是能够猎杀得狐狸的。怎么今天,就只得到这些?莫非是二哥不将父皇的话放在心上,跟着来此处,不过就是敷衍敷衍的?”

沈浥侧身看了眼沈泽,这个所谓自己的亲弟弟,倒也还算是镇定道:“三弟猎得多,是三弟的本事。二哥没有本事,故而猎得少了些。尽管如此,三弟也不必拿此事来取笑。”他折身瞧了瞧,而后道,“大哥四弟猎得比你多,你也不必骄傲。”

“你……”沈泽话语落了下乘,便不再说话。

沈洪不语,倒是沈淮岔开了话题说:“这不过才刚刚开始,热一个身而已。明后两天,才是真正的开始,大家也不必为了这点事情争口舌之快。”

“大哥说的极是。”沈浥颔首。

众人散了后,沈泊出了沈禄的帐篷,立即进了自己帐篷来。还不见王楚回来,沈泊难免不会担心,便差了心腹之人去找,却是半点行踪都查不到。

“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沈泊拍案几,怒道,“再去找。记住了,此事不得伸张,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本王府上丢了一个小厮。”

“是,王爷。”

接下来的两天,依旧是诸位皇子及朝中世家子弟陪着沈禄这个天子打猎。沈浥沈洪不求头筹,所以每回猎回来的猎物,都是不多不少将将好。

这回拔得头筹的,是世家中的一位公子。

沈禄给与了赏赐后,便打算回宫去了。

……

沈浥回府后,正期待着与甜珠见面。回到府里才知道,甜珠去了宫里。

“王妃什么时候去的?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沈浥一边在炭盆上烤着手,一边故作问得漫不经心。

甜珠此番进宫去,带了青竹跟绿萝两个,贴身婢子,只留了黄杉在府里。所以,沈浥问的人也是黄杉。

沈浥自然是认得黄杉的,以前是他府里的人。只不过,前世的时候他与她相识的晚,所以一切皆有些不同。

“本王知道了。”沈浥微颔首,他换了身衣裳,便往宫里去。

那边沈洪回来后,第一件事情也是进宫给德妃请安。他知道沈浥会要进宫去,便早在院门口等着了。

沈浥没想到会在自己院子门口看到沈洪,所以乍一瞧见人的时候,他稍稍驻足了片刻。

“二哥,就知道你会进宫去,所以我特意来这里等着你。”沈洪已经很是淡定了,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如往常一样,跟沈浥相处。

沈浥点头说:“王妃在宫里,我去接她回来。”

“那一起走吧。”沈洪与沈浥并肩走着,沈洪说,“既然嫂子进宫去陪母妃,二哥何必这般着急接她回来?你也知道,母妃最喜欢嫂子了。”

沈浥看了他一眼,道:“弟妹呢?”

“嫂子去宫里请安,欣儿自然也跟着去了。咦,走之前,我记得跟二哥说过此事啊?二哥怎么还这般问我。”沈洪故作不明的样子。

沈浥藏在袖子里的手,渐渐攥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倒是给忘了。”他笑笑,“那走吧。”

甜珠被洪欣拉着进宫来,德妃十分高兴。每天没什么事情,就抱抱孙儿同心,然后再跟两个儿媳妇说说话。

日子如果一直都能够这样过下去,细水长流,岁月静好的,那她就十分满足了。

“陛下已经回宫了,应该很快,老二跟小五两个就得进宫来接你们回去了吧?”德妃抱着同心,拿了个拨浪鼓逗他,一边跟甜珠洪欣说话。

洪欣道:“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母妃去求父皇,就让我跟二嫂一直住在这里孝敬您吧。”

德妃说:“我自然是希望你们可以住下来陪我的,可是,老二跟小五如何都不能答应。你们两对夫妻,感情好,已经阔别三日了,现在回去,正好胜新婚。”

洪欣说:“母妃肯定嫌我唠叨了,所以才想着要赶我走的。不行,我偏要赖在这里不走。”

德妃伸手戳她脑袋,外面小太监就跑着来回话道:“楚王殿下跟燕王殿下过来了。”

大结局(三)

德妃道:“我就说吧, 他们两个回府后看到你们不在, 肯定是第一时间进宫来。给我请安是假, 请他们的王妃回去才是真, 本宫知道的。”

笑着说完, 德妃道:“让两位王爷进来吧。”

小太监出去请, 很快, 沈浥沈洪兄弟两个就并肩走进了大殿来。

“儿臣给母妃请安。”沈浥沈洪先行礼。

“都起来吧,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们不必客气。”德妃抱着孙儿, 旁边两个儿媳妇伴在左右,现在儿子又来请安,一时间, 她觉得此时此刻, 自己便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了,“你们坐吧。”

“谢母妃。”沈浥沈洪谢恩后, 在一旁坐了下来。

德妃看了眼两个儿子, 再看看两个儿媳妇, 德妃抿嘴笑着说:“你们两个也不容易, 天都要晚了, 今天还进宫里来。就算是给我请安,明天再来我也不会怪罪你们。”

服侍在德妃身边的毕嬷嬷, 闻声笑起来:“娘娘,两位王爷可不是来给您请安的, 奴婢见两位王爷这眼睛一直都盯在两位王妃身上呢。此番进宫, 肯定是接王妃们回去的。”

“哦?是吗?”德妃故作伤心的样子,“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看来这话是真的不假。不过,念在你们孝顺的份上,母亲就不留她们妯娌俩下来继续陪着本宫了。行了,你们回去吧。”

沈洪看了眼洪欣,洪欣冲他轻轻点了下头,忙挽着德妃的手臂说:“娘,我才不要回去呢。天天看着他那张脸,我都厌烦了,反正我现在就想赖在娘这里。”

如果是沈洪以前的那张脸,洪欣不会这样说。不过,沈洪解了毒后,洪欣拿他脸调侃,就不会顾忌了。

沈洪不在乎,只笑着凑过去说:“三天没见,你当真就一点不想我?那好,如果你留在这里,我只能也留在这里了。虽然皇子留宿宫中不合规矩,但是我年纪还小,府邸也还在修缮中,没地儿可去,就只能赖在母妃这里了。母妃,您不会不欢迎我吧?”

德妃最疼爱这个小儿子,巴不得他天天伴在左右呢。

只是,这皇宫有皇宫的规矩。她纵然想留,也怕御史弹劾啊。一个已经成了亲的皇子,又受封王爷,怎好住在母妃宫里?

“娘当然想你们日日伴着,不过,这里是皇宫,咱们也不是寻常的百姓。浥儿,洪儿,你们能常进宫来陪着为娘,为娘就开心了。还有你们两个,回去吧。”

甜珠就要起身,洪欣拉着她说:“不行,二嫂要陪着我。”

德妃有些诧异,因为洪欣三番五次坚持不肯出宫。德妃觉得她这般坚持,或许也是有原因的,便对沈浥沈洪道:“那你们先回去吧,就让她们两个跟同心,继续跟我住着。”

沈洪立即起身告手:“那儿臣告退。”

沈浥望了眼沈洪,也意识到沈洪是知道些什么了,便没再做声。

缓缓站起身子来,双手交叠,弯腰朝德妃行礼。

德妃观察入微,总觉得这个儿子与往常有些不太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德妃都察觉出来了,夜夜与沈浥共枕的甜珠,自然也是察觉了出来。

她微垂眼眸,心中正困惑着,那边洪欣道:“娘,同心好像饿了,让奶娘抱他下去喂奶吧。”

德妃看着洪欣,洪欣脸色凝重,表情是少有的严肃。

德妃心下明白,喊了奶娘来说:“抱小王子下去喂奶,你们也都出去吧。”

德妃将几个多余的宫婢遣退,身边只留着荣嬷嬷跟毕嬷嬷两个。

“说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德妃看着洪欣,甜珠也看着洪欣。

洪欣如实道:“夫君在随陛下去狩猎前,曾经告诉我,说等马队离开后,立即带着嫂子跟同心进宫来和母妃一起住。这件事情,是二哥交代他这样做的。”

“老二?”德妃不明白,看向甜珠问,“老二没告诉你吗?”

甜珠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轻轻攥紧手来,摇摇头:“没有。”

洪欣说:“夫君与我说的时候,其实话也未有说得太过清楚明白。只说,如果等回宫后,他还是想让她留在宫里,就说明出了事情,否则的话,就是没出事。”

“方才夫君暗中给我使了几个眼色,而且意思多是想要我跟嫂子一起继续留宿栖凤宫,想必是出了事情?”

德妃没说话,只是目光有些凌厉起来,她凝神细想。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行,明天一早,得派人去楚王府,喊了老二进宫来再细问。”德妃道。

洪欣却阻拦:“母妃唤楚王进宫,不如唤夫君进宫。但是夫君再三提醒,让我只留着二嫂在宫里就是,别的就跟平常时候一样,无需多管。”

德妃问洪欣:“你还知道些什么?”

洪欣望了眼甜珠,这才犹犹豫豫说:“我听夫君说,二哥对他讲,之所以我们之前会遇害,而且打得二哥措手不及且害得他毫无招架之力,完全是因为,宫外面有一个跟二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与二哥心灵相通。二哥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所以,即便是二哥的心腹,他都能够掌控,轻易调派。”

“可,可真有此事?”德妃大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那你的意思是说刚刚那个……”德妃忽然反应过来,更是吓得不轻,她顿了顿,才又说,“刚刚那个,他不是老二?”

“应该不是。”洪欣轻轻摇头,“如果是的话,夫君就不会这样提防戒备他了。”

德妃有些跟丢了魂儿似的,目光渐渐涣散起来,都不知道看哪里的好。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棘手的事情,以前出再大的事情,都是有老二在。凡事她虽然焦虑,但是至少老二会帮着解决。

可是现在,连王府里的那个老二都是假的,可怎么办?

“那小五怎么办?”德妃问,“既然知道,小五为什么还要跟着回楚王府去?万一出了事情,如何是好。”

“不行。”德妃明显失了分寸,站起来,“他们现在应该还没有出宫门,我要派人去将小五喊回来。”

洪欣拉住德妃:“母妃,您别着急。这一切,都是二哥精心布置的一个局,二哥肯定没事。不然的话,刚刚夫君也不会那样淡定坦然。咱们就照旧过日子,外面的事情,左右有他们在呢。”

德妃稍稍心安了些,但还是不确信般,问洪欣:“真的?”

“真的。”洪欣认真点头,“我相信夫君。”

甜珠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情绪也十分低落。德妃跟洪欣说完后,这才注意到甜珠来。

“甜珠,这事情,老二没有告诉你?”德妃有些不太明白,这件事情,老二连小五夫妻都告诉了,怎么可能不告诉自己的妻子呢?

甜珠摇摇头:“他没有说。”

德妃安慰:“他不说,肯定也是有他的原因的。怕告诉你后,你就不肯一个人留在宫里。欣儿说得对,有老二在,咱们还怕什么?”

甜珠倒不是在怪自己夫君,她只是觉得可怕。同时,心中也有那么点的疑惑。

那个跟王爷长得很像,又心意相通的人,肯定不是哪个人假扮出来的。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他根本本身就是王爷。

只不过是跟她一样,是从另外一个地方回来的。

之前不过是猜疑,可是现在,她几乎是可以确信了。只是她疑惑的是,这么荒唐的事情,王爷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又是怎么相信的呢?

“二嫂,你……还好吧?”洪欣是担心甜珠在怪沈浥对她有所隐瞒,所以,极力逗着甜珠说话道,“二嫂你跟二哥感情这么好,要是开始就知道二哥的计划的话,你肯定不会配合的。”

“他现在人在哪儿?”甜珠问,见洪欣摇头,甜珠又道,“小五知道吗?”

“他……”洪欣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我没问他。当时他跟我说的时候,我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不过二嫂你放心,二哥肯定没事的。”

甜珠忧心忡忡,心里不安。再加上,这几天来,沈洪沈泽都进宫来请安了,但偏偏那个沈浥没来。

而外面,也再没有任何消息。

甜珠实在等不及了,抓住沈洪问:“你二哥人呢?他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对于这件事情,不但甜珠已经等不及。就是连沈洪,也是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我不知道,二嫂。”沈洪脸色凝重,心里也很慌,他轻轻一拳捶在案几上,“当初二哥跟我说得好好的,说很快就会回来找我。可是,可是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还是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甜珠说:“他肯定出事了。”

“不会的。”沈洪不相信,摇头说,“二哥运筹帷幄,打什么仗都没有输过,不可能的。”

“那如果是有两个二哥呢?”甜珠此刻已经确定,肯定是出事了,他揪着沈洪的衣裳,哭着说,“小五,出事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二嫂,你,你是什么意思?”沈洪懵。

“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必须出宫去。”甜珠觉得,就算真是如她料想的那样,那么现在呆在王府里的那个王爷,她也并非不熟悉。

至少,此时此刻,她需要弄清楚他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来的,他想要得到什么。

“可是二哥说过……”

“你二哥现在是不是活着都没人知道,他说过的话,就有那么重要吗?”甜珠的态度不容拒绝,“这件事情,必须我出面解决。否则的话,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二嫂,既然外面那么危险,你不能去。”洪欣也不让。

甜珠心意已决,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是冲着她来的话,也只能由她解决。

“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情你们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不行,我现在就要出宫去。”

甜珠坐不住了,她心里又慌又怕。

“甜珠,怎么了?”德妃本来在陪孙子玩儿,看到甜珠一脸急色,忙站起来,“不是说了,要你呆在宫里,你怎么不听话。”

“娘,同心和奶娘我留在宫里,请您照顾着。我必须得出宫去,不过您放心,不会有事的。”

沈洪本来是要一直听自己二哥的话的,但是这些日子来总没再有他的消息,他心中也是十分惧怕。虽然说,二哥的话不可不听,但是这次的事情,二哥的行为也的确是奇怪了些,说不定就如二嫂说的那样,出事了。

“娘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二嫂。”沈洪在德妃面前跪了下来,“欣儿还是您来照顾。”

洪欣跺脚:“不行!你们都走,我也要出去。”

“欣儿。”沈洪知道事情棘手,他不愿妻子再涉险,便说,“你听话,等事情彻底结束了,我会回来接你。”

洪欣性子急躁,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她根本不听沈洪的话。

“王爷,如果今天明明知道你们有危险,我却还留在不顾你们,我对得起你们吗?你们没事也就罢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后面几十年,根本活不下去。”洪欣挽住沈洪手,“我不管,反正今天,必须带我走。”

德妃道:“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就说,早该告诉陛下。恁他是多邪乎的人,让陛下派兵去拿,难道还拿不了?”

“不行!”甜珠严肃拒绝,认真对德妃说,“母妃,这件事情,我之后会跟您说。但是就算告诉父皇,也没用的。因为,因为他跟王爷长得实在很像,现在的他,就是楚王殿下。”

“我知道你们不会信我说的话,但是请相信我一回,这件事情,只有我可以解决。他是来找我的。”

“什么意思?”德妃不明白。

沈洪深知也解释不清楚,便说:“娘,先别问了。我带二嫂回去,有情况,一定告诉你。”他望向自己妻子,默了会儿,然后一记手刀劈下去。

洪欣晕倒了,沈洪接住她身子说:“欣儿也拜托您。”

……

甜珠回到王府,直接去了自己的院子。沈洪怕出事,想跟着,甜珠让他回去了,不许他跟着。

黄杉从屋里跑出来,见王妃回来了,开心地笑。

“娘娘,您可回来了。”黄杉一边迎出来,一边替甜珠掸身上的风尘,说,“您不在的这些日子,王爷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每天晚上都会回后院来,但是从来不跟奴婢们说话。”

“换身衣裳,我去找他。”

甜珠换了一身衣裳,披上斗篷,去了前面书房。

沈浥正负手立在廊檐下,他素衣锦袍,金冠束发。长身玉立,身上有文人的儒雅,却也有武文的精气神。两种气质很好的融合在一起,他目光缓缓朝甜珠投来。

大结局(上)

那日在栖凤宫相见的时候, 甜珠其实隐隐有些疑心。不过, 当时她也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并没有多想。

现在看到人站在廊檐下, 穿着素色锦袍, 甜珠便忽然想起了前世的楚王来。前世的时候, 她与他的关系并非亲近到这种地步, 就算有肌肤之亲,她也不过是他养在外面的外室。

她眼界小,没有见过世面。又是嫁过人的, 操劳十数年,早没了年轻时候的姿色。

其实当时她就很不明白,为何他会喜欢自己。

那种喜欢, 那种霸占的欲望, 可以说是疯狂了。只可惜,甜珠什么还都不明白的时候, 自己就死了。

深深呼吸一口气, 甜珠继续朝他走过去。

“你也来了吗?”

她站在外面, 他站在檐下。她仰着头, 望着他笑, 璀璨如星光。

他凤眼上下扫视一番,继而牵住甜珠的手。他的手很暖和, 又大,那种厚实的感觉, 让甜珠心跟着一颤。

他带着甜珠进了书房, 关上门,挡住了外面的风雪。

屋里烧着炭,暖和得很。甜珠解下斗篷挂在一边,搓了搓手。

“你过得好吗?”他问。

问完后自己也觉得可笑,若是过得不好,如何能成为楚王妃,又如何能得宫里的那位德妃喜欢?

“我挺好的。”甜珠站在他身边,离了有些距离,“比以前好。”

他没说话,只是拿起书桌上的笔墨来。坐在窗边,开始给甜珠作画。

他是有这个习惯爱好的,而且他话也少,至少比现在的那个少。性子也比现在的那个冷,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孤僻感。

画了一半,他不满意,直接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甜珠不做声,弯腰去捡起来。

展开,上面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少妇。

“挺好看的。”甜珠觉得真的很好,“为什么不要了?”

窗边飘来清淡的声音:“人心已经变了,画镜自然也是不同往日。”

甜珠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手执花卷朝他走去。

“既已物是人非,何不放过彼此?我相信,你在那边过得定也很好。”甜珠说着只有他们彼此才听得懂的话,咬咬牙,“王爷,您对我……是有所挂念的吗?”

在甜珠心中,前世的沈浥跟今生的,必然已经是两个人了。

前世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只是露水情缘罢了,而今生,从相识到携手,一路走来,早已将彼此刻在心头。是忘不了,也放不下的了。

“想他回来?”他轻笑,就如以前一样,眉眼清亮,却透着令人胆寒心惊的算计。

甜珠不畏不惧:“想。”

“呵!”他冷笑一声。

甜珠说:“他是我的夫君,夫妻同体,他生我生,他死我亦不会独活。王爷,这种感觉,我相信你会明白的。”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有什么不一样?”他道,“既然我来了,已经取代了这个世界的他。从今往后,我便继续从楚王殿下做起,继续陪着你。”

甜珠从他的言语中,获取了有用的信息。

“从楚王做起?所以说,你最后当了皇帝?”

他挑了挑眉,沉默没说话。

甜珠道:“那天你被叫进皇宫里,兰心捧了一盘子糕点来,说是你从宫里传出来给我吃的。我吃了后就死了,是你想杀我?”

他眉心轻轻蹙了下,说:“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她摇头。

他笑起来,面如春风,犹如花开四季,又若冰雪消融。

“你不知道……就是说,你觉得是我杀了你。”他笑声清润,却透着几分无奈,“你竟然会觉得,是我杀了你。甜珠,你竟然觉得是我杀了你!”

“不是你……吗?”甜珠手扶着书案,渐渐后退,“那是谁?”

“你想知道吗?”他唇角微挑,露出个狡黠的笑意来。

不说别的,只轻轻摇头。

甜珠不想再猜测这些,只问他:“他去哪里了?你将他弄去哪里了?前世的事情,我不想管了。我爱他,我跟他还有一个儿子,我不想从此离开他。王爷,我求求你,你回去吧。”

“回去吧,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求求你了。”

男人面上不露,微垂眸,看着自己千方百计想要找回的女人,只觉得心寒。

那一世里,他得知她的死讯后,立即发起了宫变,杀了所有该杀的人。只是,就算他杀光了所有政敌,最后也成功登上了宝座,但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还是她。

所以,他去了寺庙,寻得高人,求了一个可以与她再续前缘的法子。

“你就当做我是他……甜珠,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也很开心吗?”他面色清俊森冷,声音压得很低,是刺入骨髓的那种冷,“你就当做……从没有发生过之前的一切。”

甜珠看着他,忽然前世与他相处的那些画面,也都浮现在了眼前。

甜珠知道,自己的夫君回不回得来,只有自己能有办法做得到。她现在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但是她想,只要她想办法,就可以知道。

“王爷,你饿了吗?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甜珠果然不再提别的。

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甜珠常常下厨。在他去她那里的时候,会亲自烧菜做饭给他吃。

“好。”楚王终于展颜一笑,“朕……本王陪着你一起去。”

……

王府大厨房的下人们见两位主子来了,管事的忙领着人跪迎。

甜珠说:“都不必跪着,起来吧。”转身看了眼跟在身边的男人,她又道,“我今天想亲自下厨做一顿饭给王爷吃,你们不必帮忙。”

那管事的听得这话,更是不敢起来了。

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

“王爷,娘娘,是不是奴婢们饭菜做得不合口味。奴婢们笨手笨脚的,要是哪里做得不好,还请王爷跟娘娘指教责罚。只是这大厨房,烟熏味重的,娘娘您贵体,怎么能移驾来这种地方。”

自从甜珠那回整顿过王府后,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仆人,都对她毕恭毕敬。

甜珠管理府上的人,恩威并施,倒也得手。

甜珠平时偶尔会给自己夫君煲汤,不过只煲一个汤的话,小厨房里做就行。

此番既然说要给他做一顿饭,甜珠想好好做。大厨房菜品齐全,她做起来也得心应手些。

“你不必慌张,我就是想亲自下厨做一些菜而已。”甜珠不再多解释,只举步往厨房里去。

那管事的悄悄抬头望向楚王,楚王扫了那群人一眼,让他们起来了。

甜珠生长于市井,从小差不多是在厨房里长大的。所以,做几个菜,难不倒她。

甜珠在厨房里主刀,几个厨娘伺候左右帮忙打杂。甜珠并没有做什么山珍海味,不过就是普通的家常小炒。

前世的时候,她经常会做的。

“王爷,好了。”

炒完最后一个菜,甜珠熄了火,看向自始至终都一直站在身边的男人。

楚王黑眸淡淡扫向她,身姿依旧挺拔,面容依然清冷,贵不可言。

“好。”楚王似是从喉间挤出来的几个字,微微侧身吩咐,“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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