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所谓无机可乘
这就有点尴尬了。
理解到谢文籍话里的潜台词后, 在场的天师都相互看了眼旁边的人。之前还觉得融洽的聊天气氛就这么变得十分微妙起来。
“所以，天师通事先没有在线上发布任务，是故意的？”有人忍不住问道。
谢文籍点头道：“这次行动关乎天师乃至整个h市的安危, 线上运作很可能会惊动饲养鬼神的天师，所以改成线下指挥, 这也是协会里经过慎重考虑作出的决定。”
谢文籍是谢家阴阳流派的代表, 实力非比常人, 在场的五星级天师里面, 也只有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等我打个太极与之有一战之力。有他过来坐镇h市, 确实是最稳妥的安排了。
“所以, h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佛珠少年老衲掐指一算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等一直都在h市活动，也未曾听说鬼神一事。这个消息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他话一说出，h市常驻人口宋终、等我打个太极、纳兰槿也都纷纷点头, 不解地看着谢文籍。
式鬼已经隔绝了外界的联系, 谢文籍沉默了一会, 还是说道：“此次起源，是在你们市的岐山。”
“岐山？”h市常驻天师们同时对视一眼。
要说岐山这个地方，山峦叠翠，地广人稀，就算开车也需要整整一天的功夫才能贯穿整条山脉。天师们如果不出任务，确实是很少跑到岐山里面。
不过正因为天师们很少去，连绵起伏山高皇帝远的岐山也很可能成为饲养鬼神的最佳场所。
“前几日, 我们天师通的两个天师在岐山做任务之时，发现有人利用招魂幡、锁魂钉制作养鬼之地, 以岐前村后山为中心，将方圆几里之内的鬼魂作为诱饵, 以鬼养鬼。”谢文籍慢慢介绍道，“此人强行将岐山上自然死亡的魂魄拘留在土地上，让其变成地缚鬼，吸引岐山上的其他鬼物，所涉的鬼魂在被发现的时候就有上百余只，其中还没包括岐前村外的鬼魂和已经被天地规则消耗殆尽的其他地缚鬼、以及被其他鬼物已经吞噬的鬼魂……”
谢文籍面色冷峻，一边说，一边不禁又想到自己在接到这份报告的时候的震惊、骇然、以及不可置信。
将命魂强行滞留在土地上的操作实在是骇人听闻，就算他做天师已久，也都没有想到会有人居然利用如此丧心病狂的手法制造养鬼之地。
他一开始还以为，举报的天师是在撒谎。
毕竟举报的天师从资料上显示只有四星级。而这两个四星级天师居然还称自己在养鬼之地遇到了鬼王级别的厉鬼……
两个四星级天师遇到一个鬼王，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但关键是——
这两个四星级天师还说，是他们解决了鬼王……
除了他们提交上来的锁魂钉、招魂幡的等级确实是属于五星级天师才能使用以外，这两个四星级天师的其他话简直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天师通刚刚接到这个举报的时候是这么想，谢文籍看到这个举报投诉的时候也是这么想。
但很快，他们都错了。
养鬼之地确实存在，事实远比这两个四星级天师说的要糟糕——
在场的五星级天师听到这个庞大的鬼魂受害数字，也都是脸色一变。有人还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如果喂养一百个命魂可以诞生一个鬼王，那么按照谢文籍说的，那那个岐前村该是多可怕的地方？
“既然发现养鬼之地，那就当场破坏掉，鬼神不就养不起了？”这回提问的是青年书生，施主我看你骨骼惊奇。
“一开始，天师通也是这么想的。”谢文籍道。
“！”众天师惊愕。
谢文籍这个说法，很可能说明，事情已经向更加复杂的地方发展……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青年书生再度问道。
谢文籍将众天师此时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随后他慢慢开口。
他的话再度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五星级天师。
“后来，阴差出现了。”他道。
众天师的神情一变再变，再变又变，听到阴差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已经变得不能再变。
他们听到了什么？
阴差都出现了？！
心好累，这个h市太可怕了吧！
在场的人脸色神情精彩纷呈，唯有乔明昔是看上去最镇定的那个。
毕竟带着口罩，没有人看得清楚他的表情。
乔明昔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的凝固，随即微微蹙眉，抓住了关键词。
“阴差是什么？”乔明昔站在原地，问旁边的人。
他的声音不大，在安静的环境下却像放大了一样，落在了每个人的耳里。
就连讲话的谢文籍也听到了。
众天师：“……”
谢文籍：“……”
大家终于忍不住看了看提问的这个小年轻。
这真的配得上他乔大师的名字吗？乔大师居然连阴差都不认得？
宋终离乔明昔最近，此时闻言干咳一声。
“阴差是黄泉引路之人，是阴阳规则的执序者，平常都待在黄泉口，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不过一出来，就说明黄泉引渡出现问题，而且是特别严重的那种。”宋终勉为其难地给乔大师科普知识。
“原来如此。”乔大师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宋终闭上嘴，准备继续听谢文籍的发言。
“那鬼神又是什么？”乔大师又在他旁边小声问。
宋终：“……”
众天师：“……”
谢文籍：“……”
敢情你在这里听了这么久，连鬼神都不知道是什么吗？
乔明昔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多么没有水平，宋终已经汗颜地介绍：“鬼神是目前已知道的最厉害的厉鬼，据说超越鬼王瓶颈之后，鬼神能够通彻天地，与天齐寿，不再受大道阴阳限制，力量无穷无尽，一旦鬼神出世，为祸人间，就算是我们这里所有的天师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
“哦，既然打不过，为什么还召集你们过来？”乔明昔又问。
宋终也纠结了。
这个乔大师特么问些什么问题啊？
“可能是鬼神还没有出世？你看谢副会还没讲完。”宋终想了想道。
谢文籍：“……”
“哦，这样子。”乔明昔点了点头，再度示意自己知道了，“谢了。”
“不客气。”宋终也跟着点点头。
随后，他愣了一下。
他为什么要和乔明昔相互点头啊？？？在这种情况下跟这个人交头接耳解释东西，明明是很羞耻的一件事情啊！
宋终的脸上，瞬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表情。
所幸乔明昔没有再继续追问，现场的发言再度回到了谢文籍的主场。谢文籍忍不住多看了眼临时加进来的关系户，这才慢慢开口道：“这次阴差出世，也和岐山有关。”
岐山养鬼之地集结了大量的地缚鬼，地缚鬼因为锁魂钉的缘故，被迫滞留在岐山上消耗命魂，直至吴祺、林小岚两位天师出现，将养鬼之地破坏掉以后，这才得了自由。
大批量的残缺命魂魂归黄泉，让一向不问世事的阴差终于引起了重视。
他们核对天地二魂消散后的灵气和命魂的数量，发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事情。
“近两年，h市的鬼魂呈不正常比例直线上升。”谢文籍道，“按照阴差的计算，除去岐山上被天地规则消耗掉的五百多个命魂外，h市各地，还有三百多个命魂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心中一凛。
大家都是五星级天师，捉鬼经验异常的丰富，也正因为丰富的经验，告诉他们三百多个命魂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即便假设这三百个命魂都是恶鬼之间以鬼吃鬼的方式消耗殆尽的，那么这么多的命魂，足以让h市出现两到三个鬼王了！
“所以，h市除了岐山，还有一个养鬼之地？”众人听到这里，终于反应过来。
“是。这个养鬼之地极为隐秘，如果不是因为岐山养鬼之地被破，恐怕到现在都还不会暴露。”谢文籍面色沉沉地看着众五星级天师，“五星级天师是天师通的精英，这次天师通就是希望凭借在座各位的力量，能够找出这个养鬼之地。”
“恐怕天师通的目的也没那么简单吧？”纳兰槿已经补充道，“之前谢副会说，养鬼神之人就在活跃于h市五星级天师名单里，天师通这次，借着这次集结，还想揪出幕后之人？”
“不错。”谢文籍丝毫没有否认，大大方方道，“现在在场的各位都已经知道天师通这次的目的，我们需要在场的人分成三个人一组，从现在开始必须一起行动。”
谢文籍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明白了天师通要求的意思。
这次天师通临时召集天师，已经强制集结了活跃在h市范围内的有嫌疑的天师。现在那个养鬼的天师很可能就在他们当中，所以将在场的人分成三个一组，能够让小组内的天师相互观察，一旦养鬼之人有任何举动，小组内的其它两人也能够快速发现，形成以二敌一的掎角之势。
养鬼之人必将无机可乘!
“我没有任何问题。”话都说到这份上，任何的抗议都会显得自己更加可疑。朝幽率先举手道，“不过我提议，组队的时候可以把h市常驻天师分散开来。毕竟像我和仪清居这种不常来h市的，其实基本也没什么嫌疑，顶多就是趟了这趟浑水。这趟过来就算是帮天师通多照看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