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请罪
面对已成定局的事实, 林学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似乎无论怎么说都是死路一条。
“你这个理论很有趣。”杜勤明醉心于研究之中, 连看都不看林学笔一眼, “但我觉得可以这样改一改。”
“你有解决的办法？”林学笔很惊讶。
这资料都给到没有学历的林学笔看, 就代表事情卡在了瓶颈之中, 极其需要新鲜的想法。林学笔考虑着是否能将功补过。
不到落实, 杜勤明不会说出百分百这样的话，尤其在生物方面, 多变性是这科目的难点。因此杜勤明说, “只是有个想法。从资料看，你目前瓶颈是速度, 还有成功率。成功率我没有把握，但我觉得这样改一改, 速度上应该能稍作提升。”
林学笔几乎忘记来意, 满满的都是感叹, “你怎么这么厉害。你又会机甲，又有行医证，现在连生物工程都有想法。”
这真的是天才程度了吧？
多领域，全方位，偏偏年纪还很么轻，作为一个纯人类，却能够这么厉害。林学笔真的真的非常佩服。
“我只是研究过这方面。”像是被戳到了什么，杜勤明停下手中的笔，以认真的态度看向林学笔, “我拒绝优化，有私人原因，也因为目前的优化环境并不算太好。”
这理论，还是林学笔第一次听到。
基因优化是主流，就跟高考一样，人人都说好，人人都盼着能通过这一步改变命运，实现飞跃。而杜勤明却说自己拒绝‘高考’，是环境不好。
再怎么不好，基因优化已经超过两百年历史，技术非常成熟，基因优化中心才能跟便利店似的遍布城市各个角落。
“我并没有完全否认基因优化的意思。这是联邦必须做的一步，也是进入全民反抗虫族的重要里程碑。”杜勤明态度非常客观。
如果没有基因优化，单凭纯人类是不可能打败虫族。
武器再好，没有强大的肉.体也无法控制新武器。机甲再优秀，人不能无时无刻待在铁疙瘩里。更不说联邦矿物资源相对虫族缺乏，想要人手一台机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联邦人们要生活，要工作，要种植。
这种情况下，只有从基因优化入手，从根本上改造人类，提升人类的武力值，才能和时刻入侵的虫族有一战之力。
异能就是基因优化时的意外产物，也是完全击败虫族的根本力量。
别的不说，就出现一个吞噬异能的张元帅，就能拯救整个联邦，并能逼迫虫族女王签下和平条约。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杜勤明没有要否认其他人的付出，只是没有张元帅，虫族女王再虚弱，也不会同意签下条约。虫族培养一个雄虫付出的资源远远少于联邦培育一个士兵的资源。只要虫族仍旧能从联邦获利，哪怕势均力敌，虫族也不会做如此亏本的决定。战争的掠夺，永远比商贸暴利多得多。
“只是弊端太大了。”杜勤明说得很慢，几乎每个字都带着叹息。
“失控者吗？”林学笔想不到其他可能。
杜勤明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每一经历过基因优化的人，都是失控者。”
林学笔瞬间就理解其中意思。聂书杰曾告诉过他，联邦刻意隐瞒失控者的事情。缺陷者占比超过八成，随机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除了纯人类。
但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哪怕失控者可怕，但完美兽人是实实在在可见的利益。加上定期保养，不停基因优化大家不至于难受，也就当成每月去次发廊这么简单。
和林学笔早在聂书杰那知道内幕不同，杜勤明通过收集外在数据，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联邦为了获胜，大量生产失控者。如今日渐和平，这个秘密很快就会被揭开，联邦自想找个无声办法把这秘密悄悄按压下去。而方法就是失控者药剂。
谁都怕死，但科技能把从绝症病人变成普通的感冒发烧般平常。
而且联邦对于失控者一向采取积极的态度，甚至愿意提供积分点。哪怕这成为某些坏家庭牟利的方式，但官方已经做到自己应尽的社会责任。落实到具体家庭得看当地的就职人员，以及社会共同监督。
杜勤明不想聊太过关于这方面的事，因为林学笔已经是个完美兽人，他分析再多，只会让林学笔徒增烦恼，倒不如一开始就开心地觉得自己基因占据优势。
心态对于基因有非常重要的影响，杜勤明还不想公司的大股东出问题。
杜勤明转移话题道，“所以我这得这样改，把第一步的特殊基因x，和……”
“等等等等，别解释了，写到上面吧。”林学笔听到这些就开始犯迷糊，这完全超越他的知识范畴。虽然他现在能勉强看得懂一些，可距离杜勤明这种拿起数据就侃侃而谈还很遥远。
直到这一刻，杜勤明才意识到什么问题，“我以为你寄给我，是让我分析。”
“没事没事。你有进展总比砸我手里烂掉好。”林学笔也不纠结这个问题。既然事已成定局，泄密已经存在，拿点东西回去，好歹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总比他什么东西都给不出要好许多。
见此，杜勤明不再多话，继续干活。
用了半天时间修修改改，杜勤明改好的资料在林学笔晚饭后被送了回来。
拿着改动过的资料，林学笔特意跑了一趟研究院，找到了果然在加班的景存。
景存有些意外，他把资料给林学笔的时候就没想过还能拿得回来。
知识水平是一方面，林学笔不感兴趣是另一方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点。就算科研这个大科目里，也分物理学，量子力量，微生物等各个专业领域。
林学笔更喜欢临床研究，不喜欢研究它们的生成原理。
“我是来负荆请罪的。”林学笔有点扭捏，有点害怕。
“？”景存没有说话，疑惑地看向林学笔。
“就是。”林学笔有些尴尬，“我不小心寄错了文件，寄给我朋友了。”
林学笔本能地使用修饰大法，希望把事情说得小影响一些，好从轻发落。
“哦。”景存点头，目光却落在林学笔手中那份包得严实的东西上，脑子又不自主演示了一遍失控者药剂的制作流程，思考改进方法。
林学笔强行把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景存拉出来，紧张地问，“我要不要坐牢？孩子能不能来看我？可我真的不想坐牢。”
他孩子还这么点儿，坐牢了可怎么办。还因为这种傻事坐牢。
“别担心。文件有专利权，传播出去也没用。”景存半是安慰半是随意道，“真正的机密放在储存室里，你想看也看不到。”
不说林学笔，就算很多来研究院三四年的研究员也没资格知道。林学笔因为和团队直接相关，才给了一份大概的流程。
“可，可是……”林学笔想不通，“为什么不用无人机送过来？”
他还以为这资料非常保密，保密到连文件专用的加密机器人都没资格碰，必须景存本人亲手携带的程度。
“我家就在附近，送文件顺便回个家。”景存揉揉眉心，想起家里的事情就有些疲惫，“毕竟新年。”
一到新年，少不了就是催婚催婚还有催婚。
想到这年年不停，甚至全体亲戚出动的大场面，失控者药剂发布会都稳如泰山的景存都有了动容。
实在是，太恐怖了。
“什么？你家？”林学笔真的想不到，景存还有如此亲民的设定。他赶紧道：“在哪里？我也好趁着过年拜访一下伯母。”
不管怎么说，他的孩子们还需要景存多费心。
“别。”景存立刻拒绝，“你有五个孩子。”
这完全就是给了他母亲一个非常好的催婚借口。
可不止成绩这一条能有邻居的孩子，催婚催育也是有的。更不说林学笔还是后来居上，半年时间不到就实现了人生大飞跃。他母亲只怕恨不得他也来一个这样的飞跃进展。
只是想起小火焰和小汤碗，景存脸色又好了些许，“也不止送文件，顺便看看孩子们。”
经过这段时间精心照顾，两孩子的数据是他想象不到的好。
家庭环境当真是孩子少不了的重要一环，景存之前担心了许久的小汤碗情感丧失的问题，只是通过和家长接触的这么两三个月时间，小汤碗就和正常人无异。
只要保持下去，相信小汤碗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继任者。
当然，景存还瞄准着三颗蛋，还有林学笔的下一胎。
林学笔真想不到景存喜欢孩子，笑着问道：“景院长没考虑生一个吗？”
“……”景存忽然有种回到被亲戚邻里围攻的场面，只是面对元帅对象，他还是稍稍多说一些，“为了科学的话。”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为爱情生育咯？
林学笔正觉得话题聊不下去时，忽然想起手上的文件，他把文件递给景存。
他有些紧张，像小孩子交作业一般，“我朋友不小心看了以后，恰好有些见解，要不要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