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同眠 (13)
不会落在旱灾一事上,定会落在谢谦璟解决了暴民这个结果上。
此刻,她有些痛恨自己前世为何只关注七皇子一个人,只关注七皇子府一个府,没关注过外面的事情。
要不然,她就能提醒谢谦璟了。
找个既能解决暴民和旱灾,又能让谢谦璟不让德宁帝厌恶的法子。
因着要商讨去临边郡的事情,晚上,谢谦璟回来得有些晚。
但,杨槿琪一直等着他。
见他回来了,便走了过去,张了张口,但还是没能说出来那句话。
她的确希望谢谦璟留在京城中,这样就不会有危险,也不会被德宁帝厌弃。
可,如今朝堂上的声音她也听到了。
谢谦璟不去,七皇子就会去。
以七皇子的性子,此事定然会派兵镇压。
想必以他的手段,这些饿了多日的暴民,很快就会被镇压。
到时候,就不知会死多少人了。
哪有人真的想要反抗朝廷?还不是因为吃不饱饭,身边的人都饿死了,朝廷又不作为。
这些所谓的暴民,又何其无辜?
真把这个机会给了七皇子,定然又是立功,又是杀人了。
她不想让那么多无辜的人惨死在七皇子的刀下。
可她也不想谢谦璟出于危险之中。
纠结了许久之后,杨槿琪道:“爷,您要不然带我一起去吧?”
她想着,她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对于未来的走势比谢谦璟清楚,说不定她在他身边能帮上什么忙。
谢谦璟笑了。
他本以为媳妇儿又要劝他,不让他去临边郡。
没想到媳妇儿竟然是想跟着他一起去。
“我是去做正事儿,不方便带着家眷。”
杨槿琪道:“妾身不会打扰您,就在一旁看着。”
谢谦璟摸了摸媳妇儿的头发,说:“放心,此事我已经有了打算,不会有任何危险。”
杨槿琪看着谢谦璟坚定的眼神,抿了抿唇,又叹了叹气,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不过,谢谦璟却是有话想跟她说。
“今日岳父把我叫了过去,大哥想跟我一起去。”
杨槿琪微微诧异。
他大哥怎么想到要跟过去了。
她爹不会又在背后默默支持谢谦璟了吧?
万一再跟前世一样,谢谦璟登基之后觉得他们平安侯府势大,想要铲除该怎么办?
杨槿琪的背后惊出来一身冷汗。
杨槿琪脸上的神色又怎会瞒过谢谦璟。
谢谦璟连忙安抚:“你放心,我定会保证大哥的安全,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杨槿琪正害怕着,听到谢谦璟的话之后,回过神来。
谢谦璟的话,让她非常感动,也冷静了下来,连忙解释了几句。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不是担心大哥的安全,只是有些诧异,大哥怎么想到要跟您一起去临边郡了。”
谢谦璟道:“岳父的意思是,让大哥跟着去历练一下。若是你觉得不妥,明日我就去回绝了岳父和大哥。”
杨槿琪连忙道:“不必了。妾身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父亲既然如此说,定然有他的考量。您若是觉得不麻烦,就带上大哥吧。”
父亲都已经说了,她难道还能说不让大哥去吗?
若是这般说,反倒是更会让谢谦璟怀疑她的做法。
而且,大哥的功夫也不错,到时候能跟谢谦璟相互照应。
她也能更放心一些。
谢谦璟盯着杨槿琪的脸仔细看了看,说:“不麻烦的。”
“嗯。”
一想到谢谦璟要离开一段时日,杨槿琪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扯了扯他的衣袖,说:“您可要早一些回来。”
看着媳妇儿如此依赖他的样子,谢谦璟心里暖暖的,说:“嗯,好。”
三日后,谢谦璟一行人离开了京城。
秦南王那边,也已经调查出来了。
☆、愤怒
李四道:“灵贵人和丽贵人是同一日进宫。灵贵人因为在御花园唱了一首歌, 被皇上听到了, 没过多久, 就被封为了贵人……丽贵人依旧跟在灵贵人身边, 当了一名宫女。等到灵贵人有了身孕之后,丽贵人就……就……”
说到这里,李四有些迟疑。
秦南王正听着呢,见李四迟疑, 蹙了蹙眉, 道:“接着说啊。”
关于丽贵人的事情,他总想知道更多。
李四闭了闭眼,说:“丽贵人就趁着皇上休息时,爬了龙床。”
秦南王冷哼了一声, 怒斥:“无稽之谈!丽贵人竟然还需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吗?定是宫里的那些人出于嫉妒,故意污蔑。”
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
定然是皇上强占了丽贵人!
李四哆嗦了一下, 接着说起来两位贵人的事情:“……灵贵人的身世没人打听得到,似乎是自愿入宫。丽贵人家在温合县洪山镇绿山村,是被父亲卖到了镇上的一个员外, 员外又转卖给了温合县县令。那县令不忍女儿入宫为奴,就让丽贵人顶替女儿入宫……灵贵人死之前似乎被宫里的嫔妃逼迫过, 具体是什么事情,查不出来。丽贵人是生了重病死的。”
秦南王蹭的一下子离开椅子,站了起来。
片刻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渐渐冷静下来。
只是, 神色依旧不太好看。
许久后,蹙了蹙眉,似是有些不确定,问道:“温合县?哪里的温合县?”
李四有些诧异,温合县就在京城附近,主子应该听说过才对,怎么会问出来这样的问题。
不过,虽然心中如此想,嘴上还是恭敬地回答:“京城北边。”
得到确认之后,秦南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拳头紧紧握了起来,再次问道:“她从小就生活在村子里吗?有没有离开过?比如,去过南边。”
李四摇头:“应该没有。据说丽贵人在进京之前一直在生活在村子里,因着村子离外面远,她连镇上都很少去。”
秦南王心里突然开始慌乱。
他明明是在南边认识的她,而且,看她穿衣打扮,根本就不像是家境贫寒的样子。
她还读过书,懂一些兵法,定是家中有些底蕴的才能养出来那样的姑娘。
她怎么可能出生在北边,而且还是村民之女。
秦南王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哆嗦了几下,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好半晌之后,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
“你会不会搞错了?”
李四也明白了事情出现了偏差,反复确定了多次,且去丽贵人所在的绿山村看过,所以,才会耽搁了这么久。
“绝对没有,属下去丽贵人所在的村里打探过,非常确定这一点。”
说完,把一副画放在了秦南王的桌子上。
“这是属下让村民回忆的丽贵人的长相,村民说有□□分像。之后,属下又找宫里的老人看过,的确是丽贵人的样子。”
秦南王看着画上的陌生女人,腿有些软,双手按在了桌子上才没让自己摔倒,慢慢地,又坐在了椅子上。
不是,这不是,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他想找的那个人。
秦南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这一刻,他无法冷静。
嘴里絮絮叨叨,语无伦次,说道:“那人是怎么说的来着?进了宫,还有什么?”
虽然秦南王这话没有明确说出来是谁,可李四作为秦南王的心腹,却是已经明白过来了。
他知道,王爷这次错了。
“那位老嬷嬷临死之前,说姑娘做了宫女,成了皇上的女人,还被人害死了。”
秦南王仔细想了想,丽贵人的确是符合的,但同时,灵贵人也非常符合。
而且,从今日调查得来的结果来看,灵贵人更加符合。
也就是说,他如今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认错人了!
一想到这一点,秦南王渐渐没那么慌乱了,脑海中瞬间跳出来一个年轻男子。
秦南王咬牙切齿:“七皇子!”
说罢,一把扫落了桌子上的砚台。
敢如此戏弄他,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秦南王再次站了起来,拿起来一旁的佩剑,朝着门外走去。
见状,李四连忙拦住了自家王爷。
“王爷,使不得啊,使不得。”
秦南王咬着牙道:“你给本王让开!”
李四立马跪在地上,说:“王爷,咱们还是先调查清楚再说,万一冤枉了人,或者惹出来什么事就不好了。如今皇上可是对您非常不满,若您做一点错事,说不定就会被他抓住把柄了。纵然七皇子真的骗了您,咱们有的是法子收拾他。没必要为了他这种小人就毁了自己,也毁了郡王和少爷们的前途。”
秦南王瞪了李四一眼,站在原地思考了许久,最终,放下了剑。
他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儿子们考虑。
杀了七皇子或许能解恨,可他不好跟皇上交待,少不得要降爵。
随后,他走到了书架旁,从一个暗格里面拿出来一副画像。
轻轻抚摸了几下之后,递给了李四。
“找人去临摹一张,拿给宫里的老人去认。”
“是,王爷。”
“现在就去!本王今晚就要知道!”
“是,属下马上去。”
秦南王府想要找个画师还是很简单的,府上的幕僚就会。
画完画之后,李四立马把任务分派给几个暗卫。
接着,暗卫朝着各个府四散开来。
两个时辰后,李四回来了。
“王爷,属下一共找了十二个人辨认,其中两个人说没见过画中的人,两个人说没有印象,剩余的八人说……”说到这里,李四看了秦南王一眼。
秦南王凌厉的眼神看了过去。
李四立马说出来最后一句,也就是最关键的一句话:“说画中的人是灵贵人。”
经过两个时辰的缓冲,秦南王已经冷静下来了。
只是,一想到他被七皇子骗了,还帮着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秦南王就觉得异常愤怒和恶心。
秦南王眼睛变得通红,拳头也紧紧握了起来。
恨不得此刻就跑到七皇子面前,一剑解决掉他。
可他冷静下来就知道自己不能做这些事情。
更多的,他想到了灵贵人。
听说,灵贵人是在一场大火中丧生的,也就是说,被活活烧死。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心有些痛。
二十年前,得知她已经死了之后,这些年,他太过伤心,没再关注宫里的任何一点消息。
只知道她成为了皇上的女人,却不知她是谁,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死的。
当初,听说七皇子说丽贵人是生了重病死了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触,最多是觉得有些惋惜。
毕竟,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可今日,听说她是被活活烧死的,他心中再难平静下去。
想到她那样一个鲜活的人,那样一个灵动的人,最后却抱着孩子丧生在火海之中,秦南王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片刻后,秦南王开口了。
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有些喑哑。
“也就是说,五皇子才是她儿子?”
李四垂着头,道:“对。”
秦南王似乎没在关注属下说了什么,只是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不知道看向了何处。
其实,事情早就有苗头了。
那日,德宁帝想要让五皇子回到宗室之中,他听从了七皇子的建议,提出来反对的意见。
德宁帝对此事的态度非常微妙,甚至可以说有些愤怒。
他那时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丽贵人,所以很是困惑。
他当时就想查,可七皇子几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
对于此事,此刻想起来,万分后悔。
再后来,在围场狩猎时,五皇子妃突然向他求救。
言语之间,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事情。
他当时特别诧异,他明明跟五皇子关系不好,处处跟五皇子作对,可五皇子妃竟然这么没脑子,向他求救。
可见,五皇子妃不是不了解朝局,就是急病乱投医。
如今向来,愚蠢的那个人并非是五皇子妃,而是他。
五皇子妃定然是知晓他跟灵贵人是好朋友,所以在五皇子遇险之时,才会找上他,希望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去救五皇子。
想到那日三皇子派了二十多个暗卫刺杀五皇子,五皇子身边的侍卫几乎全都死了,秦南王的手颤抖起来。
若不是五皇子武艺高强,当时就死在那里了。
若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等他百年之后,还有何脸面再去见灵贵人?
秦南王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
而就在前几日,他收到信之后,没有经过调查,就在朝堂上给五皇子挖了坑,想让他栽个大跟头。
同时,他还在五皇子面前——
诋毁了灵贵人。
想到这里,秦南王感觉喉间有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对付
李四想过自家王爷会很愤怒, 很难过, 但没想到王爷竟然会难受到这个地步了。
见自家王爷吐血了,连忙上前询问:“王爷, 您怎么了?太医, 快去请太医。”
秦南王抬了抬手,制止了李四的这个行为。
“不用, 本王没事。”
说完, 秦南王坐回了椅子上, 闭上了眼睛。
那日的画面再次应在了眼前。
他在五皇子面前讥讽了他最喜欢的姑娘,说她是个村妇。
秦南王再次感觉到胸口一阵疼痛,忍了几下, 才慢慢缓了下去。
接着, 开始回想五皇子的事情。
此刻,他可以非常肯定一件事情,五皇子一岁时定是被林进琮从皇宫里救了出来, 去年又在林进琮的帮助下回到了宫里。
当年,灵贵人的父亲救过林进琮,林进琮当年肯定是知道灵贵人进了宫, 在她遇到危险时,进宫帮了她。
回想起来,他当年逢人便说喜欢她,在她死后,还摆出来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然而,却并没有为她做过任何事情。
她在宫中被烧死时他不在, 五皇子需要帮助时他没有伸出来手。
不仅如此,这一年,他做了不少打压五皇子的事情。
他之前怪林进琮,觉得林进琮是个没良心的,不帮助七皇子。
如今想来,最没良心的人其实是他。
等到他百年后,他哪里还有脸再去见她?
李四所有的事情都知道,所以,明白主子如今是什么心情。
主子当年是真的喜欢灵贵人,纵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此刻定然也会非常痛心。
本想帮助旧人之子,却不曾想,被小人利用了。
不仅没帮到,还处处害他。
见自家主子情绪不对,李四赶紧劝说:“主子,您别难过,咱们还有挽回的机会。皇上如今并不喜欢五皇子。五皇子还需要您的帮助。还有,七皇子那个小人也还需要您去收拾。”
这些话,终于把秦南王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想到五皇子如今的处境,秦南王突然睁开了眼睛,略显激动地说道:“快去派人保护五皇子,绝不能让暴民伤害他。还有,去给延边郡的守军去信,定要好好帮助五皇子,赶走暴民!”
“是。”
“本王记得你刚刚说灵贵人当年在宫里被人欺负?去调查一下灵贵人当年的事情。”
李四有些迟疑。
“嗯?”
“王爷有所不知,当年事情着实蹊跷,当年死了不少人,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太少了。不好调查。”
秦南王蹙了蹙眉,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馨贵妃。
馨贵妃是因为刺杀五皇子才被打入冷宫。
五皇子势头并不如七皇子猛,那么,馨贵妃为何要对付他呢?
难道——
“那就去撬开当年身在主位的那几位嫔妃的嘴!”
“是,主子。”
若是让他知道她不是死于意外,定会为她报仇。
这一刻,秦南王眼神变得异常凌厉。
不过,在此之前,有个人要先收拾一下。
第二日一早,秦南王又去上朝了。
最近,秦南王上朝的次数着实频繁了一些。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中旬,钦天监、礼部和太常寺等官员要确定明年的祭祀日期、祭祀安排等等。
在以往的很多年,都是秦南王主管,钦天监和礼部共同商议,最后,一同汇总报给德宁帝,请他定夺。
但,在大云国,宗室向来把控着祭祀一事。
所以,说是给德宁帝定夺,实则全都是秦南王拿主意。
而这几年,七皇子有意管这些事情,秦南王本就不太喜欢弄这些,便默认交给他了。
也因此,七皇子在德宁帝面前很是得脸。
德宁帝觉得不必在这一方面受制于秦南王,很是开心。
钦天监一提出来此事,七皇子立马就站了出来。
“一晃这一年都要过去了,明年的祭祀又要安排起来了。”
德宁帝会意,笑着说:“嗯,你去年做的不错。”
七皇子笑了笑,说:“今年儿臣也定不会辜负父王的期待。”
秦南王看也未看七皇子一眼,便开口了。
“听礼部官员说,七皇子去年连祖宗的排位都弄混了,这可是对祖宗的大不敬。还有,太常寺说,七皇子贡品也弄错了几个。祭祀的事情可不是想当然随随便便谁都能做成的。去年七皇子出了不少纰漏,好在诸位大臣能干,都弥补了。今年你若是还想参与此事,可不能跟去年一样,去都未去祭祀地点查探,只是口头上说说。”
这话一出,德宁帝黑了脸。
既为儿子的欺骗,也因为秦南王这一番话。
他刚刚夸了儿子,秦南王就贬低儿子,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给他难堪吗?
七皇子心里更加难受。
秦南王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开始针对他?
他赶紧反思了一下,仔细回想,最近似乎没做什么让秦南王厌恶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他最近跟左相走得太近,秦南王心里不舒服了?
可这秦南王又没什么用,跟他走得近帮不了他。
这时,左相开口了:“王爷这话说得过分了些,七皇子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以往,左相还没那么明着支持七皇子。
但是,自从三皇子被逐出宗室之后,左相的态度就跟从前不一样了。
如今朝中就这么几个皇子,谁有什么能力,一目了然。
七皇子的优势非常大。
左相自是想要更进一步。
如今机会就摆在面前,岂能不抓住。
秦南王嘴角泛起来一丝冷笑。
能力?骗人的能力吧!
七皇子这时也开口了:“王爷批评得是。不过,之前我还在吏部忙着,两边跑,可能时间上就没顾上。这次我定不会如此了。”
七皇子这是点出来自己并没偷懒,着实是事情太多。
吏部也连忙站出来,夸赞七皇子做事稳妥。
七皇子的确在吏部很是勤勉,毕竟,礼部的事情没什么好处可捞,吏部就不一样了,朝廷的重要部门。
秦南王语气淡淡地说:“哦,原来这样啊,七皇子可真忙。皇上,既然七皇子如此忙,祭祀一事就不用七皇子参与其中了。免得到时候自己做不好事情,底下的官员要忙着补救。”
若说刚刚大家还在怀疑秦南王那一番话的意思时,此刻,秦南王这话已经非常明显了。
看来,他是真的讨厌七皇子了。
从前这两个人关系特别好,秦南王可是处处给七皇子争取机会,如今为何突然不好了呢?
可着实让人不解。
七皇子心里一惊。
秦南王这是真的讨厌他了?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虽然祭祀的事情不重要,对他成事没什么帮助,但若是就这么失去了,也非常不甘心。
德宁帝皱了皱眉。
在此之前他还没发现,如今一听才突然想起来,七皇子身上的差事的确是不少。
这般一想,对七皇子在祭祀中出现的错误也就觉得情有可原了。
不过,同时,也对七皇子的能力产生了一些质疑。
可,祭祀的事儿他还是想掌控在自己手中,不想让秦南王一家独大。
德宁帝看了看下面几个儿子。
秦南王又怎么会不明白德宁帝的意思。
之前也是因为喜欢七皇子,对他特别照顾,才默认了他的行为。
可现在嘛,自然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好。
当然了,派个没用的皇子也不是不可以,当个摆设就好了。
为了成功赶走七皇子,秦南王道:“不如把这个差事交给四皇子吧。”
德宁帝见秦南王主动提出来,看了他一眼。
随后,又看向了自己的四儿子。
看着四儿子脸上兴奋的表情,德宁帝蹙了蹙眉。
这个儿子,真是放在哪里都不让人省心。
祭祀这种差事虽然相对简单一些,但却非常重要,他哪里敢交给他。
见状,七皇子心里慌了,连忙说道:“父皇,四哥性子略微急躁,祭祀的事情又比较琐碎。恐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倒不如兵部适合他。”
四皇子看了一眼七皇子,脸上露出来满意的神情。
相较于礼部,他当然是更喜欢去兵部。
见德宁帝似乎有些同意七皇子的主意,秦南王又道:“四皇子性子急躁,正好来礼部做做事情,磨一磨性子。同为皇子,四皇子从小受到大儒的教育,又能差到哪里去?只要日日去看着,总比只动口从不动手的七皇子强上一些。”
秦南王这是精准打了七皇子的脸。
七皇子脸上的假笑快要挂不住了。
再怎么说德宁帝也是一个父亲。
对于一个父亲而言,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成才,也喜欢别人夸赞。
所以,相较于七皇子的话,秦南王的话反倒是戳中了德宁帝的内心。
至于兵部……
他可不敢让自己这个做事没分寸的四儿子去。
万一出了事情就麻烦了。
“嗯,秦南王说得极是。四皇子,你今日下了朝就去钦天监,跟进此事。”
七皇子听到这话,真的慌了,难道他真的要失去祭祀的这个差事了吗?
可看着德宁帝的脸色,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他看向了自己的岳父左相。
左相收到七皇子的视线后,道:“皇上,祭祀的事情太过重要,您是否再好好想想?”
德宁帝还没开口,秦南王率先开口了:“左相此言差矣。从前皇上没让皇子过来时,祭祀的事情不是一样做得漂漂亮亮的。皇子们是过来学习的,又不是主持大局,有什么可考虑的?照你一说,仿佛七皇子做得很好似的。四皇子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就开始说他不行了。”
既然德宁帝存了心思想让儿子来,那么他必然要选一个。
七皇子他绝对不会要了,剩下的几个皇子里面,他自然是想要五皇子,只可惜五皇子不在。
那么,剩下的几个里面,他就会选个最弱的,以免养大了坏了五皇子的事儿。
所以,四皇子就是最好的选择。
四皇子本来觉得这个差事不好,可一听秦南王的话,不高兴了。
“左相,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皇子比七弟还要年长几岁,比他稳重。”说完,又看向了德宁帝,“父皇,您放心,此事交给儿臣就是,定不会跟七弟似的这么不中用,犯那么多错。”
德宁帝看着下面吵吵嚷嚷的,也很是烦人。
“好了,此事就这么决定了。”
散了朝之后,七皇子快步追上了秦南王。
“王爷,咱们之间可是有什么误会?”
七皇子之所以能成功,脸皮厚绝对是其中的一个优点。
秦南王看着站在他面前,仍旧是一副无辜模样的七皇子,恨不得一脚踢飞他。
然而,此刻还在宫中,他不能如此做。
要揍他也要在私底下,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强忍着心里的恶心,秦南王道:“你跟本王之前有什么误会,七皇子难道不清楚吗?”
七皇子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他仍旧认为秦南王是因为别的事情如此针对他,并非因为那件事情。
若真的因为那件事情,以秦南王的性子,估计不会让他好过。
七皇子稳了稳心神,抱有一线希望,笑着说:“侄儿不是很清楚。王爷,咱们叔侄二人向来关系亲密,可千万别让人从中使坏,破坏了你我二人的关系。”
七皇子想,秦南王是个蠢的,只要他说些好话哄哄他,再提一提自己的母亲,估计就能哄好了。
“我自幼丧母,全靠叔父帮忙。侄儿一直非常感激您,断然不会对您做出来不敬之事。”
秦南王深深地呼吸了几下。
从前,每次七皇子说出来这样的话,他都会觉得他可怜,心疼他。
而此刻,却觉得这些话异常讽刺。
他在他心中就这么愚蠢,这么好骗吗?
“七皇子,本王的玉佩在你那里太久了,该还给本王了。不是你的东西,你再抢,也没用!”
☆、决裂
七皇子脸色骤然变了。
秦南王竟然知道那件事情了!
他是如何知道的, 谁告诉的他?
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这一点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 在慌了一下之后,七皇子迅速平复下来震惊的情绪。
当初给秦南王看玉佩的时候, 七皇子就早已经做好准备。
能骗一时是一时, 能骗一日是一日,若不能骗, 就算了。
只要秦南王能给他带来帮助就好。
只是, 他没想到, 自己竟然那么幸运。
秦南王竟然那么蠢,那么就都没发现。
后来,他成功搭上了左相这一条线。
心里就没那么慌张了。
有了左相在, 他就不用担心秦南王发现真相了。
因为即便是发现了, 秦南王也不可能能轻易解决掉他了。
如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左相。
只有左相才能给他带来他想要的东西。
秦南王已经没什么用了。
不过是个闲散宗室,管着祭祀的事情, 没什么大能耐。
失了也会不会太过可惜。
况且,他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定会倒戈五皇子, 所以,也懒得再装了。
“啊?王爷原来是想收回送给我母亲的玉佩?侄儿改日就给您。”
秦南王盯着七皇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讥讽:“送给你母亲?也不瞧瞧你母亲是什么身份,配得到玉佩吗!”
七皇子依旧从善如流,不见一丝慌乱。
“竟然不是送与我母亲的吗?看来侄儿是误会了。不过,那玉佩本就不是我的。那是王爷的东西, 是我捡到的,至于王爷为何会遗落,亦或者赠与了谁,我就不清楚了。之前也一直想给王爷,是王爷自己没要。”
看着七皇子的表现,听着他说的话,秦南王更气了。
他要是还不明白,就太蠢了。
这七皇子被他戳穿了之后丝毫没有慌乱之色。
可见他早已得知了此事。
他竟然真的是故意来骗他的。
亏他之前还有一丝疑虑,以为他不知晓此事。
一切都是误会。
一想到自己被七皇子这个小人耍得团团转,秦南王就觉得胸口疼。
忍了一夜,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踢了过去。
瞬间,七皇子飞出去几米远,吐出来一口血。
七皇子没料到秦南王火气竟然如此大,也如此鲁莽,竟然丝毫不顾忌场合,上来就打他。
秦南王从前本就带兵打仗,虽这些年不再上战场,但,身体依旧强健,这一脚,着实不轻。
七皇子疼得不行。
众官员正往外面走,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全都停下了脚步。
略显震惊地看向了秦南王和七皇子,纷纷在心中猜测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七皇子如今支持者不少,纵然少了礼部和宗室,也有吏部等文官。
看到秦南王这般粗鲁和大胆,立马就上前来指责。
“王爷,您这么做不好吧,这还是在宫里就这般对七皇子,这是对皇上的不敬。”
“七皇子是您的晚辈,作为长辈,是否对小辈太过分了!”
秦南王哪里会理会旁人如何说。
他手中纵然没有实权,可却是宗室之首,身份高,地位尊贵。
看着七皇子这个狼狈的样子,心里舒坦了不少。
甚至,见七皇子身边围着的人太多,还有些遗憾,想上去再补上一脚。
听着耳旁吵吵嚷嚷的声音,俯视着七皇子,道:“七皇子,你母亲丽贵人家在温合县洪山镇绿山村吧?你舅舅和姥爷想你,你可别忘了去看看他们。做人呐,可不能因为自己富贵了,就给自己的母亲改个出身,把旁人的身份放到自己母亲身上。若是你母亲知道了,岂不是会被你气醒。”
灵贵人和丽贵人二十年前就死了,死得悄无声息,当时皇上又严禁大家讨论此事,所以,知道的人还真的不多。
很多人的确以为七皇子的母亲丽贵人是大户出身。
听到秦南王如此说,心中各有计较。
七皇子母亲的身份被秦南王当中戳穿,再也没了刚刚的淡定。
脸色苍白,脸上露出来一些狼狈之色。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议论他的身世。
见状,秦南王甩了甩袖子哼着小曲离开了。
出了宫之后,秦南王吩咐属下:“去,宣扬出去,本王最讨厌的人就是七皇子,跟七皇子关系好就是在得罪本王。”
“是,王爷。”
回到府中之后,秦南王就让人去打听临边郡的事情了。
越打听,心里越发着急和难过。
他真的是太蠢了,竟然会在朝堂上同意五皇子去犯险。
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
想来想去,虽然已经派了暗卫过去,也让人给临边郡守军递信,但仍旧不太放心。
要不然,他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否则,心里总是愧疚不安。
这般一想,秦南王觉得此事非常可行。
不过,想到如今德宁帝对五皇子似乎有些不喜,他也不宜在这个时候让皇上误会什么。
此事还是偷偷进行比较好。
想了想之后,秦南王去找王妃了。
“本王有事要外出,府中的大小适宜王妃看着办即可。”
交代完事情之后,秦南王又想到了一点:“七皇子就是个小人,以后府上断绝跟他的一切往来,不许七皇子和七皇子妃再入咱们府中。”
秦南王妃非常诧异,抬头看向了秦南王。
秦南王觉得此事是因为他太过愚蠢导致的,也没跟王妃解释太多。
“本王近日觉得五皇子倒是个好孩子,之前一直对他多有误解。如今五皇子不在京城中,若是五皇子府上有什么事情,王妃记得照应一下。”
虽然秦南王妃有些不解自家王爷为何突然转变了,但她还是挺高兴的。
她本就对杨槿琪印象不错,再加上,自己娘家的侄女儿要嫁到平安侯府了,她也乐意跟杨槿琪来往。
之前他们家王爷一直对侄女儿嫁给平安侯府二公子有些不满,她也不好在他面前多说什么。
如今王爷转变了态度,她夹在中间也好做了。
于是,秦南王妃笑着说:“嗯,三姑娘要嫁给五皇子妃的兄长了,平安侯府跟我娘家算是亲家。妾身自会跟五皇子妃好好相处。”
听到这话,想到自己之前一直阻拦这门亲事,秦南王脸上的表情讪讪地,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蠢了。
转念,他又把错推到了七皇子的身上。
若非七皇子,他也不至于这么惨。
不过,此刻他没什么功夫收拾这个七皇子,等他从临边郡回来,看他怎么好好治他。
定要让他在宗室里寸步难行。
想当皇上?呸!他第一个不同意。
看他到时候能不能坐上皇帝宝座!
“嗯,你看着办就是。”说完,秦南王离开了。
秦南王走了没多久,谢谦岿就来给秦南王妃请安了。
秦南王妃想到刚刚秦南王的态度,问:“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谦岿问:“母妃为何如此问?”
“你父王似乎突然厌弃了七皇子,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听这话,谢谦岿来了兴致。
“您是不知道,父王今日在朝堂上突然开始对付七皇子了,把他之前在礼部做的错事全都给抖落了出来。听说皇上、七皇子、左相的脸色都特别难看。左相怼了回来,父王又把最想怼了。再后来,父王还把七皇子从礼部踢出去了,换成了四皇子。而且啊,散朝之后,他们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话,父王踢了七皇子一脚,都把他踢吐血了。太医院的太医都过去了,皇上很生气。”
秦南王妃震惊地看着自己儿子,半晌,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
“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父王发什么疯了?”
谢谦岿激动地说:“是真的!此事外面已经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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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见
谢谦岿激动地说:“是真的!此事外面已经传遍了。”
秦南王妃点了点头, 琢磨了一下, 道:“看来你父王跟七皇子之间的确发生了不愉快,而且事情还挺大的。”
谢谦岿本就不喜欢这个七皇子。
他父王也不知为何, 对七皇子比对他这个亲生儿子还要好。
再加上围场上发生的事情, 更是对七皇子虚伪的做派非常不齿。
此时,自家父王不再亲近这样一个人, 他高兴都来不及。
“那七皇子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定是父王发现了自己识人不清, 及时回头了。”
秦南王妃笑着说:“这话在母亲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出了门可别说,要不然别人该说你没规矩了。”
谢谦岿道:“母妃放心, 我定不会说的。”
“嗯, 你父王及时回头了也好。那七皇子妃的做派实在是太不讨喜,我也不用再强打起精神来应付她了。”
谢谦岿笑着说:“恭喜母亲解脱了。”
秦南王妃拍了小儿子一下,说:“你这孩子, 怎么说话呢。”
谢谦岿又笑了起来,随口问了一句:“对了,父王呢, 怎么没看见他?”
秦南王妃不太在意地说:“谁知道他干嘛去了,说是有事要外出数月。”
谢谦岿更加开心了。
秦南王妃用手指戳了儿子一下,说:“开心了吧?没人管着你了。”
谢谦岿笑嘻嘻地说:“还是母妃懂我。”
说着,谢谦岿就要离开。
秦南王妃适时提醒:“你兄长还在京城中,你可别太过了。”
“知道了,母妃。”
七皇子跟秦南王决裂的事情传得很快, 半个时辰后,杨槿琪也知道了。
听到今早发生的事情,狠狠松了一口气。
她明白,自己猜对了!
秦南王果然是个蠢的,竟然会犯这么不可思议的错误。
自己喜欢的人是谁都分不清楚吗?
这种人前世到底是如何帮助谢谦璟成事儿的!
她对他的要重新审视一番了。
很快,杨槿琪就把秦南王抛在脑后了,她在想谢谦璟。
谢谦璟已经走了十日左右了,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想到前世这件事情的结果,她总是有些担忧。
临边郡那边暴民那么多,他会不会受伤啊。
临边郡没有粮食,他会不会吃不饱啊。
临边郡在北边,如今已经是十一月底了,会不会冻得慌。
被杨槿琪念叨的谢谦璟此刻正派人在临边郡郡守府上,发放救灾的粮食。
临边郡内,一片祥和,丝毫不像大家想象中的那般混乱,亦或者血流成河。
衣衫褴褛的百姓们正排着队领粮食,虽脸色泛黄,但却洋溢着笑容。
郡守大牢里,已经关满了犯人。
除了原本就有罪的犯人,其他的人,全都是当地的官员。
一个牢房里塞了好几人。
人太多了,即便是郡守,也没能有单间儿。
而城门口,有着源源不断的车队,在往城里运送粮食。
百姓们虽饿,却没有任何人上去哄抢。
谢谦璟正站在城楼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站在他一旁的杨槿平,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加上谢谦璟在内,此次出行的大小官员一共十名左右。
出了京城之后,谢谦璟便打算骑快马先去临边郡,杨槿平提出来跟随。
就这样,二人带着几名侍卫,马不停蹄,五日左右就到了临边郡。
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临边郡城内几乎没多少人,家家闭户。
而在不远的一个县城,暴民已经堵在了城门。
接下来,谢谦璟什么都没做,也没暴露身份,而是四处打探。
原来,朝廷赈灾银子全都被当地官员中饱私囊,并没有发放到百姓的手中。
百姓这几年一点儿粮食都没有收到。
田里连续三年减产,今年更是颗粒无收,所以,村里饿死的人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的人活不下去了,开始拿起来手中的武器造反。
而当地的郡守唯一的做法便是杀了这些人。
人杀的越多,百姓们越想要反抗。
渐渐地,郡守觉得控制不了了,就向朝廷求救。
等京里所有官员都来到郡城之后,谢谦璟也再次回到了郡守府。
谢谦璟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众官员去了郡守府,把正在小妾房中厮混的郡守抓了起来,关入了牢房之中。
接下来,在郡守和各个县城放粮赈灾。
谢谦璟雷厉风行,得知郡守被他抓了之后,下面的官员没有敢不照做的,全都乖乖听话发放粮食。
然而,这些县官师爷,但凡涉及其中的,还是被谢谦璟抓了起来。
不过是短短三日的功夫,暴民没了,临边郡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杨槿平道:“五皇子爱民,实属百姓之福。只是,这般做,皇上难免会怪罪下来。五皇子想好怎么跟皇上说了吗?”
虽然佩服且赞同谢谦璟的做法,可杨槿平还是有些为谢谦璟担忧。
谢谦璟冷着脸道:“贪官污吏,人人得而诛之。百姓浮尸遍野,他却在府上吃喝享乐。这种人,杀一百次都不够。”
杨槿琪还想说什么,谢谦璟抬了抬手。
“大哥,有件事还要你去做。”
“五皇子请讲。”
“还要麻烦你去隔壁郡县走一趟。”
谢谦璟要做的事情还没完。
临边郡这边粮食不够,他又让户部的官员拿着令牌去隔壁郡借调了部分救灾粮。
同时,派杨槿平把靠近别的郡的几个县城的人疏导着去了隔壁的郡县。
临边郡已经连续三年减产了,即便是有救灾粮食,也只能解决一时的困难。
百姓们还要生存,就必须想法子。
隔壁的郡受灾较轻,可以疏导大家去隔壁县讨生活。
去隔壁县开辟荒地。
即便是荒地,至少能收到粮食。
有了官府的疏导,人们就不需要路引了,去隔壁郡也容易一些。
大部分人不愿离开,毕竟,救灾粮已经到手,这边又是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去别的地方开辟荒地,万一产量还不够赋税怎么办?
至少,临边郡的赋税低。
但,谢谦璟承诺,不管是去了隔壁郡,还是在临边郡,只要原来属于临边郡的人,三年内免收赋税。
同时,拿着德宁帝给他的印章盖上了一个章。
接着,让人去种树。
等百姓们都安置妥当,谢谦璟继续调查赈灾银子的去向。
而安置百姓的银钱,就是从赈灾银子里直接拨过去的。
谢谦璟此次做事雷厉风行,下面跟着的官员没有一个敢多说话的。
而,出于对谢谦璟做法的认同,也没人给京里写信。
秦南王来到这里的时候,谢谦璟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看着平静的临边郡,秦南王很是诧异。
连忙让人去打听了一番。
听着百姓对五皇子的称赞,秦南王觉得很骄傲。
他之前总觉得七皇子怪怪的,此刻,终于明白是哪里怪了。
七皇子虽然一直都对人非常谦和,但,做出来的事情却略显卑鄙无耻。
五皇子虽然对任何人都冷淡,可却做一些为国为民的好事。
这两个人,高下立判。
不过,于他而言,五皇子没事就好。
听人讲完五皇子的所作所为,秦南王叹了叹气。
虽然佩服五皇子的手段,但,他也很是为他担忧。
不管是抓贪官,还是私自发放赈灾粮食,亦或者是放了牢房里关押的暴民头头,都会让德宁帝不喜。
在酒馆里吃完饭之后,秦南王去了郡守府。
谢谦璟听人说有人求见,且听寒风说是秦南王时,微微诧异,蹙了蹙眉,说了两个字:“不见。”
他此刻正忙着,没什么耐心去见他,也不想知道他为何来求见。
说完,又继续低头看手中查到的一些事情。
秦南王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在五皇子这里吃闭门羹。
不过,如今跟从前不一样了,他自然不会生五皇子的气。
紧接着,又好声好气儿地让人通报了一次。
谢谦璟依旧没见。
见还是见不到五皇子,秦南王也没再坚持,转身离开了。
其实,他可以秉明身份,正大光明地走进去。
只是,德宁帝并未派他前来,他眼巴巴过来的话,以后不好解释。
也怕给五皇子惹麻烦。
等到了晚上,秦南王带着李四,偷偷潜入了郡守府。
不料,刚到了外院,就被暗卫发现了。
秦南王没料到谢谦璟身边的守卫竟然这么厉害,他本以为以他和李四的身手不会被人发现。
这一刻,他想到了之前调查到的,馨贵妃派嬷嬷去五皇子府书房的事情。
看来,定是五皇子设的套。
他和李四联手的话,的确可以跟这些暗卫拼上一拼。
只是,这样做的话,与他今日过来的初衷相违背。
所以,在被暗卫发现的那一瞬间,秦南王就直接束手被擒。
接着,秦南王就如愿被带到了谢谦璟面前。
谢谦璟正低头处理公务,听到寒风说抓了两名刺客,头也不抬,说:“你先去审问一下。”
郡守府出现刺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从他抓住郡守,便有人去牢房。
也不知是救人,还是杀人灭口。
他这里这忙着,哪里有空处理刺客的事情。
且,如今临边郡郡守被他抓了,下面的人早已经得到了消息。
他要尽快处理此事,以期在他们把全部证据毁灭之前抓到所有的人。
寒风听后,出去了。
一刻钟后,又再次进来了。
谢谦璟蹙了蹙眉,问:“问清楚了?谁派来的?”
寒风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说:“是秦南王和他的侍卫。”
谢谦璟抿了抿唇,片刻后,道:“让他们进来吧。”
心中暗忖,不知秦南王究竟想干什么,为何一定要来见他,还不惜以这样的法子。
☆、帮忙
谢谦璟想了想, 在书房旁边的一间厢房等着秦南王。
须臾之间, 秦南王出现在了谢谦璟的面前。
“见过王爷。”谢谦璟站起身,恭敬地行礼。
秦南王仔细盯着谢谦璟看了起来。
看了许久,心里再次感慨自己蠢笨。
五皇子的脸上, 依稀能看出来他母亲灵贵人的模样。
反倒是那个七皇子,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丝毫没有灵贵人的气质。
也不知他从前为何会认错人。
想到自己之前是如何对付五皇子的,秦南王有些心虚, 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该如何面前对五皇子。
开口时, 脸上带着笑意,声音也略显急促。
“侄儿不必客气。”
谢谦璟直起身子,看向了秦南王。
白日里他忙着正事儿,所以没空搭理秦南王。
此刻,他终于察觉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秦南王怪怪的。
“父皇此次并未派王爷前来,侄儿白日里便以为是骗子冒充王爷的身份, 遂没有去见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谢谦璟在为自己找借口,他分明早就知道是秦南王。
不过, 话也说得清楚明了。
他是暗示秦南王,秦南王不是皇上派来的, 不该来此处。
秦南王快速说道:“没有没有,错在我,在我,是我没拿出来令牌表明身份。”
谢谦璟诧异地看向了秦南王。
若是他没看错, 感觉秦南王似乎想要讨好他?
为何?
之前不是一直见死不救,亦或者想要置他于死地么,如今这又是怎么了。
难道……
是跟七皇子联合起来整他?
或者,想要杀了他?
一想到这一点,谢谦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不知王爷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看着谢谦璟脸上带着明显的防备,秦南王心里难受,也更加心虚。
顿时,想到了很多年前,初见她的时候。
那时,她以为她是坏人,也是这样,满脸防备。
“你跟你母亲真像。”
一听秦南王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提起来母亲,谢谦璟额头上青筋尽露。
他也有脸提自己的母亲,也配?
“王爷若是无事就请回吧!”
见谢谦璟如此抗拒他,秦南王心里更加难受。
上下嘴唇碰了碰,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谢谦璟见秦南王一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微微蹙眉,再次说道:“若无事,王爷还是请回吧,我这边事情多,没时间招待王爷。”
虽然谢谦璟如此说了,可有些话,秦南王还是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就站在那里,一会儿看看谢谦璟,张开口想说些什么,一会儿又闭上了,什么都不说。
“来人,送客。”谢谦璟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人真是磨磨唧唧,耽误事儿。
他如今事情正多,还有些急,哪里顾得上他。
他手上能用的人不多,万一那些人连夜跑了,他去哪里抓人?
秦南王纵然是个王爷又如何?
他的事儿也不如百姓的事情重要。
见谢谦璟这般不给面子,秦南王丢掉了面子,连忙跟谢谦璟道:“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让谢谦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再次看向了秦南王。
有些事情虽然觉得丢脸,但,若是不讲清楚了,谢谦璟怕是会一直误会他。
所以,秦南王终于把事情说了出来。
“七皇子拿着本王送给你母亲的玉佩,过来跟本王说,丽贵人才是本王从前喜欢的那个人。所以,这两年,本王一直对他多有照顾。前几日,本王终于得知,原来本王喜欢的人并非是七皇子的母亲丽贵人,而是你的母亲灵贵人。”
谢谦璟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脸上也没什么激动的神情。
既没有表现出来讨厌,也没有展现出来欢喜。
仿佛,这件事情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这让秦南王心里很是受伤,有些吃不准谢谦璟到底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这时,只听谢谦璟义正言辞地说道:“王爷此言差矣。我母亲是父皇的女人,亦是宫里的贵人。而您是王爷。您喜欢的人自然应该是府中的王妃侧妃等人。虽然知晓母亲跟您当初有旧,但,我只听说你二人是朋友,并未听说她对您有什么别的情愫。还望王爷以后在外面谨言慎行,莫要坏了我母亲的名声。”
秦南王心里一惊。
从刚刚开始,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五皇子实在是太过淡定了,对于他的话没什么对于的反应。
此刻,他终于确信了一点。
那便是,五皇子早就知道他跟灵贵人之间的关系。
一想到这一点,秦南王有些急切地问:“既然你知道本王跟你母亲是旧识,为何没过来跟本王说?”
谢谦璟淡淡地说:“王爷此话问的甚是奇怪。您跟我母亲是朋友,而我在回到皇室之前,跟您没有任何关系。咱们之前不过是陌生人罢了。那么,我能对王爷说什么呢?又为何要跟王爷说?”
对于跟自己母亲有旧这件事情上,谢谦璟和七皇子表现出来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一个上赶着来认他,寻求他的帮助。
而另一个,却没有任何动静。如今,知道他已经知晓了之前的事,却仍旧是这般淡淡的模样。
一对比,两个人高下立现。
盯着谢谦璟看了一会儿之后,秦南王蔫儿了。
“哎,说到底,还是怪我。我作为你母亲的朋友,竟然会认错人。”
谢谦璟看了一眼脸上带着颓废之色的秦南王,再次说道:“王爷可是为了这事儿而来?”
秦南王点头,又再次摇头。
“是,也不全是。只是,本王之前认错了人,逼得你来到了临边郡,心中有愧疚。所以,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听后,谢谦璟点头:“嗯,我挺好的,多谢王爷关心,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王爷若无事,就请回吧。”
他听懂了,秦南王之前认错了人,所以才会帮着七皇子对付他。
如今不知道如何得知了真相,这会儿想过来道歉了。
可,即便是如此,又如何?
秦南王跟母亲是旧识,跟他却没什么交情。
他自是不会如同七皇子那般,为着这一点关系就利用秦南王为他做事。
这样的话,未免对不起母亲。
见谢谦璟态度依旧冷淡,不,确切说是平静,秦南王心里更加难受。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想过谢谦璟会很生气,会朝着他发火。
亦或者,会原谅他,跟他说一些体己话。
他唯独没想到,谢谦璟竟然会是这般平静,这般冷淡的态度。
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或许,谢谦璟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侄儿,你可能不了解,当年,在南边儿打仗时,我就跟你母亲认识了。一起去山上采过野果,还一起去打过山匪……”
谢谦璟皱了皱眉。
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秦南王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回忆往昔?
那可真是找错人了,他并不想听,也没时间听他说这些废话。
等到秦南王的话告一段落,谢谦璟连忙借机打断:“王爷,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您若是无事,我便继续处理公事了。那些往事,咱们可以改日再聊。”
秦南王再迟钝也明白谢谦璟的意思了,瞧着谢谦璟着急的模样,再想到他最近打听来的消息,想到近日发生的事情,恍然大悟。
“哦,你是忙着查赈灾银子的去向吗?”
谢谦璟点头:“对。还望王爷体谅。”
秦南王道:“人手够吗?需要我帮忙吗?”
谢谦璟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必了,人手尽够。”
秦南王有些失望,说:“嗯,既如此,那你去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王爷请自便。”
说完,谢谦璟丝毫没有留恋地离开了。
刚出了门,就看到齐少源急匆匆跑了过来。
听说秦南王过来了,便多嘴问了一句:“主子,他来做什么了?”
谢谦璟平淡地道:“不知道。”
说完,便不欲多说,而是问道:“审的怎么样了,招了吗?”
齐少源脸上露出来笑容,说:“有两人还未招,但集玉县的一个师爷全招了。赈灾银子的确被他贪了,那赃款银子藏在了县令在青楼的一个老相好那里。属下正想找您请示,看看什么时候去找出来那批赃款。”
谢谦璟停下了脚步,思索了一下。
此次,他一共带了二十多个护卫,除了守在郡守府的六人,其他十几人全都派了出去。
审讯的事情还需要齐少源去做。
片刻后,谢谦璟对寒风道:“你拿着这块令牌,先出了临边郡,去守军那里借些人手,随后就去集玉县,务必把所有赃款,还有相关人员全都带过来。”
寒风有些迟疑。
齐少源脸上也露出来不赞同的神色。
“主子,不可啊,咱们在这边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很多人想要杀了您。这刺客都来了好几拨了,您可不能犯险。还是属下去吧,让寒风在这里守着您。”
谢谦璟蹙眉,脸上神色异常坚定:“不必了。赈灾银子要紧。”
齐少源还想说什么,却被谢谦璟阻止了。
这时,秦南王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五皇子,你可是需要人手?本王已经给附近的守军去信,相信他们马上就能来了。”
三个人停止了讲话,看向了秦南王。
秦南王再次问道:“这边可有什么需要本王做的?”
这一次,谢谦璟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
他这边的确需要人手,而且,找到赈灾银子的事情刻不容缓。
秦南王虽然曾经数次帮着七皇子对付他,但,这个人的人品还是值得相信的。
虽没干过什么正事儿,但却也没做过恶事。
虽不喜这个人,但谢谦璟却相信他。
秦南王应该不是只带了一个护卫出行吧?
若是让他帮忙去集玉县,这边人手就够了。
“的确有一事需要劳烦王爷。”
秦南王听后,心里一松,开心极了。
他就怕五皇子一直对他太过冷漠,这会让他心里非常难受。
五皇子需要他,他就算是没白来,也能减轻心中的愧疚。
“五皇子客气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便是。”
有了秦南王的帮助,接下来,事情就容易办了。
集玉县的赈灾银子找到了,寺前县县令的账簿找到了……秦南王就像是谢谦璟身边的副手一样,谢谦璟让他去做什么,他便吩咐下边的人去做。
临边郡附近的守军将领曾在秦南王麾下任职,也很是配合。
五日后,近五成的赈灾银子去向都已经清晰。
剩下的五成,或许,从来都没到达过临边郡。
谢谦璟站在城墙上,看着京城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睛。
杨槿平从一旁上来了,行礼后,笑着说:“五皇子,临边郡的一些百姓已经在附近的郡县安稳下来,守军已帮助他们盖起来房子,粮食也已经发放到手中,最起码,能熬过这个冬天。能开了春,新的赈灾粮就能下来了。到时候,他们或是去打零工,或是去山上找些吃食,总能度过去。”
谢谦璟朝着杨槿平施了一礼:“此事劳烦大哥了。”
杨槿平哪里敢受这样的礼,连忙恭敬地回礼,说:“五皇子客气了。真正做大事的人是您,百姓们对您交口称赞。”
对此,谢谦璟没有回答,再次看向了京城的方向。
这边一切安排妥当,选定了一些人暂代郡县的官职后,谢谦璟准备启程回京了。
回京前一晚,秦南王再次找上了谢谦璟。
“五皇子,你有没有想过,你放走了暴民头领,把他全家都藏了起来,回去之后如何跟皇上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的地雷~
☆、回京
经过最近半个月的相处, 谢谦璟对秦南王改观了不少。
说到底, 秦南王从前即便是针对他,也没对他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这人,又是母亲的朋友, 还是他的叔叔,不管从哪边看, 都是长辈。
与他说话时,也没那么冷淡了。
秦南王看着谢谦璟的脸色, 再次开口:“虽然一开始皇上不清楚这边发生的事情, 但, 如今已经过去将近一月的时间,想必皇上早就知道了。你想过没有,如何面对皇上。”
谢谦璟沉默了。
正如秦南王所言,德宁帝的确早就知道了。
甚至,还曾来信申饬他。
“实话实说。”谢谦璟说出来这四个字。
自从接到了这个命令之后,谢谦璟就没打算按照德宁帝的想法去做。
德宁帝让他斩杀暴民, 他不仅没做,还把暴民给放了。
除此之外, 还把郡守关了起来。
这些事,惹了德宁帝不满。
但, 谢谦璟并不后悔。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既然此事交到了他的手上,他便要对得起百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该抓谁,又该杀谁, 他心中自有定论。
贪官污吏是因,民众闹事是果。
没有贪官污吏,就没有民众闹事。
解决了贪官污吏,事情也就迎刃而解。
共事了这半个月,秦南王也算是了解了谢谦璟的性子。
从前在京城时,他一直觉得这个五皇子太装。
装出来一副对谁都冷淡的样子,却在背后偷偷表现自己,以期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今看来,五皇子并非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就是如此。
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要冷漠,却有着一颗最温暖的心。
果然,不愧是她的儿子。
一样的善良。
秦南王有些着急地说道:“万万不可这般做。若你实话实话,恐会惹得皇上不喜。你如今不杀暴民,却反抓了贪官,已经严重违背了你父皇的初衷。”
谢谦璟道:“不管父皇的初衷是什么,总之,贪官必须抓起来。”
秦南王重重叹了一口气:“难道你以为皇上就不知道有那么多的贪官吗?他此次派你来,更想让你抓那些反抗者。至于贪官……哎,你父皇……”
秦南王还是没能说出来。
听到这些话,谢谦璟紧紧握起来拳头。
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他又何尝不知,秦南王这话说的是真的。
谢谦璟自然不敢妄言自己的父皇,也正因为如此,更加愤怒。
于是,冷着脸道:“贪官污吏,人人得而诛之,遇到一个,就逮一个。抓暴民有何用?若是不除掉贪官,就会有更多暴民。”
通过对话,秦南王已经明白谢谦璟的意思了。
他早已料到谢谦璟会如此,便道:“你把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吧,就说一切都是我让你做的,你只是听我的命令行事。”
谢谦璟终于正眼瞧了一眼秦南王。
见谢谦璟看过来了,秦南王笑着说:“推到我身上吧,本王向来嫉恶如仇,也喜欢跟你父皇对着干,即便他知道是我所为,也不敢怎么着我。”
秦南王相当的无所谓。
片刻后,谢谦璟开口了:“我劝王爷还是莫要如此说。”
“嗯?”秦南王有些不解。
谢谦璟道:“我不知王爷是想要帮我,还是想要害我。”
听着这话,秦南王误以为谢谦璟依旧不信任他,心里有些难过,说道:“本王自然想要帮你。”
谢谦璟道:“既然想要帮我,那王爷还是不要插手此事为好。父皇命我来处理此事,不管是否按照他的要求执行,都有说话的余地。王爷若出去揽了此事,一则,父皇会觉得王爷插手朝中之事,且违抗了他的命令,挑战他的权威。甚至,还会以为王爷巴巴跑过来就是为了放走暴民,恐会猜疑您跟暴民的关系。二则,会以为你我二人联手……届时,你猜,父皇会如何想?不论如何,我都是父皇的儿子,而王爷你……”
说到最后,谢谦璟看向了秦南王。
秦南王突然觉得心里更加宽慰了。
五皇子,真是一个既善良又正直的人。
若是七皇子,不用他开口,定会主动找上来,暗示他替他背锅之类的事情。
不,不对,若是七皇子,恐怕早就按照德宁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