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变动
大原，这里是北中原的重要经济枢纽，商路连接右京，观海，康州等数座江南巨城，许多豪商在这里都有着不少产业。
此时阮舟一行人已经距离大原不远了，随着道路的加宽，沿途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大多数人都是衣衫素裹，满面憔容，甚至一路走来几人还看到了一些隐藏在灌木树林中的尸体。
去年北方多干旱又闹了虫灾，无数人背井离乡开始流浪，总是有熬不过这个冬天的人存在的。
阮舟看着四周，也有看着不像难民的人，不过也是神情麻木似乎早已见惯不怪了，北中原已经连着三年大旱了，像这样的人实在太多，除了朝廷没有人会在意。
以前，这些画面对阮舟来说更像是游戏cg，虽然十分真实，但是他总是下意识将自己当成是玩家，尤其是背景板npc相信绝大多数玩家都会忽略。
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成为了这世界中的一员，十余载的流浪生涯，已经二十二岁的他到现在连一个能被称得上是家的落脚处都没有，他着看流浪的人群不由得升起些许同病相怜，转念又想到十年过去了，自己似乎已经是这世上最强的人了，不由得一阵恍惚。
远远的阮舟一行人就看到了大原城墙，五六人高的城墙下人流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出入着城门。
“师父，要进城吗？”走在前面牵着马的陆东边走边开口问道。
阮舟看了看天，已经申正三刻了，虽然已经是春三月的日子，天气已然开始回暖了，但总不能天天都像昨天前天那样围着火堆在野外过夜，既然有城池还是最好选在城内过夜的好，再加上......
他看了看众人身上衣着，他自己的还好，其他人身上泥点子血污油渍啥都有，所以还得给他俩换身装备。
想是这样想的，但是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现在的阮舟囊中羞涩，苟系统一两银子都没给他留，城里可没有野味打，这一进城不仅没法换衣服，连吃的住的都成了问题。
这时候，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叶青柔敲了敲他的后背，阮舟转过身露出疑惑的表情，只见叶青柔脏兮兮的脸上带上了一抹得意的微笑，她从怀中摸出一打皱巴巴的银票说道：“我借你啊。”
“......”阮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气氛一度十分尴尬，“那先借个三十两？”
叶青柔把银票递给他说道：“都借给你了，不用还了。”
顿时一股豪气扑面而来，阮舟只产生了一种自己被富婆包养了的感觉，看面值少说这一打也有个千把两，他辛辛苦苦十来年不过也才攒了不到十万两而已。
什么？你问具体多少，也就二百来两吧，没有办法，他练功需要用大量的白银兑换药材功法以及武器，有时候还会兑换些用于娱乐的小玩意儿，系统空间里一般就保存着一二百两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正当阮舟试图抵挡金钱的诱惑的时候，马背上一声低吟传来，陆冉用微若蚊鸣的声音痛苦的呻吟紧接着是低声的呢喃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抽泣，“爹爹，娘亲，哥哥，小冉眼睛好痛...”
陆东第一时间听到了声音叫住了陆东，伸手将陆冉抱了下来，陆东也松开了缰绳冲到阮舟身前停下，他显得有些激动，他颤抖着开口问道：“师，师父，小冉她醒了，她醒了就不会再晕过去了吧？”
“大抵是不会了。”阮舟说道，凭他的十年的摸爬滚打，他能看出陆冉的情况并没有再恶化，甚至相较于前两天还要好上许多。
“哥哥，哥哥...”陆冉虚弱的喊着，死死地攥住阮舟的衣衫一刻不敢松开。
“小冉，哥哥在这里，哥哥在呢，别怕，已经没事了，没事了。”陆东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不断地安慰着她。
“小冉...眼睛好黑，好痛啊...”她继续说着，八九岁的小女孩而已，还不能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陆东看着她，两天来一滴泪都没有掉的他竟就这样哭了出来，他哽咽着为妹妹整理好头发，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你应该送她去医馆，诺。”身后叶青柔说着，将银票递给他。
阮舟也不再矫情了，接过银票直接向着城门走去，陆东叶青柔紧随其后，只余下瘦马站在原地露出寂寞的表情。
生活不易，老马叹气啊，用到人家的时候各种爱惜，现在用不到了直接弃而不顾，属实工具马，它打了个响鼻还是跟了上去，凑活过吧，还能离咋的。
……
在被守城官兵短暂的询问后，四人进了城，就近找到一家医馆将陆冉送了进去。
问诊的大夫震惊于陆冉伤势的严重，嘱咐阮舟去抓药后就开始对她的伤口做起了细致的处理。
阮舟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夫，虽然浪迹天涯十余载有一些处理手段却不能做到像真正的大夫那般细致。
陆东一直陪在陆冉身边，而这边阮舟在给钱的时候却是出了点问题，医馆居然只收现银，没办的阮舟只好到钱庄去兑了。
钱庄，阮舟刚一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呦，您这是，存银？”
“兑银。”阮舟说道。
对方一下子就拉下脸来，“本庄不收其他商行的银票。”
“我看清楚了，”阮舟察觉到了对方语气的变化，“平方商号，没错。”
阮舟从怀里掏出那一把银票，从中拿出一张百两面值的递给对面，“换成十两的现银。”
“先说好，最近市场有变动，你这个最多只能兑七十两。”
“为什么？”阮舟问道。
“市场有变动，”那人只是这样说着，走到桌子后面去了，“把票子给我吧。”
“呵。”阮舟笑了一下，所谓钱庄，打着为你保管银子的旗号大量收拢白银黄金，银票上白纸黑字写的多少两必定是那么多白银兑换来的，就像他印象中的银行，你不说给我利息至少少坑一点吧？这样做未免吃相太难看了些。
“我觉得可以兑一百两，”阮舟将所有的银票都放在桌子上，“还有这些，我觉得可以全都按面值兑给我。”
“你觉得？找茬的吧？”那人收回手目光更加冷冽了。
“我说，我要你按原价兑给我。”阮舟收起笑容平静地说道。
“送客。”那人冷冷一喝，已经站在阮舟身边的两个彪形大汉已经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阮舟不迈开一步，两个人就生生被震开，下一刻，他已经来到了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直视着对方，“原价兑给我，还有疑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