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争锋2
“忠勇王意下如何？”司寇眯眼，尽管知道此时不宜与宇文甾撕破脸，奈何收回西境兵符的诱惑太大，这个机会太难得。
他阴森森的咧嘴一笑：“陛下，臣之忠心青天可鉴！臣早就想要上交兵符，只是一直不敢愧对陛下所托，如今乔御史所言正好化解臣心中惶恐。”
他从怀中掏出一物，暗金色的兵符沉甸甸的落在他手里，宇文甾将它高举头顶道：“请陛下收回兵符！”
宇文甾低头无声冷笑，今日之辱本王暂且！兵符！本王的兵岂是这块金疙瘩能够操控？你们这么想要为本王扫除障碍，本王岂能令你失望！
惊喜来的太快，司寇想不到兵符要回的这么简单接过李公公呈上的兵符，按下心中疑惑大笑道：“忠勇王之忠朝廷皆知矣！”
没有人注意，原本站在大殿中央的乔义怀在宇文甾高举兵符时向身后瞥了几眼后悄然退回自己所在的位置。
司寇目光转向孔泽见其一脸激动不时看向乔义怀，眉目不由一动兴奋之情渐淡：“孔太傅可有什么要说？”
孔泽一愣迎上上座阴寒目光心中咯噔一声，心知他太过激动引起司寇的疑心。
他缓慢出列对着司寇深深一揖：“老臣深感忠勇王之忠，也感乔大人之勇，更感陛下之贤！”
言下之意则是没有陛下任人唯贤的贤能岂有乔大人勇斗忠勇王之举，更不会有忠勇王归还兵符的忠举。
“哈哈......”司寇被他说得龙心大悦拍案大笑。
老狐狸！
跪倒在地武将则暗暗朝天翻了个白眼，现在三皇子司冀崇前往西境，忠勇王虽在朝却一心要谋反，以致武将之列势力大减，文臣却又冒出一个乔义怀这样的猛人，皆不由庆幸此时西俟出兵要不然此时座上那位不知会不会借机清洗武将。
不过，这或许是个信号？一些与宇文甾过从甚密的武将不由自危起来。
相较于武将的人人自危，文臣则高兴的同时暗暗以袖掩面，他们想不到清风明月般的老师拍起龙屁来也是不遑多让。
地下臣子的各番心思司寇看不见，但是孔泽的一番话的确说到他心里。他深深看了一眼乔义怀，念其今日助他收回宇文甾之兵符其他之事朝后在谈。
司寇脸色稍霁笑道：“全仰仗众爱卿！”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哈哈……众卿平身！”
司寇大笑挥手，沉重的脚步塌在大殿上发出轰鸣，大殿正门被人从外打开，只见四人携刀而入。
他们身裹铠甲徒留一双冷目在外，目光过处周围的空气为之一滞，皇上的最强护卫龙禁军！
四人进得大殿朝司寇跪拜之后不发一语直接拖下晕倒在地的几位官员，不出意外这几个人最好的结局就是流放千里。
司寇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瞥向一脸震惊的宇文甾暗暗冷笑，他撤去原本的侍卫换上龙禁军为的就是宇文甾，他的龙禁军可一点也不比宇文甾手中的精锐差。
“言归正传，太子失踪之事众爱卿可有对策？”既震慑了宇文甾又取回兵符，司寇语气不复方才阴冷。
孔泽看宇文甾也没有刚才那么不顺眼：“陛下，西境一直是要地，西俟贼国突然大规模出兵，太子亲征天下皆知，老臣认为必是有人潜入境内伏击太子，陛下是否应该派人支援？”
司寇眯眼：“孔太傅之意？”
“老臣也知沿路各地驻军职责重大轻易不得调动，忠勇王也说西境民风彪悍，陛下，西俟出兵威胁何不令童方等人招民为兵便宜行事。”
一旁秦亦凡微闭的双目陡然睁开，还不等他反对，一旁的兵部尚书方文山最先坐不住，他大步跨出反对道：“陛下万万不可，北阙历来招兵皆由朝廷颁布统一造册，童方等人私下招兵私用是太子私兵还是朝廷之兵？以后有人仿之又当如何？陛下，此例一开后患无穷。”
孔泽老眼上翻两手拢在衣袖中突然不言，方文山一怔，闹不明白这位老太傅是个什么意思。
孔泽身后走出一人站到他旁边冷笑道：“方大人莫不是忘了殿下西境之行未带一兵一卒，还是方大人认为太子殿下安危不重要？”
秦亦凡恍然大悟，朝廷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忽略太子未带一兵一卒的事实，因为这是皇上允许的，这说明什么在朝之人那个不是人精岂能不明白。
孔泽借由太子失踪之机当殿指出，又以朝廷之兵皆身兼要职为由以退为进提出招募私兵，招募私兵先例一开后患无穷，皇上必不会同意，那此时派兵支援是唯一选择，否则太子失踪生死不明，作为皇上作为生父没有任何动作岂不是告诉满朝文武他司寇为君不仁为父不慈，那以后还有谁敢为他卖命。
孔泽这个老匹夫老狐狸！
秦亦凡暗恨，奈何他表面上还是支持司冀昀，对于他的提议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反对。
“文相意下如何？”司寇握紧手里的兵符，刚才获得的喜悦荡然无存。
秦亦凡一揖到地：“陛下，孔太傅心忧太子之心我等亦然，然而方大人之忧也不得不顾，臣倒有两全其美之法。”
“哦？文相请说！”
“太子殿下与碧水宫宫主莫妄交情莫逆，西境又是碧水宫盘踞地，我们何不请碧水宫出手相助？”
司寇皱眉不知他打得什么算盘：“文相莫不是忘了，自古武林与朝廷互不干涉，此次莫妄本与太子一起前往西境，太子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可见莫妄不同意举碧水宫之力相助，朕即使再派人也无济于事。”
“陛下，朝廷众人请求他碧水宫可以置之不理，那武林人求助呢？”秦亦凡低头眸中怒意盈盈，这步棋本打算作为奇兵，为了不让司冀昀得到兵权也只能提前暴露。
“武林人？”孔泽老眼上挑阴阳怪气的道：“想不到文相与武林人还有往来，真是我辈楷模。”
“孔太傅谬言。”秦亦凡皮笑肉不笑：“此人想要报效朝廷找人找上本相，本相也知事关重大一直在调查，所以没有与陛下上报。”
司寇打断两人争辩：“好了，且说此人是谁？”
“齐家家主齐阳城！”
“齐家？齐阳城？”司寇蹙眉半晌想到什么方不敢置信的问道：“文相说得可是四百年前武林至尊齐宵天的齐家？”
“正是！”秦亦凡道：“齐阳城是现任齐家家主，他亲自上门求助，莫妄即使碧水宫宫主武林所谓的尊主也要给齐宵天一个面子。”
“此计甚好！”
司寇扬眉，齐家是齐宵天所在家族，应该能看出武林势力的力量强弱，与他的龙禁军有何差距，不管秦亦凡如何与齐阳城取得联系，齐阳城出手邀请碧水宫，碧水宫彻底介入朝廷，只待......
他目光似是无意扫过宇文甾，握紧兵符的手放松，摸索着手里的兵符唇角扬起满意的弧度。
孔泽身旁那人刚想反驳，孔泽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抽出刚好挡住他迈步的身体，他疑惑的看向孔泽，只见他摇头只能按下重新退到他身后低头站立装聋做哑起来。
两人的动作幅度很小，即使司寇坐在最高出也没有看见，他转向孔泽沉声道：“孔太傅觉得此计如何？”
“陛下圣明，老臣也觉此计甚妙。”
“好！”司寇微笑道：“救依秦爱卿之计，召齐阳城进宫面圣！乔爱卿御书房候着！退朝！”
孔泽看了一眼乔义怀颇为担忧，但见他任旧一副木楞楞的模样也不知是胸有成竹还是怎么，只能叹息一声在弟子的搀扶下离开。
他年纪大了，尽管在朝上可以坐，但是今日朝堂气氛紧张由不得他不打起精神，一场朝会下来也颇感吃力。
“老师，方才为什么不让学生说？”方才反驳方文山之人看看四周见已无人注意问道。
“前些日子，陛下召莫妄面圣你以为为何？”孔泽见他们任旧一副懵懂的样子不由气闷，也怪他一贯讨厌揣测上意不思正事之人，这些人一个个能力不错，就是对于朝廷局势有些看不明白。
“陛下早就有意武林，文相看出陛下意图才提出此意见，你此时反对除了惹怒陛下没有任何好处。”
“那我们岂不是白白浪费此良机？”
“那倒不尽然，陛下往后为了不落下把柄，也不敢在多番为难殿下。”
“殿下性情能力皆是上乘，朝上哪个不说太子贤德，真不明白陛下作何为难殿下，哎……”
围绕孔泽的一方学子想到司冀昀的处境纷纷叹息，也不知是谁问了一句：“老师，你说太子真的有危险吗？”
孔泽垂下眉拢起手道：“谁知道呢？我等只管为殿下维持好如今局势，静心等待消息即可。”
“老师所言甚是，老师慢走，学生等告退。”
出得宫城围绕在孔泽身旁的学子纷纷散去，孔泽抬起眉浑浊的双眼看了一眼远处的宫城一角轻轻一叹，太子还只是太子啊。
御书房
乔义怀木着一张脸站在御书房隔着御桌对上司寇阴沉至极的脸。
“乔义怀你可知罪？”
“微臣知罪。”乔义怀跪下神情不变依然一副木到近乎呆滞的脸。
看到这样一张脸司寇脸色稍安：“罪在何处？”
“微臣不应该没有经过陛下同意擅自与忠勇王做对。”
“不是因为孔泽？”司寇目光一刻不离他的脸不错过他任何表情。
孔泽对上宇文甾，乔义怀马上还击，司寇对他比较了解。孔泽与他有半师之情，以他实诚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因为孔泽出声反击，他可不想自己培养的人最后倒向孔泽。
作者有话要说： 小作者按小可爱的意见将《尊主陷情》改为《殿下，见到本座请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