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警告
莫妄一路飞驰，良久，他一阵力竭，踉跄扶着一旁的树枝才不至于摔到。
他脸色白的透明，一步一摇向前走，每一步踏下寒冰从脚底下向外蔓延，无形的剑气肆虐，长发无风自动，漆黑的头发底下扬起几缕灰白的头发，转瞬没入黑发里。
“噗……”
结束了，他们结束了！
莫妄嘴角扯动，冀昀，莫妄试过，只是乔义怀没有能拦住。
许久，他闭上眼就地盘膝调息，内息汹涌，化功散被压制，无数至阴之气从四肢百骸涌向丹田，周身气势迅速上涨，灰白色头发从根部蔓延直至发梢转瞬又恢复正常。
莫妄睁开眼抹去嘴边的血迹，眸子闪过玉质光辉，唇色变得极淡。
碧水神功终于大成，功力甚至比原来还高上不止一筹，一身气势更胜从前。
他认了认方向一个纵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数日后
这几天，邢州百姓明显感觉到气氛异常，高来高去武林人士增多不说，就连官府也是三天一巡逻五天一搜查，闹的人心慌慌无事坚决不外出。
相较于普通百姓，一些稍有实力的酒馆可就不一样，突然增多的武林人士导致客栈酒馆是天天人满为患，连带着周围的小酒馆也是日日客满。
虽说武林人增多打架必不可少，但是对于开门做买卖的掌柜来说只要你赔偿损失随你怎么打，大不了一批坏了再定一批。
莫妄低头坐在一小酒馆的角落，听着周围传来的消息。
姚光奕已经传来消息，暗堂的人准备好就在这两日动手，在这之前他想要去见几个人，而这三个人如今正入住这家小酒馆。
“是今晚？”这时从莫妄的左侧传来一声细细的声音。
莫妄寻声望去，只见在他左侧靠墙的角落坐着五个人，看他们的衣饰是三大门派的人而且地位还不低。刚才出声的是一传鹅黄色长裙的女子。
“是今晚，朝廷皇帝亲自前来，师傅他们已经到了齐家。”女子右手边的男子讨好的笑了笑。
莫妄凝眉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他怎么想不到三大派动作这么快，只不过才几天竟然向司寇妥协。
他一边向齐家赶去一边沿路刻下联络记号，他必须在各大掌门见司寇之前先一步见到他们。
还好齐家离小酒馆并不远，他到达齐家时三大掌门正在商议还未来得急见司寇。
三山派，无尘阁，天辰宗三大掌门一一在场。
“好。”
淡淡的一声好三人只见眼前一暗一人影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站在三人中间。
“你是……莫宫主！”玉尘阁阁主是一年约六旬的长须及胸的清癯老者，黑衣人毒害武林人之时他曾见过莫妄，是以脑中还有些记忆。
“无尘阁主别来无恙。”莫妄淡淡扫过冰冷的犹如实质的眸光直直刺入三人心中：“本座有事不明，三位掌门可否解惑。”
三人讪讪而笑，就以刚才莫妄无声无息的出现三人就不敢说什么，他们可还记得五年前那场屠杀，武林终究是以武说了算。
无尘阁主苦笑：“莫宫主，我等也是情非得已，朝廷皇帝逼迫武林交出凶手，又以三千精兵入驻邢州，我等总不能看着武林与朝廷内乱。”
“三位可知今日一见后患无穷。”
“后患无穷？”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一心铺在修炼上还真看不出这其中道道，按理说皇帝的皇后死了要求交出凶手也是正理怎么会后患无穷。
“噗嗤。”笑声突兀的在莫妄身后响起，三人大骇他们竟然不知道何时多了个人。
这……碧水宫当真深不可测！
“光奕不可无理，”莫妄淡淡道：“当今皇帝司寇觊觎武林势力已久，他此时要求武林交出凶手是假，趁机要挟是真，你们今日一旦妥协即便朝廷这次不成功也会为将来埋下祸根，而且……”
“而且什么？”三人异口同声神色变得凝重。
“杀皇后者非武林人。”
“什么！”
三山派掌门脾气最是火爆刚才如果不是玉尘阁主看着在听道司寇觊觎武林之时他就要冲出去，此时听闻杀人者并非武林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这该死的皇帝老儿竟然匡我们，老子这就去拧了他的脑袋！”
“老毛！”玉尘阁主看了一眼莫妄无奈喝道。
“老酸臭！”三山派掌门气的直接喊了他的绰号：“是他皇帝老儿欺人太甚！死了婆娘自己没用抓不住凶手还想盯着武林，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不成！”
“你这个……你这个……莽夫，老夫不与你谈！”
说着两人又是一阵争论，而一旁的玉辰宗主拉了这边又拉那边，一时乱成一团。
姚光奕愣愣的看着，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三大派出手都未能按下那些人的贪心，合着压根不是什么声名所累，感情是这三人还什么都没商量自己便斗了起来。
三大派至今不倒这是祖师积了多少德？
“咳咳……我说……三位前辈，要不要听小子一言。”姚光奕强忍着笑看出口道。
三人这才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扭作一团的三人顿时分开回到自己的位置端起茶盏一副高人的模样。
姚光奕看向莫妄见他并无开口的打算这才笑着继续道：“以小子看朝廷的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如果不给朝廷一个深刻的教训总惦记着武林也不是个事，三位前辈认为小子说的可对？”
说完姚光奕识趣的退下，问题已经抛出结下来就没有他的什么事了。
“是极！是极！”三人出了个大丑不敢在发表什么意见，碧水宫能够处理那是最好不过。
无尘阁主呵呵笑道：“不知莫宫主有何什么办法能够一劳永逸？”
“武林自然以武解决。”
然后呢？怎么个以武解决？
三人一愣等着莫妄继续解说但是等了半晌也不见莫妄解说，三山派掌门刚想嚷嚷被无尘宗主知机的捂住嘴。
这事碧水宫已经出面他们三个老家伙乐的自在。
莫妄啜了一口茶像是没看到两人的互动：“三位前辈，这件事之后本座打算退出武林不再过问武林之事，所以本座临走之前有件事需与三位谈谈。”
无尘阁主微惊正色道：“宫主请讲！”
“三大派素来行事手段颇慈，贵派的威慑力再下降。一旦武林失去一个足矣令各派敬服或是恐惧的力量那武林大乱也就不远。武林大乱，北阙可还能安稳，百姓可还能安居？”
三人脸上的笑容消失，神色变得极为凝重，良久，三人齐齐向莫妄施礼：“老夫们与莫宫主相差甚远矣，老夫愧对祖师！”
“三位言重，三位前辈能够听进莫妄之言是莫妄的荣幸。”莫妄在他们三人施礼的同时已经移到一边避开他们的大礼：“前辈，三大派继承人选择大可不必以武为尊，朝廷擅长算计，各位不妨从这方面考虑，当然首先品行要合三位的眼。”
按理各派选择继承人外人是不应插手的，但是他若不提莫妄敢断定以这三位的性子选择的继承人恐怕也不会太聪明，那武林大乱也是早晚之事。
“谢莫宫主良言。”
“本座逾矩，三位保重本座告辞。”
三人刚欲言却早已不见两人身影，不禁对碧水宫的神秘莫测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对莫妄的提议也就更看重几分。
“宫主你真想退出武林？”姚光矣跟在莫妄身后，而前面的莫妄若闲庭散步稳稳的与他保持固定的距离。
虽然碧水宫一般不插手武林与退出武林也没多大差别，但是他总觉得莫妄特意前来嘱咐三大派掌门另有含意。
“嗯！”莫妄淡淡应了一句算是回答：“那张锦布可在拓跋炎身上？”
“属下没有能近身，拓跋炎身边隐藏着好几个人，能力很奇怪，功力不高但是善于隐藏与合击，想要偷偷摸摸的从他身上拿东西很难。”姚光奕看看他的神色知机的不再好奇。
“明抢。”
“什……什么？明抢！”姚光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明抢？北阙武林尊主公然抢夺西俟皇室之物？这确定不是宣战？
“此间事了由你负责。”
“不是宫主……”姚光奕欲哭无泪：“碧水宫公然抢夺，拓跋炎以此要挟向北阙讨说法，这……这岂非要两国武林大战！”
莫妄冷笑：“拓跋炎不敢。”
拓跋炎出兵为何，宇文甾的身份，这都是拓跋炎想要保住的秘密，况且此次西俟出兵三十万无功而返不说，还被雷家军坑杀大半，此时若西俟皇室宝物被夺的消息透露出去拓跋炎的皇帝也别当了。
为什么？
然而他不敢问，姚光奕苦兮兮的道：“是！”
这都是些什么任务，不是杀人就是偷东西，偷不着就去抢！
他要不要找个日子寻个庙去拜拜？
夜幕降临，齐家别院防备异常森严，倏然，一声低啞的闷哼紧接着噗通一声传来像是什么倒地的声音。
数百道黑影突兀的出现在齐家别院的墙上，将别院围住，每一人落下便是一声极轻的噗通声，不一会儿别院声音不再继续，而屋内却没有一人发现异常。
黑衣人人数不少但是行动迅速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们对着最后一个跳下来的门面人唤道：“首领！”
姚光奕手握长剑黑布遮面暴露在外的双眼染上丝丝猩红嘿嘿笑道：“外面的都解决了？”
“都解决了！”
“很好！宫主可说了一个不留！这皇帝老儿一天天盯着武林，可不要好好给个教训。”
说着他双眼眯起目中猩红闪烁挥去剑身上的血喝道：“杀！”
“啊......”
一声接一声的短促的惨叫，浓重的血腥味终于引起龙禁军的警觉，奈何暗堂之人皆是超一流高手又善于暗杀，司寇的龙禁军或许对齐家是一威胁，但是对于姚光奕等这样的高手只不过徒增死亡人数而已。
姚光奕随手挥剑隔开冲上来的龙禁军，一脚踹开房门带着一个高手就这样堵在门口邪邪打量着被龙禁军护在身后的司寇。
啧啧，这皇帝也就那样嘛，还不如司冀昀看的顺眼。
“你们是谁？可知朕乃北阙皇帝！”司寇强装镇定，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龙禁军会在这些人面前不堪一击，更想不到这些人会明目张胆的来杀他。
姚光奕不屑嗤笑，收剑归鞘随意找了一个墙壁靠着兀自欣赏司寇明明害怕又不得不强撑的模样。
身后数十黑衣人拦在门口，外面的龙禁军冲不进来一个接一个倒下，不一会儿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后院令人作呕。
司寇大怒却又不得不强自按下，眼神不时瞥向房门，奇怪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无人发现异常。
“朕问你你是何人？谁让你刺杀朕？只要你肯投靠朕，朕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荣华富贵？”姚光奕双眼放光掏掏耳朵：“此言当真？”
司寇大喜：“君无戏言！”
“荣华富贵，好......嘿嘿嘿......”
姚光奕欣赏着司寇既紧张又期待的神情嘿嘿了半晌才道：“可惜我不感兴趣！”
“你！”
另一边
莫妄负手站在屋顶低头看向与他对峙的齐家众人，气机锁定在场所有人愣是让齐阳城等人半步不敢移动。
“阁下是什么人？这里是我齐家如此作为是不将我齐家放在眼里！”齐阳城横刀怒斥，他心急如焚，刚才尝试了几次除了龙禁军他们一个人都进不去。
别院里住的人如果出了一点问题，他们的计划可就全盘输了，老祖宗又不知去了何处，否则他们怎么会如此被动，可恶！
他现在只希望那三千龙禁军能够护住司寇周全。
“齐家有什么值得本座放在眼里。”莫妄看向他，淡淡的一个眼神。
哧！噗通！
无形剑气拦下企图冲上来的一名齐家人，尸体断成两截，鲜血肠子从半空洒落，还没有落地便在空中化为红色的冰晶。
恐怖！惊骇！
所有人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冰晶，一股寒气由心底深处瞬间在身体里炸开不由自主的同时退后一步。
神耶？鬼耶？
“擅自破坏盟约者杀无赦！”
“你是碧水宫主莫妄！”
不只是谁骇然大叫起来，这时大家才想起莫妄的话正是几日前碧水宫放出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