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屠尽
齐阳城握刀的手紧了又紧，他从没有想过莫妄竟然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莫宫主，不知齐家有何得罪之处令你擅闯齐家，虽然齐家没落但也不能辱没先祖齐宵天的英明！”
面对莫妄齐阳城无奈搬出齐宵天的名字。
莫妄冷笑瞥过他身旁的齐彬满含深意的道：“齐宵天？齐家主，齐宵天已经死了四百年，本座辱没又当如何？”
“狂妄！”
“碧水宫这是与武林公然为敌！”
“……”
他公然侮辱武林心中的英雄，即便慑于他莫测的武功一些人也忍不住的谩骂起来。
明明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不知为什么，齐阳城内心还是感到不安，他感觉莫妄话里有话。
怎么可能？老祖宗之事是齐家的秘密，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人能活四百年！
齐宵天暗道自己谨慎过头，扫了一眼群情激愤的众人得意一笑：“莫宫主，碧水宫这是公然与武林为敌吗？”
“呵呵……哈哈哈……”
莫妄仰天大笑身影倏然消失在屋顶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尔等真能代表武林？”
“咚咚咚！”
只见无数个像是铁球一样的东西落在众人面前，众人定睛一看顿时惊骇的都抽一口冷气——
这哪是什么铁球，竟然都是一个个戴着铁盔的龙禁军人头！
“齐阳城，本座问你，你齐家真能代表武林就因为齐宵天？”莫妄出现在齐阳城面前，眼神扫过，他手里的长刀寸寸碎裂：“本座今日屠尽你齐家，你认为身后这些人会不会为你与本座为敌？”
“你……你……”齐阳城脸色铁青看看排了一地的人头一句当然被他吞回肚中。
“本座还是那句话，破坏盟约者死！”莫妄冷哼一声无视众人闪身进了别院，这些时日姚光奕也该差不多了。
没有莫妄在场，众人脸色难看无比却没有一个胆敢闯进别院，只能被动的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惨叫。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到一会儿个个都找了个借口回去了。
“爹，我们怎么办？”齐彬现在仍然感觉身体是僵硬的，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救走于潇潇的会是碧水宫宫主，在刚才他眼神看过来时齐彬以为自己死定了。
他现在提不起任何与莫妄对抗的心思，这样的功力已经超脱了武功的范畴。
齐阳城看着众人离开的方向目光阴寒显然已经恨上了这些人：“等！老祖宗已经找到玄冰玉的下落，我们齐家一定能够重新得回四百年前的荣耀！”
齐彬见状打了个冷颤，转向莫妄离开的方向又看向地上的人头，心里第一次产生疑问，老祖宗即使回到巅峰真的会是莫妄的对手？
此时别院尸体一具叠着一具，血腥味冲天，数百道人影如今只有数十人在动手，三千龙禁军短短时间被杀的只剩下不到百人，每个人眼中不见恐惧只剩下深深的茫然已经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就这样等着利刃划过脖子。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竟使得拥有钢铁意志般的龙禁军心志崩溃！
房门大敞，司寇瘫软的倒在椅子上，恐惧，愤怒，不敢置信，冲击着他的理智。
他的龙禁军，就这样不堪一击？
莫妄站在高处目光不曾在尸体上停留一分，落在莫司寇身上杀意勃发：“司寇，你不是一直要召见本座！”
“莫妄！”司寇撑起虚软的身体：“朕是一国之君！是武林擅自破坏盟约刺杀我朝皇后！”
“司寇你真当武林皆是莽夫？”莫妄运转内息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杀了司寇，他目光掠过一地的尸体冷声道：“皇后之死非武林所为！”
“当真？”
武林之谋已经彻底失败不论朝中雷家旧部与先皇旧臣是否已经露出端倪，司寇此刻只想安全返回京都，他顺势将一切推向误会。
莫妄嘲弄的扯起唇角：“陛下若不信大可再派龙禁军前来，本座定不负陛下所愿！”
“你！”司寇执政十八年何曾被人如此顶撞怒道：“莫宫主再怎么说当今太子也是你至交，你至少也应对朕抱有基本的尊重！”
“本座与冀……司冀昀也就几面之缘罢了，何来至交之说。”莫妄心颤垂眸掩饰心中痛意，转身离开声音淡淡的传入司寇耳中：“司寇，本座想你以后应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光奕，撤！”
数百道黑影瞬时带着一身血腥退出齐家，留下别院一座尸山！
此后不久，碧水宫携数百高手血洗齐家的消息不胫而走，正当众人奇怪为何齐家未损失一人时。
齐阳城带着齐家一众人闹到三大门派，声称碧水宫莫妄是个杀人魔头并且辱及先祖齐宵天由当天在场的各门派作证，要求三大门派发起武林贴召唤各武林人士共同讨伐碧水宫。
谁知玉尘阁一反以往老好人的做派，要求齐阳城表明立场并且解释清楚齐家身为武林人为什么擅自进入丞相秦逸凡府邸，为什么皇帝会带三千精兵驻扎齐家？
若齐家已经投靠朝廷，皇帝擅自派兵入驻齐家而齐家又不曾向武林声明脱离武林，作为武林尊主完全有理由怀疑齐家与朝廷图谋不轨，况且碧水宫并未伤齐家一人相必已经看在齐家先祖齐宵天的面子上。
玉尘阁主这一表态直接代表三大派的立场，并且所提所述有理有据，武林从不乏聪慧之人经玉尘阁主如此一说众人怀疑的目光一时间反倒放在齐家之上，将齐阳城推向风尖浪口。
莫妄对武林之后的走向完全不在乎，他知道三大派掌门虽然心思纯粹却不是笨蛋，经他提醒知道如何处理，至于齐家，莫妄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他当天嘱咐姚光奕无论如何也要取到拓跋炎手里的锦布后没有做一丝停留赶到了京都。
这期间他偷偷前往司冀昀处在暗处看了几眼他发觉宅子周围若有若无的气息增加不少，若他没有猜错应是司冀昀的异军突破了九龙山脉。
他返回雷家祖宅，而雷动几人此时并不在祖宅，相必齐家之事已经传到他们耳中。
果然，未等他坐稳，大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雷动面扣银色面具一脸铁青的步入，其后还跟着于潇潇与乔义怀，而白童威并不在，见到莫妄一言不发直接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孽障！为了司冀昀你竟然破坏我全部计划。”
龙禁军被屠司寇受惊提前返回京都，他利用秦瑶之死激起司寇觊觎武林之心将他调离京都以便安排的计划被打乱不说，随着想要暗中浑水摸鱼窃取齐家传承的武林人离开，自己想要趁机夺走齐肖天那张残篇的计划也功亏一篑。
对于雷动的指责，莫妄无言反驳。
“哼！”
雷动见状挥手欲打但见到他一脸苍白还是心有不舍，他恨恨的放下手冷哼一声转身对着乔义怀道：“司寇回来后有什么动静？”
乔义怀看了一眼莫妄回道：“据说这一直有宣御医，应是受惊太盛。”
乔义怀与于潇潇相认后在雷动面前依然保持陌生人状态，只是于潇潇脸上刻骨的怨恨淡了不少，雷动只当她报仇在望并没有多想。
雷动不屑：“他司寇也只能行一些鬼蜮伎俩！朝堂之上安排的如何？”
“一切顺利，两日前我已经与孔泽见过，他果然知道当年之事。原本我以为要费一番功夫，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说起孔泽乔义怀面容抽了抽，他没有想到孔泽对于自己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立场为什么而来。
“他当然会同意！”
雷动神色复杂对于孔泽这位三朝元老他也是极为钦佩：“雷家军先皇之事昭告天下司寇失去帝位资格，司冀昀是司寇嫡长子又是太子，只要司冀昀最后代司寇写下罪己诏重新安排雷家军。”
说着这里他顿了片刻看向莫妄冷冷一哼接着道：“在他人眼中先皇先太子已死，先皇一朝的除了如今的十一郡王就剩下一个长公主，朝堂大部分还是司寇一脉，司冀昀坐上帝位顺理成章，他这一切都是为了司冀昀罢了。”
于潇潇心有不安：“将军，司冀昀的人已经冲出九龙山脉，我们的大部分兵力被拓跋炎拖住，虽然司寇的龙禁军被杀了许多，我们的人手还是略有不足，要不要调一些武林人……”
“不行！”莫妄打断她的话：“于姐姐别逼我出手。”
“好大的威风！”雷动拍案怒斥：“你难道未出手？”
莫妄转向雷动语气坚定：“舅舅，武林绝不得插手朝廷，否则……”
“否则如何？杀无赦！”雷动站起目光冷冷的俯视莫妄。
见到老宅人去宅空时，他甚至顾不得思索莫妄如何离开，立即召集了京都所有的力量只求找到他，他太了解化功散的功效，时间越长功力越强伤害越大，此时的莫妄功力形同全废。
谁料不久邢州却传来碧水宫主现身齐家屠尽龙禁军的消息，使他所有计划付诸东流，当下满满的担忧只剩下滔天怒火。
他深感自己对莫妄太纵容暗下决定下次不再心软定要废了他这身功力，毕竟武功对于一个皇帝并不是重要，只是待见到他苍白的面容是怒也不是心疼也不是，满腔怒火最终也只是一巴掌了事。
莫妄倔强的看着他：“潇白不敢，但是舅舅多年在武林经营的那些人留不得！”
“混账！”雷动一掌直接震碎眼前的桌子脸上的银色面具也瞬间碎裂掉下：“司潇白，司寇在你面前你不杀，如今你到威胁起我！”
“只要舅舅答应不动武林不动司冀昀，潇白可以立即杀了司寇甚至司家任何一人！”
“哼，痴心妄想！司冀昀他必须死！”雷动冷笑甩袖负手：“滚回房！潇潇你去看着他！”
莫妄离开后雷动尤感不顺气直接砸了手边的一套茶具才阴沉着脸坐下。
“将军，现在司寇已经返回京都，禁军处白统领也随时可以行动，我们还要等？”乔义怀收回落在莫妄身上的目光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雷动皱眉右眼上的罪字一阵扭动：“计划太匆忙时机未到，司冀昀不知所踪，他手里的那批人战斗力很强，我们大部分兵力在九龙山脉此时行动太牵强！现今之际是要知道司冀昀所在何处。”
“将军认为于潇潇能够从他嘴里套出来？”乔义怀摇头道：“将军，虽然义怀不了解他，但是通过几次见面也能看出他的性格，我认为于潇潇不一定能套出司冀昀的下落。”
雷动咬牙：“由不得他！”
而此时的莫妄果然如乔义怀猜测那般，任凭于潇潇说什么，他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于潇潇看着这样的莫妄心底终有不舍，在他身侧坐下叹道：“潇白，将军也是为你好，你与他是不可能的。”
“潇白从未奢望。”莫妄平静的道。
“如果是其他人即使将军怪罪，于姐姐也会为你争取，但是潇白，司冀昀不行。”
“于姐姐，爱了就是爱了。”
于潇潇无言以对，的确，爱了就是爱了，若能如此分的清也不会是爱了。
“你去见过他？”她倒了一盏茶推过去叹道：“放心，于姐姐不会告诉将军。”
“没有。”胸口传来阵阵顿痛，莫妄瞳孔微微缩起喝下茶水后拎起茶壶续上：“于姐姐，潇白不知道他在何处，也烦请你告诉舅舅这帝位潇白不会要。”
于潇潇闻言轻叹一声不再说司冀昀而是话题一转道：“潇白，你知道将军这些年是如何过的吗？”
莫妄一颤放下茶壶低声道：“虽不知道但能猜到。”
“自从那件事后将军不顾魔功伤身用尽所有的方法提高功力，他之所以接近齐家也是因为在一次无意中发现齐家的功法竟然与雷家军修炼的同出一脉。将军利用九龙山脉的玉矿与齐家合作暗中设计齐家为得都是齐家的功法。”
想起十八年的仇恨身崖于潇潇眼神变得复杂：“潇白，将军不择手段的提升功力一切都是因为他在怪自己当年没能保护好你，而你如今为了司冀昀破坏将军所有计划，可知将军心中是如何痛苦？”
“我明白。”莫妄脸色白的透明，他抬头看向于潇潇：“放心，潇白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明白就好。”
雷动突然推门闯进来冷冷一哼：“这帝位不是你，舅舅便破了九龙山脉！潇白，这九龙山脉没有雷家军北阙会面临什么？”
“舅舅，今时不同往日，司寇帝位不正治国却不错，现在的北阙已经不是将一切系于九龙山脉的北阙。况且……”
莫妄抬头仰头信赖的看着他灿然一笑：“潇白不相信舅舅与雷家军各位叔伯真的能不顾百姓。”
“你……”雷动目光连闪，这灿烂纯稚的笑容令他想到幼时那个喜欢腻在他身上的司潇白。
“舅舅放心，潇白一定与司冀昀做个了断。”
雷动张嘴胸口一阵气滞，最后甩袖冷哼一声：“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