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哟,殷朗,这个少年……是你的谁?”
季糖没想到青年会问出这个问题,整个人微微愣住,心脏随之狂跳起来。
……他现在在殷朗的心里,会是一个什么地位?
他攥紧男人的衣角,抬起头,紧张巴巴地望着对方。
殷朗没有任何犹豫,淡声道:“他是我的人。”
季糖的心如释重负般的落下来。
自己……是他的人啊。
和未来一样。
“你的人?还有人会喜欢你啊?”殷戈冷笑道:“不够也没关系,你们长久不了多少,其中有一个迟早会不再这世上的。”
季糖瞳孔微缩,他明白殷戈在说什么。
他昨天择韭菜时,曾听其他人提起过——殷戈和他的三个兄弟,正准备筹划在登基大典中杀死殷朗。让殷朗最光辉的时刻成为他最狼狈的瞬间,让所有人能够看见。
在过去,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季糖回到过去,目的则是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站在季糖眼前的黑袍青年殷戈,便是季糖的敌人之一。
季糖攥紧拳头,强忍住怒气,没说话。
殷朗似乎没将殷戈的话放在心上,他柔声道:“我们回去。”
“嗯。”
他们回到寝殿之后,季糖却没有休息。他眼看时间一天天流逝,不禁有点苦恼。
他不知怎么样做,才能阻止殷朗的死亡。他只知道殷朗会死在登基大典上,而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杀死殷朗的。
总不可能是……天下突然掉下一块石头,然后将殷朗砸死吧。更不可能是有人突然射过来一根毒箭,然后刚好扎中殷朗,殷朗和他身边的侍卫又不是眼瞎。
男人很强大,他相信男人不会这么轻易就中招的。
能在死后成为万鬼之王的殷朗,生前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这只能……让季糖去寻找了。
最好的办法,便是接近想让殷朗置于死地的那四个皇子,从而得知他们究竟想用什么方法,杀死殷朗。
二皇子殷戈已经知道了季糖和殷朗的关系,肯定不会轻易将这些消息透露给季糖。那样就只剩下三个皇子能让他套近乎,最好能套出他们杀死殷朗的计划。
怎么样靠近他们,而又不会发生危险,这又是一个问题。
要知道,能够在皇宫里顺利成长到大的人,绝对不是简单人。至少他们的手上都会有一条人命。
季糖只有五天多一点的时间了。
季糖想着想着,有点苦恼。最后殷朗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叫人给你带了点吃的来,你尝尝。”
季糖回过神,看见自己眼前的桌面摆上了两个小碗,空气间一时弥漫上属于甜品的清甜气息,不禁让他微微愣住。
殷朗见季糖愣神,以为他不认识这些甜品:“这个碗里的是酸梅汤,旁边的……则是糯米滋,草莓馅的。御膳房里的大厨做的,很好吃。”
自从少年被安排到御膳房里工作后,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关注起御膳房。比如御膳房的工作辛不辛苦、环境好不好……昨天他去看了一眼御膳房里工人的伙食们,都是一些吃剩的汤水剩菜,煮一煮,便给工人们吃。少年也吃过这些东西。
殷朗抬起眸,细细扫过季糖细瘦的手腕,柔声道:“你以后就跟着我用膳,别去御膳房吃了,那里的伙食不好。”
季糖愣住,他眨眨眼睛:“您……可是太子呀,这样真的好吗?”
“没什么好不好的,你太瘦了。”
单是腰肢,他一手就能抱得过了。
季糖泛红耳根,小小声地和殷朗说谢谢。他乖乖地坐在桌前,拿起白勺子,小心翼翼地喝完酸梅汤。
酸梅汤似乎比现代的好喝,酸酸甜甜的,汤里还有新鲜柔软的梅子。
喝完酸梅汤后,还有一团糯米滋放在旁边。糯米滋被做成很可爱的兔子形状,眼睛部位则是草莓酱点成的,长长的耳朵则是奶油拉花,整只糯米滋被抹上一层糯米粉,显得白白软软的,似乎还能嗅出点草莓味。
季糖吃了一口,内里的草莓酱随之流出。
他来古代这几天,都没好好吃过甜食。在御膳房那里吃的东西……并不合季糖口味,现在单单只是酸梅汤和糯米滋就能让他很满足了。
他解决完这些甜品后,抬起脑袋,笑眯眯道:“很好吃。”
殷朗没说话,而是突然抬起手,碰了碰季糖的嘴角:“你这里沾上了一点草莓酱。”
季糖这才注意到自己嘴角还有点红红的东西,他习惯性地伸出舌尖,将草莓酱舔掉。殊不知这动作惹得男人的视线越来越滚烫。
殷朗淡声道:“以后别在其他男人面前用舌尖舔,要用东西擦。如果没有手帕我可以给你……”
季糖并不懂殷朗的意思,他点点头:“不用啦,我以后会注意点的。”
殷朗:“……”
殷朗转过身,将食盘递给站在门口已久的侍女,一边对季糖道:“今天下午我没什么事要忙,我想带你去打猎。”
“打猎?”季糖眨眨眼睛,觉得有点新奇。他点点脑袋:“当然可以呀。”
——
午后,阳光浸染大地。
殷朗给季糖换上新裁的野猎服。一向软绵绵的少年穿上这衣服后,似乎多了一点英气。他的上身穿了黑羊毛内衬,外面套了一件皮质的马褂。裤子则是紧贴腿部的皮质裤,裤脚一直收入靴子中。纤瘦的腰间还别着一把锋利光亮的剑。
季糖见殷朗牵过来一匹白马,有点好奇:“陛下,就一匹马吗?我的马呢?”
殷朗:“你和我骑一匹马。”
他不只拥有一匹马,完全可以让季糖自己骑一匹马。可他莫名的,想让季糖和他一起骑。他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季糖乖乖地点点头。
“我抱你上去。”男人抬起手,揽住季糖的腰,很轻松地就将对方抱到马上。他自己也一个翻身,坐到了季糖的后面。
少年恰好能整只被他圈在怀里,不挡视线,刚刚好。
殷朗:“坐好了吗?”
季糖点点头:“嗯。”
随着马鞭落下,白马长鸣一声,四蹄也随之飞驰起来。这是宫里最好的汗血宝马,力气大,脾气温顺,速度快,而且跑步时不会颠簸。
季糖眼前的景物在飞快地倒退。
他被风吹得有点冷,下意识地往男人的怀里贴了贴。
——那是一个很温暖的怀抱。
男人的胸怀很滚烫,带有点淡淡的茶香味。季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像雨点声一般,一下一下地落在季糖的心里。
他的厉鬼,现在还活着,还拥有心跳,有生命,有未来。他也能得到他想要很久的温暖怀抱。
如果再给季糖一次机会,季糖豁出一切,也想让他的厉鬼们都活过来。然而,这个机会,便摆在他的眼前,给了他七天的时间期限。
季糖悄悄侧过脑袋,观察起殷朗的面庞。
殷朗骑马时很专注,并没有注意到季糖的视线。
季糖扫了一眼他的眼眸,……是比天空更蓝的碧蓝色,深邃、平和、温柔。殷朗生前,也便是这样一个人。
但季糖并不相信他真的就是这样,他的背后肯定有季糖想不到的一些秘密,要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在风腥血雨中成为鬼王。
季糖还记得他第一次初遇殷朗的时候,殷朗仅仅因为那些骷髅人伤害过他,就命令让人将那些骷髅人处理掉。
殷朗这么一个人……真的不知道他弟弟们对他的杀心吗,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在登基大典上会出意外吗
。他可是皇位继承人,每时每刻都有人想夺他命和劝,他时刻都要像一匹狼,警惕周围的一切,甚至要准备好下一秒就露出血淋淋的獠牙。
季糖觉得殷朗只是把最好的一面给自己看了。
季糖发愣的时候,马已经不知不觉地抵达了目的地。殷朗拍拍他的肩膀:“到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尽是一片草原,没有村庄与过多的人烟,是殷朗专属的狩猎地。他有事没事时总喜欢来这里狩猎,虽然并没有人陪他。
季糖小心翼翼地下马,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感叹道:“空气真好呀。”
“你喜欢就好。”
殷朗揉揉季糖的脑袋,一边道:“你先在这里,我过去看看哪里有兔子可以抓,如果找到了叫你来……你待在这里别乱跑。”
他一个人来的时候,是喜欢直接去猎野狼或者野猪。但他现在带着少年,只能和少年一起去猎温和的小兔子或者野鸡。不过他得去看看猎杀兔子野鸡的地方有没有狼,不然伤害到少年就不好了。
季糖乖乖地点点头:“嗯。”
殷朗离开后,季糖也没有乱跑。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他想拿全家福照片出来看看,——可他突然想起,昨天睡觉的时候,他将全家福照片放在枕头底下,忘记拿出来了。
他轻叹口气。
不过也没事,目前暂时没有遇到能危及他生命的事情……
季糖抬起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殷朗离去的方向,希望对方能够早点回来。
突然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糖一愣,反应性地回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几名拿着采草镰刀的男孩。
虽说这里没有人经常来,但皇宫偶尔还是会派人过来打理花草,这几名男孩便是今天被派来修剪花草的工人。
“你们是……?”季糖皱眉。
其中一名男孩瞥一眼季糖:“刚刚和你在一起的人,是不是大皇子?”
“……”季糖点点头。
男孩拧起眉,叫道:“我好心提醒你,你最好别和他在一起,甚至别碰他。”
另外几名男孩也随之附和道;“对,他脏,谁碰了他就会倒大霉。特别是他那双蓝眼睛,难看得很……”
“你千万别碰他!他不干净!”
“他简直是不详的化身,要是被他当上皇帝,我们国家就完了……。”
他们平时在皇宫里当然不敢随便说这些话,只敢在外面嘀咕几句。
可这却让季糖面色一沉,季糖猛地站起身,冷声道:“他不脏。而且……他根本没有做错什么。”
“哟?我提醒你还来劲了?”一名男孩面色一冷:“皇宫里的人都不喜欢他,怎么就你喜欢他?还和他搂搂抱抱地骑一匹马,你是图他的银子还是……”
他还没说完,便有人附和道:“我看他是喜欢你,你被这么脏一个人喜欢上了,也是可怜。喂,你和他睡过没有……”
季糖攒紧衣角,面色不减,一字一顿道:“滚。”
他觉得他真的不脏,他还觉得对方那对碧蓝色的眼眸,是全世界最干净的风景。
“你——”
另一名男孩劝道:“算了算了,我们只是逗逗他,可别把自己气到了……”
他话还没说完,一把利箭突然扎到在他脚边,他盯着那把利箭,整个人愣在原地。……只要那把抹着毒药的利箭,再往右边挪一厘米,他的脚就会被射中。
他猛然抬起头,叫道:“是谁?”
映入眼帘的便是他们口中的殷朗。
男人身穿黑色野猎服,皮质的黑色长靴踏过草地,他单手拿着一把长弓,背后背着一把箭筒,箭筒中的每一把箭都抹着黑色的毒液。
他冷冰冰地扫过那些男孩,冷声道:“听说你们刚刚提起了我?”
他几步走到季糖面前,抬起手,将不知所措的季糖揽入怀里。
“你们还对他说了什么?”
男孩们见到大皇子本人到来,顿时面色一白,双腿软得不了,这样子在背后说皇子坏话,恐怕要是被砍头的。
他们惊叫一声,纷纷求饶,一边惊恐地四处窜开。
殷朗见他们离开后,皱起的眉头松开,他摸摸季糖的头:“没有被吓着吧?”
季糖缓缓地回过神,他点点头:“小孩子嘴不干净而已,我没有放在心上……”
殷朗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始终没说出来。他转移话题:“我找到了一片好地方,那里有很多兔子和野鸡,肉多肥美。我们可以去那里猎几只烤来吃。”
“好。”
殷朗让季糖跟在自己背后,两人来到一处小树林中。
果不其然,季糖单是来到树林中,就能嗅到属于兔子的气息,类似草木香,在空气中弥漫着。
殷朗把属于季糖的长弓交给季糖:“我教你怎么用箭。”
“啊……谢谢陛下。”季糖笑眯眯道。
殷朗站在季糖的背后,微微俯身,让自己紧贴住季糖的背脊。他抬起手,握住季糖的手,然后两人一起握住弓柄。
“其实用箭很简单的,你只要握住这里……不过要注意力度,力度不能太小,弓刃必须拉到最大。”
殷朗给季糖调整好姿势,然后拍拍季糖的肩膀:“来,你试试。拉住这里,调整好力度,然后猛地松开。”
古代的长弓比现代的弓弩的使用简单得多,季糖很快就学会了。他按照殷朗的动作来,猛地松开弓柄,一眨眼的瞬间,一条利箭飞出,不偏不倚地扎在不远处。
殷朗鼓励道:“射程有点短,不过用来猎杀兔子也足够了。”
“哪里有兔子?”季糖疑惑道。
殷朗:“你仔细观察,如果哪里的草丛会动,很可能那里就有兔子。”
季糖眯起眼,屏起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起来。半晌,他突然见到一个草丛晃动几下,他连忙抬起弓箭,果不其然,草丛中突然钻出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的物体!
就是现在!
季糖拉弓,松开,一气呵成,一把利箭随之射出。
那只兔子离季糖很近,季糖恰好射中它的后腿,差一点点就没能射到。
利箭上抹有对人类无害,但却能让动物一招毙命的毒液,兔子挣扎几下,便暴毙而死。
它可能连怎么死的都没想清楚。
“陛下,我射中了!”季糖第一次射中猎物,他放下长弓,很兴奋地跑到兔子那边。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兔后腿的利箭。
“陛下……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支炉子烤肉了?我想吃麻辣兔头……”
殷朗站在季糖的背后不远处,望着季糖兴奋的模样,轻笑一声。
他前几天徒手杀死一只成年公狼时,也没这么激动过。
小孩果然还是小孩啊。
不过下一刻,殷朗突然想起什么,眉头一皱:“等等,你别碰那块地方的草地——”
可还没等殷朗说完,季糖便感到脖间传来一阵酥麻,他下意识地用手去碰,一条正在蠕动的小生物,随之掉到地面。
那是一条黑漆漆的虫子,露出的毒牙还沾着季糖的血。
殷朗几步走过去,将虫子踩死。他蹲下身,看见季糖脖子处的伤口,皱起了眉。
他刚才想要提醒季糖那里有虫子,可没想到他还没说完,季糖就被虫咬到了。
季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不知名虫子咬到,整个人很不知所措:“怎么回事?”
殷朗喃喃道:“这是七步虫。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爬到人的脖子处,然后将毒液注射进去……如果不抓紧治疗,毒液会让人在七日内死亡。”
季糖眉心一跳:“那……该怎么办?”
殷朗面不改色地淡声道:“把毒液吸出来。”
他打猎的时候,经常见到过这种虫子,虽然没被咬过,但多多少少也了解过一点。
季糖很快反应过来,他使劲地低下脑袋,想要去咬自己的脖子,但怎么也咬不到:“不行呀……我吸不到自己。”
可能要用点工具帮忙,比如拿吸管吸——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殷朗想出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办法。
“我帮你吸。”
季糖:“…………”
季糖:“???”
殷朗:“越早把毒液吸出来越好。”
季糖面对对方的好意,也总不能拒绝,毕竟这是会危及他性命的事。
他来这里之前,想过无数遍自己遇到第一件会危及性命的事是什么,他想过被奸人谋害,也想过无意撞上天灾……可他万万想不到,竟会是被一条虫子咬到。
而且他更没想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竟会是这个。
季糖硬着头皮,点点头。
他解开了缚住衣领的绳子,露出白皙的颈脖。他涨红脸颊,闭上眼睛,一鼓作气道:“陛下,吸吧。”
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条待宰的小动物。
“……”
男人自然没有含糊。
可当他凑近季糖的颈脖,嗅到对方若有似无的奶香味时,整个人愣了愣。
季糖的颈脖处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白皙的皮肤底下的青色血管隐约可见,他的皮肤很好,细看没有一点过大的毛孔,而且透出点很好闻的奶香味。
他的颈脖轮廓也很好看,能清晰地看见蔓延至锁骨的线条、圆滚滚的喉结。
殷朗莫名地想起方才教季糖用剑的时候。少年的手被他攥在手心里,又热又软。
而且……季糖坐在他怀里骑马的时候,他不经意地扫过一眼季糖的颈脖处,被黑色碎发半遮掩着,很白净。
殷朗不再让自己想这么多,他将下巴抵在季糖的肩窝上,轻轻地向对方的伤口咬去——
可当他的唇触碰到对方的皮肤时,整个人像触电一般,心差点要炸开,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涌入脑海。
什么都不要想,不要想。
殷朗叩住季糖的肩膀,眯起眼,深吸一口气,将微苦的白色毒液吸出。
少年的颈脖处顿时留下一个深深的红印子。
季糖并没有察觉到殷朗的异样,他扭扭脖子,发现脖子真的比之前舒服得多了,他笑道:“谢谢陛下帮忙呀。”
他继续拎起那只被自己猎杀的兔子,在殷朗面前晃了晃:“陛下,待会给您做香喷喷的兔子烤肉吃,我的技术可是很好的……”
殷朗没有听清楚少年说了什么,他满脑子都是季糖的模样。
季糖似乎察觉到殷朗的不对劲,他不经意地瞄到对方的耳朵:“咦,陛下,您的耳朵怎么便红了……您的耳朵也是被虫子咬了吗?”
殷朗:“…………”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淡声道:“我去附近的河水洗把脸,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季糖并不懂殷朗想要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殷朗走出季糖的视线后,他站在一棵大树前,抬起手,碰了碰自己滚烫的耳朵和脸颊。
……真的红了。
他无奈地轻笑一声。
同时,他不禁想起方才那几个男孩对季糖所说的话。
他听得很清楚,他们对季糖说了什么,全都是一些不干净的话。
——“我看他是喜欢你,你被这么脏一个人喜欢上了,也是可怜。喂,你和他睡过没有……”
是啊,少年被这么脏的一个人喜欢上了。
少年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