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对策
当凯撒说出上帝怒火这四个字时，两人一下都沉默了。
凯撒沉默，是因为自己没什么别的可说了，毕竟他对上帝怒火的了解实在太少。
大小姐沉默，则是因为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这起爆炸案真的是上帝怒火的警告，那么他们在警告什么？
警告自己不要和凯撒背后的组织继续合作？警告凯撒他已经被发现？
而在警告之后呢？上帝怒火是打算暂时收手和自己联络，还是采取更激进的动作？
大小姐低头看了看凯撒。说实话，比起上帝怒火，她现在更愿意和凯撒合作。
不仅仅因为凯撒的出价比黑龙会低得多，而且在于凯撒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么多日的相处下来，大小姐自认为已经把凯撒了解的差不多了。
理智，狡黠，有点小幽默，但同时又贪财，好色，容易情绪化。喜欢摩托和美酒，一直处于戒烟的悬崖边，不过迄今为止大小姐还没见他真的掉下去过——那优点上可以再添上一条毅力不错。
凯撒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但正因如此，大小姐才能放心和他合作。
而上帝怒火呢？
永远只有隔着屏幕和网络的一个个冷冰冰的字符，即使在现实中见面都是派的最底层的炮灰，甚至还要带上面具手套，连一根汗毛都不愿留下，生怕自己记下他们的dna。
这样的组织，太神秘了，神秘到让人不寒而栗。
今日的他们是上帝怒火，明天呢？会不会变成警方的怒火？女武神的怒火？塔兰坦市议会的怒火？
所以，发自心底的，大小姐想要和维持和凯撒的合作关系。
当大小姐在内心纠结时，凯撒冷哼一声，猛地站起身。
“你去哪儿？”
大小姐有些吃惊的问道。
“你的病人不是还在昏迷吗？”
凯撒指了指墙上的屏幕，那里显示着时间，六点多了。
“我得去上班了。”凯撒的脸色还是很阴沉。
“不管上帝怒火想干什么，我倒要先问问威利想干什么。打狗尚且看主人，打了我的脸还想逍遥法外？”
说罢，凯撒推门便走。
大小姐听着关门声响起，叹了口气，也从病床上跃下，去找自己的那群少女们问话去了。
这可是她们第一次独立完成这么大的手术呢。
几分钟后，病房内的灯光暗了下去。黑暗中，只有小杰克虚弱的呼吸声在回荡。
等凯撒驱车回到警务处的时候，警务处的灯还亮着。
走入办公室，凯撒发现老汤姆仰躺在办公椅上，身上盖了件厚警服，显然是一夜未归。
今天刚好是十月的第一天。北美的东海岸已经不再温暖了，晚上的最低气温已经来到了二十度以下——这还是托了全球变暖的福。
即使凯撒尽力放缓脚步，但老汤姆还是马上醒了过来。
“唔！哦，凯撒啊。”
老汤姆用手揉了揉脸，看向凯撒，眼圈中的血丝比自己还浓密。
倒了杯水，老汤姆指指窗外：“你今晚去干吗了？有收获吗？”
凯撒点点头，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一粒糖不加，直接灌入嘴中。
一杯黑咖啡下肚，凯撒虽然被苦的直咧嘴，但也精神了许多。
“接到了一个线人的情报，说是有人曾在老城区的黑色购买大量危险物质，其中大部分都和制作炸弹有关。”
“然后我又顺腾摸瓜，问了一晚上，总算有点眉目。根据我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这起案子的作案者，很可能是，铁爪威利。”
凯撒半真半假地报告道。
老汤姆点点头，没说话。对于凯撒为什么在老城区有线人，他也并不奇怪。作为凯撒的搭档，老汤姆当然能感觉凯撒这个月以来的不正常，也大概猜出了凯撒和黑龙会搭上了线，只是如查尔李一样，不去深究或者说不愿深究罢了。
凯撒看了老汤姆一眼，见他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又主动开口道：“我明天想亲自审问一下威利，看看他什么态度。”
“需要我帮忙吗？”老汤姆对此倒是很热情。
“不了。我直接带着武装警察去，他要是敢反抗，直接当场击毙，也算给工业区消毒除害了。”
凯撒摇摇头谢绝了老汤姆的好意。然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请求道：“老汤姆，你能不能帮我申请更多的和上帝怒火有关的资料？”
“上帝怒火？”老汤姆的表情疑惑起来。“你的意思是，这起案子和上帝怒火有关？”
凯撒点头，说道：“虽然不能确认，但有可能。”
“嗯，好。”老汤姆答应下来。却又补充道：“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毕竟，据我推测，上帝怒火可能牵扯到塔兰坦市高层的一些。。你懂我意思吧？在这件事上，我和其他普通的警务处处长没什么区别。”
凯撒对此表示理解：“没关系，有则好，无也罢。”
说完，凯撒戴上警帽，站起了身。
“走了。”
“嗯，注意安全。”老汤姆扭头看着凯撒走出警务处，送出了自己的祝福：“上帝保佑！”
作为回应，凯撒比了个大拇指。
一个小时后，凯撒带着一只全副武装的武装警察小队出现在了威利的地盘上。
看着眼前红砖赤瓦的宽阔建筑，凯撒面无表情地伸出右手。一把发射10号霰弹的泵动式霰弹枪被递到了凯撒的手上。比起警车里的那把m780p，它要粗壮了一圈，这玩意可不在常规的警备武器列表里。
看了下备弹，老样子，头两发独头弹，剩下的都是霰弹。凯撒“咔嚓”一下滑动唧筒，打开保险，一马当先地往面前的巨大铁门走去。
“行动！”
随着凯撒一声令下，上百号黑衣黑盔的武装警察同时行动起来，按部就班地控制住大楼的各个出口。甚至就连天上，也有骑着飞行摩托的女武神在警戒，她们是被凯撒特别邀请过来的。
这么大的阵仗，也算是给足了威利面子。
没敲门，凯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个警员走到大门前，对准门边就是砰砰砰十几枪，把所有大门和墙体的连接处全都打断了。
然而这看似脆弱的铁门经过如此摧残竟然还屹立不倒。凯撒撇了撇嘴，上前一脚踹在门上。随着一声轰响，大门终于坚持不住，整块倒在了地上。
无视被拍起的灰尘，凯撒带着人马杀入了这座铁爪威利的老巢。
厂房内没有灯，只有几条又长又黑的走廊，如果随便乱闯，天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撞得到威利。
随便抓了几个没来得及走开的混混，凯撒冷声质问道：“你们老大呢？”
几人虽然被吓得哆哆嗦嗦，但居然还有几分骨气，硬是摇摇头，一个字没说。
“不说是吧？有骨气啊！”凯撒一挥手：“来啊，试试他们的骨头有多硬！”
四五个彪形大汉走了上来，将其中一个混混围住。惨叫声从高亢到凄惨，再到微不可闻，只花了五分钟时间。
等围着的几人散去，剩下几个瑟瑟发抖的混混惊恐地看到，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同伴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团烂肉，各处关节以反生物学地角度弯折着，只见出气，不见进气，就算不死，下辈子也是躺床上当废人了。
“看来也没那么硬啊。”凯撒啧啧几声，轻蔑地点评道，随后把目光望向剩下的几个混混：“你们呢？”
“我说！！我说！！”
认识到眼前的这位警官似乎全不讲理后，几个混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大声哀求着，把能招的全招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凯撒的脸上逐渐有了笑意。正当混混们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凯撒猛地拔出腰间的手枪，对着他们的四肢关节各是一枪。
“啊————！！！”
惨叫声顿时回响在厂房内。混混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招了竟然还要受罚。
凯撒把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把手枪插回腰间，面无表情地朝着他们刚刚指出的方向前进。
他可没有一点负罪感。能进入这座厂房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些渣滓。往大了说，他这也只是以暴制暴而已。
或许是因为同伴被打的实在是太惨，这几个混混说的情报还都真的不假。没走几步，通过一条走廊，凯撒便见到了铁爪威利。
他坐在一间小厂房的二楼平台上。他身下的椅子是铁质的，椅子的背面上还乱七八糟地焊上了许多的刀剑，向外散成一个扇形。
凯撒仔细看去，那扇形里不仅有刀剑，还有几把步枪，霰弹枪，甚至还有一把长柄扳手。凯撒差点儿笑出声来，这算什么，串烧版铁王座？
还没等凯撒收回笑意，四周的二楼平台上突然冒出了几百个混混。他们或持枪，或拉弓，或只是拿着一把斧头，居高临下地和一楼的警员们对峙着。
警员们瞬间面色大变。虽然他们装备优良，但是在如此多人占据优势地形的围攻下，即使能顺利撤退也必然死伤惨重，更罔论逮捕威利了。
他们不由得看向了带头的凯撒，却发现凯撒毫无惊慌之色，只是冷笑着。
“威利，你好大的气势啊！不过，你敢让你的手下动手吗？”
坐在“串烧版铁王座”上的威利怪笑几声，回道：“你猜呢？”
凯撒冷声回道：“我猜你不敢。”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凯撒的回答，威利顿时大笑起来。凯撒也不阻止，只是看着他。
终于，觉得自己有些尴尬的威利停下了笑声，问道：“为什么不敢，凭你是警员吗？”
凯撒不言语，只是把自己的外衣扯了下来。
“凭这个！”
威利低头仔细看去，脸色瞬间变差，双手紧紧的捏住两旁的扶手。
褪去了外衣的凯撒，露出了身上穿着的防弹背心。然而防弹背心的夹层里插着的却不是防弹板，而是一块块闪着红光的炸药。
“没见过这么高级的货吧？军用级tnt，比起炸平列夫会所的那个可能差点儿，不过掉你的半个厂房应该是没问题的。要试试吗？”
凯撒的右手握着一个柱状的按钮，似乎时刻准备按下去，启动炸弹。
厂房内安静了一瞬，就连凯撒身后的警员们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几秒后，威利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挥手退去了二楼上的混混们：“误会，都是误会！我原本以为是我的冤家对头呢，早知道是诸位警官，怎么会这样呢！都是误会啊！”
见凯撒仍然没有放下按钮的意思，威利只好走下座位，来到凯撒的面前：“呃，不知道诸位警官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啊。”
凯撒看了眼面前堆着笑脸的威利，没有理会，对左右的警员吩咐道：“铐上！带走！”
威利连反抗都没有，乖乖地被铐上压住，带出了自己的老巢。
上车离开之前，凯撒看了看周围。虽然在街上除了警员和女武神以外没有看到一个人，但他还是感受到了无数的目光从街两旁的建筑里投了出来，落到自己身上。
暗哼一声，凯撒把手中的霰弹枪朝天斜举。
“砰！”
“砰！”
“砰！”
三声枪鸣如礼炮般回响在空旷的街道，凯撒收起枪，吹了吹枪口的硝烟，钻入了车内，带着队伍离开这片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