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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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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琬槐闻言, 小脑袋乖顺的点了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往外挪了挪位置,便要从床上下来。

但一直她到重新站立到了地上,陆昭谨还是丝毫没有要回避一下的意思。好整以暇的站在对面,瞧着她的动作。

江琬槐眨了眨眼, 抬起头来,想要提醒一下他该回避了, 她迟疑地唤道:“殿下……”

“嗯?”陆昭谨淡声反问道。

江琬槐应了一句道:“臣妾要换衣服了。”

陆昭谨点了点头,又“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晓了。

脚步却仍是一动不动, 维持着方才的动作, 漆黑的眸子同她对视着。

里头隐隐的能瞧出几分笑意, 并没有刻意掩着。

江琬槐此时的脑子迟钝,一时间有点没能转过来, 自然是没有注意到。

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话没有说清楚, 还是陆昭谨没听清楚, 这回放大了点音量, 严肃的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臣妾要换衣服了。”

陆昭谨听到她这话,似是不解的偏了偏头,紧接着意会过来,恍然大悟地往后面退了两步,空出了身前的一小块位置来,好方便留出地方给她换衣服。

江琬槐:“……”

江琬槐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杏眸蓦地睁大, 不可置信的看向的陆昭谨,眨了眨。

陆昭谨不会是打算这么看着她换衣服吧?

她愣了好半天,脑子才再次连接上,看着陆昭谨的架势,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她从上至下,将陆昭谨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似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是他一般。

陆昭谨对上她写满了震惊的眸子,任她打量着,挑了挑眉,答道:“你不是怕孤走了,孤就在这儿看着你,不走。”

明明是耍流氓一般的行径,他的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无波,好似他所讲的确就十分有道理,正气十足一般。

江琬槐一个激灵,话都说不利索了:“殿,殿下……您也喝醉了?”

话音刚落下,陆昭谨还没来得及回答,卧房的门就被人推了开来,露出了外面采春的脸。

采春手里端了个铜盆,里面装着热水,雾气袅袅的从里头冒了上来。她往里走了几步,看见里面两人正直立着面对面对峙,连她推门进来都没有注意到,不解的开口行了个礼,唤了两人道:“殿下,娘娘。”

江琬槐心里还在快速的思量着,陆昭谨究竟是认真还是开玩笑的时候,就被采春的这一句话唤回了神来。

她脸上的慌张震惊还未压下去,看见采春来了,忙三两步就要朝她走过去。

陆昭谨见她这副样子,终于压不住心头的笑意,忍不住低低地发了笑,眉眼都弯了起来。

江琬槐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陆昭谨方才那一系列操作都是在逗她玩,脸“噌”得一下就发起了烫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昭谨并没有马上出去,他走过来接过了采春手中的铜盆,放在了床边,看向了江琬槐,开口唤她道:“过来。”

江琬槐怔了怔,不知道他又想做何,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行至床榻边上时,又听陆昭谨说道:“坐着。”

她点了点头,顺势便在床边坐了下来,纳闷的想要开口问他做什么。

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陆昭谨从铜盆中捞起了一条毛巾,拧干,接着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

江琬槐眸子瞪大,下意识便要缩回去,只是男人手上的力道实在大,她这一挣扎简直毫无作用,脚踝仍旧好好的被他握在了手中。

陆昭谨的手指修长,手掌搭在江琬槐的脚踝上时,更显得她脚踝细瘦。陆昭谨拿着温热的毛巾,仔细的替她擦拭了起来。手上动作不停,目光落在她干瘦的脚踝上,不满的皱起了眉头来。

太瘦了。

太子府是亏待了她了吗?

他生怕弄疼了她,手上的动作放得轻柔,小心的将她脚底上,方才沾上的脏污一寸一寸地轻轻擦拭了去。

江琬槐哪里能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是要亲自给她擦脚,连反抗都忘了,呆愣的看着陆昭谨的动作。仍由着他的大掌替她擦完了脚,又拿过了地上的袜套,给她将鞋子套了上。

全程都小心着,模样认真仔细,仿佛正在擦拭的是什么宝贝一般。

江琬槐已经从脖子红到了耳尖,整个人木在了原地,便是陆昭谨何时从房间了出了去都没有察觉到。

耳朵旁边仿佛充斥着“嗡嗡嗡”的声响,耳鸣一般,让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原本就因为醉酒而有几分不清醒的脑子,此时更是彻底懵了去,失去了思考能力。

采春站在旁边,自然也是瞧见了两人之间的互动。

饶是她看过再多的话本子,对于话本子中的各类情情爱爱再见多识广,也没想到,太子殿下有朝一日,竟然屈尊纡贵,亲自替她家小姐擦拭了脚。

陆昭谨出去后,采春脸上的神情难掩兴奋,从站在一旁观戏的位置,立刻走到了江琬槐身边,将发楞的江琬槐唤过了神来。

主子的事情她作为下人不敢探议太多,上次江琬槐便就此警告过了她。所以此时心里头虽是欢喜,替江琬槐高兴着,却也没再说什么。

她将铜盆放到了床边专门的架子上后,就要走过来替江琬槐更衣。

卧房里的烛火有几分昏暗,采春还寻来了火折子,将另外的几个灯盏一道点亮了起来,让卧房一下子就明亮了不少。

借着明黄色的灯火,采春看清了江琬槐的脸色,通红的不大正常。她不解的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随之惊呼了一声道:“娘娘,怎得额头又这般烫,可是发烧了?”

江琬槐:“……”

江琬槐偏过头,躲过了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

便见采春也意识了过来,收回了手,揶揄的朝她眨了眨眼,埋了头就要退出去了。

陆昭谨这回应了不走,便真的没有走。采春出去之后,他便又踏进了屋中来。

江琬槐身上仅剩一件素白色的中衣,乱糟糟的发髻也已经尽数拆掉,一头柔软乌亮的青丝披散着,正坐在床沿边上,探着头巴巴的朝门口瞧着。

听见陆昭谨进来的动静后,立马将头缩了回去,乖巧的盘腿坐着,目光低了下去,没敢瞧陆昭谨。

欲盖弥彰得不行。

周身两盏灯盏打在了她的身周,将江琬槐的小脸衬托得愈发的莹白细腻了起来,脸上不着丝毫的粉黛,瞧着干干净净的,眼下一排羽睫的阴影打下,盖住了她眼眸中的情绪。

江琬槐脚腕方才被陆昭谨握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的余温,隐隐地发着烫。

察觉到了陆昭谨落在她脚上的视线,江琬槐下意识地将脚往里头缩了缩,又缩了缩,后来干脆掀过了被子,一把盖上。

上方突然响起了一声轻笑,江琬槐顿觉几分窘迫,轻咬下唇,抬起头来看向了陆昭谨,眸子里隐隐还有几分不服气。

陆昭谨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又恢复了一派淡然的模样,开口对她道:“歇下吧,孤也该回去了。”

时候确实已经不早了,陆昭谨回去简单梳洗罢,便该到了就寝时间。他明日一早还要上朝,晚上不可折腾到太晚歇息。

他话说完,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脖子上便又突然挂上了两条手臂来,将他身子拉弯下了几分。

陆昭谨的身子蓦地便僵在了住,头也被迫压了下去,同江琬槐对试着。

江琬槐半跪了起来,仰着头,眸子亮晶晶的,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瞧着是壮了胆子,鼓足了勇气才做了这般大胆放肆的动作的。

江琬槐眨了眨眼,将头埋在了陆昭谨的脖子上,毛绒绒的发丝在他颈窝蹭了蹭,她道:“殿下。”

声音糯糯的,有些含糊不清,道:“殿下今晚便在偏殿就寝罢。”

她说完,也不等陆昭谨作出反应和回复来,便立马下意识又补充了一句解释道:“上回臣妾去宫里,皇后娘娘还说臣妾同殿下结婚这么久,整日分宿两殿。”江琬槐将头抬起,对着陆昭谨的眸子,一本正经道,“一点都不像对夫妻的样子。”

她这借口是随口胡诌的,反正借着酒意未褪去,她便也壮了胆子,将往日里不敢说出口的话,就这般说了出来。

陆昭谨闻言一顿,从少女口中说出的“夫妻”二字,让他感觉到了几分新奇,心头有几分欢喜雀跃了起来。

他在心爱的人面前,绝端不起什么正人君子的架子来,相反,她的一句轻声邀请,便能瞬间让他缴械投枪。

新婚这一段时间来,他都宿在正殿,只是担心自己的莽撞,会让江琬槐感觉到不自在了去,也担心她会因此对他生了厌。

但是这一回,可是她亲口提出来的。

陆昭谨眸子黯了黯,视线下移,端详着近在咫尺的少女。江琬槐根本不敢跟他对视,睫毛紧张的颤抖着,脸上灼热得好似能够烫人一般。

陆昭谨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了几分喑哑,道了声:“好。”

江琬槐向来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

虽然鼓足了勇气,嘴上道了这番话,让陆昭谨留了下来,但一直到被子被人掀了开来,察觉到属于太子殿下的体温,缓缓地朝她靠近后,她的心口已经剧烈跳动得快要蹦出来了一般。

整个人僵得不行,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了一般,脑子当了机一般的发懵。

江琬槐屏住了呼吸,自以为不动声色的往里面移了移,一直移动到了墙壁边上,再也没有空隙可以动,才停了下来。

陆昭谨自然是察觉到了她这一番动作的,他尚且还未躺下,侧头将她的动作全部纳入了眼中。

灯已经尽数熄了,窗户纸不易透光,外头的月光一点儿也没能渗进来,黑夜沉沉漆漆,笼罩了整间屋子。

静悄悄的夜里,一丝一毫的动静仿佛都被无限放大了开来。

江琬槐咽了咽口水,听着耳畔被子和衣料摩擦的声音,判断着陆昭谨似乎已经躺了下来,身体愈发的僵硬了起来。

陆昭谨察觉到了她这边,心下好笑,不过见她似乎已经窘迫得无以复加的模样,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江琬槐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同别人睡到了一张床,一张被子里,她本以为自己会难以适应到无法入睡,倒是没想到,听着耳畔浅浅的呼吸声,没一会儿,困意就满满的席卷了上来。

她在车上时便犯了困,方才一通闹腾,又让她更累了几分。眼皮子变得愈发的沉重起来,江琬槐终于耐不住阖了眼睫,睡熟了过去。

与她截然不同的,陆昭谨是确确实实的一夜无眠。

床榻上满是属于少女的体香,还有床幔上的海棠刺绣,身上的锦被,房间内点着的淡淡安眠熏香,皆是少女家的物件。

陆昭谨听到身侧传来均匀沉稳的呼吸,侧了侧头,瞧见了少女已经睡熟了的睡颜,眉眼不自觉地便柔和了下来,阖上了眼,也打算睡了去。

只是还未睡熟,手臂便突然被人抓了住,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身体便贴了上来,毫无所觉地搂紧了他。

陆昭谨身体僵了一瞬,抬手打算将她的手臂掰开了去,他担心将江琬槐吵醒了去,便不敢太用力。

结果刚将一只手臂拉了开,放回到她身侧,下一秒手一松开,她便又贴了上来。

陆昭谨:“……”

几番来回下来,陆昭谨终于放弃了这项毫无意义的举动,仍由江琬槐抱着他的手臂,睡得昏天黑地。

陆昭谨的夜视能力向来不错,想要在夜间看清事物毫不费力,这也就导致了他稍一低头,便瞧见了江琬槐因方才一番折腾,而掀扯开的衣服领口,露出了一大片肌肤,明晃晃的,白得刺眼。

他只瞧了一眼,黑眸瞬间便彻底黯了下去,顿觉口干舌燥,眼中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情.欲。好一会儿,陆昭谨反应了过来,便马上偏过了头,不敢再瞧,只是睡意也彻底没了去。

定定地瞧着床幔上的大片海棠花,待到了第二日的天光微亮,将屋内的漆黑一点点的吞噬了去,隐隐绰绰的照亮了大片的事物。

陆昭谨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手臂从江琬槐怀中抽了出来,半边身子都因为一晚上没动作,而僵硬的发了麻。

可比一晚上坐在案桌前处理政务还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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