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个工作日
陆泽野半躺在向晚林办公室的沙发上，越看越觉得这儿差了点什么，问：“总经理办公室，怎么连个小冰箱都没有？”
向晚林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奇怪地看他一眼：“因为我不需要。”
陆泽野歪了歪头：“我觉得还是需要的，你想啊，时不时来罐冰镇汽水，多舒服。”
向晚林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想喝？楼下有小卖部。”
陆泽野气得把脚一翘：“那能一样吗？我就要自己的小冰箱。”
向晚林觉得有点好笑：“你想要就在总裁办公室里放一个，干嘛非在我这儿放。”
“我最近不是都在你的地盘活动吗？想要什么当然得在你这里安排了。”陆泽野理直气壮，“我就要小冰箱。”
向晚林看着他，仿佛看见在超市赖在地上不肯走的小朋友，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了，买小冰箱。”
陆泽野满意了，然而他满意了没多久，又开始指手画脚：“我觉得你这个办公室缺少了点活力，要不再养个小动物吧？有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在，能有效提高员工上班的积极性。”
向晚林冷静地看着他：“你接着说。”
他倒要看看这人能搞多少花样。
陆泽野立刻开始布局：“我觉得养只猫不错，不都常说招财猫吗？咱们搞个会招手的，寓意也好。”
向晚林耐着性子说：“养小动物影响办公效率。”
陆泽野觉得这都不是问题：“那就养个不影响的，比如说乌龟，你觉得怎么样？不是有那种叫什么金钱龟的吗，再给他起个寓意好点的名字，直白点就叫有钱，然后跟我姓陆，这样就跟我爸一个辈，还能顺便羞辱下我爸。”
陆泽野原本只是随口说说，后来越说越觉得合适，就好像向晚林这办公室里天生该有个小王八待着不挪窝。
向晚林觉得自己再不说话，他就该连买哪只龟都挑好了，只好提醒他：“你考虑过这样连有为先生和有心小姐一起侮辱了吗？”
陆泽野愣了一下，猛地拍了下大腿，愤愤地说：“我爸也太不是东西了，还要连累大伯小姑！”
向晚林有点儿无语地摇了摇头：“你不困吗？要不睡会儿吧。”
陆泽野一眼看穿他的意图，挑了挑眉毛：“你别想忽悠我闭嘴，我才不困。”
向晚林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毯子，走到沙发边：“起来，把沙发往外挪挪，放下去就是床。”
陆泽野愣了愣：“你怎么办公室还有床呢，不正经。”
向晚林有点恼怒：“到底是谁不正经！这是午休用的床！”
陆泽野边笑边动手把沙发床拖出来：“你要睡了？那我去别的地方转转……”
向晚林扬了扬下巴：“躺上去。”
陆泽野眨了眨眼，犹豫了几秒还是乖乖躺了上去：“你让我睡这儿，你睡哪？”
向晚林替他盖好毯子：“我不困，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黑眼圈，你昨天到底睡没睡？把鞋脱了。”
陆泽野哼哼唧唧不说话，脚后跟一碰就要脱鞋，向晚林看不下去地弯下腰：“你就不能动动手。”
陆泽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我自己来！你别给我脱鞋！”
向晚林被他突然的起身撞了个正着，捂着额头叹气：“我没要帮你脱鞋，我就想把你的鞋摆正。”
陆泽野红着耳朵不自在地往毯子里缩了缩脚，小声说：“吓我一跳。”
向晚林摇着头坐会办公桌前，陆泽野翻来翻去，最后说了一句：“刚刚那下你疼不疼？”
向晚林面不改色：“疼啊，怎么不疼。”
陆泽野仰起头看他：“你怎么疼也不喊一声。”
向晚林的动作顿了顿：“习惯了。”
陆泽野觉得这声“习惯了”里面似乎很有故事，他想如果向晚林这个时候需要人倾诉一下，那他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听一听，就当是礼尚往来。
然而他眼巴巴地等了一会儿，只等到向晚林看过来：“昨晚没睡觉的小朋友还不快点睡觉？小心没有小红花。”
“谁是小朋友啊。”陆泽野不满地嘀咕一声，突然眼珠一转意识到，“那就是我乖乖睡觉也有小红花拿吗？”
向晚林原本只是为了哄他睡觉随口说的，没想到陆泽野还真当一回事了，要是不给又好像言而无信，于是勉强答应：“好好睡觉就给你半朵。”
陆泽野发出抗议：“怎么就半个？像话吗？就不能让一朵小花完完整整吗！你怎么这么抠门啊！”
向晚林叹了口气，做出让步：“你现在闭眼闭嘴就给半朵，一会儿乖乖起床也给半朵。”
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陆泽野的回应，一看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大概是睡着了。
向晚林难得有机会这样细细地打量他。嚣张又臭屁的小鬼闭上眼睛以后看起来也算是温和，甚至还有点未脱的少年气，向晚林想了想，他也就是刚从学校毕业，确实还是个孩子。
陆泽野似乎在说梦话，含糊不清地嘀咕一声：“冰箱。”
向晚林觉得有点好笑，放柔了语气哄他：“好，买。”
陆泽野安静了一会儿，又含糊不清地说：“王八……”
向晚林拧紧眉头：“……你是真睡着还是装睡着。”
陆泽野不说话了。
向晚林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打开电脑查了查金钱龟的饲养条件。
陆泽野短短地睡了一觉，显得十分精神抖擞，他把小毯子还给向晚林，又斗志昂扬地做“作业”去了。
向晚林目送他出去，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觉得今天自己的办公室恐怕是热闹过头了，想来更无望的是，恐怕这热闹还得持续好一阵子。
临近下班前，陆泽野带着张氏兄弟大摇大摆地进了办公室。
向晚林笑了一声：“您来收保护费的？你上班也非得带着这两个人吗，在公司里又不需要。”
陆泽野笑眯眯地往他跟前一坐：“怎么不需要，他们俩可是我的智囊团。”
向晚林表情有点困惑：“智囊团？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安保人员。”
陆泽野觉得他没必要说得这么含蓄：“你可以直接点说打手的。”
张飞“哼”了一声：“我们可是文武双全。”
陆泽野毫不客气地拆他的台：“文武双全说的是他弟弟张机，他就是买一送一那个。”
张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向晚林觉得从外表根本分不清他们俩兄弟，但只要两人一开口说话，基本就不会搞错。毕竟他要跟陆泽野继续相处这么久，了解一下他的小弟，应该也算是有必要吧。
向晚林回过神，切入正题：“那说说吧，你们今天的成果。”
陆泽野一抬下巴，张机往前站了一步，开始报告：“我们首先确定要采访的地点。一开始我们打算直接去办公区，但少爷觉得这样会影响别人办公，而特地开一间会议室又显得太庄重，难免会让人紧张。”
向晚林没想到他们考虑得还挺周全。
张飞插嘴：“我也提出建议了！我觉得厕所肯定人流量大，然后也不影响他们办公！”
陆泽野面无表情：“当然被驳回了。”
张机：“最后我们选定了楼下小卖部，人流量大而且大部分人也不会有什么急事。效果还是十分显著的，少爷几乎和每个采访对象都打成了一片。”
向晚林有些犹豫：“这个‘打成了一片’是形容词，还是动词……”
陆泽野表示抗议：“当然只是形容我为人亲和力强啊！我难道真的会在公司跟人动手吗？你以为我带着张飞是干什么用的。”
向晚林毫不犹豫：“找乐子。”
张飞：“哈哈哈！”
陆泽野恨铁不成钢：“你还笑呢，人家笑话你呢。”
张飞挠了挠脑袋：“那我该怎么办？”
陆泽野：“开始哭。”
张飞龇牙咧嘴地开始酝酿眼泪。
张机的报告十分详尽，听起来陆泽野做得还不错，向晚林还算满意地点点头：“三朵小红花有望。”
张机的脸色有些古怪，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陆泽野，发现一向骄傲的陆少爷被当成小孩子对待居然没有发脾气，心下更觉得奇怪，这个向晚林，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飞突然垮了脸：“哥，我真哭不出来了。”
陆泽野大概早就忘了刚刚为什么让他哭了，一脸莫名其妙：“你哭什么？”
张飞愣了下，挠了挠头：“我也记不太清了。”
向晚林没忍住笑了出来，张飞也跟着傻笑，陆泽野恨铁不成钢：“你笑什么，人家笑话你呢，给我哭！”
张飞一边龇牙咧嘴努力，一边觉得这个剧情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向晚林提议：“你总带着他们俩在公司里晃，不如让他们也入职吧，职位就是你的助理。”
张飞嗤之以鼻：“你别想收买我们，我们是老大的人！”
向晚林：“有五险一金和固定工资。”
张飞立刻变脸：“我愿意。”
陆泽野看他，张飞嘿嘿一笑：“老大你放心！那个说法叫什么来着，对于敌人的糖衣炮弹，就要把糖衣吃下去，把炮弹打回去！”
陆泽野叹了口气：“吃吧，你这点智商我也不指望你什么。”
稍等一会儿他反应过来：“我怎么没有五险一金？”
向晚林似笑非笑看着他：“你见过哪个实习生有五险一金的？”
混到如今还不如张飞，陆泽野稍微有点儿心梗。
作者有话要说： 陆泽野：我好苦命一总裁，五险一金都没有，只有最新款的跑车和非要我继承的亿万遗产，哦，还附赠一个人美心黑的小秘书。
向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