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16)
巨大的翅膀？
从北京到东北的路修建一半儿，他们过两年就可以坐着大机器去东北；有了大机器会飞，是不是就可以和鸟儿北上一样，直接飞过去？
不需要修路？
只多了一对翅膀。
修路花费这般巨大。
三阿哥越想越激动，想到“二哥”肯定睡不着，莫名的乐呵。
这一晚上只有无忧无虑的嘟宝和多宝一夜好睡，早上高高兴兴地起床，开始快快乐乐的一天。
两天后，五个孩子把各自的画儿递交上来。不知道阿玛会不会满意，他们先把画儿送给额涅看。
早上九点，阳光灿烂温暖。皇上在上朝，皇后娘娘捧着孩子们的“梦想”，瞧着他们期待的眼神儿，露出一个笑儿。
团宝，整个画面好似佛祖“金刚怒目”，大军横扫一切邪魔守护大清国，“天兵天将”来犯也不照打不误。
皇后娘娘沉吟片刻，不确定地开口，“团宝的思路大体是对的，有了飞天的机器，我们的对手就有可能是天上的‘天兵天将’。”
“额涅的个人想法，未来的大清国人，估计都会信仰“大机器”，而不是佛道儒。”
团宝发愣，弟弟妹妹们发愣。
皇后娘娘对此早有察觉，“现在技艺在人心里的地位，肉眼可见的节节攀高，特别是大机器面世之后。你们阿玛和大臣们最近都在讨论此事。”
“随着技艺的发展，儒家在百姓心里的地位，在大清国的地位，越来越低，儒家宣扬的‘忠君爱国’的几样方式，比如“以孝治国”，自然也需要改变。”
……小家伙们震惊。
“以孝治国”岂可有变？
皇后娘娘安抚孩子们，“这个事儿很正常。你们想想，等将来大清国人人吃饱饭，到处都是铁路，年轻人进学，读书识字，谁还会守在家里，守着几亩地？父母在，不远游，行不通。”
嘟宝和胖宝懵懂，团宝、圆宝、胖宝则是眼神一冷。
皇后娘娘接着拿起圆宝的画儿。
河水清清，麦苗郁郁葱葱，百姓安居乐业，秩序分明，条理工整。皇后娘娘拍拍圆宝的小肩膀，“如果有飞天的大机器，圆宝想去月亮上看看吗？”
圆宝还没从额涅刚刚的话中反应过来，呆呆点头。
“那圆宝想一想，可以飞天的世界，老百姓还会安心过平常日子？”
他和老百姓不一样。这是圆宝条件反射的话。
人是不一样的。
可圆宝随即想到，阿玛让他们正视李自成起事的本质，让他们的一些西方书籍，让他们剖析英国议会军的起事，查理一世的死亡，查理二世的执政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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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7 章
人是不一样的, 可人也是一样的。
圆宝眉眼耷拉。
团宝看一眼圆宝, 小小的不忍心。
皇后娘娘看一眼孩子们，继续看画儿。
打开胖宝的画, 眼里闪过一丝笑儿。
大机器长着一对巨大的翅膀, 猎狗、小花猫、月兔一起站在大机器上，伸爪子和白云玩闹, 有几分模样。
团宝和圆宝默默地拿起三弟的画儿看，胖宝扬起脑袋, 嘴角上扬，眉眼上扬。
嘟宝和多宝心里忐忑, 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额涅拿画的手。
亲额涅看着嘟宝画的画儿，克制自己不笑出来。
这真的是小儿涂鸦, 没人能懂。
再看多宝, 皇后娘娘眼睛一亮，一个会飞的大机器, 上面的大清国将士们威风凛凛。
一路上来不及躲避的宫人面向墙壁躬身, 坤宁宫的宫人纷纷行礼，皇上一进来就看到皇后娘娘站在一张桌案前看画儿看的认真。
“梓童有事儿？”这个点媳妇儿还没出门，皇上直觉媳妇儿有事。
“皇上来看看这五幅画。”
“孩子们的功课？”皇上随手拿起一张, 乐了，“这是多宝的画？”
“挺好。”
小闺女将来要做大清国的一员大将, 有志气。皇上心里头高兴，挨个拿起宝宝们的“家庭作业”观看。
团宝、圆宝、胖宝、最后，嘟宝, 也就是皇后娘娘刚刚一直在看的一幅画。
皇上眉眼笑开，拉着媳妇儿的手做到长椅上。
阳光通过窗户照射进来，落在屋子里一条条明媚的光线。皇后娘娘感觉，皇上就像是春日的阳光，晒到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又像是春日的小风，吹到人身上是说不出的舒爽与安逸。
几瓶插花随着吹进来的小风小幅度地摇曳，皇上对着媳妇儿展开嘟宝的画儿，笑容好似春风拂面，春波荡漾，风流浸染。
“梓童可是看不大明白？”
“皇上细说。”
知道媳妇儿看不懂嘟宝的“小儿涂鸦”，皇上真的是细说。
从隋唐五代壁画中的色彩艺术，大气艳丽，到后来整个花坛充斥着技法、线条、造型……忽视色彩，再到如今。
“在色彩运用方面，各个民族不同。一般来说其他民族的人在色彩上的使用，都大于汉族人。
“汉家上层文人即使用到色彩，柔和雅丽均衡，和儒家文化类似……色彩的本身，就是情感的表达，是艺术的一种。”
皇后娘娘想到蒙古皮画，西藏唐卡，汉家的意境画等等民族画的不同，眼里含笑，再看嘟宝的画儿，就有了方法。
“梓童试着抛开理性、打开情绪、任凭灵性挥发，五感飞扬……。”
皇上在一边循循善诱，皇后娘娘按照皇上的引导，放空自己所有的固有认知，单纯地按照一个孩子的目光，自家嘟宝的目光，看这幅画儿，走进嘟宝心里的色彩世界。
“嘟宝……”皇后娘娘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眉头紧皱。
联想到皇上前些日子提到的孩子们的“前程”一事，皇后娘娘心中不安。
想说“团宝、圆宝、胖宝”，张张口又闭上，满脸担忧之色。
皇上赶紧安慰媳妇儿。
“梓童放心。朕保证此事自有结论。”
皇后娘娘轻轻摇头，“我知道。”
“嘟宝的梦想方向是对的。团宝、圆宝、胖宝、多宝的思路--也是对的。”
几个孩子的不同，皇后娘娘作为额涅自然早有察觉，她只是惊讶于皇上的决断。不过皇后娘娘想起皇上瞒着她的那些事儿，难得的对皇上来一个“冷眼”。
皇上轻轻咳嗽一声。
他也是在嘟宝和多宝出生，团宝、圆宝、胖宝正式进学后，才有了不确定的“确定”。
皇上自己至今都无法相信，如何能告诉媳妇儿？
“这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孩子们还小，未来不定，孩子们自己的意愿也不明确。而且我们还会有其他的孩子。”
其他的孩子？皇后娘娘眼里带笑。
皇上厚脸皮。
就见皇上把嘟宝的画儿收好，拉着媳妇儿的手，声音里刮起和煦的小春风，“只要梓童想要做的事儿，都答应。”
皇后娘娘……板着脸，冷声，“谢皇上。”
“梓童不谢。”
皇上语气不正经，专注看，可以看到眼睛里流淌着无限温柔的光，星光闪耀，皇后娘娘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温柔起来。
…………
孩子们的事儿有了大体的方向，五个孩子本身也都喜欢朝自己的优势方面发展，皇上和皇后娘娘观察一阵子，放下心来。
三个月后，皇后娘娘在日常诊脉的时候，被告知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全家人都沉浸在家里要有新成员的喜悦中，宫里宫外热热闹闹地庆贺不断，皇上在出发去承德避暑的前一天晚上突然睡不着。
“等这一胎孩子们正式进学，团宝、圆宝、胖宝也都长大了。”
“然后我们就会有小孙孙抱。”
皇后娘娘本来迷迷糊糊地酝酿睡意，听了这话想起一个事儿，“前些日子，太后娘娘提起团宝、圆宝、胖宝的福晋人选。”
皇上发愣，团宝、圆宝、胖宝才多大？
“是因着圆宝。”皇后娘娘作为额涅，也没有想到居然是最守规矩的圆宝，“圆宝上次出门遇到一个八旗小姑娘，对人家表现的很在意。”
听到是圆宝，皇上……继续发愣。
“太后娘娘派人去打听，是索尼家的小孙女，索尼家的身份低了些，太后娘娘不想给同意。”
皇上听到是索尼家的小孙女，反应过来，只觉得一个大雷从天而降。
“皇上？”
皇后娘娘轻声呼唤，皇上“活过来”。
面对等着他拿主意的媳妇儿，皇上眼睛放空，表情木然，语气干巴巴，“明儿我去和额涅说一声。圆宝的事儿暂时不用操心。
“关于他们的婚事……我与团宝、圆宝、胖宝提过，满十五岁之后商量福晋人选。十七八岁商议大婚之事。”
“十七八岁也好。”
自家的孩子早慧，可其他人家的小姑娘十二三岁一般都还是一团孩子气，而且年龄大点再大婚，确实有好处，“太医确认十七八岁之前生小娃娃不好养活，晚些妥当。”
提起大清国的“晚婚晚育”宣传，皇上有了一丝精神，“梓童尽管省心就是。不管哪个孩子，婚前没有‘教导姑姑’、侍妾、侧福晋……婚后我们也不管他们的小日子。”
自以为理所当然的皇上抬手给媳妇儿盖好薄被，温柔道“晚安”。
呆愣的皇后娘娘反应过来，想说什么，一阵困意袭来，直接睡了过去。
皇上几乎是一夜没睡，迷迷瞪瞪的，脑袋里一团浆糊。
第二天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出发去承德，团宝、圆宝、胖宝带着弟弟妹妹疯玩了小半个月，有小伙伴知道圆宝喜欢索尼家的小孙女儿，给他找机会接触，被圆宝“一本正经”地拒绝。
小伙伴们不能理解，奈何圆宝无法多说。
索尼当年是辅臣之一，他和“她”的婚事尚且那般艰难，八旗旗主们都不乐意。这辈子，他只是一个光头阿哥，可他是嫡出的二阿哥。
就连曾经一力促成这门亲事的“祖母”，现在也不大乐意。
圆宝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右腿搭在左腿上，嘴里含着一根草棒，草棒一上一下地动弹。
刚刚十来岁的少年郎对着蓝天白云犯愁，看在长辈们的眼里就是“为觅新词强说愁”，路过的宗室长辈们都是乐呵。
大阿哥这些日子一直关注这个“弟弟”，发现他“颓废”的样子，走过来坐到他的身边。
“阿玛说的对的，十来岁的小姑娘太小，性格未定。”团宝试着说服弟弟，这个人和那个人不一样。
圆宝听懂了，抬手拿掉嘴里的草棒，语气询问，“我都明白。阿玛说家世方面可以放宽……我若是……等到二十岁之后再选福晋……”
大阿哥立即反应过来二弟的话中之意，不赞同，“你自己要想好，不能花心。”
圆宝的胸口“咻”地中了一箭，一个翻身趴下。
其实圆宝也不缺定，他最想娶哪个“皇后”。
本来他打算正侧福晋都娶，可阿玛规定只能娶一个福晋，别说侧福晋，侍妾格格都没有。
还有“小表妹”，就算他豁出去求阿玛答应，“小表妹”也肯定不愿意做侧福晋。
她一直耿耿于怀，没能光明正大地从皇宫正门进宫。
青草、泥土、阳光的味道冲进鼻腔，圆宝自己憋了一会儿，没有头绪，干脆不想。
翻身坐起。
“大哥你那？”
大哥闻言愣怔。
抬头看看天上的蓝天白云，又笑开来。
他这辈子不能出家，他也没想过出家，家里这般好，他不舍得。
至于上辈子的情情爱爱，都是过去的事儿。
“祖母、阿玛、额涅选就好。”大阿哥相信，阿玛和额涅看的人不会错。
圆宝点头，这是最好的方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两兄弟又聊了一会儿，圆宝用“精神胜利法”战胜自己的“烦恼”。
“我们才十来岁，距离选福晋还早，暂时不要考虑。”
“最后，大不了，都让阿玛和额涅选。”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皇上出行，没有人大喊皇上驾到哈。皇上的仪仗那么多，不需要喊。宫里也是。在宫里皇上一个人，两个人闲逛，基本不可能有，都是很多人跟着。面向墙壁躬身，以示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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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8 章
圆宝“振作”起来, 加入弟弟妹妹们的玩乐之事, 和三弟一起带着小猎犬玩森林探险，围观弟弟妹妹对着数独拼图愁眉苦脸。
他还专门带着人去一个叫“八沟”的地方, 请来一位老厨师给害喜的额涅炖羊汤。
八沟羊汤, 还没开锅就是香飘老远，分外诱人。
味道清香而醇厚, 质地纯净，鲜而不膻, 香而不腻，滋补养身, 易于消化吸收，据说食用后人终身回味无穷。
皇上和皇后娘娘一起表示, 圆宝孝心可嘉。
圆宝开心, 团宝和胖宝默默用着“八沟羊杂汤”。
嘟宝和多宝对视一眼。
当年圣祖爷康熙皇帝在“拉不完的哈达，填不满的八沟”的山沟沟里喝到八沟羊汤, 还写下一首诗。
“喜峰口外远, 塞北古道长。野鹿入柳林，八沟羊杂汤。”
嘟宝和多宝一起摇头，拒绝去想那个可能。
皇上看一眼孩子们没有多说, 倒是圆宝发现弟弟妹妹因着“八沟羊汤”的表情变化，眼睛一眯。
团宝和胖宝也是眼睛一闪。
嘟宝和多宝没察觉, 安抚好自己的小心肝儿继续用汤。
皇上自个儿乐。
皇后娘娘在用羊汤的间隙看一眼皇上。
直觉告诉她，皇上此刻的笑里有故事。
皇上用完一小碗羊汤，给媳妇儿夹几筷子清炒野菜到小碟子里, 对孩子们开口，“明后几天，膳房会供应不少驴肉，嘟宝和多宝记得不宜多食。”
嘟宝和多宝乖乖点头。
明后几天，整个承德山庄都飘着驴肉的香味儿。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驴肉粥、驴肉汤、驴肉清炒、驴肉饺子……每天花样不断。
八珍驴肉、驴板肠、酱驴脸、麻辣驴肉干、蒜香驴肝、一品驴皮、鲍汁驴排、一品驴脑、驴三件……每个人都吃的肚大腰圆。
就是小孩子们，或者皇后娘娘这样有孕在身的人，也一起尝尝几口。
太后娘娘和老福晋们打叶子牌聊天，笑哈哈，“说有孕之人不能吃驴肉，是不对的。”
豫王妃赞同，“太医明确说驴肉大补，对有孕之人有好处。”
睿王妃也赞同。
皇后娘娘怀第一胎、第二胎都在承德，经常吃几口驴肉，皇家的五个孩子都是乖巧懂事。
“驴肉性热，自己注意着适量用用，非常养身。很多老说法儿，说这个忌口，那个不能吃，仔细听着，谨慎些没错儿，但不能全信。”
众人齐齐认同，一位东北来的老福晋，扶起老花眼睛放下一张牌，笑着接口，“驴肉好，粘豆包也好。”
提起粘豆包，一间屋子的人都笑起来。
太后娘娘解释，“前几天《大清快乐报》有个文章，说各地方的人吃什么，是有定数的。”
“比如粘豆包，关外人喜欢吃，是因为人吃了粘性的、油性的主食后，在寒冷的天气里出去狩猎身上有热乎劲儿。”
老福晋明白过来，也哈哈笑，“怪道。这人喜欢吃什么，是身体需要什么。”
众人纷纷应是，豫王妃顺着逗趣儿，“老婶婶说的是这个理儿。还一个，就是一方水土出产什么物事给这方人，都是配好的。”
“就说这小小的粘豆包，冬天的时候天冷我想吃一口，我们家爷从承德弄来一袋子面，可怎么也做不出来这个味儿。后面御厨说，不光是用承德的粘黍子磨面，还要用当地的水和面。”
一屋子的人反应过来，又是乐呵不停。
睿王妃堪堪停住笑，“说起这个事儿，真的如此。”
“我们家爷前一阵子想念东北的口蘑，可离开东北那方水土，做出来的味儿就是缺点儿。”
“可不是这么说吗？哎，说起来，还真想念东北山上的野果子。”
大家伙儿有感而发，无不是说如今朴素饮食养生，但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可就是怀念那份属于“家乡”的味道。
“东北的口蘑，东北的东珠，东北的皮毛……都要警惕。不要让我们的子孙将来都不知道口蘑的味道。”
皇上和一干满蒙老王爷散步，听着他们的讨论，很不满意，“老林子都被破坏不说，单说东珠，毫无节制地疯狂开采，这般下去还能开采几年？”
一干人听了都低头不吱声。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个情况，可东珠、皮毛、口蘑等物在关内代表着尊贵，他们派将士们守着也守不住。
偷偷上山下河的人，太多了。
豫亲王摸着胡子，有模有样地犯愁。
皇上“眉眼一冷”，刚要开口；豫亲王立马没有“犹豫”，“要不这样，前一段时间多尔博不是有个珠宝生意吗？我们把其他珠宝玉石的尊贵程度，都给提提。”
众人反应过来，大声附和。
把其他珠宝玉石的尊贵程度提提，总比皇上来一句“以后不要上贡东珠、皮毛……”好的多多。
还能通过这些珠宝玉石大赚一笔。
皇上……牙酸。
大清国这些年的珠宝玉石生意、成衣生意、服装设计和品牌打造等等，在他的大力协助下，在多尔博的卖力吆喝下，刚刚为世人所熟知。
好嘛，发现可以赚钱，都冒出来了。
皇上环视一圈儿，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大度地开口，“可行。”
众人提着的心瞬间落回肚子里。
众人一起看向皇上，特别“乖巧”。
皇上我们知道您为了推广多尔博的生意花了很多心血，皇上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皇上……“小无奈”，“除了已经几样固定的珠宝玉石之外，新兴的几样，都不能再规定老百姓不能穿戴。相应的民间服饰的颜色，也给改改。”
豫亲王立马接口，“辞严义正”，“服饰颜色的事儿应该改。我们进了关，跟着中原的规矩，是大不对的。”
“汉人说公卿高官衣着朱紫，荣宠显赫；工、商、皂隶、屠沽、贩夫身穿青色、褐色衣，寒酸卑微……毫无道理。青色、褐色哪里不好？褐色能穿出来也是好。”
众人苦着脸，无法反驳。
皇上长得好，穿什么颜色、款式，都是皇上的样儿，风流倜傥、风度翩翩。
皇上发现众人纠结着不乐意答应，笑了笑，语调不急不缓，“前些年我们放开给老百姓穿丝绸，可老百姓没几个舍得，穿着做活儿也确实不方便。
朕的意思，我们先把黑白青三色的地位在民间提提，平民妇女的服饰颜色改一改。”
“现在民间妇女最多穿穿桃红、紫绿及一些浅淡的颜色，朕认为，大大的不妥。都是良家妇女，正房正妻，有权利穿正红。”
众人琢磨一下，提提黑白青三色应该，只提提妇女服饰的颜色，可以接受。
“遵皇上令。”
声音洪亮，皇上心里--挺满意，面--无表情。
“请皇上放心，吾等明白在新兴的商业上投本钱，是大机会。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对，臣有研究，珠宝玉山、绫罗绸缎，贵重，其中的做工、设计等等，一样贵重。定不会顾此失彼。”
“臣也有了解。做一行讲究一行。做生意讲究一个诚信，和气生财。”
…………
豫亲王听着大臣们一个个的“表现”，使劲儿地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新兴的珠宝玉石生意、成衣生意、服装设计……大赚，前些日子皇上就和他商议，怎么放开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按照豫亲王的理解，都是沾亲带故的，他们赚大头，怎么也要让其他人喝口汤不是？
湖光山色中的书屋里头，睿亲王和嘟宝、多宝讲解满语功课，摸着他们头顶的毛茸茸，口气“恨铁不成钢”。
“外头这一帮子人被忽悠的，财迷心窍。”
嘟宝和多宝一起乖乖傻笑。
睿亲王牙疼。
嘟宝和多宝眼神儿乖巧。
睿亲王乐了。
五个孩子里，最有皇上“厚脸皮”本事的，会是嘟宝？
晚上睿亲王和豫亲王一起喝酒聊天，犹自不舒坦的睿亲王笑骂不着调的弟弟，“皇上闹腾，你不劝劝，还跟着演戏起哄。”
豫亲王哈哈笑，“皇上说的有道理。宁做农家妻，不做富家妾。勤劳淳朴的农家妻子，穿正红很应该。”
咽下一口薄酒，发现亲哥瞪眼，豫亲王“一本正经”，“十四哥放心就是。男子穿简单的颜色习惯了，将来让他们穿红穿绿，他们也不习惯，估计也不敢。”
睿亲王不理会亲弟弟。
皇上是打小儿就和其他人不一样，教育“好”阿哥们才是正理。
皇上……
皇上心里头正高兴，“自从周朝开始‘品色服’到现在，人类是通过各种能想到的方式划分阶级，毫无道理。”
“尧舜禹，没有这些阶级表示，就不是千古圣君？”
皇后娘娘躺在被窝里，眉眼带笑，提出自己的看法，“笑贫不笑娼，风气恶劣。”
“梓童此话深得我心。”皇上亲一口媳妇儿，“‘相对贫困’、‘好逸恶劳’、‘贪欲’始终存在。”
“一个国家要有精神支柱，精神永存。我们废除贱籍，但不是说为了赚钱不顾廉耻，是应当之举。”
“可我听说民间还是有很多女子，被父母卖了就卖了。哭天抹泪，却不肯站起来争取自己的未来。”
皇后娘娘对此不好理解。
皇上微笑，“男尊女卑几千年，有些事儿深入骨血。”
“男子里面也有很多无能之人，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等国家足够强大，文明兴盛，女子都有立身之本，应该就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孕妇吃驴肉，孩子有倔驴性子。驴肉性热，这可能就是古代有人说吃驴肉导致难产的原因。凡事适量。
吃驴肉需要小心，不能同吃的食物蛮多的。
皮毛，应该就是清朝时期成为上流社会象征的，以前汉人都是丝绸为尊贵。
青色，唐朝时期地位下降。白衣，古代五大正色之一，后来南宋时期，地位下降。书里的月白，是带点蓝的颜色哈，不是白色。
我们现在说的红，古代是朱。 古代的红，表示的是粉红。现代人把朱解释为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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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9 章
“女子都有立身之本……学手艺, 出门做事？”
“这是其一。”皇上给盖好薄被, “家庭本应是一个整体，男女身体不同，女子有生育的能力，女子在家里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本身就是立身之本。”
“只是世人都混淆或者故意模糊了家庭的含义, 男子认为自己赚钱是一家之主，女子认为自己被男子养着应该听话。”
皇后娘娘忍不住笑出来，被子里的手伸伸，握住皇上的手, 睡了过去。
皇上笑笑，不一会儿也睡着。
承德的日子放松愉快，满蒙王爷们渐渐明白, 关外的水土是关外人的根本, 要保护，要维持, 不能毫无节制地使用, 肆无忌惮地破坏要严惩。
小孩子们三五一伙儿，功课之余自己去抓野兔，自己去钓鱼, 到附近的田地里观看农夫耕种，抓蚂蚱，找只会爬爬还不能飞的泥猴儿。
长辈们乐见其成。
烧烤、油炸、煎煮蒸……正所谓“无蝉不成宴”。
一边受用孩子们的孝敬, 讲述金蝉作为美食和祭祀物品的来由，一边教导孩子们“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疴瘘承蜩，犹掇之也”，写写《蝉赋》之类的诗词文章。
后来孩子们发现皇后娘娘用泥猴儿，害喜的情况大为改善，更是激发他们抓泥猴儿的热情。
皇上担着的心放下，笑容轻松，“《西游记》中唐三藏是金蝉子转世，取得是‘金蝉脱壳，脱壳变身’的说法，有再生、重生的意思。”
皇后娘娘摸着肚子，期待孩子将来有着金蝉的“长生不老”、高洁美德。
五个孩子一起心头猛跳。
皇上保持笑容不变。
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四阿哥和大格格躲到一边小声嘀咕。八月初的时候，御驾回来京城，皇后娘娘的害喜结束恢复正常饮食，开始犯困。
孩子们心疼额涅，团宝、圆宝、胖宝尽力帮着阿玛做事儿，带好弟弟妹妹们，不让阿玛和额涅操心。
嘟宝和多宝有时间就守在额涅跟前，发现额涅睡熟之后再离开。
“大哥--。”两个小宝宝欲言又止，额涅怀弟弟妹妹好辛苦。
大哥安抚担忧额涅的弟弟妹妹，“御医说额涅犯困是正常。小弟弟小妹妹乖乖的跟着额涅睡觉，不闹额涅。”
二哥心里对四弟的疑惑加深，“额涅一个人吃，两三个人补。要睡觉节省体力。”
三哥伸手捏捏弟弟的小脸蛋，让他露出一个笑儿，“额涅怀着四弟和妹妹的时候，也是睡觉的时候多。
现在刚刚开始，再过两个月，额涅一天有一半的时候都在休息。”
嘟宝睁大眼睛，“大哥、二哥、三哥，嘟宝在承德有看到，和额涅的肚子一样大的妇人在田间帮忙。”
多宝不确定，“是因为额涅怀双胎或者三胎？”
大哥、二哥、三哥一起点头。
初秋的午后，秋老虎肆虐，宫后苑里头凉风习习，五个孩子面面相觑，都是心疼额涅。
大阿哥看一眼妹妹，转移话题，“过两天四弟和妹妹正式进学，都准备好了吗？”
提起学习，嘟宝和多宝眼睛发亮，异口同声，“都准备好。”
“乖。”
大阿哥不放心地讲解一遍重点注意事宜；宫人送上来的点心纯奶，都是尚且热乎乎的，二阿哥叉起一块“阿玛饼”，入口即化，香甜入心。
“正式进学后，每天的功课第一项是写大字。你们三哥的字儿最好。”
大阿哥看一眼二弟在心里摇头，三阿哥面对弟弟妹妹讨好的眼神儿，暗暗看一眼二哥。
二阿哥心意已决。
八月初十，嘟宝和多宝在他们五岁生辰过后的第一天，早早地爬起来，洗漱穿衣，跟着阿玛读书练拳。
三位哥哥早早地来接弟弟妹妹进学，一家人一起用早膳，饭桌上蔓延着小娃娃第一天进学的兴奋气氛。
皇上摸摸他们的小脑袋，和皇后娘娘一起，亲自把两个孩子送到书房门口。
“遇到不理解的地方，先记下来，后面找机会询问。遇到老师不对的地方，大胆地提出来。”
“有事儿自己解决不了，记得去找你们大哥、二哥、三哥……。”
皇上不厌其烦地絮絮叨叨，嘟宝和多宝听阿玛说一句，点一下小脑袋，眼睛里亮晶晶的光芒闪烁。
团宝、圆宝、胖宝跟着弟弟妹妹又听一遍阿玛的“入学教导”，和他们入学时候的感触又是不同。
皇后娘娘看看时间，拉住皇上。
“暂时就这些。记得照顾好自己，明白不？”
“明白。”
小嗓门清脆响亮，皇上稍稍放心。
“时间到了，嘟宝和多宝跟着哥哥们进去。”
五个孩子一起给阿玛额涅行礼，带着人迈步走进书房。
小两口等着孩子们的身影看不到，计算着走进学堂坐下来的时间，转身离去。
刚刚进来学堂的嘟宝和多宝环顾四周，一种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身体比脑袋反应快，拔腿就要出来找阿玛和额涅。
早有防备的三位哥哥立即给拉住。
“大哥、二哥、三哥……”嘟宝和多宝不明白，他们要阿玛和额涅。
大哥不忍心，却还是要说，“正式进学，不能中途离开。”
嘟宝和多宝都明白，他们在上开蒙功课的时候也不是随意离开，嘟宝懂事地开口，“大哥，我们先去和老师问安，去看一眼阿玛和额涅就回来。”
大哥说不下去；二哥板着脸，一出口语气也严厉不起来。
“还有十分钟，先拜圣贤先人，举行开智仪式，差不多一个小时，检查检查还有需要准备的地方没。”
三哥对着弟弟妹妹呆愣的眼神，干巴巴的一句话，“就当这里是乾清宫偏殿，哥哥们都在嘟宝和多宝隔壁。”
这不是乾清宫偏殿。
多宝还好一些，嘟宝直接要哭出来。
大阿哥发现四弟眼里的泪珠子马上要掉出来，一把将四弟抱在怀里做到椅子上，用手拍着他的后背。
二阿哥和三阿哥一起看向多宝，多宝瘪瘪嘴巴，自己走到座位上，趴在桌子上不动弹。
几位老师在另一个房子里，知道四阿哥和大格格都很乖，心里狠狠地松口气。
小孩子乍离开父母都不适应，这很“正常”。
去更衣房间检查检查身上的服饰，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笑容，慈祥，亲切，不能太过严肃吓到四阿哥和大格格。
拜圣贤先人，半个多小时，咳咳，因着要拜的“圣贤先人”太多，孔子、墨子、庄子……四阿哥和大格格全程无精打采，没有一点儿早上进学的兴奋。
三位哥哥和老师们松口气，好歹是没有闹腾。
等到举行开智仪式等等活动，嘟宝和多宝看到阿玛的名字，终于有一丝笑模样。
入学仪式“顺利”结束，三位哥哥去另一间屋子上课，嘟宝、多宝领着伴读、哈哈珠子一起上课。
第一天进学的上午，老师们也没具体讲课，主要是讲述课程安排之类的事宜。嘟宝和多宝本着要乖乖，要尊重老师的态度，强打精神专心听课。
皇上下朝后听到孩子们都好，放下一半的心。
皇上已经做好嘟宝哭鼻子的准备。
果然，上午下课，五个孩子一起回乾清宫午休，嘟宝和多宝一起扑倒阿玛怀里，嘟宝一边哭一边诉说委屈。
“阿玛--嘟宝不想去上课。”
“好，我们嘟宝不去上课。”
哥哥们本来因着四弟的眼泪心疼，结果听到阿玛毫无原则的回答……
然而嘟宝“受伤”的心灵得到安慰，哭声渐消。
多宝也因着阿玛的“宠溺”笑出来。
三位哥哥目瞪口呆。
又和阿玛学了一招。
简单的茶点过后，五个孩子一起午休，起来后用午膳，手牵手一起去书房上课。
嘟宝端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一眼旁边的妹妹，一样的难过。
皇家阿哥进学的规矩和意义，嘟宝和多宝都清楚的很，可也是真的伤心。
一家人不着痕迹地照顾他们的小情绪，过了差不多一个月，情况好转，嘟宝和多宝终于想通。
上辈子进学之前，早就一个人住了四年，对进学的认识就是“长大”。
这辈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是被阿玛和额涅宠着，和真的小娃娃一样依赖父母，舍不得“长大”。
不一样的。嘟宝/多宝“长大”，也是阿玛和额涅的嘟宝和多宝。
重阳节过后，两个孩子安心进学，皇上和皇后娘娘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皇后娘娘的身子越发笨重，五个月大的肚子看起来和其他人的八==九个月一样。
皇上有预感，三胎。
深秋初冬的午后，皇上陪着媳妇儿用完一份“孕妇餐”，扶着媳妇儿慢慢地散步。
菊花烂漫，天上大雁从北向南飞，一会儿“一”字形状，一会儿“人”字型。
宫人们跟着后面也是悄无声息，安静中，皇上发现宝宝们胎动，手放到媳妇儿的肚子上和小宝宝们打招呼。
“力道不一样的三下。”
皇后娘娘听了开心，“三胎才好。”
皇上不做声，只心疼媳妇儿怀三个孩子的负担。
作者有话要说： 研究了一下，双十一购物盖楼，感觉就是一款小游戏。玩到最后，就是输赢，不舍得之前的辛苦白费然后花费更多的辛苦。没有参与的小天使建议不要玩，花时间精力。
泥猴儿，知了的蛹。各地方方言不一样。河北人爬爬，山东人泥猴儿，姐鬼。好像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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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0 章
皇后娘娘反握住皇上的手, “孩子们很活泼。”
“嗯。团宝、圆宝、胖宝、嘟宝、多宝都很乖。可能小宝宝会是皮猴子。”
“跑不出皇上的‘五指山’。”
“梓童这般有信心？好吧，”皇上“勉为其难”, “如果宝宝们将来调皮, 就狠狠打屁股。”
皇后娘娘笑出来, “一定不拦着皇上教导孩子。”
……小两口随意地聊着, 小宝宝好像是知道阿玛要打屁股，又轻轻动弹几下。
皇后娘娘因着宝宝们的活力健康笑容慈爱, 皇上眼睛微微眯起。
秋高气爽的季节里，一家人都对将要出生的家庭新成员期待不已，也挂心不已。无为山人进宫来诊脉, 也说应该是“三胎”。
内务府按照三胎的规格准备小娃娃出生后会用到的一切物事, 太后娘娘在小佛堂里虔诚地念佛，祈求佛祖保佑媳妇儿顺利生产。
宫里宫外, 朝野上下，大清国人好像都猜到这一胎还是多胎，很有可能是皇家的最后一胎，默默地跑到佛寺道观上香, 求皇后娘娘顺利生产，求小阿哥。
皇上……纠结。
皇上还是想要小闺女。
活泼可爱，香香软软的小闺女。
皇后娘娘知道皇上想要小闺女，怕皇上希望过大失望更大。
“阿哥、格格一样。老师们都夸多宝在排兵布阵上的天赋, 多宝将来，应该是从军。”
皇上……从多宝进学后的表现猜到另外一个可能，此刻实在说不出要“小闺女”的话。
“梓童言之有理。”
皇上放弃挣扎。
团宝、圆宝、胖宝面对大清国人对“阿哥”的期盼, “斗志昂扬”地加入进来。
嘟宝和多宝每次都对着额涅的胎动欢喜，皇后娘娘的肚子动一下，他们喊一声“弟弟、妹妹。”
“弟弟。”就算是女娃娃变男娃娃，比男娃娃变女娃娃好。
团宝的想法特“实在”。
“弟弟。”天知道他和三弟确认“多宝”的身份后的五雷轰顶。
圆宝诚心诚意祈求苍天赐给他弟弟。
“弟弟。”最好是十三弟。
胖宝最近对着额涅的肚子喊“弟弟”喊得最勤快。
“弟弟、妹妹。”弟弟妹妹嘟宝都喜欢。
来自嘟宝发自内心的声音。
“弟弟‘妹妹’都喜欢。”多宝语气里透着纠结。
万一额涅这一胎里有老十三？还是“妹妹”吧。？？？
皇上多多少少能猜到孩子们的小心思，躺在摇椅上遥望夕阳西落，听着媳妇儿念《山海经》的声音，感受着孩子们一声声热切渴望的“弟弟妹妹”。
好吧，阿哥格格都一样，一样疼爱。
皇上眼睛微合，嘴角上挑，微笑开来。
有了奔头的日子过的飞快，按照经验，过了重阳节就是春节。顺治二十四的春节即将来临，大清国人不管士农工商还是八大胡同，都是喜气洋洋地准备腊月节。
皇后娘娘的身子越发地笨重，宫里头的人都说皇后娘娘的怀相，和当初怀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的时候很像。
大清国人都对未来的三位小阿哥充满期待。
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对“四弟”的事儿暂且放下，眼看着额涅将要生产，一切以额涅为重。
当然，还是要尽一份力量，每天带着弟弟妹妹们对着额涅的肚子喊“弟弟”。
皇后娘娘从怀胎六个月的时候就弯腰艰难，睡觉翻身都靠皇上帮忙。现在到了后期更是体重飞速增加，肚子好像在打气，一天一个样儿。
不能平卧，侧卧要根据御医的指示侧那边，肚子太大顶着胃部，吃不好睡不好。只是不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来。
亲额涅对于孩子们一心想要“弟弟”的执着，小小的不解，“如果都是妹妹，宝宝们喜欢吗？”
嘟宝反应最快，“喜欢。三个和妹妹一样的小妹妹，嘟宝喜欢。”
“嘟宝护着妹妹们。”
“嘟宝乖。”
母子两个展开讨论，如果是三个妹妹，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如何打扮，如何辨认。
多宝头埋到胸口，小肩膀不住的抖动。
不用看，她也知道大哥、二哥、三哥会有的表情。
皇后娘娘发现三个大儿子表情古怪，小小的纳闷。
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强迫自己稳住，稳住，大阿哥作为代表回答额涅的问话，“弟弟妹妹都一样爱护。”
亲额涅放下心来，“世人重男轻女，我们家不能有，知道不？”
“知道。”
五个孩子一起回答，其中嘟宝和多宝的声音最响亮。
大哥、二哥、三哥对四弟的疑惑更大。
冬日里的中午下去鹅毛大雪，皇上上午出门视察京城在建的几个项目还没回来，孩子们晚上下学，一起赶来坤宁宫看额涅。
外头的大雪没脚面，还裹夹着大号的西北风，铺天盖地刺骨的寒冷。
五个孩子进来坤宁宫立刻从冬天回到春天。宫人们帮着他们把雪衣，雪鞋脱掉，孩子们换上薄棉袄在笼龛边去身上的寒气，进来里间。
皇后娘娘刚刚睡醒一觉，看见孩子们很高兴，“今天功课顺利吗？”
“顺利，额涅。”嘟宝迫不及待地和额涅分享他今天的功课，“今天大雪，几位老师说是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大丰收。”
“先讲‘瑞雪’和‘丰年’的关系，后面还和嘟宝、妹妹讲了这几年大清国的粮价，油价，大清国各个产量地区主要出产的粮食种类、亩产量。”
嘟宝越说越兴奋，手脚比划，眼睛发亮，“还有用大清纸币存在钱庄一年到头的利息，用纸币出门逛街购置年货的便利……老师们都说阿玛德比尧舜，让大清国的老百姓免于饥寒……”
皇后娘娘听得眉眼笑开，三位哥哥在心里赞颂。
“愿君德比尧舜，免万万民于饥寒。”几千年来所有心怀苍生的臣子们的愿望。皇后娘娘伸手摸摸嘟宝头上的“毛茸茸”，“估摸着明天上午雪停，后天你们休假。”
“嘟宝和多宝跟着哥哥们出宫，看看‘瑞雪兆丰年’。”
“谢谢额涅。”
可以去京城郊外，孩子们都高兴得很。多宝听到额涅说明天雪停，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说道：“额涅，今儿老师们还讲了‘卧冰求鲤’的故事，多宝后天出门，给额涅炸冰下鲤鱼用。”
亲额涅望着小闺女“豪情万丈”的小模样，忍不住笑出来，“炸冰窟窿太危险，前两天你们阿玛让人准备‘冰钓’的物事，额涅听着挺好。”
“冰钓”？孩子们一起眨巴眼睛，兴致勃勃，“冰钓”，听着名儿就有趣。
男孩子基本上都喜欢钓鱼，三阿哥一边期待着“独钓寒江雪”的乐趣，一边提议，“明天雪停后我们来堆雪人，一人堆一个，自己动手给雪人设计形象，打扮……。”
三阿哥把他的计划娓娓道来，听得一家人都是笑个不停。
晚上六点，风雪更大，皇上还没回来，皇后娘娘领着孩子们用完晚食，一起念《山海经》。
“……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綮糸换月’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一目国在其东，一目中其面而居。一曰有手足……。”
先用白话讲述完这段文字的意思，古时期的海外北方各国，以及夸父逐日的故事，再一起讨论故事中传达出来的，巨大、丰富、浪漫……的想象力。
一家人跟着《山海经》用思维畅游一遍远古大地，最后有外语学的最好的二阿哥，把这段山海经，翻译成英语、希腊语、法兰西语，神罗语、西班牙语、俄罗斯语……。
这是大阿哥和三阿哥、大格格比较懵懂的环节，他们的外语言都不大好。
唯有嘟宝虽然笨笨的，却是跟着学得最为认真。
嘟宝一字一句地跟着二哥念拗口的单词，专心致志的小样儿，不知道自己的表现让二哥对他的来历更为“猜疑”。
晚上九点多，皇上从外头回来听媳妇儿说起孩子们的情况，乐得眼睛眯起。
一家人守着快快乐乐的小日子，腊月节后过春节，春节过后是元月节。
顺治二十五年的二月初一，宫里宫外都是准备春耕之礼，皇后娘娘上午起来感觉很好，下午的时候亲自去看看春蚕礼的准备情况。
分娩的日子已经到了，就在这两天，皇上看到媳妇儿的肚子就害怕，可又不想约束她的行动。
哪知道皇后娘娘挺着大肚子转悠一圈，还有精力躺下来给孩子们做胎教。
晚上的时候皇上瞧着媳妇儿的肚子，肚子大的几乎透明，皇上闭上眼睛，不敢看。
一天后、两天后，三天后……宫里的人做好了的准备，各方御医神医呆在宫里哪也不去，可皇后娘娘就是没有发动的迹象。
无为山人认为晚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生产很正常，即使皇后娘娘是三胎，也无需担心。
太后娘娘说，是儿媳妇怀胎期间泥猴儿吃多了，小宝宝们学着金蝉的修炼**，要晚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版修改后忘记替换了。抱歉小天使们。
民间传说，孕妇吃知了，容易晚产。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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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1 章
其他人都暗自担心却也都不敢多说。
皇上心疼媳妇儿。
孩子们感受到家里的气氛, 跟着担忧不已。
二月初八这天晚上，皇上帮着皇后娘娘动作艰难地躺好, 静静地看着她。
怀了三胎, 皇后娘娘的脸上并没有孕妇常见的孕斑之类, 加上发胖, 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往日的清冷之气，满满的母爱洋溢。
可皇上今天不和媳妇儿继续妥协。
“梓潼辛苦。”临到做决定, 皇上反而出奇地镇定，“孩子超过预产期太久，不光你受罪, 孩子们自己也不安全。”
“这两天我和御医们安排催产, 可行度很高……如果事情有变，让无为山人使用相应的开刀手段……
皇后娘娘的心脏“砰、砰”跳动, 目光定定地回望着皇上的眼睛。
从来都是温暖如春，带着笑的眼睛，此刻波澜不兴、平静的吓人。
…………
“我答应催产。”
皇后娘娘不容皇上把剩下那句“先保大人”说出来，心脏猛缩, 想伸手握住皇上的手，发现自己的手抖个不停。
“我们一定母子平安。”
皇上握住媳妇儿的手，稳稳的，紧紧的, 心中的不忍好像流星划过，只余下一道尾巴。
皇上决定不改。
夫妻俩一时间相对无言，皇上默默地给媳妇儿擦眼泪。
皇后娘娘知道皇上的心意, 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自己，让皇上有面临“保大保小”的抉择。
窗外月朗星稀，万籁俱寂。皇后娘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皇上闭着眼睛耐心等待。
大约夜半时分，皇后娘娘的肚子里开始动静。
“要生了！”
皇后娘娘被折腾的醒过来，拉着皇上的手唤醒皇上，目光惊喜，语气也是惊喜。
宫人有条不紊的动起来，皇上抱着媳妇儿去隔壁产房，临出来时亲亲媳妇儿的额头，好像是给予她力量。
无为山人进产房前看皇上一眼，皇上的眼神不容置疑。
整个皇宫里头火把纷纷燃起，亮如白昼，坤宁宫各个地方一排排蜡烛闪耀着昏黄的光。
太后娘娘领着惊慌跑来的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在一间暖阁里休息；嘟宝和多宝从睡梦中惊醒，拔腿就朝外跑。
宫人阻拦不及，两个孩子一眨眼跑到阿玛跟前。
“阿玛，额涅？”看不到额涅让他们心慌。
“在产房。”皇上简短地说一句，吩咐随后跟来的宫人不需要给嘟宝和多宝穿衣服鞋子，直接抱到他们祖母那里。
嘟宝知道自己不能呆在这里却不愿意离开。
多宝却是想起上辈子孝诚仁皇后的事儿，把自己吓得声音打颤，浑身直哆嗦，“额涅，阿玛，多宝要额涅。”
“多宝要额涅。”说到最后，多宝的声音几不可闻，眼泪花花地流。
嘟宝因为妹妹的眼泪害怕起来，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阿玛。
皇上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阿玛保证你们额涅安好。相信阿玛。”
“阿玛--”
两个孩子突然一起哭，被大力宫人硬给抱走。
一个时辰后，还没有要生的动静，睿亲王、豫亲王几个人进宫来。
不用催产药催产，心头大石落下一半儿，只等着“母子平安”的通报。
产房里头，皇后娘娘喘息的间隙看着无为山人。
无为山人声音稳重，“七成的几率。”
七成的几率，可以了。接生嬷嬷喊“吸气”，“大呼吸”，“放松”……皇后娘娘一一照做。
一直到老大被生出来，响亮的哭声响起，一片空白的脑袋才恢复清明。
六岁那年随着阿布出门，被准格尔的人拦截，也是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信念，不能死，活下去。
皇后娘娘告诉自己，这次也一定可以。
巳时左右，三个皱巴巴的孩子都安全出生，皇后娘娘差点儿挨一刀，好在有惊无险。
皇上心中大石落下。
三个孩子被其他亲人抱着，放心得很。皇上自己来到媳妇儿身边，发现媳妇儿已经累得睡过去，面色苍白。
对着媳妇儿看一会儿，皇上让宫人拿来一把躺椅，自己就在媳妇身边沉沉地睡过去。
宝宝们的房间里，太后娘娘听着嬷嬷们报出三个孩子的重量，四斤六、四斤三、四斤，一阵后怕。
嘟宝想去看额涅，不被允许，趴在弟弟们的摇篮前，欢欢喜喜地看着太医们给弟弟们诊脉。
团宝、圆宝、胖宝、多宝和太后娘娘一样，都是后怕不已。
等将来弟弟们长大了，一定要狠狠地打屁股，狠狠地饿几顿。
亲人们都有这个想法，都预感到这三个孩子一定不乖。
三个小阿哥确实是比他们的哥哥姐姐们不乖。
能吃能睡，长得比当年的胖宝还胖，哭闹的声音震天响，闹腾起来让人恨不得把他们扔到月亮上。
皇上对待三个孩子，和前面五个孩子没有区别，就是偶尔小故意一下，然后听着他们气呼呼的哇哇哇大哭声乐呵。
嘟宝学着阿玛的样子对弟弟们亲亲抱抱；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大格格一边同情弟弟们，一边一起小小的欺负他们。
初夏的五月末，皇后娘娘被允许出月子，还不能随意活动，刚刚趁着中午阳光好沐浴收拾一番，听到三个小阿哥哇哇哇大哭的声音。
走进来一看，几个大孩子早跑没影儿。
皇后娘娘哄着三个胖娃娃停止愤怒的哭嚎，笑了笑，“哥哥们喜欢弟弟。”
三个小胖娃娃一起冲额涅“啊啊”。
声音里大大的不满，胖成藕节的胳膊腿儿有力的挥动。
皇后娘娘还是笑，小胖娃娃眼睛里含着眼泪泡泡告状，嗯，很可爱。
“好在是二月份生，这要是夏天里做了三个月的月子……”绾陌进宫看望皇后娘娘，不敢想象怕热的皇后娘娘大热天坐月子的情况。
“熬过来就好。”皇后娘娘现在对着三个胖娃娃很开心，自己受罪只是一时。
绾陌张张口想说什么，憋回去，又聊了几句，走之前不放心地叮嘱，“娘娘这次可要把身体彻底养好。”
“嗯，你们都放心。”
皇后娘娘对自己的身体并不敢忽视，这次生产消耗大，真的要安心养个几年。
皇上对于媳妇儿的“自觉”很满意，晚上睡觉前把他的打算说出来，“团宝、圆宝、胖宝开始学着处理政务，我空下来的时间多，多去军营看看。
“额涅、嘟宝和多宝帮着带三个小宝宝，梓童安心养身体。”
“团宝、圆宝、胖宝真能帮忙？”皇后娘娘小小的惊讶，三个孩子才多大。
“可以。”皇上对三个大儿子处理政务的能力非常信任，“梓童不放心，明天去乾清宫看他们批折子，眼见为实。”
皇后娘娘笑出来，“皇上的话我都信。”
“不过确实是应该常去乾清宫。把三个小阿哥带着，让他们兄弟多处处。”
“梓童的想法很是。”皇上语气“淳良”。
皇后娘娘笑笑没说话。
按照三个奶娃娃现在的战斗力，对上他们的三个哥哥，只有哭嚎的份儿。
随孩子们自己闹腾。
阿玛、额涅做了决定，三个大阿哥就开始了一边批折子，一边带娃的生涯。
听着弟弟们活力十足的哭嚎，批折子特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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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2 章
嘟宝和多宝晚上下学, 先去坤宁宫看看额涅，换一身家常衣服出来, 还没走进乾清宫就听到三个弟弟震天响的哭嚎声。
进来一看，三哥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假装看书；白白胖胖、长得一模一样的三个小娃娃躺在一边，身上的大红肚兜和红色的小裤裤衬托的他们更为喜人。
此刻并排躺在一张大毯子上晒太阳, 大张着嘴巴, 挥舞着手脚，奋力哭嚎。
哭声里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多宝当即笑出来, 嘟宝……嘟宝也想笑。
兄妹两个先去给三哥问安，进去给大哥和二哥问安, 多宝有话和三位哥哥讲, 嘟宝出来换三哥进去。
三位小阿哥哭累了刚刚被奶嬷嬷喂一断奶，解决完“人生大事”浑身轻松, 一起冲着四哥“啊啊”。
四哥放下手里的书本, 蹲到三位弟弟身边挨个亲亲抱抱，“五弟、六弟、七弟今天要听什么书？”
“接着刚刚三哥念的小故事念，好不好？”
好像听懂, 又好像听不大懂的小故事……一个大声“啊啊”, 三个大声“啊啊”。
不好。
嘟宝又挨个亲亲小额头, “好，四哥不念小故事。”
“四哥今天练习“摔跤”, 老师们有讲“摔跤”的由来，还讲了几次运动会上大清国摔跤手的故事，其中的比赛精神, 勇士精神……。”
嘟宝尽量简单地讲述，三位小阿哥听得入迷，间接“哦啊”一声附和。
浑然忘记自己的“天大委屈”。
嘟宝对着弟弟们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像”都能听懂满语的样子，乐呵。
弟弟们“笨笨”幺。
弟弟们不知道四哥的想法，对着四哥欢喜地吐泡泡。
嘟宝给弟弟们擦擦口水，注意到弟弟们的姿势，给弟弟们挨个翻身侧躺，小大人地唠叨。
“要侧躺，不要仰面睡觉。仰面睡觉容易睡大扁头。”
“大扁头……就是头扁扁的，长大后不招小姑娘喜欢……。”
三位小阿哥乖乖地半趴着，想反驳一句奈何一张口就是流口水。
六点钟的时候一家人一起用晚食，散步聊天，说起今年去承德避暑的事儿。
皇上需要来回承德和西山大营之间，皇后娘娘需要继续做身体康复锻炼，嘟宝和多宝的学习不能间断，还是有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带着三个小阿哥。
三个小阿哥气不过，却又奈何不过自己的奶娃娃状态，哼哼两声，委委屈屈地认下。
皇后娘娘想笑，皇上直接笑出来。
“果宝、海宝、山宝，和哥哥们在一起，开心吗？”
果宝、海宝、山宝一起“啊啊”。
阿玛故意喊小名儿啊啊啊。
团宝、圆宝、胖宝、嘟宝忍住不笑出来，多宝同情哥哥们和弟弟们--的小名儿。
一家人一夜好梦。
第二天，团宝、圆宝、胖宝、多宝根据昨天的商议，赶在启程去承德之前，和四弟/四哥一起谈谈心。
中午晚膳结束到下午的骑射课之间，大约有半个小时的空闲。
阿玛不在宫里，额涅在慈宁宫，多宝在坤宁宫守着闹腾的弟弟们。
南三所偏殿，嘟宝面对三位哥哥摆开的阵势，早有准备，只默不作声。
大阿哥先开口，语气里带着轻淡的叹气，“四弟尽管说就是。”
二阿哥跟着帮腔，语气感叹，“不管如何，我们都受得住。”
唯独三阿哥嘴角紧抿，冷面若冰。
嘟宝不知道从何说起。
有记忆起就是皇帝，哪知道只是被抱来的傀儡；宫里头的环境压抑的人喘不过来气，想做的事情没有一样做成……最后一碗“塌喇”身亡。
嘟宝的声音好像穿过时空，来自某一个崩乱的大乱世，“外头打仗……败了。火器不如人，大船不如人，官吏**严重，民怨四起……
有将士们用血肉填炮火，有人懦弱的一心求和，有人抱守着天==朝上国的美梦，苟且偷安……就和历史上历朝历代的末期一样……。”
“世界大变……不知道外面的变化，不通民务军务，不懂人情世故……精神重度压抑导致口吃……
洋人师傅进宫讲英语，曾经说，这座皇宫给他的感觉……好像跨越四五百年的时光，穿越到古代，穿越到中世界的欧洲……。”
嘟宝低着头把他上辈子的个人经历缓缓道来，语气平静的，好似在讲述一个王朝末期皇帝的个人小故事。
出身，童年，婚姻，战争，变法，囚禁生涯，死亡。
一个王朝末期，末路帝王的悲剧故事。
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坐在那里好像一座雕塑一样，呆呆地一动不动，神魂出窍。
嘟宝讲完，抬头，看一眼三位哥哥，默默地行了一跪安大礼，悄无声息地退下。
外头蓝天白云，空气中花香四溢，处处洋溢着欣欣向荣，蓬勃向上的气息，行走的宫人侍卫脸上也带着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暖暖的笑儿。
阳光和这初夏的小风，小花儿一样，明媚灿烂，暖入骨髓。
嘟宝的眼睛重新焕发光彩，脸上的笑容纯净释然。
他是嘟宝。
嘟宝稳稳地迈着步子去坤宁宫，逗一会儿小弟弟们，和妹妹一起去进学。
临出门前还专门抱抱额涅。
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就这样呆呆地做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勇气面对听到的这一切。
如果不是早有预感，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一口老血喷出来直接魂飞地府。
正在瀛台考校八旗侍卫们的皇上听说孩子们的事儿，只有心里一声叹息。
大阿哥在自己的屋子里“密密麻麻红”地念佛，二阿哥在马场纵马狂奔，三阿哥跑到堆绣山御景亭仰天大吼。
媳妇儿担心孩子们的情况，包括嘟宝今天主动抱抱她的事儿也告诉了皇上。
皇上无法和媳妇儿明说，只让传话的侍卫回去告诉皇后娘娘，无需担心。
不过皇上在回来的路上又想到一个事儿。
虽然他对三个孩子的“接受能力”都很有信心，可万一三个孩子，有哪个想不通，钻了牛角尖……？
皇上快马回宫，安抚好受惊担忧的额涅和媳妇儿，换了一身儿常服亲亲抱抱三个小儿子，来到乾清宫找来三个大儿子。
大阿哥鼻子发酸，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让阿玛、额涅担心，是泽宪的不对。”
二阿哥跑马好几圈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精神气也好像没了，眼眶发红喊了一声“阿玛--”，接着眼泪就冒了出来。
三阿哥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阿玛--”，然后就低着头不言语，面红脖赤的模样好像要找人打架一样。
皇上心疼。
“不想说，阿玛也不要求。虽然你们都大了，可还是阿玛和额涅的乖宝宝，不要有长大了就不能和阿玛哭鼻子的想法。
“都坐下来，不管有什么情绪都尽情释放出来，不好意思的话就去隔间。”
三位哥哥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就和他们小时候，因着额涅的事儿，因着大清国的未来可能等等事儿，赖着亲人大哭特哭一样。
父子四个盘膝坐在地上，皇上安静地听着，等到他们哭得差不多了，自己出来让宫人进去伺候儿子们梳洗。
天空湛蓝如水，白云自在飘荡，皇上对于做阿玛，又有了新的感悟。
宫里的人在几个主子的吩咐下，都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一家人用晚食的时候，气氛稍稍有点低沉，不过在三位小阿哥“喜乐”的哭闹下，再也“低沉”不起来。
一家人恢复往日的和乐，四阿哥嘟宝临睡前来找阿玛，赖在阿玛怀里撒娇。
皇上对嘟宝更是心疼。
“阿玛，嘟宝乖乖。”嘟宝表示他并没有被今天的事儿影响。
亲阿玛摸着他头上的“毛茸茸”，笑容开怀，“我们的嘟宝乖乖。”
父子两个相视一笑，脉脉温情环绕。
第二天皇后娘娘找到机会和皇上聊天，对孩子们之间的事儿感触颇深。
“不管长到多大，都是小孩子。”
“梓童说的对。”皇上嘴上答话，手上对着果宝、海宝、山宝的胖脸蛋儿戳、戳、戳。
果宝、海宝、山宝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亲阿玛的动作，完全不受影响地呼呼大睡。
宫人轻手轻脚地送上来午后茶点，皇上用了一口，发现媳妇儿还没放开此事，轻声安慰。
“老百姓都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