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节
性命挣来的一切!我的父亲安国君呢,我曾以为他是唯一站在我这边的人,所以尽管他连兵符都没摸过,我还是把我所有的战功都拱手让出,只为让他得到梦寐以求的太子之位!”
异人眼里的狠,异人眼中的怒,全部都在那双黑瞳中烧成了灼人目光的火。李唯还是第一次感受他心中如此强烈的痛苦和怨恨。
“可他算计我!用我所有的前途来换他绊脚石的命,理由竟然是为了娶我的未婚妻,以巩固他的地位。好,随便,都给他,他是我父亲,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可是……”
异人的情绪忽然低落,眸中隐隐有水雾泛起,“可是为什么要害死我的挚爱,我已经妥协了,放弃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李唯站起身来到异人身边,轻声道:“公子,这些都不重要了。回去,抢回来才是公子该关心的事。我想问公子,打算第一步怎么走呢?”
异人侧瞄李唯一眼道:“你认为呢?”
“我认为应当先把公子的名声扶起来,待人交口传诵公子的贤明与才华时,再从安国君和华阳夫人那边下手,毕竟你父亲安国君还没有嫡出继承人。”
异人玩味的笑了:“嫡出继承人?你该知道,只有华阳的子嗣才能称为嫡出。”
“所以公子,愿不愿改名子楚,取得咸阳宣太后遗留的楚国贵族势力支持,将来谋一个嫡出之位?”李唯问的时候其实觉得有点勉强,毕竟华阳夫人先前是他的未婚妻,这要是按照历史上通用的路子来走,他可就要从未婚夫变成养子了,这变化,还是主动的,并不是哪个男人都能承受。
“好。”李唯没想到异人轻而易举的就同意了。
异人傲然笑道:“要办大事,难道不该不择手段吗?”
李唯一笑道:“子楚公子,说的是。”
子楚道:“不过我不介意,那位却是绝对不肯。所以你要把我一步一步的完全释放出来,到时他自会与我融为一体,不然他只会成你的绊脚石。”
李唯继续问道:“请问子楚公子,我该怎样将你放出来?”
子楚道:“劝他,哄他,他对复仇、对权势的**越强烈,我出现的时候就越多,等他对秦王之位志在必得之时,便是我彻底支配心神之日。”
李唯对这种类型的精神分裂症了解的很清楚,国外的医生曾跟她说过母亲的病情,如果治疗顺利,那么在治疗过程中两个人格会逐渐融合,最后合成一个健康的人格。
只不过过程很艰难,因为对于忧郁消极看不到希望的人格,要无限的纵容,拼命的满足,哄他,关心他,让他高兴,只有这样才能激起他的希望。
“你放心,他所有的记忆我都有,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得到他的认可。”
李唯点头道:“那么异人也知道你的存在吗?会知道我们做了交易?”
子楚不屑道:“他是我的一部分,当然知道我的存在,只不过他还不配用用我的记忆,你放心我的经历,我所做的事,他全都不清楚。”
李唯点头道:“那么以后就仰仗子楚公子了。”
她说着从已湿的袖中掏出了一个小木盒,双手呈给子楚道:“有个洗浴的方便东西,拿给公子试试。”
子楚瞟了一眼盒子,接过打开,眉梢一挑道:“是什么?”
李唯指着香味清隐的纯白的香皂道:“可浴身。”
子楚伸手拿起香皂,握于掌心,放在鼻下轻嗅,他从浴池里出来时手上沾满了水,这一握没留神,香皂呲儿就从他手中滑了出去,啵的一声在空中画了个抛物线,不偏不倚啪的掉在了李唯脚边。
两人同时将目光落在不停打转的香皂上,然后愣愣的看着香皂旋转变慢,最后停了下来。
浴室里一片安静。
子楚的目光从香皂上移到了李唯的脸上,他示意李唯道:“捡起来,给我。”
捡起来……
很简单很平淡的话,但是——这是在浴室,而且孤男“寡男”全身湿透,子楚让她捡肥皂,这,不太合适吧。
子楚见她犹豫,踱步到李唯身边,靠在她的耳际垂眸轻声一笑,湿漉漉的黑色睫毛垂下,分外长密。
“怎么,这样的小事都不肯为我做,还说要辅佐我当秦王吗?”
李唯看了他一眼,想到这个年代谁会多想什么呢,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
李唯弯腰蹲身,伸手去捡那块香皂。子楚竟也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块香皂的时候,手腕忽然被子楚大力的握在了手上。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喜欢我?”子楚将李唯拉到身前,邪魅而危险的问。
作者有话要说: 写感情不易,还是先把恋爱谈好。
推一篇甜甜的恋爱文,亲亲们喜欢可以去看~
《娇宠恶妇(穿书)》by空煜锦
娇娇女穿成屠户女?继母歹毒亲爹不管?
徐容绣一改自身娇娇属性摇身一变成了有名的悍妇,一把杀猪刀使的出神入化,什么妖魔鬼怪都战战兢兢。
到了说亲的年纪,城中儿郎面怂心荡漾,说亲的说亲,娶妻的娶妻。
徐荣秀一把大砍刀使的虎虎生风,随手往人群里一指,“就那个小秀才好了。”
新婚夜,小秀才看着桌上的大砍刀,眼睛一闭炕上一躺:娘子,来吧。
后来小秀才高中状元,人人都道休妻之日不远,
不料悍妇不仅没被休,还被夫家宠进骨子里,进京城、当夫人,一路荣华最后称霸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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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
李唯侧眸道:“如果只是为了公子这张脸, 我现在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强要了异人,没必要将他推上秦王之位, 再说我就算强要他,我觉得他也不会怎么反抗。”
子楚眯起眼睛,满眼都是危险。
李唯笑了笑看着近在咫尺的子楚道:“所以子楚公子并不需要这么怀疑我。”
子楚渐渐明白了李唯的意图, 冷哼一声撂开手道:“最好是没有, 无论是我还是异人,心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除非你让她活过来,否则, 不要再跟我耍小聪明找什么人来取代她!没有人可以取代她!”
“只要公子肯配合,我绝不干涉公子的私事。我先告辞了。”
“等一下。”子楚在李唯身后叫住她。
李唯淡定的回头,子楚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脖颈下面道:“你这里。”
李唯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疑惑的看着他。
“这颗痣, 不要轻易给异人看见。”子楚说。
李唯微一眼点头,转身出去了。
刚出了浴室, 李唯赶紧找了件干净外衣换上,方才被子楚问她的时候她心里也慌得不行,还以为身上湿了被他发现了性别,不过这会看看胸束的还是够紧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个年代什么分桃断袖的习以为常, 才招来他的一问。
第二天清早李唯才穿戴整齐,徐宫人就进来敲门,说异人公子请她过去。
李唯想起昨天给异人直接气到性格转换了,略觉得有点不好面对, 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才脸不红心不跳的装出正人君子模样,走进异人卧室。
异人正坐在长案后沉思,见到李唯立刻起身问道:“昨晚我……我怎么回来的?”
原来白担心了,还以为异人要生她推自己入水的气,没想到他更关心自己是怎么半裸着身从浴室出来的。
李唯道:“公子自然是自己回来的。我昨晚送了公子一块洗浴的香皂,就出来了。”
“那我……”异人蹙起眉心道,“我好像记不太清楚了。”
李唯略一思索试探道:“公子,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自己会像另一个人?”
异人闻言彻底震住,几乎是一格一格的扭过脖子,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李唯:“你,你见过他?”
原来异人也知道有子楚的存在。
李唯见他脸色都变了,想起对付自己母亲的策略,放轻了声音道:“公子别急,我只是昨天觉得公子性情略有些与平日不同,也没什么,别人都没看到。”
异人很紧张,细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攥住了李唯的衣袖,专注的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李唯简直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拿出了“温柔”的笑容,带着安抚意味拍拍异人紧抓他衣袖的手道:“浴室之内,有什么可说,公子不必紧张。”
可能李唯对待精神病患者的经验确实丰富,竟然真的让异人平静下来,他松开李唯在屋里来回徘徊了片刻,又回到李唯面前道:“这件事不要对外人提及。我,我会控制的。”
李唯心说你可别控制,你越控制我越费劲。但面上她还是信誓旦旦道:“此事天知地知,公子知我知,绝不让第三人知道,公子放心。”
异人被李唯真挚的表情感染,凝重的点点头,垂眸半晌道:“他,有没有伤你?”
李唯心说子楚是有多暴戾,稍微出来一下异人都担心他杀人放火。
她微叹摇头道:“没有,只是把我……扔水池了。也是我昨日心急,对公子有失敬重。”
异人想起昨晚她忽然现身浴室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禁双颊微泛轻胭,沉默片刻才出了口气道:“罢了,你的心思我明白,无非是要我回到秦国,他日登上王位也可助你摆脱商贾之身,大你门庭,耀你族类。”
不得不说异人确实是个明白人,虽然与世无争,很多事却着实看的透彻,难怪是当年秦王和太子都看重的继承人。
异人又道:“我亦想过,你昨日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就算我无牵无挂,却也不能任由她去的不明不白,连仇人都逍遥在外。”
这句话对李唯来说简直是意外惊喜,她不自觉的一步上前道:“那公子是愿让我辅佐,共同完成大业?”
异人微笑中带出一丝苦涩,抬头道:“要广大我的门庭,吕先生总要先让我看看你是如何广大自己门庭的。”
异人没说想要,但拒绝的也不再坚定,甚至流露出一些考验李唯够不够辅佐他资格的意思。
动摇就已经是很好的开端了。
李唯胸中自有万千蓝图,略微一笑道:“好,公子就在这里等着我,等我拿回吕氏全数家业,来助公子返秦。”
异人闻言目光闪烁道:“先生这就要走?”
李唯平淡道:“公子只需等我再来。”
异人微微一笑,好似想起了先前的一些事,轻声道:“等到红墙都化成灰么?”
李唯这才发现,其实人前破罐破摔的异人,在消极的同时还有那么一点点幽默的潜质。这句话不是她之前给他唱过的一句歌词么,记性还挺好。
心理学上说,想要快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其中一个有用的方式就是共享秘密。而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异人最大的秘密——子楚的存在。异人态度有了这点转变也算不易,不枉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刷出好感度。
异人极少出门,没有平原君的命令也不可能出城,但他还是在李唯离开邯郸,前往卫国的时候送了他一段。
邯郸城的街道上,身披素缎斗篷的异人与李唯并肩而行,异人话少,一路上都没怎么开口。但李唯这一路走来却听到不少关于他的闲聊。
“那个异人公子你知道吗,据说是有大才华啊。”
“我听说他用情至深,并不是畏惧我们赵人而是为了已故的心上人才闭门不出,隐匿了自己的才华,连一次清谈都不肯参加。”
“我还听说,凡是见过公子的人都说他生得十分俊美,平原君都赶不上,还说连齐国孟尝君都称赞他的容貌。”
李唯听了这些闲话,心中不禁想笑,孟尝君可没赞赏过异人的容貌,要真的夸了,估计异人能气的倒头就走。不过谣言传来传去也有她蓄意放风的功劳,能把异人的名声立起来一点,也不枉她花了大笔银子街头巷尾的造声势。
“公子,不韦一去,最多半年,还请公子耐心等待,切莫失了信心。”李唯临行时拱手一礼道。
异人淡淡点头道:“我并无他想,来去由你,先生自便。”
“请公子务必记得我前日对您说过的话。”李唯保持着躬身拢袖的姿势,仅仅抬起头,丹凤眸坚定的望着异人道:“我的一片真心皆赋予公子,请公子收好。”
异人原本对李唯的离开无可无不可。他想回秦国吗,也许并不是太想,他不愿意看到那些所谓的亲人,他有时甚至就宁愿自己在那狭窄阴暗的院落里腐烂。可是诚如吕不韦告诉他的那样,让她孤身一人黄泉之下,泥**骨;朗朗乾坤,仇人却青云直上,他又怎么对得起她呢。
如果有一丝光亮能让他走出人生全然的黑暗阴影,他想那一定是眼前这个商人带来的——为她复仇的希望。而如果这个商人不再回来,那么他也不过就是重新回到那片黑暗中罢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异人不太想过多的回应李的,可是当他的目光再次触到她抬头仰首露出的那颗小小红痣时,他的眼眸瞬间就被刺痛了。
他忽然垂下眼帘,长睫翕动,线条优柔的菱唇微启道:“既然如此,以半年看一个人的真心,异人还是等得起的。”
李唯辞别异人,带着荆燕、千流一行人前往卫国。半个月后,他们先抵达了吕不韦父亲吕莘在陈都的宅邸,可是刚一落脚就听说一月之前,濮阳老宅族长来信,请吕莘立即启程赶往濮阳,商议族中家产分割之事。
李唯刚回到陈都时,宅邸的老管家看到她,瞬间就老泪纵横了,拉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少东啊,你可回来了,族里的人都说你一年多前死在了魏国边境,东家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硬是一口咬定东家要转移家业传给徒弟岑澜,东家没办法,只好答应将一半的布匹大生意让给轻裳少爷做主,现在族里那些人更不知廉耻了,趁着前一阵东家病了一场,找借口竟想让东家将所有的布匹成衣生意都转给吕轻裳,简直欺人太甚啊。”
李唯容色冷淡的听完,点头道:“你只管安心守好宅邸,待我从濮阳回来,必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