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诅咒的一天
李依依站在工厂门外,右手提着零食,左手提着两杯红豆奶茶正等着闺蜜樊娟下班,从拥挤的人潮一直等到三三两两都还没看到樊娟的身影,李依依缓缓的伸了伸胳膊心想:怎么这么慢啊,说好的换完衣服就出来怎么到现在都没出来?这时有一个人正朝着李依依走来,这人不是等待已久的樊娟,而是黄迁龙。
李依依刚刚上前给黄迁龙打声招呼,可没知道迎来的则是一顿责骂“你会不会看鱼缸啊?会不会挂牌子?十台产品里至少有两台挂了牌子,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觉得很好玩啊?”
黄迁龙刚离开厂房远远的看见李依依站在门口,看到她气就不打一处来,胖子的遭遇和自己摊上的这些破事让自己情绪很不稳定,看到李依依的笑容仿佛带着一股嘲笑,而暴躁的脾气像洪水决堤倾盆倒出,李依依听到黄迁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重、话越来越难听心里十分委屈,扯着尖细的嗓子说道:“你凶什么凶,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是···”
李依依的反驳在黄迁龙耳朵里就像是意气用事的狡辩,黄迁龙以为李依依是在逃避责任,情绪高亢的他打断李依依的话,说道:“是什么是,你知不知道钱伟超都累成什么样了啊,你知不知道你轻微的挂牌子举动,他就要提着几十斤重的产品到处跑,我最讨厌你这种做错事还狡辩的人。”
李依依十分委屈,这明明是龚鉴杰的要求,黄迁龙却非要把这黑锅扣在自己身上,李依依气得闪着大舌头、玉体颤动、眼睛发红、眼眶中仿佛有泪水在打转,情绪激动的她想上去捶打黄迁龙,又想起他很强悍,自己不是他对手。气急败坏的李依依大喊一声后,把左手提着红豆奶茶泼向黄迁龙,右手提着的晚饭往地上一甩捂着脸往女生宿舍跑去。黄迁龙被李依依这么一泼,措不及防“啊”的一声,只见上衣一片狼藉,工作服上还飘着淡淡的奶茶香味,奶茶的汁液正不断的向下滴落,还好红豆奶茶经过时间的抚平从烫转温,黄迁龙没被烫伤,只是被泼洒到的皮肤有些沾粘。黄迁龙懊恼的看着工作服湿漉的一角,又看了看跑走的李依依,心想:这疯丫头真是没得救了,难怪会没有男朋友,像这样女人送给我都不要。我靠,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了?小小抱怨一番,拉开工作服的拉链,朝宿舍走去。
黄迁龙回到宿舍刚打开门,不见其人先闻起声。但这不是女人的呻吟声,而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走近一看钱伟超趴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黄迁龙走到钱伟超的身边,顺手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给他盖上,然后脱下带有奶茶香味的工作服,走向洗漱台清洗。洗到一半手机传来铃声一接通就听到龚鉴杰说着狠话“黄迁龙你有种现在就出来,把我两的事给了结了。”
“哈,行,那你想怎么样?”黄迁龙边洗着衣服边回答道。
龚鉴杰挑衅的说道:“你要是有种,现在就去工厂50米外的废弃破屋,把咱两的帐好好算算。”
“乖儿子,好好在那等着,爸爸马上来打你屁股。”黄迁龙一脸不屑,并且辱骂的说道。
龚鉴杰咬牙切齿的挂了电话,还气愤的把手机摔倒草坪上。
黄迁龙放下手机心想: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了,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的。
黄迁龙换好衣服后眼睛四处打量一番,想寻找趁手的兵器,找了一会儿目光停留在两指宽一米五长的实心铁架撑衣杆,把撑衣杆的头卸掉之后,掂量一会发现这还挺顺手的,提着这根“棍子”出门。在部队的时候,除了枪之外,陪伴黄迁龙最长的就是警棍,在当新兵的时候,为了练好警棍,可吃了不少苦头,现在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龚鉴杰下班后找了三个和自己玩得好并且体型魁梧的朋友,有工厂里的,也有社会上的,为了出这口气对朋友许下承诺,等收拾完黄迁龙请大家吃饭唱k按摩,加上他一行四人拿着家伙提前去地点等着黄迁龙。
对于黄迁龙的过去龚鉴杰一无所知。
约架的结果是黄迁龙以背后抽中一棍子以及虎口崩裂的代价,打跑两人,轻伤一人,而龚鉴杰被打进了医院,他之后的一个星期都没来上班,请病假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养着伤。
一间四人床的寝室住了三个女生,宿舍里面清爽而干净,各类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香味。靠门左下床铺外挂着幽蓝色的床围,床围里的李依依双手抱膝蜷缩在床边,头发散乱、目光呆滞轻轻地抽泣着,她的心里十分难过,脑子里黄迁龙的谩骂声正在循环回忆着。李依依委屈的低下头,心想:这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却要我来背这个黑锅,而且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外还没有人敢这么凶自己,黄迁龙他凭什么凶自己,凭什么啊?
这时樊娟回来了,隔着床围问李依依为什么不等她,这句话好似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依依低迷的情绪全面崩溃,什么也不说,抱头痛哭不理会樊娟。
这一天可能是被撒旦诅咒了,不管是谁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在之后的工作中李依依有意和黄迁龙保持至少三米的距离,遇到他就像遇到瘟神一样慌忙逃窜,她以为事情会慢慢淡化了,但现实却并非如此。
在廉价的出租房里,一名男子正给躺在床上的男子换药,两人不说话默默想着该怎么报仇。右腿换药时传来的疼痛让龚鉴杰倒吸了一口凉气,龚鉴杰问了问旁边的兄弟:“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报仇?”
那个被黄迁龙打成轻伤的人沉默了好一会,眉毛一挑计上心头“我有一个主意,你假意请他吃饭把他灌醉,然后找个地方在好好收拾他。”
“如果他不去呢?”龚鉴杰反问道。
“那就借康复出院的名义请全班成员吃饭,这样他就不好意思不来了。”
龚鉴杰接着问:“那谁来收拾呢?”
被打成轻伤的男子沉默了,想起黄迁龙的威猛,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否打得过思考一会儿说:“要不叫井哥吧?”
龚鉴杰一听到井哥这个名字有些惧怕,沉闷的说:“叫井哥来,他要是犯起二来,谁也挡不住,他一出手可是非死即残啊。”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怂了?”
龚鉴杰想起黄迁龙的所作所为,摸了摸脸上的淤青处,又看了看被石膏包裹的右腿,考虑之后把心一横“就这么定了。”
过了半个月,龚鉴杰打着康复出院的名义带着全班人员下馆子,饭钱aa制。为了麻痹黄迁龙,龚鉴杰特意挑选离他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敬酒一边赔礼道歉对黄迁龙说:“有句古话叫不打不相识,从今天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我先干为敬。”
黄迁龙听完龚鉴杰说的话,将信将疑的回敬着酒,他感觉和龚鉴杰喝酒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黄迁龙伸出筷子刚想夹菜时,就发现李依依有意的在偷瞄自己,当自己和她对视时,她却急忙把头转向其他地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黄迁龙感觉这一顿饭吃得有些古怪。
吃完饭之后,龚鉴杰邀请大家去唱歌。一走进ktv包间,所有人隐藏的另一方面开始呈现出来。平时看起来沉默少语的人变得畅所欲言,喜欢玩的人在拼酒赌骰子,钱伟超双眼冒光,打量着正嘻哈打闹的女同事,看着看着微微露出了憨笑,龚鉴杰拿起麦克风跑调的唱着歌,而黄迁龙靠躺在钱伟超身旁,缓着酒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