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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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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印

“哭了?”

戚野怔了一下,蹲在床边,撩起他垂在枕面的几绺发丝,别在耳后,声音中透着不可思议,还有点委屈,“我根本没用力。”

那真是谢谢你啦!

池先声扭头别过脸,根本不想搭理他。

“我这还不是被你给气的嘛。”戚野啧了一声,绕到床另一边,弯下腰,“手指变成这样,怎么打比赛?伤口还没好,你就不怕几场比赛后更严重?又不是没有疼觉,多少总会影响成绩,还是你迫不及待想要放弃自己,给别人铺路?”

“我没——”池先声闷闷不乐。

话到一半,戚野突然拎起他脖颈,宽大手掌强硬地抬起后脑勺,一把按在胸前,敞开的浴衣往紧拽了拽,严严实实捂住脸。

戚野的下巴靠在小脑袋上,下意识揉了揉头,低声说:“一场比赛而已,不重要。我认识主办方,时间随时可以改,一句话的事,你的初场赛不能因一点伤而发挥失常。”

池先声撞上戚野硬邦邦的胸膛,鼻端萦绕与他同款沐浴露,雪松和小苍兰的木质香,还带着混合了烟草后的淡淡味道。

像整个人被戚野抱住。他额头抵住,嘴抿成一条直线,屏住呼吸,猛地推开,

耳朵红彤彤的,眼角的泪痕隐约可见,“即使如此,我都能弹出一首鸣奏曲,绝不会影响到比赛。”

“这么有把握吗?”戚野的眉毛往一侧上挑,“可是,会很疼吧?”

“……睡觉!”

池先声以指代梳,理了理自己被揉乱的头发,一点都不想再讨论手的问题。至于疼,十指连心都不如那一巴掌来得狠,戚野居然还好意思问他手疼不疼!

事实证明,戚野不光惦记着他的手,收了收衣襟,戚野饶有兴致地问:“后面还好吗?疼就说,别憋着,我找块毛巾,给你冷敷一下?”

池先声抬脚踩在他肩上,除了眼圈发红,再看不出什么,他面无表情,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语气平静且淡定,“关灯,

睡觉。”

房间不大,摆了一张单人床,所幸地面还有足够大的空间,能容一人。戚野自觉拿起堆在床尾的被褥,铺在地上,一边念念叨叨的,很有自知之明地说什么‘多亏有这床被子,我脾气差,火气太大,不好泄……”

池先声仰面躺在床上,两手捏住自己的小被子,拉过脸颊,露出一双眼睛。

他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目光迷茫,眨了眨眼,有点困,靠一股意念强行撑着,心想等戚野睡着,悄悄翻个身,趴在床上。

“我想,我需要一个晚安吻。”

关灯前,戚野靠在墙上,恬不知耻地说出这句话。下一秒,池先声从被窝里伸出一截细白手臂,揪起桃形抱枕,准确无误砸到他头上。

“行吧,勉强凑合。”

桃子抱枕毛茸茸,软软绵绵的,弹性很好,击中目标后蹦了起来。

落地前,戚野轻笑两三声,修长的手指抓起一角,低下头,薄唇碰了碰他手指接触过的地方,“我还有一个问题。”

池先声捏住被边,十指陷进柔软的棉花里。他又往下缩了缩,脚底堆着被子,离碰到床沿,还有好长一大截。

“摆在窗台上的青梅,怎么换了个玻璃罐,还少了那么多。”戚野两只手掌比了比,“原先有这么多,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还不到?”

原装玻璃罐碎了,现在用的是池先声转了一下午超市,才找到的唯一一个大小相同,外表相似,封口处却是卡扣设计的玻璃罐。

“唔”了一声,他闭上眼,要睡觉了,不能再打扰。

“这么喜欢吃青梅?”戚野质问。

不喜欢……

“我知道。”戚野低声轻笑。

你又知道什么?

“对于喜欢的东西,小孩子都会说不喜欢。但就算喜欢吃,也不能一天三顿当饭吃。”

好的,爸爸。

“所以,记住了吗?”戚野锲而不舍,“我准备的是半年的量,一天吃三颗,足够补充身体所需的矿物质和维生素。”

池先声转过身,背对戚野,被子覆盖下,如同跌入海底,他已经下沉到了床尾,脚趾勾着冰凉的床栏,他忆起呼吸间丢失了未来四个月的青梅,鼻尖酸涩。

突然,脚趾被戳了戳,池先声抖了一下,瞬间缩回被窝里。戚野常年练拳击,手指粗粝,两者相摩,触感陌生,一点都不舒服,太奇怪了,他心底升起异样感觉。

“记住了就点点头。”

被子中间处鼓了鼓,戚野关了灯。池先声悄悄支起一根手指,顶得被子露出的一条缝也全黑了。

“还可以再做。”

戚野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睡了。池先声从被子里冒出一个头,一举一动间,布料摩擦,发出刷刷声,他望着天花板,不敢再动一下,后背出了汗,脸上红红的。

直到房间内传来戚野轻微的呼噜声,池先声松了口气,慢吞吞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他一张脸埋在枕头里,闭着眼,咬了下唇,右手别扭地,小心翼翼地伸向身后,指尖轻轻碰了碰。

疼得他再也不想吃青梅了!

比赛是在早上八点举行,选手提前一小时进场。

昨夜承受的打击太大,间接影响到了池先声的生物钟,彻底罢工,不愿合作,导致他根本没起来。提前算好的,游刃有余的准备时间也乱了套,一切往后顺延。

不过还好,他有系统,在系统第一次提示进度条时,他就醒了。此时,六点零一分。

客厅中,助理还没起来,正呼呼大睡,他和戚野光明正大地出了门,一路顺利,来到会馆中心。

第一局,池先声坐在电竞椅上,计算着航线要跳哪里,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他穿着jfy那套镭射黑,镜头下闪闪发光的队服?

的时候,池先声意识朦胧间,恍然睁开眼,墙上的金属钟映入眼帘。

七点整。

池先声眼睛微微睁大,咬了咬下唇,现在才是现实世界,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醒一醒。”怕吵醒助理,池先声轻声轻语,他蹲在地上,伸出手指,戳了戳戚野的脸,

“七点整,我迟到了。”

“……八点才开始,还早。”戚野抬了抬眼皮,抓住他的手,抵在胸前,翻了个身,“心肝儿再睡一会儿,比赛有直播,你睡饱的样子特别好看,上镜……”

“可是,参赛选手要七点到场做登记。”池先声抓住床腿,往出拽自己的手。

戚野撒开手,极其敷衍地嗯了两声。眼睛半闭半睁,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三两下,拨了一个号,

早起的声音带着嘶哑,“因场馆技术及设备原因,比赛推迟一小时举行,参赛选手九点前抵达即可。”

电话另一边的人布置说了什么,反应大概也像池先声此时,一脸懵逼。

“睡个回笼觉……”

戚野打了个哈欠,扯扯枕在头下的桃子抱枕,两眼惺忪坐起身,把呆在一旁的池先声拦腰拎起,横放躺下,从背后抱在怀里,手臂箍在颈间。之后径自调整好睡姿,再次蒙头睡去。

他搭在腰间的毛巾被皱皱巴巴地跌落脚下,浴衣半脱半穿,松松垮垮,却浑身散发着灼人热气。

昨夜未遮窗帘,只一层浅浅的轻纱,清晨,光透过窗纱洒了进来,房间呈现柔和的灰色,一室干净,一世漫长,仿佛能在此停留。

撇开种种杂乱无序的空想,池先声眉眼低垂,脑海中已经设想过无数种冲破铁臂封印的过程,而现实是,面对一只手就能把他拎起来的戚野,池先声依旧无能为力。

他穿着加绒加厚款的睡衣,身体还是泛凉,如同被一团冷气包围,戚野弓起背,手臂一点点收紧,像只火炉,两腿交叉,困住他的脚,还蹭了蹭睡裤上的毛。

池先声盯住戚野结实的手臂,指腹碰了碰,又捏捏自己的小臂。他蹙起眉头,一点都不软,光是看着就觉得凶凶的,不像好人。

盯了有一会儿,他勉强找到一块不是那么硬的地方,舔了舔牙,池先声垂下头,对准位置,张口咬住。

戚野毫无反应,鼻息洒在后颈,细微绵长。池先声打了一个寒颤,含住他的手掌,轻轻咬了咬,之后缩起舌尖,牙齿一点一点加深力度。

“你是小狗吗?”

背后冷不防响起戚野的声音,充满荷尔蒙,低沉,性感,富有磁性,似乎就在耳边。

“汪!”

墩布探出秃毛脑袋,很是惊喜地叫了一声,似乎遇到同类。

池先声心底一跳,口中不觉用了点力,几秒后,他回过神来,怔然松开。戚野手掌宽大,青筋突起,骨节微粗,带着无法忽视的力量感,和几分彰显成熟的魅力。

此时,突然多了一圈整整齐齐的牙印,小麦色皮肤上泛着浅红色,满是违和感,像一颗草莓混进了桑葚堆。

“……要不然。”池先声有点自责,“你也咬我一口?”

“难道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池先声外表摇了摇头,内心点了头。

戚野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松开手臂,声音慵懒倦怠,“不过,你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获得原谅,比如——”他一边说,一边顶了顶胯。

继续睡吧你!

池先声揪住墩布的小尾巴,甩到戚野脸上,蹬起拖鞋,抬腿跑了。

洗漱完,他换上日常服,找出一套衬衫、西裤、小领带和黑皮鞋,装进行李箱中。时间紧,来不及回家,只能到现场再换。

“它也想进去体验一下。”对此毫无疑惑的戚野,忽然双手举起墩布,犹如神来之笔。

“不,它不想。”

池先声面无表情地拒绝,之后,戚野一脸遗憾,墩布这个傻狗毫无意识,且露出小肚皮,在戚野面前翻来覆去地打滚。

相处了半个月,都不如见过两面的陌生人,没有过这种待遇的池先声,忽然有点酸。尤其是在戚野根本不当一回事,抬脚踹去,却被两爪子抱住的时候。

“其实。”戚野有些犹豫地开口,“这只狗是——”

池先声打断他的话,别过身,一脸冷漠,“就算延迟两个小时,现在也该走了。”

不太好走,洗漱时,助理已经醒了,穿戴整齐,一身时尚装打扮,柠檬色格子裤,豹头刺绣上衣,却不急着享受假日。

“这么早就出去?”助理瞅见一条缝,突然推开门,打了个招呼,看见床上的豆腐块和散落在地面的枕头被子,话音一转,“……地上怎么会有被子,你昨晚没睡床吗?”

池先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视线闪躲,半点不敢看向躲在门后的戚野,“因为……”目光扫到桌面,半杯白开水静静地放在电脑旁,他忽然松了口气,抬手指去,“水洒了。”

“这样啊。”助理眉开眼笑,片刻,低下头又“咦”了一声。

池先声浑身僵硬,以为助理又发现了致命的失误,随视线看去,一瞬间,有什么在脑海中炸开了花。

“我懂,我懂。”助理乐了,很是委婉,反来安慰,“你正值年少,青春期。再说了,一大早上,这是很正常的反应。但是可要节制一点,否则以后……哎呀,算了算了,这种事还是应该由池歌来讲,我一个外人说起来感觉怪怪的哈哈哈哈哈……”助理尴尬地住了口,摸摸鼻子。

空无一物的垃圾桶中,此时装着几张揉成一团的纸巾,格外明显。池先声一脸麻木,点了点头,背下了这口锅,毕竟房间里不能凭空出现一个人,还做出这种奇怪的事。

“哎?你的房间门怎么推不开?”助理卡在门口,探进来一只脚,夹缝中努力撑着,“我正好下楼走了,给你把垃圾一起捎下去。”

“不了……我在门后放了沙袋。”池先声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弧度,

“你先走吧,我稍后也要下去,自己拿就好。”

“那正好。”助理也不往里挤了,站在门口,“我等你一起下楼,你去哪儿啊?至少也能顺一段电梯。”

池先声满心满眼都是拒绝。

好不容易应付完助理,等他终于离开了,戚野洗漱完,他们这才下楼。

“你有没有发现。”戚野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嘴一刻也停不住,

“这样很像偷情男女。是不是很刺激?”

池先声沉默不语,瞥了他一眼,从发现纸团到现在,话就多得有些异常。

“早餐吃什么?”戚野手一扬,单独装着他数以万计的子子孙孙的黑色塑料袋啪的一声,掉进垃圾桶,“粥、面、煎饼、包子还是饭团?”

池先声摇了摇头,拉着他往公交站牌走,“先坐公交,等到会馆中心再说。”

“别急,还早。”戚野双手插进口袋,漫不经心,“我叫了车,二十分钟就能到,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用来吃早餐。”

确实不急,可池先声怕刚吃完的早餐,一坐上车,就会吐出来。

身侧忽然亮起闪光灯,多次被偷拍养成经验,他猛然回头。

“嗯?”戚野侧身望去,风和日丽,花木扶疏,“怎么了?”

人影一闪而过,衣着鲜艳,和路边被冻死的向日葵一个色。再看,已不见踪影。

“没什么。”

池先声垂下眼帘,带着戚野穿过马路,去了学校旁的烧麦店。

周六,人不多,松松落落,坐了几桌,都是街坊邻居,谈起家常,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不可开交,倒也显得热闹。

他有些担心戚野能否适应嘈杂的就餐环境,回头一看,明显想多了。

“一两招牌烧麦,一碗燕麦粥,一颗水煮蛋。”戚野习以为常,很快决定了自己吃什么,转身问池先声。

总得吃点什么,不能干坐着。他眉眼厌厌,扫了两眼菜单,微微垂下目光,“一碗白粥。”

“还有呢?”戚野打量着菜单。

“没有了,早上没胃口。”

戚野点了点头,转身对老板娘说:“你把他之前来时,常吃的几样看着上就行。”

“先说好,我真的吃不完。”

“嗯。”戚野神色如常,“打包带走。”

事实上,一碗白粥喝了不到三分之一,几口下肚,池先声就已经吃不下去了。

途中,戚野出去接了通电话,指间再次夹起一支烟,似乎是从旁边的烟酒店刚买的,不是常吸的黑色烟身。

池先声收回视线,盯着碗中绵软浓稠,颗颗米粒激开花的白粥,他面色苍白,慢慢地放下汤匙。

“不吃了吗?”老板娘来这边收拾餐桌,看见了,粗着嗓子拉扯几句,“大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还不如我那个老掉牙的公公饭量大,这可不行,迟早把胃折腾坏。”

“我不饿,真的吃不下了。”池先声抿了抿嘴角,对老板娘莫名有好感,仔细想来,应该是因为她不紧不慢地归整小店,包括询问吃食,收拾餐具,这幅模样令人安心。

老板娘收了一盘餐具,又拿起一块布子,来擦餐桌,她边擦边说:“那茶叶蛋,是我浸泡了两天晚上才开始煮的;那笼糯米烧麦,你不是挺喜欢吃的吗?来了有四五次了吧,我还特地挑了几个大的呢……”

“哎呦,那还真是谢谢老板娘。”戚野挂了电话,一支烟功夫,走了进来,“我吃第一口,就知道你手艺不一般,又好吃又用心。”

“好吃常来啊!”老板娘一笑,收拾完桌子,扭头招呼新顾客去了。

池先声推了推粥碗,挪出身前一小片空地,眼不见心不烦。他取出新手机,无所事事地点来点去。

“挺嚣张。”戚野风卷残云地吃着,一口烧麦,一口粥,剥鸡蛋壳的时候,抬起眼皮,瞅了瞅,“star的手机壳?周边吧,这大红底色,看第一眼,我就想起了小时候,过年穿的大棉袄。”

池先声额角轻轻抽动,这话和重生前,27岁时的戚野所说的一模一样。

他敛下眸色,无论重生前,还是重生后,都竭尽所能想要避开戚野,却一次未能如愿。就连处在另一个时间点,都会收到关于戚野的消息,手中,新手机刷出一条实时热点。

[据可靠人士爆料,全球赛在即,戚野为夺冠开启地狱训练模式。连续50小时不休息,不吃不睡整整两天,被教练多次责令改正后,仍保持高强度训练,每天只休息四小时]

“在看什么?”戚野已经吃完,他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嘴角,探头看了过来。

池先声瞬间关掉手机,低下头,张了张口,嗓子有些干涩,声音发哑,“什么情况下,你会不眠不休,做一件事?”

“不眠不休,听上去就感觉很煎熬,要把全身力气用尽似的,不计后果。”戚野抬起右手,支撑着下巴,认真思考,“换作是我,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值得拼命一搏。”

“这件事不重要。”池先声立刻出言反驳,戚野曾夺下第一届全球赛冠军。

得到过的东西,若再次拥有,渴求度便低至一半,如同吃饱饭的人得到一块面包,无关紧要。

“不重要吗?”戚野拿起他没动过几口的白粥,拾起调羹,舀了一勺,慢条斯理地递到他嘴边,“你帮我想一想,会是什么原因。”

池先声刚张了张口,一勺温热的粥滑进唇中。抛出去的问题像只皮球,滚了回来,若是知道,他才不会问。

“如果事情不重要,那么完成这件事,或许我会得到某种好处。”

又一口粥,他咽下,摇了摇头。所得的好处可有可无,不值得做到这种地步。

“不对,一定是为了某种好处。像吃饭,即使看起来毫无用处,也会帮助你撑过接下来的5个小时,好让你有精力去做其他事。”

再一口粥,他颔首,却还是得不到真正的回答。

“先前,我说这件事会让我得到好处,你否认,这样看来,获利的人很可能不是我。”戚野放下粥,在桌面上滚了茶叶蛋,揭起一点壳,一秒剥干净,“另有旁人吗?”

咬了一口茶叶蛋,池先声鼓着嘴,躲过戚野伸来戳他脸颊的手指,一边嚼,一边点头。得到好处的是star,严格来说,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对头。

“那么,原因肯定是出在旁人身上,那个人手里有我的把柄吗?还是无法推却的请求?”

咬了一小口糯米烧麦,原因是什么池先声不清楚,但如果他被噎死,肯定是因为戚野的问题。听着“失误失误,第一次做已经很有天赋了。”池先声又咽下几勺白粥,转眼,大半碗粥已然吞入胃中。他否认,既没有把柄,也不曾请求。

“这样看来,就是我心甘情愿去做了,那个人长相好看吗?”

又一口茶叶蛋,池先声:“不知道。”

“那个人性格好吗?”

再一口茶叶蛋,池先声:“不知道。”

“那个人喜欢我吗?”

吞掉剩下的最后一点茶叶蛋,池先声鼓着嘴,偏过脸,不给戚野戳,“不知道。”

“好吧。”戚野抽出纸巾,擦拭修长的手指,回答得漫不经心,“这样看来,我一定很喜欢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池先声不想跟他说话,肚子都气鼓了。

“啧啧啧,刚才还说不饿,不肯吃呢。”老板娘走过来,摆上新的餐具,一脸打趣,“转眼功夫,比我那个老掉牙的公公饭量还大。”

“等我回来呢,我不在,不肯吃。”戚野晒笑,拿起手机看了看,“走吧,车来了。”

池先声刚吃完饭,却手心冒着虚汗,他紧紧抓住手机和袖口,安静跟在戚野身后,准备上车。

“你看那边,好像在修路。”戚野突然停下脚步,指了指身旁,边说边笑了起来,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那辆压路车真好看,居然贴了粉色车膜,哎等等,好像是哈喽kitty的贴纸,车里坐着的是个大兄弟吧?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池先声面无表情,平静地看着身旁,一圈蓝色施工围挡,无限延伸。别说坐在车里的大兄弟了,他就连粉色压路车都看不到,满眼是围挡,以及仰头时,戚野含而不露的鼻毛。

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戚野笑了有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笑声戛然而止,“要不然,我抱你起来看?”

“不用。”池先声一字一句道,尽管戚野一字未提,但他已经感受到了一举一动所散发出的侮辱。

路边有长椅,池先声站上去,踩在板面,正好能和戚野一样高,再踮起脚尖,就比戚野都高了!

他俯视着戚野,转头鸟瞰施工现场,寻找戚野口中的粉色压路车。

然而,一阵风吹过,除了一条巨大无比的坑,几排围栏,两辆土黄土黄的装载车。池先声连一辆压路车的影子都没看着,更别说粉色哈喽kitty和大兄弟了。

“……你骗我?”池先声震惊。

戚野笑得更开心了,“让你绷着一张脸,汤圆还能咬一口,你连戳都不给我戳一下。”

“真是委屈你了。”池先声跳下长椅,头也不回,一口气憋红了脸钻进车里。

戚野笑得打颤,上了车,还往他身上挤了挤,池先声这辈子从未见过比他更厚颜无耻的人。

司机踩下油门,车已经开动了。池先声闭着眼,企图转移注意力,不去理会即将升起恶心感,他问戚野:“你很喜欢这辆车吗?”

记得重生前,雪夜中初次相见,戚野坐的就是这辆车。

“还行吧。”戚野给了一个很随意的回答,揪出两个u型枕,给他套了一个,自己环上一个,闭目养神。

“哪呀。”司机适时插嘴,“这是我兄弟昨晚连夜开回来的,扔在车库里,两三年没用过一次,今天可算重见天日了。”

司机有家乡口音,说起话来自带喜剧效果,池先声弯了弯唇角。

“感觉怎么样?”戚野撩起眼皮问,“能不能再次重见天日,就在你一句话上。”

池先声怔了怔,感觉就是坐在车里,和坐在池歌的车中一样,宽敞,透气,很舒服……等等,已经驾驶了有一段路,他完全没有出现晕车的症状。

“这辆车是家用型,配置性能都还可以,底盘偏硬,行在土路上也如履平地。”戚野解释,“而且不像其他车,发动机不会产生低频噪音,只要不听见这种噪音,就肯定不会晕车了。”

池先声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安静地坐在一边,看向床窗外。

如果非要形容此时的感受,那就是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他绝对会塞下仅吃了一口,就因为被噎住,不管戚野怎么喂,额角绷起青筋,他都紧咬下唇,绝不开口再吃的剩下7个半的糯米烧麦。

八点三十七,距离开赛还有23分钟,他们到了会馆中心。

平时冷清得连只鸟都懒得便便的地方,此时人山人海。有穿常服的观众,cos服的coser,还有众多妆容精致的主播和身穿队服的各路选手。

“那……我先去后台了。”池先声接过戚野递来的矿泉水,抓在手里,脸上带着黑口罩,并分给戚野一个。

“嗯。”戚野勾起系绳带在脸上,双手插兜,弯下腰,隔着口罩,突然间,无比自然地在他额头上吧唧亲了一下,“比赛加油。”

池先声十分冷漠,一字不回,转身离开,没走两步,抬手捂着额头,闷头走了进去。

“你搞什么啊?!这么晚才到!!”严格一见戚野,气得差点没跳起来,“之前商量好的八点开场,我又不是没劝过你,那么早谁起得来啊!哪个选手不是夜猫子?结果现在好了吧,还是推迟了吧,早干嘛去了!您倒是跟选手观众们解释解释啊,你还整什么路人选手上位赛,一大摊子事你倒是管管啊,现在好不容易忙活完了,开场了,你来了,舒不舒服?啊?我就问你舒不舒服!!??”

“特舒服。”戚野一手搭在严格肩上,眯着眼睛,幸福得无与伦比,“但你要相信我,事出有因,难道我是那种胡作非为的人?

“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严格不吃这套,抱肩质问。

戚野叹了口气,无奈地伸出藏在口袋里的手掌,给他瞅了瞅全宇宙可爱的牙印。

“看见没?我家小妖精死缠着不放,说什么都不行,粘人得很,搂着我不撒手。但凡说话声音大了点,就开始红眼睛,又不会撒娇,眼睛一眨巴就掉下泪来,还偏偏一声不吭,死憋着。你这个单身汉是不会懂的,我只有抱着小妖精,在怀里慢慢哄好了,才有心情再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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