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s市著名的私人会所睢园,原是古典园林如是苑一衣带水的院落,民国时被富商买下送给了一军政要员破财消灾,现为谁所有无人得知,传说里面消费高的吓人。
与外面古色古香的布置格格不入的是里面纸醉金迷的浪荡,张越晃着手中的红酒杯问:“程少,《箜篌》不是华岳花了十几亿投资拍摄的吗?塞个人而已,你知会一声他们敢不用?”
吴建飞道:“男主听说定了霍逍?他出道至今拿奖拿到手软,这几年不怎么拍戏了,你们请他砸了大价钱吧?”
女人软软偎到他身上轻笑:“霍影帝缺那几个钱吗?他看中的是《箜篌》的剧本,卖的是林导的面子,听说林导光前期筹备就用了五年,今年才有了要开拍的苗头。”
“艹,林安是导演?”张越低咒了一声,华岳出品,林安执导,霍逍内定男主,这样的阵容想不火都难,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就想进组打个酱油,怪不得没听程昀提过华岳往剧组塞人。
程昀被几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熏的头昏脑胀,他不适的揉揉鼻子:“就付菲菲那张网红脸还想上他的戏?想出名想疯了。”
“随便什么角色都成,她整天闹得我头疼。”
“假脸硅胶胸你也不嫌腻味。”程昀拿起大衣外套起身,“你也知道程清让不让我插手华岳的事,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少tm来烦我。”
张越摇头:“你上次玩的也太狠了,适可而止,别和你爸闹得太僵。他只有你一个儿子以后华岳迟早都是你的。”
吴建飞招呼:“这才几点你就走?不玩了?”
程昀扬眉冷嗤道:“玩?就本少爷这张脸是我睡她还是她睡我?”
迷离的灯光之下程昀棱角分明的侧脸令无数女人趋之如骛,那样的容貌比之大荧幕上炙手可热的霍影帝也不遑多让,张越见怪不怪圆场:“他不爱玩这些,咱们玩,回头把酒记他账上。”
临近年关外面冷得厉害,程昀出门之后披上大衣被冷风一吹酒气散了,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手机上有几十通未接来电都是程宅那边打来的。
他烦闷到了极点掏出车钥匙抬头看到跑车上落了薄薄一层雪花低咒了一声:“艹。”
睢园外院为保持院落原有的风格只装了几盏仿古的路灯,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周围的景致,程昀感觉自己踢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打开手机调到手电筒一照惊出一身冷汗。
一个人穿着血迹斑斑类似古装戏服的衣裳躺在地上看不出形容,他用脚尖戳了戳:“喂,没死就别躺地上装死,挡我的路了。”
那团东西动了动,手指颤抖的攥住了他的大衣衣角,瞬时留下一个血污印子,程昀气竭嫌弃的往后避了避:“你们这些女人为了引起我的注意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苏鸢昏昏沉沉支撑着身体几次起身都重重跌了回去,衣袖残破露出骨瘦嶙峋的手腕,她抬眸望着他蹙了蹙眉:“你……”
程昀打量着她清丽脱俗的面容有片刻的恍神干咳两声道:“你什么你,快起来,装得还挺像,演技不错啊,哪家公司的?”
苏鸢茫然的环顾四周目光又落回到程昀身上,他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俊朗的眉眼之间满是戾气。
冷风吹来,她瑟缩了一下冻的木麻的身体,喉头干痒持续不断的开始咳嗽。应该是起烧了,苏鸢对此习以为常,只是这个梦……真是奇怪。
程昀俯身用手拍了拍她:“装晕没用,你还指望我来个公主抱带你回家?我说你们这些女人怎么一天天光想着爬男人的床?
《箜篌》你就别想了,付菲菲都没戏。我瞧你长得还不错,既然是出来卖的不如留在睢园,别的不敢说挣得钱肯定比你当个18线小明星挣得多。”
保安察觉动静不对跑了过来:“程少,怎么了?”
程昀怒道:“你们保安是干什么吃的,什么人都能混进来!”
“程少,睢园的监控防卫你是知道的,我们并没有发现……”
“那她是凭空出现的鬼吗?”他一语打断保安的话摆了摆手,“丢出去,丢出去。”
保安不敢怠慢慌忙去拽躺在地上的苏鸢,触手一片粘腻的鲜血,冰冷的温度不似活人,他结结巴巴问道:“程……程少,这女人好像没气了,要不要报警?”
程昀皱眉,这年头还有用装死来吸引人的套路?数九寒冬穿这么少脏兮兮躺在雪地里看着就让人倒胃口,他探手试了试她微弱的鼻息把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对保安嚷道:“开车门!”
苏鸢很轻抱在怀里没有任何重量,雪花在她身上落了一层冻的她嘴唇青紫,程昀给她系上安全带把暖气开到最大,盯着她血污残破的薄衫又把厚重的大衣脱下来丢在了她的身上。
大衣很大把她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程昀鬼使神差的伸手把大衣往下扒了扒露出她消瘦的脸颊:“真是见鬼了,我送你去医院是不想你死在睢园影响生意。
你可不要有别的什么想法以为我看上你了,整天阴魂不散的缠着我,我最讨厌那种女人了。”
私立医院较之市立医院人并没有那么多,vip病房中护士正在给刚做完检查的苏鸢打点滴,暖气很足,窗台上的几盆水仙花都被催开了,暗香馥郁,程昀穿着件花哨的粉色衬衫斜靠在沙发上摆弄手机。
江月白穿着白大褂翻看着检查报告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病人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短暂性昏厥,她身上有多处殴打所致溃烂化脓的伤口,不过都不太严重,先住院观察几天。”
程昀收了手机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道:“哦,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们翻翻她的手机联系一下她的家人。”
江月白一把拉住他:“人是你带来的,你怎么能走呢?”
程昀好笑道:“我好心把她送来医院还要负责照顾她不成?我是不是还要负责她下半辈子?”
他走到病床前去拿大衣,苏鸢紧紧攥着大衣衣领程昀拉了拉并没有拽出来,江月白填写着病历轻笑:“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善心?”
“你认为是我把她虐待成这幅模样的?我可没有那种怪癖。”
“那倒不至于。”江月白很清楚程昀的为人,对于入眼的人出手不是一般的阔绰,看不上的人基本懒得搭理,“我爸刚下手术台,你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到老爷子那里,就安静待在这等她醒了你再走。”
程昀烦躁的双臂环胸没有多说什么,护士清理完苏鸢身上的伤口给她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苍白的面容下难掩绝色姿容,没有任何攻击力的美,不温不火,让人心里很舒服。
她手上有严重的冻疮,手背红肿龟裂,针头勉强扎在大拇指往下靠近手腕处,江月白察觉他目光有异解释道:“她右手指骨断了,打点滴时只能扎左手。”
“什么?!”程昀方才看到苏鸢右手包着厚厚的纱布用支架固定,“什么变态把一个女人虐待成这幅模样?”
“你不知道?”
“我又不认识她,我怎么可能知道!”
程昀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病房门打开冷风吹来他忍不住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又去拽苏鸢身上的大衣:“这么冷,你们不知道给她盖上被子吗?
她怎么老是抓着我的衣服不放?难道她知道这是al限量的经典款?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苏鸢攥着衣领的手指骨节泛白,衣服一点点被程昀从她手中抽出,她惊悸之下骤然睁开了眼睛,明亮的灯光刺的她眼睛不怎么舒服,微阖的双眼对视上程昀探究的目光整个人戒备的往后缩了缩。
程昀勾唇一笑,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一旦望着一个人说话时总会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感觉:“hello,醒了?可以把衣服还给我了?”
苏鸢身体轻颤摇了摇头,他彻底失去了耐心面色阴沉的用力把衣服扯过来披在了身上,失去大衣遮挡她白皙的双脚一下子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中。
她瞳孔剧烈收缩豁然坐了起来,脚趾蜷缩一双莹润的小脚无措的往衣服里藏,可惜病号服比不上她穿的那种宽衣广袖的衣裙根本无处可藏。
在她的剧烈挣扎之下左手上的针头被硬生生扯了下来,血流如注,程昀胆战心惊的按住她,这反应好像他要把她怎么着了。
他赶忙把大衣又盖回她的身上试探道:“你是不是冷?”
江月白上前用酒精棉去按她流血不止的左手,苏鸢双臂环膝慢慢往后挪像只受惊的小鹿无助又可怜:“小姐,我是医生,不会伤害你的。”
病房中暖意融融她的手却冰的吓人,程昀把黑色大衣围在她的身上抓着她的左手递到了江月白眼前:“还有没有医德了?快点止血。”
她的手微微颤抖,血珠顺着手腕滑落滴在洁白的被褥上晕出一朵朵血花。
苏鸢审视着陌生的环境,平静道:“公子,男女授受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