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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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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泓见自家大哥回来时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和他打了招呼还聊了两句。他连忙去找牟瑞月:“一会咱们去和大哥请安吧。”

牟瑞月奇道:“干吗要去请安呀,咱府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规矩?”

“别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赶紧想想,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见着大哥的时候,赶着着和他提出来,他一准答应。”

牟瑞月还有些怀疑,“这样也行?”

温泓笑道:“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两人破天荒地头一次一起去向温荣请安,请完还不走,温荣疑道:“你们还有事吗?”

瑞月忙道:“我想把后院的空地改成跑马场,想来问大哥你一声。”

“明日和厉管家说一声,叫他找工匠做吧。”

“我还想请大哥帮忙建个射箭厅,闲时可以练练手。”

温荣答得爽快,“可以。”

温泓忙又接口道:“大哥,你屋里的那副铁玉做的棋子能给我吗?”

温荣不耐烦地道,“拿走吧。”他见两人磨磨蹭蹭地还不想走,便皱眉道:“你们还有事?”

温泓笑嘻嘻地道:“大哥,你和清宁是不是和好了?”

温荣脸一沉,“要你多管闲事。”

两人一同出了门,瑞月抱怨道:“你那么性急做什么,我还有好几件东西没说呢。”

温泓也懊恼道:“谁知道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再吵一架就好了。”

令人失望的是,两人接下来并没有再吵架,大概是因为把心事剖明了,倒比以前还亲密了一些。

端午临近,温荣带了傅清宁来看马,到了马厩,他让马夫牵了一匹骏马出来,毛色火红,不带一根杂毛,唯有四足铁色生光,看上去就很威风雄壮。

“这是高丽国进贡的火龙驹,本来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虽然比不上汗血宝驹,也是千里追风,很不错的。”

傅清宁道:“我的骑术又不怎么样,有了好马也是浪费,不如你把它给瑞月吧,她最喜欢马了。”

牟瑞月正好和肖静彤从外面走进来,一听这话大喜,忙接口道:“好啊好啊,清宁说得很对嘛,她不要大哥你送我吧,好马也要遇上合适的主人嘛。”

温荣没接她的话,只对傅清宁道:“你骑术不好,才更需要好马,这匹火龙驹性格温驯,又听话,很适合你,这里场地太小,跑不开,我们到郊外去,你可以试试它的脚力。”

说着就让马僮把他的马匹和火龙驹牵到门口去。

牟瑞月在一旁道:“跑马好啊,我也去。”

话未说完,温荣瞪了她一眼,“你很闲吗?有空多学学管家,别总叫温泓替你打理。”

牟瑞月焉了:“啊,知道了,我不打扰你们,你们去吧。”

这时肖静彤怯生生地插嘴道:“表哥我可以选一匹吗?”

温荣心情好人也大方,“选吧,看中哪匹就送你了。”

他拉着傅清宁便走。牟瑞月捏起拳头向他后背挥了挥,正巧傅清宁回头瞧见了,向着她笑了一下,牟瑞月也回了她一个鬼脸。

一旁肖静彤道:“傅姑娘和荣表哥很熟么?”

“熟呀,她将来一定做我嫂子了。”

“荣表哥不是还要守孝吗?这样一来,傅姑娘要等上很久了,她年纪也不小了。”

“那就没法子了,她不等也不行吧,大哥对她看得那么紧,她想嫁别人也没有机会。”

“可这门第上也差太远了吧。”

“大哥不在意这个。”

肖静彤接着又道:“这未嫁的姑娘成亲前就和人这么亲密,真的合适吗?不怕人说闲话?”

牟瑞月看了她一眼,“静彤你今天的话有点多,你还学骑术吗?”

肖静彤忙道:“学,我本来就是来学骑术的吗?”

回到肖府,肖夫人见女儿绷着一张脸,便问:“怎么了彤儿,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吗?”

肖静彤摇头道:“没有,只是看到一匹好马,偏偏有主了,心里觉得可惜。”

肖夫人道:“所以说女孩子学什么骑马?不如多学些女红,将来还能派上用场。”

肖静彤撒娇道:“人家都会我不会,要让人笑话的。”

恰好肖逸在一旁,听到这话对她挤了挤眼,肖静彤也没有理睬。

等肖夫人走后,他便笑嘻嘻地道:“妹妹,你是不是碰到钉子了,要不要哥哥助你一臂之力啊。”

肖静彤瞅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

“你我一卵同生,你的心思我会不知道吗?我也是好心想帮你嘛,你是我妹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得好听,你有什么条件?”

肖逸凑近了些,“什么时候你帮我递个信给外祖母身边的红笺吧。”

红笺是李氏身边的丫头,年仅十五岁,生得袅娜可人,肖逸掂念上不是一两日了,只是李氏管束甚严,苦于没有机会下手。

肖静彤哧笑一声,“吃在碗里瞧在锅里的,你玩了身边多少丫头了还不够,这种缺德的事,我才不做。”

肖逸笑道:“妹妹,你再好好想想吧,你我合作,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吗?”

暖风拂面,炎夏在渐渐临近。温荣和傅清宁沿着大道一路驰去。

因为是端午左近,路上出来游玩的行人不少。

其中一个头戴笠帽身着蓝衣的男子听到驰近的马蹄声停下了脚步,顺眼看了一下马背上的人,显然怔了一下。

若是有人能透过笠帽看到他的脸,能看到一张年轻俊秀但扭曲的脸,充满了愤恨,如果他此刻手头有一把刀,如果他身怀绝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向那仇人劈下。

然而此刻他只能低垂着头,腋下夹着一张坻报,站在一边,象是一个极普通的过路人,眼看着那大道扬起尘灰,人马一齐远去了。

待看不到那两骑的影子了,他才又慢慢地走了起来,他走得很慢,若是仔细观察能看出他的腿脚有些不灵便。

眼看天己过午,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他站在一棵树下歇脚,顺手摘下笠帽,将额头一缕垂散的头发散掠到一边,又从腰间取下水囊,送到水边咕噜噜喝完了。

然后他就地坐了下来,口中喃喃地道:“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别忘了母亲和姐姐说的话,一个人总会有弱点,只要有弱点就有办法,只要能找到他的弱点。”

这时天角突然响起一记雷声,他抬头望着那乌云卷聚的天空,有些阴沉地笑了,“总有一日,我会在还你百倍我受的罪,我受的苦,我的好大哥,你就等着瞧吧。”

五月的天孩童的脸,那是说变就变。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惊散了不少路人。

温荣勒转马头,说道:“前面有个庵堂,我们进去躲下雨吧。”

这个庵堂座落于山脚松林之畔,虽然离大道不远,但位置很隐蔽,从大道上并不能直接看到,因此游人来得也少,十分清静。

庵前上写着三个字,“雪松庵。”

两人将马拴在庵旁松林中,步入庵中,见里面屋舍残旧,颇显颓相。

这时急雨已下,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大概是听到外头动静,一个老尼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合掌道:“两位施主,这是私庵,恕不接待外人。”

温荣递给她一块银子,“我们避了雨就走。”

那老尼见了白花花的银子,心动了一下,这庵堂虽是私庵,但因东家获罪势败,布施也断了,仅粗粮度日而己,有时连粗粮都吃不上,原来庵中还有几名年轻女尼,都己陆续投奔别处去了,只有她年迈体弱留守在此。出家人也是要吃饭的,有银子比什么都实在。况且来人气度衣饰不俗,不敢太过得罪。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对方也只是避个雨而己,就算是在静修的施主也不会说什么。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接过银子,将他们领到一间偏殿,说道:“庵内还有静修的施主,请两位不要随意走动,免得惊拢了她。”叮嘱一番她出去了。

傅清宁暗道:“这么破的庵堂,还有人来静修,难道真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

正想着,突觉脖子上一凉,用手一摸,居然是水滴,她抬头一看,只见有好几处雨水从屋顶漏下来了。

原来这偏殿年久失修,一遇大雨便漏得象个筛子。

温荣见她闪闪躲躲,便笑道:“咱们换个地方,这里太漏了。”

两人出了偏殿往里走,走不多远只见旁边有处禅院屋舍齐整的与别处颇有不同,便顺脚了进去。

刚进院门,突听里头隐隐地传来哭诉声:“我知道澄儿你怨恨我,可是为娘也是没办法,为娘若是带着你,我们两个都活不了。”

又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孟夫人,我今生的母亲只有白氏,没有别人,孟夫人若是没有别的话我就走了。”

两人都有些吃惊,温荣将她的手一拉,循声悄悄走了过去。

透过窗子一瞧,只见屋内站着两人,居然都是熟人。

其中一个中年女子正是她的继祖母肖氏,另一个脸色苍白,神情冷漠的俊秀少却是傅容柏的好友肖澄。

傅清宁上次去见孟山长的时候,得知继外祖母也一起上京来了,只是没见着人,听说是去了庵里静修,原来是在这里。

她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撞见一个大秘密,心下咚咚一跳,心想这么隐私的事,还是不要搀和比较好。

她扯了扯温荣的胳膊,暗示他快走人。对方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两眼发光,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又听肖氏哭道:“澄儿,我不强迫你和我相认,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心里一直是惦着你的。”

肖澄突然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肖氏呆了一下,一时答不上来。

肖澄道:“你不肯告诉我也没有关系,什么时候你想说了再来和我相认吧。我先告辞了。”

屋外偷听的两个人见他要出来,连忙悄悄地走开了。

等到了僻静无人处,温荣看着傅清宁道:“这事还真有趣了。”

“是吗,我可没觉得,你说来听听。”

“不行,说出来就没趣儿了。”

傅清宁嘟了嘟嘴:“不说就不说吧,当我爱听吗?”

她见外头雨还是下得很大,又有些忧心起来,“这雨看着停不了了,咱们难道要在这里过夜吗?”

“当然不用,会有人来接我们的。”

傅清宁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怎么会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暗卫啊。”

傅清宁诧异道:“你还带着暗卫?我怎么没瞧见。”

温荣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要不怎么叫暗卫呢。”

过了不久,果然温府的车夫郭兴赶着马车来接了。

回程路上,傅清宁看到路边撑伞独行的那个少年,身影孑然,在铺天盖地的雨线中显得十分孤独。

她看了一会,说道:“要不要搭他人一程?”

温荣便命郭兴停下来去问一声。

不一会郭兴回来,说道:“那位小爷说多谢好意,他住得不远可以走回去。”

傅清宁又瞅了一眼那雨中孤傲的少年身影,放下了帘子,说道:“那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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