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0:10
“我实在是不明白, 港口黑手党为何要取消与我们的合作。”一位银发的中年男人, 赛斯在谈判桌上皱着眉,看向对面的金发少年。
正如和晖所预料的那样, infeo并不同意港黑的退出, 他们明明早已是一艘船上的“伙伴”了。
“赛斯先生, 我只是个传话的。今后我方将不会给贵社的货船行便利了, 还请贵社及时找到下家,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这段话看起来挺客气的, 可过多的敬语反而有了反效果,在场的这位infeo干部眼里只有这个意思:眼前的少年在挑衅。
没有亚洲港口帮他们包装货船,组织的损失将不可估量。
infeo的主要活动并不在北美,而是在南美,货船会在美国交接,等港口黑手党的人离开后, infeo便会把粉末分散,以多种渠道运到南美。装作基地在北美和港口黑手党交接谈话,也是为了保护组织的信息。哪怕是合作方, 知道的人也是越少越好。
非洲粉末原料不仅仅是一笔简单的利益, 他们粉末的销售渠道是一直没变的,毕竟infeo的最高干部、同时也是infeo头目的雷蒙德·麦克维尔, 可是哥伦比亚的大毒枭。
要是组织忽然拿不出粉末了, 那些和他们合作的人也会翻脸, 合作的大多是美洲本土组织, 本土组织才没空去寻找根源找港口黑手党的麻烦, 他们只能来找自己算账,到时候吃力不讨好只能是infeo。
赛斯镜片后的眸子眯了起来,待到一位短发女子一脸冷漠的来到他身边,附耳说了两句,赛斯的眉头越皱越深。
在少年踏入infeo的地盘后,他们就派人去查寻这位自称为卡茨契的少年的行踪,而对方丝毫没有掩藏的意思,痕迹大大方方的显露了出来,刚刚部下已经向他说明了卡茨契的一切。
独身一人从日本起飞,一下飞机就来了这里,机场中也没有和谁有过交流的意向,途中也没有人跟踪。
他是真的拿着港黑的信物,一个人到这里来的。
赛斯自然是知晓一年前港口的新首领换人了,但那又如何?新首领依旧保持着默认的交易关系,即使双方首领还没有见过面,但这种获利颇丰的交易一直持续下去就好,有什么问题?
据说前代首领把港黑的根基影响到了,这时候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军火的买卖港黑只有国内关东的买卖线,一时也搞不到太多的资金,所以剩下的这笔海外粉末交易,对港黑而言就是春日之雨。
而现在,居然说要取消这笔交易……在想什么,派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来,有什么算盘?难道说,他们的对头摸到了港黑给了港黑更多的好处,港黑被收买了?
见对方一直不说话,金发少年便起身,椅子后退发出咔叽的声响。
“既然贵方知道了,我就先回酒店休息了。呀,一下飞机就赶来商谈,真是累人呢。”和晖甩了甩肩膀,向门外走去。
门口的部下见干部赛斯没有发话,也不好阻拦“客人”,便放和晖离开了。
银发的中年人将双手交叉支撑在桌上,眼神冰冷,“通知维斯梅尔。”
维斯梅尔是跟随infeo头目雷蒙德多年的元老级干部,也是洛杉矶首席暴力团体布兰迪兹的领导人,性情残暴。
“今日不知为何,港黑的联络人未到,最后在黑街发现了他的尸体。”赛斯下达了判决。
反正今晚军方正好袭击那边躲藏的黄昏人种,就当做被卷入的好奇少年吧。
走出infeo基地的和晖一身轻,他算是明白森鸥外为何敢让他一个人来了。
赛斯,从他的身体能力和呼吸习惯来看,明显不是战斗人员,应该是科研人员或者文职工作者吧。
上衣口袋里的是luger 08,一把德国枪。枪管修长,构造复杂,零配件很多,且制造保养成本都很高。但它的精准度很优秀,特别适合……没什么用枪经验的一般人。
且赛斯还是个干部,一个毫无作战能力的干部,身边应该配备了很多保护者才对吧,就跟小时候的自己一样。
可是这位干部先生身边的保护者都是雇佣兵那一类型的,身上都佩戴了满满的武器。不像和晖,因为坐飞机来国外,自己的两把爱枪(格/洛克和瓦/尔特)都没有带出国,所以现在身上除了一根铁丝就什么都没有了。
明明从外表怎么看都是无害的少年模样,和晖却敢出入一堆武装分子的基地进行谈判。
因为森鸥外所说的「异能力潮流」,异能力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新主宰。即使由于黄金之王对石板的压制,美洲的异能力者较少,但infeo这样的组织,高级干部身边却没有一位异能力者。
不管是看不清局势,还是被各种条件限制找不到异能力者……和晖的五感异于常人,走出一个拐角就听到了赛斯的命令——企图将他灭口。
对方没有想到自己孤身前来的原因,连组织干部都不知晓异能力存在的infeo,不过是时代潮流的炮灰罢了。
今晚,黑街,梅斯维尔。
看来又不能睡一个好觉啊。
回到酒店放好寄存的行李,金发少年换上了一身黑,压着棒球帽径直走向了黑街。
在酒店门口埋伏的本地黑帮布兰迪兹有些迟疑,上头命令下来要让卡茨契在黑街毙命,他们就不能杀了他再把他的尸体带到黑街。
本来布兰迪兹是打算将少年打晕迷晕什么的……可现在人家老老实实的往黑街方向去了,他们是跟踪一下等少年变了方向再出手还是直接出手?
暴力集团的小弟们看向一个高大的黑人,那是自己组织的首领维斯梅尔。
叼着一根烟的维斯梅尔蓄着黑色的胡子,他神色淡淡,拿下了口中的香烟,吐出一抹烟雾,语气平淡,“跟上。”
和晖一出酒店门就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
因为早年首领办公室的烟草味,少年买了横滨便利店所有的烟辨认味道,之后到意大利、俄罗斯也是,少年养成了看到新烟就买的习惯。
当然和晖本人是不抽烟的,他只是每种烟都买一包,拿出一根默默点燃,也不吸,就是嗅一下,记住味道后就把剩下的整包烟都丢进垃圾桶。
什么时候能有纪念烟卖啊,每种种类就一只给游客买来收藏的那种。在机场花了一大笔钱买美国烟的和晖如是想道。
身后的一群人是美国本土混混,身上带着美国烟的味道,有一个领头人烟味特别浓,现在还在抽烟。
意大利烟草味的那个人不在,但和晖知道,和意大利烟草同一个组织的“保护者”,至少有一个跟着他。
维斯梅尔好歹是一个集团的首领,他看着戴上棒球帽身着黑衣的少年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行动速度也颇快,像是一开始就知道路。
要知道,黑街可是被各类黑手党雇佣兵占据的街道,知情者都会下意识的避开这个地方,且弯弯曲曲的巷子可不是那么好认的,还真没几个普通民众能迷路迷到黑街去的。
能拿着港黑首领信物的这个少年,肯定不是常人。
原本懒散轻视的心收了起来,维斯梅尔把口中燃尽的烟吐掉,一脚踩熄,向自己的部下警告道:“要小心。”
“——晚了。”
他们已经进入了黑街,诡异的紫色火焰扑哧一声从维斯梅尔的脚底旁冒出,幽幽的照亮了他的鞋子。
这是!
他们是跟踪者,黑街的道路狭窄,自然只能踩上少年走过的路。
和晖在路过这个地方时,留下了一缕很小很小的紫色火焰。云属性的火焰,可以进一步吸收对方的火焰来增加自己的数量,死气之火是一种身体能量,源自身体的波动,几乎每个人都有,就看你能不能激发了。
弱小的,快要熄灭的云之火焰……在它身边经过了那么多人类,在火焰主人有意识的控制下,紫色火焰吸收了维斯梅尔身体内未被唤醒的波动。
身体能量渐渐涌出体外,这位性情残暴的美国黑人只有深深的无力,他现在能站着已经是极限了。
布兰迪兹自是发现了首领的不对劲,随着首领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首领身旁的紫色火团越变越大,还飘了起来。
“……那是什么。”这种超自然的现象,对不知异能力为何物的混混成员算得上恐怖了。
“看不出来吗?”黑衣少年转过了身,碧色的眸子在紫光下呈现出不知名的色彩,“那是从infeo(地狱)来的恶鬼呀。”
云之火焰很有灵性了摆了个恶鬼面容的形状,飘近了布兰迪兹中间,狠狠吸收他们的身体能量。
“不要啊啊啊!!!”
吃饱喝足的紫色火焰回到了少年的手中,一溜烟没了影,钻进了他的身体。
“还有两个。”和晖收回了云之火焰,看向一堆人中唯二站着的混混。
这是两个无属性啊,因为身体天生没有波动,所以云之火焰想吸收也吸收不了。
砰砰——
两声枪响,少年分别打断了他们的一只腿,“今晚的黑街似乎发生了什么,一不小心就被卷进去了,对吧?”和晖有把保护者当杂工使的习惯,加上身后人优秀的素质,他想获得今日黑街的情报并不难。
强忍疼痛按住伤口的两人一个劲的点头。
金发少年满意的摸着手上这把枪,“那么,这份礼物我就收下了。”
和晖没有带枪,这是他从第一个晕倒的梅斯维尔身上顺出来的。虽说黑街警察不怎么管事,但毕竟今晚凌晨军方要突袭清理,还是将这把留下自己指纹的枪带走比较好。
黑街并不只是一条街,而是一大片区域,有着美国一个小镇的大小。
这是和罗阿纳普拉很像,充斥着大量的鲜血、非法交易和活动。雇佣兵、中间商、黑帮、妓/女……各色人物,甚至连传说中的黄昏人种也有在这里定居的。
转过一个拐角,和晖停下了脚步,看向对面的瓦砾堆。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让你出来。”金发少年特意给手枪上了膛,发出清脆的声响,指向瓦砾堆。
没有动静。
“我没有催第三遍的习惯,再不出来,我就只有开枪了。”从瓦砾堆后面的呼吸声判断,不是那些身材高大的美国佬,却也不是孩子和猫猫狗狗,大概是和他一般大的少年。
约莫两秒后,在和晖打算开枪警告前,伴随着一抹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小小的圆形黑影从瓦砾堆后冒了出来。
那是少年的脑袋。
和晖不催促也不“鼓励”,轻轻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枪,向陌生少年示意着:我这里有枪,你逃不掉的。
示意完毕后,和晖才命令道:“过来。”
那是一个戴着兜帽的少年,估计是黑街的流浪者,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
走出阴影的陌生少年,衣衫褴褛,三月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单薄的衣物根本不能避寒。身上还有很重的血腥味。黑街的血腥味一直很重,本来和晖还以为是这块地方曾经是凶案现场的缘故,可随着陌生少年的走动,血腥味也飘动了起来。
是对方身上的味道。
和晖嫌弃的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叫陌生少年停住。
可他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陌生少年的整张脸都缠住了绷带,绷带是很久没换过了,本应洁白的绷带沾染着黑色的污渍,还有不干净绷带和伤口融在一起的腐烂味。
和晖看到了那双异色的眼眸。
琥珀金的左眼,黑曜石的右眼。
倏然的,和晖想到了自家的neko。neko也是异色瞳,但和眼前陌生少年不一样的是,neko是左金右蓝。
似乎没想到会和他对上眼,陌生少年愣了一会,就低下头不再看他,异色瞳掩藏在了兜帽之下。
陌生少年前行的脚步没有听,和晖走神想到neko的那一会儿,他已经走进了自己的一米之内。
和晖不适的耸了耸鼻,打算开口让他停下。
变故忽然出现。
陌生少年迅速抬手,右手离和晖的左胸不过半米,在和晖察觉到不对准备叫停少年的时候,一把闪着凛冽光芒的大镰刀凭空出现在少年手上,直指他的心脏。
和晖迅速拉低身子,右手收回上抬手枪,用枪柄大力砸中了镰刀,作用力迫使镰刀上升。
刀刃擦过他的刘海,有惊无险。
估算了那把武器的长度,金发少年后跳一步,拉开了距离。
见一击未得逞,札克嘁了一声,见到对方重新用手枪指向自己后,定住了身子。这个距离……手枪几乎不可能打偏,他不能轻举妄动了。
左脸传来痒丝丝的感觉,和晖快速分析了一下刚刚镰刀刚刚运动的轨迹。
刀刃擦着脸颊几毫米划过,没有受伤。可如果他的反应速度再慢一拍,他今夜真的要死在黑街也说不定。
不过——
他亲眼看见了,那把镰刀是凭空出现的。
这个异色瞳少年,是个异能力者。远离日本国土的,珍贵的异能力者。
札克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他野兽般的直觉感受到了,对面那个人……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和晖用有幻觉变出了一条绳子捆住札克,接着又用幻术蒙混了周围一圈人的视线,按着札克的头把他扯进了自己下榻的酒店。
“放手你这混蛋!”
“老子要杀了你!”
“有本事解开我!”
“咱来干一架啊!”
札克的喊声一路就没停过,可周围人都恍若未闻,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
渐渐的,异色瞳少年也发现了不对,他试验了好几次,人们对眼前的他都是视而不见的状态。最后,他将复杂的视线投向金发少年。
一路来吵得和晖也有些头疼,但他还是没有封了札克的嘴。因为和晖觉得这个少年肯定很久没刷牙了,才不想碰到他。
回到酒店的房间后,和晖咔哒一下带上了酒店房门,解除了幻术,攥住札克的头发把他扔进了浴室,“给我洗干净。”
……一分钟后,和晖看着被劈成两半的浴室门,把冰冷的视线射向脏兮兮的异色瞳少年。
家里的neko,明明它……她洗澡的时候都那么乖,怎么这只就这么不听话呢,像是狼崽子一样。
但是,不洗绝对不行!这一点绝对不能妥协!
自己不听话,那就只能……武力镇压了!
和晖脱掉了札克看不清本来颜色的兜帽杉,用“脱”不太妥当,应该叫“扒”或者“撕”吧,因为那件衣服已经变成两半凄惨的躺在浴室地面上了。
接着是绷带,札克的剧烈挣扎全部无效!和晖再一次皱眉,这样脏臭的绷带,就是全世界的绷带停产了,太宰治都不会缠不上去。
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异色瞳少年只能示威般的从喉咙发出咕咕的威胁声,可身体确是任和晖摆布。
金发少年撕掉了札克的绷带,果不其然,和他推测的那样,札克的身体上满满的都是伤痕,脸上、背上、腿上……刀伤,烫伤,甚至还有几个留下弹孔的枪伤……伤口布满了全身的各处,有的正在流血,有的已经化脓腐烂,解开绷带后又是一股浓郁的腐臭。
要死!和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嗅觉为何那么好。
本想随便给札克一洗就好的和晖,看着异色瞳少年头发上已经是第三道却依旧发黑的泡沫,有些绝望。
和晖才不顾异色瞳少年身上的伤口,反正死不了。好在少年听挺能忍痛,除了几声闷哼完全没有反应。
最后,金发少年放了水,把异色瞳少年按压在浴缸里,闻着香波的味道告诉他:不许动,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起来。
又给札克下了个幻术暗示,和晖出了酒店门去药店买药和绷带。
又把泡了个澡的札克几乎搓掉一层皮后,和晖才允许异色瞳少年披着浴巾离开浴室。吹干头发擦干身体后,金发少年拿出一把手术刀,桌边点了一根蜡烛,又是对着札克说了那两个字,“过来。”
被幻术模糊了思维的异色瞳少年很听话,和晖用火烤了烤手术刀,将泡发伤口上的腐肉切出,新鲜的血腥味又涌入和晖的鼻腔。
趁着血液还没流出,和晖一把用酒精给伤口消了毒,撒上止血药和消炎药,继而动作娴熟的缠上绷带。
等所有的伤口处理完,札克差不多已经恢复成了之前全身绷带的样子了。只是现在的绷带,洁白又干净,还带着淡淡的药味儿。
少年的身材很瘦弱,和晖就给他套了一件自己的衣服。随后打开了自己从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带回的袋子,拿出一块面包递给札克,“喏。”
幻术早已解除,札克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他不是感觉不到疼痛,而是习惯了疼痛。在他杀掉了孤儿院那对男女后,被警方通缉,后来磕磕绊绊的逃到了黑街,并在那里苟延残喘至今。
饥一顿饱一顿,没有避寒的衣服,没有遮风挡雨的屋子,他就像亡灵一般在黑街徘徊着,而向他一样的同龄人也有很多,可他们不需要同情,他们是生存的竞争关系,经常为了一块发霉的面包你死我活。
身上的伤口麻麻痒痒的,和以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却不难受。
黑街不是没有医院,只是价格高的吓人。札克曾在一间诊所后的垃圾堆里捡绷带时听到过医生的叙述,「伤口痒了,就代表快好了。」
骗人。
他曾见过身上已被虫子爬满的人在角落里滚来滚去,叫嚣着好痒好痛,然后第二天他再经过的时候,那个人就死了。
痒,他在自己的伤口也曾感受到过。伤口流出了黄色的流体,肉的颜色也变了,还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札克只能拿捡来的二手绷带把它一圈一圈的缠起来。
他想起了那个在“痒”中死去的男人。
他也快要死了吗?
接着,仿佛做梦一般,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坐在一个干净的地方,身上的伤口酥酥麻麻,那个按着他脑袋的金发少年,递给了他一片面包。
异色瞳少年机械的咀嚼着,突然有了几分恍然大悟的感觉。
啊,果然是做梦,他连面包的味道都尝不出来。
困倦袭来,札克闭上了眼,倒在沙发上沉睡了过去。
森鸥外肯定是不会亏待和晖的,在前任首领去世的半年多来,港黑的外部收入几乎都来自和晖。他为和晖订的酒店,是豪华单人间,虽然有着长沙发,办公桌椅,甚至自带冰箱……可单人间的床终究只有一张。
现在札克直接睡在了沙发上,那就不用之后多说句废话了,可喜可贺?
札克睡得很沉,待到他睁开眼时,茫然的对自己身边的环境感到懵逼。这个摆设,这个房间,这张沙发……一切的一切都该死的眼熟。
他不是……做梦吗?
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昨天那个金发少年,也不在……
他记得,以前有个瞎眼老头把他带回了家,然后一觉醒来,老头也是不在了。
所以这是……一夜的避风港……吗?
身上的伤口还是麻酥酥的,让他有点想挠,可更多的,是有一种别样的舒服。
那……他是该离开了吧。
一步步踱到门口,札克慢悠悠的把手伸向门把锁,黑曜石的右眸里写满了冷漠和漫不经心。
(接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