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十年真相
天空积累着厚厚的乌云，没有阳光可以透进来, 或者说自从那起史上最大最恶事件发生以来, 好像连太阳都躲在了云层之外, 天空大部分是阴沉沉的, 傍晚则是血一般的颜色, 奇怪的天候和天灾一起降临。
在旁观了基地与基地之间的勾心斗角, 和泽田纲吉等人表现后, 齐木楠雄终于忍不住了。（以下十年前的叫齐木楠雄，十年后称之为齐木）
“到这个地步你也不插手吗？”作为一直生活在日常的超能力者, 齐木楠雄并不喜欢这种风雨欲来的气氛, 特别是看到诸多感染了绝望病的人死去后，这种悲惨的、世界末日一般的情景让他数次想要插手这场战争, 可是每当这个时候身边的这个未来的自己总是会阻拦他，询问原因也只会说‘冷静下来看着吧。’
看着？看着人类毁灭吗？
齐木楠雄认真的怀疑未来的自己是不是真的被黑树悠斗的病毒感染了。
“你自己也知道我们不会被感染的。”齐木道。
“所以呢，你到底想要我看什么，这种惨状吗？”
“你来这里那么多天, 还没有发现吗？”齐木冷不丁地道，“这个世界快要毁灭了。”
一提起这个, 齐木楠雄就开始烦躁：“所以你就什么都不做吗, 回溯时间线, 改变过去, 改变这个毁灭的结局……”
齐木楠雄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看着齐木的眼睛，意识到了什么沉默片刻：“没有办法了吗？”
“我们不是神。”齐木缓慢地说道。
没错, 我们只不过是，连阻止一个小小的火山喷发都需要回溯无数次世界线的凡人罢了。无数的超能力也没有哪一个能够直接拯救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
“那你为什么要帮黑树悠斗？”
“因为这是我和他的约定，我不插手他的事，作为交换，他会拯救这个世界。”齐木朝十年前的自己伸出了手，“现在可以告诉你全部真相了，但你要想清楚，知道了全部也意味着你也是这个结局的见证者。”
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白皙手掌。
齐木楠雄难得犹豫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十年后的自己，齐木楠雄摘下手上的薄膜，握住了这只手。
回溯能力，发动！
齐木楠雄看到了黑树悠斗。
是第一视角，这个背景好像是在自己的家里？
门铃声响起，视角变化了，应该是自己去开门了。
……这个自称好奇怪。
“是你？”门外还在下雨，而且是晚上，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外，是黑树悠斗。
只不过这个黑树悠斗比起自己认识的那个来说要更加成熟帅气一点，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白衬衫贴在皮肤上，有一种莫名的色/气。
等等，打住！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方面啊！而且这个黑树悠斗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等到黑树悠斗抬起头来看向他时，齐木楠雄终于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是表情和眸色。
以往的黑树悠斗总是面带微笑的，眼眸的颜色偏暖色，但现在他收敛起所有神色后，身上那些非人的特质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让人看一眼便不由得心生警惕。
“你好，可以进来吗？”他声音沙哑地道。
自己和黑树悠斗面对面坐着。
“原来这个星球上真的存在无比接近神明的人类啊，他们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黑树悠斗感概道。
“你有什么事吗？”
“实际上，像您那么强大的存在应该有所察觉了吧，这个星球正在死去。”
齐木陷入沉默。
他一直希望自己感觉错误了，但越来越多的灾难和屡次接近爆发的火山在警告他。
已经于事无补。
事实上，在数次阻止火山爆发的时候，齐木已经感到奇怪，无论他回溯了多少次时间，去了多少个平行世界，火山都会爆发，并且迎来世界末日。
只不过每一次他都努力挽救了，但这就像是掩耳盗铃一般将地球上的伤口匆匆缝合，却挽救不了伤痕累累的内里。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星球撑不了太久了。
“果然，您知道呢，一直以来在努力挽救地球的也是您吧，怪不得我们瘟疫公司的数据模拟会出错，明明是接近毁灭边缘的星球，却显示三百年后才会毁灭。”黑树悠斗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怨念的看向齐木楠雄。
齐木不自在的扭过头：“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的目的和您一样，想要拯救这个星球。”黑树悠斗从进门到现在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只不过方法可能稍稍过激，所以我来这里是想提前和这个世界的守护者打个招呼，请您不要阻止我。”
“哈？”
“当然，您应该不相信我能够做到，所以我也会先证明自己。”黑树悠斗站了起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齐木原本在他身上失效的心灵感应和透视，全部都能正常使用了。
“这就是我的诚意，这下您应该相信我了吧。”
齐木直勾勾地盯着黑树悠斗，透视能力在此刻发动，让他清楚看到了黑树悠斗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眼里无法掩饰住惊讶：“你不是人类？”
“是的。”
黑树悠斗随后简单解释了一下瘟疫公司和病毒的存在。
齐木沉默了良久：“我要怎么相信你真的会拯救这个世界？你们公司从来是以毁灭世界著称吧。而且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的你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我知道你会怀疑，我会尽量用你能听懂方法来解释。”黑树悠斗思索片刻后道，“我以前是对人类比较友好的病毒，从来没有伤害过人类，现在这个样子，说来惭愧，是在一次进化的关键时期中知道了地球即将毁灭的消息。”
他的手指不自觉摩擦着桌沿，看上去有些失落。
“我被发明出来的使命就是来拯救这个星球的，但却完完全全失败了，那么我存在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呢——我不禁这么思考，回过神来后自己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吗，抱歉，很好笑吧。”
“……不。”齐木听到了黑树悠斗此刻的心音，并在这一刻受到了震撼。
他说得很轻松，但事实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从幸福病毒一朝蜕变成绝望病毒，作为病毒主体，以往所有的想法和感情都会瞬间颠覆，也就是说他以前对人类怀抱着的善意有多大，现在的恶意和绝望就有多深。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想要拯救这个让他如此绝望的世界吗？
齐木不禁肃然起敬。
“我相信了，你要怎么做？我可以配合你。”
“啊，谢谢，我想要杀死全世界的九层人类。”
齐木：……
这不是对人类抱有十足的恶意嘛！
你真的想要拯救世界而不是提前把人类毁灭掉吗？！
“因为这是没办法的吧，因为人类的缘故，盖亚已经快要病入膏肓了，为了修复她，必须注入大量的生命能量。”黑树悠斗解释道，“我恰好有一种能力能够收集生命能量，嗯，通过抽取九层人类的生命。”
盖亚是瘟疫公司对地球意识的总称。
随后，黑树悠斗向齐木楠雄说明了自己的计划，包括史上最大最恶事件和勇者魔王的剧本。
齐木对要牺牲九层人类的事实，倒是没有什么抵抗，毕竟总比全灭好。
“前面一个是为了重新覆盖你的病毒是必要的我可以理解。”齐木楠雄嘴角抽搐，“但是后一个是什么鬼？有这个必要么？”
“你就当我拯救地球的报酬吧。”黑树悠斗笑眯眯地道，“我现在受到绝望基因的影响脑子不是很清醒呢，有时候会冒出一两个混沌恶的想法。”
“但是有一点我很确认，以往我曾经在其他世界看到过人类在绝境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光芒，我很想再看一次。”
齐木适当露出了一言难尽表情：“然后在你满意之后再杀死全球百分之九十的人类，让他们再度陷入绝望？”
“咳，毕竟我现在是绝望的病毒，传染是本能。”黑树悠斗道。
齐木嘴角一抽，这个理由实在是太无懈可击了，他之前还以为这人是有什么毁灭世界又重塑世界之类的中二又有深度的想法，结果只是单纯的想要满足你当病毒的本能而已吧？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齐木想了想，还是有些纠结，“既然你现在讨厌人类，为什么又想要救他们？”
“嗯……”黑树悠斗闻言也不禁陷入了沉思，眼里仿佛有密密麻麻的黑线在乱七八糟的舞动，如果是以前他还没有变成绝望病毒的时候或许还会冒出来什么拯救人类的想法，但现在身为绝望病毒的他完全没有这样的善心和正面情绪。
不如说之前他有多喜欢人类，现在就有多绝望，多厌恶。
那唯一让他这么做的理由，果然只有……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硬要说的话，果然只有废物利用吧，大概。”
嗯？
齐木愣了一下，把人类废物利用？
“我说的是自己。”黑树悠斗指了指自己道，“反正我是失败品，在离开之前，最后发挥一下作用也不错。”
“更何况，在我回去之后很可能就会被封藏起来，到时候就没有办法给那么多人传染绝望病毒了。”黑树悠斗的语气深表遗憾。
……所以说，你这还不是为了传染！？
齐木难得感受到了心肌梗塞的感觉，这么想来说不定这人拯救世界只是个借口，真实目的是为了让自己不拦着他散布绝望病毒而已吧？
“啊，对了，等我解决完世界毁灭之后，人类的问题就交给你了。”
回溯到此为止。
齐木楠雄沉默了，突然问：“人类的问题是什么问题？”
“……你就关心这个吗？”十年后齐木吐槽。
“姑且问一问。”
“没什么，只是这场灾难过后把环保的概念塞进人类的的想法里。”齐木的目光看向虚空，“我没有阻止他散布绝望病毒，毕竟这场灾难是人类引发的，受到一点教训也不为过吧。”
齐木楠雄沉默了，即使他身为人类会自动偏袒人类，但在这个问题上也无从辩驳，只是想起黑树悠斗那个充满了对人类的恶意的计划，忍不住道：“病毒都是魔鬼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把你从十年前叫来。”齐木拍了拍齐木楠雄的肩膀，“这份明知助纣为虐还要默默忍受的心塞感，当然要我们共同承担。”
“……我回去了。”
“等等，我开玩笑！”
“哪有人跟自己开这种玩笑的！？”
“……其实我是想让你保护一下十年前的黑树悠斗。”齐木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彭格列的计划吧，虽然那个病毒很恶劣，但好歹是拯救了这个世界的关键人物，没有他的话估计你们的世界也悬，所以你得好好保护他。”
齐木楠雄闻言，眼里闪过思索之色：“我会认真考虑的，等我看到这里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ps放心，这个是十年后世界线的黑树悠斗，我们还是回十年前的！十年前的还是好好的！而且十年后线也不是be，本文he的！
小剧场
齐木：你传染绝望那就传染呗，跟我说干嘛
黑树悠斗：我直接动手你真的不会把我干掉吗？（天知道，他从瘟疫公司那里知道居然有人硬生生凭一己之力延后了地球毁灭日期时，心里有多woc）
十年后悠是真的黑，虽然打算拯救世界，但他讨厌人类也是真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恶趣味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