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苏玛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急转而下。
在原著里叶震天当场戳穿了百里骁的伪装,然后发生了一场大战,血流成河,百里骁被人救走这才结束。但从来没有凌冲的戏份。
但转而一想,原著里还没有她这个“小梨”呢,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现在纠结这个也没有什么用。
她本想着随百里骁一起走,在他失意的时候陪着他,但没想到事情还未结束,自己这条命就要丢了。
想到这里,她内心一沉。她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在这里,百里骁就快要对她动心了,绝不能半途而废!
寒风乍起,她内心汹涌,但面上不显。被凌冲挟持时,纤细的脖颈仿佛脆弱的细柳,一个用力就会折断。
凌冲挑眉看向百里骁,嗤笑道:“刚才还装得大义凛然,没想到是个人面兽心的魔教孽子!你若是轻举妄动,也要看看我手上的剑答不答应!”
说着,剑刃一偏,苏玛的脖颈顿时被划出一道血线,衬着莹白的皮肤,更加触目惊心。
百里骁抬眼:“放开她。”
他面上有如高原雪山,巍峨冷峻,但手上的剑气却吞.吐不止,斜指地面,草木皆碎。
徐思思着急地拽了拽叶鸣的袖子:“叶鸣,你快想想办法啊。”
叶鸣此时也是忌惮百里骁,但眼看苏玛即将丧命,也不得不说:“凌冲!咱们武林正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若是想报仇我自会和你一起对付百里骁,但你挟持一个女子,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凌冲似被这句话猛扎,瞬间狰狞:“莫要拿大道理诓我!”
叶鸣一噎,凌冲想起自己死去的师傅,想起自己受过的屈辱,全身颤.抖,战栗不止:“他杀我师傅,灭我宗门,今天这个仇我不得不报!”
他越说越激动,五指成勾,不自觉用力。苏玛被他紧紧箍住,肩膀有如被鹰爪擒住。不由得闷哼一声。
远处的枝丫上,落下一只乌鸦,黝黑的鸟眼冰冷地注视着这里,粗哑地叫了一声。这声音像是在嘲笑,又像是悲鸣。
苏玛咬了一下唇,微微垂眸。
百里骁皱了一下眉。道:“我并未杀你师傅。”
他难得地解释,但是凌冲却不信:“你休想抵赖!当初是你亲自检查我师父的尸体,亲口承认是百里骁杀的。你装模作样,如今却反口不认!”
经凌冲这么提起,众人这才想起。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百里骁,但对方竟然能冷静地混入正道,勘察现场,引导众人,实在是可恨!
有人叫道:“叶公子,你莫要相助于百里骁。这女子与他是相好,定然也不是好人!”
“对,与魔教之人有牵连,也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倒不如趁此机会把他们二人都抓了......”
徐思思急了:“你们胡说!小梨是好人!她才不是那样的姑娘!”
百里骁不语,他只是用毫无波动的目光扫过众人,所有人顿时不寒而栗,胆颤地闭上嘴。
百里骁抬眼:“你待如何?”
听到这句话,凌冲的脸上终于缓和了一些,灼灼地盯着百里骁手上的长剑,声音压抑不住激动:“我要你自断一臂,再将玄雾扔过来。”
叶鸣率先喊道:“你疯了!”
叶震天赶紧拉住儿子,让其与自己对视:“叶鸣!”剑眉紧皱,眸光微冷:“目前为止我们只有这个办法!”
叶鸣喘着粗气:“想要抓百里骁办法有得事,为何要为难一个女子?”叶震天放沉了声音:“难道你有把握打赢拿着玄雾的百里骁?”
叶鸣一怔,浑身的气势有如洪泄,脸色白了。
确实。他连一个假的百里骁都打不过,更何况一个真的百里骁?只是、只是为了抓一个魔子,难道就要牺牲一个无辜的女人吗?
叶鸣拉着叶震天,声音带着犹豫:“可是小梨是无辜的.....”
叶震天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苏玛。一眼即离,咬着牙似劝说别人,也似劝说自己:“小梨姑娘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有爹在,不会让凌冲做什么。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叶鸣深深地看了叶震天一眼,想说什么,却似乎被压弯了脊梁,仓促地点了点头。
叶震天叹了一声。他行走江湖多年,深知这世上没有非黑即白的道理,但一直自诩为刚正不阿,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游.走在正义与邪恶的边缘。
许是年老,许是这满目的疮痍刺痛了他的心。他不愿再有争斗,于是道:“凌冲,我等虽与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也理解你欲要报仇之心。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想将百里骁除之而后快。但武林同道与魔教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等心中自有正义之尺。
你若是想要报仇,不可伤了小梨姑娘。待百里骁缴械投降,自可将其处置。”
霄山长老道:“百里骁,我们武林正道不屑与你为伍,你若是速速投降,交出玄雾,我等还可留你与那女子一命!”
话音刚落,就有人压抑了呼吸,颤声道:“对,快把玄雾交出来.....”
“玄雾交出来就留你一命!”
叶鸣皱眉:“白......百里骁,交出来吧.....”
百里骁垂眸,抬起长剑。众人下意识地向后一缩。他手上的玄雾嗡鸣不止,鲜血顺着剑柄的火纹流至剑刃,混着雨珠震颤不止。猩红的光芒照亮了所有人的面庞。
有畏惧、有愤恨,有迷茫,有贪婪,最后在雨幕之中扭曲,模糊了面庞,只余下猩红的眸光,堪比山野间饥饿多时的贪狼,也如从地狱里爬出来流着涎水的恶鬼。
大雨骤急,狂风呼啸,被剑刃撕裂成声声嘶嚎。在决定来找玄雾之时,无上峰上也是同样的天气。
他站在悬崖边,看父亲的衣摆被寒风席卷,对方侧脸比山石还要冷冽。
“玄雾得之可得天下。你既为无上峰少主,终有一日与这天下为敌。不如及早夺剑,祝我无上峰一臂之力。若不成功,则勿见我!”
苍茫间,又变成了奶娘慈爱的双眼:“骁儿。你虽生在无上峰。但需知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是善是恶,需要你自己真正地去了解。”
耳边的簌簌骤雨变成了絮絮低语,高低起伏,如击打鼓面:
“百里骁,交出来!”
“把玄雾交出来!”
“交出来可饶你不死!”
他眉头一拧,感觉丹田内真气上涌,如负着冰的洪水肆意地冲击着他的筋脉,然后又与手中的玄雾抗衡,一冷一热有如两条火龙在他的身体里纠.缠。
他呕出一口血,眼底爬上猩红。
正要翻转剑刃时,视线一移,却如被一条嫩柳猛地劈开迷雾。阴暗狰狞扭曲着,似被击退的野兽狼狈地退去,他微微凝神,似乎看到那一点微黄如朝阳铺洒水面,渐渐地占据他所有的视线。
寒风裹挟着雨水,将那个纤细的身影吹成不堪重负的嫩柳,却在摇摇欲坠中,紧咬着树干不松,还吐出一点微黄。苏玛静静地看着他,虽身形发抖、脖颈染血,但眸中却是一片平静。
没有对他是魔教人的嫌恶,也没有即将失去生命的瑟缩。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目光似盈载了所有的光亮,无知无觉地抚平了所有的阴郁。
他的指尖松了松,凌冲却是不耐,脸上青筋绽起:“他杀我师傅,我怎会轻易就放过他!我定要他自断一臂才可罢休!”
百里骁不语,他看见苏玛动了动干裂的唇.瓣,突然一笑。
“百里骁。”
他瞪大眼,瞳孔一缩。
凌冲话音刚落。突感手上一痛。一低头就看到手中的女人死死地扒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咬在自己的虎口。凌冲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抬手便刺,但他毕竟身为正派弟子,跟着师傅行侠仗义多年,情急之下虽能对一弱女子下手,但到底犹豫了一下。
就这一下,就让对方趁机脱逃。
凌冲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抓她。却不知耳边寒风乍起,似有一跟冰棱猛地钉进了他的骨缝,他手臂一麻下意识地甩了出去。
“噗”地一声,是剑刃穿透肉.体的声音。
天际天山雷鸣,却猛地停了雨。
在无尽的静寂之中,对方踉跄地回头。一瞬间的光亮,照亮其错愕的脸。
那人衣袂偏飞,嫩黄与洁白,似这狼藉之中唯一的光亮。却在胸口处有鲜红的颜色快速地洇开。似一枚花瓣离了蕊,无力地落地。
“小梨!!!”
苏玛的瞳孔开始放大,满眼都是阴沉的天空,云层中像是有一只巨兽,在狰狞怒吼,随时冲出来将她吞噬。
她呕出一口血来,一转眼就看到几个身影拼命地向她冲来。
红色的,是徐思思。灰色的,是叶鸣。
蓝白的......似要与手中的长剑融为一体,他没有动。
她胸腔一震,扯得胸.前的长剑也跟着颤动。或许人真的有自我保护的机制,她并没有感受多少疼痛,只是身体冷了些,手脚麻木了些,感觉灵魂在被生拉硬拽,随时脱离这具身体。
她穿越过无数个世界,还是第一次死在炮灰的手上。无论是什么任务,她都会完美地攻略对方,然后找准时机脱离躯体。被人一剑插在胸口,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还被车压过,被人拧断脖子呢。
如此糟糕的时刻,她难得却想勾起嘴角。
却在一张嘴的同时,大口的血呕了出来,呛得她咳了几声,才终于感觉到伤口的疼痛。
徐思思跑到她身边,无力地跪了下来。颤.抖地扶起她:“小梨,小梨你怎么样?”
苏玛偏过头,鲜血染红了徐思思的袖口。她想要说话,却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哑巴——连最后的遗言都交代不了了,不由得苦笑。
叶鸣狂怒地看了凌冲一眼,先忍着怒气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尽力稳住声线:“这是护心丹,应该能让她撑一会。”
徐思思的眼泪滴到苏玛的脸上,接过药丸塞道苏玛的嘴里:“小梨,你不要怕。你会没事的。”
叶震天慌忙赶来,搭了苏玛的脉。叶鸣紧张地问:“爹,怎么样?”
叶震天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半晌摇了摇头。
叶鸣顿时红了眼眶:“您不是说会没事的吗?!”
徐思思哽咽出声:“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带你来这里。”
叶震天长叹一声,羞愧地道:“小梨姑娘,是老夫.....”
苏玛勉强摇了摇头,打断了对方的话。凌冲出手太快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也许天道预料到了,也提醒了她,是她没有放在心上。
她以为自己是攻略者,就可以超脱剧情之外,却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了这世界的棋子。
她知道自己的这具身体坚持不了多久,若是无意想与这些书中人产生牵连需早早脱离才好,但是徐思思的眼泪,叶鸣愧疚的目光,都像是丝丝缕缕的雨滴,将她钉在这里。
更重要的是......
她抬眼,在越发模糊的视线当中,看到那道蓝白的身影缓缓而来。似是海兽分隔潮水,似是木偶牵扯丝线,如此缓慢,像是坠着无数阴暗前行。
他的双眸是唯一的光,在那双长眸之下,手中的玄雾都相形暗淡。
她微微笑了笑,一抬眼就被换到了一个冷冽的怀抱里。以前这人的身上似有经年不化的白雪,雪中藏有落梅,冷冽馥郁,如今又多了许多血腥。像是梅花被碾碎,彻底洇红了这片银白。
她暗吸了一小口气。微微抬眼。
百里骁垂眸看她,玄雾剑将他的眼底映得猩红,却也像是被炙烤了所有的情绪,只余下空洞的阴暗,再无其他。
她勉强地抬起手,指尖按在对方的眼角,摸到一点干燥和冰冷。
此时倒也无端生出一点愤懑来。她知道对方是万古不化的冰川,经年累月只余冷漠。但陪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本以为对方即使没有动心,但心里能有她的一席之地,却没想到对方在她临死时仍一滴泪都不肯流。
她还是把这个任务想得太轻松。
还是高估了自己......
她苦笑一声,鲜血顺着嘴角流到对方的衣襟。
百里骁抬眼,似黑夜里巍峨的雪山,沉默冷冽。
苏玛勉强抬起身,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勾住对方,靠近他的耳侧。
对方微微垂眸,就像是一根枯干,只等着藤蔓艰难地、缓慢地攀爬向前。
半晌,她在冰冷的发丝前,干枯的唇.瓣动了动。
却也想不出要说什么来。
她想要质问对方,到底有没有对自己动心,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她?哪怕一点也好。
也想要央求对方千万不要忘了她,哪怕偶尔想起她也可以。最想要要求对方,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下一次就真的爱上她吧。
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了三个字:
“百里骁。”
她无声地动着唇。也不知对方是否能听到她的声音。这是她第一次在对方面前叫他的名字。
百里骁,却不是白潇。
别人看的是白潇,她看见的永远是百里骁。
眼前一阵迷茫,枝丫上的乌鸦叫了一声,似在催促。她知道时间到了。
藤蔓无力地从树干跌落,缩成毫无声息的一团枯黄。眼角的泪混着血,被风温柔地带走了。却打了个旋,落在鲜血淋漓的手掌上。
百里骁垂眸,看着指尖上的那一滴水珠,微微一颤。
徐思思的嘴唇颤了颤,抽出叶鸣的长剑便冲上去:“凌冲,你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凌冲下意识地退后,踉跄了两步:“不、不,和我没关系.....我是无意的!”
叶鸣欲拦住徐思思,却也一咬牙加入战场。
凌冲狼狈地躲过攻击,却也被二人激起了凶性:“杀了就杀了!她和魔教少主有牵连,定是魔教中人,魔教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叶鸣眼眶更红:“你个畜生!”
就在他要刺向凌冲之时,突然感到有什么不对劲。
他一转头,就看到百里骁微微抬眼。
眸中血红,眼角似泪。
那一瞬间,他并没有听见任何声响,却似看见了一座雪山,终于发出低沉的嗡鸣。
似是积雪在咆哮,似山体在颤动,在无声的震颤里,百里骁抬起手。瞬间,火龙缠.绕的长剑似是一只野兽,贪婪地吞噬着空气,片刻就来到眼前。玄雾剑无风自动,红光交错在凌冲的身上一阵盘旋。
只听一声令人胆寒的惨叫,鲜血混着雨水四溢。剑气散去,凌冲躺在地上......和其已经分离的四肢。
叶鸣倒吸一口凉气。
玄雾剑在空中灵活地一转,瞬间冲回百里骁的手里。百里骁轻轻放下苏玛,缓缓而来。
叶鸣看着对方毫无波动的眸子,不禁有些胆寒。也许父亲说得对,玄雾剑本就是神剑,在百里骁的手里,威力更大让人不寒而栗。
凌冲躺在地上惨烈哀嚎,想翻滚,想要抓挠,却没有了四肢,只能无力地颤.抖着,吐出的呻.吟让人感同身受,浑身发麻,
众人皆是胆寒,有胆小的甚至呕了出来。但竟然没有一人敢上前。
百里骁拎着玄雾,指向凌冲的心口。
凌冲看着对方百里骁冷漠的脸,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一个多么可怕的杀神。凌冲呕出大口的鲜血,不想再生不如死,于是道:“你、你杀了我吧.....”
百里骁摇头,他拎起长剑化开对方的衣服,划出一条血线。
他竟然真要将自己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凌冲肝胆俱裂:“我错了!百里公子我错了!我不该杀了她,你杀了我吧!”
饶是叶鸣如此怨恨凌冲也看不下去了:“白兄!”
他还是叫百里骁“白兄”,眸中出现恳切:“给他一个痛快吧。”说着,又补充了一句:“看在小梨的面子上......”
百里骁看了他一眼,一垂眸。看见指尖上的那一点湿痕。虽风干,但似可闻梨花的清香。
这味道让他想起那夜微微敞开的窗,和昏黄的灯光。他抬手,对凌冲一件穿心。
凌冲的呼吸渐停,在失去气息之前,看向胸口的玄雾。嘴角勉强地勾起,脸上竟然浮现出满足的神情。
其生前得不到神剑,死后倒也用另一种方式得到了。
人之贪婪,就是如此。
叶鸣不由得唏嘘。却看不知何时周围又出现黑衣人,众人大惊,正想御敌,就听为首的人道:“少主。”
百里骁抱起苏玛的尸体,缓缓看了众人一眼。
所有人被这目光看得心惊,霄山长老道:“百里骁,你虽死了挚爱,但我等也是痛失所爱。从此以后,武林各派与无上峰势不两立,我等势必要攻上你们的老巢,你回去等死吧!”
叶震天叹了一声。
百里骁垂眸,起身一跃,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向凌冲胸口上的玄雾,眼神猛地灼热起来。
“他.....竟然没有拿走玄雾?”
“那我们怎么办?”
“玄雾该给谁?”
就在所有人跃跃欲试之时,那玄雾剑无风自动,猛地震颤起来。众人大惊,严阵以待。
玄雾剑飞向空中,突然冲向叶鸣。叶震天脸色一变:“鸣儿!”
叶鸣下意识地抬剑欲挡。却没想到那剑在他眼前笔直落下,插.入地表,嗡鸣不止。
空中传来一道低沉声音:“拿着。”
众人面面相觑,叶鸣试探地握住剑柄。一瞬间,体内真气有如河入海流,与玄雾共鸣起来。他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叶震天脸色复杂,不由得皱起眉。
叶鸣拔起长剑,看着放晴的天色,不由得怔忪:“百里骁.....”
苏玛的灵魂在空中收回视线,她知道剧情又回归了正轨。
只是她不知百里骁为何又把玄雾送给了叶鸣。难道他突然对玄雾剑没兴趣了?
她拧眉思索。天道在她耳边道:“接下来尔待如何?”
经历了这几遭,天道的声音又苍老了许多。
苏玛回神,先是叹口气:“我要先跟着百里骁。最起码先看看他是把我的尸体是扔了还是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