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待戏班子开始咿咿呀呀的唱起来, 众人便是开始小声的谈话,虽说是各自谈论自己的, 但都是侧耳认真听着长公主那边的动静。
婧文长公主今日邀请了不少未出阁的贵女, 还另外邀请了一些男宾,不过是在另外的席位了, 她和慕婳闲聊了几句便是起身去竹丛另一边。
待到长公主明艳的裙摆消失拐过回廊,慕婳才稍稍松了口气, 攥紧的手掌微松, 白嫩的掌心已经被指尖掐出了明显的红痕,带着一层薄汗。
“婳婳?”
林榕放下小碗, 颇为担忧的去握慕婳的手, “怎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这里日头太烈了?”
她们坐在水廊这里, 虽然垂了缀玉的轻纱, 遮住了过于刺眼的日光,但现在确实是挺热的。
“无妨。”
慕婳微微一笑,掌心覆上林榕的手背, 避免她看到自己的掌心,“方才那姐姐唱的好听,我听得有些入迷了。”
“那是川都中久负盛名的抱琴姑娘,想必你是第一次听她唱戏, 无怪你会这般入迷。”
林榕轻笑, 给慕婳盛了碗解暑的甜汤递过去,“很多贵人都喜欢听抱琴姑娘的戏,只是抱琴姑娘很难约到。”
勺子翻了翻碗中剔透的甜汤, 慕婳先吃了颗莲子,调皮的眨了眨眼,“如此说来,今日我们还是沾了长公主的光了?”
林榕挑眉,很是配合的思索了几息,煞有其事的点头,“你这么一说,倒真是如此。”
“这孩子,相国难道一直把你关在家里不成?”
婧文长公主不知何时回来了,直接大步走过去,俯下身捏了一下慕婳的鼻尖,“瞧你这新奇样,是不是平常不怎么出门?”
慕婳吐了吐舌,小脸上晕开浅淡的桃粉,“回公主,臣女喜静,是以平常出门不多。”
“哎,小孩子就应该多走动走动。”
许是觉得这样伸长了手臂太费力了,婧文长公主索性直接靠着慕婳蹲下来,捻了自己桌上的几颗樱桃送到她唇边,“方才看你一直没怎么吃东西,怎么?嫌弃本宫府上的厨子做的不好?”
樱桃被送到了嘴边,慕婳身体已经本能的后退了少许,注意到长公主那不容拒绝的神色,她便是张嘴吃了下去,“公主说笑了,只是臣女来之前吃多了零嘴,且公主这里的点心都很精致,臣女看着就很满足了,舍不得动嘴。”
闻言,婧文长公主倒是直接笑出声来,食指在她额前那么一戳,“做成这样就是为了让大家更有食欲,你倒好,直接舍不得吃。”
慕婳小口的咀嚼着口中的樱桃肉,面色微红,周围垂下的轻纱滤下了细碎的光影,笼在她面上,衬的她宛若羞赧的花骨朵。
见她确实是羞了,长公主便是没有继续开口,缓缓站起,拢了拢自己宽大的衣袖,“那边在比试骑射,据说还有彩头,我们也去看看?”
长公主开口,大家自然都是乐意的,慕婳喝了小半碗甜汤,以丝帕擦了擦嘴角,便是和林榕挽着手臂一同跟着长公主去往靶场。
长公主当年学过骑射,因为深得先帝喜爱,便是在公主府建了这靶场,虽说没有宫中那样宽大,但一次供几人比试还是绰绰有余的。
有侍女随行帮着撑伞,看台做成了回廊的模样,长公主依旧是让林榕和慕婳坐在自己手边,让人上了茶点。
鉴于方才长公主对自己的调笑,慕婳瞥了一眼面前这无一不精致的点心,果断的拿了块兔子点心,直接咬掉了它的脑袋。
正准备用勺子舀兔子点心后背的林榕顿了顿,看慕婳吃的津津有味,便是一勺子搞定了那雪白胖兔子的头。
两个小姑娘吃的确实很欢,长公主让人多上了些点心,伸手拍了拍慕婳肩头,“来,看看那边。”
咽下口中软腻的点心,确定自己脸上没有沾到什么碎屑,慕婳这才顺着长公主的手指看过去,一下子便看到了一身绀青剑袖长袍的顾澹。
青年似乎正在看她,是以,慕婳看过去时,二人的视线正好对上。
“方才你进来时,他就一直在看你了。”
长公主收回手,宝蓝的护甲擦过慕婳的肩头,带起轻微的声响,“你要不要猜一猜,今日骑射的魁首是谁?”
不动声色的对顾澹微微摇头,慕婳才收回视线,“既是比试,那自然是等最终的结果,且臣女对于骑射不太了解,不敢妄下定论。”
“怕什么?随意猜猜而已。”
靶场里众人已经开始准备,长公主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眼尾似乎都带了韵味,“本宫听说,那位顾小公子,在宁城一战中大放异彩,又是经由谢时前辈亲自教导,应当会有很大的可能性拔得头筹。”
再次与准备上场的顾澹对视一眼,慕婳亦是点了点头,“澹哥哥很好。”
“现在肯说了?”
长公主轻轻一笑,伸手过去揉了揉慕婳的后脑。
说话间,靶场里的比试已然开始。
骑射算是书院里比较重要的一门课,亦是皇子们的必修课,今日长公主在此,众人自然是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更何况,长公主可是拿出了当初先帝赐的一支狼毫做彩头的。
箭尖没入靶心的声音渐次响起,慕婳百无聊赖的的吃着瓜子,看着场中众人,颇为漫不经心。
当那绀青色的身影跨上马时,慕婳才坐直了身子,手掌托着下巴专心的看着。
许是感受了身后的视线,顾澹回过头,正好对上慕婳含笑的眉眼。
心头似是被什么撞了一下,顾澹细微的勾唇,微微颔首。
长公主“啧”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剥一瓣柚子,“年轻就是好啊。”
慕婳顿时红了耳垂,指尖不安的扣着自己的丝帕。
对于这样的比试,上过战场且曾是大将军的顾澹应付起来自然是游刃有余,他扯紧了缰绳,黑马仰头嘶叫了一声,便是冲了出去,扬起一片的尘土。
慕婳见过不少次顾澹与师丈比试骑射,她舒缓了呡起的唇角,看着他利落的弯弓搭箭,稍稍矮下身子,五箭齐发,马蹄踏过时扬起的尘土似乎都四散成了光下的微尘。
羽箭刺破了过于耀眼的日光,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直接没入红色的靶心。
有两个靶心处是有羽箭的,顾澹后来的羽箭直接自那两支箭的末端刺入,势如破竹的将其分裂,箭镞完整的没入靶心。
众人先是愣了几息,而后便是爆发出欢呼,顾澹抬脚下马,将弓交给侍从,很快被一些年轻的公子簇拥着问技巧,他神色疏淡的应着,一边走到外圈候着,一边抬眼看向看台,不出意外的看到慕婳如花的笑靥。
见他看过来,慕婳便是歪了歪脑袋,对他比了个手势,发间的玉簪反射着明亮的光,照的顾澹目光微晃。
一旁的慕知气愤的戳了戳木质的栏杆,指尖却是忽的被戳入了一根木刺,他当即皱起眉,不去看自家那个和顾澹那个臭小子眉目传情的妹妹,小心的将木刺拔去了,小小的呼了口气。
好气哦。
明明我才是亲哥哥,晏晏都不看我。
三公子暗戳戳的生着闷气,待前一个人好了,便是愤愤一甩衣袖上前,接过侍从递来的弓,走入线前。
他想想方才自家小妹和那个顾澹那般明显的互动,心里还有有些郁闷,便是忽的回过头去,正好对上慕婳的视线。
手上动作顿了顿,慕婳微微惊诧,倒是没想到自家快要开始的三哥会突然看自己,她当即对他挥了挥小手,手里还捏了一颗鲜红的樱桃。
舒服了。
慕知这才收回视线,利落的跨上马,微微眯眼后策马而出。
他的骑射在书院中算是拔尖的,待他下了马,又是一阵欢呼。
慕婳再度向自家那个傲娇的三哥挥了挥手。
骑射要比试三轮,看完了顾澹和慕知,慕婳便又是懒懒的靠着吃樱桃,小声的和身侧的林榕聊天。
顾澹的实力她是知道的,他出场较早,不过他创下的记录一直是遥遥领先的,魁首一位毫无悬念。
只是,到了最后一轮的最后一个人时,慕婳微微睁大了双眼,往嘴里送樱桃的手顿住了。
悠扬轻尘间,靛青的身影策马奔出,在已然有些懒散的众人的目光中,全中靶心。
而后,他勒紧了缰绳,遥遥的向着看台望过去,似是不经意的一瞥,唇边泛着浅淡的笑意。
是赵隽。
他方才的成绩皆是平平无奇,虽然撑到了最后一轮,但也是最后一个,是众人皆是觉得不会出彩的人,却是在最后来了这么惊艳的一击。
很快有人围上去称赞,慕婳抿了抿唇,咀嚼着口中的樱桃,忽然就觉得它不那么香甜了。
不知为何,慕婳有种感觉,方才赵隽看的是自己。
从第一次遇到他开始,慕婳就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很奇怪,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太久了,对于她这样一个已然定亲的姑娘来说算是有些冒犯了,慕婳却是没有这种感觉,只觉得他的眼神实在是古怪,带着眸中洞悉的冷静,隐隐间还透露着几分邪气。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拿过丝帕擦了擦手,慕婳端起茶盏,让它温暖自己微凉的掌心。
最后的结果在慕婳的预料之中,婧文长公主极大的夸赞了顾澹的稳定发挥,亲自将先帝御赐的狼毫递过去,顾澹面色郑重的受了,面上倒是不见多少喜悦。
这样冷淡的性子众人倒是习惯了,婧文长公主也没有在意,转而去嘉奖那些表现优秀的人,包括赵隽。
方才赵隽那一手的确是足够惊艳,婧文长公主特意将人喊到面前来问话,将人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含笑夸奖了几句。
周围有一些书院里的公子悄悄打量着不卑不亢的赵隽,心里亦是有了思量。
赵隽作为彻头彻尾的寒门子弟,能够有如今的地位已然是极为难得,如今又是在这样的场合大放异彩,对他今后的路还是有些帮助的。
这边骑射比试结束了,长公主便是带着一众姑娘回到水阁,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正式上了百花宴。
婧文长公主亲自盛了一朵莲花放入慕婳面前的小碟上,玉质的勺子轻轻敲了敲,声音清越,“这些花可都是很好看的,你可别还因为舍不得就不吃了。”
“是。”
慕婳乖巧点头,在婧文长公主含笑的视线下张嘴吃了一片莲花瓣,入口清甜,在舌尖绕了一圈后便是渐渐化了。
注意到小姑娘颇为满足的小表情,婧文长公主便是来了兴致,“如何?”
慕婳眨了眨眼,颇为一本正经,“味道很好,多谢长公主。”
“你喜欢便好。”
长公主笑出声来,揉了一把小姑娘的脑袋才坐好,同样盛了一朵红莲,“你可不能饿着肚子回去,不然明日皇兄估计要跟本宫说,我们这个相国啊,看朕的时候感觉朕欠了他一顿满汉全席。”
慕婳忍俊不禁,泛着桃粉的面颊是明显的羞意,“公主就饶了我吧,不然明日川都就要传臣女能吃了。”
婧文长公主笑的更大声了,“能吃好啊,你看你,瘦成什么样?”
慕婳垂首,耳垂红的胜过了一旁的繁花。
***
这一场百花宴结束后,被慕知护着上了马车,慕婳才深深的松了口气,懒懒的靠着车壁假寐,听自家三哥在外面和书院里的同窗道别。
慕知刚进入马车,便是看到自家阖着双眸的妹妹,“累了?”
“有点。”
说着,慕婳还很是苦恼的揉了揉额角,“果然,我还是适合待在家里好些,出门一趟真的太累了。”
“你先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说着,慕知又是翻出了临出门前慕修准备的披风给慕婳披上,让她稳稳地靠着自己。
“好。”
慕婳打了个哈欠便是不再说话了,很明显的是真的累了。
说实话,慕婳是真的不喜欢这种场合,倒不是她不喜欢出门,若是和一两个小姐妹出门一起吃个饭或是买个东西,她还是乐意的。
只是,这样人多又拘束的场合,又是被婧文长公主关注的对象,她是真的怎么都不自在。
回去后慕婳一连几天都没有再出门了,一直窝在房间里看书逗蝴蝶。
茯苓让人捎过来的书卷慕婳看的不慢,若不是顾澹时不时地来看着她不让她太累了,想必进度会更快。
当然,现在也不晚。
当她将几个方案交给谢文合时,心底又是松了一根弦,一桩心事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谢文合沉吟少许,做出了决断,“虽说这方法无人用过,但可以一试。”
他又是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家娇娇小小的外孙女,“你这段时间也累了,这件事交给我,你多休息休息。”
“好~”
慕婳乖巧点头,主动以自己的发顶去蹭了蹭谢文合的掌心,“那就麻烦外公啦。”
和自家小外孙女说了会儿话,谢文合便是快速离开去了,将慕婳给的方案反复研究了几遍,根据他常年的经验做出了些许调整,便是又折回了太医院。
慕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九连环,直到窗外响起轻扣的声响,她才侧头看过去,继而便是弯了弯细眉,“澹哥哥~”
顾澹应了声“嗯”,稳稳地靠着窗棂,“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慕婳应了声“好”,绕到里间去换了身衣裳,将自己稍稍打理了一番,跟着顾澹出了门。
“这个。”
二人入了马车,慕婳才将袖中的锦袋递过去,“要麻烦澹哥哥交给淮哥哥了。”
顾澹接过来收好,“完成了?”
“不算。”
慕婳摇摇头,“师父捎来的书上确实用类似的情况,但需要完全解毒还需要根据具体的情况决定,外公那边都是些只喂了一次药的孩子,是以解决起来没有那么繁琐。”
“但如果是已经长期服用的人,需要多一些步骤,淮哥哥那里正好有人试一试,等过几天我寻个由头去一趟太子府看看,不出意外,顺着这个思路是没错的。”
说着,慕婳又是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让淮哥哥隐秘一些,莫要让人发现了,我们还不知道太医院里的内鬼是谁,不能让他们知道具体的。”
上一世圣人病重,太子暂理朝政,有一次受了风寒,喝药时被她发现药有问题,穆淮当即让人去查,却是发现那天当值的两名太医已经自杀了。
穆淮彻查了那两名太医的家世背景和人情往来,能够肯定他们俩只是替死鬼,抑或是,他们不是自杀,而是被另外的人设计的。
后来连庭发动兵变,慕婳与谢文合检查太医院的库存时,发现很多药都被掺了毒不能用了,这也是造成那段时间他们极为劳累的原因。
很明显太医院有问题,不过那个时候那人已经逃了,他们也无从查证。
此次慕婳给谢文合的能够解决那些孩子的问题,但对于那些长期服药的人是没有多大的效果的。
这算作是迷惑那人的□□,既能让他有危机感而去刺激连庭,又能够迷惑他们,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大哥在拔除了几个据点,爹也得到消息,承泽一带最近不太平,大理寺那边也多了不少贪污的案子,应当是连庭着急了。”
将小姑娘步摇上勾着她青丝的流苏理顺,顾澹罕见的严肃的面色,“你最近也要小心,若是发现什么异常,及时告知我们。”
“知道啦。”
慕婳歪了歪脑袋,“澹哥哥也是,最近你和淮哥哥都挺忙,也要时刻小心才是。”
顾澹将慕婳送到珍馐斋,看着她与林榕挽着手臂上了楼,才放心的去了太子府。
穆淮最近确实很忙,自从处理了苏府,还没有让他放松多久,大理寺那边便是接二连三的多出来不少事情,一件两件都还好,偏偏还是一堆,涉及到的肱股之臣不在少数,大理寺卿一时也难以决定,便是来问了他的意见。
能够让大理寺卿难以抉择的事情自然不简单,穆淮能够察觉到这些都不是空穴来风,其中不乏真的,但也不乏是捕风捉影所致。
穆淮拿到慕婳给出的处理方案时,还伴随着另一个消息。
承泽乡外这几天夜里时常有马蹄声,前去打探的斥候汇报,近日有不少人在泽水外聚集,疑似北疆军队。
“这么说,他们还想再打一次?”
穆淮皱眉,屈指敲了敲桌面,“奇怪啊,距离你上次将他们打回去,才过了不到一年呢,他们这么快就恢复好了?”
“那一战他们损失了不少兵力和财力,我们亦是损失了不少人,包括姚将军一员大将,恢复过来定然需要时间。但北疆以游牧为生,国力与我朝国想比还是有所欠缺,他们比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
扫了一眼屋内的那张地图,视线在承泽那一带停留了继续,他才继续开口了,“承泽为重要枢纽,经过上一战,圣人加派了人过去驻守,北疆还未从上一战中恢复过来,若是匆忙再战,除非他们自己想要送死,不然……”
顿了顿,顾澹的声音忽的一冷,“不然,便是他们已有完全之策。”
闻言,穆淮面色微变,“完全之策……”
北疆想要扩张的心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穆淮对于北疆的进犯并不意外,但这般战败后匆匆再起兵,这真的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了。
“爹已经安排了密探,还需要几天才能有更具体的消息。”
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顾澹浅浅叹息,“若是真的生变,恐怕……”
恐怕是一场硬仗。
他才不会觉得北疆会这么乖乖的来送死,除非有了极大的把握,不然他们不会这么急切的再战。
“川都内能肃清的要尽早肃清,这里是国都,一旦这里出了问题,那很难办。”
上一世若不是川都被攻入,他的晏晏怎么会那般辛苦劳累,最后来落得个撞剑赴死的下场?
他这一世之所以让顾枳与越廷尉去菅县,自己留在川都,便是想要守好这里,不能让它再度被攻入了。
得到这个消息,穆淮心下不安更甚,脑中想了不少北疆很可能采取的方法。
然而,过了几天,另一个消息传来,直接在朝堂上炸开。
越国大军偷袭沽山,自那边直接切入,直逼泗城。
泗城盛产铁矿,算是朝国的一处命脉,圣人直接调了就近的李都尉带兵前去支援。
按理说,沽山与泗城那边地势属于易守难攻,对于李都尉来说应当是极为有利的,对方兵力也没有我方多,此战应该问题不大。
然而,五天后,却是传来了大败的消息。
三万士兵,尽数阵亡,包括挂帅的李都尉。
就在圣人准备再次派顾澹出战时,越国的修好文书到达川都,表示愿与朝国联姻,永久修好。
听到这个消息时,慕婳直接打碎了一只玉质茶盏,整个人瞬间冰凉下去,面色近乎惨白。
作者有话说: 慕知:(委屈)晏晏都不看我,好气!
顾澹:(欢喜)我表现这么好,晏晏肯定更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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