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圣诞烟花求复合
叶藜还在踌躇, 查尔诺已经哂笑起来：
“很抱歉, 罗琳夫人，棘乳的产量太低，整个金叶养殖场, 眼下还没多少囤货, 怎么使用也还没想好, 没有出售的打算, 您白跑一趟了。”
罗琳夫人不理他, 看向叶藜：
“小云朵, 我非常有诚意购买金叶出产的棘乳，不但愿意高溢价, 还可以附加一些其他条件……”
“比如呢？”
“比如，可以帮你取得联邦俪珠会副会长的头衔, 帮你父亲弄到他一直想要的毒植培育许可证书，或者其它什么你感兴趣的东西, 只要你说出来, 我都会尽量促成。”
叶藜震惊。
她从来不知道, “副会长”、“许可证”、“其它感兴趣的东西”，都可以当做交易的筹码，摆到桌面上。
一张毒植培育许可证的含金量有多大, 不需赘言, 墨尔郡多少星矿老板日思夜想，耗尽家财，也没能如愿。
“俪珠会”也同样不简单, 它是联邦名媛组建的社团，在各地拥有分会，有独属于社团的官网和直播频道，不定期推送全息画报、美妆杂志，召开舞会、年会和茶话会，品评男神，分享时髦话题。
联邦任何一位年满十八岁的名媛，都以加入俪珠会为荣，但大部分女孩都没有这个好运气，因为各种各样的瑕疵，被拒之门外。
即便侥幸通过入会审核，如果不能持续输出，闹出绯闻和丑闻，也会在年终审核的时候，被黜落出局。
佩尔当初沾了阿尔瓦的光，加入俪珠会墨尔郡分会，风光一时，现在年底了，如果她不能出奇制胜，傍上其它靠山，大概率会被扫地出门。
据叶藜所知，联邦俪珠会的会长、副会长、理事长，普遍是由当地顶尖名媛充任，不但要家世显赫，身价丰厚，还要才貌出众，拥趸众多，大部分都能嫁入高门，成为贵夫人。
所以，名媛们不管是为了名，还是为了利，都会使出浑身解数，在俪珠会内部挤占一个好位置，
叶藜福光笼罩，只需要搬出仓库里的一万斤棘乳，卖给有妖气集团，就能荣膺联邦俪珠会的副会长？
做梦一样。
她不信天上会掉馅饼，婉拒罗琳夫人：
“您的诚意，我明白了，我会认真考虑，过几天再给您答复，可以么？”
“可以，小云朵，相信我，不会有人比有妖气集团更有诚意了……金叶出产的这批棘乳，我们势在必得。”
罗琳夫人说得意味深长，指挥手下一黑一白两名助理，把八百头珍猡全部撵出圈舍，挑选出合心意的七百三十几头，装进一架秃鹫运输机里，转眼消失在云端。
查尔诺从始到终板着脸，告诫叶藜：
“这个女人在诱骗你，威胁你，她不怀好意……千万别被她蒙蔽了！”
叶藜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罗琳夫人的潜台词。
她疑惑的是：有妖气集团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帮她当选联邦俪珠会的副会长？
查尔诺冷嗤：“当然能，你是云娜教授的亲生女儿，是兽语识别芯片的发明人，坐拥一座蜂山，家财万贯，成年礼上有布兰登校长亲自加冕，还有可能当上罗兰的客座教授，哪怕你天天蜗居小镇，也是联邦名媛圈炙手可热的人，罗琳夫人稍微运作一下，就能让你名满帝都。”
塔娅颇为心动，觉得叶藜能当选联邦俪珠会的副会长，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还举了黛汐的例子：
“她现在就是俪珠会墨尔郡分会的会长，风光无限，什么好事都要她先来……”
叶藜沉默，总觉得这件事不靠谱。
查尔诺走到她身边坐下来，正色告诫：
“小云朵，凭罗琳夫人的本事，绝对可以让你当选俪珠会的副会长，不要说是你，佩尔那种蠢货都可以，但副会长每年都要改选一次，一旦落选，就会被人嘲讽，很多名媛为了能连任，付出的代价超乎你的想象。”
叶藜秒懂。
罗琳夫人抛出这个诱饵，就是想勾住她的鼻子，让她接下来都没办法脱身。
金叶养殖场出产的棘乳，不但这一批要卖给她，下一批，下下一批，也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这桩放长线、钓傻鱼的生意，注定谈不成，但罗琳夫人刚才的话里，还提到了毒植培育许可证，是想忽悠她，还是真能办到？
渣爹手里的那些星矿，已经被阿尔瓦申办的那张许可证覆盖了，有他和雷焰家族作梗，罗琳夫人怎么兑现承诺？
查尔诺面色讪讪，牵涉到阿尔瓦的事情，他都左右为难。
叶藜和塔娅不依不饶，一定要追问出答案：
“老实交代，他们到底想打什么坏主意？！”
“利益而已，阿尔瓦也不是非得吞了你父亲的星矿，他也没把握一定能吞下那些星矿，如果罗琳夫人给了他足够的好处，让他放弃那张毒植培育许可证，也不是没可能。”
叶藜呵呵，打定主意不跟罗琳夫人做买卖，棘乳藏在她库房里，她还敢来抢不成？
唿唿几天过去，圣诞节来临，叶藜婉拒了哈伦镇长的邀请，在金叶举办了一场五人私密圣诞晚会。
原本她还邀请了克莱尔会长，被他婉拒了，说想趁着这个盛大节日，好好亲近一下镇上的人，开春以后，他就要前往帝城履职，不能再跟大家朝夕相处。
“小云朵，你们年轻人的聚会，我就不凑热闹了，你跟阿诺、弥勒、麦克他们玩个痛快……”
叶藜嗯嗯答应。
克莱尔会长卸任以后，麦克会接替他，出任黑石协会下一任会长，他是镇上的土著养殖主，口碑和人品都不错。
至于弥勒，也会在开春以后，跟随克莱尔会长重返帝城。
叶藜一直都搞不明白，弥勒一个大好青年，干嘛要在黑石镇上蜗居十年，十年啊，最好的青春年华，全都扔在这儿了。
弥勒自己，无论平日表现得多么大咧咧，喝了太多烈酒以后，也渐渐隐藏不住汹涌的情绪，一个人跑到蜂山最西侧，站在温桑的墓碑前方，大喊大叫。
哪怕他醉后口齿不清，叶藜也能听清楚他喊的是“阿芙雅”，又是冲着伯特庄园那个方向，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跟帝都那位交际花有关。
她揪着查尔诺逼问：“你老实说，弥勒到底发什么疯？”
“他没发疯，就算曾经疯过，十年时间，也足够让他冷静下来。”
查尔诺的脸色黯淡，七彩水晶灯照耀下，变幻莫测，还压低嗓门告诉叶藜一个秘密：
“阿芙雅和弥勒，曾经是一对情侣。”
叶藜：……？！
你说啥？我听不懂！
不管是叶·原主·藜，还是叶藜，对弥勒的了解都不深，只知道他是阿诺的表哥，跟查尔家族的关系还算亲密。
她从来不知道，也不敢想象，弥勒居然跟帝都首席交际花、雷焰家族现任家主的情妇，曾经是恋人。
听查尔诺的口风，还不是玩玩就算的那种，是正正经经走肾又走心的恋爱关系。
阿芙雅虽然后来沦为交际花，但祖上曾经阔绰过，艳名远播，毕业于常青藤名校，学识和才艺都不错，跟弥勒成为一对，不稀奇。
她沦为交际花，应该是跟弥勒分手以后的事。
查尔诺身为弥勒的表弟，知道更多隐情，说弥勒的本名不叫弥勒，叫罗勒，出身阙罗家族，他的母亲辛西娅，跟查尔夫人是表姐妹。
“那他为什么要来黑石镇，还呆了十年？”
“表面上看，是因为阿芙雅这个坏女人，实际上，是因为一场星际沙尘暴……”
阙罗家族，在三a星域之外，传承了十几代人，祖业是种植，拥有一颗三千六百万平方公里的农业星，面积不算很大，土壤优良，能培育很多顶尖药材，家族凭借售卖药材的收入，日子过得悠哉。
十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星际沙尘暴，席卷了这颗名为“布谷”的小星辰，持续三个月的天昏地暗之后，再也没有阙罗家族，再没有延绵几万里的药田，原地只剩下几米厚的黑沙，飞鸟、虫兽、活人，全都淹没无踪。
叶藜听得浑身僵冷，追问查尔诺：
“整个阙罗家族的人，全都罹难了？没有例外？”
“当然有，就是弥勒嘛，事发那天，是他曾祖父的百岁寿诞，整个家族的人都去庆祝，弥勒因为爱上了阿芙雅，跟家里人闹翻，滞留白帝城，没有返回祖星参加寿诞……躲过了一劫。”
这是弥勒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他那么笑口常开，没什么心机的人，转眼家破人亡，从帝城最顶尖的贵公子，秒变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他挚爱的女人阿芙雅，也很快背叛了他，投入雷焰家族现任家主的怀抱，为了谄媚金主，当众羞辱弥勒。
叶藜疑惑：“阙罗家族毁于沙尘暴，家族的那些成员，不可能一点遗产都没留下吧？光是他们存在星际银行的钱财，就是一笔大数目，弥勒作为唯一的继承人……。”
“弥勒不是唯一的继承人！阙罗那一任家主的儿子，因为太混账，被流放到另外一颗荒废的星辰上开荒，也躲过了这场沙尘暴，他的继承权比弥勒更加名正言顺，他拿走了所有钱财不算，还要卖掉布谷星！”
查尔诺怕叶藜不明白，仔细解释给她听：
“布谷星虽然被黑沙淹没，但埋在黑沙下祖宅、城池、屋舍，还藏着不少好东西，星际探险团对它很感兴趣，还有几个秃鹫家族，也盯上了这颗沙漠星球，想看看能不能改造利用起来，弥勒的那个混账堂兄，就知道吃喝嫖赌，压根不想这些，一门心思卖掉祖星，拿了钱寻欢作乐。”
弥勒为了保住祖业，把堂兄告上了星际法庭，说自己身为现任家主的亲侄子，上一任家主的亲孙子，也有继承权。
最终，法官判定他们两人都有继承人，还把阙罗家族的遗产分为两份，一份是族人遗留下的存款、房产和证券，价值四万亿星币，一份是荒废的布谷星。
弥勒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祖星。
叶藜能理解弥勒的选择，如果让混账堂兄继承布谷星，他分分钟会把星球卖掉，那黑沙之下，掩埋的不止是延绵十万里的药田，还有至亲之人的尸骸，还有曾经的家园。
明面上看，这两份遗产，含金量差不多，谈不上厚此薄彼，弥勒和他的堂兄也各得其所。
但弥勒的困境也有目共睹，他除了一颗废星，一文不名，没有收益就算了，每年还要给祖星倒贴一笔税金。
查尔先生奔走斡旋，找到星盟的高层求情，也只豁免了十年税金。
叶藜讶异：“十年，就是从明年开始？”
“没错，每年三百亿星币……三百亿！”
“如果缴不起，会怎么样？”
“第一次警告，第二次列入星际失信人名单，第三次就强制拍卖星球，用拍卖款冲抵税金。”
叶藜：……？
她看着不远处嘶吼痛苦的弥勒，硬忍住没有上前打扰。
他家破人亡，星球覆灭，已经够凄惨了，挚爱的人还在背后捅了他一刀，让他身心俱伤。
那场害他蜗居黑石镇十年的赌局，是阿芙雅设计的。
她傍上阿尔瓦的父亲以后，弥勒这个落魄前男友，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让他滞留白帝城，就是提醒所有人，她阿芙雅是一个嫌贫爱富、贪慕虚荣、无情无耻的拜金女。
她为了讨金主欢心也好，为了自己的声誉和心情也好，都得把弥勒赶出白帝城，赶出她的社交圈。
弥勒的天真和心软，让她没费什么力气，就得逞了。
现在，十年期满，弥勒要重返帝都，阿芙雅也好，雷焰家族也好，都不会欢迎他。
叶藜diss查尔诺：“弥勒好歹是你表哥，他被雷焰家族害成这样，你不同仇敌忾就算了，还跟那个阿尔瓦鬼混在一起，你的良心呢？”
查尔诺尴尬：“这件事……主要怪阿芙雅，跟雷焰家族没多大关系，如果阿芙雅傍上的不是阿尔瓦的父亲，是其它什么人的父亲，她也一样会这么对付弥勒。”
“你就是狡辩！”
“我没有！”
“你就有！我说你有，没有也有！”
叶藜正忿忿嘲讽，渣渣诺的星铃响了，他随手按下接听键，就听到了阿尔瓦的声音：
“阿诺，你在金叶吧？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关掉养殖场的空禁，让我的小黄蜂直接飞进去……”
查尔诺惊慌，生怕叶藜听见了，忙不迭地往旁边小跑几步，压低嗓门诘问损友：
“今天是圣诞节，你不呆在白帝城约姑娘，跑回黑石镇干嘛？”
“就因为今天是圣诞节，我才一定要过来，好好哄哄那个小蠢丫头，让她回心转意，你只需要帮我打开空禁，其它的不用多问。”
查尔诺气笑：“帮你打开空禁？抱歉，我不知道金叶养殖场空禁枢纽密码，爱莫能助。”
“没关系，阿诺，我带了庞贝老头刚研制出来的解码器，你拿回去插在空禁仪端口上，最多十分钟，就能解码。”
查尔诺无语，这是解码器能解决的问题吗？这是要拖好朋友一起下水！
“阿尔瓦，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明天一早，不，就今天晚上，就得跟你一起被轰出金叶养殖场，去睡镇上的酒店了！”
“小云朵”听起来又白又软，骨子里又刺又硬，一言不合就呛人，敢公然出卖她？轻则被蜜蜂蜇成猪头，重则有性命之忧。
查尔诺不敢以身试险，也不觉得阿尔瓦取巧溜进养殖场，能捞到什么好处，耐心劝诫他：
“阿尔瓦，你相信我的话，云藜不是叶藜，她跟从前真的不一样了，你怎么哄骗她都没用，只会自取其辱。”
“哼，有没有用，要试过才知道，那小丫头去年怎么迷恋我，你都亲眼见到了，我就不相信，才过了一年而已，她就对我毫无波动，只要我耐心哄哄她，还不是马上就钻到我怀里来……”
查尔诺听得烦躁，直接拒绝：
“抱歉，阿尔瓦，我不能帮你做这样的事，也不看好你重新追求小云藜，今晚是圣诞节，我和弥勒，还有其他两个好朋友，一起在蜂山上开party，气氛很愉快，每个人都很开心，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
“包括我？！”
“是的，阿尔瓦，包括你。”
查尔诺挂断通话，贼溜溜地瞟了叶藜一眼，发现她正盯着自己，心虚地哈哈两声：
“小云朵，你都听到了，我拒绝了他……”
“阿尔瓦说的那种解码器，真的能解码？”
“庞贝老头的邪门发明，应该可以，但要人先进入养殖场，把解码器插在空禁仪上才行，不能从外部强行突破空禁，很鸡肋的玩意儿。”
叶藜不知道“庞贝”是谁，也不care他的邪门发明，打定主意，天一亮就去找克莱尔会长，请他代购最顶尖的空禁设施，换掉云娜留下的这一款，确保没有任何漏洞可钻。
塔娅听说阿尔瓦又跑来了，一脸不屑：
“咱们都别理他，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话音未落，整个养殖场上空，忽然蹿起成百上千朵的烟花，每一朵都绚丽璀璨，五彩斑斓，形状姿态各异。
叶藜眯眼看去，有绿意盎然的三叶草，有七彩的云朵，有缤纷的荆棘，有萌哒哒的猡兽，有金灿灿的蜂群……
吸引住大家的注意力以后，下方毗邻伯特庄园的地方，缓缓升起一朵巨大的“白云”，不知道什么材质，通体散发着粉红色的星辉，中间还镶满拇指大的水晶灯，夜空下一闪一闪，凑成一句肉麻至极的情话：
“小云藜……我爱你！永远爱你！”
这么大的动静，整个黑石镇都被惊动了，不分男女老幼，都跑出来看热闹。
阿尔瓦为了这场秀，费尽心机，天空上绽放的烟花，不要钱一样此起彼伏，照亮了大半个小镇。
围观吃瓜的镇民，只看这些烟花的形状，就明白跟叶藜有关。
豆花嫂啧啧羡慕：“小云朵真幸福，刚办完成年礼，就有白马王子来追求……”
哈伦镇长挽着妻子，微笑吃瓜。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叶藜拨打他的通讯器，告诉他正在放烟花骚扰镇民的人，叫阿尔瓦，是雷焰家族现任家主的次子，是伯特庄园的真正主人，更是害死温桑的幕后黑手！
“哈伦镇长，就是这个阿尔瓦，在去年这个时候，来到墨尔郡，收走了最后三张可以覆盖黑石镇的毒植培育证书，温桑知道猫眼棘的毒性，不肯把手里的证书卖给他，被他殴打陷害，扔进监狱，还死在了监狱……”
哈伦镇长震惊，愤怒，发誓绝不会让杀人凶手好过。
阿尔瓦懵然不知，全部心思都用在这场示爱秀上，烟花绽放持续了一个多钟头，凌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才渐渐停歇。
被他表白的女孩，从始到终没有露面，仿佛此事跟她毫无关系，淡定得不像话。
他懊丧过后，灰溜溜走进镇上的酒店，要老板帮她开一间最好的客房。
“抱歉，本店客满。”
阿尔瓦无奈，转身换了一家旅馆，条件差了不止一筹，态度也差了不止一筹，系着碎花围裙的胖大婶看过他的id卡，确定他就是阿尔瓦以后，瞬间黑脸：
“我们这儿客满了，镇上所有的旅店都客满了，没有一家会招待你！”
阿尔瓦不敢置信：“为什么？我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还会给你们小费……”
“不需要！马上滚出去！”
胖大婶叉着腰，瞪着眼，挥舞着手中的鸡毛掸，硬是把人轰了出去。
阿尔瓦莫名其妙，不死心地又拐进两家旅馆，都吃了闭门羹，其中一家男主人还挥舞着拳头，杵到他眼前威胁咒骂，提到了温桑那个老流浪汉。
阿尔瓦又不是傻瓜，立刻就明白猫腻出在哪儿，又气又恨。
他去年来墨尔郡事事顺心，唯二栽的跟头，就是佩尔和温桑，那个老流浪汉又倔又硬，死不改口，最后，他还真就栽在这个倔老头手上。
温桑的那张毒植培育许可证，哪怕只剩下一年零几个月的期限，却给了黑石镇这些刁民喘息时间，让雷焰家族的计划受阻。
他这趟离开帝城的时候，听说布兰登校长也介入此事，帮黑石镇递交了延期申请。
一旦获批，就是五年，五年之后，还可能再次延期。
他和家族费劲心机，耗费巨资，到头来便宜没占到，还惹了一身骚！
阿尔瓦愤懑不甘，觉得这个圣诞节倒霉透了，好友诺重色轻友，小蠢丫头不上钩，住旅馆还被撵！
夜深人静，他没胆量在路灯下睡一晚，只能去住伯特庄园，镇上的人既然识破他的身份，再刻意保持距离没有意义。
墨尔郡的冬天再怎么煦暖，毕竟不如夏天，山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缩起脖子拐上一条小径。
楼上的某扇窗户突然打开，呼啦一声倾倒下一堆秽物，熏得他晕头转向，衣衫狼藉，臭烘烘的粘浆还顺着衣料的缝隙，流淌到他的皮肤上，恶心欲呕。
他顾不得咒骂，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小黄蜂旁边，启动引擎，飞进伯特庄园。
黑石镇之大，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只能来这座猫眼棘种植园里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