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刺客蜂
每年圣诞节, 黑石镇都会举办一场舞会, 邀请全镇的人参加，今年的场面尤其盛大，但伯特兄弟不在邀请之列。
这俩人平日里趾高气昂, 自觉高人一等, 但在黑石镇的任何地方, 礼堂、教堂、宾馆、酒馆、餐馆……都是不受欢迎的人。
他们走在小镇的马路上, 不会有任何人跟他们打招呼, 走进酒馆里喝酒, 服务生也装作没看见他们，其它酒客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笑戏谑, 完全把他们晾在一边。
醉醺醺返回庄园的时候，一路上总会出现很多意外, 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到家里，全凭运气。
像阿尔瓦今晚的遭遇, 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平常尽量缩在庄园里不出来。
迫不得己出来一趟, 也得小心提防，不要被小朋友的弹弓射中屁屁，不要被扔在道路中间的蒺藜扎破脚心, 还有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大狗, 追着他们龇牙咧嘴。
小镇那些快餐店、理发店、面包店、水果店、日用超市、畜牧商店的老板们，也都对他们冷眼相待。
兄弟俩在黑石镇的日子，真的很难熬。
他们做梦都想扬眉吐气, 让所有蔑视他们，羞辱他们的镇民，都跪在他们脚下，哭泣，哀告，求饶。
差一点点，他们的恶念就得逞了，温桑和布兰登校长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糟心的日子，还得硬着头皮苟下去。
阿尔瓦被叶藜戳破身份，恶行无所隐遁，沦为全镇公敌，被迫公开跟这兄弟俩走在一起，处境可想而知。
一开始，他还咒骂镇上的人愚昧无知，刁钻无耻，汉克警长的突然到来，让他惊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明面上，汉克并不是来找他的，而是来询问伯特兄弟：
“这张照片上的三个人，你们认识吗？”
伯特兄弟一头雾水，接过照片瞄了一眼，整个人都僵硬了，蓇葖着嘴欲言又止，不说认识，也不说不认识。
阿尔瓦站在一旁，瞥了一眼照片，赫然是他刚处理掉的那三名下属！
他们都参与了绑架哈里的案子，为了避免后患，攀咬出他这个主谋，他在圣诞节前设计了一场事故，让三人原地毙命。
蹊跷的是，事后警方只找到两具尸体，另外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凭空消失了。
警方搜寻72小时以后，鉴于“地势复杂，环境恶劣”，放弃了搜救工作。
失踪的那个人，即便还没有死，也只能躺在角落里等死了。
阿尔瓦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但现在，汉克警长登门，拿出了那三个下属的照片，让伯特兄弟辨认！
阿尔瓦心思急转，想不明白哪儿出了纰漏。
眼前这个汉克，不过是黑石镇上一个芝麻粒大的小警长，他是怎么知道这那三人曾经来过伯特庄园？
伯特兄弟这边，又该怎么解释跟这三人的关系？
稍微露出点马脚，被警方顺藤摸瓜，查到他们是从墨尔郡潜伏过来的，再扯出绑架哈里的案子，后果难料。
阿尔瓦惊悚了，矢口否认：
“很抱歉，汉克警长，我们从没见过这三个人，最近这段时间，庄园里只来过我一个客人，没其它人过来。”
“是嘛，可是有人看见，这三个人都在伯特庄园出现过，就躲在棘园试验田的那座铁皮屋里，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只有窗纸戳破几个小洞，目击者一时好奇，靠近那个破洞往里面瞧了几眼，发现这三个人躲在里面，喝酒聊天……”
阿尔瓦抵赖到底：“汉克警长，也许是目击者看错了，那三个……只是庄园雇佣的技工，干完活就离开了，根本不是照片上这三个人。”
“你确定吗，阿尔瓦先生？”
“我确定。”
“很好，我会把你的口供记录在案，还有伯特和伯尼，你们的说法跟阿尔瓦先生一样吗？”
“一样的，汉克警长，那三个人是我们临时雇用的帮工，不是本地人，干完活，领了工钱就离开了，他们的长相我还有印象，绝不是照片上这三个人。”
……
汉克警长刚一离开，阿尔瓦就咆哮起来：
“你们两个蠢货！怎么会让别人发现他们藏在庄园里？”
伯特兄弟满脸苦相，他们把人藏在猫眼棘试验田，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哈伦镇长会领着一群人来参观！
观就观了，还把三人的长相记得清清楚楚，通报给警方。
兄弟俩不信有这么巧的事，怀疑他们是被人盯上了：
“阿尔瓦先生，那三个人鬼鬼祟祟的，来到庄园以后，闭门不出，除了喝酒就是骂人，他们到底惹了什么麻烦？怎么会突然死了，还死在一起？”
“是啊，阿尔瓦先生，这太蹊跷了，他们该不会是被人灭口了吧？”
“人命关天，我们要不要跟警方坦白？免得被牵连进来……”
“……”
阿尔瓦气得脸色青白，怒斥这对兄弟：
“闭嘴！这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不要多嘴，不要惹祸上身！”
伯特兄弟的怂话戛然而止，心里直犯嘀咕。
他们虽然从头到脚冒坏水，都是小打小闹，杀人放火这种事，一件都没干过，突然牵扯进三条人命，还被蜀黍找上门，不惊慌是不可能的。
阿尔瓦表面镇定，其实也像惊弓之鸟，躲在房间里原地转圈，比热锅上的蚂蚁还煎熬。
三条人命啊，外加哈里和那对兄妹的命，一旦曝光，他就完蛋了！
更棘手的是，他还要考虑怎么处置伯特兄弟。
原本，这件事跟这兄弟俩没多大关系，就是遵照他的吩咐，收留那三人在庄园里暂住几天，避避风头。
因为汉克警长的到来，事情变得复杂了。
伯特兄弟只要没蠢到家，就能猜到是他杀了那三个人，还可能告诉阿芙雅那个坏女人。
为了永绝后患，这兄弟俩，连同阿芙雅这朵交际花，都留不得了。
凭阿尔瓦自己，办不成这样的事，必须求助他的父亲，让那位雷焰家族的现任家主，在儿子和情人之间，做一个选择。
开口求助父亲之前，阿尔瓦费尽心思，想打听到这件事的“目击者”和“举报人”是谁？
汉克警长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阿尔瓦愤懑无奈，仔细回想那天进园的“参观团”，男女老少三十多人，有从帝城来的，有黑石镇本地的，闹闹哄哄一大群，很难猜出是谁好奇心旺盛，趴到铁皮屋上窥视。
事已至此，抱怨、咒骂、迁怒都没用，他顾不得纠缠叶藜，连夜返回白帝城。
叶藜站在温桑的墓碑前，看着天空越飞越远的小黄蜂，轻蔑不屑。
撞破阿尔瓦秘密的人，不是参观团，是她。
她附在一只虎头蜂身上，悄咪咪溜进棘园试验田，听到铁皮屋里有动静，小心翼翼地贴上去，看到三个精壮剽悍的男人，其中一个坐在墙角发呆，其余两人喝酒划拳，骂骂咧咧，还提到了墨尔郡一家高级会所的名字，嘿笑声猥琐龌龊。
她以为是伯特兄弟的狐朋狗友，一哂而过。
今早浏览《帝都日报》，角落里刊登了一则不起眼的探险事故，遇难者三人，其中两人的尸体已经找到，配图是一张三人生前的合照。
叶藜一眼就认出，这三个遇难者，就是躲在铁皮屋里的那三个壮汉。
突然团灭，是巧合，还是被灭口？
为什么灭口？
为什么躲在伯特庄园？
联想到之前查尔诺跟阿尔瓦的通话，答案呼之欲出。
这三个人，就是绑架哈里的罪犯，事情没办利索，被阿尔瓦当成“隐患”清理了。
叶藜思忖再三，悄悄告诉汉克警长，让他去诈一诈伯特兄弟。
如果他们痛快承认，说认识这三个人，那他们可能真的跟这桩命案无关，如果矢口抵赖，那就百分之百有猫腻。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阿尔瓦火速返回帝城，找他父亲商量对策。
伯特兄弟，也在他离开之后，拨通了阿芙雅的星铃。
……
叶藜趁着他们内讧，再次上演了一出“空穴来蜂”。
怕被监控器发现，她特意挑了个天气晦暗的日子，从傍晚开始，持续一整夜，一大半的蜂群都逃了出来。
黎明时分，还有一小半的蜜蜂被堵在试验田里，叶藜焦急，振翅催促。
无论怎么催，一分钟还是一分钟，按照正常进度，她不可能有机会带走全部蜂群。
吊诡的是，伯特兄弟仿佛睡死了一样，日上三竿了，还躺在房间里呼噜，没有来花田查看。
这给叶藜留下了充分的作案时间，从容拐走了几千巢蜜蜂，安置在蜂山东北角那一大片崖壁上。
塔娅开心得手舞足蹈，大声夸赞闺蜜：
“太棒了！小云藜，你是怎么做到的？”
叶藜尬笑，撒谎诓她：
“我……改造了一只仿真蜜蜂，在她的复眼里植入迷你探测器，发现试验田上空的天网上，有一个拳头大的缺口，可以供蜂群出逃使用，然后再给一批ai蜜蜂植入蜂语芯片，让它们振翅通知所有蜂群，一起逃了出来。”
这个说法很合理，查尔诺都信了，还讥诮伯特兄弟“太黑心”、“活该”。
人类安土重迁，不会轻易抛弃家园，蜂群也一样，不到迫不得己，不会舍弃辛苦筑成的蜂巢，不会抛弃蜂巢里的幼卵。
像这样争先恐后的逃走，固然跟叶藜的“共情”、“神惑”有关，也跟试验田里蜂群的超高死亡率有关。
蜜蜂小归小，正经的三阶星虫，智商远超猡兽，懂得趋吉避凶，知道留下必死无疑，果断出逃。
它们进入蜂山，陆续找到合心意的蜂巢，稳定下来。
叶藜神识扫过，发现有些蜂巢里的蜜蜂，数量不及正常蜂群的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还有的蜂后奄奄一息，进入蜂巢没多久就死去。
叶藜怕炸群，想办法把那些失去蜂后的蜂群，跟其它小蜂群合并，共享一只蜂后，繁衍生息。
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还专门定制了一款三叶草形状的连体蜂箱，用于蜂群合并。
“三叶草”是三只彼此互通的蜂巢，中间各有一扇隔网板。
工蜂因为常年采花酿蜜，勤劳操劳，体型精瘦，能顺畅通过网眼。
蜂后因为常年生育，好吃懒动，体态臃肿，无法通过隔板的网眼。
蜂群进入这种特制的蜂箱以后，蜂后原地不动，工蜂自由选择一只蜂巢驻扎。
因为蜜蜂天生不喜欢拥挤，最开始的磨合过后，三只蜂箱里的蜜蜂数量，会大体持平，达到和平分群的目的。
现在，叶藜只是想给那些失去蜂后的蜂群，找到一只新的蜂后效忠，更加容易办成。
一开始，只有二三十巢蜂群没有蜂后。
叶藜耐下性子，挨个给蜂群配对，两三天忙下来，“失后”的蜂群不但没有减少，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她觉得奇怪，喊来塔娅询问：
“最近几天，蜂山上有什么异常吗？”
塔娅满脸懵，她刚刚来到金叶养殖场，养蜂经验约等于零，能按部就班做好记录就不错了，哪儿能看出异常？
查尔诺倒是发现了一些情况，告诉叶藜：
“蜂山上似乎出现了一种新型食肉蜂，专门猎杀蜂后。”
叶藜讶异。
蜂后在蜂群里的地位，非常超然，约等于人类国度的君主，常年躲在蜂巢最深处，身边还有乌泱泱的雄峰和工蜂保护，食肉蜂怎么能一再得逞？
更何况，这座蜂山上，还活跃着几万只ai蜜蜂，专门猎杀这种食肉蜂。
层层围剿之下，食肉蜂举步维艰，要么飞走了，要么躲在犄角旮旯里苟延残喘。
实在饿急眼，悄咪咪捉住一只落单的小蜜蜂，填饱肚子就行了，干嘛深入险地，混进蜂巢里猎杀蜂后？
还真就杀死了蜂后？
叶藜纳闷，暂时放下合并蜂群的事，专心查看那些被咬死的蜂后，除了僵硬以外，神态、体态都很安详，跟睡着了没两样。
食肉蜂只是杀了死它们，并没有吃掉它们，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星兽和星虫，跟人类不同，没有“变态杀人狂”这种存在，它们杀死猎物，目的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但这些蜂后只是被杀死，没有被吞噬。
那食肉蜂费尽心机，冒着被碎尸万段的风险，所为何来？
叶藜支开塔娅和查尔诺，自己爬到蜂山最高处，散开神识，查看到底是哪儿出了幺蛾子。
三星兽语者的强大念力，跟从前她刚入门时，不可同日而语，没费多少工夫，就锁定了几只异常蜂种。
只看外形，它们酷似四类蜂，但叶藜没办法跟它们“共情”，也捕捉不到它们的脑波动，心脉频率为零。
这是死蜜蜂才有的特征。
蜜蜂界的灵异事件？
不存在滴！
叶藜第一时间确定，这是一种全新的仿真蜜蜂，科技含量爆棚。
它们最大的用途，就是混进蜂巢，猎杀蜂后，事了振翅去，徒留满巢蜂。
她凝神屏息，最大限度散开的神识，扫视整座蜂山，发现这种“刺客蜂”的数量众多，超过三百只以上，行刺的频率和效率都很高，不断有蜂巢中招。
短短两天时间，就死了一千多只蜂后，全靠叶藜三星兽语者的强大念力安抚，才没酿成大祸。
换成一般的养蜂基地，早就轰然炸群，一整座蜂山上的蜜蜂，都会因为惊吓、恐惧，逃离金叶。
放出这些“刺客蜂”的人，用心歹毒，昭然若揭。
叶藜没有焦躁，也没有妄动，紧盯住其中一只刺客蜂，看它究竟是怎么混进蜂巢里，杀死蜂后的。
这只刺客蜂的外形，酷似翡翠蜂的工蜂，它的猎杀目标，也只针对翡翠蜂的蜂后。
叶藜就看见，这货悄咪咪溜到一只翡翠蜂箱外，在黄豆大的入口处徘徊，振翅，跟其它工蜂套近乎。
虽然是一只ai仿真蜂，它振翅的频率，舞蹈的姿势，跟其它翡翠蜂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起码，它糊弄住了看守入口的工蜂，放它进入了蜂巢。
几分钟后，蜂巢就躁动起来。
那只混进去捣乱的刺客蜂，刺死蜂后之后，优哉游哉地趁乱离开，再去寻觅下一个动手目标。
叶藜恨极，神识笼罩整座蜂山，锁定每一只可疑的刺客蜂，再指挥蜂山上的几万只仿真蜂，一起发动攻击，围殴刺客蜂。
蜂多力量大。
刺客蜂再怎么高智能，在成千上万只仿真蜂悍不畏死的攻击下，迅速落败，噼噼啪啪摔落在草丛里、山壁上。
攀岩机器人早就等在那儿，一只只捡起来，交给叶藜。
不算漏网之鱼，整整收缴了三百七十二只，大部分都伪装成白蜂、浣蜂、虎头蜂和翡翠蜂的模样。
少数十几只，伪装成凤尾蜂、龙角蜂和红蜂，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箱里，须尾皆辨，簌簌颤动，跟活着的蜜蜂别无二致。
塔娅看得目瞪口呆：“这些……真的是ai蜜蜂？”
她来金叶以后，见过闺蜜高价订购的那些仿真蜜蜂，捕杀食肉蜂非常好用，但外形嘛，既不萌，也不美，粗糙难看，翅膀和色泽都像极了枯草，隐蔽性是增强了，丑也是没救了。
眼前这些ai蜜蜂，颠覆了塔娅的认知，每一只都美得像精灵，比真正的蜜蜂更萌，更炫目，从头到脚星辉湛湛，剔透晶莹，一点污垢都没有。
唯一的异常，是它们的口器，锋利地像绣花针，长达一公分，末端还淬了毒，一旦刺入蜂后身体，几秒钟内就大功告成。
查尔诺不care这些刺客蜂美不美，炫不炫，专注研究它们的科技含量，身前摆满了各种检测仪，手里还捏着一枚钛金镊子，夹住一只踢腾挣扎的刺客蜂，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它的那根口器：
“这东西跟它的身体连接，使用方便，毒液事先已经灌入它的身体，有三克左右，足够使用很长一段时间。”
理论上说，只要毒液没有耗尽，只要这些刺客蜂没被识破，它们就可以不停地猎杀蜂后。
将近四百只刺客蜂，用不了几天时间，就能杀光整座蜂山上的蜂后。
蜂后死了，蜂群必然大乱，炸群，逃逸，内讧，无休无止。
偌大一座蜂山，最后只会剩下一堆空荡荡的蜂箱，蜂群就算没有彻底跑光、死光，也所剩无几。
叶藜恨得攥起拳头：“是谁这么卑鄙？！”
查尔诺冷笑，指了指对面的伯特庄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刺客蜂，就是他们放进来的，你接二连三拐走他们饲养的蜜蜂，他们早就怀恨在心，又拿你没办法，想出这种损招。”
确实是非常阴损的狠招，毒液之外，这些刺客蜂的身上，还安置了微缩侦探器，摄像头极小极小，在三万倍的紫光显微镜下，才能看清楚，但拍摄出来的全息照片、视频，又清晰逼真，如同亲临。
伯特兄弟，或者说他们背后的金主，不但要搞垮金叶这座蜂山，还想要破解蜂山上的秘密，掌握诀窍，原地复制一座同样的蜂山。
棘蜜的天价，棘乳的暴利，让雷焰家族垂涎三尺，不惜代价地想要搞到手。
伯特兄弟这一次养殖蜜蜂，从一开始就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等待叶藜出手，让这些刺客蜂混在蜂群里，一起前往蜂山。
趁着叶藜一时大意，给她致命一击。
塔娅疑惑：“那对兄弟既然有这种大杀器，干嘛不早放出来，非要等到现在？”
查尔诺冷嗤：“这种刺客蜂，我从未听说过，一定是雷焰家族刚刚弄到的，成本昂贵，制作不易，必须一击得逞，否则就会损失惨重，让它们跟随花田里的蜂群一起飞过来，最能降低我们的戒备心。”
可惜，他们还是失算了，三百多只刺客蜂，全部落到叶藜手中。
剩下那些漏网之鱼，也陆续被养殖机器人翻找出来。
整整四百只，装在一个大玻璃罐里，美得像夏夜的天空。
叶藜拍了一张全息照片，推送给伯特兄弟，附加一句话：
“这么美好的东西，不该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该翱翔在阳光下，造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