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遇韩随
洛嘉躲在草丛里吓跑一对搞浪漫的男女，扶着树干笑得直不起腰来。笑着笑着，一丝孤独莫名涌上心来，从小到大，自己何曾做过这么无聊的事情，看来一个陌生的环境真的很容易改变一个人。
她在树下坐了一会儿，正准备回去，一个身影慢慢由远处走来。她以为是那个叫海林的，被吓跑之后，回过神来想回来看个究竟，慢慢的，等来人走近，她发现这个人的脑袋上裹着纱布，比海林个头高一些，人也瘦得多。
韩随，她可以肯定这人是韩随。
韩随走到自己大门前，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咯哒”一声，熟练地打开大门。反身正要关门，一眼看见正向他走来的洛嘉，神情略显迟疑，接着这迟疑便被惊喜所替代。
“乔，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副打扮？”
乔？这呆子莫不是认错了人？洛嘉想，既然他把自己错人他人，那么不如就来个将错就错，看他要耍什么花样。
“你这是怎么了？”她像熟人一样地打招呼。
韩随一边关门，一边把她往屋里让，说自己给人耍了，差点丢了性命。
接着就把那天下午的事情对她说了一遍。这件事是她亲身经历的，事后也从邓伯和警察口中说过多次，却都没有韩随说的那么细致准确，中间没一句他个人的揣测成分。听他的口气，头脑清晰，逻辑严密，也不像人们口口相传的“死宅”，这倒让她颇感意外。
“你真的没见过给你打电话的人？”她的直觉告诉她，给韩随打电话的人肯定跟那辆黑色tuyouta里的人有关。
在解决许倚婷死亡事件之前，她还是想弄清楚容舆的事，跟他相处的时间虽然只有一年，可她绝不相信他会那么轻易地死掉，就算这个假设错误的，那么浅草市警方的流窜作案的凶手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怀疑我会对你说假话呢？”韩随打开冰箱，递给她一瓶苏打水。她看了看，居然是她喜欢的牌子。
“为只是再想，一个陌生人干嘛要给你打那么奇怪的电话。”她提示韩随，那个给他打电话的人，可能是他认识的某一个。
“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所以我才没告诉警方，对方在跟我通话的时候使用了变声器。”韩随笑了笑说，“这世上，除了你，都那我当傻子看。”
“那你为什么要跟警方说是你论坛留言的人？”
“乔，你再这样问，我可真要怀疑你的身份了，怎么换了女装，这智商怎么还不够用了呢？”
洛嘉瞪了他一眼，他赶忙道歉说玩笑开过头了。
从跟韩随简短的几句对话，洛嘉得出，他没有认错人，从他进门后的各种表现来看，也不是装的。这么说来，韩随有个朋友跟自己长得一摸一样。只是她目前还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我看是你的脑袋被人打坏了吧？”洛嘉笑着说，“现在我要考你几个问题。”
“我们什么时候分开的？”
“半个月前。”
“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咱俩是同学。好了，乔，别再怀疑了，我的脑子没事。我现在正想法怎么找到那个打电话人。”
洛嘉没有再问下去，这个韩随是她见过的人当中，少数能让她觉得聪明的人之一，再问下去，自己的身份怕是要暴露了。
“你可以试着去还原他的声音。”她提示说。
“没有录音，”韩随说，“我有办法找到他。”
“你怎么找？据我所知，那个电话已经停机，根本无法找到号码的主人。”
韩随说他怀疑一个人，从他从医院醒来就一直怀疑这个人。“颜生，你还记得吗？”她摇了摇头。“我们班那个，个头小小的那个，跟没发育一样的，就是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天天勾着个头的那个。”这她哪儿记得呀，她又不真的是他的同学。
“对了，你可能不记得他，当时他是班里最不起眼的，你只在班里待了一年，怎么能记得他呢？”韩随自言自语。
“他怎么了？”
“他那个人，别看不起眼，心可比天还高。高中的时候，他父母车祸死了，听说肇事者是个什么大财阀的当家人，自然也讨不到什么公道，后来他就离开了安城，去外地发展了。”
“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韩随说的情况跟容舆的经历太像了，如果是真的，那么她为何要千方百计地跟自己好，又玩出这一遭诈死呢？
她从手机里找到一张容舆穿着警服的照片，递到韩随跟前，问是他吗？
韩随扫了一眼，直接否定，“他要是生得这么好看，也不用那么自卑了。”
洛嘉让他跟她说说以前同学的近况，他觉得奇怪，说以前他想跟他（乔）说他们的时候，他（乔）总是很不耐烦的样子，看他（她）突然有了兴致，自然逐一跟他（她）说个清楚明白。
“刘军被抓了，你知道吗？”
听到这个消息，韩随一点不感到意外。“他被抓，那是早晚的事。”
“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背地里搞的那些事，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许倚婷一死，查到他身上那是早晚的事。”
“我听说他被抓的原因是有杀害许倚婷的嫌疑。”
韩随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那不可能，刘军爱惨了许倚婷，他对不起他娘老子都不会对不起许倚婷。
别看他天天蜗居在家，对外面的是不闻不问，知道的比那些天天跟刘军接触的人还多，她不得不佩服这个型容瘦消、面色苍白的宅男。
洛嘉对他的那个唯一的朋友乔更感兴趣了，除去他跟自己有着相同的容貌外，她还想知道，他是否也跟自己一样聪明绝伦。
关于乔，她还不想把自己是冒牌的这件事告诉韩随。虽然她还不知道这个叫乔的人，为何如此神秘，可从刚从韩随跟她介绍班级每一个人的时候，她知道，这个乔，除了跟他关系亲密以外，跟他们班上的任何人都没有交集。
还有颜生，跟乔一样，两个神秘的人。
“你的那篇论坛……”她开始接触主题了。
“怎么？我哪里写的不和你的心意？”她的话还没问完，韩随插话说，“我都是按你的意思，真实反映当时的情况，还是我说的那些话太过露骨？”
原来这个乔才是幕后指使者，那容舆的失踪和自己的车祸是不是跟这个与自己撞脸的帅哥脱不了关系呢？
洛嘉不再说话，此时，多说一句都是错的，因为以韩随的聪明细致，不可能发现不了她身上的种种可疑之处。只有她不说，他才能自己去说。对于人的心理，她还是可以把我得八九不离十的。
“那可都是我这么多年来最想做的事。”果然，她不开口，韩随便滔滔不绝起来。
“乔，我知道你善良，不想计较过去发生的事情，可我不能看着他们一个个活的心安理得，毕竟对他们来说，你是因为那件事故离开了，他们没一个知道你还在人世，居然还昧着良心对你的死活不闻不问。好像从来没做过缺德事一样。”
原来乔就是自己在梦中看到的那个男孩，看来她执意找到韩随的做法是对的，尽管多年前的这段往事，看似跟许倚婷的死没有太大关系，却能从每一个当事人的反映解开冰山的一角。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洛嘉转移话题说，“刚从我碰到海林和王晓红，听到他们在说你曾跟他要过乌头的事。”
“他们俩怎么搞到一起了？”看来他也有不知道的事，所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有心隐瞒，还是可以不被人发现的。
她说先别管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刘军之所以被抓是因为警方已经查出许倚婷的死因不是溺水，而是中了乌头（附子）的毒。
如果刘军有不在场证明，那么接触过乌头的韩随就会被列为嫌疑人之列，她告诉他这些，就是想，万一韩随是那个杀害许倚婷的人，让他好有个应对的准备。毕竟韩随也是具备杀死许倚婷的动机的。
对于韩随，她莫名地生出些亲切感，或者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乔，对她没有任何戒备而敞开心扉的原因吧，她不想他被牵扯进这个复杂的案子当中。
“没事，我没事，这里的人都知道我是个怪人，在院子里种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如果接触到乌头的人都有嫌疑，药厂实验室的那几个也都脱不了关系。”
韩随说得很轻松，一点也不为自己担心，这倒让她松了口气。只要他不是凶手就好，否则以她视生命一律平等的观念，不知道过后会不会后悔为他提供了消息。
“只要没人知道我种哪些植物是为了你。”他的话让她大大地出乎意外。
乔？他要乌头的毒做什么用？
难道他自从离开安城以后不再路面就是为了今天的复仇？他借韩随之手拿到乌头的毒素，难道是为了作案后嫁祸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