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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恶果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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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雨总是缠缠绵绵,柔弱无力却又割舍不断。连续下雨让书院的生活变得的更加无聊,说好听一点像在重温学生时代,但实际有故事的女同学却根本不存在,有的只是一群半大孩子撒fufu的趴在廊下,伸着稚嫩的手臂去接那些根本留不住的水滴。几位老师们也乐得清闲,搬了张低案便围坐于书院那片小竹林的亭中饮酒下棋、长谈阔论,看样子完全没有想要教学的打算。

陈临也有幸混在其中,主要作用是为几位老师斟酒倒茶,不久之后混的熟了,偶尔也会在其中一人背后指点两招,有时偶有妙手将对面老师逼得急了,少不了抱怨几句‘观棋不语真君子……’之类的话,被指点的人也随声应和两句,但过后抓耳挠腮之时,仍不忘冲他抵上求助的眼神。如此数番之后,几人也看出他棋力不弱,随后也向他做出了邀请。

“子然可有兴趣,下场对弈一局?”

陈临笑着摇头拒绝,帮忙收棋子的时候,书院山长王赞在一边笑道:

“这些日子书院课业清闲,我等也是偷得几分清闲,子然也来书院有些日子,却不知这论语读的如何了?”这明显是到了喜闻乐见的考校环节。

王赞以前当过官,从平日的接触中也能很明显看出他是见多识广,学识渊博之辈。都说古人迂腐,陈临却并未在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家身上发现这个特性,虽说也会说些之乎者也,也会引经据典扯些圣人语录,但不论是教授学生,还是说话做事都极具变通,身上丝毫没有那种影视剧里儒生所特有的酸腐气。

估计是辞官后回乡让老人的心性有了更大的提升,陈临起先还有些紧张,说的多了也就渐渐放开没了顾忌,偶尔说些发人深省的后世见解,虽说放在此时尚有些离经叛道,但也引得老人愈发兴起,不再将话题拘泥于学术方面。随后几位原本在下棋的老师也都围了过来,参与进两人的讨论。都是胸中有丘壑,抱负难施展之人,平日里窝在这小小的学院里,顶多只能算是内部交流,如今有了新人参与,自然要说上一番。谈不上是倒苦水,只是言语间或多或少会掺杂一些对当今的朝政的不满。譬如曾打过他手板的那位纪先生就对六贼朱勔为迎俸皇上,在南方靡费官钱、勒索花石一事表示出极大不满。自然也有人自持身份,觉得有些事情不该与他这样一个小辈来说。

随着聊天气氛的愈发激烈,原本应是主角待遇的陈临,身份骤然变成旁观者,人小权微插不进嘴,只好继续捡起侍奉师长的差事,为众人端茶递酒。王赞倒是还存着考校陈临的心思,只是身为山长,学院众人自然习惯以他为首,一时倒也有些脱不开身,只能苦笑着暂时将陈临放到一边。

北宋的烽烟已经燃起来了。

虽然这片土地仍看似祥和,但在畅谈中,有老师提起了今年三月份时,刘法率兵于统安与西夏交战一事。

这件事还要从去年十月开始说起。当时西夏集中重兵发动袭击,据守震武城的知军李明战败被杀,接任的孟清也受重伤。危急之时,已任熙河经略使的刘法率兵及时赶到,夏兵被迫解围而去。

要说刘法此人名声极大,纵横沙场数十载,不仅有勇有谋,被敌军誉为天生神将,更有‘时论名将必以法为首’之说,比之后来闻名天下的种师道、种师中兄弟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名将老将,自然眼光不凡。

当时刘法认为西夏军队虽经宋军重创,但是元气未伤,猜测其中可能有诈,因此不愿出兵。然而早已被求胜欲迷了眼的童贯又怎么会听他的劝说,一顶‘君在京师时,亲受命于王所,自言必成功,今难之,何也?’的帽子不由分说的扣了下来。

眼看一顶‘欺君大罪’帽子将要扣在头上,刘法无奈之下只好率兵至统安城,果不其然和早有充分准备的西夏主将察哥所带领的敌军重兵发生遭遇战。

察哥将他的军队列为三阵,以阻挡刘法的前军,同时,另派一支铁鹞子登山绕到刘法军后面进行夹击。双方激战足足七小时,刘法前军杨惟忠、后军焦安节、左军朱定国等皆战败,士兵饥寒交迫,战马多渴死,刘法仍组织中军、右军决死反击,终因兵力悬殊遭到惨败,无奈利用夜色带兵突围,想通过珠固峡撤退时,被夏兵发现,将宋军残军团团围住。刘法在乱军之中一不留神,连人带马掉下山崖,双腿折断,正好被西夏的一个别瞻军士兵发现,乘机将受伤的刘法杀死,曾经百战百胜威震西陲的一代名将刘法最终血染河湟,捐躯沙场。

统安城一战,宋军数万人惨遭屠杀,朝野上下立时震惊。童贯自然也知道此事隐瞒不下,当即在写给皇帝的军奏上指责刘法违反其节制,擅自出兵导致宋军于统安损失惨重……事实的真相其实许多人都心知肚明,只是迫于这位权倾天下的太尉威压,许多人只能隐而不发。即便是如太常少卿李纲这样的官员,也只能撰写一篇隔靴搔痒的吊唁文对刘法被当成替罪羊,壮烈战死却不得申其节聊以祭奠。

痛忠魂之谁诉兮,激壮士之愤气!

……邈九重之高深兮,岂天下之耳目,皆可以欺蔽也!

——宋朝以文御武瞎指挥的恶果终于再一次体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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