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牧羊人
“那这位余大哥的师父就是桶鬼了。”莫文哀目光落在了余生脸上，他也猜到了。
余生背负着双手，眸光落在夜空。他不会再回答他们任何一个问题，除非莫文哀三人先回答他的问题，他才会给出指引。
“那我们干嘛要过他这一关，后边那座山应该就是猴山了，我们直接去找桶鬼不就得了？”牧灵如是道。
“没那么简单的，”莫文哀看向前边草地上那两个疯汉，“若真是如此简单，他们也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唉......世人大多执着于一个肯定的答案，却不知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答案的，也不需要答案。就像世上的情人，厌倦了就分了，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又何必缠着先离开的那个人，求一个答案呢？时光总会告诉你所有一切的真相的。”
“你们如果不想见家师，求得心中的答案，现在就可以离开。”余生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星空，“如果想见家师，就先通过我这一关。你们三个在这里耗多久都可以，这儿有吃有喝。但如果是来此地游玩的，我不欢迎你们，你们可以走了。”
闻言，莫文哀笑笑道：“你这一关可不好过，容我们考虑考虑。我们可不想也变成个疯子，哈哈......”
莫文哀说着看向红蝶牧灵二人，“我们出去外面商量吧，在这儿打扰人家也不好。”
说罢，便顾自走了出去，红蝶牧灵二人紧随其后。
莫文哀走到院子，又看了一眼那六十四盆盆景，略加思索便走出了别墅，直接走到了湖边，望着湖面发呆。
天穹群星璀璨，月光皎洁，倒映在了湖面之上，波光粼粼。四面八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绿野，身后崭新的别墅灯光明亮，此时夜静，莫文哀望着湖面心中感觉此情此景别有一番意境。
“如果这别墅后边那座大山真的是猴山的话，那我们也不妨走一趟。”红蝶站在莫文哀身后，淡淡说道。
“没有用的。我看如果我们如果不过了他这一关，无论如何都是见不到桶鬼的，甚至可能连山都上不了。”
莫文哀忽一屁股坐了下来，“你们应该也想到了，只是没有去细思。咱们团内那么多能人异士，牧灵且不说，我跟蝶姐姐咱们两个的能力压根不适合执行这种寻人找地的任务。但团长依然把这个根本不适合咱们的任务交给了我们。这明显更加的浪费时间和人手，不像他以往精打细算的风格。”
“而且他自己要问的问题，却派我们来。而且还说只要见到桶鬼，桶鬼就知道他要问什么。这证
明咱们团长已经来过一次了，只不过没能如愿。或许他已见到了桶鬼，只不过桶鬼不愿搭理他。只有等到指定之人出现，桶鬼才会回答他当初提出的问题。那我们三个的其中一人，就是桶鬼要等的人了。如此说来，咱们那位处处精打细算机关算尽的团长，他是肯定我们一定能见到桶鬼的，这个任务，团内十二人中，也只有我们这一组能完成。”
莫文哀说着，回头看向红蝶牧灵二人，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摇摇头接着说，“这真是匪夷所思。你们有没有一种命运被别人掌控在手里，操纵着走向的感觉？似乎我们所走的路，都早已被别人安排好了，就像一颗棋子？”
“天道之下，所有人都是棋子。”红蝶说着忽已坐到了莫文哀身旁，放出了几只小可爱飞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只不过是棋子操纵着棋子。民间神话的开篇，第一句话就是‘神恩如海，神火如狱，神之眼，苍生皆棋。’我虽健忘，这句话却印象极其深刻。你也不用去想太多，努力变强就可以了。”
“唉......让我先安静的想一下。既然我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那剩下的也不用太着急。”
牧灵这一次出奇的安静，只是静静的站在莫文哀身后，听着他们讲话，做思索状，并没有插嘴。
月色下，忽有牧羊人赶着两只羊朝这儿走来。那两只羊一黑一白，一前一后，瘦得只剩下一身羊骨头披着毛皮，耷拉着头，无精打采的走在牧羊人前边。
牧羊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衣衫褴褛，身材干瘦，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虽是夜间，却戴着个斗笠，手里拿着根细长的竹条，不时轻轻的落在羊屁股上。莫文哀正要想事情，但目光还是被这诡异的牧羊人吸引了，因为他们来得实在是很突兀，在这寂静的夜，在这种地方。
他似是赶了极长的路，有些口渴了，停了下来，走到了湖边洗了把脸，然后用手掌掬水喝。那两只羊见状，也走到了湖边低头饮水。
但莫文哀却惊讶的发现，湖水一点被外力触碰到的痕迹都没有，无论是老人的手，还是那两只羊的舌头，都像是虚体一般，完全碰不到水。但他们却依然十分正常的做着洗脸饮水的动作。
随后，老人又赶着羊走到了别墅的栅栏前停了下来，看向院子里头，像是在等什么人出来。
“你到底在看些什么？”红蝶见莫文哀眸光移动，聚精会神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忍不住问道。
牧灵也觉得奇怪，顺着莫文哀的目光看去，却又没发现什么稀奇的东西。
“你们看不到吗？”莫文哀忽然皱起了眉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以红蝶与牧灵二人的修为，若是连她们都看不到的东西，那将会是什么鬼玩意？！这简直难以想象！
“你是不是傻了？这不还没开始回答那个男人的鬼问题吗？还没开始琢磨你就变傻啦？”牧灵一脸不解的说道。
红蝶则意识到了什么，站了起来，再次顺着莫文哀的目光看了过去，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夜很静，静得能听见风的声音。
管家忽然从别墅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大杯牛奶，放在了牧羊人的脚下，深深看了莫文哀他们一眼后，便扭身走了进去。
莫文哀看到那个牧羊人做了一个弯腰拿杯的动作，但他根本碰不到那个杯子，尽管如此，还是像真拿起了杯子一般，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又做势放回了杯子，擦了擦嘴。
莫文哀眉头紧紧的皱着，感觉后背升起寒意。
这并不是鬼怪。如果是某种鬼怪的话，以红蝶牧灵二人的修为，是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那个牧羊人也注意到了莫文哀的目光，忽扭头朝他看了过来。
那眼神，那目光，莫文哀似曾相识，没有人间界丝毫的情感。如果说有的话，那便是死寂与无尽的孤独之意了！
“你能看得到我？”他忽开口道。声音冰冷没有一丝生气。
莫文哀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点了下头，眯起了眸子。
闻言，这诡异的牧羊人朝莫文哀招了招手。
尽管莫文哀后背感到森森的寒意，但还是朝他走了过去。红蝶拉住了莫文哀的手，但莫文哀对她摇了摇头，扯开了她的手。
莫文哀走到了他的面前，那诡异的牧羊人对他说道：“黑羊白羊你挑一只。”
“选择题？”莫文哀忽轻轻笑了起来，“我书读得很少，十二岁就离家出走了，连初中都没毕业。考试除了语文外，没有一科能及格，我最讨厌的就是选择题。这样吧，你帮我选怎么样？”
莫文哀相当巧妙的避开了两难的选择，因为天知道如果挑错会发生些什么。这道选择题就像红蝶的猜蝴蝶游戏一样，鬼知道蝴蝶究竟藏在哪一只手里，如果选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
莫文哀不做选择！
可牧羊人却不容得莫文哀不做选择，他那双深凹没有丝毫生气感情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莫文哀看，毫无感情的开口道：“你必须选一只，因为你看到我了
。”
莫文哀不说话了，神色有些难看。
“怎么回事？”红蝶见莫文哀在跟什么东西说话，也走了过来，问他道。
牧灵则跑到莫文哀身旁，右手在莫文哀面前摆了摆，她很好奇莫文哀这双眼睛看到了什么东西。
“黑羊白羊，如果是你的话，挑那一只？”莫文哀道。
“从来都是我让别人做出选择，没有人能让我做出选择。在我的世界里不存在这种问题。”红蝶直接果断的回道。
闻言，莫文哀果断的，左手使出残象，掐住了那个牧羊人的咽喉，死死卡主，狠狠的瞪着他道：“你也听到了！没有人能让我做出选择，我的命运，是掌握在我自己手里的！你这混蛋！”
“你！！！”牧羊人瞪大了眸子，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你能碰到我！！！”
“真不巧！我这双眼睛别的不行，专克你这种妖魔鬼怪！天下间没有什么鬼是我这只手抓不住的！”
牧羊人虽被莫文哀掐住咽喉，但他却不疼不痒，丝毫没有感觉一般。他闻言，左手朝莫文哀额头印堂位置抓去！这一抓之下，莫文哀的魂体直接离体脱出一寸！
就在这时，并非莫文哀意识控制，他的眸子自动朝那牧羊人射出了两道黑光，照在了他的脸上。牧羊人当即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浑身冒出黑烟！莫文哀的魂体立时又回去了。
而那两只羊中的黑羊，在牧羊人受伤的一瞬间，张口朝地上呕出了什么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