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质问
莫文哀到牧灵家门口的时候，牧灵正在洗澡。
门其实并没有锁，但莫文哀却连碰都没碰一下门把，就站在门口一直等到牧灵洗完澡过来开门。
门打开的时候，牧灵就穿着一件粉色带花浴衣站在莫文哀面前，她光着脚连鞋子都没穿，头发还湿漉漉的没擦干，发尖在滴着水。
莫文哀道：“进去把头发擦干，然后把衣服穿好。”
他说完便扭过身去，背对着牧灵。
牧灵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她在瞪着他，好一会才开口道：“你爱进来不进来。”便转身进屋了。
莫文哀顿了下，还是将鞋脱在门外进去了，将门虚掩。
牧灵租住的是公寓的套房，宽敞明亮，布局精致，所有的家具都是崭新的，与莫文哀夫妇二人租住的小房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现在就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盯着莫文哀看。莫文哀相当随意，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反正家里也是连一张椅子都没有的，他与红蝶二人平时都是直接坐在地上。则倒也不是已经穷到连椅子都买不起，而是“职业习惯”使然。狩灵旅团的成员跋山涉水，深入不毛之地，长年餐风露宿，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随地歇息，那顾得上许多。
若不是有了女儿，红蝶也绝不会那么嫌弃莫文哀没钱的。
此时莫文哀并没有去看牧灵，也没有立即开口问她什么。他的左掌在路上的时候已经买了绷带缠上了，将血止住。他不想到牧灵家的时候，手还在滴血，以这种状态跟她见面。
“找我何事？”
最终却是牧灵先开口。
“有人将我们在街上亲在一起的照片拍了下来，拿给了蝶。”莫文哀说罢便看向牧灵，脸上并无怒意，只是想看她如何说。
“哦？”牧灵目光落在了莫文哀缠着绷带的左掌上，悠悠的说，“所以你就自残请求她的原谅？”
“算是。”莫文哀承认。
“那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是来质问我吗？”牧灵已认真了起来。
“我希望不是你在设计我。”
“你在怀疑我？当然了，若非如此，你也不会来我这里。你知道我住在这儿，却从来都不愿来找我。没想到第一次来，却是来质问我的。”
莫文哀收回落在她脸庞的眸光，沉默了。
“怎么？”牧灵一字一句道：“你大可以直接问我，究竟是不是我安排设计的。我也绝对会很清楚的回答你。”
莫文哀已起身。
这个问题，或许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了。他只说，“牧灵，照顾好自己。或许，我们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过这种普通人的日子。如果过得不快乐，就早点回到旅团吧，那儿有我们生死与共的同伴。那儿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与猜疑，更不需要去迎合任何人。”
莫文哀说罢，回头神色复杂沉重的看了牧灵一眼，扭头举步便要走。
可就在这时，虚掩的门被打开了，从外头走进一个模样二十几岁，身材颀长，容貌俊美至极的男子。
这人正是星邪！
他此时一身休闲装束，脱了鞋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来。
他连门都没敲，进来的时候就好似完全没看到莫文哀一般，径直走到了牧灵身旁坐下，挨得极近，脸上挂着一抹邪气高傲的笑。
“美人好像不开心啊。”星邪一坐下就翘起了二郎腿，双臂大开，平放在沙发的靠背上，一副极其悠闲舒适的样子。
牧灵没搭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莫文哀则已顿住了脚步，侧头看向这个突然到来，从未见过的男子。
“跟我说说，美人到底碰到了什么事？”星邪见牧灵没理他，便抽回放在沙发靠背上的一只手，指尖捏起了牧灵湿湿的发尖，放到鼻子前使劲闻了一下，神色痴迷，末了说了句，“真香。”
牧灵依然没理他，目光直直的落在白刷刷的墙上挂着的那副鲤鱼画上。
她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莫文哀此时的脸色也绝不会太好看，他已皱起了眉头，出声问道：“牧灵，这个无礼轻浮的男子是你朋友吗？”
牧灵同样也没有搭理莫文哀。反倒是星邪，闻言轻轻一笑，看着牧灵道：“美人，这个男人是谁啊？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牧灵已眯上了眸子，依然不开口。
星邪见此，又是一笑，右手便开始不老实起来，搭在了牧灵的肩上，轻轻抚摸着。最后甚至用指尖缓缓的，轻轻的将牧灵肩头的浴衣拨下了一角，露出了白色的带子。
他笑得更邪了，指尖在牧灵露出来的白皙香肩上一下一下，来回轻轻摩挲着。
牧灵依然一动不动，眸子依然没有睁开。她就好像已睡着了一般，这屋子里边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已浑然不知。
但莫文哀却相当清醒。
所以......
下一息星邪整个人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整间房子都好像晃了
一下。
牧灵总算睁开了眸子，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站在她身旁的莫文哀。
莫文哀也已帮她把那被星邪拨下的一角浴衣扯了回去，一脸怒色的瞪着她看，“自己的身子也可以拿来开玩笑吗？你这是在气我吗？难道这个男人把你衣服全脱下来，你也无动于衷？”
“这又干你何事？”牧灵冷漠的说道，扭过了头去。
“你！”
莫文哀气极，暂时也不去与她计较。走到已爬了起来的星邪面前，怒气冲冲的揪住了他的领口，往前一拉，怒目而视，寒声问他，“你到底是谁？我认识牧灵怎么久，从未见过你这个人！更从未听她提起有你这个朋友！”
星邪擦去嘴角的血，满不在乎的轻蔑一笑，也是那句话，“干你何事？”
莫文哀在瞪着他，直视他的眼睛，好一会才扭头看向牧灵，牧灵不想理他。
“不用看她了，她什么都不会跟你说的，谁叫你伤了人家的心。呵呵......”星邪呵呵笑道：“你很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吧。我跟她是在夜店认识的。那一晚她喝得很醉，我把她送了回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呵呵......想必你也知道了。只是你从来不来找她玩，自然不知道她还有我怎么一个朋友。或者......说是情人比较恰当，呵呵......”
莫文哀捏紧了拳头，但很快又松开了。他第一直觉就是牧灵被这人欺负了，所以很气愤。也是星邪一开始对牧灵的轻薄举动，让他先入为主了，对他印象极差。
但此时仔细一想，也不知这人所说之话的真假。况且以牧灵的修为，心性又是何等聪慧，又怎会如此轻易被人欺负？她不欺负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想想，她刚才之所以对他的轻薄举动不反抗，想必也是在赌气。
故而莫文哀冷静了下来，松开了他的领口，目光再次落在了牧灵身上，一脸严肃的问道：“牧灵，他说的是真的吗？”
牧灵已站了起来，而且捏紧了拳头，捏得手背发白。无数的水珠在空气中浮现出来，围绕在她身旁，将她包裹住。散去时，牧灵已是身着一身粉色衣裳。
她脸色相当的难看，走到了莫文哀身旁，怒目而视，气得胸脯起伏，缓缓抬起了一只手，不知多想一巴掌呼在他脸上，但终究是不忍下手。
气得扭过头去，不想再看他一眼，只愤愤的说，“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莫文哀心情复杂的看着她，忽又微微低下了头，说道：“我若
不是关心你，不希望你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欺负，也就不会那么傻的去问你这种问题了。我从家中出了怎么多年，亲人待我早已淡漠，现在也都只顾着自己过得好。一直以来，陪伴在我身边的，只有你和蝶。你在我心里，位置早已超过我那些所谓的亲人们。”
莫文哀说到此处，扬起脸来深深的看了牧灵一眼，“牧灵，照顾好自己，别跟这种来路不明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
说罢，莫文哀举步便走，没有回头。
牧灵原本气极，但听了莫文哀那发自肺腑的话语，又见他真的要走，脸上已无了一分怒色，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愁。
她心里更是难受得恨不得立时将心剖出来，一把将其捏碎，免得再遭此等苦楚！
“小哀！”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喊住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