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板娘
这些无脸之人，无一例外的，背后都背着一口木箱，形似棺材。每一个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装扮，长靴黑衫，尽皆留着长发，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些人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甚至连耳朵都没有，看上去阴森可怖，也不知是从那儿冒出来的怪物。
小镇里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传出，血腥味愈来愈浓。
挡在莫文哀红蝶二人身前的这三个无脸人，一步一步的逼近。
莫文哀寒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他此前从未见过这些怪物，也绝没听说过世上还有这种无脸之人。
没有人回答他。这些人没有嘴巴，恐怕也出不了声。
红蝶的呼吸已变得十分均匀，她的气息已与天地融为一体，随时准备演法，莫文哀也已要出手。这三个无脸人也已跃起。
可就在此时，空中忽然就飞来了一个大布袋，准确无误的对准了那三个无脸人，直接将他们套进其中。口子立时收紧，“砰”一声，重重落到了地面。
黑暗中，一个女人冲了出来，对莫文哀红蝶二人急急说道：“走！跟我来！”便跑进了左面一条巷子中。
莫文哀红蝶二人相视一眼，便不加犹豫的跟了过去。
这女人一直跑到小巷的尽头，这才停下，推开了左边一间屋子的门，走了进去。莫文哀二人便跟了进去，将门反锁。屋子里乌漆墨黑一片，里屋传出那个女人的声音，“快进来！”
二人便进到里屋，发现地上有个暗门，门已打开，一条石阶通往地下。莫文哀打头阵走了下去，红蝶跟在后边，顺手将暗门阖上。
石阶并不长，莫文哀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发现地下竟是一间舒适雅致的小房间。
这个女人现在就用一个非常休闲悠哉的姿势，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皮椅上，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裳，脸上挂着一抹韵味十足的笑。
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就似已与这个雅致的小房间融为一体，唯独显得特别不搭的就是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雄黄味。
在她的面前有张精致好看至极的琉璃圆桌，圆桌上亮着一盏古典精致的台灯，还有三个杯子，一瓶酒。杯子是琥珀色的，连酒瓶看上去也十分名贵。这无疑是一个十分懂得享受，且很有情调的女人。
酒已打开。
莫文哀红蝶二人已坐下，眸光皆落到她的身上。
莫文哀淡淡笑道：“你是暗香酒家的老板娘。”
她眸子
一抬，淡声道：“这双眼睛，你应该就是狩灵旅团的黑瞳哀。而你旁边这位大美人，我猜得没错的话，是传闻中的天蝎。”说话间，她已将酒杯倒满，自己先品了一小口。
“是。”莫文哀点头。
“我叫白红。”她举杯示意。
莫文哀可不知这酒里有没有毒，但想了下，若要加害自己，刚才又何必出手相救？况且蝶姐姐从来不喝酒，就算自己中毒，她也足以应付此人。
故而迟疑了下，便举杯回敬，啜了一小口，发现这是雄黄酒，而且口感极佳，是不可多得的顶级好酒。
而红蝶也果真没有喝，只是静静的坐着，神色冷如寒霜。
白红有些奇怪的看着红蝶，红蝶也在冷冷的看着她。莫文哀便向她解释道：“老板娘，我蝶姐姐从来不喝酒，而且也不喜欢说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不要见怪。”
莫文哀随即又将话题扯开，眸光落到她那张美艳，透出聪慧之气的秀脸上，轻轻一笑接着说，“老板娘刚才出手相救，我们二人可不知该怎么报答，哈哈.......不过说起来，这些无脸之人到底什么怪物？他们看上去非妖非鬼，真是异类！老板娘你可知？”
莫文哀盯着她看，心说差不多也该进入主题了，此人出手相救必有目的。
“它们来自地底世界，不是人类。”白红啜了一口雄黄酒，看了莫文哀一眼便收回了眸光，缓缓说，“每四年它们就会出现一次。地底世界的生物，也只有这些东西能自由的出入人间界，不过活动范围也仅限于此镇。其目的是收集祭品，即人心。因为没有足够的祭品，大蛇是不会出现的。大蛇若不现身，谁也去不了地底世界。”
说到此处，她那极具聪慧敏锐之光的眸光，又再次落到了莫文哀脸上，“这个所谓的地门，指的就是大蛇本身！只有进入到大蛇体内，才能抵达地底世界！每次它只会带去五十几人。每隔四年，就是大蛇醒来之日。只有足够的食物，才能将大蛇引来。喂饱了它，它才会干活，将术者带去那个世界。而这食物，就是术者的心。”
莫文哀奇了，忍不住探过了身子，皱着眉头问，“那这些事情，外界怎么不知道？我更从未听人说过？你又怎了解得如此清楚？”
闻言，白红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取出一包烟点燃了一根，又递了一根给莫文哀，问他抽不抽。莫文哀摇了摇头。
白红猛吸了一口，眯上了眸子，吞云吐雾，神色极其痴迷，像吸毒一般，看上去舒服极了！
女人抽烟，本是不太雅观的。但此时莫文哀看她那抽烟的姿态动作，却觉得韵味十足。
这个女人身上透着一股极致的吸引男人的韵气。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女人味了吧，莫文哀心想。
“你太年轻了，”她边吐着烟圈边说，“如果这些事情让外界知道，传出去的话，每四年一次的地底世界之行，谁还敢来？所有知晓此事的术者，都是成功去过地底世界，并活了下来的人。这些人在哪里捞到了好处，自然就还想再去一趟，肯定也就不会将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情声张出去。若是把那些对地底世界之行有兴趣的术者吓得退缩了，到时时间一到，祭品不够可麻烦。”
她忽已睁开了眸子，眸光懒懒的落在了莫文哀俊朗的脸庞，悠悠的说，“弱肉强食，是天地的法则。弱者沦为祭品，为强者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这不是很正常，很理所当然的事吗？”
莫文哀沉默了，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眸光，陷入了思索之中。
“我不想听你说怎么多废话，你直接说把我们引来此处的目的就可以了。”这时，一直安静坐着的红蝶忽然开口了，冷冷的眸光盯着白红看。
白红闻言，嘴角又扬起了一抹韵味十足的笑。她看着红蝶，缓缓的说，“这里绝对很安全，这些无脸人找不到这儿来的，我可是为了救你们啊。你们再强，碰到这些怪物的纠缠，想必也会相当头大吧？”
红蝶并不领情，冷冷的说，“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白红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去，脸上的笑靥也瞬间收敛消失了。她何曾见过像这等不讲道理之人。不管怎么说，哪怕谈不上救，她也算是帮了他们大忙吧？哪有这样不近情理冷漠的人！
偏偏她今天碰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人。红蝶就是不近情理，像座冰山。
她已起身，准备要走。
白红的脸僵住了，柳眉也已皱起，死死的盯着红蝶看。
好在莫文哀很讲道理，也很好说话。他见状，立马哈哈笑道：“老板娘的确是帮了我们大忙，这些无脸人也的确让我们相当头疼。”
白红僵住的脸总算舒展开了，看向莫文哀，轻轻一笑。
“蝶姐姐，我们就先留下吧，天亮再做打算。”莫文哀看向红蝶。
“我很不喜欢这里的味道。”红蝶虽这样说，但人还是坐了下来。
“忍忍吧，外面可不安全。”莫文哀说着，又转向白红，笑着说道：“老板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
借我们二人的力量，进入地底世界。”
莫文哀举杯示意，啜了一口，接着缓缓说来，“进入地底世界的人数有限，再加上又是经过无脸人的筛选，最后剩下的，必定都是些强者，手段绝不会太弱。如此一来，想要在一帮高手中，争抢到这个名额，恐怕并不容易。尽管这个名额高达五十几个。但我刚才听你那么说，地底世界之行何其诱人，这些高手必定都会不择手段的争着上这艘船。流血之争，在所难免，这注定是一场残酷的名额争夺战。而且其中还混进了求道会与天道派的顶尖高手。所以，你才找上我们二人，想与我们联手。连我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聪明。”白红已媚笑着站了起来，款款走到了莫文哀的身旁，纤纤十指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俯下身去，贴近了莫文哀的脸庞。动作暧昧至极，一边偷眼观察红蝶的脸色。
莫文哀已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这味道很奇特，淡淡的女人香中夹杂着酒香，甚至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要命的是，这奇特的味道竟出奇的极具诱惑力，像具有魔法一般，令人无法抗拒，甚至会上瘾！
莫文哀竟觉得好闻极了，甚至想沉浸其中！
好在他有足够的定力，很快就定神，笑着轻轻将这个女人推开了。白红也很识趣，摆正了身姿，柔声笑道：“小哥不会拒绝带上我这个弱小女子吧？”心里则在奇怪，红蝶竟自始至终都没往她这边瞧一眼，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如寒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