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夕
“蝶姐姐，老板娘怎么说也出手帮了我们，要不我们就带上她吧？”莫文哀看向红蝶，征求她的意见。
“你自己决定。”红蝶无所谓。
莫文哀笑了笑，眸光便落到了白红身上，点了点头。
白红心中一喜，眸子已亮了起来，有些激动的带笑道：“多谢二位！”又赶忙帮莫文哀将酒倒满。
夜还很长。红蝶只紧紧的坐着，已合上了眼帘，似已睡着。
莫文哀边饮酒边询问白红一些关于地底世界的事。莫文哀从未去过那种地方，以往也只是听别人口头提起过，但也都只是只言片语。而且这些人也都是没有真正去过的，脑海中关于地底世界的认知，大多都是从书籍上看来，亦或是听别人说的。
那些真正去过地底世界的人，轻易也不会透露出关于那里的事情，甚至闭口不提。至于为何，原因很复杂。
但白红不一样，既然找上了他们，要借助他们二人的力量前往那个世界，势必就不会隐瞒关于那儿的情况。至少多多少少会透露一些。
莫文哀首先问她，可知大蛇出现的具体时间？
白红说她也不敢确定，不过既然无脸人已经出现，估计明天天一黑，大蛇就会出现！之所以不敢确定，是因为以前出现过拖了一个星期，大蛇才现身的情况。
莫文哀听她这话，好像她去过不止一次，便问她去过几次了。
白红直言自己已经去过两次。
莫文哀又问她，怎么多人争着抢着要去地底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文哀心中猜测，多半是为了这个什么铁牛之泪，至少求道会天道派这两边的人是如此。但却不敢确定，故而便问了一下，说不定能知道其他的什么东西。反正坐着也是坐着。
不过话说回来，这铁牛之泪到底是什么好宝贝？莫文哀心想，等有机会再问问蝶姐姐。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白红却将铁牛之泪说了出来。
只听她对莫文哀说，这些人去地底世界是各有所求，各有各的目的。不过大多数人都是为了铁牛之泪去的，尤其是求道会天道派这两方的人。
白红说着举杯示意，莫文哀举杯边喝边听她说，这铁牛是地底世界居民供奉，并信仰着的神物。按照那儿的人的说法，那东西是支撑着地底世界存在的支柱，或者说是神明更恰当。这神物每隔四年，在满月之时，只要圣女将自己的鲜血涂抹它全身，它就会滴下一滴眼泪。这滴眼泪珍贵无比，是神物，绝大多数术者也都是
冲着它而去的。有意思的是，地底世界其实是个无光世界，是没有日月星辰的。但是奇怪的是，每隔四年，确实会出现一次月亮。我也曾亲眼见过。只是那轮挂在天上的月亮很诡异。
莫文哀听她怎么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说这可不妙。这铁牛之泪只有一滴，现在就像一块鲜血淋漓，散发着腥气的肉，引来了无数豺狼虎豹。自己与红蝶二人，要想从这一大群凶悍无比的野兽中抢到这一块肉，可不容易啊！
同时心里也在抱怨，这该死吝啬扣门的团长，怎么会派这样一个麻烦要命的任务给自己？这一趟先别说抢不抢得到仅有一滴的铁牛之泪，能不能保住性命回来都是个问号。
白红见莫文哀发呆，便笑着问他，此行是不是也是为了铁牛之泪？
莫文哀反问。
白红脸上始终挂着韵味十足的笑，却不答。
隔了一会，她说了一件令莫文哀大为诧异的事。
她举起杯子，又放下，开口道：“我曾在地底世界见过你们团长。”
莫文哀眯起了眸子，盯着她看，却没开口。
白红将耳畔垂下的发丝拨到耳后，又点燃了一根烟，再次问莫文哀抽不抽？莫文哀想到红蝶很讨厌烟味，确切来说她是厌恶所有刺激性的气味，便摇了摇头拒绝了。
“你是不是不相信？”她再次躺下，背靠着柔软舒适的椅背，将姿势调整到最舒服，吞云吐雾，惬意至极，“但我没有必要骗你，撒这个谎对我来说有何好处？”
“撒谎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本领。女人撒谎，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事后全忘记，就像自己压根没撒过这个谎一样。”莫文哀笑了，“你说见过我们团长，难不成你认识他，见过他的脸不成？不然你怎知那个人就是狩灵团长？而且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又怎能活到现在？”
白红避开了所有的重点，只说，“他为什么要杀我？”
莫文哀沉默了，他觉得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必要再扯下去。就算这个女人真的在哪里见过了团长那又怎么样？
莫文哀现在根本也还完全没有那个能力，去调查团长，去干预他的事情。按照红蝶说的，只要把任务完成就好。
白红也没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她敬了莫文哀一杯，笑笑说，“我们不谈这个了，既然他派你去那个世界，或许到时你去了，就知晓了。”
莫文哀与她碰杯。这个话题算是结束了，但白红最后说的话，却让莫文哀陷入了沉思，心头升起了迷雾。
夜幕缓缓收起，大雨也已停歇。
天边出现了曙光，天气总算放晴。
莫文哀三人走出小屋的时候，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便窜进了他们的鼻翼里。红蝶掩住了鼻子，莫文哀反手拿出两顶帷帽，二人戴上。
小巷的尽头处，本是一大片田野，如今已成荒地，杂草齐膝成了蛇虫的乐园。荒地的尽头有一座小山，白红带着莫文哀二人朝山上走去。
白红说在山顶可以看到蛇镇的全景，方便观察情况。莫文哀却觉得像那样显眼的地方，反而不太安全，而且也一定有其他人在。不过还是去了。
三人很快上了山，展开身法朝山顶飞掠而去。白红说自己是个弱小女子，但身法却比莫文哀红蝶二人还要敏捷。
莫文哀不由得对她更加好奇了。主要是，她认出自己就算了，毕竟自己有着一双辨识度极高的眼睛，想认不出都难。可她竟轻易的就认出了红蝶？
难道此人真的跟团长有什么渊源？
思索间，三人已到山顶。莫文哀低头望去，整个蛇镇果然尽收眼底。莫文哀看到街道上有许许多多的黑迹，红迹，那是人类的尸体与鲜血。山上也果真隐约有几道术者的气息存在，都藏在暗处。
旁边树上挂着两条毒蛇，其中一条张口咬向莫文哀。莫文哀一把将其捏住，丢下了山。
“我们在这里静静等着就可以了。大蛇一出现，我们便采取行动。”白红说着眸光落到了莫文哀脸上，又流露出了那抹韵味十足的笑，“既然你们团长将怎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想必他是十分相信你们的能力了。我也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混进去。”
莫文哀还未开口，红蝶便冷冷的说，“你知道的好像挺多？”
白红看了红蝶一眼，收起了笑靥，仰着头道：“活得久了，想知道得少一些都难。知道得太多，也并非是件好事，这一点你我都清楚。”
红蝶斜眼瞅她，寒声道：“你是什么人我不感兴趣，总之一到地底世界，你我分道扬镳，若再跟着，我会杀了你。”
白红闻言，转身正视红蝶。那神色，似乎对红蝶的态度十分不爽，但还未开口，一道极强的气息传来，眨眼间，两名术者不知从何处而来，已落到了白红身旁。
这两名术者竟也都是女人。令莫文哀瞪大了眸子，惊异万分的是，其中一个竟是他此前在拜月山庄结识的阿青！而她被红蝶划伤的眼睛竟也已经治好了，炯炯有神黑白分明，神采更甚在拜月山庄之时。
而另一个女人，看上去年纪与白红相仿，难道此人就是传闻中不死神树下，阿青的师父苏娘？
可苏娘有怎么年轻吗？
如果此人真是苏娘的话，那麻烦可大了。因为此前在拜月山庄的时候，红蝶已与她的爱徒阿青，结下了天大的仇怨！
莫文哀的头一下子就大了。还好出来的时候戴上了帷帽，又极力隐藏了气息。纵使此人真是苏娘，没跟自己与蝶姐姐交过手，纵使察觉得到一丝气息，必也认不出来。至于阿青，莫文哀只盼她修为尚浅，感应不到自己极力压制下去的气息，还有红蝶。
可......
阿青居然朝他看了过来......神色流露出一丝疑惑。
“......”
莫文哀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该不会真怎么倒霉吧？
好在阿青总算将目光转移到了白红身上，而红蝶自始至终也没看她一眼。
只听阿青身边的女人开口说道：“师妹，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师妹？
莫文哀眉头拧得更紧了。
“师姐，没想到这一次地底世界之行你也会来。”白红扭身看向此人，嘴角一扬，接着道：“可真是大出师妹我的意料之外。不过看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师姐，师妹我还是很开心的。”
“唉......”白红师姐微微低头叹了口气，清澈的眸光再次落到了她的师妹脸上，“我本也无意卷进这些无聊的纷争之中，只是十几年前进入地底世界采的那些珍贵的药草都已用完了，不得已这一次只能前来参一脚。”她说着，眸光又移到了莫文哀红蝶二人身上，疑惑的问道：“这二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