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庙
“这二位是我的朋友。”白红淡淡一笑说道。
白红师姐总算收回了眸光，又看向阿青，脸色微嗔，“阿青，你还不叫师叔？”
师叔？是了，此人确是苏娘无疑了！莫文哀心中已在想着如何逃离此处，免得麻烦上身。
“师叔好。”阿青朝白红微微点头，弱弱的喊了一句。
“师姐，你收的徒弟是越来越漂亮了，资质也不错。”白红敏锐聪慧至极的眸光，将阿青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嘴角带笑说道。
“这是我大徒弟阿青，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平时把她惯坏了不懂礼貌，师妹别见怪。”苏娘一字一句说道。
“老板娘，我们有事去办一下，晚点再过来。”莫文哀站在这里就像蹲大牢一样，巴不得快点逃离，不想再听她们唠家常。所以未等白红开口，他便哑着嗓子变着声调对她说道。
没等她搭话，看了红蝶一眼，展开身法下山去了，红蝶随即跟上。
“师叔，他们是何人？”莫文哀二人前脚刚走，阿青便问白红。
“他们不愿暴露自己，我也不好将他们的身份说出来。”白光眸光落在他们离去的方向，心说莫文哀应该是守信之人，不至于一走了之。
“红衣女子，腰旁的蝴蝶结......另一个人是你吗？莫文哀......为何不敢见我？是怕我师父杀了你的姐姐吗？”阿青陷入了沉思中，眸光带着丝丝疑惑，却也不再多问。
山下，莫文哀红蝶二人一前一后，快步朝镇上走去。路上跟在莫文哀身后的红蝶，冷不丁的说，“你惹下的风流债倒挺多啊。”
莫文哀立时就顿住了，神色疑惑，回头奇道：“蝶姐姐你还记得阿青？”
“我不记得什么阿青阿紫，”红蝶说，“只是蝴蝶见她看你的神色怪异，许是认出你来了。你又急匆匆的下山，你以前是不是招惹了人家？心虚了？”说罢，几只小蝴蝶从后边飞来，回到了她的袖中。
“......”
莫文哀无语极了，眉头拧成了一条钢筋，心说这还不是蝶姐姐你在拜月山庄重伤了人家惹下的麻烦。现在倒好，你忘得一干净，赖我身上了。
但莫文哀却也不想提及以前的事，也是怕红蝶对阿青再生杀心，忘了她最好。便道：“我是那种拈花惹草的好色之徒吗？蝶姐姐你说的这是啥话！”
“那你干嘛要走？怕什么？”红蝶刨根问底，而且神色已变得十分认真，严肃，“你说你不是拈花惹草的好色之徒，阴灵又怎么解
释？”
“我......”
我的天！！！
“我之所以要避开她们师徒俩，是因为我们跟阿青有些恩怨，要是被认出来，岂不是麻烦上身纠缠个没完？至于阴灵，我哪里有去招惹人家？她不是我们的队友吗？待在一块不也很正常。”莫文哀一口气说完，低着头长出了口气。
“没有就好。”红蝶清冷的眸光从他那张俊朗坚毅的脸庞上移开，“你要是去拈花惹草，我就杀了你。”
她说罢，举步便走，少有的走在了莫文哀前面。她脚步一动，袖中便又飞出了几只各色小蝴蝶，在前边探路。
莫文哀却怔住了，两息之后才想明白了什么，脸上流露出恍然之色，快步跟了上去，哈哈带笑道：“那蝶姐姐，这样我岂不是只有你了？”
“闭嘴！”
蛇镇上的动物只有蛇，是绝看不到牛羊猪这一类牲畜的，连老鼠蟑螂的影子都看不到。
但此时，莫文哀却看到了一头牛。
一头大水牛，就懒洋洋的趴在巷子口，将整条路都堵住了。
莫文哀看到了它，它当然也看到了莫文哀。所以它已站了起来，长长的牛尾甩打着大水桶似的圆滚滚的身子，尽管一只苍蝇也没有。
大水牛张口说，“我主人有请二位去一趟。”
莫文哀低头盯着它看，满脸写着怪异二字，“是你在说话？”
大水牛憨厚的声音说，“不行吗？”
说罢，它已转身朝巷子里走去。巷子不宽，它那粗壮的身子几乎是贴着两边的墙走的，还好它的皮很厚。
莫文哀皱着眉头看向红蝶，“这年头牛都开口说话了？”
红蝶一如既往的淡定漠不关心，“很奇怪吗？”
莫文哀道：“它的主人是谁？”
红蝶看向那头巷子里的牛，“我们要跟过去吗？”
莫文哀笑了，他觉得有些意思，“一头开口说话的牛，它的主人也一定不会太无趣。或许他还能让我们知道更多有意思的东西。”
所以，他确定跟过去看看。
这头牛也没有回过一次头，它很聪明，它知道莫文哀一定会跟过来的。它带着他们二人，兜兜转转来到了镇上一间破庙前。
庙前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心脏都被挖走了，应是昨晚那些无脸人干的。
难道这头大水牛的主人就是那些无脸之人？
莫文哀想了想，觉得应
该不是。无脸人没怎么有趣，会养一头能人话的牛。
现在这头牛已顶开虚掩的庙门，走了进去。莫文哀二人便跟了进去。然后他便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肤色白得像豆腐，身材颀长瘦削的年轻人。
他的衣着打扮跟他的肤色一样怪，莫文哀从未见过这样的打扮。他身上穿的衣服似乎并非布料，像是由许多张某种坚韧柔软的树皮拼接缝制而成的。颜色十分暗淡，而且看上去十分粗糙，也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的白了，像终年未见阳光。
最怪的是，他连鞋子都没有穿，就光着脚直直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盯着来人看。
有意思的是，像这样的一个人，眸子却出奇的有神，像黑夜中的发光明珠。
莫文哀一下子就对他来了兴趣。他已将门掩上，走上前去开口问道：“你就是这头会说话的水牛的主人？”
“是。”他说，“能让我确认一下你的眼睛吗？”
他说话的声音很细，像女孩子，但听上去却很舒服，而且怪的是并不会给人一种娘娘腔的感觉。
“确认？”莫文哀奇了，“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的眼睛？”
莫文哀已将帷帽摘下，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是了，货真价实的冥夜之眼，那个人没有撒谎。”他淡淡的说，眸子始终紧紧盯着莫文哀看。
“你是什么人？”莫文哀问。
“我来自地底世界，你们叫我小天就可以。”说着小天扬起了头，庙顶的积水渗下来，滴落到了他那张白豆腐似的脸上，他缓缓说来，“十几年前的地底世界之行，有一名术者，救下了我们一族。他临走时留下话，说是十六年后的大蛇醒来之日，会有一名跟他拥有同样眼睛的少年出现在蛇镇，那人是彻底终结地底世界之行，结束灾难之人。他说的这个人就是你？”
莫文哀闻言，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他眉头紧锁，垂下了头去，陷入了深深的疑惑思索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同样的眼睛？难道冥夜之眼世上存在第二双？而且那个人居然还未卜先知，知道自己十六年后会来到此处？世上真存在拥有如此神通之人？
那此人的修为已经到达了何种程度？上天入地，知生死晓阴阳，可知未来，掌握命运齿轮的运转轨迹？
莫文哀看向了红蝶，红蝶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最终莫文哀的眸光又落到了这个自称来自地底世界，叫小天的青年脸上，心道：“他在撒谎吗？可撒这种慌对他来说有何
好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当年那人又会是谁？团长吗？白红不也说曾在地底世界见过团长？而且团长也将这个任务派给了我跟蝶姐姐。可十六年前他怎么知道世上有我这个人，而且一定会加入狩灵旅团？难道我的命运走向，真的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被他特意安排操控着？亦或是说，这个男人的修为，真的已经达到了知生死晓阴阳的境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路走来，心头也一直都有着一种命运被人操纵着的感觉，好像我一直都是在按着别人设计好的路前行的。”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小天看出了莫文哀的疑惑，开口道。
莫文哀避开了他的话，反问道：“那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据我所知，貌似地底世界的人是无法到人间界来的，除了那些无脸怪物。你说你来自地底世界，又是用何种法子来的？”
小天闻言，看向了旁边静静站着的那头大水牛，“它带我来的，大水牛阿重是圣子的仆从，我跟圣子借来帮忙的。不过我也只能在这里逗留十二个时辰。”
莫文哀半信半疑，眸光也落到了那头水牛身上，奇道：“这家伙真有这种本事？”
小天有些自豪的笑道：“圣子有三个仆从，都很奇特，也很有本事。阿重只是其中之一，有这种手段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莫文哀也笑了，转而看向他，“既然都是要去地底世界，我为什么非得跟你去？我也可以等到大蛇出现，通过大蛇前去啊。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还是有什么目的？”
小天闻言，正要开口，眉头却忽然拧起。莫文哀红蝶二人眸子一转，也察觉到了什么，急急往一旁退去。再看去时，便见一只黑乎乎指甲尖尖的鬼手从他们刚才所站着的地面探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