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寒山黑鬼 第三十三章 醒悟
“畜生！连你小妈你都敢碰！不知廉耻！不知廉耻！！！”城主一赶到此处，就看到儿子将自己的小妾压在身下，而且这一幕还被府中怎么多人看到了，顿时气得鼻子冒烟，胡子直抖，怒吼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将这畜生拉开！”
其他人等赶来之前，只听城主说是有人要对丘白少爷不利，哪里会想得到看到的竟是此等不堪的一幕，全部都是张大了嘴巴傻愣在了那里。此时在城主的怒吼声之下，这才回过神，三五人冲了过去将光溜溜一身火热的丘白强行从那少妇身上拉扯开了。
丘白脑子里是一片迷乱忘我，他爹来了都不知道。他胸膛塞满了欲望，所求所想的只有发泄发泄，再发泄，其它的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有全部发泄完才能让他畅快。强烈的欲望让他化身成了一头猛兽，那三五个府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从女人身上拉扯开。
他一经从少妇身上离开，立时就感觉整个人燥热麻痒难当，瞬间空虚无比，这种感觉令他难受得就像百鼠挠心一般。尽管他不知已在那少妇身上疯狂发泄了几次。他两眼通红，浑身发热，疯狂的挣扎着，怒吼咆哮道：“放开我！放开我！给我女人！我要女人！！！放开我！！！”
几个府卫死死的按住他，其中一人对城主道：“城主，少爷看样子好像是吃了药性极强的春药。”
城主老头此时脸黑得就像一块乡下老妇人用了半甲子未洗的臭抹布一般。闻言，他回头阴冷至极的对身后的府卫道：“去打几桶冷水过来。”
然后冷冷看了一眼神情迷乱两眼通红，发了疯似的咆哮着的丘白，便缓缓走到了睡衣已被撕碎，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躺在草地上满脸泪痕的小妾旁边。
此时这妇人已被丘白折腾得浑身疲软，骨头都要散开了。别说爬起来，就连动一下都感觉疼痛难当。她见城主走了过来，痛苦的看了他一眼，便羞愧难当的别过脸去了，两行热泪淌了下来，有气无力悲哀至极的细声道：“老爷......我......我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丘白他......我......你让我死吧！我......我不想活了！”
城主面无表情，一双老眼目光阴冷。他背负着双手，低着头看着躺在草地上一身是伤头发凌乱的女人，阴冷开口，“你是我最喜欢的小妾，但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不知廉耻，连我儿子都敢勾引，对他下药。你这个贱人！让我颜面尽失！”
“老爷......老爷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是被人......”女人闻言，哭得更加厉害了，仅剩的泪水一下子全部流了出来。她绝望的看向城主，无力的解释着。但她旁边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就一脚狠狠的踩在了她的小腹，紧接着又咬着牙，面目狰狞，死命的踢打她。
女人无力反抗，口吐鲜血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平日里，将她捧在手心呵护着的，心慈面善的男人。她刚开始还用手无力的去挡，但后来似乎是想通了一般，眼神变得无比的落寞哀伤，嘴角勾起了一抹凄凉的笑，望向了天穹的那轮明月，不再做任何反抗，直至被城主踢打致死。
这一幕，全程被躲在暗处的红蝶看在眼里。她刚开始还带着看戏的心态，觉得以牙还牙报复了丘白与城主，心里很舒服。直到亲眼目睹了城主的冷酷无情，这无辜少妇被踢打致死的悲惨下场，看到了她眸中的痛苦绝望，以及她最后嘴角扬起的那抹凄凉悲哀至极的笑，这才有所醒悟，心中的报复快感一下子荡然无存。
她借助派出去的蝴蝶的眼睛，看着那个衣物被撕碎，伤痕累累，口吐鲜血，脸上还带着凄凉的笑，已经一动不动了的女人，彻底愣住了。她睁大了眸子，原本冰冷的神色当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震撼，自责之色。
她躲在一株牡丹花树
后边，右手死死的抓着树枝，几乎就要将婴儿手臂粗细的树枝给折了下来。
“我......我做了什么......”她忽咬紧了下唇，最终将下唇给咬破了，流下了鲜红的血，“畜生！我必叫你好看！！！”红蝶咬牙恨道。右手猛一使劲，将树枝给折了下来，摔在了地上。然后她转身便要离开此处。
可在这个时候，借着派出去的蝴蝶的耳朵，她忽又听到那老城主冷酷无情的说，“把这个女人拖去喂狗！”
红蝶这下站住了，猛地回头，一脸寒霜，眸中冒出了杀意，化作十几只蝴蝶悄无声息的飞了过去。
在空中，便看见两个府卫将死去的女人拖了出去。红蝶看了一眼正在掌掴已被冷水浇醒的丘白的城主，心中恨恨道：“我回头再来收拾你！”便在空中跟着那两个府卫飞了出去。
那两个府卫拖着那可怜的女人七拐八绕，一路上津津有味的谈论着今晚发生的事。路上红蝶几次想出手，抢回那可怜女人的尸体。可因她干的好事，搞得今晚府中到处都有府卫巡逻，没机会下手，便一路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最终跟着这两个壮汉到了一处偏僻阴暗的院子，院子里的畜生听到脚步声，立时传出了凶猛异常的犬吠，好似就要挣脱铁链将来人撕烂吃下一般。那两个府卫虽是轻车熟路，也是常干这种事，但听到这凶猛的犬吠，也不禁哆嗦了一下。
两人松开了女人的手，将紧锁的院门打开，一股浓浓的带着腐臭的血腥味立时迎面扑来，这两人掩住鼻子皱紧了眉头。红蝶嗅觉是常人百倍，此时没屏主呼吸，更是差点呛晕过去。
恶犬狂吠之声不绝于耳，这两人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要抬起女人抛进去喂狗。可他们刚转身，月光之下，就看到了一个极其美丽，穿着一身大红衣裳，腰间绑个蝴蝶结的女子。
这女子一脸寒霜的看着他们，缓缓抬起了右手......
他们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就倒在了地上哀嚎。红蝶并没有杀他们，因为术者是不允许杀害普通人的，所以红蝶只是使用了恶鬼蝶之术，将他们变成了丑陋的怪物。
然后她便蹲了下去，带着深深自责内疚之色的看了那可怜无辜的女人一眼，便起身化作成百上千只蝴蝶，将那女人包裹住，卷起飞向了城外。
城外，化作蝴蝶的红蝶裹挟着死去的女人，在无月之城四周飞来飞去，寻找着合适的地方。可无月之城四面都是寸草不生的黄土，不知道延伸出去多少里。红蝶不知找了多久，又是在夜间，蝴蝶视力极差，最后派出去的一只蝴蝶才好不容易在南面远远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
那是一株光秃秃的大树。化蝶的红蝶裹挟着女人飞落到了树下，轻轻的将她放下，化回本体。森冷的月光下，红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蹲了下去，双手放在了她的身上闭上了眸子。
没多时，一股无形的力量便从红蝶掌中缓缓流淌出来，将死去的女人身体包裹住。奇妙的一幕出现了，便见那女人身上的脏东西迅速的消失化为大气，最终变得干干净净。只是那满身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却是抹不去，依旧触目惊心。
红蝶又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了一套衣物，给她换上，最后又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做完这些，红蝶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靠着大树坐在了她的旁边，望着天穹逐渐被乌云遮挡的明月，脸上流露出了无比的自责悲哀之色。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红蝶回过头看向已无法再开口，静静的躺在地上的女人，伸出右手，在她的脸上抹了一下，让她闭上了眼睛，让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不再凄凉悲哀，变得平静安详，好似只是睡着了一般。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会变得怎么严重，
我真的不知道。”红蝶摇晃着脑袋，神色哀伤，眸光充满了深深的自责，“我只是想以牙还牙，报复收拾那个人渣，事情却变成了这样，间接害死了你。我从未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原本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衣食无忧，我却将你卷了进来，让你落得如此下场。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怎么严重。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说的对，生命是平等的......他说的对......所有人都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我却对你做了这样的事，让你受尽了屈辱，丢掉了性命！那些人是畜生，我也是畜生！”
红蝶对着死去的女人自言自语，愈说心里愈是难受，心头越是自责。她的柳眉死死皱在了一起，身上哪还有半点冰冷之意，冷若冰霜的容颜早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无尽的愁苦悲伤自责。
甚至，她自顾自诉说着，本就难受，再加上又想起了早些时候与莫文哀吵架之事，怎么多年以来，脸上竟第一次流下了泪水。怎么多年以来，红蝶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做错了，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这眼泪一流，就再也止不住，最后竟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怎么多年来，我杀了很多人，但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都是术者。我也真的从未意识到，生命是如此的宝贵，如此的脆弱，如此的需要去尊重。我今日算是明白了，算是醒悟了。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让我醒悟？为什么呀？！！！为什么要用你这样一个无辜平凡的普通女子的牺牲，来让我明白。要让我亲眼目睹这人性的丑陋，让我深深感受到你的痛苦，并烙印在心头，以这种方式来让我醒悟？为什么要让我犯下这样的错误？！！！为什么呀！黑瞳！为什么......黑瞳......为什么......”
她哭着哭着，将头埋在了膝盖，抱住了自己，啜泣着。
老天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痛苦哀伤，十分应景的，在月亮彻底被乌云遮挡住的瞬间，“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随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倾盆大雨。
无月之城，城主府莫文哀的客房里......
莫文哀还呆坐在地上，为今晚发生在这里的事而伤脑。莫文哀其实是早就想出去找红蝶，可是想到此时她必是还在气头上。红蝶的性子，是一生气就什么也听不进去的，为了避免再次与她发生争吵，莫文哀也只好作罢，打消了出去寻她的念头。其次也是想到以红蝶的实力，有谁能欺负她，他也就放下心了。
莫文哀也想过自个儿先摸出去，把这城主府暗中探查一番，说不定能找到卢长山与黑鬼的踪迹，或是发现其它的一些什么蛛丝马迹。可是发生了早些时候那样的事，却有些让莫文哀提不起劲，没了那个心思再去想什么任务。
最后莫文哀就一直在房里呆坐到了现在。直到此时，听到屋外的雨声，这才起身走了出去。此时夜深，门外候着的婢女也已回去了。风急雨骤，天地一片黑暗，偌大的城主府，偌大的院子里，一下子显得是那么的寂寥冷清。他走到了门口檐下，望着外头噼里啪啦的大雨，心里不禁又有些担心挂念红蝶了。他想起了红蝶的病，若是在这个时候突然犯病，忘记了近几日发生的事了怎么办？那她该有多么的无助，多么的需要他在身边啊！
“蝶姐姐......”莫文哀喃喃着，皱紧了眉头，就要冒着大雨冲出去寻她。可就在这个时候，莫文哀就看见小鱼打着把雨伞，提着个灯笼小跑了过来。而且看她的神情，似乎十分焦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