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失败
陈白露起身给方老太爷倒了一盏茶：“老太爷，您老消消气儿，别为这点小事儿气坏了身子，那就太不值得了。”
方达忍不住失声叫道：“小事儿？陈管事，你觉得这还是小事儿？”
陈白露乜斜了方达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方老太爷，怎么着，善鑫堂换了东家了？现在的东家是方小哥了？”
方老太爷气得白胡子都在一根一根地颤抖，陈白露这个小子，说他胖，他还喘上了！这是不高兴达儿插嘴呢。
“达儿，”方老太爷按下火气，哼道，“你不要插话，让我与陈管事说。”
方达也一肚子的火气，不就是个票号的管事吗？他可是善鑫堂未来的主人！
真是狗眼看人低，等着吧，等老太爷去了，等他执掌善鑫堂，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陈白露赶出三墩县城！
到时候，再看这陈白露如何求他！
“老太爷，按理说呢，我不过就是一个票号的管事，这话轮不到我和你说，但看在我叫您一声‘老太爷’的份上，我还是要提点提点您。这有些事情呢，该看开就得看开点儿，你们善鑫堂在这清水镇一家独大也这么多年了，银子也赚得差不多了，是该收收心了，可别因为越来越大的胃口，惹了祸事。”
方老太爷眼神骤然凌厉起来，这是话中有话啊。
“陈家小子，”方老太爷不再和陈白露扯皮，直截了当地道，“你就和我直说吧，这荣之堂幕后的东家是谁。”
陈白露无辜地耸耸肩：“老太爷，我没骗你啊。这荣之堂就是我们宏源昌票号和宋姑娘合开的。桃花巷宋家的宋大姑娘，老太爷您听说过吧？就是这几天大家口里的那个宋神医。”
方老太爷的脸色很难看：“陈家小子，看来你是不肯与老夫说实话了。你们宏源昌这事儿做的不地道，我们善鑫堂在你们宏源昌的生意那么大，你们竟然帮着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来对付我们善鑫堂，真是岂有此理！”
陈白露笑了：“我的老太爷哦，这您可冤枉小子了。开业前十天，诊金药费全免，这可是宋姑娘定下来的规矩，跟小子没什么关系！”
方老太爷难掩心中震怒：“跟你没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你们票号在后面支撑着，她一个宋氏面馆的女儿家，原先还是村子里出来的村姑，拿什么底气敢说开张前十天免费？”
方老太爷几乎指着陈白露的鼻子在骂：“陈家小子，你们不地道！你可知道，因为这一项举措，到我们善鑫堂里的病人少了多少！就算有那么几个，也是在我们善鑫堂看完诊，然后再去荣之堂抓药！”
方达觉得很丢人，很想提醒太爷爷，不要把这么丢人的事情说出去，但是见太爷爷盛怒难灭，也只好随太爷爷去了。正好，让这个陈白露看一看，太爷爷生气是什么样子，看他还敢不敢惹怒他们善鑫堂。
陈白露何其无辜，这可真的跟他没关系啊，他就是个票号的管事的，还只是三墩县城这个小地方的管事，而且还是临时调过来的，东家要跟谁合作，怎么个合作法，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老太爷，跟宋姑娘合作这事儿，是我们东家敲定的，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我做不来这么大的主。”
方老太爷敏锐地听出来点意思：“什么？你们票号的东家在清水镇？”
关于宏源昌票号的东家，生意场上传得可神秘了。
有说是宫里的贵人开的，有说是贵人娘家开的，有说是某个皇商开的，还有的说，这是青帝宠信的几个道士合伙开的。
当然，关于宏源昌票号的东家身份，大家都众说纷纭，至于他本人，更是无人见过其真容。
所以，方老太爷难免激动，要是能够见到这位本尊，与本尊直接商谈，总要比陈白露这个小管事谈话要管用。
陈白露点点头：“来了，不过又走了。”
“走了？”方老太爷更为惊讶，“没看到你们宏源昌有什么动静啊，怎么就走了呢？”
陈白露乜斜着方老太爷，似笑非笑地道：“老太爷，你还让人盯着我们宏源昌啊。”
方老太爷被戳破，却一点羞恼都没有，咋啦，他是让人盯着宏源昌了，这又怎么了？他们家的银子可都存在宏源昌呢，让人盯一下有错吗？万一这宏源昌把银子卷跑了，啊，不对，万一这宏源昌把银子都像砸在荣之堂身上一样嚯嚯光了，他们善鑫堂怎么办？
不行，得把银子全部取出来！
这下换做陈白露吃惊了：“老太爷，你确定要把善鑫堂所有的银子都取出来？”
方老太爷冷哼一声：“当然，你们宏源昌不地道，我们善鑫堂也没有必要做个傻子。明天我们就去取银子，之后咱们两家互不相欠，以后走在路上，你也不用叫我老太爷，我只当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个人。”
这就是要跟宏源昌撕破脸的意思了。
陈白露很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太爷，您至于吗？这荣之堂不过是个刚开业的小药堂，怎么能跟开了几十年的善鑫堂相比呢？再说了，哪怕这荣之堂开张前十天药费诊金全免了，难道能免一个月？她宋姑娘愿意免费，我们宏源昌也不干啊。这现在还有五天，五天过后，老太爷，您觉得荣之堂还能有人吗？”
陈白露现在完全是以宏源昌管事的身份说话的。在三墩县城，善鑫堂绝对是宏源昌票号的大客户之一，失去了这个客户，陈白露得心疼半天。
方老太爷自然也听出来，老爷子冷笑了一声，道：“陈家小子，现在知道着急了？我告诉你。晚了！你们宏源昌欺人太甚，帮着荣之堂来糟蹋我们善鑫堂的时候，咱们这生意就做不成了！陈家小子，你赶紧回去清点一下银子，我们明日就去善鑫堂，把银子全提出来！”
说罢，方老太爷带着重孙子就走。
陈白露立马探身：“老太爷，今天这顿饭的钱，我就让人去你们善鑫堂要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