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亲兄弟，明算帐
在吃晚饭的岳鸣山和柳宁夫妇看到岳天海回来都是一惊，柳宁关心地问：“孩子，你怎么回来了，看你的样子不大高兴啊，是不是在学校闯祸了？”
岳天海一屁股坐下，沉默不语。
岳鸣山急了：“你妈问你话呢，为什么不说话？”
岳天海这才开口道：“妈，你说我现在算不算一个大人了，怎么才算真正地长大了？”
柳宁吓坏了，摸了摸岳天海的额头说：“孩子你这是病了吗？好像没什么事啊？”
岳天海看看眼前的一桌饭菜，突然来了精神：“让我先吃口饭，边吃边跟你们说。”
看到岳天海狼吞虎咽地突然开吃，岳鸣山和柳宁反倒都没了胃口，眼睛中全是担忧。等岳天海吃了两口，开始讲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时，夫妻俩更没有心情吃饭了，眼中的担忧全部变成了震惊。
好不容易等岳天海讲完，柳宁抱怨道：“你云叔叔也真是的，为什么不留你吃饭？你为他们云家干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连饭都不管就让你回来了，这也不太不象话了！”
岳天海说：“云叔叔想留我吃饭来着，不过我没有心情，所以就拒绝了，还是回家来吃。他还叮嘱我，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只跟爹讲就行了，其他人千万不要说！”
柳宁把象柳眉一竖：“他的意思是不要跟我讲了？真是气死我了，下次到云家，我得和王贞好好说道说道。”
岳鸣山却说：“你云叔叔说得有道理。虽然从长远来看，这种事情最终大家都会知道，可至少目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看到柳宁不满地瞪着他，马上加了一句：“当然你娘不是外人，她应该知道。”
柳宁这才哼了一声，说：“你们有事去书房说，我还要吃饭呢！一件天大的好事下来，你们还要在这里瞻前顾后，左思右想的，听着都烦。这一下我看云家谁敢再说我儿子的坏话？哼！”
岳鸣山把儿子领进书房，第一句话就是：“你云叔叔说的太对了，你真是一个孩子，没有长大啊！你会炼丹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先跟你爹讲，却先跑到云家去炼丹，这件事情做的太幼稚！”
岳天海不满地说：“我跟你说有什么用？你这里又没有丹方！我总要先看到丹方，拿到药材，炼炼试试，然后再说自己能不能炼丹。”
岳鸣山遗憾地叹口气：“虽然我们家没有丹方，可是我们可以去买丹方；虽然我们家没药材，我们一样可以去买。我们把这件事情把握在自己手里，这样才有主动权。本来这件事情跟云家八杆子打不着，完全可以变成我们岳家自己的生意。虽然我们做的是玄铁矿生意，可是我们也可以卖丹药啊。现在倒好，好好的一桩生意，变成我们两家的事
情了。毕竟云冲霄是你的岳父，我总不能跟他翻脸，自己把这桩生意吞下来！”
“爹啊。让云家提供药材，我来炼丹，得到的收益我们两家平分，这不是很好吗？”
岳鸣山冷笑一声：“平分？我凭什么要和他平分啊？他把药材拿到天南郡去卖，一份才换回一颗聚气丹。如今把药材拿到我们岳家，一份药材就换回五颗聚气丹，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们岳家跟他们八二分成，这是底线，不能再比这个价更低了。”
“八二分成？”岳天海头一次发现自己的父亲竟然也有一副奸商的嘴脸。“爹啊，我这总共才炼出来五颗，您要再跟云家八二分成，那他们岂不是就只剩一颗了，那不是跟把药材拿到天南郡去卖一样的结果了？”
岳鸣山狠狠地瞪他一眼：“小子，你把你自己当傻瓜，还是把爹当傻瓜？你是我的儿子，我还不知道你心中那点小九九？你会把你炼的药都拿出来？你给我说实话，今天总共炼了几颗聚气丹？”
看看老爹那严厉的样子，岳天海在脑海中盘算了一下，最终报了一个数字：“六颗！”
“真的只有六颗？”岳鸣山进一步逼问。
“真的只有六颗！比真金还真！”岳天海死咬着牙不松口。
“那好吧！”岳鸣山点点头，“我可以再让一步，每份药材给他们云家两颗，其他不管炼出来多少聚气丹，那都归我岳家所有。对他们云家来说，这意味着收入翻番，如果他们还不满意，那就不用再谈了。”
岳天海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劝道：“爹，我们岳家跟云家亲如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么大一件事情，应该五五分成才对，否则哪还算是兄弟？”
岳鸣山嘿嘿冷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是没错的。可还有一句话，叫做亲兄弟明算帐。他们云家不提供药材，我可以从其他地方买；可他云家如果不找你，找其他人炼丹，那就只有换一颗聚气丹的命。所以他不但不应该不满意，反而应该很感谢我，你说呢？”
看着父亲那得意的笑，岳天海真不知该说啥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个孩子，不能理解父亲的心思，两家平分有什么不好的吗？他觉得真的很好啊！
晚上，夜深人静之后，岳天海又一次翻墙入院。不过这一次他翻的是岳家的墙，入的是云家的院。当他找到云冲霄时，云冲霄也刚刚和几位长老商议完炼丹的事情。看到岳天海深夜来访，非常奇怪地问：“天海，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岳天海为难地看看云冲霄，说：“岳父啊，我说不用跟我爹讲，你非要让我跟我爹讲，现在讲出事情来了吧。”
云冲霄急切地问：“出了什么事？
”
“我爹说了，用你们云家的药材来炼丹，一份药材就只给你们云家两颗聚气丹，其他的都要给我们岳家。这是我爹的底线，他说不可能再更改了。”
“哦，你就为了这件事来找我？”云冲霄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是。这与我今天跟您说的条件差的太多，我担心明天你去跟我爹商量时，你们俩会打起来。所以我偷偷过来跟您说一声，明天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岳天海有些担心地说。
云冲霄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决定很蠢，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爹？”
“对！”岳天海肯定地回答，“我偷偷地在您这里炼药，不要让我爹知道，那就不会有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
“你觉得这件事情你能瞒多久？一年还是两年？”
岳天海挠挠头：“瞒他几个月应该可以吧。”
“然后呢？然后被你父亲知道后怎么办？”云冲霄步步逼问。
“还能怎么办，最多我爹就是生我的气吧，总不能不要我这个儿子了！”
“他肯定不会不要你这个儿子，可这让云岳两家以后怎么相处？我们两家世代交好，我和你爹一向自诩为兄弟，这是我们两家安身立命之本。如果说按照你的想法来干，我偷偷地让你在这里炼药，偷偷地享受这种收益，却不让你爹知道，这一个当兄弟的该干的事情吗？一旦被你父亲发现，这兄弟还做的下去吗？兄弟都做不下去了，云岳两家的关系还能好吗？两家的关系不好了，彼此针对，互相伤害，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一挑拔，那两家的日子谁还能过的好？”
云冲霄一步又一步地给岳天海分析，听的岳天海哑口无言，最终说了一句：“既然是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说自己占大头，让兄弟占小头吧。我现在一斤药材可以炼五颗聚气丹，我爹却只同意给云家两颗，这也太过了吧。”
云冲霄看看岳天海，笑道：“既然是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你为什么说要把炼制的五颗聚气丹都给我，这不符合均分的原则啊？”
岳天海尴尬地笑笑，不知该怎么说，他总不能说自己其实能够炼九颗出来。
云冲霄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句话只能说说而已，真要这么做起来，就会产生很多问题，最终会搞得兄弟都没的做。只是两个兄弟时问题不大，可如果兄弟多了，特别是这些兄弟都成家之后，如果还按照这样一个原则来分配，那谁还愿意去努力付出？如果不管付出多少，最终大家的收入是一样的，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消极守成，而不会积极努力。
比如说你岳家是做玄铁矿生意的，如果我说因为我们
两家是兄弟，就非要把玄铁矿生意的收益要一半过来，你们岳家能同意吗？同理，我们云家如果辛辛苦苦采集到了珍贵的药材，或者是猎捕到高阶的妖兽，你们岳家要跟我们分一半，我们云家能同意吗？
所以啊，亲兄弟明算帐。我刚才和几位长老商议了炼丹的事情，我们最后的底线也是一斤药材要换回两颗聚气丹，同你父亲的要求是一样的。毕竟药材不是稀缺货，我们云家不给，在其他地方也可以买到。可是如果你不给我们炼丹，我们却找不到更好的炼丹师给我们这样优惠的条件了。”
岳天海吃惊地看看自己的岳父，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看到一向精明强干，处处都不吃亏的云家家主，竟然也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这一次他真的感到，自己确实还是一个孩子，理解不了大人的想法。
云冲霄最后又来了一句：“当然，作为炼丹师，主动权都在你的手上。不管你能炼出多少丹药，可你愿意拿出来多少，我和你爹都接受。而你自己收藏起来的那一部分，如果你愿意把它送给菲菲，那我想我们家菲菲会非常高兴的！”
看着云冲霄那狡猾的笑容，岳天海发现自己像是一只自作聪明的狐狸，落入了猎人的手中。
（本章完）